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检查叶良月身体健康情况时发现她怀孕了。”
“怀孕?!”我大吃一惊。
“根据检测的结果她受孕时间在一个月之前,应该被挟持期间被杜近性侵过,考虑到她目前的精神状况,我暂时还没有告诉她,但以叶良月如今的情况,的确不太适合和她交流,特别是提及关于杜近和萧映真的事,我担心会让她精神彻底崩溃。”陆雨晴回答。
“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和叶良月交谈?”景承面色凝重问。
“根据她目前的状况,至少要三个月才能恢复正常。”陆雨晴说。
“三个月?!”景承情绪有些失控,心烦意乱冲着陆雨晴大声说。“你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个门徒从被唤醒到完美蜕变只用了两年时间,并且策划了天衣无缝的死亡名单凶案,作为门徒来说这个人青出于蓝如果不能及时铲除此人,一旦门徒重新潜藏等到下一次出现就会是第二个重生的凯撒!”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叶良月的身体情况真的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陆雨晴的声音近乎于恳求。
“叶良月是死是活我根本不在乎!我要的是凯撒的门徒!”景承变的抓狂和扭曲,他的优雅和从容瞬间荡然无存,活脱脱一个反社会人格的疯子。
“你他妈属狗的,逮谁咬谁。”我一把将景承推开,拦在陆雨晴面前冲着他大骂。“她为了你命都可以搭上你到底还有没有丁点良心,她也是为了你好,叶良月要是真崩溃了你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我先回去敦促对叶良月的治疗。”陆雨晴默默起身,话语中没有丁点埋怨和委屈,离开时还不忘回头看了景承一眼。“你别着急,我尽力想办法稳定叶良月的精神状况。”
“你说句话啊。”我瞪着景承,希望他能安抚陆雨晴一句。
“说什么?我和你们又不一样,我没有怜悯、同情和道德,我不过是冷血的疯子,我和你们有什么好说的?”景承冲着拘留室里的我们咆哮。“我用了七年时间,放弃了所有一切不惜把自己变成怪物才抓到凯撒,现在外面出现一个青出于蓝的门徒,很快便会继承他的罪恶还有名字,用不了多久凯撒就能死灰复燃,你们居然还在悲天悯人考虑叶良月的身体状况。”
“你知道叶良月如果精神崩溃意味着什么吗?”苏锦应该看不下去,站起身理直气壮说。“她是唯一能证明你们清白的人,现在你们仍然是嫌犯是不可能见到她的,我必须向上级请示。”
我生怕苏锦的话激怒景承,他最厌恶的就是这些所谓的规章制度,我让苏锦陪着陆雨晴先离开。
第五十六章 戴罪立功
在拘留室足足一个月,这段时间里苏锦还是一如既往每天都来,告之案件的后续进展,但是陆雨晴没有再来过。
一天晚上拘留室外面传来脚步声,这个时间不应该有人来,我和景承转头竟然看见开门的是疯狗。
“您,您怎么来了?”我大吃一惊。
直到赫楚雄慢慢站到疯狗身边,景承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反应很平淡:“我猜你也该这个时候出现了。”
赫楚雄穿的是便装一直站在拘留室门口,我探出头发现负责看守的警员已经被调走,疯狗一瘸一拐端来椅子放在门口,动作吃力的站上去,从包里拿出一把电工钳剪断墙上的监控线路。
他们两人不像是探监更像是劫狱,很难想象做这些事的居然会是一位在职公安部副部长和退休公安厅长,等疯狗处理妥当后赫楚雄才走进拘留室。
景承抱膝坐在水泥墩上,有一种见惯不惊的从容淡淡一笑说:“看守警员都调走了监控线路也剪断,看样子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全都是见不得光的。”
“能他妈见光我就该穿制服来。”赫楚雄性格暴躁,一上来就把景承给怼回去。“我一辈子严于律己遵纪守法,结果一生清誉全毁在你们手里,疯狗,你退休之前主管政法的,他不是想见光吗,你给他说说见光会怎么样。”
疯狗有军人的素养,即便如今迟暮但在赫楚雄面前依旧把腰用力挺直:“根据刑法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持枪袭警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抢劫罪与妨害公务罪数罪并罚。”
“谁让你说自己的。”赫楚雄摸出打火机瞪了疯狗一眼,指着景承奚落。“说给他们听听。”
“刑法规定过失致人死亡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疯狗对答如流。
“连你都给我装傻充愣?”赫楚雄冲着疯狗勃然大怒。“你管政法那么多年刑法都牢记于心,你明明清楚二人以上共同过失犯罪,不以共同犯罪论处应当负刑事责任的,他们是故意杀人,目击证人少说也有上千!”
“当时情况特殊,不能以故意杀人罪论处。”疯狗不卑不亢回答。
“特殊?有多特殊?你让他们去给法官说去,证据呢?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们特殊?再说了,即便有证据又能怎么样,就能凌驾法律之上私自处决杀人?”赫楚雄义正言辞回答。
“当时情况危急,萧映真挟持245条人命让我烧死魏平海,我其实可以什么都不做的,但结果会出现245具烧焦的尸体,如果当时换成是您会怎么处理?”我问。
赫楚雄点燃了烟,在缭绕的烟雾中瞟了一眼关闭的监控摄像头:“我会先剪断监控线路……”
我一愣没想到这样的回答会出自于赫楚雄之口,在他和疯狗面前我显得太过稚嫩。
“你日理万机大老远跑这里来就是为了给我普法啊?”景承打断赫楚雄不以为然说。“能见光的都是台面上的事,反正我也上不了台面,你就说点见不得光的。”
“我现在做的事还能见光吗,我用保外就医把疯狗捞出来就已经违反法纪。”赫楚雄深吸一口烟来回打量我和景承。“省厅已经把死亡名单凶案上报,虽然杜近和萧映真都已经被正法!”
赫楚雄说到正法两字时加重了声音,还特意看了景承一眼,他告之我们在上报的资料中,案件负责人苏锦特别提到还有第三名凶犯目前销声敛迹下落不明,而整起案件均由此人策划属于主犯。
警方对此人没掌握任何线索,考虑到案件的严重性,赫楚雄已向上级机关汇报请示,暂时不对我们提起刑事诉讼,协助警方侦破死亡名单凶案真凶。
“搞了半天是想法外开恩啊。”景承淡淡一笑。
“法不容情!”赫楚雄正义凛然大声说。“你们犯的事等案件结束以后自然会接受公正的裁决,但在此之前你们属于戴罪立功,可以根据你们的表现在日后的量刑中酌情减免。”
“我从来不和人做交易。”景承把头偏到一边。
“你当我是来和你商量的?”赫楚雄夹着烟火冒三丈。“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精力才给你们争取到这次机会,你不做交易?法律从来不和任何人做交易!就你们做的事我少算点,至少也得关上几十年,说吧,想去什么地方服刑,我这点权力还有,全国各处的监狱随便你挑,给你们安排一个双人间怎么样?”
“赫部长也不容易,他一直想方设法在保你,既然死亡名单是凯撒的延续相信你比谁都更想抓到真凶。”疯狗对景承苦口婆心说。“如果你不答应按照法律规定来办,在魏平海的案件上你和秦文彬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可魏平海的死不能算到我们头上啊。”我感觉有些委屈。
“都直播了,现场那么多人看见你们两个烧死魏平海,这事不算你们头上,难道还算到我头上?法律就是用来约束行为准则的,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就必须违法必究。”赫楚雄沉重脸说。
我感觉这事怎么绕到最后成了我和景承的错,我明明是为了救人结果到头还得背上故意杀人的罪名,赫楚雄说看表现酌情减免刑期,我在拘留室呆了快两个月都已经要疯了,这要真被关进监狱服刑的话,我岂不比窦娥还冤。
我走到景承身边,捂着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他们真有办法抓门徒也不会跑到这里来,估计还是得指望你才成,什么酌情减免不靠谱,嘴皮上下一张给咱减个半年十个月的,到时候都不知道找谁哭去,电视里不是经常演什么特赦令嘛,你得坐地起价啊,先要一张特赦令再说。”
景承看我一眼被我的话逗笑了,对赫楚雄说:“他说让你给弄一张特赦令。”
“想上天不?我给你弄窜天猴去?”赫楚雄夹着烟瞪我,吐了一口烟雾加重声音。“我们国家有特赦令吗?还蹬鼻子上脸跟我讨价还价,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根据协助警方抓获真凶期间的表现酌情减免,知道什么叫减免吗?”
赫楚雄气不打一处来,说到减免的时候在免字上他的声音很重,我这才反应过来,按照法律规定故意杀人是刑事罪,即便戴罪立功顶多也是减少刑期,但赫楚雄一直强调的是减免,关键就在这个免字上。
所以他才没穿制服来,而且调走看守警员和剪断监控线路,在这间拘留室里的谈话内容是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不过景承应该早就听出赫楚雄的弦外之音,把头埋在双膝上说:“我有一个条件。”
“没得商量,你还当是七年前啊,你现在是戴罪立功轮不到你将条件。”赫楚雄想都没想一口回绝。“说到条件是我给你提,上级对此专门做过批示,在你们协助警方侦破案件的过程中,你们的行为必须全程接受警方监管,如果有任何违反法纪的行为立刻终止,交由警方收押。”
“我即便答应你确定会放心?”
“怎么着,你还当我拿你真没办法?”赫楚雄指了指站在旁边的疯狗。“疯狗纪律性和原则性最强,我把他捞出来就是为了监管你,知道你无法无天惯了,你就可劲折腾就算是翻天我都不怕,我把账算到疯狗头上,他这把岁数你看着办。”
“你答应了?”景承笑着问疯狗。
“我总不能看着你们就这么不明不白被送进监狱服刑吧。”疯狗神情沉稳忠厚。
“我再次提醒你们一次,这次协助警方侦破案件,你和秦文彬只是顾问身份,你们的任何行为和警方没有关系。”赫楚雄看看我们,目光最后落在景承身上,加重声音强调。“你们没有执法权,任何不正当行为都会被视为犯罪,我不希望下一次是在监狱见到你们!”
我感觉赫楚雄的话对景承应该没有任何效力,景承本来就是孤傲厌恶权势,他追踪凯撒的门徒完全是出于自己的原因,从来不会考虑自己的行为是否和道德法律冲突,这一点我能从他如今脸上的笑容看的很透彻。
不过赫楚雄应该也很了解景承,把疯狗牵扯进来的确会在最大程度上约束景承的行为,景承慢慢抬起头把长发捋顺后神情专注说。
“我要见叶良月!”
第五十七章 浪漫邂逅
我和景承被释放后离开拘留室,暂时住在我的家里,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房间里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我拿起扫帚打算收拾房间,景承心不在焉躺在床上,我也没指望他能帮忙,疯狗吃力的弯腰帮忙,我连忙劝阻让他好好休息。
景承从床上神经病一般弹起来:“我出去走走。”
这是他第一次破天荒没拖着我一起,我连忙对疯狗说:“您陪着他,别让他胡作非为。”
疯狗点头连忙跟着景承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中看着满屋的凌乱突然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想去找苏锦可她被随同赫楚雄回京汇报死亡名单凶案情况,而叶良月还在省立医院接受治疗,见面的时间安排在了三天之后。
我也懒得再收拾突然想到一个人,我去了检察院在办公室看见正在看资料的陆雨晴,对于我的出现她多少有些吃惊,目光看向我身后似乎在期盼那人的身影出现,很快又被失落的黯然替代。
“你怎么来了?”陆雨晴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靠在我旁边的桌沿,或许是爱屋及乌的原因我好像也成为她的朋友。“话说你们本事也太大了吧,我收到消息省厅接到通知暂时不对你们提起诉讼。”
“没那么夸张,因为死亡名单凶案还没结束,警方需要我们协助调查,等事情完结了根据表现听候发落,谁知道是发配边疆还是秋后问斩。”我从陆雨晴手中接过水杯苦笑一声。
“他,他没和你一起?”陆雨晴努力让自己这句话问的自然些。
“他有点事要处理,特意叮嘱我来找你,上次在拘留室他说自己没控制住情绪,希望你不要介意让我给你道个歉。”
“他让你来给我道歉?”陆雨晴笑了,转身从桌上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看来你并不擅长说谎。”
我的确不习惯说谎,但是想起那天景承对陆雨晴的暴躁和失控,我总感觉他对面前这个女人有太多的亏欠。
“你也知道他关注案件本身超过对身边的人,他太过投入想要缉拿真凶,所以有时候难免情绪会失控。”我表情诚恳说。
“我没有怪过他。”陆雨晴坐回到对面,点燃烟后淡淡一笑。“从我认识他第一天起,就知道他已经对任何人关闭了心扉,最开始我只是好奇但渐渐我发现他像是毒药,认识他时间越长我中毒越深……”
“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好奇问,其实来这里我就是想从陆雨晴身上多些对景承的了解。
烟雾在陆雨晴的指尖缭绕,微微翘起的嘴角像绽开的花,好像只要提到景承她会莫名的开心,陆雨晴缓缓向我讲述,她和景承的故事是从七年前开始的当时她刚毕业成为法医,本来她的生命轨迹和这个男人是不应该有交集的。
有一次她加班到深夜,听见停尸间有异响,密闭的停尸间里只有死人,对于一名法医来说除了对死者的尊重外不该有畏惧,但抛开法医这个职业,她终究只是涉世不深的女生,她怯生生打开停尸间的门,在解剖台上摆放着两具白天送来等待明天由主任法医负责尸检的尸体。
声响就是从其中一具尸体袋中传来,刚巧那晚停尸间的灯坏了,要命的是她还不小心关上了停尸间的门,因为线路问题电子锁的门无法打开,她瑟瑟发抖恐慌望着诡异蠕动的停尸袋,那一刻她的认知和信念瞬间被颠覆,第一次让她联想到恐怖阴森的鬼怪。
停尸袋从解剖台直挺挺坐起来,一只手从滑开的拉链中伸出来,停尸间的灯开始不断明灭,一个赤裸着上身的长发男人从里面穿了出来,她惊恐万分退缩到墙角,在她的描述中那晚仿佛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背景。
一种比较科幻,停尸间突如其来发生的事让她想起终结者,那个突然从停尸袋中出现的男人,在闪烁的灯光下如同穿越时空的终结者。
但当那个男人听见陆雨晴撞倒工具台的声响,对着她躲藏的方向睁开眼睛的瞬间,她忽然愣在,她仿佛从那个男人眼里看见了璀璨的星辰明亮而闪烁,就是这双眼睛让她不再害怕,解剖台上的男人犹如来到人间的死神,只是陆雨晴没有想到原来死神的微笑是那样优雅迷人。
我不由自主浅笑,景承总是出其不意出现在不同的地方,我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忘我的疯狂,陆雨晴说到这里也笑了,回忆中透着一丝少女的甜蜜。
“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全然被他的眼睛和微笑所迷惑,虽然很害怕但是忍不住一直看着他,好像他随时会消失一样,我居然认为很浪漫,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和迷人的死神邂逅。”陆雨晴笑的有些入神,指尖是长长燃尽的烟灰。
“是啊,好像很少有女人能抵挡那个疯子的微笑。”我无奈的苦笑。
“他坐在解剖台上赤裸着上身问我现在是什么时间,他的样子像是审视凡人的神,我怯生生回答他,在人间的时间分阴历和阳历,他想知道哪一个。”
我噗嗤一口笑出声,捂住嘴才没让水喷出来:“他怎么回答的?”
“他问我是不是有病。”陆雨晴也跟着开心的笑出声。
她弹掉烟灰后继续给我讲述和死神邂逅的故事,他从解剖台上赤身裸体下来,用尸袋如同浴巾缠绕在腰间,然后在陆雨晴茫然惊诧的注视下修好了电路,她很惊讶原来死神还会修理电器。
停尸间恢复光明的那刻,死神告诉她自己叫景承,因为死者被谋杀后,凶手在死者旁边平躺了很长时间,景承试图用同样的方式来感受凶手的心理,所以把自己装在尸袋和死者一同送到这里。
陆雨晴的害怕在景承的解释中渐渐平复,景承得知她是法医后,让她立刻对死者进行尸检,可当时陆雨晴只是一名见习法医并没有尸检的权力,但景承从地上拾起手术刀放在她手中,她第一次触碰到他身体,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像是心弦被这个男人拨动。
他的话语和他的笑容一样仿佛具有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陆雨晴居然鬼使神差第一次单独进行了尸检,景承从尸检结果中及时找到有用的线索。
第二天当停尸间的门被打开,瞠目结舌发现了里面的景承和陆雨晴还有已经被解剖的尸体,正打算报警时来了几个穿便衣的人,出示证件后把景承带走,陆雨晴目送着他消失在视线中。
临走时他还拿走了陆雨晴的头绳,很快她清醒过来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对于自己做的事分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被死神蛊惑,但结果显而易见她将会受到严厉的处分甚至是开除公职。
但奇怪的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甚至都没有人来询问她事情的经过,随着尸体被送走后她甚至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直到一个月后景承再一次出现,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穿着衣服。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另一具尸体,景承像是和她很熟络,直接要求陆雨晴单独负责尸检并且不允许任何人参与,他会关上停尸间的门和烟雾报警器,点燃一支烟默默注视陆雨晴的尸检。
听到这里我目光落到陆雨晴指尖的香烟上,或许这就是她吸烟的原因,她在极力的想要靠近那个谜一般的男人,不惜去尝试他的习惯和行为。
“是的。”陆雨晴应该是留意到我的目光,微微一笑点头。“每个月他都会准时来,真的像是死神因为只要他出现就一定会带来一具让我解剖的尸体,有时候尸检结束的早他会陪我聊天,但对案件缄口不提,感觉他是一个很独孤的人,不会轻易向人敞开心扉,他和我聊天或许是找不到人倾诉,但大多时候他都很疲惫,会靠在我肩头熟睡或者枕在我腿上,我喜欢看他睡觉的样子,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偶尔我会听到他的呓语,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烟草的味道,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后来呢?”我听的有些入神。
“就这样我每个月见他一次,渐渐彼此之间很熟悉,可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我并不介意,我学会了像他那样抽烟,在他没来的日子里从烟草味道中回忆他的点滴,期盼着下一个月的重逢,直到两年前他如同第一次神秘而突然出现在我生命中那样,没有告别的消失了……”
陆雨晴说的太投入,仿佛沉醉在他和景承的回忆中,直到烟烧到手才回过神,她掐灭烟头神情中透着落寞的开心:“谢谢你。”
“谢谢我?”我端着水杯有些茫然。“谢我什么?”
“谢谢你把死神带回人间,我终于又能见到他。”陆雨晴自嘲的笑了笑。
第五十八章 恶魔契约
回到家里看见疯狗一言不发在沙发上抽烟,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瞧见景承的踪影。
“他……”问到一半我就明白过来,是疯狗跟丢了景承,看见疯狗表情凝重焦灼,我放下手中的资料宽慰他。“您别担心,他或许是在拘留室被关的太久,想一个人静静。”
“最好是这样,上一次他也是一个人出去,结果……”疯狗欲言又止深吸一口烟。
陆雨晴和景承认识了七年,可她对景承的了解并不多,但疯狗和景承共事一同抓捕过凯撒,他显然知道很多关于景承的过去,我坐到他身边问:“我看过c档案,其中有两份文件上面有赫部长的印章和封条,似乎文件袋里的东西比c档案还要机密,您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疯狗缓缓把身体靠在了沙发上,沉默了很久说出五个字:“恶魔的契约。”
“恶魔的契约?”我满脸疑惑目不转睛看着疯狗。“到底是什么意思?”
疯狗又吸了一口烟,在吞吐的烟雾中他的思绪仿佛回到很久以前:“我记得那天下着很大的雨,他回到专案组时浑身湿透,而且神情很呆滞和颓然,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始终一言不发,我原本以为是他压力太大就没想打扰,谁知道他在那晚深夜从鉴证科偷走了血液样本。”
“是不是您被袭击那次从现场提取到的血液样本?”景承给我讲述过是如何发现姜谨就是凯撒的过程,但至于怎么抓到凯撒他却只字未提。
疯狗点点头继续往下说:“那份血液样本是唯一能证实凯撒身份的关键证据,他偷走之后没有任何交代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