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认为你可能出现了幻听。”景承对着叶良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或者说……关于你听到的争执根本就不存在,你又一次编造了一个故事。”
“她听到争执中提及季文君的名字,可她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也不排除和萧映真争执的并非是季文君。”我深思熟虑说,然后看了叶良月一眼不解的问景承。“你为什么会质疑她在说谎呢?”
“我很擅长甄别谎言,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告诉你。”景承视线依旧专注在叶良月脸上,最后抬头看向我。“她没有说谎。”
“她既然没有说谎,季文君不可能和萧映真发生争执,那么她听见的那个声音又是谁?”我眉头一皱。
“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关于死亡名单凶案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所以我必须要纠正。”景承面无表情回答,从身上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叶良月面前。“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叶良月始终不敢抬头,景承一动不动举着照片,他并不怕会再次刺激到叶良月,反而极有耐心等待她的回应,过了很久叶良月颤巍巍抬起头瞟了一眼照片后又迅速避开景承的注视。
“认识。”
“照片上的人是谁?”景承漫不经心问。
“杜近。”叶良月提到这个名字声音充满了惧怕。
“你怎么认识他的?”景承继续问下去。
“我父母被杀的当晚他也在场,后来被他一直关在地窖折磨我。”
“这么说,在此之前你并不认识杜近?”
“不认识。”叶良月摇摇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后来听苏警官说过,他和我曾经都在同一所孤儿院。”
景承点点头又从身上拿出另一张照片,我一眼就认出是苏锦让我们看的那张孤儿院小孩的合照。
“杜近有写日记的习惯,他的最后一篇日记是一副画,在荒芜的沙漠中,一只戴着皇冠的红色兔子在枯萎的荒草旁掩埋一对男女的尸体,而在日记的当天杜近的养父母被分尸。”景承指着照片中的杜近问叶良月。“你知道杜近的最后一篇日记是什么意思吗?”
叶良月惶恐畏惧的摇头。
景承神情平静不紧不慢对叶良月说,荒草代表着混沌和凌乱这预示杜近知道养父母被分尸,但证据显示杜近不可能是杀养父母的凶杀,掩埋尸体反映了杜近的害怕和慌乱,这符合他怯弱胆小的性格特征,但潜意识中也折射出他的自责,这说明他知道是谁杀了自己养父母,但杜近并没有做好接受这个事实的准备,所以他试图在心理上掩饰养父母的死亡。
“那么是谁杀了杜近的养父母呢?”景承来回走了几步喃喃自语。“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杜近已经留在了日记中。”
“杜近在日记里写出了真凶是谁?”我大吃一惊对景承说。“可苏锦说过那副画是杜近最后的日记,如果杜近有留下凶手是谁,苏锦不可能不知道啊?”
“杜近只不过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写出了真凶是谁,而且就在最后一幅画中。”景承很肯定回答。
我仔细回想苏锦向我们描述的那副画,还是一头雾水:“真凶是谁?”
“那只戴着皇冠的红色兔子。”
“兔子?!”我眉头皱的更紧。
景承举着照片点点头继续往下说,在心理学上兔子代表着顺着和安全,比起养父母来说,这只兔子是杜近期盼出现的寄托和依靠,而在最后的日记画中,埋葬养父母尸体的就是这只兔子,可见在杜近心中,他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由这只兔子帮他完成。
画面里兔子是红色,这种颜色有很强的心理色彩,红色和尸体在一起代表着鲜血和死亡,这也是杜近内心的一种折射,他把自己的强大依附在这只兔子的身上,期盼自己能向兔子那样果敢坚定。
而苏锦说过,兔子的眼睛是一对黑色的纽扣,黑色象征着混沌和无畏,而纽扣本身就是封闭的意思,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可见这是一只没有畏惧同时情感压抑的兔子,这和杜近的心理极其相似,因此杜近对这只兔子极为的信任和依赖。
“这么说杜近幻想出一只可以保护他的兔子?”我大感震惊问。
“幻想的兔子能帮他杀掉养父母吗?”景承反问笑的很阴郁。
“这,这只兔子真实存在?!”我更加吃惊。
“兔子戴着皇冠,而皇冠代表着权力和力量,这是杜近一直迫切想拥有的,他一直在试图证明自己的强大,这并不是他的幻想,在杜近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能引导并且保护他的人存在。”景承点点头声音很平静。“在心理学上兔子是女性的特有的符号,所以这只兔子是一个女人!”
“萧映真?”我话一出口很快就摇头否定。“从时间上推算,杜近养父母被杀的时候,他根本还不认识萧映真。”
“兔子的形象不过是杜近根据这个女人性格特质拼凑出来的图案,在杜近的心中这个女人让他感觉到安全和信任,而且拥有他期盼的强大,但为什么会是一只兔子呢?因为在杜近的记忆中,兔子是这个女人象征和符号。”景承流露出自负的微笑。“巧合的是,我居然也看见过这只兔子。”
“你看见过?”我舔舐嘴唇愣了一下。“你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景承没有回答,而是在我面前慢慢移动手指,我目光追随着他所指的地方,在那张孤儿院小孩的合照中,我看见站在前排最左边的女孩。
那是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漂亮女孩,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透着和同龄人格格不入的成熟和镇定,照片中所有小孩都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除了杜近和她,在小女孩的脸上我只看见漠然和平淡。
我的目光往下移,在那个小女孩的手中抱着一个毛绒玩具,很可爱的兔子,最特别的地方是兔子的眼睛,是一对漆黑的纽扣……
我一怔嘴张合了好几下,目光从照片中移开落到叶良月的身上,照片中的小女孩正是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叶良月,我忽然想起,苏锦说过在搜查杜近地窖时,和日记一起发现的还有一个毛绒兔子玩具,我看过现场的照片,正是叶良月拿在手中的这只兔子。
“你,你一直都认识杜近!”我震惊的望着叶良月,感觉整件事突然变的诡异。
“杜近的父母被分尸,除了头颅被找到之外,身体其余部分至今下落不明,想要不留痕迹处理两具尸体几乎是没有这个可能,或多或少都会出现遗漏和破绽,何况分尸的还是一个女人,想要做到天衣无缝毁尸灭迹就更难。”景承的目光终于从叶良月身上移开,他站在原来环视一圈收容所,淡淡一笑意味深长说。“不过某些特殊的地方,却会成为最理想也是最完美毁尸灭迹的地方,而且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
诺大的动物收容所中,因为我和景承的出现让所有动物紧张不安,狂躁的狗叫声此起彼伏,我不由自主蠕动喉结,放眼望去这里少说也有上百条狗,而且不用担心它们的叫声会影响到别人,因为收容所在人迹罕至的郊外,嘈杂的叫声只会回荡在收容所中。
如果要分尸杀人的话,这里显然是绝佳的地方,我目光落在每个狗笼前面的狗盆上,里面被舔舐的干干净净,我猜永远也不会有人会去想这些狗盆中曾经装过什么样的食物呢……
第七十一章 死亡幽灵
我和景承的目光都聚焦在叶良月的身上,虽然景承没有明说,可我很清楚他是在暗示什么,但看着面前柔弱无助的叶良月,我实在很难去说服自己相信和接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毛绒兔子是妈妈送我的,这常见的礼物并不代表只有我一个人有,而且在此之前我根本不认识杜近。”叶良月终于抬起头,她应该也明白对于这种质疑自己必须做出解释。
景承目不转睛和叶良月对视,然后看向我很自然的笑:“她说的是真的。”
景承能从一个人的言行以及细微的表情变化去判断所说话的真假,听到他肯定叶良月没有说谎,我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很快意识到问题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突然到这里来?”我问。
“萧映真是典型的偏执型精神分裂症,以她的精神状况很难完成滴水不漏的连环杀人案,所以萧映真身边一直有一个在引导并且控制她的人存在。”
“这一点我们已经证实是季文君……”我说到一半突然停住,意识到整件事有不对劲的地方,季文君在庄怡秋家中已经被萧映真杀掉并且做出蜡像,可是当时死亡名单凶案并没有结束。
在所有被杀的人中处决魏平海的难度最大,不但要确保在时限之内魏平海必须被处决,而且还要我和景承在众目睽睽下成为替罪羔羊,如此精密周全的计划绝非萧映真能策划执行。
“季文君既然已经死了,那后面又是谁在操纵萧映真呢?”我眉头紧锁问。
“季文君死的太合适,就亦如她该在那个时候死去,以至于我感觉像是一种精心的安排,如果季文君的死也是凯撒计划的一部分呢?”景承停下脚步看向我。
“季文君的死让这起案件完结……”我细细回味景承的话,惊愕不已说。“难道你是想说,季文君只是掩饰真相的其中一个环节!”
“季文君从各方面都是门徒合适的人选,但凯撒是骄傲的,他的继承人同样也该如此,凯撒绝对不会允许继承人有自卑的心理缺陷。”景承指着叶良月心平气和对我说。“她在房间中看见了人影,如果这个人影并非是季文君的话,那么说明我们根本没有找到凯撒真正的门徒,整件连环凶案中一直有一个神秘的幽灵。”
“季文君的死就是为了掩饰这个幽灵的存在!”我恍然大悟。
“今晚来这里,我就是为了帮你找出杀你父母以及制造连环凶案的真凶。”景承转头对叶良月说。“如果推翻季文君就是凯撒的门徒,那么我之前的分析推测中有两个重要的错误。”
“错误?什么地方错了?”我急切追问。
“我们去过时代之星的案发现场,在那里你帮我完成了所有线索拼图,但唯独有一件事我始终没有想通。”景承摸了摸下巴继续说。“为什么萧映真在行凶前要洗澡?”
“你不是对萧映真做过心理画像,她有洁癖所以洗澡很正常。”
“你不认为在行凶前洗澡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吗?”景承笑着摇头说。“洗澡的过程会不小心遗留头发或皮屑,警方在勘查现场的时候势必会对浴室进行证物提取,这无疑会暴露萧映真的身份。”
“对啊,她虽然有精神分裂但智商并不低,而且之前单独行凶多次,应该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我眉头一皱疑惑不解说。“可是苏锦的案件档案中并没有关于浴室的任何发现。”
“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萧映真明明在浴室洗澡,可居然没有留下丝毫证据,从理论上说完全没有这个可能,除非……”
“除非萧映真根本没有洗澡!”我抢在景承前面说了出来,但依旧很疑惑。“可是在凶案现场,浴室中明明有人洗过澡,既然不是萧映真那又会是谁?”
“幽灵。”景承摊摊手浅笑。“任何在浴室洗澡都会留下线索,既然警方没有发现,说明洗澡的只会是一个幽灵。”
“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正常点。”我心烦意乱,偏头看向叶良月。“在你的回忆中,不是看到萧映真去浴室了吗?”
“我听见了浴室有淋浴的声音,而且看见她赤身裸体出来,我可以确定她的确洗过澡。”叶良月点点头怯生生回答。
我发现只要叶良月说话的时候,景承就会专心致志注视她的一举一动,他目光在叶良月审视了良久,面带微笑对我说:“她说的是真的,如果她说谎我一定能看出来。”
“等会,我感觉好乱,既然肯定洗澡的就是萧映真,为什么你的言语明显是在质疑这个结果呢?”我问。
“不用着急,我不是说过我的分析推测中有错误,今晚就是为了纠正这些错误,现在我告诉你第一个错误,不过犯错的并非只有我一个人。”景承漫不经心回答。
“第一个错误是什么?”
“客厅餐桌上的酒杯。”
“酒杯?”
“谁当时在那里喝了红酒?”景承反问我。
“萧映真。”
“不!”景承摇摇头,抬手指向我说。“当时喝酒的人是你!”
“我?!”我大吃一惊。
“别忘了,在现场留下的所有证据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你成为凶手,所以警方赶到现场时会推断出凶手喝过红酒,而这个凶手正是你。”景承神情沉静和我对视。“整间房里到处都是你的指纹,可为什么餐桌的酒杯上却没有你的指纹?”
“对啊,这说不通啊,酒杯如此明显的证物上却没有留下我指纹,叶良月说过布置指纹的是杜近,这说明他忽略了最重要的环节。”
“这就是第一处错误,但错的并非只是我一个人,有人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无形中暴露了这个幽灵,而我错在当时居然没有想到。”
“暴露了幽灵?”我大吃一惊。
“凯撒知道我会抽丝剥茧试图找出破绽,所以每一处指纹的布置都是他精心安排好的,杜近只是按照凯撒的指示留下指纹,他不可能也不敢有差池所以犯错的并非是杜近,酒杯上没有留下指纹原因很简单,在凯撒的计划中并没有酒杯的出现,真正犯错的是喝酒的那个幽灵。”
“喝酒的不是萧映真吗?”我越听越迷糊。
景承笑了笑岔开这个话题,走回到叶良月的身边,他拉起我的手放在叶良月的颈部,触碰的瞬间叶良月浑身恐惧的抖动一下,但似乎在景承面前不敢反抗任凭他摆布。
景承将我的手刚好按在她颈部的动脉上,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叶良月血管的跳动,景承示意我手不要松开。
“我记得你说过,你一直在床上无法动弹,所以眼睁睁看着你父母被萧映真虐杀,而且杜近还穿着雨衣躺在你旁边,这么说的话,直到第二天你被他们挟持走,整个过程你并没有离开过那张床?”景承目不转睛注视叶良月,声音很平静问。
叶良月迟疑了半天才惧怕的点点头:“是的,我感觉浑身无力,除了呼吸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景承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笑着对我说:“当一个人说谎时,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因为担心谎言被揭穿而导致心跳加快,促使血液加快流速。”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景承让我按在叶良月脖子上是为了检测她血管跳动的快慢,但很显然叶良月除了害怕之外,血管的跳动很匀速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没有说谎。”我肯定说。
“是的,不管是从表情还是眼神以及情绪甚至肢体动作都显示她说的是真的。”景承心满意足点点头。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一头雾水问。
“我打算告诉你第二个错误,和之前一样错的并非只有我一人。”景承表情很轻松对我说。“你还记不记得我是怎么发现杜近躺在床上的?”
“他是观察者并没有参与处决,你是通过遗留在床上的血迹分布推断出来,因为杜近当时穿着雨衣,所以叶文德夫妇喷溅的鲜血会顺着雨衣向四周流淌,以至于最后在床垫上出现一个很明显的人形轮廓。”我不假思索回答。
“杜近在用感受生命被剥夺以及鲜血流逝的方式洗涤他的软弱,他当时应该很享受被鲜血喷溅的过程,人在疯狂的时候总是会忘乎所以,以至于他都没有想到会在床垫下留下人形轮廓的印记,他的这个错误并没有被当时其他人所觉察,但这个错误同样也是致命的破绽。”景承舔舐一下嘴唇稍作停顿问我。“你好好想想,在那张床上少了什么?”
“床上少……”我刚皱起眉头,但瞬间嘴张大表情吃惊的愣住。“床上不该只有杜近一个人的轮廓!”
“对!你当时也应该在那张床上,你不是说过杜近就躺在你身边,可为什么最后在床垫上只会留下杜近一个人的轮廓?”景承目光慢慢移到叶良月的身上,他脸上的笑容在渐渐收敛,声音也随之变的低沉。“我很好奇你父母被杀的时候,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景承忽略了现场两处并不起眼的线索,但实际上却是重要的破绽,而且正如同景承所言,犯错的并非他一个人,留下这些线索的人才真正犯了致命的错误。
我手不由自主抖动一下,缓缓从叶良月脖子上移开,抹了一把因为震惊还张着的嘴,我想我应该明白景承要纠正的错误是什么。
我捂着头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脑海中回想起在苏锦那里看见的现场勘查报告,餐桌上的酒杯并没有提及到我的指纹,遗留在上面的只有叶文德夫妇以及叶良月的指纹。
而在浴室发现的所有证物经过dna化验核对,证实遗留的皮屑和头发同样也只属于叶文德夫妇和叶良月,因此这些环境证物作为无效线索被放弃,在被害人家中找到属于被害人一家的指纹和dna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却没有人逆向思维,如果喝酒和洗澡的不是别人,就是其中一名家人呢?
这就是景承犯的错,他同样也没有这样去想过,毕竟谁也不会疯狂到有这样不切实际的猜想,但事实却远比想象中还要邪恶和诡异,叶文德夫妇被杀,唯一活着的只有叶良月。
鉴定科分析过红酒成分挥发的时间,以及浴室水渍干涸的时间,从而准确的推断出,喝红酒以及洗澡的事都是在案发时间发生的,但在那个时间内,叶文德夫妇是不可能做这些事,唯一的可能同样只有叶良月。
喝酒是在凯撒计划外发生的事,所以导致杜近没有在酒杯上留下指纹,在景承第一次对凶手做出心理画像时就分析过,凶手对叶文德一家极其的了解,甚至知道红酒摆放的位置以及cd盒中音乐的分类,甚至还能在没有任何打斗的情况下控制叶文德夫妇,这一切都能表面凶手中有一人是叶文德夫妇认识的,而且关系异常亲密,以至于能轻松自如出入他们的家,如同幽灵一般明明存在却不被发现。
真正的幽灵就是站在你面前也不会被看见,亦如如今就站在我面前的叶良月,她当时也在凶案现场,可永远也不会有人去怀疑她就是那个幽灵。
“我来告诉你案发当晚的真正的过程,你首先在家用乙醚控制你父母,然后等着萧映真和杜近的到来,在等待的过程中你喝了一杯红酒,但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多错误,因为你是惯性思考,在自己家中喝酒你并不担心会留下指纹,亦如你去洗澡一样,所有的事都是潜移默化的,但你却忽略了这个现场是用来陷害秦文彬的。”景承看着叶良月声音冰冷。
“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虽然是被他们收养,但他们对我视如己出无微不至,我怎么会杀我父母。”叶良月抬头和景承对视,慌张的摇头极力否认,她一直很惧怕景承可现在完全是出于气愤和他对质。
“我之前对凶手进行过心理画像,凶手的年纪在24-26岁之间,身高1.60到1.65,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有充裕的经济支配能力,有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为人善良富有同情心,性格活泼开朗,是众人羡慕称赞的对象,从事和医学有关的工作,并且在工作的领域出类拔萃。”景承目光没有丝毫闪烁,自嘲的苦笑一声。“这是我唯一一次分析错凶手的心理,因为我把你和萧映真误以为是一个人,所以心理画像中兼具了你们两人的心理特征,这也是为什么死亡名单凶案结束之后我始终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原因,因为所有出现的凶手都不符合心理画像的条件。”
“你到底有完没完,我说了我不是你要找到凶手,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杀我自己的父母?”叶良月有些抓狂的大声质问。
“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自己父母,当他们被割断脖子的那刻,你根本没有在床上,我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景承目不转睛注视着叶良月。“你用他们的血在墙上留下了那些血字,我一直都在找寻房间中藏匿的幽灵,直到今晚我才想通所有的事,你就是我一直看不见的幽灵!”
“你够了!”叶良月突然失控的喊叫,双手捂住头声泪俱下斥责景承。“为什么?为什么要一直针对我,在医院你逼我去回想不愿意面对的过去,现在又信口开河说我杀了自己父母,我遭受的一切难道在你眼里还不够,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你和杀我父母的人有什么区别,你比他们还要残忍。”
叶良月的嘶喊声回荡在收容所,她的情绪犹如决堤的洪水般爆发,好像所有对景承的隐忍在那一刻全都宣泄出来。
景承一言不发望着叶良月,忽然问我:“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景承的推断是完全成立的,但是这一切仅仅是推断,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而如今看着悲愤不已的叶良月,我又突然很矛盾,毕竟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