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是一串毫无规律的英文字母,并且在落款处粘贴了一张司芬克斯的图案。”景承回答。
“人面狮身像?!”我眉头一皱。“凯撒留下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景承不慌不忙告诉我,司芬克斯最初源于古埃及神话,法老哈夫拉按司芬克斯的形象建造了一座石像,后世称为狮身人面像。
传说中的司芬克斯宛如巨大的雄狮,拥有锐利的毒爪,背上的黑翼可以遮蔽苍空,但它的头部却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头上戴有皇冠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所有关于司芬克斯的描述都是一个邪恶之物。
但同时司芬克斯除了代表神的惩罚之外,也象征著智慧和知识。
司芬克斯会用各种深奥的谜题去问路人,如果答对将会得到智慧的奖励,但若是回答错误便招致死亡的惩罚。
“凯撒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为他的杀人赋予了游戏的乐趣,他留下的字母就是谜题,警方绞尽脑汁也无法破译字母的秘密,因此向法学院的犯罪心理系求助。”
“七年前……”我推算时间立刻反应过来。“当时你还在学校,你破译了凯撒留下的谜题。”
“不。”景承摇摇头说。“第一次出现的谜题其实并不难,凶手只不过用了最简单的加密方式。”
景承很认真向我解释,恺撒是率先使用加密函的古代将领之一,因此这种加密方法被称为恺撒密码。
其原理很简单,通过把字母移动一定的位数来实现加密和解密,明文中的所有字母都在字母表上向后,或者向前按照一个固定数目进行偏移后被替换成密文,位数就是凯撒密码加密和解密的密钥。
“第一封信中出现了下一次目标的姓名和地址,作为奖励凯撒在那个月的15号没有杀人。”景承声音缓慢而平静。“不过解开这道谜题的当时一共有十三个人,其中便有我。”
我饶有兴致的听景承说下去,凯撒似乎从其中找到了乐趣的所在,很快又一封信邮寄到警局,同样是不规则的字母以及司芬克斯图案,但是凯撒增加了杀人游戏的难度。
新出现的谜题极其复杂,其中隐藏着凯撒下一个目标的信息,直到最后只有七个人破解了谜题,凯撒对这样的游戏方式乐此不疲,警方完全依靠这种方式来阻止凯撒杀人,当第五封信出现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破译了其中的秘密。
“就是你。”我看向景承。
他缓缓点头但脸色却更加阴郁:“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永远没有参与过这场罪恶的游戏,可惜我太自负以至于我把解开那些谜题当成对凯撒的嘲讽,但我却没有明白凯撒这个游戏真正的含义。”
“还有其他的含义?”
“凯撒单独给我寄来第六封信,信上只有一个名字。”
“他直接告诉了你下一个目标的名字?”
“不是,这个名字叫布鲁图。”
“布鲁图?”我皱眉大为不解。“这个人是谁?”
“布鲁图是古罗马元老院议员,也是凯撒最欣赏和最器重的人。”
“他为什么要在给你的信中留下这个名字?”
“既然是一场博弈,那么只会有两个参与者,凯撒在挑选有资格参与博弈的对手,凯撒大帝一生唯一的失败就是输在布鲁图手上,凯撒是暗示我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景承声音黯然回答。“但只要这个对手被确定,他会用各种方式去赢得游戏最终的胜利。”
“布鲁图策划并且实施暗杀凯撒,在凶手心中你既是对手同样也是仇敌……”我重重叹息一声我知道景承自负,可他却因为自负把自己牵扯进杀戮之中。“凯撒既然有谜题隐藏目标的信息,破解谜题不应该是破译工作,为什么警方的破译人员无法破解呢?”
“凯撒的谜题除了最开始几封是用寻常的加密方式外,后面出现的谜题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要破解谜题首先得知道秘钥,这就涉及到犯罪心理学,必须对凶手进行正确而全面的心理分析和行为逻辑推断,这不是一般破译人员可以完成的,这是一场高智商的较量。”
“以你的智商完全可以破解这些谜题,为什么后来还是发生了那么多凶案?”我不解问。
“能不能破解谜题和我愿不愿破解是两回事,我最开始对这个凶手并不感兴趣,你知道我学心理学并非是为了惩凶缉恶,我只会去专注我在意的事,我向警方表示不愿意再参与,并且希望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可你是唯一能破译凯撒密信的人,如果你不协助警方就会有无辜的人被凯撒处决啊。”
“事实上并没有,在我拒绝警方后凯撒突然消失了,而且密信也没有再出现,后来我仔细研究过c档案,发现在凯撒所有的行凶中只出现了这一段空白期他居然没有行凶犯案,这和他的心理特质极其不相符,所以我一直在推测凯撒消失的这段时间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对于凯撒来说极其的重要。”
“凯撒消失了多久?”我问。
“六个月。”景承起身站到窗边凝视外面,声音异常低沉。“六个月后凯撒第七封信出现,也是最后一封,但和以往不同之前他会给警方充裕的时间,那一次信出现的时间却是14号。”
“凯撒行凶会选择在15号,就是说他加大了谜题难度,必须在一天的时间内破译谜题。”
“我记得那月的14号刚好是周末,我甚至都没有去看那封信的内容,比起和一个变态杀人狂较量,当时我还有更重要也更有意义的事要做。”
“周末!”我猛然想起来每周末愚者会去未央湖等他,那是景承最期待的事,他绝对不会因为变态杀人狂打扰和愚者的那份宁静。“你没有看信中的内容自然无法破译谜题,结果发生了什么?”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我太专注听景承讲述凯撒的始末,都没有留意到赫楚雄是什么时候进来,想必他已经听了有一段时间,穿上警服的赫楚雄显得威严正气,但却没有了早上对我们的暴躁,表情中多了几分惋惜和同情。
他取下警帽放在茶几摸出一支烟慢慢点燃,看了一眼窗边的景承叹息一声说:“15号警方发现凶案现场,死者……死者是景煜风和赵香兰,根据案发现场物证警方证实死者是被连环杀人狂凯撒所杀。”
“景煜……”我顿时一阵猛然转头看向景承,嘴角蠕动了半天。“死,死者就是你父母!”
景承用沉默代替了回答,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站到窗边,因为在那里我无法看见他此刻的表情,正如景承所说,凯撒所做的一切是想得到敬畏和崇拜,可他在景承身上却得到无视,博弈的对手也是敌人,凯撒用死亡的痛苦来惩罚景承的傲慢和自负。
相信也是这个原因,促使景承不顾一切开始了长达七年对凯撒的追捕,我目光移到旁边默不作声抽烟的赫楚雄身上,这或许也是身为公安部副部长的他,为什么要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选择相信景承的原因。
景承是凯撒承认的对手,也是唯一可以和凯撒针锋相对一决高下的人,同时景承带着仇恨追捕凯撒,无论发生任何情况景承都不会向凯撒妥协和屈服。
第四十四章 黑暗教科书
应该是考虑到景承的感受,后面的事由赫楚雄告诉我,警方意识到出现了一个极其危险而且棘手的变态杀人狂,完全超出他们的刑侦能力,而景承成为警方终结凯撒的唯一希望。
景承答应追捕凯撒,但提出的条件是警方无权决定的,最后只能上报公安部,也是在这间房里赫楚雄第一次见到景承。
“他向我提出了三个条件,只有在我答应的情况下他才愿意协助警方。”赫楚雄说。
我又一次感到好奇。“什么条件?”
“第一个所有凯撒行凶的案件,当地警方不能参与和接手,并且媒体不得报道,同时各级公安部门不得擅自并案侦查。”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
“凯撒想要得到的就是敬畏和膜拜,如果让公众知道凯撒的存在,那就形同于满足他的欲望,要知道欲望是永远无法满足的,这只会让他杀更多的人,控制凯撒的影响力会抑制他的贪婪,同时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激怒凯撒,只有在凯撒失控的时候他才会不经意间露出破绽。”景承从窗户边走回来说。
“第二个是成立专案组,组员由他亲自挑选,在侦办凯撒案件时,专案组拥有公安部授予的特殊权力,各级公安部门必须无条件服从和协助。”
这个要求我能理解,凯撒不同于普通罪犯,追捕凯撒注定会是漫长的持久战,这需要投入大量的警力和时间:“第三个要求是什么?”
赫楚雄看了景承一眼后沉默,很显然最后一个条件是极其秘密的,或许只有景承和赫楚雄知道,但从赫楚雄的反应我猜到他应该和景承达成了某种不能公开的共识。
“c档案呢?”景承把这个话题岔开。
赫楚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卷宗,首页上红色的绝密二字异常醒目,景承撕开上面的封条开始翻找,我第一次接触到c档案,如果不是遇到景承,像这种一级绝密的档案恐怕我一辈子也不可能看到。
档案中归纳了从凯撒第一次行凶开始的所有案件卷宗,我在其中看见了之前景承提及的司芬克斯七封信件,当我翻到一页时,卷宗里出现了景煜风和赵香兰的名字,还有案发现场的照片,死者浑身焦黑被捆绑在柱子上完全分辨不出容貌。
我生怕景承看见会触景生情快速的翻过去,景承还在档案中找寻他要的东西声音很平静说。“无法面对就无法直视,纠结在过去只会永远停在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注定无法改变,你何必担心我无法自拔。”
景承似乎知道我看见了什么,他远比我想象中淡定,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毕竟因为自己的过失导致父母被害,这种自责和懊悔很难让人可以轻而易举放下。
所有的案件资料都按照时间排列,我忽然发现两个被单独密封的文件袋,封口处也盖有绝密二字的红色印章,和c档案不同的是,封口处我还看见赫楚雄的私人印章。
心里暗暗好奇既然文件袋出现在c档案中,说明也应该和凯撒的案件有关,可这两个单独密封的文件袋里面装着的东西似乎更重要,除了赫楚雄之外不允许任何人开启,我正打算撕开文件袋时,景承的手按了过来:“里面的东西你不需要看。”
我没问为什么,只是发现赫楚雄明显在回避这两份文件袋,虽然我松开了手可目光还是落在上面,心里暗想景承可以让我看他父母的案件,为什么不让我看文件袋里的东西,按理说如今他在我面前没有需要隐瞒的事。
就在这时景承终于找到了凯撒被关押在北城监狱时写的手稿,他面无表情一张一张详细阅读上面的内容,我看不出这些手稿有什么异常,和普通罪犯认罪的供词并没什么差别,无非是详细交代案发过程和细节。
我忽然发现景承的手在微微发抖,这才注意到他神情大变,重重一巴掌将手稿拍在茶几上:“疯狗就没长脑子吗?”
“怎么了?”我大吃一惊问。
“凯撒表面上是在写口供,但他用了第一人称,口供就变成了传记,而且他在书写中还加入了自己的思想和精神,单独看是一篇篇认罪的证词,可实际上凯撒写了一本自传!”景承气急败坏指着手稿说。“这东西要是落到门徒的手中,那么就是一本完整的罪恶哲学教科书!”
“凯撒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在指导门徒?”我感到问题的严重性。
“和凯撒通信的那个人在一步一步蜕变最后破茧成蝶,这个过程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必须得到凯撒邪恶的精神灌输,我一直很没想明白这个人是怎么完成蜕变,很显然此人一定看过这份手稿。”
“这不可能啊,疯狗说过凯撒在写这些手稿时,他和齐国栋一直都在旁边,写完后由疯狗直接收录归档,除了疯狗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看过手稿的内容。”我皱眉疑惑不解说。
“这也是我现在没想明白的地方,不过可以肯定凯撒关押在城北监狱期间,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没发现和忽略的细节,而且至今我们都没搞清楚,凯撒到底是如何和外界联系。”景承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举起一张手稿在灯下观望。“还有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我问。
“凯撒的笔迹居然发生了改变。”景承神情凝重回答。
赫楚雄一听在旁边摇头说,根据笔迹心理学分析一个人笔迹的形成往往与其自身经历、生理性格和受教育水平等有关系,一般来说成年人的笔迹是不会改变的。
“理论上的确如此,而且以凯撒的心理他认为自己能主宰一切,因此他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任何习惯,可凯撒被关押后笔迹却有了轻微的改变,说明他在写这些手稿的时候,因为某种原因刻意的改变了笔迹,这其中一定有蹊跷。”景承说
“现在该怎么办?”我问。
“手稿是在城北监狱开始写的,说明一切的起源就在城北监狱,那里有我遗漏的重要线索,必须立刻赶回城北监狱。”景承说完就站起身。
“等一下。”赫楚雄抽了一口气声音低沉。“你哪儿都不能去,必须留在这里。”
“为什么?”景承诧异的看向赫楚雄。
“在来这里之前我刚刚签发并且下达了命令。”赫楚雄面色凝重回答。“你和秦文彬被列为高度危险人员,一旦警方发现你们踪迹若是拒捕,可以在不上报的情况下进行射杀。”
“你一边签发对我们的追杀令,一边又把c档案带来给我看,你到底怎么想的?”景承面无惧色淡淡一笑问。
“我被赋予的权力是用来除暴安良打击一切犯罪,从目前的情况和证据显示,你和秦文彬是证据确凿的在逃凶犯,我下达命令是在履行我的职责,可我的经验告诉我,你不应该是会和凯撒同流合污的人,但我是一个警察,是在证据和事实面前,我的经验什么都算不上。”赫楚雄义正言辞回答。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景承反问。
“你的情况特殊我会向上级反应,暂时留在这个地方至少会安全,像七年前一样,用你的能力和方式协助警方抓获真凶,只有真凶落网才能还你清白。”
“我给你纠正一下,七年前我同意追捕凯撒并不是为了协助警方,是我自己要抓到他,有没有你们结果都一样!”景承一脸严肃。
“能一样吗?!”赫楚雄勃然大怒,指着门外大声说。“七年前我调用全部警力协助你,现在呢?你出去试试,如今就算随便一个巡逻的警员都有权击毙你。”
“知道七年前如果没有你的介入有什么不同吗?”景承走到赫楚雄面前,他又变成了凶残的怪物。“凯撒一样会被我抓到,不同的是他最后不会在黑楼注射药物没有痛苦的死去,我甚至都不会杀他,我会让他活下去,然后每天用各种不同的方法折磨他,直至有一天他生不如死苦苦哀求我仁慈的结束他生命。”
“杀人?你和凯撒有什么区别?”赫楚雄义愤填膺从沙发上站起来,怒视着景承大声质问。“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不该存在的,你应该和凯撒一样被关进黑楼,是我把你关到精神病院,怎么?现在你又打算开始向七年前那样用你的方式去抓捕,你到底打算杀多少人……”
赫楚雄这话刚一说出口突然停住,他应该是情绪太激动,没有想到旁边站着的我,他回头看向我时已经晚了,我目瞪口呆看着景承,我一直好奇他到底是如何从天才变成怪物,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精神病院,我在心里推算过无数可能,但从来没有想到过,他居然杀过人!
而且从赫楚雄的言语中,景承杀的还不止一个!
我回想起那晚在天台,他捆绑魏平海时是那样漠然和从容,我以为是他的冷静和理性的选择,现在想想他或许只不过是在重复一件曾经做过的事而已。
我们现在是同类了……
这是景承在我烧死魏平海后对我说的话,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七年前是你来找我,我同意协助警方是因为你答应了我最后的条件,凯撒认为我是布鲁图,因为那是唯一打败他的人,所以在凯撒心目中布鲁图才是他旗鼓相当的对手,可是凯撒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景承波澜不惊看着赫楚雄说。“最终杀死凯撒的正是布鲁图!凯撒选择了我,就注定会是这样的结果,还有,不是你把我关在精神病院,是我想留在那里不被打扰。”
赫楚雄气的发抖,烟烧到手指慌乱的丢掉烟头,义正言辞对景承说:“我留你在这里是为了说服你,如果你执意要离开,那我只能现在就抓捕你们。”
“我来见你就没怕被你抓,凯撒的门徒很乐意看见这样的结果,在计划中我和秦文彬本来就是替罪羔羊,这是凯撒对我的报复。”景承一脸平静回答。
“他是唯一能抓到凯撒门徒的人,没有他还会用更多的凶案发生。”我在旁边很中肯说。
“你们现在是被列为高度危险罪犯,出去就是九死一生,还没等你找到凯撒的门徒恐怕已经被击毙,你难道就不能顾全大局?”赫楚雄面色凝重。
“你知道什么叫顾全大局吗?”景承抬手指着我对赫楚雄说。“他是被陷害的,而且明明有办法证明他的清白,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选择了杀人,从而成为被你下令可以射杀的罪犯,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因为他明白只有这样才能抓到凯撒的门徒,即便赌上自己清白和性命也在所不惜,他不过只是报警中心的值班警员,他这才叫顾全大局,你呢?堂堂公安部副部长,你所谓的顾全大局是什么?”
“和警方合作共同缉拿罪犯!”赫楚雄回答。
“那我告诉你结果,和警方合作势必会让凯撒的门徒警觉,相信凯撒告诉过他的门徒,首先要铲除的就是我,一旦发现我没有被警方抓获,那凯撒的门徒势必会销声敛迹潜藏起来,等到那个时候想要再抓他们就难上加难,一个凯撒用了七年时间,你打算用多少年去抓他的门徒?这中间还要死多少人?”景承大声反驳。
“您下达通缉命令是对的,至少凯撒的门徒认为我和景承如今疲于奔命,会肆无忌惮继续行凶,只要凯撒的门徒不收敛我们就有办法抓到他们。”我心平气和对赫楚雄说。
“我现在就从这个门口出去,你是要抓要放随便你。”景承走到门口停在那里,给赫楚雄考虑的时间,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呢?是打算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
我深吸一口气无力的苦笑走到景承身边:“怪物从来不会丢下同类。”
景承和我对视一笑都回头看向赫楚雄,他缓缓重新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后打开电视,看着里面无聊的广告僵持了很久。
“去t3航站楼,我安排人送你们过安检,一定要抓到那些变态的怪物,还有……”赫楚雄没有看我们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声音透着妥协和深深的忧虑。“好好活着……”
第四十五章 不期而遇
走出去那刻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豪情,直到清冷的夜风吹拂在脸上才平静下来,赫楚雄出于民众安全下达的命令无疑是一道合法的追杀令,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车辆和人群,天大地大却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突然感到穷途末路的凄凉。
打车去了机场,好在有赫楚雄的安排我们顺利通过安检进入航站楼,这可能是他最后能为我们做的事,从某种程度上讲赫楚雄这种行为是违反法纪的,他在协助两个证据确凿的凶犯逃亡,可也说明他对景承的信任超过了赫楚雄一直坚守和捍卫的职责。
“第三个条件是什么?”这个问题在我心中纠结了很久。
景承坐着的地方正好是监控盲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我参与专案组抓捕凯撒,但关键的时候必须按照我的方式,我不受警方的条例和规则限制。”
“你首先把自己就凌驾在法律之上,你不想受到法律的约束。”我叹息一声终于明白赫楚雄为什么对第三个要求闭口不谈。
“这是能抓到凯撒最好的方式。”景承很沉稳回答。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自己会触犯法律,你早想好会杀人。”我压低声音问。“你杀了谁?”
景承选择了沉默。
“你说过我们是同类了,既然是同类为什么还要隐瞒?”
“同类之间也应该有自己的隐私。”景承淡淡一笑把话题岔开。“回去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去城北监狱重新调查啊。”
“你当城北监狱是你家开的,上一次能去是因为齐国栋知道我的身份,现在呢?我们可是证据确凿的在逃凶犯,去城北监狱送死啊?”
“我以为在任何时候你都会出其不意给我惊喜。”我苦笑一声看向景承。“原来你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办法不是没有,必须找一个能带我们进入城北监狱的人,我再三衡量倒是有一个人可以做到。”景承漫不经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