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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房间中却是另外一番场景。
容恒坐在床沿静静的守着秦惜,她即使在昏迷中也十分不安,眉头紧紧的皱起。
容恒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抚平她眉宇间的褶皱,柔声安抚,“媳妇,快醒过来吧,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打跑了。”
秦惜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容恒抿紧嘴唇,面容冷峻。
秦惜是后半夜才醒来的,睁开眼,一眼看到熟悉的雕花楼空的床顶。她侧首,守在床边的容恒立马察觉到她的动作。
“媳妇,你醒了?!”
秦惜已经从梦魇中清醒过来,知道她已经脱离了赵淳的魔掌,她听到容恒惊喜的声音,抿了抿唇,双手按住床板缓缓坐起身来。
她的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亵衣,她摊开手掌看着掌心,掌心的沙粒和泥土已经不见了,显然是有人给他擦拭过身子。
她静静的看着容恒,目光平静的有些吓人,“秋意呢?”
“在外面。”
秦惜扬声,唤来秋意。
“小姐…”
“让厨房里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奴婢这就去。”
韩子玉进屋,看到秦惜的模样也不敢多问,生怕触及她的伤心事。
反倒是秦惜看到他开了口,“永碌候,谢谢你出手相救。”
“…应该的。”
“赵淳呢?”
“不死也该丢半条命了,逃回建昌侯府了。”
秦惜平静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都去歇着吧,不用管我。”
韩子玉苦笑,先看了容恒一眼,瞧着他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担忧。韩子玉也很是不放心。
秦惜的反应…太平静了。
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如果秦惜现在哭一哭闹一闹他还觉得安心些。他叹口气,退出了房间。
不管怎么样,醒来了就好。
秋意很快就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抬了一大桶的热水,秦惜抿紧嘴唇,从床榻上起了身,容恒立马伸手要扶她,被秦惜毫不留情的推开。
容恒面色一变,眸子立马红了,“媳妇…”
秦惜看着他的模样,嘴巴动了动,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她进了耳房,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小姐…奴婢给你擦背吧。”
“不用。”秦惜摆摆手,“回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秋意也算了解秦惜了,看她的模样也不敢多说,福了一礼就缓缓退了出去。
秦惜缓缓的脱掉身上的亵衣,看到左肩上包扎的整整齐齐的绷带,冷冷一笑,一把扯下那绷带,立马露出狰狞的牙印。
赵淳是发了狠的,伤口很深,几乎能看到肩胛的森森白骨。
秦惜面色冰冷,进了浴桶,整个人连头一起全泡了进去,微烫的热水浇在她冰冷的肌肤上。她憋着气整个人沉浸在热水中,肩头的伤口在热水的刺激下隐隐作痛,她丝毫不理会。
好半晌,等身子被热水浸热了,她才泼水而出。
她发疯似的搓洗着自己的身体,她觉得脏。太脏了!恨不得把赵淳触碰过的地方用刀子剜掉。
她用力搓洗着肩头的牙印,刚刚上过药的肩头因为她粗鲁的动作再次崩裂,浴桶中清澈的水立马被染红了一小片。
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她自虐般的揉搓着,仿佛身体上的痛多一点,心里的痛就会少一些。
在被赵淳压在身下的那一刻,她人生的整片天空都阴沉了下去,她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是…
可是…
秦惜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悲痛的呜咽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失望,痛恨过!
容恒!
容恒!
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
怎么可以!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看到他拍出去的那一掌,恐怕她还要被蒙在鼓里吧。他们都以为她没有发现,岂不是她在看到容恒的瞬间就崩溃了,她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清晰的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
多么会演戏的人啊,她自翊聪明竟然都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破绽!
他撒娇的样子!
他委屈的样子!
他心疼的样子!
他瘪嘴的样子!
他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样子!
假的!
全都是假的!
秦惜呵呵的轻笑起来,她真是蠢啊,他撒娇的时候她配合,他委屈的时候她心疼,他瘪嘴的时候她安慰,他高兴的时候她也会愉悦的会心一笑。
那些时候,他是不是在心里头嘲笑她?
是不是在背地里骂她傻瓜?
秦惜觉得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她把她心里最深的秘密都告诉她,给他讲她小时候的趣事。还想嫁给容恒一定要好好对他,因为她觉得利用了容恒,愧对于他。
可是哪知道,从头到尾全都是一场戏。
她被人强行拉入戏中,最后投入了感情,投入了精力,她以为戏剧的结尾是皆大欢喜,却没想到拉她入戏之人从未进入过角色,一直在冷眼旁观。
秦惜靠在浴桶上,桶里的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微烫转为冰凉,她的手指都泡的泛起了白色的泡泡。浴桶里的水都被肩膀上的伤口燃成了红色,她愣愣的靠在上面,双目无神,唇色发白,却仿若未觉。
内室的容恒等了许久,依然没等到秦惜从耳房中出来,他知道秦惜的心情不好需要排解,因此他也就给她时间,让她安安静静的想一想。可是眼看着时间越拉越长,容恒终于坐不住了。
再热的水,现如今也是大冬天,这么长时间了,水早就该冰凉了。她的伤口不能见水,泡了这么久万一伤口崩裂了怎么办?
容恒是习武之人,五官比正常人都要灵敏许多。
当嗅到耳房中传来的血腥味时,他面色一变,闪电般迅捷的入了耳房。
耳房中的热气早就散光,他能清晰的看到浴桶中的血色。
容恒面色一变,“媳妇…你别这样,你快起来!”
容恒不顾男女之冲进去就要抱起秦惜,指尖触及她冰冷的身体,容恒的指尖蓦然一颤。
“容恒…”
“媳妇,我在,我在这里!”
秦惜仰起头,容恒这才发现她满脸都是水迹,他心一抽,想都不想就脱掉身上的外袍把她罩住,然后把她抱起来擦干放到被子中。
秦惜如同一只没有生命的木偶,任他动作。
如果没有经历今天的事情,容恒这样的关心她一点都不会怀疑,反而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可现在…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秦惜嘴角一动,“不嫌我脏?”
容恒面色一变,捏紧了拳头,“胡说什么,你不脏!你是我的妻子,永远的,唯一的!”
一句话逗笑了秦惜。
她疯狂的大笑起来,笑的眼泪流了一脸,“哈哈,哈哈哈。妻子?!好一个妻子!好一个妻子啊!”
“媳妇…”
容恒瘪瘪嘴,做出委屈的样子。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求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秦惜瞪着他疯狂
的嘶吼起来,“我受不起你这一句妻子!容恒,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还想把我耍到什么时候?!我不是江湖艺人逗的猴子,我有心,我有肺,我有感情!你把我当成一个傻瓜似的骗了这么久,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每次听到我跟你说我的故事,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是个傻瓜?!”
容恒面色微微一凝,刚刚露出的委屈全都消失不见,他抿着唇,一双丹凤眼显得异常清冷。
“这才是真正的你吧,我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秦惜呵呵一笑,她看到过好几次容恒冷厉的模样,可每次都是一闪而逝,她每次都在想,一定是她看错了。
“媳妇…”
“容恒!”秦惜打断他的话,眼神冰冷的看着他,“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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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老家了!
第八章 孙氏休夫
容恒的面色蓦然苍白下来。
他愣愣的看着秦惜,“你方才说什么?!”
“和离吧,和离吧!”秦惜抱着头,“我不想看到你,一刻都不想!容恒,你把我当傻子一样欺骗,难道你以为我还能保持初心和你一起生活,一起嬉笑玩闹吗,我做不到,我现在一看到你满脑子都是你欺骗我的场景,我没办法面对你!”
“媳妇…”
“别叫我媳妇,很快就不是了!”
容恒苦笑,他一直以来最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他原本以为…可以瞒的久一些的。
但是…
“我是不会同意和离的。”容恒抿着唇,眼神惊痛,“媳妇,骗了你是我不对,但是我不是故意的…”
“是啊,你不是故意的,你总是有理由的。”秦惜冷静下来,她抱着膝盖整个头都埋在膝盖了,她现在不敢看容恒,不敢看他那张熟悉脸上陌生的表情。“容恒,别说了,算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生路?!
容恒浑身一颤,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踉跄后退两步,目光悲伤的看着秦惜,一字一句艰难的问道,“在你看来…跟我在一起,就是死路吗?”
秦惜紧紧的环抱住自己,她现在如同一只受伤的刺猬,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谁靠近她都会被她刺伤。她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伤人,可她控制不住,她就是想刺伤容恒,让他跟她一起痛。
她从膝盖中抬起头,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瞧见荣恒惊痛的模样,她心中却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喉间仿佛堵了棉花一般又痛又塞,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不要心软。
“容恒…咱们结束了。”
“不可能!”容恒骨子里是个十分强势的人,他认定的人和事物从来不会放手,他抿紧嘴唇,走到床榻边,狠狠的抱住秦惜,嘶吼道,“我们的日子刚刚开始,不到我死,永远不可能结束!秦惜,你不能这样判了我的死刑,我有苦衷,我有理由!我可以跟你解释!”
“不需要!”
秦惜强硬的推开他,结果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再多的解释也无法改变!
“媳妇,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真?”秦惜苦笑,“我现在不敢相信你跟我说过的话究竟那句是真,哪句是假,我也没有判断的勇气和智慧了。”
“媳妇…”容恒还想解释。
“容恒,我问你,当初我们在净慈寺的相遇,是你提前设计好的,还是巧合?”秦惜仰着头,目光希翼的看着他。
如果是欺骗,她想知道,这个欺骗是从最开始的时候开始的,还是从后面才决定的。
容恒在秦惜清亮的眸子下无所遁形,他喉咙动了动,终究是闭上了眼睛,“媳妇,对不起!”
秦惜嘴角无力的勾起,果然…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是一切欺骗的开始了。
他挖了一个坑,而她,也就真的傻傻的跳下去了。
“你走吧。”
她的头再次埋进膝盖中,声音很低,像是受伤小兽轻轻的呜咽声,她努力抑制住哽咽,“你走吧,走吧,让我安静一会儿,求你!”
容恒瞧着紧紧缩成一团的秦惜,她安静的像是一只雕像,可是容恒知道,她在哭。两侧的拳头紧紧的握起。
这些年他承受了这么多,可是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如此渺小,头一次觉得无力。
他知道现在秦惜的心情复杂,留给她思考的时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秦惜没有说话,直到脚步声远去,直到听到房间的门轻轻合上的声音,她才无法克制的悲鸣起来。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那悲伤的,压抑的哭声还是透过门缝,传到院子里容恒的耳中。
容恒并没有离开院子,他静静的站在屋檐下,仰头看着夜幕中飘落的雪花。一片片的冰凉落在脸上,像极了眼泪。
屋子里飘来的低泣让他心中窒闷揪痛,他很想把她抱在怀里,给她解释他的所作所为,可是他不能,也…不敢。
和离…
两个字如同利剑一般把他的心几乎要劈成两半,他知道她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爱恨分明,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可他还是骗了她。
就算他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他所有的行为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欺骗。
一整夜。
容恒静静的在院子里站了一整夜,他的身上头上落满了雪,立在门前宛若一只雪人。
而房间里压抑的哭声也一直持续了一夜。
韩子玉最先起身,来到院子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愕然,连忙上去把他头上身上的雪都扫干净,瞧着他冻的苍白的脸色,连睫毛几乎都成了霜色,不由得震惊道,“你在这里站了一晚上?你傻啊,不知道在房间里歇着?秦惜不让你进去?太过分了,我去问问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子玉,她都知道了。”
韩子玉脚步一顿,“知道什么了?”
说完,他脚步猛然一顿,整个人差点被脚下的雪滑倒摔个狗啃泥,他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容恒,“你是说…她知道你装傻的事情了?”
容恒闭上眼,艰难的点点头。
韩子玉脚步没有再往前挪一步,抿着嘴唇拍拍容恒的肩膀,正色劝慰道,“容恒,你不能怪她,换成是谁刚刚经历过赵淳,又突然知道你骗了她都会受不了的。说实在的,她只是赶你出来,没有做其他的事儿,就已经够仁慈的了。”
“子玉…”容恒靠在廊柱上,苍白的脸色比雪色更加的白,他眼眶通红的看着韩子玉,“…这一次,我真的做错了。”
韩子玉叹口气,“知道错了就好好跟她解释,秦惜是个善良的姑娘,应该会理解你的。”
“她要跟我和离。”
“什么?”
“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决绝。”容恒用力捶着胸口,“子玉,我心里难受…”
韩子玉脸色慢慢的严肃下来。
不是他替容恒辩解,他装傻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的,而且是从五年前开始的,严格的来说,他并不算欺骗秦惜,而是欺骗了所有人。容恒九死一生才想到这样一个自保的法子,这些年来他过的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苦。
当然,这是他的立场。
站在秦惜的角度来看,容恒的确是不可原谅的,他不只是装傻,还假借装傻作为便利,把她的便宜都占了一遍,更重要的是…他亲眼看到过秦惜对痴傻的容恒有多么的照顾,在她看来,容恒恐怕是在恶意欺骗。
两个人都没错,错的是时机啊…
韩子玉叹口气,“你别难受了,我去和她好好说说。”
“别去。”容恒拉住韩子玉,轻声道,“如果是解释…我希望她能从我口中听到。”
韩子玉微微一思索,也就点了头,“你说的对。”
这是他们夫妻两个的事情,绝对不是他这个外人能插的了手的。
韩子玉瞧着容恒灰败的脸色,心中不忍,劝他道,“其实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这事儿未必就是坏事。”
容恒苦笑,这样还不算坏吗?
“秦惜越早知道对她来说欺骗就越少,而且…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秦惜对你竟然这么决绝。”瞧见荣恒面色再次一黯,韩子玉摇头道,“容恒啊容恒,你真是不了解女人。秦惜她反应这么大,因为什么你想过没有?”
“…不是因为我骗了她吗?”
“当然是因为你骗了她。”韩子玉郑重的点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自己不在乎的人,就算是再大的欺骗,那也都是不会放在心上的。秦惜她反应这么大,恰恰说明她在意你,非常的在意啊。”
容恒眸子一动,面色恢复了些生机,“你说真的?”
“当然了,本小侯可是风月场合里的常客,女子的心思一点都逃不过本小侯的法眼。越是用的感情深,就越是容不得欺骗和背叛。秦惜待你多好,不用我说,你是当事人你自己也能感受到,若是没有动感情,她对待一个傻子至于这样用心?当初我不知道你是装傻,后来知道不是也把你揍了一顿?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瞧见容恒摇头,韩子玉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叹口气道,“我在想,我们两个是过命的交情,你连我都信不过吗?你告诉我,不管如何,如果我能帮忙,就是丢了命也无所谓,就算帮不上忙,最起码我可以和你说说话,和你共同承担这些压力,而不是让你一个人自己扛着。反正当时真是百感交集,想的最多的就是和你断绝兄弟情算了,反正你这么不信任我!”
容恒双唇紧抿,默然无声。
韩子玉又叹口气,“当时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就只有自己冲动,后来冷静下来,联想到你那一场刺杀,就猜想这中间肯定有我不知道的内情,所以才拉下脸去问你原因,因为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才能让我死心吧。后来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知道你是迫于无奈,慢慢的也就原谅了。”
“…秦惜也会这样吗?”
“这我说不准。”韩子玉摇摇头,“但是以过来人的心情告诉你,所有的事儿该说就跟她说清楚,千万别藏着掖着,你自认为是对她好,可她如果愿意跟你承担呢。”
容恒面色一紧,“她知道了会有危险。”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但是不知道就没有危险了?嫁给你本身就是一种危险了,你还不如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这样让她心里也有个底,知道哪些人能靠近,哪些人要离的远远的。”
容恒陷入了沉默。
如果秦惜只是秦惜,他会毫无保留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可是…她还是苏瑾,身上背负着丞相府全府人的性命,如果她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崩溃。
“先别说这些了,进去看看秦惜的情况吧。”
容恒点点头。
他瞧着紧闭的房门,竟然有些望而却步,深吸一口气,他缓缓推开了房门。
打开帘子,入了内室。
秦惜躺在床榻上,盖着被子,背对着他,无声无息的模样仿佛已经熟睡,可容恒能察觉到她呼吸的变化,知道她没有睡着。
他坐到床沿,床身震动的瞬间,看到她瞬间僵硬的背脊。
容恒苦笑连连,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伸手按在她的肩头,轻轻唤了一声,“…媳妇。”
秦惜睁着眼睛看着墙壁,默不作声。
容恒从腰间撤掉他一直随身带着的锦囊,放在秦惜的眼前,“媳妇…这是咱们大婚那一天你编的结发,我当时真的好开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不是你一个人期望的。”
秦惜缓缓的闭上眼睛,艰难的道,“当时…你恐怕在心里笑话我傻吧。”
容恒摇摇头,才想起秦惜是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动作,他微微一叹,“媳妇,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你,遇到你之后我才觉得我的人生不是灰色的。自从我假装痴傻之后,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异样的,我看到你的那一刻,看到你平静的目光,把我当成一个正常人异样的对待,从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秦惜默默无声。
容恒靠在床架上,自顾自的说道,“你应该听说过我五年前被大景派来的人刺杀吧?其实刺杀我的人不是大景朝的人,而是…我爹!”
秦惜浑身一震,愕然的转过头来。
容恒看到她肿的凸出来的眼袋,心中一揪,面上却露出一抹淡淡的平静笑容,“很难相信对吧,其实…我从小记事开始,容厉云就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当年我小小年纪就去了边关,其实有些原因是因为他。他对我还没有对个庶出的孩子好,当时我想兴许是我太过没用了,所以他才不喜欢我。我不顾我娘的反对,去了边关,那时候我清楚的记得我娘日日以泪洗面,但是我想证明自己,想着兴许哪一日我功成名就了,就能让爹爹喜欢我了。”
他继续说道,“我十一岁入军营,整整七年的时间,终于慢慢的从一个小小的士兵变成了大将军,中间多少辛苦多少生死攸关的时候,我都拼命的闯过去,那时候凯旋归来皇上封我做了定安候,还赏赐了很多东西,那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可是就在回来的路上,我却遇到了刺杀。”
秦惜的心狠狠的揪起,她知道容厉云不喜欢容恒,但是她也只以为是容恒痴傻了,所以觉得容恒丢了简亲王府的颜面,却不知道以前容恒健健康康的时候他就如此不喜。
秦惜没办法理解,任何一个父亲,就算再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也不至于要杀了他啊!
就像秦漠北,虽然不是人,虽然自私。可是在她没有触碰到他利益的时候,他也不在乎府中多养一个闲人,怎么也不至于杀了她的。
容恒看了一眼秦惜,继续说下去,“刺客的身上刻着大景朝死士身份象征的图腾,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刺客是大景朝的人派来的。可惜…当时我受了重伤,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我才听到他们说可以向简亲王交代了。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爹爹,竟然这么恨我,恨到恨不得我死了他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