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他并没有骗她,不过是只说了一部分,这也是朱乐惯用的伎俩之一,也不能责怪人家。不过他今晚为什么有一说一,这么诚实?朱乐不敢深想,开始埋头进攻自己的晚餐。
这时,她发现大董进餐的礼仪也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由此可见,想当然是多么害人的坏习惯,她早该发现不对的。可怜的她,还曾觉得大董作为汽修工人收入低,而想发奋挣钱……
可是不知为什么,大董的新身份并没有给朱乐带来太多的欣喜,之前是因为看叶铭磊吃瘪感到高兴,也为大董没有尴尬出丑而感觉放心,到了现在,她反而心里闷闷地,有些无法言明的失落感。
这家餐厅的大厨手艺很好,又是看在叶铭磊的面子上,菜品十分可口,新鲜肥嫩的牛排入口生香,可是几个人谁也没有认真品尝美食的心情,各自怀着心事吃完了这一餐。
餐后告别,来到停车场,叶铭磊对停在不远处的大董的车子很感兴趣,作为玩车一族,他看出那是经过改装的,还兴致勃勃地向大董讨了钥匙要求试驾,几人只得在秋天的冷风里等他兜了一个圈子回来。
“发动机肯定不是原来那个,是你们研制的?有没有投产?今天太晚了,改天我们约个时间好好聊聊。”叶铭磊把钥匙还给大董,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朱乐无奈地抿了抿嘴唇,说道:“叶总,如果我没弄错,您家是搞房地产的吧。”
叶铭磊似乎看她很不爽,不屑道:“你懂什么,房地产是夕阳产业,作为商人,不能固步自封。”
朱乐气闷,她又不是商人,大董也不是,才不会跟他产生什么瓜葛!
可惜她又一次料错了,大董非常配合地跟他交换了名片,热情度不见得比叶铭磊低,临别前还互相拍了拍肩膀,一副好哥们讲义气的样子。
然后,自然是童丹上了叶铭磊的车,她,则义无反顾地跟着大董。不知是否错觉,朱乐觉得叶铭磊临走之前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里面,有种东西让她不安,可惜又说不清道不明。
他们两人走后,朱乐独自面对着大董,忽然感觉有些紧张,抬头看了他一眼,先说了声:“对不起。”
大董奇道:“为什么说对不起?”他本来以为朱乐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质问他为什么隐瞒真实身份。
是呀,大董并不是自己原来设想的汽修工人,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出丑,可她之前又不知道,万一他只是个学历平平没上过大学的工人,在叶铭磊的咄咄逼人之下,岂不是会非常尴尬,所以,朱乐还是觉得有道歉的必要。
大董听了她的理由之后,定定地看着她,看到朱乐都要觉得他的目光为自己不能承受之重的时候,大董忽然说了句:“朱乐,你是不是从小被要求的很严格?”
“啊,你怎么知道?”直觉的,朱乐认为自己在大董面前,没有必要那么泰山崩于顶而神色不变。
大董笑了:“否则你干吗总这么严于律已宽以待人,其实,做人,尤其做女孩子,如果反过来会轻松很多。”
反过来,对自己宽松对别人刻薄吗?那人也太糟糕了吧!朱乐也跟着笑了,忽然一下子心情变得很好,觉得此时的气氛也很好,再讨论什么出丑呀,真实的工作和学历之类的,都很煞风景。
“大董,你喜欢爬山吗,你都还有什么爱好?”朱乐更倾向于发掘他一些新的特质。
“基本上没有,我这个人很无趣,时间大部分都花在实验基地和车行,爬山是为锻炼身体。”大董回答问题总是很老实。
朱乐笑得眉眼弯弯,看来大董是个专注的人,这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在学业上成就过人,其实她也是专注的人,可惜爱好太多,每件都很专注的话就难免分散了精力。
上车以后,就这么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还一边偷看着大董的侧脸,当他回答问题扭头看她时,她则又心虚地赶紧避开他的眼神。
眼看快到家了,朱乐心中泛起不舍,偷看的频率加大,引起了大董的注意,他有些不安:“我看起来有什么不妥吗?”
朱乐的脸迅速红了,她忽然冲动地开口:“大董,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
十四章
大董害羞了,朱乐惊奇地发现,大董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害羞!尽管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发现这点只因一个转弯,路灯明亮的灯光将他通红的耳朵照亮了给她看。
“没有人对我说过,你是第一个。”直到停好了车,大董给朱乐开了车门将她迎下,才回答她的问题。
大董的害羞给朱乐增加了勇气,她大着胆子轻叫:“天哪,你周围的人眼睛都瞎了吗?”忽然想到大董说他没什么爱好,时间都花在试验基地和车行,这两个都是男人待的地方,哪个没事会夸另一个男人好看呀。至于上学的时候,朱乐就更能理解了,她知道,作为跳级生,有多么的被人忽视性别,如果再换成个小男生,那简直不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朱乐上学的时间还早,不流行正太这个说法,嘿嘿。)
朱乐心里欢喜,难道自己竟然是第一个慧眼识帅哥的人?不对呀,还有个咖啡店的女老板呢,那是什么人?不过此时显然不是探听情报的好时机。除此之外,朱乐还有一个担心,大董现在是很少接触年轻女性,以后有机会了,见的多了,肯定会被女孩子众星捧月的,那时,恐怕自己连被他送回家,跟他一起爬山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大董听她夸张的惊叹,本来觉得好笑,然后注意到她又陷入自己的沉思,表情还变的很惆怅,忽然就有了恶作剧的念头,以玩笑的口吻道:“朱乐,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好看,才和我来往?”
“对呀!”思路被打断,朱乐听到问话下意识地就做出了回答,等她的大脑把耳朵听到的前因后果重放一遍之后,她瞬间石化,抬眼看大董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立刻满脸通红地解释:
“啊,不是,我是说我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还是那个意思。
“不是,因为长得好看的是你,我才会来往的…”好像也差不多。
“哎呀,我并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就来往,长得好看的人很多的…”这句朱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意思。
“总之,我喜欢你并不只因为你长得好看!”这句话比较简单,朱乐弄明白了。
大董显然也明白了,秋天凉爽的夜风,吹开他蓬松的短发,饱满的额头之下,一双黑潭般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朱乐,深邃且明亮。
朱乐这次是真的傻掉了,并且觉得这世界上不会有比她更傻的人。一个所谓的知识女性,一个号称果断干练的业界精英,一个据说将近三十岁的大龄剩女,居然这么思维混乱语无伦次,居然这么厚脸皮地表白了!
其实,更大的难堪是,她傻掉了那么长时间,那个被她表白的人,居然没有什么反应!
生平第一次的表白,就这么被拒了?苍天啊,不,大地呀,赶快裂条缝让她钻进去吧!
大地母亲显然没有听见她的呼唤,于是她决定退而求其次——拔腿就跑。
然而结果是,没能跑掉。
大董一把拉住了她。这天晚上,朱乐第一次对男人表达好感,也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男女不同,体力上的。
朱乐记得自己标枪和铅球的成绩都很不错,在娇小的江南女子中间,算得上膂力惊人,但看起来并不十分强壮的大董,抓着她的手臂,也没怎么用力的样子,她就是挣不脱。
实在是没脸见人,朱乐一边照顾自己受伤的小心灵,同时敏感的神经还不能罔顾大董抓着自己的事实,隔着薄薄的衬衣袖子,她都能感觉到他手掌皮肤的温热。
朱乐心乱如麻,用另一只自由的手臂蜷起来遮挡面孔,同时想把这折磨人的一切感觉都屏蔽掉。
暂时失去视听的朱乐没有注意到大董说了句什么,依然惯性地想要挣脱。然后,她发现自己另一只手臂也不自由了,整个人被大董半圈在怀里,鼻端传来的是年轻男性清爽的气息,朱乐又凌乱了——这是今天的第几个第一次?
“我是说,我没有拒绝你的意思,我刚才只是有点,嗯,吃惊。”
是呀,吃惊,谁不吃惊呢,朱乐也是吃惊地发现自己有当花痴的潜质呢,不过,等等,好像这不是重点!
大董说没有拒绝她,那他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作者闲闲地磕着瓜子道,大龄剩女第一次恋爱,写起来真累人呀!还有那么多霸王,不给留言,不给打分,那谁谁,就是说你呢!)
好了言归正传,话说朱乐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丝清明,意识到大董说了关键的一句——他没拒绝她,那她如果理解成,他对她,以及她的表白没有反感,不会太过份吧?
“朱乐,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忙,但也没有时间去陪一个不相关的人吃饭聊天,而且,”大董停顿了一下,朱乐的心跳又乱了节拍,“而且,我已经约了你爬山。”
这次朱乐没有看清他的耳朵红不红,可就是感觉他又害羞了,说不定,说不定大董也是没谈过恋爱呢,所以觉得约了女孩子爬山就已经算有所表示了。
直到和大董告别,然后进屋,然后和梅姐打了招呼,然后回到房间,朱乐还是晕晕乎乎的。
背靠在自己房间白色的木门上,朱乐用手背蹭了蹭滚烫的脸颊,试图给自己降温,可惜没有效果,她便踢掉鞋子,一下扑进柔软的大床,把脸蛋埋进光滑的丝质床单,才感觉到些许凉意。
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她不过是单独看了场电影,就收获了一个准恋人——这是朱乐给大董的新称号,并暗暗打算什么时候把那个“准”字给去掉。基于大家认识时日尚浅,两人也都不是豪放的人,肯定不会一开始就柔情蜜意卿卿我我,但是,晚上发生的一切已经足够让朱乐彻夜难眠了。
并且,朱乐还羞愧地发现,她十分喜欢大董对她身体的碰触。从晚餐时轻拍她的手背,到刚才转身欲跑被他抓住胳膊,还有被他拿下捂住脸庞的手,这些接触和当时的感觉被她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又一遍,悄悄地,私密地,谁都不能与之言说,只敢把头埋在被子里进行。
从第二天开始,朱乐就进入了一种崭新的状态,她工作依然干劲十足,办事仍旧干脆利落,该记住的东西还是一字不错,可就是有什么地方明显不同了。
其他的同事大都认为朱乐碰见了什么好事,还有人觉得她可能对即将到来的竞争上岗志在必得,或是得到了领导的什么保证也未可知。于是看向她的目光有嫉妒的,有羡慕的,还有头脑活络的,索性已经开始找她套近乎,毕竟人家即将是院领导的一份子了,大家出自同一个基层单位,以后碰上什么事也好说话。
童丹和别人看法不同,她在冷眼旁观了两天之后,找个机会在厕所里逮住了朱乐。
“啊,什么事?”朱乐笑眯眯地问她。
童丹瞪大眼睛仔细地打量她,上上下下一处不落,忽然说道:“乐乐姐,你不会刚刚失身吧?”难道就是那天晚上?老天,难道她见证了二十八岁处女最后的清纯之夜!
朱乐脸上的微笑一时没能收回来,然后就势嘴巴张成了O字形,脸则在下一秒变成了猪肝色,反应过来之后她赶紧伸手捂住童丹的嘴,左右查看动静,另一只手卡着她的脖子直到她弯下腰去“呜呜”地求饶。
“说什么呢,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思想?”代沟呀代沟,朱乐欲哭无泪,她连听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童丹这小丫头怎么就能那么上下嘴皮一吧嗒就轻易地说出来呢?
“咳,咳”童丹被大力士朱乐掐的满脸通红,险些喘不上气,这个师父,平常挺文明的,啥时候学的一言不和就动手呢?肯定是欲求不满所致!她早就勘查好了,厕所除了她们两个再无别人,忍不住又贼兮兮地凑过去:“不是吧乐乐姐,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是。”
“是什么?”朱乐觉得自己脑子跟不上趟了。
“CN呀,难道你真的还是?”这句话已经近乎肯定句。只是童丹有些纳闷,朱乐这两天面若桃花两眼汪汪的样子,明显就是体内激素水平得到了改善,难道自己看错了?当然这话她没有说出来,童丹觉得自己在人家手底下做事,面子还是要给人留一些的。
等朱乐想通了那两个字母所代表的含义,再一次有即将脑溢血的感觉,现在的孩子,现在的孩子,咋都这样了呢!
童丹这丫头,原本对她还十分恭敬,同住一个宿舍之后渐渐了解,就随意多了,大概是昨晚见到自己被叶铭磊欺负的惨样,对师父的最后一丝敬畏之心也抹杀了,现在居然敢跟她这么没大没小!
想来想去,朱乐终于找到了自己应该怨恨的罪魁祸首——花花大少叶铭磊。
正在其新建别墅项目出席开盘仪式的叶大总裁,则忽然喷嚏连连,惊得旁边做代言的美女险些花容失色,以为非典再度降临首都。
十五章
对于所谓的竞争上岗,朱乐在心理上并没有太多的重视,她的主要精力还是投入到了本职工作以及外贸项目的准备上,想到那个需要驻外的项目,朱乐第一次有了对工作的排斥,甚至暗地里希望这次项目投标不成。半年呢,如果项目能成,而她真的要出国半年的话,可该怎么办?
下一刻朱乐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心道怪不得几乎所有的领导都重男轻女,女员工是比较麻烦,还没成家,只是刚刚有了恋爱的念头,就变得拖泥带水了。
因为有了之前的一番思想较量,朱乐反而更加卖命的投入到准备当中,否则,如果项目不成,她会怀疑是自己潜意识里使坏,没能努力做到最好。那样的话,她如何对得起赏识她的师祖?在职业道德上有亏,也对不起利益一致的本院职工。
但身为大龄剩女,再繁忙的工作也不能阻止朱乐寻找幸福。周五加班至深夜,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开车前往西山,虽然顶着两只大黑眼圈,精神却是异常的亢奋。
亢奋了一路,快到目的时候,一想到马上要面对大董,朱乐又有些心里发紧,她胆怯,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面对忽然变成准恋人的大董,却又非常想知道大董对她的态度是否有所改变。
下车之前,朱乐打开车上遮阳板的镜子,最后一次检查了自己的装束,粉色和灰色相间的运动服,同色的棒球帽以及梳起的马尾辫,但愿不会给人老黄瓜刷绿漆的感觉。
赶到汇和地点,朱乐才发现自己真是多虑了,参加登山的男男女女,年龄跨度很大,甚至有一家三口同时出行的,大都穿的很鲜艳,她在人堆儿里,绝对称不上抢眼。
抢眼的人是大董,虽然他也是一身简单的篮白运动服,可姿态随意却无比潇洒地往那一站,所有人就都成了歪瓜裂枣,连给他陪衬的资格都没有。大董看到她后笑着迎过来,露出一口白牙,清晨的阳光里,整个人生动的让她心跳,等他走近了,又突然感到有些眼晕。
朱乐迅速否定自己辗转反侧得来的结论,大董,这样的大董,就算深居简出,就算不近女色,那女色们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如果那样的话,还是回去休息吧。”到了跟前,大董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
朱乐赶紧收回遐思,为大董的关心感到一阵甜蜜,可是既然来了,她又怎么会退缩,赶紧回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没事儿,不过是昨晚没睡好,不影响大局。”
得到她的保证,大董才转身陪她走向大部队驻扎的山下,人已经到的差不多,就等时间一到同时出发。
在这个汽车俱乐部里,大董显然人缘不错,朱乐和他一起走过去也沾了光,被很多人打招呼兼行注目礼,那些人的眼光大多有些好奇。
还有一些年轻的女孩子,就不止好奇那么简单了,那眼神,飞刀似的,当朱乐感觉自己脸皮快要被射出窟窿的时候,有人沉不住气了。
“大董,这是哪位呀,你姐姐吗?”一个年轻的声音嗲嗲地道,并在他们面前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真是×※##¥%!朱乐脸都绿了,不过是差一岁而已,有那么明显吗?看着对方不怀好意的小脸,朱乐琢磨着到底该以什么力度反击,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大董的生活圈,太重了有损形象,太轻又平白被人家欺负。
没想到这时一向话少的大董先开了口:“怎么会,这是朱乐,我朋友。”说完指向不远处的平地,对朱乐说:“走吧,你平常不怎么运动,先去热热身,免得待会儿腿脚抽筋。”说完后两人从一侧走开,再没看那个挡路的人。
朱乐走路的时候,觉得脚下有点飘,大董说的是“我朋友”而非“我的一个朋友”,在本城,这两个短语的含义可是大大不同,很多年轻人都将自己的男女朋友,用前一个词指代。
大董不是本地人,可是在本地生活十多年了,他是这个意思吗?是吗?朱乐纠结了,可是又不敢问,一颗心七上八下。又想到不过是个登山,都能见到对他虎视眈眈的小美眉,可见大董很抢手,敌情很猛烈。那么,她的这把老骨头,又能有多大的战斗力,战斗能力又能持续多久?
自怨自艾不是朱乐的一贯作风,对待别的事情,她一向把得失看的很淡,这还是第一次那么怀疑自己,只因大董比她年轻,样貌比她好,就连事业也可能强过她。
如果放弃大董,自然再不会有现在的患得患失,可是,抬头看看旁边正做伸展运动的人,活力和魅力都四散发射,仅仅在他旁边都能如沐春风,她舍得吗?
答案很显然,如果舍得,她也不会在睡眠不足四个小时的情况下还来爬山了。
既然好色,就要色胆包天,这是朱乐给自己打气的口号。
实在是太久没运动了,热身的时候,朱乐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嘎崩嘎崩的声音,大董也听见了,侧脸看着她道:“你没休息好,又不经常爬山,等会儿别走太快,否则下山会腿软的。”
朱乐嚷道:“那怎么行,不是比赛吗?”看大董的架势,肯定是个中好手,她可不想独自落在后面,这里除他之外,她可一个人都不认识。
看她好胜的样子,大董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开口劝她。
很快比赛就开始了,两人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发,开始的时候,大家摩肩接踵,不久后就慢慢拉开了距离。
朱乐冲劲十足,和大董一起都在第一方队,路宽的时候就并排走,路窄的时候就一前一后,看到好的风景还讨论两句,感慨一番,朱乐很久没有离开水泥丛林的都市,郊外的新鲜空气让她变得精神异常兴奋。
大董也被她的这种热情感染,随着她的指手划脚看山上的景点,以及山下的建筑物。看风景自然会耽误前进,往往会被很多人超过去,过后朱乐想奋起赶超,被大董阻止,摇摇头:“爬山更重要的是过程,不是目的,别太赶了,我有些累了。”
朱乐自然答应,其实她一直认为路边的风景远比登到山顶更有吸引,但她以为男人都喜欢赢,大董参加比赛自然想赢得名次。朱乐有自知之明,没有这等野心,着急赶路不过是不想拖累大董,也不想被他单独甩在后面而已,他这么说可是求之不得。
憋着的一股子气一旦泄下来,步子就沉重多了,到底是办公室坐久了,加上前面一段冲的太猛,距离山顶还有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朱乐已经气喘如牛举步维艰了。
反观大董,脸只是微微有些红,说不定还是晒的,气息都还很平稳。朱乐立刻明白他刚才说累是照顾自己,看看遥远的山顶,她忍痛说道:“你先走吧,我不行了,先歇会儿慢慢再爬。”说完找块干净的石头一屁股坐下,好舒服哦,她不想起来了。
她的忍痛其实是不舍,可是身体上的不适也不能忽略,所以表情看起来相当的滑稽,大董被她耍赖不走同时又眼巴巴的样子逗乐了,干脆靠在她对面的树上,笑着说:“那就快点歇,我等你一起走。”
朱乐哀怨地看着他,这歇还有快慢吗?只得认命地捶捶腿,准备再次出发。爬山的时候,越歇越想歇,一鼓作气才能爬到山顶,她本意是想坐等人家下山的,看来被看穿了。
大董嘻嘻一笑,伸出一只手来,朱乐只稍微停顿了一下,便把手放进他宽大的手掌,被他拉着起来。朱乐只觉他的手十分有力,触感温暖,略带些粗糙,磨的她心里也痒痒的,顿觉身体的劳累也减轻了几分。
拉她起来之后,大董正要松手,朱乐还抓着不放,同时向下坠:“借点力气嘛。”心里扑嗵扑嗵直跳,暗道:不要拒绝,不要拒绝,眼睛却不敢再看他。
大董反手一扣,改成牵着她走,嘴里却没说什么。因为他的沉默,朱乐更加不敢抬头,自顾自低头跟着赶路。其实她若仔细观察,就不会那么紧张,因为大董也没比她自然到哪里去,他的沉默其实也是源于紧张。
就像朱乐猜的,大董很少有机会接触年轻异性,他不会跟女孩子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