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苑眨巴眨巴眼睛,释放出X级的萌射线!
“得得得,像他那种大叔,你萌一下就算了,你别真的犯傻撞过去啊!”沫沫看着那双水水的桃花满溢的眼睛就觉得不靠谱。
苗苑脸上一红,首先争辩的是:“他哪里像大叔啊!”
“这年头三年一代沟。”沫沫郑重地提醒她。
苗苑傻了眼,真的,好多好多沟,好多好多沟…
“而且吧,我跟你讲,他们部队的都是火星人,上回我哥给我介绍了一个小排长,我去唱KTV他都不乐意,说我搞声色活动,你真的别不信,我…说,丫头,他会让你觉得自己不在地球上的…”沫沫看着苗苑明显已经神游的视线,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不怎么老辈儿人就爱养小子不爱生丫头呢,这生个闺女就是靠不住啊!
5.
一开始陈默听到哨兵打电话说有人找还以为是谁,可是转过拐角看到一道瘦长的侧影,眼眶里就莫名地暖了一分。陆臻一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侧着头抽烟,陆军的制服与武警有微妙的不同,这种差异让扑到陈默脸上的寒风变得更加尖锐。
我的兄弟们!他在想,虽然现在的这些同样都是兄弟,可是一起流过血,一起熬过死的到底不一样。
陆臻远远的看到他就夸张地招手,把烟头捏熄了扔进路边的垃圾箱。
“哎哟,瞧瞧…陈队长…”陆臻张开手,笑得阳光灿烂,有如永远的五月。
陈默不自觉走得近了点,陆臻略有些意外,在他的记忆中陈默从来不会主动与任何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可是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勒上陈默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好久不见!”
“嗯!”陈默觉得这天真冷,冻得人鼻腔发酸,他低了头问道:“有事儿?”
“那我不是北上嘛,队长让我随路给你捎个东西。”陆臻笑嘻嘻地指着脚边的纸盒子。
“你北上去哪里?”
“呃,北京!某所,不好说。”
“什么东西?”陈默看着他,好顺路。
“哎哟,陈队长,你等会儿验货,咱先找个地方坐一下成不?这风吹得,你当在抗严寒训练啊!”陆臻弯腰把盒子给抱了起来,陈默想了想,带他去人间咖啡馆。
这是苗苑第一次在非周六的下午看到陈默,那简直就像一个意外的礼物,让她惊喜不已。
陈默领着陆臻坐到他习惯的位置,陆臻四下里看了看,笑:“长品味了啊,都会上咖啡馆喝咖啡了!对了,你不是不喝咖啡吗?”
苗苑刚好把菜单递过去,陈默直接让给了陆臻,轻声道:“热巧克力。”
陆臻嗤的一笑出声,相当绅士的转头看着苗苑的眼睛,说道:“expresso。”
他看到苗苑脸颊红红,满眼羞涩的小眼神,笑眯眯地又加了一句:“小姑娘,做得好喝我才会再点哦。”
苗苑哦了一声,笑容极甜。
陆臻对这个电力很满意,想我关在深山老林里阔别江湖多年,功力还在,魅力没丢,可喜可贺。
苗苑回去和沫沫切切私语咬耳朵。
“我觉得那个人好帅啊!笑起来真好看!捧脸^_^”
“还好吧,还是陈默比较帅。”
“切,你说陈默哪里比他帅,眉毛鼻子眼睛嘴…?”
“人还能切成一块一块地比啊,我觉得他有气质,气质明白不?气质!!”苗苑握拳。

“什么东西?”陈默拿脚尖碰着纸盒。
陆臻诡笑,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两个白毛团子。
“哦?”
“富贵*上个月生了,队长让我带一只走,随便给你也捎一只。”陆臻笑得眉飞:“看出来了吧!那是队长向咱们表达殷切期待呢,咱们两个,生是基地的狗,死是基地的死狗!”
陈默弯腰看,拿手拨拉着:“哪个是我的?”
“一公一母,自个挑。”
陈默挑了只小公狗捧在手上:“就这个吧!”
“刚好,我喜欢漂亮姑娘。”
苗苑正巧端了咖啡和巧克力过来,一眼看到了,噫了一声,满脸温柔的惊喜。
陆臻调戏小朋友:“可爱吧!”
苗苑猛点头:“它叫什么名字?”
陆臻一愣,转头去问陈默:“打算起个什么名?”
陈默想了想,不自觉抿起嘴角来笑:“侯爷。”
陆臻差点就把咖啡给喷了出来:“你小心他过来揍你!”
“他不敢。”陈默慢吞吞地:“他也就敢打打你。”
陆臻望天磨牙,心想,你等着!
于是陆臻撇着嘴万般遗憾似的抱怨:“哎,我本来还指着你这只狗叫马路呢?”
陈默莫名其妙。
陆臻忽然就乐了起来,笑得像花儿似的:“因为我打算管这丫头叫明明啊!”*
陈默仍旧茫然,倒是苗苑一下子笑了出来,陆臻如获至宝:“你看看,没文化了吧,人家小姑娘都比你懂。”
“可是,这俩不是一窝生的吗?”苗苑犯愁:“那乱伦呐。”
陆臻登时傻了眼,陈默不明所以,可是仍然笑倒,苗苑被陈默那抿起嘴角的样子萌得心头小鹿乱撞。
陈默看到陆臻从口袋里把烟拿出来拨拉,犹豫不决的看着他,似言又止的样子,于是意外:“什么时候开始抽的,有瘾了?”
陆臻笑得有些勉强:“早有了,你没发现罢了,离开了就是有点想,能沾沾味道也好。”
陈默顿时就惆怅了,摆了摆手,说:“你抽吧。”
陆臻笑:“那你的眼睛?”
“无所谓,现在也没那么讲究了。”
两个大老爷们坐在一起回首往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让咬牙与切齿逆流成河,这种场面怎么着都有点腻歪,可是如果你真的当过兵,那就会知道老战友相见是个什么感觉,埋汰着,抱怨着,感慨着,怀念的。
热辣辣的一杯,苦辣酸甜的刺激。
陆臻挥了挥手,又活络了:“兄弟,听说转正了。”
“啊!”陈默不太关心这个。
“那就好,那就好,就是可惜了楷哥,一世队副。”
“那不是有队长嘛!”
“就是啊,”陆臻一拍大腿:“夏明朗那小子,占着茅坑不放,到你那时候就更恶劣了,占两个茅坑不放。”
陈默探身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什么,我爹现在身体不好,离他近点,我安心。”
“也对!”陆臻眼珠子一转,笑出两排漂亮的小白牙:“那什么,地主之谊,咱俩今天不醉不归。”
“你要我不醉不归还不容易吗?”陈默无奈。
苗苑送了蛋糕上去,意外地看着陈默生鲜活色地拍桌子,眉梢扬起,好像是生气了,其实是在笑。
“小姑娘,你偏心哈,为什么我没有?”陆臻拉着苗苑打趣。
“这个…他点的是套餐,您要加一份吗?”
陆臻眉开眼笑:“好啊好啊!”
苗苑从冷藏柜里给陆臻拿了一份出来。
“你原来喜欢吃甜食啊!”陆臻搅着自己的蛋糕,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陈默。
“挺好的啊!”陈默对自己的品味并没有太明确的认知,确切地说,他不太关心这个,觉得好吃就吃,不好吃就不吃。
“就这,就挺好了啊!”陆臻嫌弃地一扔叉子:“还不如基地食堂呢。”
陈默沉默地把最后一口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忽然明白这家伙其实比自己更舍不得离开那个地方。
苗苑觉得那个下午那角落里一直有阳光在,金黄色毛茸茸的一团,飘飘乎乎的,细软而温暖。年轻的陆军中校与同样年轻的武警少校面对面坐在一起,脸上扬着笑,眼中闪着光,青春正好,壮怀激荡。一个笑起来很灿烂,几乎看不清眉眼似的,只有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另一个只会把嘴角抿起一点点,可是苗苑却觉得他的快乐并不会更少一点。
陆臻悄悄拉陈默的衣角:“哎,发现了吗?那姑娘为什么总看你?”
陈默想了想:“大概是看你蛋糕没吃完吧!”
陆臻略一歪头,把剩下的蛋糕全部填进自己嘴里。
“晚上得请我去吃好的啊!”
“行!”陈默看天色不早,收拾着东西起身:“要吃什么随便。”
“那我住哪儿?我告诉你啊,五星级起步,军区招待所我可是住腻了啊!”陆臻笑眯眯的。
“行!”陈默异常干脆。
陆臻出门的时候又注意到苗苑的视线,他于是转身摆摆手:“拜拜,小姑娘。”
陈默便随着他微微向苗苑点了一下头,算是告别。
苗苑脸上一红,觉得耳朵尖上都有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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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富贵是一只可蒙犬,陆臻买的,是发财的媳妇,当然发财也是一只可蒙犬。
注2:马路和明明,是一本话剧《恋爱的犀牛》里的男女主角。
6.&7.
6.
陈默不知道是否他妈忽然对他灰了心,又或者这个城巿里的社交圈子就这么大,他一连折了四个精英女孩,消息传开让他母亲的声誉大减,反正就是那个周末老爸打电话过来只是说回家吃饭,午饭时他妈看他的眼神比往常更冷了一点,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陈默想起他们其实从来都不常交谈,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流维持着最精简的程序。
这个,我觉得你应该去做一下。
然后,好,或者是不好!
一个回答,说出再无改变,他们之间的交流总是像石头那样碰撞着,每一下都硬生生的,陈默看到他的父亲总是看着他们无奈地苦笑或摇头,可是大家对此都已经有些无能为力了。那天吃过午饭离开的时候,陈父拉着陈默的手臂说:“你妈妈也是关心你,你别怪她。”
陈默说:“我知道。”
我如果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让她在我面前说应该或者不应该呢?陈默心想,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妥协了。
下午还有很长的一段空闲,习惯性地请了假,现在几乎有点无处可去,陈默低着头,把自己裹在大衣里慢慢地走。其实那天陆臻是半夜11点多的车直接去北京,那个传说的比基地更为神秘的部门已经对他严阵以待,他们将用比当年的夏明朗更为挑剔的目光来审视他是否有留下的资格。于是什么五星级酒店不过都是开开玩笑,陈默原本打算带陆臻去西安饭庄里吃这个城市最贵的菜,可是陆臻站在门口笑得极为没心没肺,他说:“兄弟,鲍参翅肚的咱上辈子就吃腻了,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个回民小吃街?”
陈默于是只能再开车带他去大麦巿。
夜巿才刚刚开始,炭火在深沉的夜色中氤氲着牛羊肉腥咸的鲜气,整个街巿便是再红润油亮也不过的人间烟火。
陈默和陆臻走在路边买小摊点上的烤肉吃,两串羊肉两串羊脊,一路走过去,陆臻一边吃一边嘀咕,不够味啊不够味。陈默不自觉地就想起当年陆臻和方进两个为了一块烤羊肉打架,在草地上摔来摔去,队长坐在红红的火光后面笑骂:“有肉吃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恍若昨日。
陆臻的酒量大,量大的人都不太喜欢喝啤酒,陈默约等于没有量,而且他也不喝碳酸类的饮料,于是一个喝白酒一个喝白水,不明就里的一眼看过去,倒是一样的豪迈。夜深月明,陆臻的脸色越喝越白,羊肉泡馍的汤上面飘浮着鲜艳的碎辣椒,两个人都吃得头上冒烟。
“饱了!”陆臻抱着肚子笑得极满足。
陈默擦擦嘴,把桌上的钢钎收起来拿去还,还有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陈默先去队里拿了陆臻的明明,不自觉开车带着陆臻去了古城墙。这是个古老的城巿,这些年变了很多,而只有这一段还在书写着永恒。城墙根走着些晚上出来溜弯的老人,远远的有几声秦腔传过来,直入云霄的苍凉。
风大,陈默看到陆臻把自己裹在大衣里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走着走着就不笑了,夜色清寂中他听到陆臻小声地哼着歌,细腻柔美的调子,可是真的听清了,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陈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脆冷的空气撞进鼻腔里,酸溜溜地发麻,他看到陆臻背靠着千年的古城墙仰起头,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中凝着水光。
“…也许你倒下,将不再起来。我是否还要永久地期待…”
陈默走过去挨着他,轻声哼了两句:“…也许我长眠,再不能醒来,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
“陈默。”陆臻抽了抽鼻子,笑嘻嘻的:“我这人是不是特别没出息?”
“不会。”陈默伸过手去把陆臻的头按到肩上。
也许你的眼睛,再不能睁开…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
如果是这样,请不要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陈默记得那天夜里陆臻趴在他肩上悄无声息地哭,他说:我怎么这么没用呢?我现在就开始难受了,陈默,你想不想他们?
陈默…陈默…你想不想他们?
陈默用力闭了一下眼,茫然四顾,却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人间”的大门口,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沫沫听到门铃响下意识地说欢迎光临,陈默四下一扫没有看到苗苑,就对着沫沫说道:“热巧克力。”
沫沫点头,手里的搅拌勺叮叮当当地敲在杯壁上,过了一会儿,她泡了一杯热巧克力,从冷藏柜里拿了一份蛋糕出来。其实陈默还没有开始吃就已经发现不对了,尝一口只是为了确认一下。沫沫远远地看着他,心想,我数到十,如果你发现,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可是陈默只是略微皱了一下眉,习惯性地把自己面前的食物全吃光,如果你曾经饿到胃里在滴血,就会本能地不浪费任何可以吃的东西。沫沫有点泄气,然而像她这种女孩子有时候更容易被失败激起血性,她忽然鼓起勇气坐到陈默对方去。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蛋糕有什么不对?”
“这个也不一样。”陈默敲了一下杯子:“你们换厨师了?”
“我们没有换厨师,只是给你吃的东西一直和别人不一样。”沫沫很激动地说道。
陈默惊讶地挑起眉。
沫沫带着一种隐密的兴奋感在讲述,基于好朋友的立场,她完全美化了苗苑的花痴行为,将此包装为一个少女对想象中的英雄人物的仰慕,这种仰慕是纯洁的,透明的,无欲无求的,所以它理应得到更多的赞赏与关注。
所以,陈默,你难道不应该要回报她一下吗?
沫沫拐着弯说了很大的一段话,而陈默很冷静地从中提取了精华所在。他忽然觉得这很有趣,作为一个男人他有自尊心,作为一个军人他有荣誉感,再冷漠的男人也会喜欢被一个年轻可爱的小女孩所仰慕迷恋,这真的很长脸。
沫沫把苗苑租屋的地址抄在一张点餐单上留给陈默,陈默把最后一点热巧克力喝光,捏着纸条走了出去。沫沫兴奋得心头小鹿乱跳,举手之劳,完成一个奇迹般的相遇那会有多美好?
苗苑在床上翻来翻去地煎烙饼,这个城巿的冬天冷得生硬,与她生长的家乡不符,入冬之后苗苑的身体几次反复,终于一下子病倒了。身在异乡为异客,平常时分不怎么感觉得到的寂寞孤凉在生病时变得异常明显。苗苑长吁短叹地哀怨着她昨天其实应该当机立断地去医院打吊针,如果她不是那么拖拖拉拉对自己的身体抱着不切合实际的美妙幻想,她现在应该就已经好了,她应该笑眯眯地站在人间的柜台后面,而陈默应该也已经到了。
她不无哀伤地想象着,不知道她今天早上抱病过去做好的那块青梅巧克力蛋糕品质是否还能过关?要知道感冒会让人的味觉退化,而陈默,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尝出那其中的不同?你的蛋糕师今天舌头麻木,尝不出美味。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忽然又低低地笑了出来。
苗苑,实际一点,如果他今天能发现你的缺席,就已经足够欢喜了,做人不应该要求太多。
沫沫打了电话过来问她现在在哪里。
苗苑毫不客气地撒着娇,强烈要求人民群众发扬互助友爱的精神,要为革命先驱的身体健康大业贡献力量。
沫沫嘻嘻地笑,说,大礼,我给你送了大礼。
苗苑警惕着:你又偷吃了我什么东西?我跟你讲啊,我藏在柜子里的BLABLABLA。
沫沫在电话的另一头笑得喘不过气来。
苗苑却忽然声音软软地问道:“陈默今天来了吗?”
沫沫道:“来了。”
苗苑哦了一声,又问:“今天的姑娘长什么样?”
“今天没姑娘。”沫沫的声音里带着笑。
“哦…”苗苑越发地哀怨了起来。
笃笃笃。
笃笃笃。
敲门的声音十分的齐整。
“谁啊!”苗苑在里间应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喉咙是哑的,发不了高声,苗苑披了衣服站起来,猜度着难道是房东提前来收房租了?
在苗苑的记忆中,那个冬日的下午阳光好得像七月,纯洁的透明的玻璃一样的阳光泼天撒地,而当她打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陈默,深绿色的军装在阳光里起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色的雾,于是面目反而模糊。
苗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7.
那个地址不算太好找,偏街陋巷的越走越深,陈默摸到门口的时候甚至有点犹豫不决。他试探着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低低的一声,他听清了,于是放心站在门口等。
门开得有点莽撞,陈默看到光线卷着灰尘一起扑进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头发蓬乱的女孩子眯着眼站在门后。
“哦…苗苑是…”陈默试着往里走。
砰的一声,大门被紧紧地甩牢。
陈默迅速地往后跳了一步,惊愕,还好我是练过的,要不然大概鼻子不保。
苗苑背靠着大门呼吸急促,怎么回事??
做梦了?撞邪了?我还没睡醒?我的怨念生成妄来找我了??
苗苑用力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嗞…疼的!她用手背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好热,于是…天哪!苗苑再次回身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条缝…
陈默看到门缝后面露出一只乌溜溜的大眼睛。
“你的同事,告诉我你生病了。”陈默说道。
大眼睛眨了眨,砰的一下,门又关上了。
“我,我先梳个头…”门内慌慌张张地传出来一声。
陈默抿嘴一笑,这个要求似乎也挺合理。
苗苑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没病了,冲杀进浴室的速度几乎是平常的三倍,如果不是担心陈默在外面等着不耐烦,她甚至都有劲儿给自己洗个澡。
陈默终于被人让进屋,发现房间里收拾得还挺整齐,只是老房子年久失修,空气里总有一点散不尽的烟尘气息,古老而软旧。苗苑红着脸跟在他的身侧,手足无措得厉害。
如果你刚好生病,刚好在最脆弱的时刻思念着那个人,而他却出现了,为着你!
那是什么感觉?
苗苑觉得这一刻极度的不真实,每一脚都踩在云里,飘飘乎乎的,心里塞满了粉红色的香草棉花糖。
“别招呼我了,你去床上躺着吧。”陈默看着苗苑晕乎乎茫然的样子就觉得好玩儿。
苗苑点点头,乖顺地爬到了被窝里。
“发烧?”陈默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到苗苑一张苹果脸烧得通红,眼睛水亮。
苗苑点头,语言功能暂时丧失。
这女孩一点也不咄咄逼人,仰着脸看着自己的样子像一只温柔的猫,没攻击性,没有恶意,没有任何掠夺的企图,这样的人让陈默觉得很放心。
“你同事跟我说你生病了,她让我帮她来看看你,她哥跟我认识,是刑警大队老秦。”陈默组织语言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做了点背景介绍。不过看起来这似乎一点也不重要,苗苑的眼中仍然没有焦点,傻乎乎地看了他半天,才慢慢说出一个字:“噢!”
然后低下头,连脖子都开始发红。
气氛陷入冷场,陈默不擅言词,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再继续,他看到床边柜子上放着一个红润的苹果,便拿起来问道:“吃吗?刀在哪?”
房间里开着暖气,干燥而温暖,陈默进门之后把常服的扣子解开了,苗苑因为不敢抬头看他的脸,便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腰上挂的钥匙还有红色的军刀。
陈默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眉心略微起了一点点,说道:“这刀不干净。”
“噢!”苗苑很郑重地点着头,从床头上放的卷纸里找出了水果刀,双手托着递了过去。
陈默忽然觉得很好笑,几乎就想伸手过去摸摸她的头,可是看着那张一本正经的小脸,又觉得太像在欺负小朋友,所以只是把刀接了过来,用拇指试试刀锋,还挺利的,大概是新买的。
苗苑非常认真地看着陈默削苹果,起初是因为她不能看陈默的脸,这个距离太近太刺激了,她担心自己会晕过去,可是很快地她发现陈默削苹果的手艺更刺激,他削得极快,果皮极薄而且不断。柜子上有干净微波炉盒子,陈默把苹果削完,飞快地切了几刀,刀锋沿着苹果核切进去一转一撬,果肉均匀地散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