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哪几件,我找去。”李小明忽然说。
就这当口,厕所的门开了,林丰兔子似的走出来,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现在哭知道开水管了,可我得教育教育他。
“以后哭的似乎把手塞嘴里,别出声,你光这么开着水管算什么,你知道现在好多东西都缺水吗?”
林丰不动了,转了头看我,那个歹毒,恨不得当下吃了我。
我递给他刚翻出来的眼药水,一块一瓶的,没见过他那么还红眼睛的,脆的跟玻璃做的似的。
“少来这打一巴掌揉三揉。”林丰说,不看我,上了床打开被子就睡。
我跟着李小明翻我的衣服找了几件不穿的卷抱枕。
“最近有空给你们买点衣服,天冷了,你们就不能拿出点棉衣什么的?”
早看出这俩人冻的哆嗦,可工作那么紧,还真时间逛街,让他俩去吧我又不放心,总怕他俩买贵了。
李小明感激的看我一眼,低了头,一下一下揪着我衣服上的线头。
**
出门的时候我就觉的眼睛跳个不停,可老拿不准是左眼灾还由眼灾,到了商店门口老子就知道了。
这林废物就他妈知道找事。
李小明跟那跳一样的衣服,林丰就撇着嘴不动。
爱买不买。
我掏钱要了两件,一件黑的一件灰的。灰的给了李小明,黑的给了林丰,正趁他的脸色。
找了个地方买了三碗牛肉面,面多肉少,又加了两个凉菜,吃了没两口,我就吃不下去了。
我坐在那。眼盯着前边,我看见有个人在笑。
我低了头。
她也看见我了。
她站起来,走过来。
“你也在这吃?”她问,脸上笑着:“我和我姐妹们出来逛逛。”她看看我身边的袋子:“你买羽绒服吗?我看看。”
我没说话。
她刚要伸胳膊去拿,李小明就跟狗似的跳起来,拿胳膊一挡。
老子正拍他脑袋上,亲自取了衣服递给刘露。
刘露尴尬的笑笑,问我:“他们是你朋友吗?”
“不是最近帮忙带他俩。”我说。
刘露冲他们俩笑笑:“他这人就这样,越是亲近的人他越是不客气,时间长了你们就知道了。”
林丰眼皮都不带抬的。
刘露转了身刚要走,我就站了起来。
刘露看着我,一米的距离。
我又坐了下来。
面前的面还热着,我大口的塞到嘴里,就着辣椒使劲的吃。
**
冬天要来了,刺骨的寒。
我提着羽绒服到小屋子前,刘露的妈还是一个劲的对我说:“有空常来有空常来……”
我放下了东西,看着小屋子,脑子里跟过电影一样,我记得那些话,我记得那些事,可我已经再也记不起那个人。
走出去的时候老子又刁了根烟。
一转一转的就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小窝里边,那俩崽子准是又等我准备现成的。
我推开了门,就听见里边在那叫:“你他妈给我水啊!”
荷,李小明做起饭了。
林丰躲的老远,手里拿着个盘子。
我走进去的时候,炒黄瓜正做了一半。
不管怎么着反正是熟的。
我嚼在嘴里,硬咽下去。
李小明现在不说抱枕的事了,他现在学摸上皮鞋了。
“要不别的也行,我脚上这双太……”
“等我开了支。”我不耐烦的说,他怎么跟旧社会小姨太似的,这什么家庭出来的孩子。
他扁了扁嘴,退一边去。
林丰低了头,我觉的我得跟他说什么显的我挺关心他似的。
“今天还成吗?”我问。
他抬头看我一眼,“你今天晚回来一个小时。”
我楞了下,“怎么了?”
“没什么。”他说,看我笑,“上次那女的是个鸡吧……”
他血流出来的时候,我又过去一脚。
他捂着鼻梁叫。
老子又上去几拳。
最后我扔他一卷卫生纸。
他哆嗦着半天没堵上血,我抬起他下巴,给他脑门几下,拿了纸塞他鼻孔里。
“别说她坏话,我不爱听。”我语气平静的说。
李小明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丰动也不动,就拿坐着,傻了似的。
我拍拍他的头,“别那么嘴欠。”
我说,他还是不动。
我觉的有点不对劲。
“你怎么了?”我桑他一下。
他呆了呆,看我一眼,一眼的眼泪花,可就是没有落。
我心里忽然就闷了起来,你说我打他那么恨干麻!
我刚要说点软话,就见他忽然蹦起来,冲我就是一脚。我一个没防备正踢我肩膀上,我晕了下,倒地上,刚要起来,第二脚就来了。
我承认我那时候是反映慢了点,还没爬起来,老子又被按地上了。
妈的,这回是李小明!
**
李小明刚压我的时候,我就急了,他那几下经得住我,我一翻身又把他周地上。
可我马上觉出不对来了,娘的!
老子感觉有个东西顶了我一下!
李小明涨个大红脸,一动不动,手上也没劲了,最后还是小声来了句:“你们别打了。”
这个死变态!
我一把拉起他了,不搭理刚才踹我的林丰,老子现在有正事干,我压着李小明到了厕所那,他打着哆嗦看我,吓的脸都白了。
我把他塞进去关上门,隔着门冲他喊,“你他妈快解决了!”
都是爷们,老子也知道男人是怎么一激动就出事的。
李小明足足半个小时才出来。
我抬眼看他,早先的时候这小子当好多人的面就摸小白脸的屁股,现在装的跟他妈处男似的。我不爱搭理他,就着剩饼吃变味的黄瓜。
林丰是个顶聪明的人,他大概也看出点什么,不吭声了,老子肩膀痛,我瞪了林丰几眼。
林丰就看着脚面,也不说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没想以前似的把自己脱一光溜,我先叫李小明转了脸才脱,脱了我就钻被卧了。里面那个凉。林丰每次都比我晚睡,就他妈他心眼多,等我把床捂热乎了,他再过来。
第13章
一天一天就那么过,虽然我挺烦这俩小混蛋的,可我也得感谢他们,如果没有他们,我的心会闷死。我刁着烟坐窗台上,外面灯火通明,天上的星星怎么也看不到了。我眨眨眼,无意识的哼着歌。
我爱你是忠于爱情的信仰,
我爱你是来自生命的力量,
……
爱是一种信仰,把你带到我的身旁,
……
刚唱着伤感,李小明就蹭过来了,我有点恶心他。肉里肉透的,不知道他又黑上什么东西了。
“怎么又想要什么了?”我问。
他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还你对我好。”
好屁啊!我让开点地,他坐我对面,脸贴着窗户,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从我角度看过去,他的眼睛好象泛着水气。
以前倒没觉的,他也挺女气的。
我笑了笑,把烟递他一支,他接过去让我给他点上,我就递过去打火机,他吸了口强烟,细长的眼睛眯了眯,痞子似的叉开腿,嘴里跟着哼我刚才哼的歌。
可他永远也哼不对我的味道,我看着窗外,彩灯迷离,梳辫子的小丫头片子跟着我,一路的笑,一路的哭,我的眼睛已经酸痛。
把你带到我的身旁……
我一遍一遍的唱,真想唱到地老天晃。
**
我不想让自己文艺腔,也不想就这样痛苦,可这事太长了,闭上眼睛有时候想起来就难受的睡不着。
有一次和这俩混蛋吃饭的时候,我忽然就说了自己的事。
我说的时候笑着,跟说个笑话似的。
那天夜里,他俩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看着我。我喝着啤酒坐在那,闷的厉害。
李小明试着拿我手里的瓶子,让我一脚踢边去了,又灌了好几口,我才舒服了。
那天晚上真喝高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俩混蛋一个左边一个右边的靠着我,一个把我左胳膊压麻了,一个把我右胳膊压麻了。
老子骂着坐起来。
他俩揉揉眼,一脸无辜,我也不好说什么。
“你昨天吐了,我把你衣服都洗了。”李小明说,还躺床上,笑着冲我说。
我恩了声。
林丰坐起来,递我一杯水,挺小心的看我。
我刚进厕所撒尿的会儿就听这俩小混蛋迷那小声叨咕:“可够痴的……”
“真够白的……”
头一句是李小明,后一个带着调子的是林丰,我抹把脸,看了眼镜子,胡茬子又出来了,我拿了剔胡刀子给自己刮干净。
出去的时候,我把他俩一个不留的赶下床,叠好了被子。
“走,跟我转转去。”我说。
我往前头走,一路走一路听他俩在那研究我的破事,嘿,这人一回一变,你说他俩现在怎么又好了。
转了一上午给俩混蛋买了手套围巾,买围脖的时候林丰扫我一眼,挑了件格子的给我比了比。
“我不要这个,娘们几几的。”我说。
林丰撇嘴把东西放下,不看我。
掏了钱拿了东西,又不知道到哪去了。
我特不喜欢逛街着活。
我叹口气,马上招着俩小混蛋在那唧咕:“又忧郁了。”
“这就不娘们。”
“有完没有,忍你们一道了。”我转过头劈头盖脸的就骂,骂完了,这俩小子该干麻还干麻,真是越骂越瓷实。
我连这点好爱都被剥夺了。
我掏了烟刚要刁上,就听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我就呆了,利马接下,可声音却不对。
一个声音特柔的女的,“是路爱国吗?”
“啊,是我,你哪啊?”我皱眉,这不刘露的号吗?
“……刘露现在出了点事,你能过来一下吗?”
**
我炸开了,抱着头在手术外边等着。
“真他妈的!”老子骂,可手却哆嗦个不停。把家底多周来了,可还差一千块钱,差点给医生跪下。
林丰忽然就开口了:“把这个押这吧!”脱了鞋,在鞋垫子里掏出一个白金戒指。
我呆了。
他看我一眼:“我备着防身的,你以后得还我。”
真有牛的,他林家门里绝对出过地下党,多搁脚啊~
医生这才把手术做了。
刘露的姐们在边上抓耳挠腮的,我过去给她递烟,她摇摇头,我刚要抽,林丰就在那咳嗽一声,妈的,这是医院,我把烟收起来。要命的干等着。
“我发现过几次她捂着腰痛,有好几次都看她流了汗,可我真没太往心里去,做我们这行的有几个没病的,我还给她找止痛片吃,我哪成想……”
我听不下去了。
一个小时了,医生走出来,手术不大,是个小瘤子长在子宫。
我对这些东西一点不懂,可我知道现在还得观察,观察就得要钱。
刘露的姐所再找别人试试,可我知道他们干这行的钱都不容易,我咽了口吐沫,转了身往家跑。
临走冲林丰说:“帮看着点。”
林丰不阴不阳的挥了下手,我放心了点。
李小明跟着我去的,时间太紧,我俩打的车。
到了家我爸还没回来,我妈一见我急着回来身后还跟着个人,“这是怎么得了,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妈,咱家有钱吗?”我急赤白烈的说。
我妈吓一跳,“我这有二百。”
得,我绷逼着老太太了。我看了眼表,走桌子那灌自己几口白开水,也给李小明倒了一杯。
李小明眨着眼睛看我们家。
“你就住这,一直?”他抬问我。
“恩。”我点点头,还有半小时我老爸才回来。
我拄着头等,可这一静下来我就不行了,跟油煎似的,我就甩开腮帮子和李小明说话,从我小时尿吭说到我大了用板砖拍人。
李小明就那么听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最后他伸过手里握着我,我的手真凉,我低了头把头扎胳膊肘里,闷头的哭。
他就那么握着我的手。
等我爸回来的时候,我把刘露的事说了。
我爸沉着脸,看我一眼。
他知道刘露,他也是看着刘露长大的。可他也知道刘露后来做了什么。
我进去的时候告诉过他帮我照顾着点刘露,可爸一次也没去看过她,你说他现在能给我钱吗?
我看着爸,他看着桌面。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刘露,我笑了,站起身,刚要走,我妈就跑出来拉着我:“爱国,听你爸把话说完,咱家现在也是绷子没有,你王叔这一走,你爸把棺材本都掏出来了,那王家也是咱们的恩人啊,你是对不起刘露,妈也知道这事咱们该帮人家,可她一个女孩子,干什么不好干这个,当初你爸让我去过她家,我也不是没劝过她,给吃的给喝的,可她还去卖,你说这样的人,将来能有好吗……”
我什么话都不说,妈,您真去过她家吗?您真看过刘露的妈妈吗?您真到过那个小黑屋字吗?我的妈啊——
我拄着桌子就跪下,冲我爸我妈就三个响头,我妈吓住了。
我一个字一字的说:“爸、妈,从今起你们就当没生我这个畜生。”
我爸嘴角抖了抖。
我站起来转头就走。
李小明跟我后边,刚出了门口就猛的抱住我。
我就那么站着,我妈没追出来,我爸一定按着他呢!我妈又在哭,可顾不上了顾不上了,我脑子空了,空的厉害。
我反手楼着李小明。
我得找点暖和的东西。
他妈的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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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老子就一鲁袖子,冲护士说:“你们这要血吗?”
护士看我就跟看一流氓似的。
李小明拉着我,妈的,现在都义务献血了,连个卖血的地方都找不着,打了十几个电话,找了十几个哥们,可我老子认识的这些哥们哪个不比我穷,东凑西拼的找了三千钱,打了电话一问,林丰干巴脆的告诉我:“医院说了,得交一万的押金。”
真他妈职业杀手!
老子就蹲马路崖子上。
李小明在边安慰我:“没事的,你不说贱人有贱吗?”
要平时我早抽他了,他妈说谁贱人呢!可现在我不好意思抽他,刚才搂他的时候没觉出来,现在反过味来,真他妈丢份。
他还给劲了,搂着老子肩膀就滑溜,默默背什么的老子不计较你,你他妈放我屁股蛋子上干什么?
我绷着脸,叹气。
最后还是回了医院。
医院里,刘露的麻药过了,她睁了眼看我,笑了下,比哭还难看。平时都化着装,现在没了装扮才看出来,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干瘦干瘦的。
我抱着她的胳膊。不敢动的太厉害。
她总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她在那也不说话。我们就那么呆着。
最后护士来给她量体温。
我躲了开,远远看着她。
护士量完表让我走,明天才过来。
我点头。刚才给医院的说了,先交上三千,剩下的过后再交,到时候交不了直接出去。
我出了医院的门口就回去了。
那俩小子也早回去了。
回到小窝看见门口正堵一老太太,我心里就犯怵。
“有事吗?”我问。
“该交暖气费了,全楼就你们还没交,上边说了差一户也不给暖。”
这八十年代的房子就这样不好,我哭丧着脸:“真没钱了,不瞒你说我连个月房租都是问题。”
“少来这套,你这样我见多了。你要不交到时候咱们可得说辞说辞。”
所以我最怕这种老太太,全跟黄世仁他妈似的。
送走老太太进屋一看,桌子上放着馒头和菜。
我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坐那吃。
李小明巴过来,看着我,帮我夹菜。
我吃呛住了还给我拍背。
我挥手让他边去,妈的,这小子摸屁股。
他退到一边,哀怨的看我。
我也不搭理他,现在我抢银行的心都有了。
林丰坐角落里脸挺冷的,看着我,我一抬头他就转过脸去装没看我。
这什么日子?
我吃完把东西收到阳台,也懒的刷。
李小明跟进去帮我刷了。
我躺床上,林丰就在床角坐着。
最后问我一句:“没暖气,怎么过冬啊!”
妈的,老子他妈都喂了狼了。
**
第二天去了刘露那,刘露还躺着呢。我帮她把尿倒了。她挺不好意思的。
我也觉的不好意思。不由着说:“其实女的插输尿管不如老爷门插着舒服。
她笑了下:“谁都不舒服。”
她说,柔柔的,她的柔不是装出来的那种,她就是这样的人。
我低头给她削苹果,削的跟狗啃的似的,护士过来告诉我病人还不能吃这个。
我只能自产自销。
我们聊都那么呆着,小时候我只顾往前跑从不看她,等我又一天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跟不上我了。
我苦笑下。
“你帮我把房子卖了吧。”她忽然说,“房本在我放照片的那。”
我看着她。
她笑了笑,叹口气,“其实早就该卖了,我妈一个人住那,我也照顾不了她,还不如卖了房子得了钱送她去养老院,那还有个伴,你要有时间就去看看她,她以前挺喜欢你的。”
我一动不动。
“以前没想过,是总觉的有一天我爸就回来了,他还能找着家,可现在我知道没可能了。”
我看着地面,声音不急不缓:“你那破房子能卖几个钱,还不够你看病的。”
她一定还在笑,“卖完了房,我就把病好好治一治,你能陪着我吗?等我病好了,我想干点别的,以前我总想着跟你……”
我好象在梦里,我看着她。
她还在那笑。
我说不出话来,可等我说出来的时候,我觉得一阵阵的痛。
我用力的点点头,握了握她的手。
**
去了刘露家拿房本,麻烦邻居帮照应着点她妈,我就骑上破凤凰去了富丽告假。
一到那我就傻了。
“你还来干嘛?”门口的瘟神挡着我进去。
“我前几天有点事,现在请假来了。”
“连试用期都没呢,就这样,谁还要你。”瘟神说。
我有点急了,“您行行好,我真有事,我家有人都开刀了。”
“我他妈关你有什么事,反正你别来了。”
我真想抽他一顿,可一想WC兄弟还在这呢!我就不说什么了,“那我干了这些天总得给几个钱吧!”
“给钱,你没耽误我事就算好的……”
我是真有点急了,刚要说几句,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路爱国!”
我身子一僵,转过头去。
那人西装笔挺,风度翩翩。
我真不想看见他。
他已走了过来,见了我微微一笑,“你在这?”
“不,刚被炒。”我说,本想骂他妈的,可在这位面前就矮了三分。
哪知他却忽然说道:“他妈的。”
我苦笑。
“上次接风宴没想到他们没有叫你,不过我想你也不会来的。”他说,文质彬彬。
我就是一社会残渣,他是明日的精英,徐徐上升的骄阳。
我内里五味混杂,不知是苦是酸。这赵飞,已经高飞,而我却一路下滑,想起往事,不由叹气。
他也叹气,然后带我去咖啡屋坐。
我不想去,可看他穿着,我心想,这款看着有钱,老子喝出去了,开了口先借点钱再说。
点了咖啡,就听他那说了些自己的经历,全省第一考出去,然后一路的绿灯,准备出国,等等。
“我现在是什么赚钱做什么,学的信息学,前年军队有招人,我没去,还是出国好,我喜欢那里的氛围,还记得你那时最想去日本,说要得个东京大学的第一,让那群小日本们看看……”
别提以前,别提以前,我偷着翻白眼,要不看钱份上,我准拿咖啡泼你脸上。
他不说话了。
我忙趁机开口:“那个你现在手里有钱吗?”
他挑了眉毛看我。
我硬着头皮说:“借我个三千四千的,实在没有一千两千的也成。”
“我给你一万。”他忽的说。
我想吞了只鸭蛋刚要道谢。
他变色道:“把你的嘴脸给我收起来。”
他端杯子的手抖了几抖,再看我时,眼已经恢复平静,看着我,又好象没有看我,慢慢的对着空气一字一字说道:“路爱国曾经是个多么精彩的人物。”
**
第14章
多么精彩?!
老子精彩到让校长追家去跟我妈诉苦,那时候我拽的就跟孙悟空他大哥似的,牛的天都盛不下了,从小学就跳级,十四就上了高中,到哪哪是宝,仗着脑子灵,嘴会说,也懂那么点拉拢人心什么的,小小年纪就把三国孙子兵法学了个全,明的暗的,阴的阳的,老子他妈都不放眼里。
在班里那是一呼百应,外边凭着砖头工夫也算赫赫有名。外加那时候学校风靡我这种类型的小子,红着脸的插着腿堵我的女生都他妈成团。
我给家里挣足了面子,哪个不知道我路爱国从小到大包揽了全校第一,全市第一,全省也排得上号,连那时候的大中专辩论会,老子连准备都没准备都敢冲上去,拿他个最佳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