南风葵知道她还有什么难言的话要说,于是耐心地问道:“范姑娘,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跟葵说的,但讲无妨。”
范宛如听他这么说,像是下了决心,突然跪倒在地,南风葵一惊,急忙伸手去扶她。
“姑娘这是做什么,有话起来说。”
“郑公子,其实宛如心中清楚,吴国众将已悉数归降了郑元摄政王,宛如现在是罪臣之女,人人躲避不及,哪里还有亲可寻。宛如见公子乃侠义之士,是可依靠之人,想请求公子带宛如和小莲走,宛如愿终身侍奉公子和夫人。请公子答应宛如。”
南风葵当然明白范宛如的意思,她是想寻一处安身之地,所以甘愿以大将之女的身份给他一个平民做妾室。
他用力将她拉了起来,平静地说道:“范姑娘的心意,葵很感激。只是葵的心里只有娘子一人,此生不会再纳妾室。姑娘若愿意,葵在东吴还有几个朋友,葵可拜托他们收容姑娘暂住,以后再为姑娘寻得一可托付终身之人,姑娘便终身有靠了。”
“公子是嫌弃宛如吗?”范宛如眼中蓄满了泪,她原本清瘦,此刻更显得楚楚可怜,让南风葵不知如何对待好。
“姑娘误会了,葵是真的不愿违背对娘子的誓约,姑娘乃名门之后,葵怕耽误姑娘终身,望姑娘成全。”
范宛如脸色惨白,低低地说道:“如此,恕宛如冒犯了,宛如祝公子和夫人白头到老,永结同好。”
范宛如矮身行礼后,擦了擦眼泪,慢慢离去。
珍珠城的珍珠湖畔游人如织,这个地方虽也是吴国一小城,但似乎丝毫未受亡国的影响,一派祥和欢欣的景象。
珍珠湖并不深,却广阔无垠,云笺拉着南风葵一路跑到湖边,只见垂柳拂岸,游船穿梭,湖底有成串的水珠汩汩上升,很快在湖面散开,那水珠浑圆透彻,像一颗颗毫无瑕疵的珍珠,连成一串世界上最无价的珍珠链。
“好美啊。”
南风葵对云笺的表情很满意,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看夫人这么高兴,为夫总算放心了,看来没有来错地方。”
“谢谢相公。”云笺抬起脸,对着他娇媚地一笑。
风葵怔了怔,片刻后才说道:“你那么对我笑,让我又想亲你了。”
云笺咯咯地笑着说:“相公,你好色啊。”
云笺想起那次在徽州大街上她当众亲他的事,她看看四周,正想故技重施,忽听的身旁有人大叫道:“南风葵,拿命来。”
云笺一惊,只感到一股寒气已近到身后,刚想转身,身子却被南风葵一把推开,她大叫一声:“葵,小心啊。”
身后的明才明白有刺客,连忙拔剑,但已晚了一步,只听桄榔一声,兵器落地的声响,云笺和明才同时转头,只看到有一女子摔倒在地,她的身边是一把长剑。
云笺迅速起身,跑到南风葵身边,抱住他问:“葵,你没事吧?”
南风葵右手挽住她的腰,温柔一笑道:“让夫人担心了,葵没事。”
风生水起(2)
说完他收起笑容,看着地上的女子道:“范姑娘是如何知道葵的真名?”
云笺一惊,仔细去看地上的女子,果然正是范宛如。明才也认出了她,一步上前,先收起了地上的凶器,看着范宛如道:“范姑娘,王爷一向敬重范将军的为人,当时将王爷一起拉进悬崖下,王爷能活着回来,也是侥幸,姑娘怎能将恩怨都怪在王爷一人身上。王爷对姑娘是真心关照,姑娘又怎能如此不识好歹呢?”
范宛如脸色惨白,长发散乱地遮住眉眼,抿着嘴并不说话。
四周人群渐渐向他们站立的地方围拢来。
只见从人群后又走进两人,一个是小莲,她看到范宛如躺在地上,哭喊着去扶她。另一人穿着官府,他直接走向南风葵,低头作揖道:“葵王爷,都怪下官没能阻止范宛如,让王爷受惊了。”
南风葵已明白事情原委,问那人:“万大人,可是你告诉了范姑娘本王在此地的消息。”
那人一脸懊悔,连连请罪道:“正是,今日一早,万戎受明大人转达的王爷的口令,前去客栈找到范宛如,告诉她王爷对她一片好心,让万戎安排她的日后事,谁知她听到万戎描述了王爷的长相后,说王爷欺骗了她,还说要为她爹报仇,不容下官再说话,就跑的没有踪影。万戎带人在城里到处搜索,想到王爷在珍珠湖,所以先过来这里看看,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请王爷恕罪啊。”
“万戎,你这卖国贼,南风葵杀了我爹,逼的皇上自缢,让我们都成了亡国奴,你为了自己苟且偷生,竟甘做降臣,不顾廉耻,一意献媚,你还是不是我们吴国的子民?”
范宛如已站起身,形容憔悴,却一身的正气,四周的人越来越多,只听到人群中有人高声说道:“范将军为国捐躯,趁这狗贼现在身边没兵,大家一起上,为范将军报仇啊。”
吴刚刚被灭,吴国人都还存着复国的希望,此话一出,群情激奋,男人们纷纷搬起身旁的石头,树枝,也有拿刀和棍的,走到队伍的前列,和南风葵对恃着。
南风葵将云笺护到身后,对明才低低说道:“明才,你先带云笺走。”
明才急道:“王爷,还是你带娘娘走,这里交给明才,对付这些平民,明才一人足够了。”
南风葵断然道:“不行,我们在这里根基还不稳,我不想滥杀无辜,以免引起更多的叛乱。”
“王爷,现在情况危急,你何必再存妇人之仁?”
南风葵厉声道:“明才,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还不快带云笺走。”
一阵风从身后吹来,珍珠湖上潺潺的水流声变的清晰可闻,还夹带着植物的清幽香味。
云笺可以想象身后会是怎样一幅美景,与眼前的血雨腥风宛若两个世界。
人群越来越靠近,云笺趁南风葵不备,一闪身,站到了他的前面,高声说道:“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先听我说。吴王昏庸无道,犯下罪孽无数,惹怒了天神,是上天要灭吴,六王爷乃是天神下凡,替天行道。若你们杀了王爷,便是逆天行事,会遭来灭顶之灾的。”
众人都是一楞,范宛如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瞬息的平静。
“大家不要听信这女人胡言乱语,她是南风葵的妃子,自然在帮他说话。大家不要耽误时间,快点杀了这对狗男女,为我爹报仇。”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云笺不等那些人动手,抢先说道:“大家若不信,我可让王爷证明给你们看王爷不是凡人。”
人群中为首一人说道:“南风葵,若你真能证明你是天神下凡,我们便服你。”
南风葵面上不动声色,暗暗压低声音对身前的云笺说道:“云笺,你在干什么?这只能拖延一下时间,于事无补的。”
云笺侧过头,也低声对他说道:“葵,你照我说的做。”然后又对明才耳语了两句,明才点点头,迅速地离开。
云笺转向面前的人群说道:“大家可知道这珍珠湖内住着龙王?”
有人回答道:“知道啊,不然怎么会吐泡泡。”
“此龙王在天界都听命于葵王爷,王爷只需击掌,便能将它召唤上来。”
“真有此事?”人群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开来,目光全都集中在南风葵身上。
云笺转过身,南风葵狐疑地看着她,她微笑着对他点点头,南风葵想着刚才云笺说的话,知道她必有用意,于是向湖边走去,众人也全跟在他身后。
南风葵看着湖面,静立了片刻,两手慢慢弯曲在胸前,一阵响亮而急密的击掌声,远远飘过湖面。
平静无波的湖面在一阵阵的击掌声后,忽然变得骚动不安,原本从石缝中缓慢上浮的水珠变的汹涌湍急,如大颗的珍珠奔流直上,湖面如被烈火焚烧,无声地沸腾起来。
人群发出响亮的惊叹声,在南风葵的身后跪成一片,那些人一边磕头,一边大声叫着:“六王爷是神仙下凡哪。”
南风葵停下手,侧头看着身边的云笺,满脸的不可思议,云笺对他笑笑,然后转身面对众人说:“各位都请起来吧,龙王不可在人界现真身,已经回去了。不过我刚才在六王爷身边,听到他对龙王说以后大家要想祈福,便可来湖边击掌召唤他,他一定会认真听取大家的愿望,造福珍珠城的百姓。”
众人又是一阵膜拜,才慢慢站起身来。为首那人在人群里高声说道:“六王爷乃上天派下来为百姓造福的,以后我们大家都听王爷的。”
大家都附和着那人,南风葵满意地面向着人群说道:“葵一定不负天下人,必让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永得安康。”
百姓轰然叫好。
这时只见远处有大队的骑兵绝尘而来,到的近前才看清是明才和王戎带的兵马。
王戎下马后,立刻派兵驱散人群,这次众人也没有反抗,纷纷向外走去。
范宛如却依然站在那里不动,只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南风葵。南风葵走到她面前说:“范姑娘若能不把葵当做杀父仇人看待,葵依然愿意帮助姑娘。”
范宛如心中如有一条百转千回的曲折迷径,让她一时找不到出口。她看着他,有一些隐衷悄然掠过。她是恨他的,但那种恨并不如她说出来的那般纯粹,她何尝不是因为昨晚他拒绝了她,而产生的妒意呢。只是恰好有了这样一个理由,让她下了决心要毁了他。她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云笺,如果那个位置站着的人是她,她是否就可以轻易地放过他了呢。
云笺看她那般痛苦的神情,温言劝慰道:“范姑娘,你也知道王爷差点和范将军同归于尽的事情,谁生谁死,只在刹那间铸就,一切都是劫数,还望姑娘顾念大局,接受王爷的帮助吧。”
范宛如对着她凄然一笑道:“娘娘如此大富大贵的命,又能得王爷的一往深情,当真让人羡慕。”
云笺未料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她还想劝她几句,范宛如忽然跪下谢恩道:“多谢王爷娘娘对宛如的恩典,宛如再不接受,便是不知好歹了。”
南风葵见她答应,也舒了口气,只觉得今天非常顺利,连忙吩咐王戎以后要多多照顾范宛如。
良辰美景
王戎派人带了范宛如和小莲离开后,对南风葵说:“王爷,微臣已派兵将这湖四周都守住了,断不会有人闯入扰乱王爷和娘娘游玩,请王爷娘娘放心。”
南风葵原怕如此会让云笺觉得失去游玩的兴趣,但看天色已暗,若有人再来行刺,自己的心都在陪云笺上,疏于防范,怕真会出什么乱子,于是夸奖了他几句,命所有人都退出景区,偌大一个珍珠湖范围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南风葵饶有兴趣地问她。
“什么怎么做到的?王爷本来就是上天派来拯救百姓的,王爷真神不露相,云笺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云笺虽然是微笑着说这句话,但想到刚才那一幕,也着实有些后怕,只不过当时情况危急,自己也是在赌一把。
在云笺听到南风葵命令明才带自己先离开时,心中大急,她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南风葵独自逃生,却又知道她违拗不了他的命令,就在此时她听到身后珍珠湖水流动的声响,忽然想起以前在学校论坛上曾看到过的一则暑期旅游信息,介绍一处珍珠泉又名喜客泉,只要游客在湖边鼓掌或唱歌,池中水珠会随声音大小而变化,仿佛喜迎宾客。她并不太确定这里的珍珠泉是否也有这样的特点,只是觉得成因相同的湖水,必定有相像之处。幸好,她赌对了,不仅让南风葵和自己躲过一劫,又帮南风葵赢得了吴城百姓的爱戴,想想真像有天助,所以她说南风葵是上天派来的,也是真心话。
南风葵探究般地将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云笺笑着推开他,为避开这话题,故意斜睨着他问道:“那范宛如为什么那么说我?你到底和她瞒着我做了什么?”
南风葵一脸的莫名其妙,说:“她说的哪句话让你起疑了?”
“就是那句‘娘娘如此大富大贵的命,又能得王爷的一往深情,当真让人羡慕。’她先前还非置你于死地的决绝模样,怎么会忽然羡慕起你对我的好来,分明就是对你动了心,若不是你背着我对她做过些什么,她又怎么会如此因爱生恨呢?”
南风葵似乎也想起这句话来,并不隐瞒,照实说道:“她昨晚上来找过我,想让我带她和她的丫鬟走,我没有答应,只让王戎帮忙安顿她以后的生活。我没背着你做什么,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心吗?”
云笺用手勾住他的脖子,撒娇道:“我就看出她对你有不轨之心,只是你长的这么好看,让女人不觊觎你的美色倒也难,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他用力捏住她的鼻子,没好气地说:“什么叫觊觎我的美色,我堂堂郑元国的顺亲王就被你说的这么不堪,葵的心都已经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声铿锵有力,声声入耳。
“你怎样对我,我自然知晓。只是葵,你答应我,以后遇到有危险的时候,不要赶我走,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他深情如注,紧紧拥住她,不知如何爱她才好。
“傻瓜,我保护你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若为我好,便得一直平安地活着。”
“可是我也是同你一样的想法,你平安,我才会安乐。”她心中感动,喃喃低语。
“云笺,你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宝物,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上苍这份恩赐。”他将她越搂越紧,她爱极了他那种能另人窒息的柔情。
此刻正值初夏,如此长久的拥抱,让云笺觉得热的不行,她在南风葵怀里看见那一汪湖水,忽然有个强烈的愿望。她推开他,说道:“葵,我想去游泳。”
“你可真是个野丫头,这种事也想得出来。哪有女人在外面游泳的?”他显然被她的话震到了。
“你都规定女人可以骑马了,游泳为什么就不可以?”
“那不一样,游泳,衣服会湿。”南风葵含蓄地看着她的衣服位置。
“去你的,这里又没别人,我把外衣脱了,一会上来再披上不就行了,这么热的天,贴身衣服很快就会干的。”
云笺说完也不等南风葵同意,一下就跑到湖边。
南风葵连忙追上去,云笺见他追来,大声笑着,跑的更快。到了边上,三下两下脱去外衫和鞋子,也不停顿,就“扑通”一声跳下了湖。南风葵怕她出事,也跟着跳了下去。
可才下水,南风葵就知道自己低估了她的能力,他已是尽了全力,但居然追不上她。云笺在前面还大声地挑战他:“你知不知道我是校游泳队的队长,就你这水平,都不够格加入我们校队。”
南风葵听的云里雾里,隔着距离也无法细问,只能装模作样地威胁两句:“你还不快停下,小心有人来。”
“怎么可能,那位王大人不是说了吗,四周都有兵将把守,谁都进不来。”
“怎么会进不来,看后面就有一帮人过来了。”
云笺一惊,朝岸边看去,天色已完全暗下来,淡淡的月光照着成片的树木,黑影婆娑间倒也看不真切是否有人影。她也知道这个样子要给外人看到,真有些不太像样,于是停了下来。脚刚一伸直,就碰到了湖底,人顺势站立起来,原来这珍珠湖岸边的水位才到胸前。
南风葵游到她面前,他也站直身子,板着脸说:“你怎么什么古灵精怪的事都会做,我早晚被你吓死。”
云笺自知这招有点过火了,要不是南风葵这么爱她,一般王爷还真会被吓晕,于是堆起笑脸,尖着嗓音,装出娇滴滴的样子说:“我觉得热嘛,王爷也不知道体恤一下,亏我刚才那么帮你。”
南风葵又好气又好笑,拍拍她的脸,温柔地说道:“热也不能往水里跳啊,现在虽然是夏天,可湖水这么凉,一会冻出病来可怎么好,我们又还在赶路,你就不能让我少担心些。”
“让王爷担心了,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向王爷赔罪。”云笺笑着弯下腰,脚却被湖底的植物绊住,一个没站稳,就向前倒去,南风葵连忙伸手抱住她。
“看,闯祸了吧。”南风葵疼惜地拭去她脸上的水珠,她抬起头,柔柔地笑望着他,她全身湿漉漉的,内衣全部贴在身体上,他的手忽然停滞在那里,有刹那的失神。
云笺感觉到水下他紧贴着她身体的一部分已变得坚硬无比,他的脸微微的潮红,呼吸像身下的湖水,泛着阵阵的涟漪。
她把手伸下水里,向前探进他的衣衫,衣衫里面都是水,冰凉一片,唯有她握住的地方如火般炙热。他全身一颤,眼神变的张狂起来,他肆意地寻找着她的唇,不容分说地抢夺着她的温情。
“云笺,你真的回来了,我好想你。”他的释怀和心意圆满,让他的吻更加疯狂起来,她的身体已全部沉入水里,只留下她的吻还流落在空气中。
她在水下,慢慢将自己与他融合在一起,他在她怀里剧烈地颤抖着,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像是回放着那无数个与她分离的夜晚,在梦里醒里所做的事,她的名字便是那些无望日子里他唯一可辨的呻吟。
“葵,我也好想你,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我保证。”他的眼中有激情未退的迷离,但他的话语却是铿锵落地,有着让人怦然心动的柔软和坚定。
她紧紧地抱住他,月光撒向湖面,清晰映照着紧紧缠绕的两个身影,珍珠湖底有无数的水珠同时涌出,潺潺水声,像一首跨越千年的缠绵乐曲。
峰回路转
南风葵怕云笺长时间在马车中,太过劳累,所以并不急着赶路,常常是找一风景秀丽的地方,一住就是好几天,这样的旅游倒是很休闲。
这样拖拖拉拉地行进着,等到了京城已是夏末了。
云笺下了马车,看到那依稀在梦里才出现的顺亲王府,不敢相信她是真的回来了。离开的时候她心意已绝,她不会再去见他,只是世事无常,有她所料不及的回转余地,只是再一次要走进这个地方,就像再一次走进那些不堪的人事,让她不由得有了怯意。
她的犹疑和意欲退却全部都落在了南风葵的眼里,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带一丝含糊地说:“你跨进去的地方已经和你离开的地方全然不同,我保证没有人再能伤害你。”
她深深地看进他的眼底,心绪复杂,一时不得平静。
“葵,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坚决不肯认你吗,我就是不想再回来这里,可是我爱你,所以还是选择了回来。你不要再辜负我。”
“我发誓,若我再负你。。。”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只觉得自从来了古代,自己也变得越来越迷信了,生怕听到他的毒誓。
“不要发誓,我相信你便是。”
他拉下她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走吧,我已让明才通知所有人去锦和殿等我们了。”
云笺说声好,便由他牵着跨进了王府的大门。
靠近锦和殿正殿的时候,已听见里面的人声,待到走进去,便看到那些久违的面孔,她们的脸上表情各异,却是一样的沉默不语,等待着南风葵说话。
南风葵的手始终和她相握着,她知道他怕她胆怯,更怕她反悔,于是她换了个姿势,与他十指相扣,然后微笑着仰视着他,南风葵侧过头,欣喜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面向着众人高声说道:“本王把你们叫到这里来,是想告诉你们本王在带兵征战吴国途中,幸运地找回了云妃,云妃在一年前为奸人所掳才会离开我们王府,幸而经过一年多的找寻,最后还能与我重逢,这是我们王府内的大喜事,也是上天对我南风葵的恩典。云妃在外受了很多苦,希望你们替我好好宽慰她,让她过的舒坦些。都听清楚了没?”
倚眠笑着说:“那还用王爷说,几日前我们便接到王爷送的信,说是找回了云笺,我们都盼着你们早日回来,让我们姐妹团聚呢。”
剪秋和丝萝都是神情激动地看着云笺,用力点着头。
云笺见到她们的神情,心中如沐春风,刚走进王府时的忐忑也淡去了踪影。
“好久不见姐姐妹妹们,云笺心中也好生挂念,今日见到你们都安好,云笺快活的很。”
“王爷说云笺姐姐在外受了苦,可是怎么反而出落的越发丰润了呢?”云笺抬头,便看到了说话的湘流,只见她唇角含着讥讽的笑意,眼中是阴冷的妒意。
“公主这话可是过誉了,要说丰润和美貌,这世上还有女子能比得上公主吗,这些日子不见,公主是越来越美丽了。”
湘流想是已无法克制心中的敌意,便也不再伪装,神情凄艾地转向南风葵说道:“王爷今日说的话里怎么有这么多的错处,想是王爷重遇故人,太过开心,便糊涂了吧。”
南风葵冷冷地看着她,忍着怒气问道:“湘流,你又想说什么?”
“王爷一口一个云妃,可是以湘流所了解到的郑元皇族的规矩,王爷当年已经写了废妃书,并且让明才亲手交给了云笺,被废黜的妃子未经重立,怎能称妃。”
“湘流说的也有道理,本王明日便会重封云笺为侧妃,这样也可让云妃坐正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