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郑墨寒状况不断,不过最终他还是独立完成了那个“番茄炒蛋”。他们面对面地坐下来,吃着番茄炒蛋和鸡汤面。她偷偷看他的脸,这样的时光很清淡,淡的象是一种幻觉,若有若无,似近似远。暗恋就象是一个人在凿一个横贯千里的隧道,很孤独,很黑暗,不知道身在何处,何时贯通,所以总在猜测,总在盼望,也总是绝望。她说不上很悲伤,她知道她没有权利悲伤,她爱上了一个不同世界的人,这个隧道深不见底,所以悲伤是可耻的。
她问他:“我看过你的名片,你是声乐系教授,那么你应该很会唱歌。”
“你以为我那个教授是买来的吗,教声乐的不会唱歌,那我还怎么教啊?”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们家看上去很有钱,那应该是做生意的,你怎么会去学音乐呢?”
“我不喜欢和别人争地位,争头衔,所以选择了在我们家属于很冷门的专业,幸好我还有些特长,随便选一样都能成教授。”他说完笑了起来。
她也笑着说:“希望有机会听你唱歌,一定很好听。”
“不会是因为我付你工资你才这么说的吧?”
“当然不是,听你说话的声音就知道你一定唱的很好。”
“你喜欢听歌吗?”
“喜欢。我最喜欢的歌手是俞风吟,我看过她写的自传体小说《我不是你的灰姑娘》,她和安直树的爱情故事让我感动的一塌糊涂。”(注:俞风吟和安直树的故事参见拙著《我不是你的灰姑娘》。)
“这好办,下次我和他们吃饭的时候带上你就是了。”
她一脸不信,说:“吹牛,你怎么会认识俞风吟和安直树那种娱乐圈的人?”
他神情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说:“我和直树是英国伊顿学院的同学,本来今年圣诞节准备和他们俩一起去瑞士滑雪的,后来风吟怀孕了,所以才没有去。不过他们还没有对外宣布怀孕的事,你先不要出去乱说。”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她两眼放光。
他对她的表情很有兴趣,反问:“我需要骗你吗?”
“也对哦,你和他们都是有钱人,又都是学音乐的,认识也是正常的。”她情绪低落下来,低头吃面。
“喂,夏夕颜,怎么说到歌星你就两眼放光,说到我就低头不认人了。”
“我哪有。”
“那好,下次让你听听我唱歌,保证你再不会崇拜什么明星了。”
“真的吗,什么时候啊?”
“后天我会请学校的一些同事和学生来家里玩,他们都是声乐系的,一唱起歌来就停不下来,保证让你听个够。”
“可是我只想听你唱歌。”
他微笑,说:“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你帮我准备一下食物,人太多,就不要自己弄了,去餐厅订餐好了,还有就是多买点酒,他们每次来都是喝到烂醉才走的。”
“我知道了,明天就去准备。”
夏夕颜其实很担心,因为她从没有一个人准备过这么大型的聚会,那天加上她和郑墨寒,房间里一共有二十个人。
幸好郑墨寒在下午就派了几个女学生回来帮她。那些女孩子漂亮并且活跃,天生有一种艺术气质,这让她们自视很高,并且咄咄逼人,她一言不发地执行着她们的指令,她知道在这个房间里自己是个例外,因为只有她是在工作中。
她曾经欣喜地等待郑墨寒实现承诺的夜晚就这样变的了然无趣,她远远地离开喧闹的人群,躲到餐厅一角,只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回到客厅为他们服务。
晚餐后,他们开始唱歌,客厅的地上放着喝剩的酒瓶,夏夕颜不时地走过去抱过那些空酒瓶,将它们扔进厨房的垃圾箱里,再取出整箱的啤酒和红酒放到他们面前。
有个叫月娆的女学生点了一首“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她将一个话筒递到郑墨寒的手中,然后拿起自己手中的那个话筒说:“郑老师,能陪我唱这首歌吗?就算帮我完成一个愿望,你知道的,我的愿望就是你。”
月娆长的很漂亮,可能喝了酒的关系,她脸色绯红,目光迷离,身体里涌动着一种义无反顾的激烈情绪,这让她变的很危险,也变的耐人寻味。她看着郑墨寒的眼睛毫无顾忌地告白着,这让夏夕颜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青涩滋味,她从没做过这么疯狂的事,所以她有点钦佩这个月娆,如果若干年后当月娆再想起郑墨寒这个名字的时候,即使他已不记得她,她也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
把该做的都做完,然后转身离去,不问结局,这也许是爱的最好状态。可是即使在转身的时候,心里也会留有一丝盼望的吧,希望对面的那个人可以在身后说一句:“请你等我。”这才是最好的吧。
男孩子们发出一阵尖锐的哄闹声,而女孩子们都笑的有些不自然,她发现几乎在场所有女生的眼中都有郑墨寒的影子,这个发现让她觉得今天简直就是一个暗恋者的狂欢派对。
郑墨寒微笑着将话筒放到嘴边,说了声:“谢谢。”就不再有任何其他的表示。可能他有过很多次这样被当众告白的经历,所以处理的很冷静。在演唱前郑墨寒似乎有意无意地对着餐厅夏夕颜站立的地方看了一眼,当他看到夏夕颜正看着他时,他立刻向她走过来。
郑墨寒走到她面前,她不明所以地用目光询问着他,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牵过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到客厅中央。她从那个昏暗的地方被突然带到众目睽睽下,让她觉得刺眼,不过她很顺从,她觉得顺从也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郑墨寒似乎担心她会不自在,安慰般地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在沙发上坐下,对她说:“你忙了一天了,现在和大家一起玩吧,想吃什么自己拿。”
她“噢”了一声,静静地坐在沙发最边缘的位置上听他唱歌。
月娆的声音清脆悦耳,听的出那是经过专业训练后的嗓音。而郑墨寒专业的痕迹就不是那么明显,他的声音并不清晰,也不暧昧,却有着一种婉约的深情和悲怆,他的歌声没有太多的企图心,他不是征服,只是表达,恰巧他的表达直达人心。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他的声音。
一曲唱完,月娆眼含泪水上前拥抱他,身边的几个女生相继发出轻微的惊呼声,郑墨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推开,然后将话筒递给身边的一个男生,说:“小何,你陪月娆唱一首吧,你们俩个可是我们学校的未来之星。”小何答应着,拉着月娆一起选歌。
郑墨寒在夏夕颜身旁的位置坐下,转过脸悄声问:“我唱的怎么样?”
夏夕颜还没从月娆的拥抱中反应过来,眼睛看着月娆迟钝地回答:“什么?”
他研究般地看了看她,说:“我没有做错什么吧?”
这次她听清楚了他的话,转过头迷惑地问:“什么意思?”
“奇怪,你又没喝酒,怎么这么迟钝?”她还是不知道他在问什么,这时一名年长一些的老师过来找郑墨寒喝酒,夏夕颜只好不再说话。
女学生们也打着敬酒的幌子乘机坐到郑墨寒的身边,很快夏夕颜和郑墨寒被远远地隔了开来,之后的整个晚上夏夕颜再没有机会和郑墨寒说过话。

初吻

接近凌晨,除了夏夕颜,每个人都已经喝的昏昏沉沉的了,稍微清醒一些的就扶着那些宿醉的相继离开,夏夕颜把他们送到门口,让保安替他们叫出租车。
等她回来的时候,郑墨寒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连忙将他扶进房间,让他平躺在床上。只见他眉头微锁,不停地翻身,似乎很不舒服。夏夕颜帮他解开领口的纽扣,将一块热毛巾敷在他的额头。她担心地看了他良久,始终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就拿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守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夕颜实在撑不住了,趴在他的床边睡了过去。天蒙蒙亮的时候,她醒了过来,只觉得手脚麻木,她“噢”了一声,艰难地直起身,只看到郑墨寒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她说:“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依然看着她,他脸上那种疼惜的表情让她吃了一惊,许久他问她:“你整晚都在这里?”
她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我看你很不舒服的样子,不敢离开。你好些了吗?我帮你倒杯水吧。”
她刚想站起来,可是脚上还没恢复知觉,一个趔趄就向前倒去,郑墨寒一把抱住她。她翻转身发现自己正好躺在他的臂腕里,她和他无比接近地对望着。
郑墨寒的眼神越来越炽热,象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将她的脸照的滚烫。那一刻她甚至以为他是爱她的,因为他的目光不再清澈,而是混合了多种复杂的情绪,象藏匿很深的秘密正被一层层地剥离,又象是被困的猛兽正寻求着突破。
他低下头,轻叹了一声,似是对她的坚持和对自己的妥协,然后带着满目的深情和挑衅吻住了她。他的吻温柔而执着,让夏夕颜有一刻的意乱情迷,她闭上眼睛用心感受,并且开始放任地索取。然而心内的不安象利爪一样开始撕扯起她的身体,她恨自己竟然那么清醒,清醒地知道这是不对的,不可以的,她睁开眼,用力推开他,站起身,泪水缓缓地滑过脸颊,滴落在地上。
他被她的泪水弄的狼狈不堪,惊慌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怎样安慰。她没有等待他,转身跑出了他的房间。
那时才早上五点多,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很稀少,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一直走到马路的尽头,再没有路可走。
她来到最近的一个车站,跳上车,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看着窗外,一直坐到终点站,所有人都下了车,售票员打着呵欠将她赶了下去,然后她又跳上下一辆车,坐回她启程的地方。她就这样消耗着时间,也消耗着自己,她要让自己头脑模糊,不去猜郑墨寒的吻代表了什么,她又要让自己清醒地想着郑墨寒心有所属,他不会对她动真情。

经过了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和一场现实与梦想的对决,她已经可以知道某一种起因可以注定某一种结果,她无法再接受那样的结果,她希望有一个更健康的人生。
下午的时候她重新回到公寓,郑墨寒去上班了,客厅里一片狼藉,她开始整理房间,并为他准备晚饭。五点的时候她将做好的菜放在餐桌上,给郑墨寒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
郑先生:
今天我很累,想早点回家休息,不陪你吃饭了。
夏夕颜
写完,她锁了门离开了房间。
刚走到电梯口,就看到郑墨寒从里面走出来。她吃了一惊,而他很平静,似乎早已预料会在这里遇到她。
她艰难地开口说道:“我的事情都做完了,想跟你请假今天早点下班。”
“我还有话要对你说,你跟我进来。”他脸色沉重,看不出内心,他又恢复了霸道的本性,夏夕颜无奈地跟着他回到了客厅。
他转身看着她,这次她没有退缩,她和他对恃着,象梦想和现实。
他缓缓地开了口:“对不起,昨天我喝醉了。”
果然是这句,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夏夕颜的内心还是剧烈的疼痛起来,她快速地打断他:“郑先生,我明白的,你不用解释了。”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钟,似乎在猜测她的真实心情,他的情绪变的有些烦躁,他提高了声音说:“你明白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在找借口推卸责任,我很清楚我心里对你的感觉,只是我需要一些时间,去安排一些事情,有些话我现在还不能对你说,我要在有了足够的能力实现我说的话时才能告诉你,所以,”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她无比惊讶的脸,声音柔软又坚定:“夕颜,你等我,好吗?”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夕颜”,只觉得自己的名字从没被人叫的这么好听过。她对他所说的话其实并不是很明白,只是当她听到他说“我心里对你的感觉”时,心内的狂喜抵过了一切理智,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郑墨寒欣喜地用双手握住她单薄的肩膀,问:“你答应我了?”
她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让我等你,你要去做的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可是我就是很想答应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想答应。”
他一把将她拥入怀里,这次她没有惊讶,也没有反抗,双手慢慢环住他的身体,她想就这样跟随自己的心意任性一次,不去想有没有未来。
他吻着她的头发说:“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要去哪?”
“学校放假了,我明天就要回香港,过完春节回来。这段时间你要是愿意,可以住在这里。要是不愿意,抽几天帮我看看房子就行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她离开了他的怀抱,两人面对面地站着。
“有什么事就打我香港的手机,任何时候都可以。”
“那个不太好吧。反正我的工资你都付清了,你也只是回去两个星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需要打国际电话找你的。”
“你怎么只关心工资?”他调侃地问。
“那当然,我一个大学毕业生来你这里当女佣,不就为了工资吗?”
“可是我从没把你当女佣看,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把你当成我生活的一部分。”他握住她的手,她看见他的眼中有光芒闪烁,这让她内心感动。她想起以前在小说中看到过的一句话:爱的时候,不要去想过去受过的伤害,于是她将最后一些疑虑放了下来,只让心里充满着对他的爱。

职场秘宝:曲线升职(1)

郑墨寒走后,夏夕颜始终遵守着自己的职业本份,准时去御翠豪庭的公寓上班。不过因为郑墨寒临走时说的话,让她工作起来的心情已经大不一样,她不再觉得当他的女佣是一件可耻的事,相反让她很快乐。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会想起郑墨寒曾经许诺过的春节后为她推荐去PMS工作的事,她决定等郑墨寒春节后回来,她一定要大着胆子提醒他一下。
春节前是大卖场采购最忙碌的一段日子,PMS的家电采购们也是如此,除了工作上的忙碌,人事纷争也最厉害,因为那是全年销售最旺的季节,有关个人利益的争夺也就特别明显。
周小武的办公室其实就是一个单独的空间,四周用隔断包围起来,留着一段空隙进出,同时也可以让他看到正前方的采购们正在做什么。PMS虽然是亚洲最有钱的零售公司,办公室却装修地很朴素。
丝丝走进去,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们的谈话声从未加封闭的空间里缓缓地传出来。
周小武说:“丝丝,古北店店长彼得刚刚打电话给我,说他们的家电主管昨天辞职了,他一直都很欣赏你,向我提出把你调过去。你当采购都这么多年了,也应该去门店学习一下,你先去人事部办调职手续吧。”
“要把我调去店里?”
“又不是一般的店,古北店是PMS全亚洲最好的一家店,对你是个锻炼的好机会。”
“我不想去店里,请老板考虑其他人选吧。”
“丝丝,我也是为你好,公司这两年的开店速度很快,在门店发展要比采购部快的多,说不定再过一两年你就是店长了。”
“老板,我其实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个采购就行了。我不喜欢门店的工作,古北店离我家又远,请你重新考虑其他人选。”
周小武的口气由说服转为命令:“我和彼得已经决定了,请你服从公司的安排,尽快办手续吧。”
丝丝的脸涨的通红,胸口微微起伏,情绪已无法自控,她愤怒地对着周小武喊道:“是因为白康吧?你想赶走我就直说,用不着动那么多脑筋。”
刚才还喧闹的家电部区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每个人装着一副忙碌的样子,却都在屏息静听着经理座位上正进行着的对话。
周小武平静地看着丝丝,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白康上一次请他和丝丝一起去度假村的时候,这个矛盾就已经开始了,可惜白康的努力没能让事情变的更好,让丝丝离开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他站起身,冷冷地说:“看来我们无法谈下去了,我会让人事部来处理这件事的,你先和Annie交接一下手头的工作。”
说完周小武拿起笔记本电脑离开了座位。
丝丝回到大厅,坐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电脑。片刻后开始在电脑上打“辞职报告”。
身边的Annie悄悄地问她:“怎么回事啊?”
丝丝边打字边恨恨地说:“看我不顺眼,逼我辞职呗。”
“你什么事情得罪他了?”
“多着呢,只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Annie看到了她电脑上的内容,惊讶地说:“你真打算辞职啊?”
“那怎么办,经过今天的事我要赖着不走,周小武是绝不会让我有好日子过的 ,与其天天被他骂,不如辞职找工作。”
Annie刚想再劝说两句,丝丝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丝丝接起电话粗声地说:“喂。”
电话里传出苏淡云低沉的女中音:“咦,好象心情不佳嘛。”
丝丝象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急急地说:“师傅,我有急事找你,晚上我们见个面吧。”
“好啊,什么急事啊?”
“这里不方便讲。”
“明白了,那七点钟在来福士广场里的味千拉面见吧。”
“好的。”
丝丝收了线,看看表已到六点下班时间,将写到一半的辞职报告存盘后,关机离开了公司。
丝丝刚进PMS的时候,职位是华东区家电处采购经理的秘书,大约一年后升为助理采购,当时她的主管就是苏淡云,也就从那时起,她一直叫苏淡云“师傅”。
七点不到,丝丝已经到达了来福士广场,不是周末,味千拉面还有不少空位,丝丝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点了一瓶波子汽水,刚喝了两口,就看到苏淡云从门外进来。
苏淡云今年三十三岁,但外表比实际年龄至少年轻五岁,她今天穿着裙装,戴了副现下流行的黑色小镜片眼镜,是个标准的知性美女。
但凡和这个美女接触过的人,都了解苏淡云其实是个非常TOUGH的女人,她天生具备一种能力,那就是她本身并不带有侵略性,却可以在举手投足间让人感受压力,继而产生顾忌或者畏惧,远离她或者臣服她。
丝丝还记得刚做她助理的时候,她对她说过的那句话:“如果现在外面下雨,不需要说话,有些人就会主动为另一些人打伞。PMS里充满着各种争斗和暗战,要想活下去,还想活的好一些,就要做有人为你打伞的那一个。”
丝丝很明白苏淡云的理念,只是自己不到那个火候,做不到有人打伞,但她也从此对苏淡云充满了崇拜,觉得女人做到她那样才算活出自我了。
丝丝做了一年助理后,苏淡云终于实现了成为采购经理的愿望,只是不是在PMS,她跳槽到了丽华大卖场。苏淡云是跟着她的老板过去的,她的老板又是跟着她老板的老板过去的,那一次是PMS采购人员向丽华的大迁移,除了大家都官升一级外,PACKAGE也有不同程度地提升。
用苏淡云的说法,她无法在人才济济的PMS里获得短期内升职的希望,不如去一家排名次等的新公司镀金。等待与跳槽,是个需要仔细测算和巧妙预估的题目,又往往没有答案,有时凭思维能力,有时仅仅是直觉。
一直到现在都很难评说苏淡云的这次跳槽是否成功,毕竟这几年来丽华的销售始终处于二流,但对丝丝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因为她顺利接了苏淡云的棒,成为了小家电部的采购主管。苏淡云离开后一直和她保持着联系,并给了她很多工作上的帮助,这让她把苏淡云当成了自己职业生涯中的贵人。
苏淡云在丝丝面前坐下,苏淡云点了软骨拉面,丝丝点了饭和薯蓉饼。趁着等候的时候,苏淡云直接问她:“到底什么急事啊?”
“我准备辞职了。”
苏淡云有些意外:“上星期见面的时候还没听你说,对我还保密。要去哪儿?”
“还没找呢,我是今天临时决定的,所以想问问你那里招不招人。”
“你先别忙着问我,你先回答我你交了辞职报告没有?”
“刚写到一半,就接到你电话了,我准备明天交。”
“你把原委跟我讲清楚。”

“其实我和周小武的矛盾由来已久,你也知道周小武的为人,在圈子里是有名的黑。小家电部门是家电部里最有油水的,大供应商他全部都自己谈判,从来不让我插手,对我引进的供应商则千方百计地以各种名目扣费用,其实就是想让供应商没有利润可以留给我。这次为了我没有让白康做‘华生’,就天天找茬骂我。”
“白康已经做了‘美的’和‘先锋’,季节性商品四大品牌中他占了一半,要再加上‘华生’,那这个冬天别人都别做了。”
“周小武在白康公司拿干股的事圈子里都知道,可是他这次也做的太明显了。‘华生’一直都是李伟做的,单品全部已入机了,有些店都到货了,我实在没理由换代理商,否则门店那些人一定以为我和白康有什么问题。他找我茬我本来还想忍一忍的,可是今天他忽然通知我要把我调到古北店去做主管,我当场就和他翻脸了。我不想去门店,硬要留在采购部又没有活头,除了辞职还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