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的争执声停歇了下来,四周有瞬间的安静,我忽然很害怕那种安静,似乎嘈杂的环境让我更感觉安全。自从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我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远离熟悉的人和熟悉的家,从此以后,我成了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我对任何突然降临的事总是感觉恐惧,无论那是一种发生或是消失。我站在自己命运的边缘,看时光展开画卷,我是自己命运的看客,从头看到尾,却无从干预。我终于知道我的恐惧源于何处,我的心想沉淀,而我的人始终漂泊。
就在几个女孩都进入沉思的时候,校长推门进来。他一看到我,就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说:“风吟啊,俞董早上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你是他女儿,你在我这里这么久,我都没好好照顾你,真是太让我内疚了。”
“校长,您千万别这么说,老师和同学都对我很好,我很高兴能来这里学习。”
教导主任王老师也从门外进来了,他神色慌张,一边走,一边连声叫着:“校长,不好了,校门外来了很多记者,说是要采访俞风吟。”
我一听就慌了手脚,拉着若水她们几个说:“我不要见记者,你们帮帮我吧。”
若水说:“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帮你的。校长,先让风吟去个隐蔽一些的地方躲一躲吧。”
校长说:“风吟,你放心,俞董早就猜到记者会来我们学校,我已经按照他的意思做了安排。从今天开始只有持有中文大学工作证和学生证的人才能进出学校,决不会放一个记者进来的。另外,我帮你安排了有24小时安保的贵宾公寓,你收拾一下东西赶快跟我过去。”
“可是,校长,我不想一个人住在那种地方,我舍不得她们几个呀。”
“这好办,那房间是这个宿舍的三倍大,你们几个就和风吟一起住过去吧。”
心蕊高兴地上前搂住校长,说:“真的吗,我们也住贵宾公寓,太谢谢你了,校长。”
“别谢了,快抓紧时间搬家吧。”
“好啊好啊。”三个女孩七手八脚地整理起东西,我心神不宁,不知道干什么好,幸好有她们几个帮我一起收拾,很快,校长派来的保安就帮我们的行李搬到了新公寓。
新公寓是个三室一厅的套间,按高级公寓的规格做的装潢。据校长介绍,这样的套间在整个中文大学里也只有五套,是为政府领导或者国外的专家来访时准备的。
就在心蕊她们惊叫不断的时候,我接到了直树的电话,他声音慌乱,这是我第一次发现直树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这让我很心痛,我一边和他通话,一边想着怎样才能减轻他的忧虑。
他问我:“风吟,有没有看报纸?”
“看到了。”
“没吓着你吧?”
“你不要管我了,直树,这件事对你会有影响吗?”
“公司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对不起,是我给你惹麻烦了。”
“不许这么说,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责任。”
“不是的,你都是为了让我开心,才冒险去那种地方的,结果我却害你被记者拍。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你那里是不是有很多记者?”
“你怎么会知道?”
“傻瓜,我又不是第一次有绯闻,这是我的绯闻女友必然会有的待遇。你只要按照我在报纸上说的那么回答就行了,其他的一律都说无可奉告。”
“我知道,我不会乱说话的。”
“风吟。。。”直树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这让我更加担心。
我问:“你想说什么?”
“公司希望我和你这段时间不要有任何联络,慢慢等媒体转移热点,这样歌迷们才会真的相信我们是普通朋友。”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保证不跟你联络,那我挂了。”我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
直树似乎听出我声音中的异样,急忙问我:“风吟,等一下,你是不是不高兴?”
我连忙用轻松的口气回答:“我没有,真的,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我知道这是当你女朋友必须要承受的事,爱你,就要维护你。”
“风吟,记住,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麻烦。我安排好就会来找你的,你等我。”
我握着电话,听到听筒里传出似乎永无止尽的“滴滴”声,心里一片怅然所失。

 

第十六章 全国直播爱情宣言(1)
自从我的新闻上了报以及特别身份曝光,我成了学校里的明星,同时也受到了所有老师的另眼相看,即使我常常在课堂上魂不守舍,即使我的学习成绩明显下降,都没有改变这样的待遇。可惜我所拥有的荣耀并不能让我快乐起来,除了在学校里我越来越沉默,每个周末回到家,我也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关就是一整天,不吃也不喝。我知道那样会让妈妈很担心,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她说“我没事。”
我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直树的消息了,我常常想是不是我们就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他完全忘记我,这样的想法自然让我很恐惧,恐惧到我会想着想着就流下泪来。那段日子,时间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朋友和亲人也是,我的所有世界都只剩下了那一种思念,我沉沦在那里,找不到上岸的方法。
那个周末我和往常一样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窗外,脑子里其实是一片空白。忽然我听到爸爸在外面大声地叫我的名字。我一走进客厅,就看见爸爸兴奋地将一封信塞到我手上。
他说:“风吟,你被‘爱音’录取了,下个月就要去报到,你的梦想马上就要实现了。”
我展开信纸,那是一封英文信,是全世界最著名的“纽约爱音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我看着那些英文字,耳边传来爸爸和妈妈愉快的交谈声,只是听不清楚他们在讲些什么。 似乎也不是过了很久,我放下信纸,抬起头,轻声但是坚定地对他们说:“爸爸,我不想出国。”
“什么?为什么?”妈妈惊讶的声音里满含着担忧。
“我很喜欢中文大学的课程,我不想半途而废,等这里毕业了,再考虑留学的事吧。”
爸爸说:“风吟啊,中文大学你任何时候想继续上我都可以为你办到,可是‘爱音’这次如果不去的话,你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去了。我知道你很想去的,为什么要放弃?”
“爸爸,除了‘爱音’,国外还有很多一流的音乐学院,‘爱音’的学生都那么强,我怕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不对,”妈妈瞪视着我说:“这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直树,对不对?”
我心里一惊,爸爸似乎比我更意外,他问妈妈:“这和直树有什么关系?”
妈妈没有回答爸爸的问题,依然看着我,声音越发严厉:“你为了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居然要放弃自己的梦想和前途,我决不同意你这么做。”豆丁论坛{Smile.茹}整
爸爸用手紧紧地攥住我的肩膀,我的身体完全被他控制着,一动都不能动。爸爸的意外和焦急完全写在了他的脸上,他说:“风吟,你和直树在交往吗,你是为了他不想出国的,是吗?”
“不是的,这和直树没有关系,你们不要乱猜了。”
“风吟,你听爸爸跟你讲,你和直树谈恋爱,我不反对,但不能影响你的学业。趁现在年轻的时候多学一点东西,对你的将来是有帮助的,我想直树要是真的爱你,一定也会支持你出国的。”
“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用再劝我。我再说一遍,这件事和直树没有关系,我不希望他为这件和他毫无瓜葛的事承担责任,如果你们为了我去为难他,我决不原谅你们。”我一口气说完,甩开爸爸的手臂,向门外跑去。我听到爸爸妈妈在身后大声地呼喊着我,这让我更加快了向外逃离的速度。
我漫无目的地向前跑了很久,等我停下来的时候,忽然发现我竟然已经跑到了“寿宁路”。我慢慢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寻找着那家奶茶铺。
小街并不长,而且我对那家铺子有着如此深刻的印象,很快我就找到了我要找的地方。我走进去点了一杯珍珠奶茶,老板娘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女人,打扮很时髦,她一眼就认出了我。热情地对我说:“你不就是上次那个被拍照片的女孩子吗?你们后来有没有追到那个人啊?”
“没有。”我应付地回答了一句,一边说一边偷偷向四周看了一眼,生怕又弄出什么事端来。幸亏还没到晚饭时间,店堂里除了我,只有两个女孩,她们在悄声说着话,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哦,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拍你们啊?”
“他们,大概认错人了吧。”
“是这样啊。哎,你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啊,男朋友呢?你可真有福气,男朋友长的那么帅,人家一定是错把他当成明星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申辩着,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滋味。
她还想问些什么,恰好有一帮顾客进来,她忙着过去点单,总算让我舒了一口气。但这样一来,我也不敢在这个地方多呆,拿起奶茶趁老板娘不注意,做贼似地溜出了店门。
走出“寿宁路”,我站在十字路口,茫然地环顾着四周,不知道该走哪条路好。那个下午我就这样从这条路走到那条路,每一步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有路可走,其实那一种时候,我的眼前早已没有路,就象我的心里没有路那样。放弃“爱音”,我很疼痛,象对任何一种渴望赢得已经赢得最终又失去的东西那样的充满惋惜和留恋,可是这却是我在那一刻唯一想做的,也不想再动摇的决定。
我被一阵汽车鸣笛声惊醒,转过头,我看到佑威正在车窗里对着我笑。他说:“在想什么呢,车都不看。”
“佑威,这么巧?”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路上走,要去哪儿啊?”
“我回家。”
“回家?不会吧,来上海那么久了还不知道家在哪里,你走反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哦,好的。”
我上了佑威的车。他说:“我在报纸上看到你和直树的新闻了,你还没和他分手啊?”
“你又胡说八道。”

 

第十六章 全国直播爱情宣言(2)
“哈哈,我真希望这不是胡说,是事实。记得啊,这种好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马上第一个递补上来。”
他又大笑起来,我也只好跟着他笑了笑,为了掩饰自己,我打开车上的CD,装出欣赏歌曲的样子,不再和他说话。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我家门口,我借口走累了,想去睡觉,很快说了声“再见”就下了车向家门走去。佑威却跟着我下了车,他在我身后叫住了我。
“风吟,等一下。”
我转过身,问道:“什么事啊?”
他看了我几秒钟,问我:“今天怎么没和直树约会?”
“他,有通告吧。”
他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我,我被他的目光弄的有些惊慌,连忙说:“没事的话,我想回家睡觉了,下次有空再聊吧。”
“风吟,你和直树发生什么问题了吗?”
“我们很好啊,怎么会有问题?”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你为什么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些什么?他前两天在香港为‘蔷薇之吻’做宣传,今天下午回来的,我在遇到你前刚跟他通过电话,他说他在家睡觉。你的不快乐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快告诉我实话,这样我才知道怎么帮你。”
我所有的防线在佑威的这番话之后全部崩溃了,我藏了那么久的担忧痛苦终于找到了诉说的对象。
“因为上次照片的事,直树希望我这段时间不要跟他联络,等媒体转移了热点后再说。”
“是那混蛋说的吗?所以你就一直这样等着,等到媒体忘记这件事,等到他的新绯闻女友出现?”
“不是的,直树不会那么对我。”
“你心里也没有底吧,你也怕他会忘了你,对不对?否则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会这么没有底气。”
佑威一下子就触到了我的痛处,让我连说谎的勇气都没有了,我的声音轻软,内心却似有暗潮涌动,激烈而不断被碰撞,我说:“我应该相信他的,对吗?我答应过他我可以承受当她女朋友必须承受的痛苦,可是当我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觉得我和他之间,我好被动,我的快乐和悲伤全部由他操纵,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他会有兴趣一直操纵下去。”
佑威将我揽进怀里,轻轻拍打着我的背部:“真希望我是他,这样现在你就可以快乐起来了。”
我任由他将我揽在怀里,好象那样我就能得到勇气。我说:“对不起,佑威,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少爱他一点。我被‘爱音’录取了,可是我对爸爸说我不想去了,我怕我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离开直树两年,等我回来的时候,我早就已经失去他了。”
“你说什么?”他将我推开了一点,让我们可以看到彼此的眼睛:“你疯了,你要放弃‘爱音’,你知道‘爱音’的留学生都会成为各国最好的音乐人吗?如果安直树需要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得到这份感情,他就根本配不上你的爱。”
“你错怪直树了,其实我知道他一直在很努力地想让我幸福,可是他努力的结果却是让我变的越来越贪心。曾几何时,只要他看我一眼,对我微笑,和我说一句话,我都会开心地睡不着,当他第一次说喜欢我的时候,我觉得象是到达了天堂。可是现在,直树没有变,变的是我,我觉得我越来越爱他,但是爱越多,我就越寂寞。我想我的心里一定住进了一个魔鬼,它太庞大,太有法力,所以谁都救不了我,而我也找不到方法自救。”
“风吟。”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我的心狂跳了起来,我转过头,果然那是直树。他神情痛苦,眼睛里似乎隐藏了太多说不出的话。这么多日子没有见到他,他忽然这样站到我面前,我反而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佑威放开我,面对着直树问:“你都听到了?”
直树点点头。
“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就交还给你了,你的话比我有用的多。”
直树拍拍他的肩膀,重重地说了句:“谢谢。”佑威回头又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直树,怯怯地说:“直树,你不要太在意我的话,我不是为你了才放弃‘爱音’的,我。。。”
我还没说完,他就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他说:“风吟,我不知道你对我们的爱这么没把握,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不会让你爱我成为你的负担,我要把你心里的那个魔鬼彻底赶走。你相信我,我知道怎么做的。”
我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他的拥抱让我觉得这些日子所受的苦都是那么不值一提。我紧紧抱着他,害怕一睁眼,他又会消失,然后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出现。
之后的一个星期,爸爸和妈妈轮番来学校找我谈心,后来我只好请心蕊她们帮我撒谎说我不在。那天爸爸刚走,心蕊敲敲我的房门,我打开一条缝,她眨眨眼说:“警报解除,你可以出来了。”我说声“谢谢”闷闷不乐地走回客厅。
客厅的电视机里正在直播直树主演的电视剧“蔷薇之吻”剧组的一档访谈节目,几个主要演员都上了节目。心蕊递给我一张直树的照片,满脸堆笑地对我说:“风吟,帮我个忙,请安直树在上面签个名吧。”话音刚落,又有两张照片放到了我面前,然后我看到了安安和若水的笑脸。
我摆了个作揖的动作,一脸无辜地对她们说:“姐妹们,我都跟你们说过很多遍了,我和安直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熟,我一年都见不到他一回。”我把面前的照片往远处推了一点:“我实在是帮不到你们了,真不好意思。”
她们一脸不甘心地拿了照片坐回到沙发上。

 

第十六章 全国直播爱情宣言(3)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恶作剧之吻”插曲“遇到”。
我舒了口气。这时候主持人方芳问:“JOE,不久前媒体刊登了一张你和一个女孩子的照片,报道中称那个女孩是中天音乐的董事长俞诺的独身女俞风吟小姐,这条绯闻会不会对你和方静瓷的感情产生影响?”
JOE是直树的英文名字,刚刚走开的那三个人齐刷刷地站起来看着我,然后一起在电视机前站定。
还没等直树开口,导演柴小姐已先于他抢过话筒:“今天我们是来谈这部电视剧的,其他的话题就留给娱乐新闻的人去做吧。”方芳的脸顿时变的很尴尬。
直树朝她笑了笑,拿起了话筒说:“这么重要的问题还是我自己来回答比较好,因为媒体朋友们一向对我的绯闻比对我的作品感兴趣的多。”现场一片笑声。
他继续说:“我和静瓷是同门师兄妹,又是好朋友,关系非常好,我们之间从没有过超越这两种关系的情感。媒体的不实报道已经对我们的友谊产生了影响,现在我看到她连头都抬不起来。”又是一片笑声。
方芳趁气氛改善,连忙接过话题说:“那我们节目组就再给JOE一个机会,对最新的绯闻也做个澄清吧。”
直树笑了笑,接着说:“至于俞风吟,”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措词,他的表情有些起伏不定,目光延伸到了远方,象是在找寻能让自己坚定的方向。台上台下都异常安静,寝室里的三个女孩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
我猜到直树会说什么,虽然我答应过他,可是要这样亲耳听到他对我的否定,心里忽然充满了胆怯,我转身准备进自己的房间。
刚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我听到直树的声音在说:“她是我一生中第一次让我心动的女孩,”我猛地停下了脚步,回头吃惊地看向屏幕,我和直树就这样隔着一块玻璃对望着。
“而且我非常确定她也将是最后一个。因为我的明星身份,让她受了很多委屈,我给不了她时间,只给了她等待,让她不惜放弃自己的前途来换取我们的未来,所以,”直树略停顿,目光扫了一遍台下的观众,全场鸦雀无声,他的表情变的非常庄重,他说:“我想请全国观众做一次我的证人,我承诺我会给俞风吟她梦想中的未来,因为我很确定我对她的爱坚定并且长久。我非常珍惜我们的这段感情,也会竭尽我所有的力量去保护她,保护我们的感情。请所有媒体的朋友帮我这个忙,不要再跟踪我们,也不要再写我的任何花边新闻,我不希望风吟再因此受到伤害,我只想好好地和她相爱。谢谢大家。”
现场有一刹那的寂静,是那种狂噪之后突然的平静,让人心悸,也让人期待,随后电视机里传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还有叫好声。
我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拼命地擦拭,因为我想看清那一刻直树所有的表情,因为我知道那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好象是一声令下,我面前的三个女孩整齐划一地将握着照片的手伸到了我的眼前。
半夜里,我的手机在床边振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出“直树”两个字。
他问:“睡着了没?”
我说:“没有。”
“在干吗?”
“想你。”
他在那头轻声地笑。
“直树?”
“什么?”
“谢谢。”
“小傻瓜。”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宠溺。
“可是那会不会影响你的事业,公司同意你那么说吗?”
“风吟,你和我的事业无关,也和我的公司无关,你只需要和我有关就够了,别的事让我来处理,好吗?”
我傻傻地在那里点着头,不管他是不是可以看见。
“如果我做不成明星了,你还会不会喜欢我?”他的声音变的很俏皮。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你当明星,那样你就可以多一些时间和我在一起。”
“你是不是在嫉妒那些女主角啊?”他又笑。
“我才没有嫉妒呢。”
“你要是承认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我问。
“为了多一点时间陪你,所以我现在在你楼下。”
我“嗖”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慌忙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一走出公寓大门,我就看见直树正站在路灯下,他穿着白色的连帽运动衫,牛仔裤,两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等待我一步步地靠近他。
我奔跑着扑进他的怀里,他拥住我,亲吻我的头发。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是个这么会说甜言蜜语的人,怎么以前没发现啊?”
他温柔地看着我,回答道:“我说过你让我改变了很多,为了你,我愿意把自己的心意放到全世界面前。”
“你不需要为我牺牲这么多。”
“如果我们两个人中必须有人要为我们的爱牺牲一些东西,我希望那个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