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是的,我从前一家公司辞职后一直没有找到工作,正好知道郑太要找个…做家政的,所以就想先来做几个月,慢慢等工作的机会。”
“那为什么没有找到工作就辞职了呢?”
“因为,一些私人原因。”
“明白了。”郑墨寒不再问这个话题。两人之间出现了片刻沉默。夏夕颜问:“我要先去买菜吗?”
“不用,冰箱里有很多吃的,时间也不早了,你随便弄点就行了,我晚上还要出去。”
“知道了,我马上去准备。”
夏夕颜很快就将做好的菜端到餐厅。郑墨寒在餐桌旁坐下,赞叹地说:“你效率这么高?”
“您不是说要出去吗,我怕您赶时间就挑快熟的菜做了,希望您喜欢。”
“你的手艺我早就尝过了,肯定会喜欢的。你还没吃晚饭吧?”
夏夕颜被他一问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吃过东西呢,郑墨寒看到她的表情,问:“怎么了?”
她实话实说道:“我好象今天一天都没吃过饭。”
“为什么?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您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才刚刚起床。”
他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他说:“我以前读书的时候也常常这样,工作了之后生活才变的规律了。你以后也不要这样,那对身体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婉,让她觉得似乎他在和一个朋友说话,而不是女佣。她想到自己的身份,连忙收起涣散的思想,说:“郑先生,您还需要我做别的事吗?”
“今天这么晚了,就不用做清洁了,你明天再来做吧。”
“那请给我一把钥匙,另外还要给我买菜的钱。”
“等吃完饭再说吧。”
“啊,您是要我坐在这里看您吃饭吗?”
他微笑着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她闻到他身上的气息,知道他离她很近,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心砰砰直跳,她低着头不让他发现她的失态。
她听到他说:“我的意思是请你和我一起吃完饭后再给你。”
“啊,不用了,我回家吃。”她心里想着要是和他一起吃饭一定非常不自在。
他为她拉开椅子,看着她说:“是不是还要我帮你去盛饭?”
“哦,不,我自己来。”她发现他的性格里有一些霸道的成分,根本不能接受别人的拒绝,而她居然不想拒绝。
她在他对面坐下,低着头吃饭。沉默让她觉得很尴尬,于是她偷偷抬起头看他,发现他也正在看她,她的脸更红了。
他发现了她的窘态,笑了笑说:“你的纸条,还有你接起电话时说的那段话,让我以为夏夕颜是个有文化的悍妇,没想到这么温婉。”
她也笑了,拘谨的情绪舒解了很多,她回答:“你的纸条给我的感觉性格很冷漠,没想到这么和蔼。”
“那你为什么和一个和蔼的人吃饭还会这么紧张?”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和刚见面的老板单独吃饭,而且他还…”她住了口,不知道当不当讲。
他满含兴趣地看着她问:“他还什么?”
她红着脸轻声说了句:“还这么帅。”
他笑出了声,她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不至于帅的让你没胃口吧?”
她也笑了,她以为会很不自在的一顿饭就在和郑墨寒的轻松谈话中很快就过去了。
她洗好碗筷,他将准备好的钥匙和钱交给了她。她接过来说:“那我先走了。郑先生再见。”
他说:“我也要走,正好送你一段。”
“不用了。”
他拿起她的红色大衣塞到她手中,自顾自地向外走去,背对着她说:“我还有一些事要交代你,我赶时间,边走边说吧。”
他依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她只好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她就一直这样跟着他走到地下车库,她上了车,他问:“你住哪儿?”
“你看哪里方便把我放下来就行。”
“住哪儿?”
他重复着,她只好回答:“走中环线,到新北路路口停吧。”
他没再说话,开始专心地开车。
上了中环后,她问:“郑先生,您不是说要交代我事情吗?”
他眼睛看着前方回答:“你的工作时间为每天下午一点到晚上八点,周六周日休息,工作内容除了清洁和做饭外,再加一条,就是陪我吃晚饭。”
她吃惊地看向他,说:“郑太说您不喜欢家里有外人,要我四点前必须离开,为的是可以不让您见到我。”
“我是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不过你不是外人。” 他微微侧过头,但眼睛依然看着前方。
她心头大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侧面。
他继续说:“你放心,我会付你双倍工资。”
“不是钱的问题,我是觉得,觉得…”
“觉得不喜欢和我吃饭。其实你和我也吃不了几顿,我晚上有课外辅导的话是不回家吃饭的,有时也会和朋友外出用餐,寒假我会回香港,等我回来说不定你已经找到工作了。”
他似乎把她所有能想到的理由都驳了回去,她想不出什么话说,只好沉默。
他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为上次买花的事情向你道歉。”
她猜不透他这么说的真正意图,谨慎地回答道:“你是我的雇主,你那么说并没有什么错。”
他用审视的眼光看了她一眼,似乎很快判断出了真伪。
“我误会你拿我的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过我不是一个容易道歉的人,所以我只会告诉你我对花粉过敏,不喜欢家里有花,另外那天我和我妈刚刚吵了一架,把你当成了出气筒。就这样。”
她放下了警惕,心里有一点感动,他完全没有必要跟她解释的,可是他却那么做了,她想说一些话,可是就是说不出口,结果她说出来的话完全不是她希望的样子,她说:“我觉得郑太对你很好,怎么会和你吵架的?”

“我不想去美国,她逼我去。”
她想起郑太说过郑墨寒去美国是为了去看女朋友,也许他和女朋友在闹别扭,而郑太想让他们和好。
她正在心里做着这样的想象,郑墨寒突然转换话题道:“你在电话里说马上会去世界500强企业,是哪家?”
她想起自己在电话里确实那么说过,回答道:“那只是我想气气那个老色鬼的,其实我还从没有参加过500强企业的面试。”
“你想做什么样的工作?”
“我现在失业,能找到工作就不错了,哪还容得到我挑。”
“我有个朋友在PMS里当高管,他们华东区春节后要扩大,会新增一些职位,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让他安排你面试。PMS是目前中国最大,世界第二大零售企业,500强中排名第三十七,应该符合你的理想。”
“你真的愿意帮我?要是能去PMS工作那就太好了,谢谢你。”她欣喜万分。
“不过那要到春节后,现在你还得陪我吃饭。”
“没问题。”她笑望着他说,他也微笑着转过头看她,在他看到她笑容的那一刹那,他楞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间,他收起他的讶异,转过头继续开车。

晚归(1)

虽然郑墨寒说过会为夏夕颜介绍工作,而且还是PMS那种大公司,可是她担心他只是随口说一下,而她也不好意思去提醒他。不过他还是兑现了一件他的承诺,就是果真给了她双倍的工资,而且还是预付的。这样她的月收入其实已经和她离开光明时差不多了,除了那个“女佣”的身份让她觉得羞耻外,生活暂时是没有了问题。
每次看到郑墨寒,她还是会象初次见面时那样心跳,他象悬在天空的光环,太耀目,无法不仰视,和生出盼望,幸好她已经不是认识方卓以前那个对爱情和现实毫无理解力的幼女了,她知道郑墨寒是个很容易让女孩爱上的人,更何况她和他是如此接近,又如此频繁地相见,但爱上他的结果只会是空梦一场,伤痕累累,做梦并不适合现在的她。
郑墨寒似乎也为了防止她对他产生幻想,所以在有一次吃饭的时候用很自然又很恰当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意思,他说:“夏小姐,请你不要误会我。我请你陪我吃饭,是因为我来到上海后,每次在家吃饭都是一个人,那次有你陪我,让我感觉很愉快。我常常会做出一些很自我的决定,没有考虑你家人或者你男朋友的想法。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的话,可以提出来,我不会强求。你放心,我不会降你的薪。”
她的心里竟然有一阵失落,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她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男朋友,所以你不用考虑那些事。陪你吃饭是我的荣幸。”
他有些讶异,问道:“你的家人呢?”
“我爸爸妈妈很早就离开我了,从九岁起我就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他们去世后,我就一直一个人住。”
“怪不得你这么会做菜,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我的那些女学生比你也小不了几岁,有的连洗衣机都不会用。”
“这说明她们的生活很安逸,那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幸运。”她垂下眼帘,情绪低落下来。
他看了她一会,似乎想给她安慰,又象是若有所感,他说:“一个人生活虽然辛苦,不过也会简单明了。有时候家里人太多,反而会麻烦不断。”
“我早就习惯并且也喜欢这样的生活。只有遇到困难时,才会觉得有些无依无靠。这次失业时间太长,有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今天饿死在床上,会过多久被人发现。”
“怎么说的那么凄惨?不过你现在遇到了我,至少我可以保证不会让你饿死。”
她惊跳了一下,不由得看向他,他的眼神毫无杂质,她正告自己郑墨寒这么说来自于他的本性,他会对任何人说这句话,根本没有其他感□彩,可是他的话依然让她心里生出柔情,她必须用很大的强制力来阻断那些不由自己的期待。
自从重新做了郑墨寒的女佣后,夏夕颜的生活变的很有规律,每天早上起来上一会网,看看招聘启示,因为她的收入有了保证,加上有PMS那种公司为基准,她也开始有挑选地投简历。吃完午饭后坐一小时的公车到郑家,先去PMS卖场买菜,然后就是打扫卫生和做饭。
郑墨寒如果按时下班的话,一般在五点左右就会到家,如果不回家吃饭,他也会提前打电话告诉夏夕颜。临近寒假前,郑墨寒的外出活动变的很频繁,一个星期只有一两天可以见到他。
周五的晚上,夏夕颜没有接到郑墨寒的电话,所以还是照常准备了两个人的晚饭,可是到七点多,郑墨寒还没有回来。夏夕颜试着拨打他的手机,手机显示无法接通。到了八点,夏夕颜有些担心起来,郑墨寒一向是个很有计划的人,处理任何事情都是冷静而合理,象这种让她不知所措的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她不认识郑墨寒的任何朋友,除了手机也没有他的其他联系方式。她什么事都做不了,只知道不停地拨打他的手机。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变的越来越恐惧,各种各样不祥的预感充斥在她脑海里,她已经没有办法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于是她拿起外衣,奔出门外。
二月的夜晚,风里有一种凛冽的寒意,她用滑雪衫的领子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所以即使此刻行人如梭,也没有人会知道她的相貌。她站在寒冬的街头,全身发抖,她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找到他,所以她毫无目的。她奇怪自己一直是个最怕冷的人,但那一刻,她怕的只是再也见不到他。
此刻他不在身旁,所以她可以不用强迫自己,一旦那种强行推入的力量消失,她的脑海里立刻全部都是“郑墨寒”的名字,她在混乱的思想中依然清楚地了解到,自己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爱上他了,并且很深。
她没有地方可以去,不得不折返到楼下。她坐在台阶上等他,只觉得每一个走近她的人都是他,却每一次都让她失望。她双眼开始模糊起来,她不再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她觉得好象他永远都不会来了一样。在惊惧和寒冷的袭击中,她变的不堪一击,她失去了所有的信心,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束刺眼的光将她惊醒,她困难地睁开眼,看到郑墨寒正从车上下来。他看到了她,神情很意外,他在她面前蹲下来问:“你怎么还没回家?”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呆呆地看着他。他一把拉起她,说:“看你都快冻僵了,先进去再说吧。”
她被他一路拉着走进房间,她全身颤抖,思想还处于极度的混乱中。

晚归(2)

他看着桌上的菜问:“你没吃饭吗?”
她摇摇头。
“你不会这么晚还以为我会回家吃饭吧,怎么那么笨?”他微笑着转向她。
他的微笑让她突然清醒过来,原来他什么事都没有,安全地站在她面前,她的担心,恐惧,失望对于他来说是那么渺小,可笑和不值一提。内心的委屈象海水般决堤,眼睛也慢慢湿润起来,他奇怪地看着她问:“你怎么了?”
她回看着他,困难地说:“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但都打不通,我不敢吃饭,也不敢回家,我担心你出事,可是我又完全不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你,所以只好一直站在门口等你,希望早一点看到你平安回来。我这样在你眼里真的很笨吗?”
他的微笑渐渐隐去,目光由平和转为凝重,他慢慢向她靠近,而她却开始后悔,她的话也许会让她再也无法做他的女佣,世事真的很无常,曾经让她觉得可耻的一份工作现在却那么让她不舍。
郑墨寒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她慌乱起来,四处找寻可以躲避他目光的地方。他没有理会她的寻找,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她。他举起手,碰触到她的长发,然后是她的脸庞,他用大拇指抚摸她的泪,指肚微微弯曲,象是在弹奏一首贝多芬的钢琴曲,柔软而悠扬。
她怔怔地看着他,终于听到他说话:“对不起,那个地方没信号,所以没有通知你,我以为时间晚了,你自然就会知道。我不知道你会那么担心我,都是我的错。”
她的泪水又涌了上来,不知道是因为他了解了自己的委屈,还是因为他没有让自己离开。
他的声音越发有磁性,他说:“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不吃饭,也不可以把自己冻成这样,好吗?”
她用手擦去眼泪,点了点头。
他将纸巾盒递给她,说:“最受不了女孩子在我面前哭了,你们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有很多女孩在你面前哭过吧?”
“也不是很多啦,从小到大,大概一个连吧。”她破涕而笑。他释然地舒了口气,说:“终于把你解决了,你刚才那样,真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对了,你先吃饭吧。”
“不用了,你明天还要上班的,不打扰你休息,我回去了。”
“这么晚,你怎么回去啊?我送你吧。”
“不要,你早点睡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他想了想,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反正有那么多房间。”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看出她的顾虑,露出一个可爱的表情说:“你不是怕我袭击你吧?”
她脸一红,低低地说了句:“当然不是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继续用逗弄的口气说。
“你有女朋友的。”
他似乎有些意外,问:“谁告诉你的?”
“是郑太,她说你那次国庆节是去美国看女朋友的。”
她心里竟然有些盼望他否认,不过郑墨寒什么都没有回答,神情却变的冷淡起来,他生硬地地说了句:“我不喜欢别人谈论我的私事,以后不要再说了。吃完饭早点睡觉吧。”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并紧紧地关上了门。
夏夕颜没想到郑墨寒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让她很后悔自己的失言。因为郑墨寒刚才的举动,让她一时忘记了身份,竟然无所顾忌地谈论起他的私事,而现在证明她在他面前的任何行为都是有限制的,她在他心里的行为也一样是有限制的。
夏夕颜在餐桌前坐下来,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却一点都不想吃。这还是郑墨寒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口吻和她说话,她想那个女孩一定很高贵,很华美,她是他的隐私,不容许别人触及,他这么用心地维护着她,所以一定很爱她。
第一次在这个房间里过夜,和郑墨寒只相隔了两扇门的距离,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象是欣喜,也不是很悲哀。只是她整个晚上都不断被什么东西惊醒,醒来后要过很久才能再次入睡,而她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一直在惊扰她。
可能是晚上受了寒,临早晨的时候夏夕颜觉得喉咙很痛,不住地咳嗽,于是她干脆起床,喝了一大杯水,然后开始准备早餐。
快八点的时候,郑墨寒从房里出来,他穿着深蓝色浴袍和棉质拖鞋,他看到她,点点头说了声:“早。”她从没见过他这么随意的穿着,楞楞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笑了笑,故意问道:“我有什么不对吗?”她醒悟过来,连忙低下头说:“没有,没有。”他笑意更浓,又看了看她,在餐桌旁坐下来。
夏夕颜在他身边坐下,郑墨寒看着桌上的食物说:“这么丰盛啊。”
夏夕颜说:“我不知道你们香港人早餐习惯吃什么,就按照电视剧里看到过的做了。”
“那我得感谢TVB了。”他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说:“如果我再加你一条工作内容,你同意吗?”
“什么?”
“每天来帮我做早餐。”
“你不是说真的吧,那我每天要在这里工作多少小时啊,你早违反劳动法了。”
“你要是不想来回跑的话,可以住在这里,这样劳动法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了。”
夏夕颜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猛烈地咳嗽起来。郑墨寒站起身,神情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昨晚着凉了?”说完伸出右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她被他的这一举动震住了,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他放下手,说:“还好,没发烧。我书房的抽屉里有个医药箱,你自己去找感冒药吃,吃完就去床上睡一觉。今天不要干活了,晚上我下面条给你吃吧。”

夏夕颜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下面条给我吃?”郑墨寒肯定地点点头。
夏夕颜笑了出来:“你确定你会下面条吗?”
“当然,我刚到这里的时候还没找到阿姨,一个人吃了好几天面条,都是我自己下的。我还会做番茄炒蛋,不信的话,我晚上烧给你看。”
“好啊,到时候你可不许赖皮。”
“一言为定。”郑墨寒笑着站起身来,他走进房间,片刻后已换好了衣服出来,他穿了一件白底黑灰色抽象图案的衬衣,外面是一件蓝黑色细横条针织开衫(服装选自小宝贝畅想专用在热帖“马栏山时装秀场深度剖析”中上传的图片),很知性的感觉。临出门前又回过头对她说:“记住,好好休息,不许干活,否则我就炒掉你。”
夏夕颜装出一个不屑的表情说:“你以为我离开你就不行吗?”说完,又觉得这句话有点歧义,连忙更正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以为你炒了我,我就会饿死吗?”
他很快地回答:“对啊,所以我永远都不会炒掉你,也不许你炒掉我。”夏夕颜心中又是一震,她开始有些恨他,他不知道他一句无心的话和一个关怀的举动对她意味着什么,他做了陷阱,让她越陷越深,总有一天他会将她全部埋没,让她暗无天日,再也跨不出任何的步伐。
她正想着心事,郑墨寒又说了一句:“不过忘记我刚才的提议,我妈经常会突然来上海,要是让她看到你住在我这里,你就死定了。”他对着她笑了笑,走出了房门。
她知道那不是事实,事实会比他说的严重百倍。她又想起他说的“永远”,那是一个很美好的词,代表着世间难得的不变和坚持,更何况那样美好的事物里还将他和她相关起来。她很想知道她在他心里的位置,自然是和他在她心里的不同,只是她依然想知道究竟是离她以为的更近,还是离她希望的更远。

家宴

这天,郑墨寒比平时早回家,手里还拎着一个大环保袋。他买了一大包面条,一只鸡,当然还有番茄和鸡蛋。
他对她说:“有人告诉我鸡汤可以治感冒。”
夏夕颜接过他手里的环保袋,说:“谢谢,我没事了。”
“你是为我才感冒的,为你治疗是我的责任。”他面色郑重,让她心里很温暖。
郑墨寒换上了一套运动装,让他看上去象校园里篮球场上的大男孩,和他穿西装的感觉完全不同。在外貌方面,他总是让她自卑。
他们开始一起做晚饭。她很喜欢和他一起做饭的感觉,她知道这样的机会可能仅此一次,所以她希望这顿饭他们可以做很久,一直都不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