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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我觉得一个抬头望天喃喃自语的女孩子,很有趣。”
我瞪了他一眼,独自走开了。
那天晚上我和妈妈睡在了爸爸家,因为从这里到我们家有很长一段距离,时间太晚,爸爸不放心。妈妈居然也同意了,我看到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美妙的表情。
第九章 十二点的灰姑娘(1)
爸爸为我安排的居然是全国最好的一所中文大学,上海中文大学中文专业。因为是住读,我每星期只有两天时间和妈妈在一起,这也是从我出生以来第一次和妈妈分开住,每次在我返校前,妈妈都显的很不舍。
由于我成绩出众,班主任很喜欢我,经常把我叫到办公室作专门的辅导。我是新生,在学校里一个人都不认识,读小忧的邮件成为我课余时间里最大的快乐。可是不久后小忧的一封邮件却让我为她不安起来。她写到:
“风吟:
收到我这封邮件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H市了。你知道很久以前我叔叔就去了美国,去年爸爸写信给他请他帮助我办理赴美留学。叔叔倒是没有忘记爸爸,很快就帮我办好了手续。
其实爸爸一直在隐瞒我一件事,他的工厂已经连续亏损了一年,之前那么多年的积累也差不多都填进去了,但他送我去国外读书的愿望却从来没有改变过。为了让爸爸安心,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但在我们家这种经济状况下我在毕业前回国探亲的机会几乎就没有了。你离开H市的时候说过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但现在见面的机会好象越来越少了,我们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
去美国留学虽然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也是我们家族的光荣,可是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爸爸,也没有离开过H市,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适应国外的环境,我现在的心情是害怕多过开心。”
小忧”
邮件看完,我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不知道是为小忧一个人去国外生活担心,还是因为在我失落的时候再也没有人让我获得希望而失望。
自从和直树在爸爸别墅里那次不愉快的见面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一转眼,我在中文大学已经度过了半年的学习生活,我和寝室里的三个女孩-心蕊,安安和若水成了好朋友,她们都是性格开朗的人,为我寂寞的生活增添了很多欢乐。也是从她们那里,我了解了一件事,其实爸爸在中文大学是有股份的,而且每年还会有很大金额的物资捐助,这就是为什么我可以在高考结束半年后被破格录取。
这件事成为我面对心蕊她们时的一道心理阴影,于是我找爸爸谈,要他答应一定不能向学校里的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我怕那样我会失去这些朋友。爸爸说他当初也想到这一点,怕我一下子不能适应这种身份的转变,所以连校长都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儿。
爸爸虽然按我的意愿让我学了文学,但在内心里依然希望将来我能去“中天”工作,他多次提出带我去中天大厦参观,了解一下各部门的运作情况,但我总是以各种理由回绝他。其实我很想去看看爸爸的王国究竟是什么样的,但我又怕会遇到直树。虽然直树的身份是“中天”的艺人,但作为第二代接班人,他被安伯伯要求在档期有空的时候必须到公司学习经营管理。
我和直树象是被施了咒语的两个符,我曾不远千里赶赴他所在的城市,只为求一次愿望中的无限接近,却必须在近在咫尺的时候放弃一次次的可能相逢,甘心被某种界面隔断彼此。我知道他的位置,他的影像可穿越任何障碍进入我的视线,但我必须维持着那种隔断,似乎是想用一种痛来消除另一种痛,近乎徒劳,却很原始,象呼吸,象自然生长,象冷暖自知的能力。
所以当爸爸提出让我陪同他参加“中天”周年庆晚会的时候,我依然是一口拒绝,只是这次一向不愿意我抛头露面的妈妈却赞同了爸爸的提议。
妈妈说:“风吟,上海不同于H市,要能适应这里的竞争环境,就必须放弃你的自卑和胆怯,去一些大场合锻炼一下自己,对改变你被动的性格是有帮助的。”
我经不起他们的联合劝说,只好答应了。爸爸送了我一件黑色的小礼服,他说我不能总是穿白色的衣服,应该尝试不同的选择。就这样,一个让我自己都觉得很陌生的我战战兢兢地跟随着爸爸走进了“中天”演出厅。
那个大厅据爸爸介绍是全亚洲最高级的多功能厅,设备和装潢超过任何一家电视台的演播厅。那天大厅里除了有经常在各种媒体上看到过的“中天”的明星们,还有部分持邀请函的记者被允许做采访和拍照,这也是“中天”为自己的艺人创造的一个曝光机会。
我和爸爸一走进大厅,就有人过来打招呼,有艺人,也有记者,我听到他们问爸爸:“俞董,您的女伴是公司新人吗?”爸爸笑着回答:“是我女儿,我们有十年没见了,我带她来看看我的公司,你们不要拍照,她不喜欢上媒体的。”我感激地看向爸爸,爸爸握紧我的手,似乎这样可以消除我的害怕。
方静瓷也有过来和我打招呼,不过我看到她的眼中对我依然充满敌意。她趁爸爸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对我说:“你不要以为身份改变了,直树就会喜欢你。”
“我从没认为他会喜欢我。”
“最好是这样,否则我怕等一下你会伤透心的。”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但她很快笑着离开了我的身边,那种笑容和她面对爸爸和我的时候完全不同。我狐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我看到了直树,他穿着一套白色的礼服,正看着走向他的方静瓷,一些记者走到他们身边拍照。
我连忙转过身,装做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我知道今天一定会见到直树,而且这种相见一定不会让我感觉快乐,但即使我为这样的不快乐预习了一千次,当它真的来临时,我依然无所适从。
第九章 十二点的灰姑娘(2)
幸好这时候潘佑威来到了我面前,我们交谈起来,因为有相熟的人出现,我原先胆怯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我在心里暗暗祈祷就让我这样顺利地度过这个夜晚吧。也许是上天听错了我的话,潘佑威很快就发现了直树和静瓷,他拉着我的手来到他们面前,我第一反应是想挣脱他,却又觉得这样做不太合适,在我还没有选出合适的决定时,我已被带到了直树的面前。
我听着潘佑威对直树和静瓷打招呼,我静静地站在佑威身旁,眼睛看向别处。直树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我听到的都是潘佑威和方静瓷的对话,我也不知道他们聊了有多久,只觉得每一秒钟对我都是一种煎熬。我终于忍不住看向直树,却意外地发现他正注视着我,我连忙低下头,幸好这时灯光转暗,否则一定会有人看出我的慌乱。
一名主持人在昏暗的灯光中走向舞台,熙熙攘攘的大厅立刻安静下来。
主持人说:“欢迎大家来参加‘中天音乐’周年庆酒会,我们现在来做个游戏活跃一下气氛,大家说好不好啊?”
明星们立刻大声响应,很多人都是跃跃欲试的表情,我想可能因为这个镜头会出现在明天娱乐版上的缘故吧,所以谁都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
“现在我面前有个百宝箱,里面有今天所有到场男明星的名字,等一下我从里面抽出一张来,那位男士就是今天的幸运者,他可以邀请在场的任意一位女士跳一支情人舞,并且有权利亲吻她一下。”
四周热烈的反应让我有些吃惊,在我听来这就象是老式电影中的老套游戏,毫无创意可言,不知道身边这些衣着时尚的耀眼明星们怎会如此热衷。我悄然看向站在我身边的这三位“中天”的大腕,发现直树是一种轻蔑的神情,如他一贯的作风,而方静瓷正用胜利者的姿态回望着我,这和她之前对我说的话一起组成一种暗语,而我依然无法破译。
潘佑威悄悄靠近我,低声地在我耳边说:“你帮我祈祷抽中的是我,好不好?”
“你很想跳舞啊?”
“是想请你跳舞。”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和直树那次对话的影响,我对潘佑威这类言语已经有了警惕性,我微笑不答。这时主持人已经从箱子里抽出了一张纸,只听到他大声地念着:“今天的幸运男士就是-安直树。”
大厅里轰然一声,爆发出一阵欢呼,夹杂着各种注视的目光。我也忍不住看向直树,只见他淡淡一笑,没做更多的表示。
主持人说:“直树,恭喜恭喜,现在你可以去邀请你心仪的女士跳舞了,让我们来看看能被大帅哥安直树选中的舞伴会是谁呢?”
直树侧过身,因为方静瓷就站在他的身旁,这时他和方静瓷其实已是面对面,方静瓷胜利者的微笑再次出现,忽然间那条暗语闪现在我脑海,我恍然大悟,这其实是一次事先安排好的表演,方静瓷早就知道箱子里的那个名字是直树,更明白直树的选择一定是她。这个游戏纯粹就是他们的自我设计,一场将灯影中数百个人做成背景的起舞,这种设计真的很自私。
我站在喧嚣世界的中央,满目都是有浓烈修饰的标准笑颜,可是我却象失聪般地忽然间听不到笑声。他们象海水,触手之间空无一物却又浑然一体,而我却坚硬地挺立成岛,我被他们那个世界的标准果断地划分出来。我脸上带着笑容,内心却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孤独。
我看到方静瓷已微微抬起手,准备接受直树的邀舞。直树没有动,却又是淡淡的一笑,他声音很轻,只有身旁的我和潘佑威才可以听的到,他说:“对不起,静瓷。”
静瓷脸上的笑容消失,取代的是一种茫然的神情,还没有人明白在这几秒钟内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交代后,直树向前走了几步,他完全离开了方静瓷的范围。然后我听到有人在我面前清清楚楚地说道:“俞风吟小姐,可以和我跳支舞吗?”
我吃惊地看向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我听到主持人的大声宣布:“恭喜这位小姐成为今天直树挑选的舞伴,让我们用掌声欢迎他们为大家表演。”
随着真实感的回归,还有一起袭上心头的恐惧,我哀求似地看着他说:“不要,我不会跳。。。” 不容我说完,他已经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手上,他用我从没见过的温柔目光看着我说:“不要怕,把自己交给我就好了。”
我立刻被他的目光还有他的这句话给催眠了,跟随着他走向舞台中央。应该是有事先的舞美安排吧,舞曲响起后,灯光更为迷离,空中有无数雪花飘落,在不断变换的灯光中,反射出童话般的璀璨光芒。
直树带我跳的是一支华尔兹舞,我在H市的时候曾经在学校表演过这样的舞蹈,当我的胆怯被一种跟随血液循环在我身体每个角落的幸福感取代后,我的舞蹈技巧也得到了完美地体现。我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我几乎可以完全感应到他的每一个步伐,还有每一次旋转。自从我们相遇后,这是我第一次从他身上找到小时候直树的影子,他不再寒冷,也不再封闭,内心充满了10岁孩子才有的简单快乐,他不会轻视那样的快乐,反而引以为豪,他也有了渴望,来自于他的内心,想用力去实现一次。这时候的直树象是童话故事中那个让灰姑娘为他使用魔法的王子,这一刻,他真的成了我的王子。
音乐渐止,四周有掌声,很热烈。我们停下了脚步,面对面站着,我的内心希望这样的直树可以永远不离开我。似乎是感应到我的愿望,直树在我的注视中慢慢靠近我,他在我的耳边说:“你跳的真好。”说完,轻轻吻上我的脸颊。全场爆发出更热烈的欢笑声,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动都不能动,他笑了笑向门外走去。
第九章 十二点的灰姑娘(3)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陈瑞的“白狐”,我K歌时候的必点曲目。
游戏结束了,大厅恢复了先前的喧闹而平静的酒会秩序。对别人而言,这只是个余兴节目,对我,却意味着一次关于直树的很重要的记忆。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曾经有一天,我和我深爱的男孩跳过的这一支舞。
爸爸走到我身边,焦急地问:“风吟,刚才你一定吓坏了吧,我想直树是好意。”
“爸爸,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你的表现很出乎我的意外,一点都不慌乱,而且跳的那么好,你的华尔兹是在哪里学的?”
“学校里参加过演出。”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很专业呢。走,爸爸陪你吃点东西去。”
我跟着爸爸走向餐桌,忽然方静瓷来到我身边,我有点害怕,不知道她又会说出什么伤害我的话,可是她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跟我来”后就抢过我手中装着食物的盆子,她把它放到桌子上,然后拉着我向门外跑去。
大厅门外是个小型的花园,夜已深,有微弱的月光照射着园中的一切,显得特别的安宁。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里,做什么,我内心忐忑,却又知道就是我问了她也不会回答。
我们跑了一会,忽然听到一阵争执声,声音象是安伯伯和直树。方静瓷拉着我躲在一棵树后。我迷惑地看着她,她示意我认真听。于是我听到了这一番对话。
“你是故意要和我作对,是不是?”
“是。”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反对呢?”
“我一直在反对,但反对有用吗?你们还不是要安排这一出戏吗?”
“我这是为了你和静瓷的专辑销售,也是为了提高你们的人气。”
“除了这样的绯闻,就没有别的更健康的宣传案了吗?爸爸,我一直无法理解你的工作方式,欺骗大众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压力吗?”
“难道你和静瓷之间就没有一点点感情吗?你不要因为要坚持原则,就故意这样伤害静瓷,之前的安排她都是知道的,你这样做,她会以为你是故意针对她。”
“我会和她解释清楚的。”
“你选谁不好,为什么要选风吟?”
“碰巧她就在静瓷身边。”
“你说的倒轻巧,你知道你的‘碰巧’会对风吟造成怎样的伤害吗?风吟刚刚在尝试适应这里的环境,你就把她拖到大众的视线下,吓到了她我怎么跟你俞伯伯交代?”
“我会向俞伯伯道歉。”
“道歉,你先给我道歉吧,做事情永远都那么不计后果。我告诉你,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我会叫企划部马上做下一轮计划。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下次再有什么差错,我一定会对你做出处罚,你最好给我脑子放清醒点。真气死我了。”
安伯伯的身影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从他的脚步声中依然能感觉到他愤怒的情绪。
方静瓷放开了我的手,看着我冷冷地说:“听明白了吧,你只是直树用来反抗他爸爸的工具而已,直树真正心里想选的人依然是我。”她又恢复了骄傲的神情,带着她固有的公主般的笑容离开了。
我从树后慢慢地走出来,夜晚的风有一点凉意,我一袭黑衣站在月光下,让转身后的直树吃了一惊。
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那根本不重要,我反问道:“真的是因为那样才选我的吗?”
他怔了怔,问:“你都听到了?”
“真的是那样吗?”我继续问着,我的脸上一定有些什么被他发现了,因为他看我的目光忽然变的很认真,似乎在找寻那件东西,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他似乎已决定放弃那样的探寻,他又变回了那个冷漠的安直树。
“是又怎么样?”他回答。
“如果不是因为你爸爸逼你和方静瓷跳舞,你真正想选的人应该是她吧?”
他冷冷地看着我,那神情似乎在告诉我,我问了一个全世界最愚蠢的问题,很快他说了他的答案:“我会选谁没有必要告诉你。”
我很想笑着离开他,可是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滑落在我的礼服上,我用手擦了一下眼泪,说:“这里好冷,我先进去了。”
我慢慢地转身,寻着来路回去。我本不是个会认路的人,所以后来我转了很多圈,才找到方静瓷带我出来的那扇门。十二点是灰姑娘可以到达的极限了,魔法消失后,我也离开了那个在一支火柴时间里看到过的全部世界,甚至没有留下水晶鞋,那也意味着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让王子找到我。
爱如飞鸟,我是它偶然掠过时见到的一处房梁,一次无关季节失去方向的飞翔。
那一刻我离开他时,心中唯一的希望是他不要看我的背影,因为我的悲伤和失望无处不在,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会泄露我所有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陈瑞的“白狐”,我K歌时候的必点曲目。
第十章 做明星的女人(1)
新专辑完成后潘佑威频繁地约我,每次他都是先打电话通知我,然后把车停在学校附件的某条小路上等我。我知道他这是出于安全考虑,如果他直接走进我们学校,他和我都会被那些疯狂的追星族淹没的。
从外形上看潘佑威不算很帅,和直树有很大的距离,甚至还比不上那些二线的偶像明星。只是潘佑威有着和直树完全不同的特质,直树让我心情澎湃,而潘佑威却可以让我安定,和直树越接近就越悲伤,而只要和潘佑威在一起,他总能让我变成快乐的孩子。他比我年长很多,所以在他的面前,我总是扮演着被呵护的角色。
所以后来我有些喜欢和他在一起了,也许我是太寂寞了,也许小忧走后我也渴望能有个说话的朋友。
这个周末,他又来学校接我。他说要带我去个看的见上海夜景的餐厅。那个餐厅坐落在陆家嘴的一家五星级宾馆内,由一个意大利商人经营,从料理到格调都是意式的。餐厅两旁是一尘不染的落地窗,站在窗前,会怀疑是否已到悬崖。但也因为这一点,让窗外的一切几乎不受限制地完全呈现在眼前。
潘佑威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他一进来就有侍应生走到我们身边,恭敬地问潘佑威:“潘先生,您好久没来了,今天想点点什么?”
侍应生将两本菜单分别交到我们手里。潘佑威没有打开,礼貌地问我:“风吟,想吃什么?”
我只好诚实地回答:“我不会点,你帮我决定吧。”
他笑笑说:“两个菲力牛排,一个五分,一个七分,小姐不喜欢太生的。”
“好的,两位请稍等。”
等侍应生离开后,我站起来,透过玻璃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景。
我听到身后的潘佑威在问我:“我想你应该还没好好看过这个城市吧,是不是和你十年前离开时大不一样了。”
“其实我已经不太记得十年前这里的样子,但却让我回想起在H市的那些夜晚,好怀念那里的生活。我和小忧常常在晚饭后去观音桥的海边拿着小夜灯做功课,做的累了,就仰面躺在沙滩上看星星,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了。”
“听上去好浪漫。风吟,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和你爸爸联系呢?我知道他很想念你。”
“妈妈希望能和我一起过一种完全独立的生活,她想和上海的一切彻底告别。小时候我不理解,整天吵着要回来找爸爸,现在长大了,我有点理解她了,世界上本没有世外桃源,要说服自己去开创一个出来需要很大的决心和自信。”
“我不知道你爸爸和妈妈之间曾有过怎样的恩怨,但是你们生活的那么清苦,如果和俞总联络的话,以俞总的为人,我相信他一定不会对你们置之不理的,何况以他现时的身价,要让你们生活的好一点,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我知道和你们相比,我们的生活真的很穷困,可是我们的世界里有你们没有的轻松快乐。自从来了上海,我就越来越自卑,好象什么事情都不懂,什么事情也都做不好,生活里一下子凭空多出来很多原则,让我每时每刻都必须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了什么让人耻笑。H市的人和这里完全不一样,大家都很穷,但都很真诚,没有那么多偏见也不需要每天都活在戒心里。要不是为了不辜负妈妈的一片苦心,我真想马上回去。”
他探究地看着我说:“我从没遇见过象你这样的女孩。放着富豪爸爸不要,宁愿回去过穷日子,你对名和利好象一点概念都没有,只是按照人的原始意愿在生活。刚才的那些话,如果不是我亲耳听你说出来,我会以为又是哪个女明星在拿腔做调呢。”
“我们的生活环境差别太大,我的想法你一定觉得很可笑吧。”
佑威身体前倾,让我们变的更为接近:“一点也不,相反,你让我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安全感,和你说话不需要有任何的提防。”
“提防?”
他的脸色忽然变的非常严肃,和平常的他迥然不同:“是的。你不要看我平时说话做事都是一副很张狂的样子,其实那是因为我心里害怕。这个圈子里到处都是人渣,在你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成为了人家的目标,红不红的还是小事,背运一点的会搞的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