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说明什么呢?”
我翻找出尸检照片放在众人面前,指着上面认真说,我核对过关于眼睛的相关资料,眼球位于眼窝中,连接着六种不同的肌肉和脂肪组织还有视觉神经,眼睛是人体最脆弱的器官稍有不慎便能损伤。
可是从尸检报告结果看,受害人眼窝里面伤口平滑,没有压痕和外伤,视觉神经收缩进肌肉里,伤口边缘清晰干净,说明眼睛是被锋利的工具切割,没有伤害到眼窝和眼睑。
“这是精细的操作,只有具备专业知识的人才能做到,抛开死者被肢解,她在死后接受了一次完整的眼科手术。”我一口气说出来。“我不认为屠夫具备这样的能力,而且选用作案工具有可能是凶手故意混淆视听掩饰自己真正的身份。”
“文彬说的有道理啊。”苏锦也疑惑起来,低头抿嘴细想片刻。“如果按照文彬的思路,足以推翻景承的侧写,凶手如果患有精神疾病的话,会出现思想散漫和行动迟缓的特点,绝对无法完成如此精细的操作。”
“从心理层面上分析,患有精神疾病的人突发性袭击受害者,过程往往是疯狂而草率的,但从现场环境以及行凶过程看,凶手有很明确的目的性和逻辑性,这不是有精神病史的人能具备的特点。”我点点头冷静说。
景承反应很平静:“还有什么?”
他笑的很优雅像是在赞许和认同,但我太了解景承,他不是会犯这样明显错的人,我能想到的他一定也能想到,可为什么我和他对凶手的心理分析偏差这么大呢?
我从来没有质疑过景承的能力,但我很坚信自己的推断,如果我和景承都没有错的话,为什么同一个凶手却有截然不同两种心理行为呢?
“秦队,凶手如今还逍遥法外事态紧急我必须尽早发布凶手心理侧写,可现在分歧也太大了,到底哪一个才是正确符合凶手心理特征的?”梁定国表情严峻问。
我突然一怔:“如果我和景承各自的心理侧写并没有出现分歧呢?”
“什,什么意思?”梁定国一脸疑惑。
苏锦猛的一下站起身,震惊无比说:“难道……难道涉案凶犯是两个人!”
我回头望向景承,看见他挂在嘴角的自负的淡笑,顿时反应过来:“你早就知道凶犯有两人。”
“正常人行凶结果比过程重要,因此普通凶案中死亡就是终结,但心理变态的怪物却刚好相反,他们追求的是行凶过程,因此这两起凶案中都有明显的心理扭曲特征,所以凶手一定患有不同程度的精神疾病。”景承从容不迫对我们说。“至于凶手在行凶过程中出现的自控,并非是他自己的控制,而是被身边另一个凶手在监管。”
“可从现场环境以及发现的证据线索很难确定第二个凶手的存在。”梁定国说。
景承神情沉稳脱口而出,第二个凶手年龄在23-32岁之间,身高1.64米,受过良好的艺术熏陶,而且具有极高艺术造诣,特别是在雕塑方法,接受过某种医疗或外科培训,但还不足以能以此谋生。
凶手有精神病史同时极有耐心,心理异常扭曲对死亡习以为常,这一点应该和凶手家庭有关,凶手从小目睹过多次杀戮,这些经历让其对杀人表现的游刃有余。
因为不畏惧死亡所以凶手性格冷漠偏执残忍,凶手的职业有机会接触神学但了解并不是透彻,其职业特点单一缺乏社会生存技能导致凶手生活窘迫贫穷。
“你是怎么得出另一个凶手的心理画像的?”梁定国大吃一惊问。
景承停在桌边指头在凶案照片上敲击几下胸有成竹说,葛安平三兄妹都是被凶手从后脑近距离枪杀,从灼烧的伤口角度能推测出凶手的身高。
用肢解尸体拼接而成的司芬克斯和用死者僵硬身体塑造的冥界船夫,在普通人看来仅仅是凶手心理扭曲的折射,但如果仔细留意就会发现,司芬克斯和冥界船夫的塑造比例符合黄金分割点,这是艺术美学的极致,凶手用尸体呈现的作品堪称大师级的杰作。
这样的造诣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可见凶手从小就受到艺术方面的熏陶,一个顶级的雕塑家为了完善自己作品会不遗余力研究人体解剖学和构造,只有娴熟的掌握人体肌肉、组织和神经分布才能塑造出无可挑剔的作品,这也是为什么凶手能熟练挖去死者眼睛的原因。
凶手对死亡艺术展现出的从容源于自身的经历,推测凶手的成长环境本身就极其扭曲,耳闻目染中让凶手对死亡艺术尤为向往和痴迷。
凶手是按照但丁神曲的描述杀人,但这神学方面凶手显然没有向对艺术那样专注,其中凶手在死者身上放金币,是寓意把死者送入地狱永世沉沦,但凶手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古希腊的丧葬传统中放在死者眼睛上的钱并不是金币而是银币,因为古希腊神话中冥河是银灰色的,和银币的颜色一致。
但在影视作品中,放在死者双眼上的是金币,这是一种错误的曲解,金币只能放在被誉为英雄和半神的伟人眼睛上,金币的金黄色代表了荣耀和辉煌,这是对死者的崇敬和缅怀。
由此可见凶手虽然借用但丁神曲,但对神学一知半解,凶手了解到的神学知识更多是源于职业上的接触,但极其片面和欠缺。
“为什么凶手生活会穷困窘迫呢,要知道凶手放在死者身上的金币可价值不菲啊。”苏锦追问。
“凶手展现出极高的艺术造诣,只有在贫穷和孤独寂寥中才会潜心追求难以比拟的艺术成就,金钱和财富只会消磨人的意识和时间,所以能成为大师的艺术家往往一生都穷困潦倒,凶手把金币放在死者身上,不是凶手富有阔绰而是凶手对金钱的漠视,这说明金币对于凶手来说仅仅是杀戮的道具,但至于为什么凶手会有这些金币暂时我也不清楚,金币的来历应该和凶案有密切的关联。”
“这么说起来,凶案中出现的两个凶手是主从关系,第二个凶手在操控职业为屠夫的凶手。”我恍然大悟说。
“不!”景承果断的摇头否定。“屠夫一直被人排挤欺凌,他是不会轻易向任何人敞开心扉,除非这个人是真正爱护和关心他,把他当成自己亲人呵护,两个凶手之间不存在利用和主从关系,他们是兄妹!”
“兄妹?!”陆雨晴赫然一愣。“另,另一个凶手是,是女的?!”
“凶手在案发现场留下带有谜题的信,从上面节选的诗歌不难看出凶手有很好的文学修养,但凶手节选的片段中出现大量修饰性的词,男性对于杀戮往往表现的很直接,只有女性会流露出感性的色彩。”景承说完又慵懒坐到椅子上,我在他嘴角看出贪婪的浅笑。“有意思,我还没有遇到过兄妹一同犯案的怪物……”
我和梁定国出去向警员通报凶犯心理侧写特征,在走廊上梁定国拉住我,透过窗户看了会议室里面的景承一眼。
“秦队,这人你是从哪儿找来的,我今天算是服气了,从警十几年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厉害的角色。”
我没有梁定国脸上的惊喜,反而多了一份沉重,下意识望向景承的背影喃喃自语说。
“他不是我找来的,有人把故意用凶案把他引出来,我虽然不知道这样做的意图,但希望引诱他的那个人做好了准备,也希望那个人清楚自己释放的到底是什么。”
“他,他到底是谁啊?”梁定国应该不明白我晦涩的回答,不免多看了景承一眼。
会议室里景承在和苏锦还有陆雨晴谈笑风生,落在我眼里他依旧不羁张狂和自负,但我很明白真正的他是什么样,我低声回答梁定国。
“他是掌管罪恶王国秩序的领主,追捕潜藏在阴暗中的怪物是他唯一的使命,但凡有怪物进入他的视线,便会褪去自己的伪装,他的眼里不再有怜悯和仁慈,只有死亡才能填满他的贪婪……”
第九章 莲蓉月饼
梁定国第二天带来新的消息,技术科在对装有死者尸体的木箱进行检查时,在其中一个木箱边缘发现一行13位数字。
“和仓库凶案的手法一样,凶手留下的数字里隐藏了信息。”苏锦说。
“可第一起凶案中凶手把数字谜题是留在信中,为什么这一次要留在木箱上?”陆雨晴疑惑不解说。“凶手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凶手在拖延时间。”我从梁定国手中接过从木箱上抄录的数字。“或者说凶手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
“凶手有充足的时间逃跑,何必多此一举。”梁定国问。
“凶手有意让警方介入说明根本就不在乎被抓,凶手争取时间不是为了逃脱追捕。”我看了看又是排列毫无规律的数字低声回答。
“那凶手争取时间有什么用?”
“为下一次行凶做准备,凶手要确保警方破解谜题之前完成杀戮。”苏锦深吸一口气。
景承安静的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他的注意力全在桌上那只漫无目爬动的蚂蚁身上,很无聊的用指头挡住蚂蚁的去路,似乎对我们的交谈没有丝毫兴趣。
我把抄录的数字谜题递到他面前,景承甚至都没有看一眼。
“已经死了十四个人。”我试图用最直接的方式提醒他。
“蚂蚁是很奇特的动物,它们找寻食物的时候只会前后左右搜索,绝对不会向上或向下看,因为在蚂蚁的认知中,只能感应到前后和左右。”景承饶有兴致说。
“蚂蚁的生命形式让其只能适应二维空间,所以蚂蚁无法感应上下……”梁定国说到一半停住。“我们现在讨论人命关天的事,这和蚂蚁有关系吗?”
“这对怪物兄妹行凶后有意让警方介入,目的是为了让你们参与他们的行凶过程,等你们到达凶案现场看见的只会是冰冷的尸体,然后破解谜题再赶往下一个凶案现场,等待你们的依旧是尸体。”景承终于放过了那只蚂蚁意味深长说。“你们能知晓的只能是已经发生凶案的前后,你们唯一能做到不过就是帮凶手收尸。”
“你的意思是先要搞清楚凶手突然作案的动机和原因。”我说。
“你们一直只关注了凶案的前后,要尝试往下看,试图去追根溯源找到凶案的起源。”景承点点头回答。
“那我们该怎么做?”梁定国问。
“分头行事,你留在海城市继续排查案发期间出现过和凶手心理侧写符合的人。”景承把一份档案放到梁定国面前,指着档案中的金币照片。“调查重点放在金币上,古埃及的女神金币弥足珍贵在国内极其罕见,海城市是重要的海运贸易港口,这些金币应该是通过海运流入国内,调查这些金币的来历和去向。”
梁定国对景承已经不再抗拒和排斥,听完立刻转身离去。
“我们也要暂时分开了。”景承对苏锦和陆雨晴说。
“我们该做什么?”她们问。
“这对怪物兄妹借用但丁神曲的描述杀人,我不认为这是她们原创的,这起凶案更像是模仿,我推测凶犯曾经目睹过同样的行凶手法,这也是她们心理扭曲的重要因素。”景承对陆雨晴说。“你回去后在尸检档案库核对所有被猎奇方式杀死的死者,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案例。”
“为什么你认为凶手的杀人方式是在模仿?”我问。
“凶案中的两个凶手,屠夫因为后天创伤导致智力退化,他不具备创造性,他是被动的执行者,只能听从另一个凶手的指令完成简单的任务,比如机械性肢解死者,他的行为没有思想性完全是出于对另一个凶手的依赖和信任,因此杀人的方式灵感不是来源于屠夫。”景承心思缜密说。
“按照你对另一个凶手的心理分析,她拥有与生俱来的艺术艺术天赋,连你都认为她用尸体拼凑的作品堪称大师杰作,那么这个女人完全有独立创作的能力和灵感啊。”陆雨晴大为不解问。
“女凶犯的心理特征是独立、隐忍、冷漠和骄傲,而她说呈现出来的凶案现场却透露出另外一种气质,是对黑暗的崇敬和痴迷,作品的主题充斥着毁灭和死亡,同时带有鲜明的张扬和自负,这和女凶犯的心理完全截然不同。”景承摇头平静回答。“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模仿别人。”
“她完全有独立创作属于自己作品的能力,为什么要模仿呢?”苏锦很好奇。
“这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一种缅怀的方式,这些作品曾经在她面前出现过而且刻骨铭心,她重新展示出来是对过去的怀念,或者说是对真正创造这些作品某人的怀念。”
“等会!”我心里暗暗一惊。“如果杀人是为了艺术创作,那么说明在这起凶案之前就有类似的案件发生过。”
“所以我才让雨晴核对尸检数据库,要找到凶手首先就得找到凶案动机的起源。”景承点点头。
“那我能做什么?”苏锦问。
“你和雨晴一起回去,你调阅十五到二十年前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凶案,案发时间是9月28号,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案例。”
“为什么要调阅十五到二十年前的旧案?”苏锦一脸茫然。
“从凶手心理行为分析,行凶的诱因应该源于小时候某次经历,凶手闪电式作案这是典型的自我时间限定,仓库凶案是第一起凶案,发生的时间就是9月28号,可见这个时间对于凶手有很特殊的意义,凶手是在重复自己曾经经历的事。”
时间紧迫苏锦和陆雨晴立刻赶回去,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景承。
“很庆幸我不是你朋友。”我从窗户看着苏锦她们开车远去,转头抽笑一声对景承说。“你不认为自己这样做很不厚道,她们可是把你真的当朋友。”
“你知道我很散漫的,身边留着两个监管我的人始终很不自在。”景承笑意斐然回答。“她们两个都是喜欢上纲上线的人,何况现在还拿着赫楚雄的尚方宝剑,看着她们在身边我头疼。”
“你不会无缘无故支开她们。”我苦笑一声问。“除非你有了下一步计划,而且这个计划还不能让她们参与,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景承笑而不语,把之前梁定国送来的纸推到我面前,上面抄录着从木箱上发现的数字:“我很期待和这对怪物兄妹的约会。”
“你破译了这份数字谜题?”我大吃一惊,仔细回想似乎景承都没有认真看过一眼。
景承忽然笑了,笑容扑朔迷离透着狡黠的自负:“与其说是谜题,我更认为凶手留下的是一道难题。”
“什么意思?”我茫然问。
“我想吃莲蓉月饼。”
……
我愣了半天,完全跟不上景承跳跃式的思维,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凶案和莲蓉月饼之间的关联。
“我就是简单的想吃莲蓉月饼而已。”景承轻描淡写解释。
“我们好像在谈论的是凶案。”我努力让自己不受他的影响,指着面前抄录在纸上的数字。“这里面隐藏着凶手下一次行凶的线索,我不想和你讨论道德观和价值观,但至少人命总比莲蓉月饼重要。”
“这两年我过的很苦……”景承表情很认真。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个反社会人格的疯子拥有诸多难以理解的个性特点,但其中绝对没有认真,可他这句话却轻而易举触动了我,对于景承我有很深的亏欠感,他为了我选择放逐自己,如今只是向我要一个莲蓉月饼而已,我没有任何可以拒绝他的理由。
“我去给你买,不过吃完你得告诉我这些数字谜题的含义。”
“等等。”景承起身叫住我,脸上的认真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是我习以为常的浅笑。“我要吃杏花楼的。”
“杏花楼?!”我一怔发现他并没有和我开玩笑。“你知道杏花楼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啊,久负盛名的百年老店,杏花楼最有名的就是月饼。”景承点点头。
“这里距离杏花楼做飞机都得两个小时,我上哪儿去给你弄杏花楼的月饼?”
“所以你现在就得订机票。”
“你……”我捂着额头说不出话。“你该不会是打算为了吃杏花楼的月饼专门飞到s城吧?”
“你也说人命关天,我什么时候吃到月饼什么时候就告诉你数字谜题的答案。”景承一本正经点头。
我愣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决定的事我是不可能改变,我知道景承行事乖张,但至少在大是大非面前还不至于没有底线,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为了一口莲蓉月饼竟然不顾人命死活。
“不对,你不会无缘无故去s城,除非那里有你要的东西或者……”我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景承。“你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但比起月饼相信怪物对你更有吸引力,你去s城说明凶手也在那边!”
第十章 群魔乱舞
s城自开埠以来,因为独有的地理位置和历史使其成为远东最大的都会城市,而最著名的步行街便是这座城市繁华的缩影。
我和景承到s城刚好是万圣节,步行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从我们身边走过的不是僵尸就是鬼怪或者女巫,我还看见科学怪人和吸血鬼,这条步行街上全是游荡的怪物可谓群魔乱舞。
景承似乎心情很好,还特意在街边卖奇装异服的摊位上买了两件衣服,他把自己打扮成哥特风格的石像鬼,还不忘花钱让人在脸上画彩绘,我感觉他这身打扮挺符合他疯癫的特质。
当然他没有放过我,他让我穿上了破破烂烂的黑袍戴上骷髅面具,当他把塑料镰刀放在我手中时,我俨然成了大白天在步行街晃荡的死神,只是在别人的眼里开心替代了畏惧。
我就是顶着这身死神的装扮去的杏花楼,里面的服务生已经见怪不怪,毕竟餐厅里还坐着无头骑士、蜥蜴人和吸血鬼等一大群鬼怪,看着他们吃东西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
我拎着一盒月饼出来时看见坐在街边长椅上的景承正被几个漂亮的女生拉着合影。
“我尽力了,今天真没有莲蓉月饼,杏花楼与时俱进推出巫师月饼。”我没忍住笑出声,打开盒子里面装着奇形怪状毛虫形状的月饼。“不过是莲蓉馅的。”
景承也不介意兴致勃勃咬了一口,场面有些莫名的搞笑,一个死神和一个石像鬼坐在热闹非凡的步行街吃月饼,很遗憾苏锦和陆雨晴没有看见这一幕。
看见景承大口大口吃着月饼,忽然想起他说过这两年他过的苦,心里莫名的酸楚,又递了一个月饼到他面前:“赫部长把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很孤独的地方,看日出和日落是我最大的消遣。”景承嘴里塞的慢慢的。
“对不起。”我声音黯然。
“干嘛要对不起?”景承偏头瞟我一眼。
“临别前我告诉你,虽然你行走在黑暗中但并不是一个人,可这两年却人你独自承受……”我有些说不下去。“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吃两年的苦。”
“是挺苦的,而且那地方很潮湿阳光也大,你看我都被晒黑了。”景承耸耸肩抱怨。
“赫部长到底把你送到什么地方?”我替景承不平,明明他才是拨乱反正的英雄,不该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
“我没想到赫楚雄居然会把我送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景承慢慢咀嚼嘴里的月饼叹息一声,仿佛对过去两年的过往不堪回首。“你有没有听说过帕劳。”
“帕劳?”我先是有些茫然,很快吃惊的瞪住景承。“帕劳!你是说太平洋上的那个海岛?”
“对,就是那地方。”景承点点头。
我知道帕劳是因为苏锦,如果不是因为突如其来发生的凶案,相信我和她应该已经在帕劳了,休年假的行程安排中帕劳是苏锦特意挑选的地方之一。
在苏锦的描述中,帕劳是人生必去的50个地方之一,以它独特的气质,美丽的风景被誉为上帝的水族箱,她说那里的海水有七种颜色,拥有世界上最美的日落和海滩,因为与世隔绝还保持着最原始的海岛风情。
“等会,你这两年是在帕劳渡过的?!”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很不喜欢那个地方。”景承很平静回答。
我看着身旁大口吃月饼的景承,突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你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逼着我装模作样给人做巡讲报告,这两年我累死累活就是不想让自己消停,每一次静下心我就会想起你,我感觉亏欠你太多,敢情,敢情你度了两年假还是海岛游。”我气不打一处从一把夺过景承手里的月饼。“你也太自私了吧,早知道这结果当初我对你开一枪,我还能轻轻松松享受两年海滩阳光。”
“话不能这样说,我承认,第一眼帕劳的确让我惊艳到了,开始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以为捡到便宜了,可你也不想想,赫楚雄能让我安逸?”景承白了我一眼重新夺过月饼。“巴掌大的海岛一眼就能看完,可我一看就是两年啊,出门就是海推开窗户还是海,睡觉听见的也是海,想走还走不了四面全是海与世隔绝我差点就抑郁了,而且那边的东西真心太难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