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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这是一个原人极端恐怖分子的组织。照理说他们第一讨厌的就是纸人,第二就是造纸师,或者说是天赋者。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简要疑惑地问。
小女孩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离她极近的简墨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铃铛响。
简墨的智商虽然赶不上简要,但是与简要之间的默契让他感觉到儿子开始撒网了。简要就像一个拿着糖诱惑小萝莉的坏叔叔,道貌而岸然。绝对的力量虽然能够压倒智商,可当力量没有发动,有些事情总可以争取一下。
简墨过了好一会才听见身边的小女孩说:“首领说,如果没有造纸师,我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不用感受任何痛苦和嘲笑。如果能够消灭所有的造纸师,让造纸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我这样的人出现了。”
“所以你加入了这个组织,和一群明明看不起你却又要无耻的依仗你的力量来达成目的的渣滓在一起,忍受他们的轻蔑和嘲弄。我不明白了,”简要冷笑了一声,“这和你理想的世界不是背道而驰吗?”
小女孩回答得很快很流利,显然这个答案已经在她面前被重复了很多次了:“变革总是需要牺牲的。等到我们成功的那一天,就不会再有任何痛苦了。”
简要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到那一天?是哪一天?你说说到了那一天,你会有什么下场?”
小女孩沉默了一会,重复道:“变革总是需要牺牲的。”
“为什么牺牲的是你?”简要毫不留情地说,“为什么纸人的幸福要建立在自我毁灭的基础上。为什么我们不能拥有自己的生命、自由、财富和理想?为什么不是他们牺牲,为什么不是他们改变,为什么原人和纸人不能和平相处,平等相待?”
小女孩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最后回答:“我不知道。”
简墨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敏感且天真的异级,拥有他人垂涎的实力,但却太过容易被人欺骗和利用。
但这或许并不是她的错。如果一个人生来就被告知低人一等,就该忍受别人的歧视和欺凌,就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蹂躏践踏到尘土中也只能默默承受,这种精神桎梏不是那么轻易能挣脱的。
上一世美国的南北战争中,备受欺压的黑人也并非每个都有为了自己的自由和权利而奋起的觉悟。可是,如果你自己都不能正视自己,又怎么能期望别人来正视你。如果你自己都认为自己应该是被放弃的,那么谁又会在乎你?
并没有时间多想,劫匪们已经匆匆赶到,立刻将简要团团围起来。简墨看见下令将自己拖出来杀死的男子正在几个劫匪的严密保护下走近,满面残忍的扭曲。
他回头猛地蹲在小女孩面前,抓住小女孩的肩膀恳求道:“轻音,你救救他!你的理想不是希望所有纸人都能够好好的吗?他也是纸人啊!看在同是纸人的份上!轻音!!求求你救救他!!!”
轻音目光没有任何波动,任由简墨摇晃。耳朵上的铃铛胡乱地跳跃,响成一团。
眼角余光看见男子已经抵达,简墨心几乎跳到嗓子眼,用尽全力抓紧了轻音细细的胳膊,嘶吼着催促:“轻音,你快出手啊!如果你都不肯救他,那谁还能救他?”
轻音垂下视线望向他的双眼,轻轻地吐出一句:“为什么?”
简墨极度失望地看了轻音一眼,放开她,起身用尽全力向简要奔过去——
这一刻,他忘记了身上剧痛的狰狞伤口,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战斗力不足60的小人物,忘记了对方有很多很多很多人有很多很多很多武器,也忘记轻音这个最后也没有改变立场的异级劫持者就在身后,只需抬一抬手指头就可以结束他的性命。
他只看见那个残酷的男人走到简要面前,启开嘴唇,迸出两个字:“杀了。”
劫持者们得意地抬起了黑压压的枪口对准这个不知死活的闯入者,手指扣在扳机上向下弯曲。
简要回过头,向他微笑。
笑得特么真好看。
简墨眼角俱裂,血泪迸出。一股什么力量在他的胸膛挣扎着,扭动着,翻滚着…终于,咔嚓一声,破土尽出——
“谁敢动他!!!!!!!!!!!!!!”
环形波突然收缩起来,集中到一个奇点,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明明比之前要渺小,但波动频率却陡然上升了上万倍。
玉壶高中附近所有的原人都不安地抬起了头。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却在这一瞬间都莫名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危机即将降临。
妈妈抱紧了孩子。丈夫拥紧了妻子。路上的行人驻足惶恐地彼此张望。店铺里的店员停下招揽顾客。餐馆里的食客放下筷子。司机们在绿灯前踩下刹车。孩子们停止了玩耍,茫然四顾。
有大灾难即将到来。
然而灾难来自何方,他们却不知道。
天空一片平静的蔚蓝。
连蔚捂着额头跪倒在地上,眼前一片血红。
W市的某条车水马龙的街道,夏尔突然坐直了身体,望向车外天际,渐渐皱起眉头:“魂力暴动?”
看不见的奇点,在某一个临界点,骤然爆发。
幽暗星海的平静被打破,剧烈的波动向四面八方无差别地扑开。无数掀天的巨浪张牙舞爪而来,仿佛一个个无情的暴君,将海中无数的星星点点扯起,弹飞,摔落,再撕裂,甩上天空,跌落海谷…
以玉壶高中为中心,无数原人在惨叫,痛苦不是来自**的,而是来自无法触摸的某个部分——或许应该叫做灵魂的部分,正在被什么一股力量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蹂躏。他们感觉自己时而像是被卷入大漩涡里的小鱼虾,被转得晕头转向;时而又像是被人打死在墙上的蚊子,被压轧成烂泥;时而又像被丢入碎纸机里的废纸,被切割成无数碎片…痛苦不堪,生死不能。
多少人顷刻间昏迷,多少人理智崩溃,多少人毫无目的地狂奔…
简要不知道玉壶高中之外发生了什么,他只看见简墨盯着自己奋不顾身地冲了过来,眼睛里闪耀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璀璨光芒,然后还没有跑到他跟前…就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简要心颤了一下。下一秒,他就已经蹿出包围圈,两步奔到简墨的身边,将他抱了起来。
简墨双目闭合,呼吸略弱,心跳却还算正常。他微松一口气,才分神到周围人身上,发现刚刚拿枪指着他的劫持者们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这太不对劲了。
他们都以一种被武侠小说里被定身过的姿势,或是科幻小说里时间被冻结了的状态,维持着扣机的最后动作,直到几秒钟后,无数红色的细流从他们的眼角,耳朵,鼻孔,嘴角,慢慢渗出,慢慢汇成潺潺溪流。
一向镇定的简要仓然失措,赶紧给简墨又检查了一边,光是把脉就花了十多分——他自己的手指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症。
小女孩走到简墨身边蹲下,仔细盯着他的脸,良久开口道:“为什么?”
昏迷中的简墨当然没法回答轻音的话。
简要冷眼看着她:“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轻音回望简要一眼:“我不相信。”
简要冷笑一声:“不需要你相信。”这是他的造父,他相信就足够了。
轻音又盯住简墨,然后缓缓起身,对简要说:“我还是不相信。”顿了一下又道,“我会去找首领。”
“再去被洗脑?”
“去杀了他。”
简要满意地点点头。如果到了这一步还会被骗,那真是丢高阶纸人的脸。
轻音骤然从空气中消失。
简要四周看了一会,背起简墨,慢慢向操场门口走去。
玉壶高中的门外满地都是昏迷的人,从守卫的特警到等待的师生、家长,横七竖八躺满了马路和周围的人行道。
简要只见到一个清醒的人。
欧阳紧张地看着简要背上沉睡的简墨,舌头都有些不灵活了:“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但似乎只有纸人没事。”
欧阳眼中闪烁的光芒不动了:“简,简先生,你也——”
简要目光温柔地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少年:“我是他的初窥之赏。”
W市早报报道:“夏历5777年6月21日,举行W市高中造纸大赛的玉壶高中被原人极端分子恐怖组织劫持。劫持者要求释放曾经被政府逮捕的骨干分子查理三世。在政府与恐怖分子紧张地谈判斡旋中,一名考生因为被劫持者们殴打恐吓导致魂力暴动,距离他最近的数名劫持者当场毙命。特警队趁机突破了劫持者的火力防线,终于成功救出了全部人质。
W市市长称,这次成功解救体现了W市市民与警方团结一心,面对恐怖势力毫不妥协的态度,是一次具有重大代表意义的事件。
W市的造纸师联盟未就此事发表任何言论。”
连蔚扔下报纸:“一群王八蛋。”
雪白的病房中只有一张病床,床上少年合眼酣睡,纹丝不动。床头的康乃馨粉嫩鲜艳,静静绽放。
连蔚不死心地注视了那张睡脸半晌:“视界”里一片黯淡,什么都没有。
或许这样也好。他叹了一口气,拾起报纸,漫不经心地好放在床头。
报纸上的日期:5778年1月26日。
(第一卷 完)
第28章 开学
宝石一样的蓝光,不规则的形状,静静地悬浮着,翻着微微的玻璃光泽。
“同学,到了。”
简墨睁开眼睛,抬了抬压低在眼睛上的鸭舌帽,向窗外看了一眼,嗯了一声。从荷包里抽出一张钞票递给司机。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憨厚男子,将找零递给简墨后,打开后备箱,帮他把行李箱提了出来。
简墨礼貌地谢谢了他,然后拉着拖杆箱向学校门口走去。
学校门口早已经用桌子摆了一长流。欢迎5778级新生的横幅老远就看的见,十分醒目。
简墨门前宽阔的广场中央驻足了一会,仔细打量这座东二十六区最著名的高等学府的大门。大片繁茂的绿荫下,灰白的花岗岩上黑色大理石的字在夏日的阳光下灼灼生辉,代表学术的朴素踏实,泱泱知名学府的气派,兼而有之,相得益彰,和他心目中的大学格调很是相契。
大门前来来往往的出租车,轿车,拖着大包小包行李缓慢前行的新生、新生父母,或许还有一帮新生亲友团…都扑面带来一股熟悉的感觉,让简墨觉得格外的亲切。
压了压鸭舌帽,简墨拿着报道通知书,向新生报到处的——造纸学院走去。
许多经过他的学生和家长望着他露出羡慕和些微敬畏的表情,直到他们听见这个少年对着造纸学院接待的师姐说:“谢首,造纸材料与设计系。”原来只是个无望成为造纸师的天赋者,真是的,害他们刚刚白白对他笑得那么友好。
接待的师姐脸上亲切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减弱:“谢首是吧,我来找下你的资料…嗯找到了,造纸材料与设计系。这是报道流程表,拿着。喏,进学校后第一个路口右转,会看见体育馆,就是学费缴纳处,先去把学费、学杂费、军续费交了,交完后记得拿收据。然后凭收据去你的宿舍舍管那里拿你的宿舍钥匙,然后你就可以把行李放下来。接着再带着收据和报道通知书的附件去后勤中心拍照办理一卡通,领教材,还有军训服装…”
造纸学院的师姐并没有因为简墨不是造纸系的学生而改变态度,反而有愈发热情的趋势。简墨对于她这种热情,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是还是欣赏,诚恳地道过谢后,便拿着报道流程表离开了。
简墨走后,另一个女生打着粉色蕾丝的太阳伞,拿着冷饮慢悠悠地在师姐身边坐下。她挑着眼角看了一眼简墨的背影,嬉笑道:
“哟,楼船雪,这么热情,看上那个小师弟了?”
楼船雪敛起笑容,低头翻看报道资料,不理会女生的揶揄。
“我就知道,他是设计系的吧。”女生夸张地说,“你不就是担心如果我负责新生接待的话会给你们系的新生脸色看所以才抢了我的任务吗?”
见楼船雪无动于衷,女生又继续道:“没有用的,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的。进了造纸学院的设计系,就是来伺候我们这些造纸系的天之骄子的。如果没有我们造纸系学生的认可和追捧,你认为你们出得了头吗?设计系的推荐名额每年只有那么二三个,设计系的学生可有二三百人呢!”
楼船雪眼角看见又有新生向这边走过来,立刻转脸微笑道:“何部长,我的报道流程表没有带够,能不能劳烦你帮我去拿一些呢?”
何丹被楼船雪的态度气得面色发红,冷哼了一声:“楼船雪,你等着。”
望了一眼何丹骄纵的背影,楼船雪幽幽叹了一口气。
报道的人很多,等简墨办完手续来到宿舍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站满了人。
而且很不凑巧的,正有两个人,不,或者说是两派人在对峙。
简墨不禁有些头疼,他最讨厌宿舍争斗的,因为不管是斗赢还是斗输,每天还是要看见一个讨厌的人在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要不要现在就回去请舍管帮忙换个宿舍呢,简墨站在门口犹豫着,没有进门。
“占你位置又怎么了。一个设计系的学生还敢这么嚣张!”染黄毛的高个子男生,一边挽袖子一边轻蔑地说,“要不是老子倒霉,能和你们分在一个寝室吗?”
黄毛身边的家长一脸假笑道:“小磊别没礼貌,好歹人家是要和你同寝四年的同学,怎么能这么说。不过,小孩子不懂事,难道大人也不懂事吗?同学之间,何必分的那么清楚,稍微让一些又怎么了,难道就吃了天大的亏?唉,小磊,别跟他们计较了,毕竟是小地方来的人——”
另一边被父母抱住的男生满脸怒容:“你什么意思!你竟敢说教我爸妈,你算什么东西!?设计系怎么了?设计系难道就低人一等了?”
黄毛同学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故意做出一副贱相,把头伸到男生的面前:“说你土鳖你还不信。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你这个没常识的人解释。设计师天生就来伺候造纸师的,你难道不知道?我真该跟你扫盲一下,好让你出去不要太嚣张,以免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都不知道。”
男生面色绷得快要滴血,突然门口传来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场争锋相对。
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生举着手机正对这他们,道:“就是这个表情,来笑一个!”
所有的人茫然地看着手机男生说完后,又低头在手机上点点点:“分享到‘点睛纸笔’上好了,就叫《京华大学开学大战:造纸系新生VS造纸设计系新生》好了。嗯,宿舍的WIFI不错,一会就传完了嘛!”
点睛纸笔论坛是泛亚地区最富人气的造纸材料和设计人才的聚集地,也是很多知名魂笔制作大师的交流圈。
黄毛和父母立刻变了脸色:“你干什么!”
造纸师的身份比魂笔制造师的身份更加珍惜更受社会重视,而魂笔制造师出人头地与否又很大程度上是受造纸师的评价影响。这种地位上的不对等和供大于需的不平衡造成造纸系的学生自视甚高的心理,随心所欲地压轧服务于他们的造纸材料和设计系学生乎已经成了所有大学校园心照不宣的弊习。
但谁也不敢把这个拿到台面上说,更不愿意让自己的名声跟歧视魂笔制作师挂上关系。或许是因为年轻的时候都受过同龄造纸师的气,所有的魂笔大师都非常厌恶黄毛这种人,如同造纸师拥有造纸师联盟一样,魂笔制造师也拥有他们的自己圈子——点睛纸笔论坛就只其中相当著名的一个。如果他们知道某个造纸师是这种人的话,便会相互传告,同气连枝拒绝为这个人制作魂笔。
曾经有一位新兴造纸师公开发表了这种言论,最后他的订单被所有知名的魂笔大师拒绝,最后不得不向一些毫无名气的魂笔制作师定制魂笔。而这些小制作师只要稍一展露头角也立刻拒接他的订单。这位新兴的造纸师从此沦为了造纸师圈子里的笑柄,慢慢淡出人们的视线。
简墨去下鸭舌帽:“没什么,只是觉得报道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情让人觉得世界十分美好,希望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我的快乐!”
黄毛惊慌失措地望向父母:“爸,妈,怎么办?”他不想在刚刚踏进京华大学这样一所让他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羡慕的著名学府的第一天就被所有魂笔大师下了封杀令。
黄毛的父母强自镇定了一下,摆出笑容道:“同学,你看,我们只是同这位同学开个玩笑而已。我们都是第一天见面,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当然,我们刚刚说话是有些过分了,不过你就看在同寝同学的份上,不要跟我们计较了。”
简墨漫不经心地翻了下手腕,手机在他手上打了个滚又乖乖回到他的掌心。他用非常善解人意的口吻道:“不要紧张,我也只是同你们开了个玩笑。这么有趣的视频,我怎么会这么快就上传到论坛呢——我只是发到我的邮箱了。不过,我这个人呢,脾气不太好。如果见到什么让人不开心的事情,不发泄排解一下的话就会记在心里很久很久。”
黄毛的父母立刻说:“当然当然,是我们的不是,自然应该表示一下歉意。这样——家从不同地方来,能被安排在一个寝室说明都是有缘份的。晚上就让我们请客——在学校附近最好的餐厅里,请大家吃顿饭!”
黄毛立刻应声道:“对啊对啊,一起吃顿饭,我爸妈一定会点最好最贵的酒菜,大家开开心心的就别把一些小事记在心上了。”
“谁要吃你们的饭,那么恶心的饭谁吃的下去!”刚刚被父母保住的男生愤怒地吼道。
黄毛父母大概以为事情已经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气氛正好”的时候突然被男生一骂打断,脸色突然非常难看,想要发作却又不敢。
简墨冷笑了一声,他把拉杆箱来进了房间,把背包扔上床,然后踩着栏杆翻上床。
此刻他的床板上已经堆了黄毛许多的个人杂物。宿舍的床位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黄毛父母显然也知道简墨的床位是设计系的学生,因此同样将一些杂乱的东西也都胡乱摊在了他的床上。
简墨看了一眼,一挥手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黄毛的眼睛都瞪了出来:“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简墨微微一笑:“我给你一个建议,这件寝室的风水不适合你。你最好马上找到宿舍的管理员,让他给你另外安排别的寝室。不然,我担心你会前途无‘亮’啊!”
黄毛父母的笑脸渐渐沉撑不住了:“同学,你的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了。宿舍都是校方安排好了,而且今天才是报道的第一天,怎么可能换宿舍?”
简墨在床上盘腿坐下:“你们又不是我们这种从小地方来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呢?更何况,你们办不办的到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他眯了眯眼睛,“我只知道,如果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这里看到一张让人不开心的脸的话,明天这张脸就会红遍点睛纸笔的论坛。当然,如果你们认为你们的儿子根本不会有用上魂笔大师作品的那一天,也无所谓。”
看着黄毛一家悻悻地收拾了行李离开寝室,对面的男生向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向简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兄弟,谢谢你了!你真是给我们设计系的出了一口大大的恶气!”
简墨看着这个直肠子的同寝,淡淡一笑:“都是同学,不用谢。”
男生小心地看了一眼门口,低声道:“你真的录了视频?”
简墨笑而不语。
男生一挥拳头:“那就应该发上论坛,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丑陋嘴脸,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达克摩之剑在没有落下的时候最有震慑力。”简墨回答。
男生一头雾水:“达、达克摩之剑?什么剑?”
简墨瞥了他一眼,摇摇头,开始一心一意收拾他的床铺。
然而他的这项工作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
“嗯,已经到了。学费交了,手续也办了…已经到了寝室,正在整理行李…嗯,我记得,一会吃饭的时候会去卖水果的…换了号会马上跟你联系的。好的…好的…好的…好的,知道了。晚上会给你发短信的。再见。”
其实,偶尔被啰嗦一下,还挺温馨的。
“已经在整理了…我带了刮胡刀片,不用你的…我知道后勤中心在哪,我也知道食堂在哪…你管好齐眉就行。一会吃饭的时候见!挂了!!”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有资格担心奶茶店打工仔生活自理的问题吗?
“还在整理…还好…我会铺床,我也找的到内裤和袜子…晚上不会出去乱逛的…我从来没有乱开过网页…我找不找女生管你什么事情!你这是什么口气!!你是我儿子,不是我是你儿子——”挂了!
简墨暴跳如雷。
同寝男生好奇地问道:“你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