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船首的铁笼是幽灵船其中一个构造部件,原本的设计中,里面装着的应该是穿水手衣服树脂假人,在制作完成后被送往游乐场组装,因为是幽灵船最后一道工序,为了给游客惊喜,因此幽灵船整个建造过程一直都被包裹遮挡。
而铁牢笼是由庄怡秋亲自设计并建造,为了追求精益求精,她选择在家完成铁牢笼的制作,这个部件是按时被送到游乐场,因为时间刚好是夜晚,负责安装的工人根本没有觉察里面竟然是真人,幽灵船呈现给游客后,由于尸体散发的气味吸引到乌鸦,所以才会出现大批乌鸦聚集啄食的情况,随着尸体的腐烂才被发现。
“目前掌握的线索只有这些,我已经派了一队人赶往庄怡秋家中勘察,铁牢笼上留有和时代之星命案现场一样的血字,因为考虑到尸体腐烂程度严重,我没让人把尸体移动。”苏锦简明扼要陆雨晴介绍完情况。“陆检,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我先去死者的家中,等你有了消息,我们在那里碰头。”
陆雨晴点点头,一边戴橡胶手套一边果断吩咐:“准备尸检。”
第十九章 恶魔的假面
铁笼被小心翼翼的放下,技术科的人锯开被焊死的牢笼,在灯光下我看见已经腐烂不堪的尸体,而且尸体摆放的姿势极其诡异,呈竖立站立的姿态,双手低垂身体两侧,身上穿着千疮百孔的水手服,粗糙的铁面具包裹尸体的头。
面具上只露出眼睛和鼻子,想必受害者在被戴上面具时还活着,面具可以让其看见发生的一切以及呼吸。
不过面具正面的纹路以及图案却让人浑身不自在,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正空洞的注视着我,技术科试图打开面具时发现和铁笼一样,竟然是完全焊死在死者的头部。
陆雨晴当机立断让在现场切割面具,电焊的火光仿佛烟花般在面具四周绽放,我看见景承一言不发面色诧异的样子,他仿佛陷入某种疑惑之中。
被切割开的面具依旧无法取下来,方婉婷检查后惊诧向陆雨晴汇报,面具竟然和死者的面部粘连在一起,这意味着即便取下面具,死者的脸也会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整个尸检过程持续到凌晨四点,一具面部完全溃烂全身千疮百孔骨头外露的尸体呈现在我们面前,陆雨桥亲自对尸体进行了查验。
“陆检,死者肛门里有填充物。”方婉婷手触摸在尸体的会阴处。
陆雨晴伸手过去触摸,我看见她眼睛中露出不解的愕然,照射过来的灯光中,我和景承探过头去,发现尸体肛门外面有一截如同开瓶器的东西露在外面,另一头从死者肛门没入体内。
方婉婷试图把东西取出来,却发现不管怎么用力也拔不出来,像是卡在死者的体内,就在技术科的人一筹莫展时,景承蹲了过去示意方婉婷松手,他慢慢扭动死者体外的把手,没用多久便轻而易举从尸体的肛门中拔出一样长条椭圆形的铁器。
所有人疑惑不解看着景承手中的东西,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物品,景承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惊诧。
剩下的事交给陆雨晴对死者进行尸检,我和景承退回到幽灵船下,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休息,我压低声音问:“庄怡秋死的这么离奇,而且铁笼上又出现血字,他应该也是被凯撒的门徒处决,看来凯撒临死前暗示还有人会被杀并非是危言耸听。”
“凯撒虽然会依照他的法则随意选择下手对象,但显然这一次他的目标都是经过挑选的,这些人之间肯定有共通点。”景承靠在椅子上冥思苦想。
“叶文德夫妇和庄怡秋之间到底有什么共同的地方呢?”我揉着额头说。
“凯撒试图用杀戮让世人记住他的法则并胆怯他的名字,可这一次我却有些看不懂。”景承翘起腿眉头紧锁。
“你追捕了凯撒七年,没有谁比你更了解这个变态杀人狂,还有什么是让你不懂的?”
“凯撒和一般变态杀人狂有本质上的区别,杀人并不能让他得到满足,他要的是看见罪人得到惩戒并且最终屈服忏悔,因此即便他杀的人再多手段再残忍,但剥夺生命并非他的目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处决受害人之前,给他们一个所谓救赎机会的原因。”景承双手搓揉疲惫的脸说。“叶文德夫妇和如今的庄怡秋两起命案,都没有出现让受害人选择救赎的机会,是直接处决。”
“有什么不寻常的吗?”我还是不太明白。
景承把身体微微向前倾,十指交叉放在唇边,神情极其严峻告诉我,凯撒是极端的精英主义变态,他的法则和原则不容许任何人违背,更不允许被更改,因此这个罪恶的法则必须一直延续下去。
这也是凯撒选择门徒最重要的环节,这就意味着凯撒挑选的门徒会极其虔诚去履行并且传承他的精神和思维,如若有差池形同背叛。
可是从目前这两起凶案来看,作为执行者的两个门徒并没有按照凯撒的意愿行事,这两个人虽然是按照凯撒的布局杀人,但对杀戮的贪婪已经超出凯撒的初衷。
“这么说凯撒百密一疏挑选错了门徒。”我有些明白景承的意思。
“你亲眼见过凯撒,传承对于他来说重于生死,你认为他是会在这方面犯错的人吗?”景承深吸一口声音平淡。“凯撒谋划这一切,或许并非我们如今所见的这么简单,还有更深的邪恶至今我都没有看懂。”
陆雨晴完成尸检,一脸倦怠向我们走来,我挪出地方她坐在我和景承中间,也没有多余的言语,把尸检的结果一五一十告诉我们。
庄怡秋的死亡时间暂时难以精确确定,但从尸体腐烂程度上估计超过七天,身上没有发现致命伤,死因是在铁笼中暴晒导致脱水而死,这期间因为身体伤口的溃烂,因此吸引到乌鸦啄食,以至于庄怡秋在临死前承受过撕心裂肺的剧痛。
而焊接在她脸上的面具中发现有镶嵌的铁球,被塞入庄怡秋的口中,导致她无法发出声音和喊叫,所以在被悬吊在铁笼中时一直没有被游客发现有异常。
庄怡秋四肢有淤痕推测被捆绑过,但身上并没有被殴打的痕迹,在死者肛门中发现的物件暂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死者的直肠全被绞碎。
“初步情况就这么多,具体的还要等尸体解剖后才清楚。”陆雨晴一口气说完,然后看向景承问。“我很好奇死者头部被焊接的面具,我之前看你神情惊诧,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不是普通的面具,从上的纹饰和造型看,很像是威尼斯面具。”景承点点头心气平和回答。“这种面具文化在欧洲文明中独具一格,在当时极为流行,戴面具的目的有很多种,但最主要是用于舞台表演,不过死者所戴的面具很奇怪。”
我和陆雨晴不约而同问:“什么地方奇怪。”
“威尼斯面具本身代表的是虚掩,而死者所戴面具是女性所用,细节处流露出女性独有的美,但是这种面具却有着另一个名字diabolus,在拉丁文中是恶魔的意思,因此这种面具也被称之为恶魔的假面。”
景承好像什么都有涉猎而且都很精通,他不慌不忙告诉我们,恶魔的假面起源于古罗马,从某种程度上讲算是一种刑具,用来羞辱犯人的工具,亦如我们所见,面具是和犯人的脸粘连,目的是被惩处的人所犯的罪行让其没有颜面示众。
“庄怡秋的职业是模型设计师,为什么要给她头上戴一个有羞辱性质的面具呢?”陆雨晴还是想不明白。
“不仅仅是恶魔的假面,庄怡秋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古罗马刑具,她是被按照古罗马的刑法处决的。”
景承看了看被灯光照亮的幽灵船甲板继续说,在死者肛门中发现的东西叫苦刑梨,也是一种刑具,像女人型棺材,末端的有十字纹标志,意味着让受刑者在其中忏悔自己的过错。
这种刑具的精妙在于一旦插入体内后,施罚者会转动梨瓣上的锁链装置,这时梨瓣会慢慢打开,里面锋利的锯齿会随着犯人身体蠕动而转动,这是一种极其痛苦的循环,越是动弹被绞割的越深。
“苦刑梨多用在女犯人身上,一般犯了通奸,或被判为女巫、娼妓的女人会遭受此刑具,虽不致命却能让犯人生不如死。”景承说。
“这样说起来,我知道为什么要把庄怡秋关在铁笼里。”我在警校的时候远比如今有上进心,读阅过很多关于罪案方面的书。“这也是古罗马的一种刑法,叫棺材吊笼,犯人通常被放入一个人体形状一般大小的金属笼子里,让鸟或动物来吃犯人的肉。”
“他以凯撒自居,门徒用古罗马的刑具处决人也不足为奇,只不过为什么要在庄怡秋身上用三种同样代表羞辱的刑具呢。”景承点点头自言自语。
“线索只有这么多,其他的必须等我完成尸体解剖,你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详细的尸检结果出来后,我去什么地方找你?”陆雨晴忧心忡忡看看四周严阵以待的警员,压低声音对我们说。
“选择把庄怡秋悬挂在这里,也是为了让来来往往的游客目睹他的下场,目的也是为了羞辱,可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想要找到答案,首先就得搞明白庄怡秋不为人知的一面。”景承站起身沉默了一会。“我要去庄怡秋的家。”
我和陆雨晴震惊不已站起来,相信现在陆雨晴和我担心的是同一件事,我当然想尽快了解关于庄怡秋的一切,但问题是,如今在庄怡秋的家中还有一条致命的毒蛇……
第二十章
景承态度坚定说,叶文德夫妇和庄怡秋之间一定有共通点,如果找不到之间的关联,出现的命案只会越来越多,两个尝到嗜血和杀戮快感的怪物并不会就此满足,而且按照限定的时间被挟持的叶良月估计难逃一劫。
“你根本就不了解苏锦,她真的和毒蛇一样,有着惊人的直觉和敏锐,我的样子现在一定刻在她的脑海中,她能一眼就认出我,现在去庄怡秋的家无疑是自投罗网。”我慌乱摇头。
方婉婷就是这个时候走过来,把初步的验尸报告递给陆雨晴:“陆检,现场检测报告都齐了,苏队还在等着报告现在给她送过去吗?”
陆雨晴拿着报告有些木讷的迟疑,方婉婷重复了一遍她才回过神:“死者必须立刻进行尸检解剖,你和技术科同事带尸体去解剖室,报告我亲自给苏队送过去。”
方婉婷点头离开,陆雨晴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走吧,我带你们去。”
景承好像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好像只要是景承想要做的事,即便赌上陆雨晴的一切也会义无反顾,突然感觉景承好无耻,他分明在利用陆雨晴对他的情感。
我感觉这样对陆雨晴不公平,很亏欠的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愣了半天嘴里挤出谢谢两字,但完全是发自肺腑。
为了不被苏锦觉察,在车上陆雨晴让我们穿上尸检专用服,一再叮嘱不能取下口罩,到达庄怡秋的家时,就看见在站在房间中沉思的苏锦,陆雨晴走过去递交尸检报告故意引开她。
庄怡秋的家里看不到纹样和图案装饰,只用线条和色块来区分点缀,家具简洁自然,典型的北欧风格,引起我注意的是房间地下室中的工作室,里面陈列着很多模型以及材料还有完整的工具,特别是摆放在墙角栩栩如生的蜡像让凶案现场显得格外诡异。
地下室中间摆放着一把椅子,地上是散落的绳索,椅子的扶手上有血迹,应该就是庄怡秋被捆绑的地方,旁边有电焊的设备,说明她头上的恶魔面具也是在这里被焊接上去。
从地下室回到房间景承走到浴室,我注意到浴帘下面蔓延的鲜血,等我掀开浴帘时,我和景承都震惊的怔住,浴缸中是触目惊心的血液,浴缸边沿有裂痕,鲜血从裂缝中流淌出来蔓延在浴室中。
“这里的血液大约有4千毫升,只一个成年人全部的血量。”我惊诧无比在景承耳边小声说。“庄怡秋被悬挂在幽灵船上时,身体并没有被放血,这些血液不是她的说明在这里还有人被杀!”
景承的注意力只是短暂停留在浴缸中,他似乎对庄怡秋浴室柜上的洗漱用品更感兴趣。
回到卧室时,和迎面而来的苏锦和陆雨晴碰上,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苏锦无意的看了我和景承一眼,不过我们都戴着口罩和护目镜,她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苏队,对现场勘查有什么进展?”陆雨晴当着我们面问,是想我们从苏锦口中得知案件的最先情况。
苏锦面色沉静和陆雨晴交谈,这里已经被确定为第一案发现场,在房间中很多地方,包括遗留在地下室中的电焊工具上都提取到凶手的指纹,案发经过大致推测出,凶手尾随进入房间并且控制庄怡秋。
在地下室里将面具焊接在她头上,然后装箱带到游乐场,从现场环境分析,当时在浴室应该发生过打斗导致浴缸破裂,浴室中的血液证实并非是庄怡秋,在凶手行凶的过程中还杀了另一个人,但这名受害者的身份暂时并没有确认。
在死者庄怡秋的床上提取到凶手的头发,经过dan检测和时代之星发现的凶手dna吻合,并且在床边发现绳索怀疑曾经捆绑过某人,同时还提取到另一个指纹,如今鉴证科正在比对核实指纹的身份。
“陆检,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凶手就是在逃的秦文彬,但目前还是没有查明他行凶的目的和意图。”苏锦沉着冷静说完。“剩下的就只有等你那边详细的尸体解剖报告。”
我站在一条迫切想要我命的毒蛇身边,即便是呼吸都尽量在克制,景承居然还敢说话:“有没有查到叶文德夫妇和庄怡秋之间有什么关联?”
“我派人详细调查过这两起命案的受害者,但得出的结果很意外,可以肯定受害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集,从目前的资料显示,两起命案的受害者相互根本不认识,没有任何共同的地方。”苏锦回答。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陆雨晴继续问,她是在帮我们了解苏锦的想法。
“这两起命案虽然是同一个凶手,但是相互之间却没有关联,案子相当棘手我暂时也没有头绪,不过关于凶犯秦文彬我掌握了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景承问。
“秦文彬从警局潜逃后并没有藏匿起来而是去了精神病院,并且以伪造的证件从医院中带走了一个病人,我调查过这名病人发现一件很不寻常的事。”
我瞟了景承一眼示意他闭嘴,再这样问下去多半会引起苏锦的觉察,景承不以为然表现的很自然,估计是苏锦做梦也没料到,她追踪的猎物就站在她身边,毫无防备的和盘托出。
“这名病人叫景承,年龄26岁,是犯罪心理学博士,我看过他的简历,可以说这个人完全就是天才,但奇怪的是他的简历并不完整,最后的记录是他七年前考入法学院,后面的全是空白,我试图通过警方资料库核查,没想到他的档案被列入绝密。”苏锦声音透着疑惑。
“原来消失的这几年一直在精神病院……”陆雨晴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景承,看起来她并不知道景承的下落。
“连我都无权调阅到这个人的档案,想了很多办法我才得到一份关于景承的心理评估报告。”苏锦对陆雨晴继续说。“从报告中看,景承有超乎常人很多的智商,头脑反应迅速洞察每个细节,并且学识渊博涉猎很广,极其擅长推理和格斗,对艺术和音乐有很高的造诣。”
我和陆雨晴不约而同瞟向景承,不知道苏锦所说这些算不算是对他正面的评价,但至少让我能多了解些这个疯子。
“此人心理素质极其过人,性格自负孤傲不容易相处,但是从评估报告看,这个叫景承的应该具有反社会人格,没有道德和缺乏羞惭感,不畏惧一切有高度的攻击性,想必这也是他被关入精神病院的原因,介于这些资料我推断景承是高度危险的人物。”
“在精神病院不一定就是疯子。”景承的声音有些无奈。
“秦文彬在犯案后首先从精神病院带走景承,我怀疑这两人之间有着某种共识,甚至不排除是合谋杀人,而且在案发后秦文彬和景承返回市区并且袭警,拿走警员的证件和制服,通过监控录像显示,两人重新回到时代之星案发现场,怀疑是为了销毁遗留的证据。”
“你这个推断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景承居然和苏锦较劲。“在精神病院就是疯子,一个嫌疑人去找他就是合谋杀人,去现场就是销毁证据,不是说你挺厉害的,你不能凭直觉去猜啊,总得有证据。”
我和陆雨晴面面相觑,按理说法医是不会过问刑侦方面的事,偏偏景承刚巧是较真的人,好像完全忘记自己身份。
“是的,这些都是我的直觉,暂时还没有证据来支撑我的猜测。”好在苏锦的注意力完全在案件上,并没有觉察到景承的反应不正常。“但最让我奇怪的是,秦文彬和景承从案发现场离开后,监控视频显示两人驱车去了城北监狱,不知道两人用的什么办法竟然进入了监狱,我顺着这条线追查,竟然发现监狱中根本没有这两人的出入记录。”
陆雨晴估计怕景承继续和苏锦说下去,连忙插开话题:“苏队,庄怡秋被杀的原因你可有查到?”
“死者是模型设计师,走访调查的警员反应,庄怡秋在同事和生活中口碑很好,没有和人发生过节,生活很简单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工作上,目前还是单身。”苏锦一脸认真回答。“在庄怡秋的房间衣柜中有被翻动的痕迹,大量的内衣散落在地上,并且发现占有死者体液的情趣用品和内衣。”
苏锦一边说一边带陆雨晴来到死者卧室,我们也跟着走进去,散落在地上的内衣极其暴露,粉红色的情趣用品被丢弃在角落。
“在床上发现有死者的血迹提取到直肠组织,并且床上也有死者被捆绑的痕迹,加之发现的秦文彬头发,以及在死者肛门中发现的异物,初步推测秦文彬在行凶前对死者进行过性侵。”苏锦说到这里露出嫉恶如仇的愤慨。
第二十一章 十二表法
我的头像是被人重重敲了一棒,被诬陷杀人已经让我受够了,现在还多一条性侵,我真想扯下口罩当着苏锦的面为自己辩驳,可景承忽然转身离开卧室,一言不发在房间中来回走了好几遍。
“你这叫犯罪!”他最后停在苏锦面前大声说,我和陆雨晴以及苏锦全都愣住,景承指着房间加重声音。“先不说凶手是谁,你对房间中遗留线索的推断没有一件是对的!”
陆雨晴拉扯景承衣角,估计是想提醒他别忘记现在的身份。
“你认为我的推断是错的?”苏锦反应很淡定,她的注意力还是在案件上。
景承走回到第一案发现场的浴室,指着浴室柜加快语速,警方的走访调查结果表面庄怡秋目前是单身,可是在浴室柜的漱口杯里却放着两把牙刷,只有很亲密的关系才会把牙刷放在一起。
而在衣柜中又发现庄怡秋的性感内衣,试问一个单身的女性,买这么多性感内衣干嘛,她穿给谁看?
“那也仅仅只能证明走访有遗漏,充其量说明死者还有一个没被证明,关系相当亲密的异性存在。”苏锦面色沉稳。
“一个可以把牙刷留在她家中的人,说明两人关系非比寻常,那你再想想,这间房子里没有出现她和男人的合影照,她的同事和朋友都认为庄怡秋是单身,说明她刻意在隐瞒这个人的存,你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景承咄咄逼人问。
“或许是她不喜欢别人窥探自己的生活,这和她被杀有什么关联?”苏锦还是很茫然。
景承的话提醒了我,拉开浴室柜我重新检查了一遍,顿时瞪大眼睛。
“既然留下牙刷,说明这个男人经常在这里留宿,为什么没看见剃须刀?浴室柜中却有两套不同的化妆品,而且适用人群完全不同,说明分别是两个不同的人使用,而且……”
“女人!”苏锦猛然抬起头。
“这就是庄怡秋在隐瞒的真相,和她有亲密关系的并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我点点头说。
“从衣柜中的性格内衣以及发现的情趣用品,说明她和这个女人有着性关系。”苏锦若有所思低头沉思,过了片刻还是很疑惑。“这也不能说明我对案件的推断是错的啊?”
“这就是她被杀的真正原因!”景承脱口而出。“在死者肛门中发现的物品叫苦刑梨,在古罗马这种刑具都是用于女巫或者娼妓的身上,但是还有一种情况也会用到这种刑具,就是同性恋!”
“庄怡秋因为是同性恋而隐瞒自己身边的女人,这个似乎不难理解,但和她被杀有什么关系?”苏锦抬头和景承对视。
“时代之星的命案中,叶文德夫妇被杀的原因应该是伪造证据,而庄怡秋被杀是因为同性恋,这是凶手选择目标的标准,你想要阻止更多命案的发生,就必须知道凶手行凶的规律。”景承声音急迫。
“伪证和同性恋……”我皱眉细细一想连忙说。“我明白了,罗马信奉的是基督教,而在基督教的教义中,同性恋被视为淫邪,而摩西十诫的第七条便是不可淫邪,而第九条正是不可作假陷害他人,伪证和同性恋都是不可饶恕的罪恶,凶手是根据宗教的戒律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