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聪明如秦惜已经猜到了他没有说完的话。
容誉既然是这样容不得人的人,恐怕若是知道容恒是当今皇上的儿子,也会毫不犹豫的斩草除根!
他如今的处境,着实令人堪忧!
秦惜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担忧。
“别担心。”容恒含笑安慰她,“一切都会好的。”
秦惜沉吟许久,终于还是仰起头看向容恒,犹豫着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坐上那个位子!”
其实这样才是最安全的,当拥有自己的权利之后才能保护自己,还有自己爱护的人!
这就和简亲王妃死死的抓住王府后院里的权利是一个道理。
容恒似乎猜到秦惜会这样问,他摇摇头,“没想过,我不喜欢那样的日子。”
秦惜默然无语,伸出双臂紧紧的抱住容恒。
她的前半生好歹有爹娘哥哥嫂嫂的心疼呵护,后来命运突变,全家都惨死,可不幸中的万幸,她没有死,哥哥没有死。上天给了她另外一个娘,给了她舅舅一家人的关爱,给了她一个“傻里傻气”的可爱夫君。
相比她,容恒的日子可以说是每一步都踩钢丝上,一不小心行差踏错一步就有可能从钢丝上跌落,跌入万丈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她用力的抱住他,院子里寒风阵阵,呼啸的寒风呜咽着,如同深夜里凄厉的鬼魂在悲鸣!她的身心一片冰冷,可还是想分出一部分的温度…来温暖他。
心口一阵阵的揪痛,秦惜清晰的察觉到她在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心疼!
“容恒…”
“没事!”容恒淡淡一笑,前面的二十三年都过来了,所有的委屈悲伤痛苦压抑全都在五年前知道真相的时候发泄了个干干净净!现在早就平静了。他紧紧的搂住秦惜,笑道,“其实我还算是幸运的,有娘,有韩子玉,现在有了你…我已经满足了。”
秦惜眸子一红,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
“别哭了啊。”容恒动作轻柔的推开她,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面色温柔,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别哭了,你一哭,我这里疼!”
秦惜哭的更大声了。
容恒叹口气,捧住她的脸吻去她脸上的水迹,最后温柔一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落在她的眼睑上,“今天你哭的够多了,再哭眼睛要伤了。媳妇,我真的觉得这辈子碰到你就是上天赐予我最好的礼物了,刚开始看到你就是觉得你和苏家的人有关,想保护你,所以就让韩子玉偷偷的贴身保护你,但是他真的不靠谱,在净慈寺让你伤成那样!”容恒咬牙,“当时真是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秦惜愕然的从容恒怀中抬起头,“那时候你就…”
“不!”容恒嘿嘿一笑,颇有些奸诈的味道,“更早!”
秦惜忽然想到她没有出阁的时候在秦家有时候眼花看到的黑色残影,她震惊的瞪大眼睛,指着容恒道,“你是不是偷偷的去过秦府?!”
“竟然现在才发现。”容恒含住她的伸过来的手指,轻轻的噬咬,含糊不清的道,“都是我!我还偷偷给你上过两次药呢,真是个傻姑娘,老是让自己受伤!”
秦惜小脸一红,从他口中拔出自己的手指,怒瞪他,“你干嘛啊!”
容恒低下头在她耳畔低低的呢喃了一句什么,秦惜闻言,小脸爆红,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容恒,“你、你…流氓!”
容恒哈哈一笑,颇为愉悦。
秦惜慌忙捂住他的嘴,“别别!被别人听到了!”
“没事!”容恒拉下他的手,“以我现在的武功,任何人靠近我们的院子都会被我发现!韩子玉的武功高不高?”
秦惜点头,韩子玉被称为大远朝第一高手呢,武功当然高了!
容恒得意的笑笑,“他的武功都是我教的!”秦惜震惊的模样取悦了容恒,他呵呵轻笑道,“媳妇,我会的东西多着呢,以后你慢慢就发现了。”
“…嗯!”
秦惜再次投入他的怀抱,她其实是知道容恒的苦心的,之所以说这些不过是为了缓和方才过于凝重的气氛罢了。
她配合的笑笑,“容恒,以后咱们好好过,你可不要小看我,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忍不了?以后在容厉云面前我会伪装的让他发现不了任何端倪的。”
容恒抱紧了秦惜,只要想到她曾经死过一次,他心中就是一阵窒痛和憋闷。他眸子微寒,他一定会让赵淳付出代价!
思及此,容恒推开秦惜,从怀中掏出一根小小的只有小手指长短的竹哨,放在唇边低低的吹了一声。秦惜惊讶的发现容恒虽然在吹动哨子,可那哨子却诡异的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容恒放下哨子对她微微一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容恒和秦惜的屋子里就出现了一个浑身黑衣包裹的黑衣人,黑衣人身形纤细婀娜,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女子。
那女子看到容恒十分尊敬,当即就跪下行了个大礼。
容恒看到女子的时候面色便成了另外的模样,秦惜见过他许多面,却从来没有看到他这样严肃冰冷的时候。她心中大概知道,容恒这是敞开了他的大门,迎着她进入了。
容恒面色微凉的瞧着女子,“事情办成了吗?”
女子跪在地上,看不到脸色,但是能看到一双眼睛满满都是惭愧,“请公子责罚!”
“理由!”
“今日赵淳回府是太子殿下送回去的,属下没有机会动手!”
容恒面色一沉,又是容戌。
从前天他对赵淳下了狙杀令之后,赵淳就一直窝在府中没有出来过,赵淳的府邸高手不多,但是也不少,如果硬闯能杀了他,但是会折了他的属下。
容恒挥挥手,“退下!”
女子又一溜烟的消失在屋子里。秦惜坐在床榻上没有发现女子开门的声音也没有听到女子开窗的声音,她愣愣的看着容恒,“人…走了?”
容恒冰冷的面色柔和下来,点点头,“走了。”
“你派人杀赵淳?”
容恒面色一变,恶狠狠道,“他该死!”
“容恒!”秦惜扶着他紧绷的胳膊,连声劝他,“不行,你这样太冒险了,你羽翼未丰,如果真的对赵淳动手了,肯定会让人怀疑的。他已经受了重伤,说不定哪天就死了,而且…那天他没有伤害的了我。你别冒险了!”
想起先前山洞里发生的一幕容恒面色更冷,他抚摸着秦惜的肩膀,在那里有那个禽兽留下的印记,而且一辈子都不可能消除,他每次只要一想到那场景,就恨不得千刀万剐了赵淳!
“这事你别管了,如果处处畏手畏脚什么都不敢做,那我干脆就装傻到底什么都别做了!你放心吧,就算我杀了他,也查不到我身上!”容恒这一点是不会同意秦惜的想法的,如果他连自己在意的人都守护不了,干脆就一头撞死,又何必挣扎着求生!
他在乎的人实在不多,一个娘亲,娘亲…就算他死了,容厉云和容戌也不可能对娘动手,剩下的一个是韩子玉,另外一个就是秦惜!韩子玉武功高强,身份在那里摆着,谁看到他不敬重三分?唯独一个秦惜,身为女子,又是他身边的女子,注定了身边处处都是危机,他已经因为失策让她受了两次伤害,再也不可能有第三次了!
容恒抿着唇,“这五年来我和韩子玉组织了一个鹰羽卫,一共一百人,方才那个女子是鹰羽卫中武功排名第二的!秋意很快就跟楚容回大景了,你身边没有个会武功的保护你我也不放心,再过几天我会想办法把她安排到你身边保护你!”
秦惜点头,没有拒绝容恒的好意。
现在她保护好自己才能让容恒没有后顾之忧。
“排名第一的是谁?”
“当然是韩子玉!”
“鹰羽卫中还有一个人,你肯定猜不到是谁!”容恒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我认识的?”
“嗯,跟你很熟!”
很熟?秦惜把自己熟悉的人都想了一遍却完全没有头绪。哪个人也不像是一个神秘组织的人物啊。
“孙远扬!”
秦惜瞪大眼睛,“唰”的一下从他怀里弹出来,“真的假的?!那你跟他早就认识了?”
“不是!”容恒摇摇头,“或者说我早就认识他了,但是他不知道我。鹰羽卫一共一百人,每个人的甄选都很严格。孙远扬是在江南那边的时候被选入的!我和韩子玉很少在鹰羽卫中出现,也从不告诉鹰羽卫中的人我们的身份,所以知道我们身份的人只有寥寥几人。”
秦惜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道,“…不、不需要会武功吗?”她表哥明明一点武功都不会。
“你表哥算是鹰羽卫中特殊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鹰羽卫成员。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医术十分高明,你兴许不知道,他的医术在江湖中极为出名,被许多江湖人称颂,誉为‘鬼医’!”
“鬼医?”
“只要他相救的人,就是鬼来了也牵不走魂!”容恒含笑解释。
怪不得他连砒霜那样致命的毒都能解!秦惜刚开始还满脸的惊喜,听完了之后便重重的叹口气。
能医人却医不了自己的心疾,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容恒看出她所思所想,微微一扯唇,“别担心,他肯定能找到医治自己的办法。”
“嗯!”秦惜重重的点头,她也相信,表哥医术这么厉害,肯定能找到医治自己的办法!
秦惜想的是另外一件事,表哥很是看不惯容恒的作风的,若是知道他所在的鹰羽卫竟然是容恒的…
秦惜嘴角微微一抽,那场景她真的不敢想象!
容恒看到秦惜面色比先前好看了,微微松了一口气,拥着秦惜躺下,“别想那么多了,时间不早了,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去净慈寺!”
“还没沐浴…”
“明天再说。”容恒抱着秦惜,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困了,先睡了吧!”
秦惜躺下,摸着他漆黑的发顶,知道他今天回忆了这么多,心中肯定特别复杂,点点头,“明天我带你去见哥哥!”
------题外话------
嗷呜,终于写到和好了,艾玛
第十四章 合葬爹娘,小心楚容
虽然两人都说早点睡,但是不管是容恒还是秦惜,心情都受了影响。
秦惜闭着眼睛,感受到屋子里火盆散发着的温暖,却怎么也睡不着,房间里的烛光已经熄灭。外面的鞭炮声也渐渐的远去,她平躺着睁开了眼睛。
“容恒,你睡了吗?”
“没有。”容恒声音清亮,在被子中拥住她,“睡不着?”
“嗯!”
秦惜叹口气,“这个大年夜过的真是不顺心啊。”
容恒有心转移话题,顺着她的话就延伸了下去,“你们以前都是怎么过年的?”
提到这个,秦惜兴奋起来,她转身和容恒面对面的躺着,眼睛亮亮的回忆起来,“小时候过年最有意思了,那时候都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个年夜饭,然后给爹娘磕头要压岁钱,小时候家里穷呀,爹娘就给我和哥哥几个铜板。不过还是很高兴,偷偷的把铜板给攒起来,留着以后买零嘴吃。”秦惜握住容恒的手,越说越高兴,“吃完年夜饭就是守岁,到子时开始放开门炮的时候哥哥就偷偷的把我拉出去,带我去捡别人家没有烧着的鞭炮,有一次一个小鞭炮没有炸,结果我捡到手里的时候在手心里炸了,手指都被炸出血了,把哥哥吓的脸都白了。回到家他就被爹爹罚跪了,赶紧给我找了大夫看手,幸好只是破了皮出了点血没什么大碍,不过从那之后哥哥就不带我出去捡炮了。”
这样的事情是容恒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十一岁之前每次过年他都是简亲王府一大家子的人,容厉云每个妾室在大年夜好不容易能见到他一次,变着法的讨他的开心。娘每次大年夜之后心情就不怎么愉快。十一岁到十八岁的时候过年都是在边关,边关不许饮酒,他有时候得了先下,顶多也是和韩子玉说说话,听着边关的百姓们喜庆的鞭炮声也算是过了年了。十八岁到二十三岁每年大年夜都是娘陪着他,还真的就没有秦惜这么愉快过的时候。
他搂紧秦惜,含笑道,“苏丞相好像疼你比较多。”
秦惜点点头,“爹娘说了,女孩子要金贵着养,男孩子要糙着养,所以爹娘从小就对我特别好,我娘说了,只有金贵着养大的女孩子长大了嫁人了才晓得心疼自个儿。糙着养大的男孩子长大了才知道承担家庭的责任,所以我爹娘疼爱我的多。不过我爹娘也不是完全的什么事儿都偏袒着我的,小时候和哥哥吵架了打架了,他们都会问清楚缘由,是谁的错就要责罚的严重些。”
“另一个也要责罚?”
“当然了。”秦惜从被窝中伸出手来,高兴的比划起来,“爹娘说了,错虽然在其中一人,但是另外一个不晓得兄妹情深,不晓得团结友爱,所以也要跟着一起罚。”
容恒抱紧了秦惜,下颌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擦,含笑问道,“所以你才和你哥哥感情这么好吧?!”
“嗯,爹娘从小就教我们,我们两个是世界上最亲的人,以后他们若是老了,我们两个就是血脉最近的人。等我长大了之后许多人上门提亲,好些都是外地的官员,爹娘一听不是京城的立马就反对了。他们说如果我嫁的远了,以后和哥哥就走动的少,我们兄妹的感情就会淡了。”
容恒对这种兄妹感情是十分羡慕的,听到她的话,想起秦惜先前的话不由得微微一笑,“你之前不是说你哥哥特别喜欢我吗?还想撮合我们两个来着?”
“对啊。”秦惜仰着头,听到容恒的话不由得愤愤然,“那时候他为了接近你啊,差点跑到简亲王府来提亲。被我爹娘知道了赶紧把他给拉回去了!”秦惜想到后来听到这事儿的时候真有种恨不得钻到地缝的感觉,“那时候真觉得丢脸啊,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哥喜欢你到什么程度,他如果是个女儿家,肯定直接跑到边关爬你的床了!”
容恒嘴角一抽,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
边关夜,帐篷里,一个男人爬上了他的床,勾着手指对他抛媚眼。
容恒顿时一阵恶寒!
秦惜说着也笑出声来,感慨道,“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的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容恒低下头眸子明亮的看着她,“这说明我们两个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秦惜抿唇一笑。
恰在此时,到了子夜时分,外面鞭炮声齐鸣,漆黑的窗外都闪烁着明亮了起来。
两人静静的听着外面的鞭炮声,从最开始的激烈到慢慢的消散,心情都无比的平静。
已经过了子夜,两人的情绪也因为方才的话慢慢的沉淀了下来,秦惜搂住容恒的腰身,头埋在他怀里,咕哝道,“困了,睡觉!”
“好!”
容恒也搂住她,两人相拥而眠。
翌日。
秦惜和容恒起了个大早,两人没有用早膳,去了简亲王妃的院子和她说了一声就去了净慈寺。
简亲王妃对秦惜和容恒分外宽容,从来也不会束缚他们,听到他们的话也不反对,让章嬷嬷给安排好了马车和侍卫,嘱咐他们两个,“路上积雪很多,你们两个要小心一些。”
“多谢娘。”容恒眼睛亮亮的看着简亲王妃。
沈氏一颗心都要融化了,现在的容恒状态太好了,以至于她把所有的功劳都记在了秦惜的身上,对秦惜也就分外的好了。
容恒临走之前特意和沈氏说了一声,“娘,媳妇身边的秋意要走了,您要再给媳妇找个贴身丫鬟哦。”
沈氏失笑瞪了容恒一眼,“好好好!你这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
容恒嘿嘿一笑,挽着秦惜的胳膊就离开了王府。
两人坐在马车里,秦惜想着方才的场景还有些感概,现在沈氏不知道容恒不是她亲生儿子,万一她知道了…
等以后容恒和容戌到了水火难容,必须有一个人死的时候,沈氏知道了真相,她又该怎么办?
一个是亲生儿子,一个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疼了二十三年的儿子,怎么抉择都是痛吧!
“别想那么多,到时候顺其自然吧。”容恒猜到秦惜所想,握紧她的手,含笑看着她,“不要去操心没有发生的事情。”
秦惜点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以前从哥哥口中听到的容恒意气风发,是个十分有能力的男人,他隐匿了自己五年,秦惜不信他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可是他还是选择隐忍,这中间何尝没有沈氏的原因?
马车轱辘着前行,大雪已经停了下来,常言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今儿个就比昨天要冷的多。
一行人到净慈寺的山下的时候,秦惜远远的就看到楚容和苏荣景已经等在了山下。
秦惜的目光第一个落在苏荣景的身上,兴许是今天天气冷了,他穿的比昨天厚些,仍旧是一身青衣,衣服的领口袖口和襟口都滚了兔毛,又披上了一件暗青色的大裘,看上去比昨天单薄的样子好了许多。
瞧见秦惜看过来,苏荣景远远对她露出暖暖的一笑。
虽然依旧隔着面具,但是秦惜再一次看到哥哥心中还是难忍的激动,刚欲上前却被身边的容恒拉住了手腕。
他的力道那样的坚定,秦惜宛若一盆冷水浇下来。立马冷静下来,楚容作为大景朝的太子,他所有的动作必然都被人监视了起来,她这样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恐怕要惹人怀疑的。
楚容瞧见秦惜的时候一双清润的眸子微微一闪,他脚步一动刚要上前,一道身影却比他更快的挡在了他的面前。
楚容皱眉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韩子玉,再看看秦惜身后背着包袱的秋意,眸子微微一闪,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来。
“韩子玉,你来做什么?”
“本小侯高兴,你管得着?”韩子玉晃悠着手里的折扇,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把楚容给打量了一遍,好半晌才嘟囔道,“不就是皮相好一点吗,本小侯一点也不比你差!”
“永碌候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英武不凡,不必妄自菲薄。”楚容眼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冲秋意招招手,“可惜却不得佳人欢心,丫头,过来!”
秋意红着眼眶看着楚容,乖巧的走到他身边。
韩子玉顿时气的肺都要炸了,怒瞪秋意,“你这臭丫头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啊!”
“韩子玉,我都说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对对对,是我多管闲事儿,是我咸吃萝卜淡操心,行了没!”韩子玉气的一脚把足下的雪踢飞出去。他怒视秋意,长袖一甩,冷哼着走到秦惜和容恒身边,“本小侯不管你了,行不?!你以后爱咋咋地,和本小侯一点关系都没有!呵呵,你就当本小侯是狗拿耗子,今后你的事儿跟本小侯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秋意眼圈又是一红,背着包袱抿着唇站在楚容身后,没再出声。
楚容皱眉瞧了韩子玉一眼,伸手拦住秋意的肩膀,感觉到她身上透着一股子寒气,顺手就脱下身上雪白的大裘披到她身上。
低下头温柔的看着她的包袱,“东西就这么点儿吗,还有没有别的要收拾的?”
秋意心中微暖,对他摇摇头,“没有了。”
“那等会儿和秦惜告别了之后就随我回驿站,可以吗?”楚容征求她的意见。
秋意看了秦惜一眼,看到她对她含笑点头,不由得对楚容点点头,“…好!”
两行人打了招呼就上了山,山路不好走,再加上又有积雪,地面特别滑,所以就更不好走了。大多数人都留在了山下,走的最艰难的反而是秦惜几人。
韩子玉一手抓住容恒,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又不好随手去扶秦惜,因此就让容恒抓住秦惜。
楚容带着秋意,几人并排往前走,唯独苏荣景落后两个阶梯,不急不缓的前行着。
秦惜脚下一滑,身子顿时往后倾斜。
容恒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而身后的苏荣景也在第一时间托住她的腰身。
“没事吧?”苏荣景下意识的道,“走路看着脚下,别那么不小心。”
秦惜眼眶微红,以前小时候哥哥也是这样教训她,那时候觉得委屈,现在却只感觉到满满的温暖。
好不容易到了净慈寺,看到了净心师太。楚容先和净心师太道谢,谢她上次的救命之恩,谢完了之后就把时间留给苏荣景和秦惜,他和秋意则是坐在了外室的禅房中。韩子玉看了两人和苏荣景一眼,什么也没问,掀起长袍就坐在了楚容的对面。容恒也没有跟着凑热闹,有些东西他能帮着一起承担,但是有些东西却不行。
苏家的事情,这世界上唯独只有苏荣景和她有同样的痛。也只有他们彼此能舔舐对方的伤口。
容恒托着下巴坐在韩子玉身边,眼睛却一直瞄着秦惜和苏荣景所在的内室。而韩子玉看到楚容手臂紧紧的搭在秋意的肩头,他眉头一皱,别开了眼睛。
“韩子玉,我媳妇不会被他拐跑吧?”容恒指着屋里,小声的问韩子玉。
韩子玉没好气,“那可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