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贴身丫鬟出门查探,“看看侯爷怎么还没来。”
“是。”小丫头苦着脸就出了门。
她对侯府也不熟啊,也不敢乱跑,丫头刚出门,连院子都没有出,就被院子里的嬷嬷呵斥了,“做什么的!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我…我去寻侯爷…”
嬷嬷面色一冷,“侯爷是爷们,岂是你一个小丫头说寻就寻的!侯爷要来新房是他的心意,不来新房也是爷们的自由,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敢管侯爷的事儿不成?赶紧回去!”
小丫头无奈,只能退回了房间。
秦珊瞧见丫头的影子,从床上一跃而起,死死的盯着她身后,可却连赵淳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她脸色一冷,“侯爷呢!”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丫头哭丧着脸,“小姐,奴婢还没有出院子就被嬷嬷喝住了,嬷嬷说侯爷不是奴婢能寻的。”
“没用的贱婢!”秦珊一甩手,重重的给了小丫头一巴掌。小丫头委屈的红着眼圈捂着脸,不敢言语。
“滚出去!”
“夫人好大的脾气。”先前教训丫鬟的嬷嬷推门进了屋,瞧见秦珊的脸,她眉心狠狠一皱,丝毫不客气的道,“夫人就这个模样还想让侯爷回来?恐怕侯爷瞧见你这张脸夜里睡都睡不安稳。奉劝夫人一声,你就别瞎折腾了,侯爷方才已经吩咐过了,让夫人该休息就休息,明日他会回来随你一起去给老侯爷和老侯夫人敬茶。今日夫人已经让侯府丢尽了颜面,夫人若是再闹腾,侯爷只会更加不喜。话已经带到,夫人要如何,你自行选择。”
秦珊听着嬷嬷的话,死死的咬着唇,把今日之辱都忍了下来,果然没有再闹腾。

夜幕四合,赵淳送走宾客,抱着一坛子酒独自在房顶上喝酒。他今天实在是没办法再看到秦珊的脸,否则他真的会发疯。
一身红色的喜服脖颈处已经被酒水浸湿,赵淳酡红着脸,回想起方才秦珊说的话。
她说她的脸是秦惜想法子弄成这样的。
其实他倒希望真的是秦惜做的!赵淳心里隐隐有一丝的期待,如果秦珊的脸真的是秦惜弄成这样的,那以前的所有事情就都能解释了。
为什么秦惜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厌恶的模样?
是不是说明秦惜其实喜欢他,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赵淳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要不然他实在解释不了秦惜的行为。丢开手中的酒坛子,赵淳躺在屋檐上,繁星满天,月色皎洁,赵淳陷入沉思。
好像…秦惜碰到他和秦珊在一起的时候脸色尤其难看,还有,上一次在秦家,为什么秦惜和容恒好巧不巧的就跟他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为什么刚好就只有他瞧见了亲密无间的容恒和秦惜!还有,今天…他去迎亲的时候,分明瞧见秦惜面色苍白,一脸恍惚的模样,那分明就是伤心欲绝的模样!
她是妒忌了!
一定是这样的!
赵淳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他心中一片火热,甚至有种冲动,想立马冲出府去找秦惜问个明白。
如果秦惜是为了吸引他的目光,赵淳苦笑,他不得不承认,秦惜的手段很高明,用这样不屑一顾的姿态让他从心底里彻底记住了她。赵淳甚至有些后悔…后悔不该这样仓促的娶了秦珊,如果他娶的人是秦惜…
“该死!”
他一拳砸在屋檐上,拳头被瓦砾刺的鲜血淋漓,同时让他被酒灌醉的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他现在有什么立场去找秦惜?!他刚刚迎娶了秦珊,而且秦惜也和容恒订下了婚事,就算他想方设法的破坏了容恒和秦惜的婚事,难不成他还能让秦珊这个庶出的姐姐做他的正妻,让秦惜做他的妾?!
这根本就不可能!
秦惜能用和容恒的亲密来刺激他,都没有坦然的说出自己的心声,由此可见她是个多么骄傲的女子,就是心里再喜欢都隐忍着不肯说,既然这样,又怎么会委屈做小?
或者他让秦珊做小,让秦惜做他正室?!
赵淳越想心里越是激动,他身子腾然坐起,下意识的就要冲出去,可刚刚迈出一步,他便退却了。这种时候,他刚刚成亲大喜之日,他若是冲出了府,恐怕侯府的脸就彻底的没有了。
赵淳默默的忍住,三天,还有三天就是秦珊回门的日子,到时候,他一定要找秦惜问个明白。
只要秦惜点头,他立马就能把秦珊贬妻为妾,如果她没办法和秦珊共处。大不了、大不了他休了秦珊。
反正她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侯府的脸,刚好就能作为理由。秦惜可不知道赵淳的想法,要不然非被他恶心的吐出来不可,她对赵淳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他竟然都能自我安慰到是她为了吸引他使用的手段!
太不要脸了!
翌日。
赵淳一大早就回了新房,他推开门的时候秦珊已经洗漱好,换了一身喜庆的衣裳在等他了。她的脸还没有好,依旧是肿成猪头的样子,赵淳一见之下眉头立马狠狠的皱紧。
“相公…你回来了?”
“带上面纱,跟我去给爹娘敬茶!”
秦珊察觉到赵淳态度的冷硬,面色微微一黯,却没有敢反驳,身边的小丫鬟立马递上来一块面纱,秦珊咬着唇委屈的戴上。
两人一路无话,从新房里走到瞿氏和老侯爷的院子,一路上丫鬟婆子眼神异样,在他们两个走过去之后终于凑到一起小声的嘀咕起来。
新婚之夜侯爷一夜没有回新房,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传的阖府皆知了,还有昨儿个揭盖头的事情也被人添油加醋的说的人人都知道了。
——听说侯爷娶的新夫人长的比猪还丑?
——岂止啊,猪好歹瞧着不觉着恶心,夫人的脸都不能看,要不然今天怎么会蒙着面纱。
——听说是不小心沾了脏东西?
——得了,沾什么脏东西能让脸变成那样?听说小孩子都能被吓哭,还听说昨儿个永禄候瞧见夫人之后直接就吐了。
——那侯爷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女子了?
众人噤声,眼神和韩子玉的眼神一样诡异万分。所有人几乎都在猜测,难不成侯爷真的好这口?
秦珊和赵淳到了大厅的时候建昌侯府的长辈们都到齐了。瞿氏和老侯爷还有赵颖儿已经等候多时,此时才看到赵淳和秦珊姗姗来迟,瞿氏脸色当即就拉了下来。
厅子里坐满了人,瞧见两人到来,厅堂中一个中年女子放下茶杯,优雅的用帕子擦擦嘴唇,斜睨了秦珊一眼,阴阳怪气的道,“呦…新娘子好大的架子啊,让我们这一屋子的长辈等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娶了公主还是郡主呢,就是公主和郡主也没有这样不敬长辈的吧。”女子眼珠子骨碌碌在秦珊脸上转了一圈,掩唇一笑,“这好好的怎么还戴上面纱了,难不成还怕人瞧?”
秦珊委屈不已,她也想早点来,可是赵淳迟迟不回来,难不成给长辈敬茶要让她一个人来?听到女子挑衅的声音,她侧首瞧了赵淳一眼,却见他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要给她说话的意思。
秦珊心中又羞又恼,压下心里的火气,抿紧了嘴巴没吱声。
那女子不依不饶,“呦呵,新上门的夫人架子大啊,让我们长辈等了这么长时间也就罢了,长辈和你说话竟然也不理会。”女子目光转到瞿氏脸上,笑眯眯的道,“嫂子,你这儿媳妇可真不如我们家的儿媳妇乖巧懂事儿,我们家星儿可从来不敢对长辈这样无礼。”
瞿氏早就恼怒不已,听到女子的话,她瞪着秦珊,厉声道,“庶出的就是庶出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秦珊眸子一变,她这辈子最恨别人说“庶”这个字,她自认除了庶出的身份没有一点比不上嫡出的小姐,可有些人偏偏就爱拿身份做文章!
“怎么,还敢给我这个婆婆脸色看了!”瞿氏低骂道,“好大的胆子。”
秦珊又看了赵淳一眼,却见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咬着唇,盈盈跪下,“母亲…儿媳不敢。”
“不敢,我看你的胆子倒是大的很!”瞿氏终于找到泻火的机会,一通训斥,“昨天我建昌侯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这一点秦珊无从辩驳,恨只恨她太过不小心,找了秦惜的道!她死死的捏紧拳头,她发誓,等她回门的时候一定要给秦惜一个教训!
“行了!”老建昌候瞧见一屋子人都皱眉,心里有些不高兴。真是的,要教训人也等着这些人走了再教训,这样成什么样子。在外人面前丢了脸,在家里人面前脸面也不想要了?!他大手一挥,“时间不早了,赶紧敬了茶用早膳。”
小丫鬟端来了托盘,又拿来一个蒲团。
是的,只拿了一个蒲团。小丫鬟把蒲团铺在赵淳跟前,赵淳跪在上面,端了茶盏给瞿氏和老侯爷敬茶。
“爹,娘,请用茶。”
秦珊跪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心中暗恨!一定是有人吩咐了只拿一个蒲团,要不然小丫鬟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自作主张!
赵颖儿站在瞿氏的身后得意的笑笑,没错,就是她让小丫鬟不给秦珊拿垫子的,让他们侯府的脸面丢了个尽,就该给她一些教训!
瞿氏和老侯爷喝了赵淳的茶,秦珊顺势也端了杯茶在手中。茶杯入手,她的手就是一抖。这茶杯…滚烫滚烫,秦珊怒瞪一眼小丫头,小丫头视而不见,她咬着牙,知道这时候就是不能忍也要忍住,勉强挤出一抹笑,把茶杯递给瞿氏,“娘…请用茶。”
瞿氏冷哼一声,却不想让一屋子人看了笑话,顺手接过茶杯。
茶杯入手,她立马低叫一声,茶杯滚烫,烫的她直接摔在了地上。满杯子滚烫的热茶顿时浇了秦珊一手,茶杯应声而落,啪嗒一声碎成无数片。秦珊尖叫一声,手一抖,受上迅速烫出诸多的水泡。
“小贱人,你故意烫我!”瞿氏脸色一变,扬手就要打过去,赵淳皱紧眉头,只当瞿氏故意给秦珊难看。一把拦住瞿氏的手,他有些不耐,“娘!你别找事儿了行不行!赶紧敬完茶我还有事要出门!”
“混帐东西,我找事儿,你瞧瞧你娘的手!”瞿氏伸出手放在赵淳面前,赵淳瞧见她手指上烫出来的水泡,皱紧眉头看了秦珊一眼。“这小贱人诚心要烫死你娘,你竟然还护着她!”
“娘,我也不知道茶水这么烫!”
“你不知道?茶杯都入了你的手你还说不知道?这么烫你不知道提醒我?还故意把茶杯交给我?你不是诚心的是什么!”
“相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着敬茶的时候若是中途停了不太好…所以才没说。”
赵淳皱眉,转眸瞧着秦珊,低斥道,“给娘道歉!”
秦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她没有错,她为什么要道歉!她伸出手,手上的几个水泡顿时映入赵淳的眼睑,秦珊眸子含泪,“相公,若我故意,怎么会连自己都烫?”
赵淳不悦!
不管怎么样,娘是长辈,让她道个歉还委屈她了?!以前还觉得秦珊是个温柔谦和的,怎么如今才瞧见她竟然如此小肚鸡肠?这么多长辈瞧着,她就是受了些委屈又如何?他日他再补偿不就好了?非要当着这么多长辈下娘亲的面子不成?!
赵淳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字一句道,“我说!给娘道歉!”
一屋子人没一个给秦珊说话的,大多人都坐在椅子上看笑话。秦珊膝盖疼,手疼,心更疼,她原本以为从秦家嫁到侯府,她就能享清福了,可怎么也想不到,这才仅仅是她嫁进侯府的第一日,竟然就叫她如此难堪!
她死死的咬住牙关,满口的血腥味,把满口的腥甜吞之入腹,她眼神颤抖的瞧着瞿氏,一字一句道,“娘…方才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求您原谅…”
瞿氏冷哼一声,还要发作,瞧见一边老侯爷不耐烦的脸色,她立马压下了火气,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提前包好的红包,打发叫花子般的扔到了秦珊的怀中。
老侯爷也给了个红包,虽然不是用扔的,脸色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珊瞧见红包眼眶又是一红,她是新媳妇,按理说给公婆敬茶的时候都会给一些珍贵的首饰或者值钱的东西,可瞿氏和老侯爷竟然给她最普通最常见的红包…秦珊死死的捏着红包,瞿氏这是在打她的脸呐!
好不容易把所有长辈的茶都敬完了,秦珊的膝盖也跪的麻木了,她捏着一手的红包,浑身都在颤抖。
敬完茶赵淳立马就离开了侯府,不是他要给秦珊难堪,而是他的确有要事要出去办理。
长辈们陆续离去,老侯爷也离开,大厅中就只剩下秦珊,瞿氏和赵颖儿。
不多时,有嬷嬷进了大厅,手中托着一个托盘。
托盘中放着的不是别的,正是秦珊和赵淳新房床上放着的白绸。瞿氏捏着白绸,瞧着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的红,她手一扬,把手中的白绸扔到秦珊的脚下,“秦珊,这你怎么解释!”
以前云氏没死的时候就教过秦珊闺房之事,所以她不至于不明白这白绸是什么东西。
她不信瞿氏不知道昨夜赵淳一夜未归,今日故意把白绸拿出来,分明就是为了让她难堪…
秦惜眸子颤抖,缓缓跪在地上,她忍了,她认了!
“娘…昨日是儿媳不好,没有留住相公,他昨夜…未曾歇在新房中…”
“为何?!”
“因为…儿媳的脸不甚沾了脏东西。”
“把面纱揭了我瞧瞧。”
秦珊一窒,忍了又忍,终究是抬起手,揭开了面纱。
瞿氏瞧见秦珊的脸,整张脸都不可控制的抽搐起来,那一脸带着红疹和脓包的脸…她白着脸慌忙别开眼,赵颖儿也赶紧别开了眼睛。瞿氏胃里一阵阵的翻腾,就这张脸,别说是淳儿,是个男人瞧见了都忍不了!
“赶紧把面纱给戴上!”
秦珊颤抖着手,把面纱有戴在了耳上。
瞿氏今天早上是肯定吃不下东西了,她那一脸的脓水太恶心人,她皱着眉,厌恶的不行。原本还要趁机教训秦珊的,可是这会儿瞧见她,她就想吐。
瞿氏立马甩手,“你这张脸还想留住侯爷?淳儿今日能陪你来敬茶就不错了,你退下!赶紧退下!不把脸养好了不许来见我。”
“…是!”

秦惜可不知道秦珊在建昌侯府的悲惨遭遇。
就在秦珊回门的当天,容恒又来了!
秦惜都无奈了,不是她不想看到容恒,实在是她和容恒眼看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就要成亲,这个时候容恒老是往秦家跑,让人听了岂不是落人口实?
可来了她总不能把人给赶出去吧。
秦惜只好把手中的活儿都停下来,耐心的陪容恒玩耍。
“媳妇媳妇,我的新衣裳呢?”
秦惜无语,怎么还记着这一茬呢?幸好她做好了,要不然她还真的尴尬的拿不出来了。
她拿出锦袍,没好气的塞到容恒怀里,“喏,早就做好了的。”
容恒瞧见她选的竟然是黑色,眸子微微一闪。兴奋的接过去抱在怀里,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秦惜心中一软,含笑摇摇头。
还不等她心彻底软下来呢,容恒就开始解身上的纽扣。秦惜一诧,厉声道,“你干嘛!”
经过上一次容恒把她扑倒给亲了,秦惜就对容恒有防备了,此时瞧见他要脱衣裳,立马双手抱胸警惕的后退两步。
“呜呜…”容恒眸子里暗光一闪,仰起脸却是委屈不已的模样,“人家要换新衣服嘛。”
屋里的含雾梅蕊还有秋意都忍不住“噗嗤”一笑。
秦惜顿时尴尬的红了脸,瞪了三人一眼,“笑什么啊,不许笑!”
秋意捂着嘴,用力憋着,可眼睛里都是笑意。
容恒还在费力的解纽扣,秦惜轻咳一声,掩饰了尴尬,上前按住容恒的手,“容恒,别脱了,等你回王府了再换好不好?”
“不好!”
容恒十分坚定的拒绝,可纽扣在他手里就成了机关一样难解的东西,他委屈的抬起头,“媳妇,你帮我脱!”
秦惜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容恒一眼,什么叫你帮我脱?能好好说话吗?能不带歧义的说话吗!能吗能吗!
“媳妇,人家解不开…”
秦惜觉得遇到容恒一定是她做的坏事太多,所以老天爷派了一个专门来收拾她的人。她叹口气,伸手去给容恒解扣子。
容恒突然想到什么,忽然后退两步,警惕的瞧着屋里的三个丫鬟,压低声音偷偷和秦惜道,“媳妇…你让她们出去好不好,娘说了,看了身子就要成亲的,我才不要娶她们,我就要娶你一个。”
秦惜嘴角一抽,一点都不信,“你在王府里洗澡难不成都是自己洗?没有丫鬟帮你洗澡?”
他的身子早就被人看光了吧。
“没有的,人家在家里都是自己洗澡。”容恒一脸坚决的摇头,一副捍卫贞洁的样子,“媳妇你放心,我会为你守身的。”
秋意一个忍不住,“噗嗤”了一声,又笑了。
艾玛,小姐和未来姑爷的相处太有爱了,真的是让人忍不住的欢乐啊。以前还觉得小姐嫁一个傻子太亏了,现在瞧着…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的嘛。
“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秦惜终于恼羞成怒,“你们都出去!”
“哎?小姐你确定?”
方才二公子刚来的时候小姐可专门说了,不管二公子怎么赶她出去,都不许让她离开房间的。
“确定,确定!赶紧的出去!”
秋意笑容止不住,抿着唇愉快的出了房间,含雾和梅蕊也跟着离开。
三人离开之后容恒才张开双手让秦惜给他脱衣服,秦惜发现,她多少个第一次都献给容恒了。
第一次那么亲密的和男子接触。
第一次被一个男子亲了嘴巴,占了便宜。
第一次服侍一个男子脱衣服!
依照她现在和容恒的情况,如果容恒突然不愿意娶她了,她连下家都找不到了!秦惜在心中默默腹诽,很快就脱掉了容恒的外衣,又动手帮他把黑色的锦衣穿上。
秦惜以前作为苏瑾的时候做的最多的第一个是练字,第二个就是女红,她以前刚做衣服的时候,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失败品全都奉献给哥哥和爹爹了,他们嘴上嫌弃的不行,却还是会穿出去。
爹爹到处和同僚炫耀他女儿小小年纪就会给他做衣服了,哥哥每次出门的时候也要和朋友们炫耀一番。
以至于…所有人对她女红的印象都停留在那惨不忍睹的衣服上。后来这话传到她耳中之后,她恼羞之下,用心开始学女红,也就是从那开始,她每天都努力的做衣服,学刺绣。后来只要见个人,看看那人的身体,她就立马知道他衣裳的尺寸。
因此,容恒的衣裳根本就不存在合不合身的问题。
秦惜动手帮他把腰带勒上,这腰带是整件衣裳最费工夫的东西,上面以各色的丝线绣着云纹,图案虽然小,却十分费时间,也费眼睛。
容恒穿好衣裳,站在铜镜前。这是秦惜第一次瞧见容恒除了花花绿绿的衣裳之外唯一穿过的颜色。说实在的,他皮肤白,黑色的锦衣穿在身上衬得皮肤越发的白。而且黑色的锦袍综合了他脸上的傻笑,看上去尊贵又优雅,举手投足之间一派雍容华贵的气息。
当然…
这都是容恒不说话的时候。
“媳妇媳妇,太好看了,我好喜欢,以后你都给我做衣裳好不好?”
容恒一开口,什么雍容,什么高贵优雅,全都跑到了天涯海角,秦惜嘴角抽搐的瞧着小心翼翼的提着袍子,尽量不让袍子碰到地上的容恒,轻轻点点头。
“好!”
“那媳妇,以后除了我,你不许给别人做衣裳!”
“为什么?”
“不许就是不许!”
“喂,容恒,你别那么霸道行不行?”
容恒眼睛里立马含了一泡眼泪,仿佛只要秦惜不答应,他立马就能痛哭出声。秦惜嘴角一抽,容恒就会用这招对付她,可是…偏偏就是有用。
她心一软,“行了行了,答应你了。”
容恒立马破涕为笑,张开双臂就向她扑来,秦惜一个不防,被他抱了个满怀。
“媳妇你真好,我娘说了,人家对你好,要回报的。”
秦惜闻言,立马警惕起来,上一次她亲了他,他就是拿这句话来应付她,随之就占了她的便宜!她刚要闪身避开,却发现被容恒紧紧的抱住,别说要走,连动都动不了!
秦惜挣扎着要躲开,“容恒,我告诉你啊,你不许对我动手动脚的,要不然我揍你!”
“媳妇,你好凶…”容恒眼睛里又挤出了一泡泪。
秦惜佩服死了容恒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能力,她嘴角抽搐不已,暗恨自己不该让秋意她们都出去了,她就知道这容恒就是个气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炸了。
眼看着容恒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秦惜立马闭上眼睛,她才不要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
容恒已经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他对秦惜的“回报”,他一手搂住秦惜的腰身,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嘟着嘴巴就向她亲过来。
秦惜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放大的脑袋。
“容恒,你敢亲我我真的不理你!”
容恒嘴巴和秦惜的嘴唇只有短短的一根手指的距离,他委委屈屈的抬起头,“媳妇,你上次都亲了我的,为什么我不能亲你啊,你嘴巴比糖果和绿豆糕都甜,好好吃,你就让我吃一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