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什么都没说,接过去就吃。钱多想赶快好起来,接着帮张宁。
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时间钱多也好不了。
张宁眼看买卖忙不过来,索性就在附近找了个帮忙的。
这个帮忙的姓王,在他们隔壁那家租房住,天气好的时候,竖个牌子给人装修房子刷油漆,现在天气冷了,就在家闲着。
张宁给房东说想招个人,房东一打听就给张宁介绍来了,两家又住的近,开始还真帮了张宁不少。
张宁一个月给姓王的五百,天气实在太冷,第二个月,姓王的就找张宁谈了谈,意思是能不能再加点,张宁又给涨了一百。
回去后,钱多就嘟囔说自己都好了,完全没必要找那么个人。
张宁想了下,给钱多说:“多个人就能多送俩栋搂,钱又不扎手,先用着吧。”
而且有姓王的帮忙,俩人多少可以轻松点,日子是逐渐滋润起来。
张宁依旧每天早起出摊,那个姓王的很勤快,还主动跟张宁学摊煎饼,学了没两天也就学会了,手艺不比张宁钱多的差。
张宁去送煎饼,有个上次拿了煎饼没给钱的,张宁就催了下。
催的时候,那人正跟身后一个漂亮女孩聊天呢,刚聊到自己上大学的趣事,张宁就开口问他带钱没有。
小青年回过头来,鄙意的眼神从镜框里透出来,一个字都不对张宁说,掏了钱顺手甩在张宁脚下,接着转头跟女孩聊天。
张宁沉默着把钱捡起来,漂亮干净的办公楼里,地擦的可以照见人影。
张宁走到电梯口,听见电梯叮的响了一声,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坐电梯时的笨拙。
小小的地方,他混身不自在的站着,门一开一合,他小心的走进去,差点没被夹到。
张宁深吸口气,走过电梯,拐弯来到楼梯口,他想起保安给他说的话:“你进来是进来,可别用电梯,这是我们这的人用的,你要走就走楼梯。”
张宁叹了口气,他想起班主任对他说过的话,“你的成绩清华北大我保不了你,但别的重点你随便挑,你不能糟蹋自己……你是能到大城市去的……”
糟蹋?
张宁想什么是糟蹋?
他走下去的时候,钱多正在玩命的摊煎饼,一个又一个的冒着热气,整整齐齐的放的新篮子里。
张宁走过去,轻轻的在背后抱住了钱多。
钱多油乎乎的手拍着张宁的脸,笑嘻嘻的说:“宝贝心肝儿,你干吗呢,不怕人看见了?”
张宁把头放在钱多肩膀上,轻轻的恩了声,过了半分钟才松开钱多,提起盛着煎饼的篮子,一个楼一个楼的挨着送。
姓王的送的也很起劲,张宁发现姓王的还喜欢跟保安套近乎,还主动送了保安几个煎饼。
钱多也发现了,告诉张宁,张宁这才说,其实他早发现煎饼数不对,但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先忍忍,等冬天过去再说。
结果冬天还没过去,姓王的就带着自己媳妇,也开起了煎饼摊。
钱多看见后气的够呛,这个姓王的抢着他们的客户,用着他们拿煎饼送出来的路子,也卖的火的不行。
钱多恨不得上去敲他们一顿,被张宁给拦住了。
张宁很看的开,他说:“都是混饭吃,他不这么干也有别人。”
钱多愤愤不平的说:“什么玩意,咱们对他不错啊,什么都教他,真不仗义!”
张宁口上说不生气,晚上还是按着钱多狠狠的干了一场。
钱多被干的腰都要折了,忍不住抱怨:“你咋把气都撒我身上了。”
张宁也不说话,拿卫生纸给钱多清理后边。
钱多被弄了个大红脸,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钱多幸福的缩在被子里,心里满满的。

第20章

卖煎饼开始还好,后来逐渐卖的人多了,竞争也激烈起来,钱赚的明显少了不少。
钱多张宁以往都是在外面凑合吃,后来发现总在外面吃,看上去省事,可细算下来花销并不少,还不卫生。
张宁就带着钱多买了些简单的灶具,俩人忙活着做饭,开始谁也不会,张宁摸索着做,最初煮熟了就成,后来张宁下功夫,弄的也逐渐好吃起来。
钱多吃在嘴里,夸奖了几句张宁越来越贤惠了。
张宁就拧住钱多的耳朵,逼钱多叫自己是一家之主,是大丈夫,张宁还趁机占了钱多点口头便宜,叫钱多是老婆。
钱多还就真答应了,一边答应着一边美滋滋的。
张宁也弄的没了脾气。
俩人在院子里占个小角做饭,用的小液化气罐,钱多是个马大哈,张宁可是心眼多的人,很快就发现有人偷偷动过他们的煤气罐。
张宁一猜就猜出来,准是贪财的房东,趁他们不在占的便宜。
张宁心里很不痛快,但年关到了,去别处租房子也不好找。
张宁每次做好了饭,就把煤气罐搬房里锁起来。
自从有了灶具,俩人就开始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了。
为了省钱什么事都做过,有次去菜市场,看见地上有人掰下来的白菜叶子什么的,张宁就弯腰去捡,回去洗洗也弄了一盘菜。
日子拮据是拮据,却很幸福。
张宁就这么一点点的省,省出不少钱。
张宁又不安分起来,他想做点别的,他心里琢磨着,却没跟钱多商量。
幸好钱多跟定张宁了,张宁要做什么,钱多都不会有意见。
钱多也开始学着做饭了,虽然做的没张宁好,也能勉强煮熟了。他就知道做好了饭,热乎乎的等张宁吃。
买卖不忙的时候,钱多就在出租房收拾东西,眼巴巴的等张宁回来。
张宁回到家,都能吃上现成的。
平时俩人的话就不多,再加上在一起时间不短了,钱多熟悉到张宁一开口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张宁也是只要看钱多的表情,就知道钱多在想什么。
那个事做的也不少了,弄的钱多即使光着屁股,在张宁面前跑来跑去,也不会再激的张宁口干舌燥的,想扑上去了。
钱多还是喜欢絮絮叨叨的说话,张宁偶尔答一两句。
小日子过的风平浪静。
没多久张宁就开始着手做别的了,他有次看见个摆摊的,卖那种小孩玩的小玩意,还真不少人买。
张宁就试验着在批发市场找了个路子,跟钱多早上卖煎饼傍黑卖小玩意。
买卖还真不错,就是老远一看见城管过来,就得玩命的跑,那都是打砸抢一条龙的主。
跑的钱多腿都要跑断了,张宁看着汗淋淋的钱多笑。
新年就要来了,钱多排队给他妈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回来后张宁已经包了一半饺子。
钱多跟着一起包,钱多对饺子有心结,一边包一边想,如果当时没给张宁送那份倒霉饺子,现在张宁一准是大学生,何止于沦落到这种地方,钱多想着想着就叹了口气。
张宁一看钱多的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张宁把手里的饺子放下,伸过头去亲了钱多一下,点在钱多的厚嘴唇上。
钱多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还是阴沉着脸。
张宁就慢悠悠的找话题,“想什么呢?”
钱多哦了声,说没想什么,手里继续包着饺子。
张宁饺子包的很好,钱多包的不是馅少就是馅多,还弄了一身面粉。
张宁抬眼看着钱多,张宁从小感情就很内敛,从来不会讲开解人的话,只能尽力说着:“别想了,事过去就过去了。”
钱多恩了声,闷闷的。
张宁难得心情不错的开钱多玩笑,“你要过意不去,今晚就好好伺候我。”
钱多脸一下涨的通红。
吃了饺子又喝了饺子汤,张宁就要兑现,结果趴在钱多身上,就不行了,饺子吃多了,一运动就想吐。
最后俩人什么都没做就睡着了,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很晚才起来,张宁终于玩了把新花样,玩的钱多也很过瘾。
俩人躺在床上赖着不起来,张宁说,他本来是想想过年这几天商店都不开门,他们能推着三轮出去卖点货什么的,他东西早都批好了,没想到禁不住诱惑耽误一天。
说到这,张宁忍不住感慨道:“所以说好色亡国呢,真是抗不住。”
钱多坏笑着钻到他怀里,鼓弄着张宁的下边,摸的张宁一个劲的告饶。
钱多笑呵呵的,提议能不能让他来次上边的。
话刚出口张宁脸色就变了,一把推开钱多。
钱多挺好的情绪,被张宁一盆冷水浇灭。
张宁警告钱多想也别想。
钱多忙道歉说,他就是闹着玩的。
张宁才没说别的。
钱多心里多少有点失落,但他喜欢张宁,为了张宁他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做。
过年的那几天钱多跟张宁又趁机小赚了一笔,带着孩子逛街的大人,看见了小玩意总会破费点。
批发的时候五毛一个来的,卖就能卖一块,一来二去赚了上千块钱。
张宁点着钱,盘算着更来钱的路子。
钱多有自己的想法,他想重新找地方租房子,他们这个房东苛刻不说,地方还偏,路又难走。
张宁点头答应了,跟钱多在市里找了个很小的房子,不管里边外边都很旧,房租却涨了点,看在交通方便,又在市里,张宁就跟房东谈妥了,先租半年。
钱多高高兴兴的搬家,忙上忙下的。
张宁拿了身份证把钱存到银行里。
看着已经凑成整数的存折,张宁深吸口气,他心里有个东西越来越大,想法也越来越多。

第21章

张宁脑子很活,他觉着于其在批发市场批发那些小玩意,倒不如直接到厂家去进货。
张宁在包装袋上看了地址,都是临近的县城,结果到了地方张宁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那个地方根本没有标注的门牌号,张宁一打听才知道,这个地方原来是专门盗卖假货的批发点,这一走访,张宁算开眼了。
村里家家都是加工厂手工作坊,张宁谈了两家,价钱倒是便宜的多,他趁机定了点货,钱多跟着他,看他跟人谈,回去的时候两人各背了一大麻袋的货。
新出租房很小很窄,货物塞的哪都是,连床底下都塞满了。
张宁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后来他还租了个小平房卖起了日用品,地方离大医院就几步远,张宁想着那个医院挺大的,不少外地人来这看病,附近又没个卖东西的地方,找好了地方,就赶紧跟房东定了一年的合同,结果买卖做的火了,还不到半年,房东就嚷嚷着要涨钱。
钱多在小杂活店里帮忙,听张宁跟房东交价钱,张宁话虽然不多,但每个字都说在点子上,钱多现在是越来越迷张宁了,张宁的说啥他听啥。
进出的货物多了,张宁以前都用个小本子记帐,后来想着多学点东西,张宁就索性在报纸上找了个培训班,学起了会计,开始上夜校学习。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春天忙忙碌碌的就过去了,夏天天气逐渐热起来,张宁跟钱多到附近的商店里买了点换季的衣服。
张宁个子更高了,就多买了两条裤子,钱多买衣服的时候舍不得多花钱,就捡张宁不穿的衣服裤子穿。
钱多白天帮忙看店,晚上就一个人等张宁回来,家务饭菜都是钱多一个忙活。
张宁的那个学习班大部分都是社会上的人,张宁长的很斯文清秀,再加上脑子好学的快,上课的老师就让他当个班长什么的,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做,张宁勉强答应了,一来二去班里有个很时髦的女人就开始跟张宁套近乎。
那女人在一家企业里上班,纯粹是想多充点电,好往上走走,平时课间休息的时候,有事没事的就找张宁聊天。
张宁是个很寡言的人,顶多搭一句半句的,大部分时间张宁都是低头看书。
结果有天晚上,课上到一半,就下起了大雨,雨点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响。
白天天气很好,带伞人很少,一看下雨了,不少人都抱怨起来。
终于到了下课的时候,人们都慢悠悠的收拾着东西,希望雨能小点。
张宁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九点半了,他拿了包往外走。
那个女人忙跟在张宁身边,边走边说:“雨真大啊,你怎么走?要不咱们一起打车吧。”
张宁没有搭话,远远就看见在楼梯口有个人影很熟悉,走近了才看清楚。
钱多背靠在墙上,裤子腿挽着,正向里面张望,看见张宁一下就笑了。
张宁快步走过去,伸手习惯性的摸了摸钱多的头发,因为有人在身边,只好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钱多的背被雨打湿,雨水顺着背流到地上,弄了几个水点。
张宁想上去拍拍钱多的背,但怕太亲密的动作会引起别人的猜忌,他克制着自己,接过钱多递过来的雨伞。
那个女人一看有伞,忙靠过来说:“真不错,还有人给你送伞,这是?”
张宁不得不敷衍着介绍道:“我弟弟。”
钱多心情复杂的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尤其是看到张宁给那个女人撑伞后,钱多都要气炸了。
俩人一回到出租房,钱多就把伞甩到地上,质问起张宁来:“刚那婊子是谁?”
张宁也不说话,低头把伞捡起来,重新放好,又看了眼窗户。
他们租的房子小,窗户正靠着床。
此时窗户正大敞开着,风夹着雨吹进来,弄的窗帘一晃一晃的,床单也潮了一半。
张宁沉默着走过去关上窗户。
钱多才想起来,自己光惦记给张宁送伞的事了,居然忘记了关窗户。
钱多有点内疚的看了眼张宁,嘴里嘀咕着:“……我……不是故意的……”
张宁一直都不吭声。
钱多有点气短了,近乎哀求着,“那个女人是谁?你跟她没事吧?”
张宁手里一直没停,他忙着把湿了的床单换下,又撤下一层被子,摸了摸不怎么潮湿了,才回过头来,对钱多说:“吃够醋了嘛,够了,就快点洗洗,今晚我想拉灯绳。”
钱多沉默着清洗着自己,他有点委屈,他跟张宁这么久了,遇到的下雨天不少,可从来都是一人打一个伞,张宁一次都没帮自己打过,现在居然帮别的女人打?!
做事的时候,钱多就用力的抱着张宁,他忍不住的追问着:“张宁,你喜欢我嘛?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张宁在黑夜里,用力的干着钱多,粗重的喘息声中,钱多难受的哭了,他对张宁说,哪怕一次也好,能不能骗骗他,让他高兴……
张宁吻着钱多,眼泪流到嘴里是咸的。
张宁用力的回抱着钱多。
钱多不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幻觉,他好像听到了小声的喜欢,钱多愿意相信那是真的,他努力让自己相信着。
还有点潮湿的床,两人躺在干爽的地方,身体交织着,用力的抱在一起。
第二天再上课,那个女人又跑过来,主动找张宁说话:“你弟弟对你真好,昨天那么大雨,我回去的时候,我男朋友睡的跟猪一样,也不知道接我。”
张宁瞥她一眼。
那个女人就笑了,靠近他说:“我真想把他给甩了,换个体贴的。”
眼微微的看着张宁,张宁冷淡的转头,拿出笔,在本上快速的计算着。
张宁的会计证考的很顺利,拿到证那天,钱多建议出去吃顿好的。
张宁却一把抱住钱多,在床上翻滚起来。
事后,张宁心满意足的摸着钱多赤裸的背。
时间过去的很快,他们终于在这个出租房熬过了最热的那段日子。
最热的那几天,他们都是光着身子走来走去的,窗户也大大的打开,可不管打的有多大,都没有风进来。
钱多热的把半个身,从窗户探到外面,张宁忙把光屁股的钱多给拉回来。
吃饭睡觉做买卖,生活规律而简单。
就是现在做买卖的人越来越多,脑子也越来越活,眼看着他们这个杂货店挣的也不多了,附近的房子陆续被租出去,开起了各种小店,竞争也越来越激烈。
他们毕竟是外地人,岁数又都不大,慢慢的小杂活店生意也就那样了,房东还时不时的嚷嚷着涨房租。
钱多偶然间看见张宁存折上的钱,他吓的咋了咋舌头,他没想到能有这么多,他开心的跳到床上搂着张宁,问张宁是不是想给家里寄点钱。
钱多也想给他妈寄点去,自从他爸妈离婚后,他妈的日子就一直不怎么好过。
但张宁还有别的打算,张宁对钱多说,他不想到处捣腾东西了,他想做点正经八百的买卖,所以这个钱暂时还不能动。
钱多有点失望的看着张宁,但他什么都听张宁的,张宁就是他的一切。

第22章

张宁选了个一百平的地方,正式开起了经销店,开始只是卖些电扇熨斗收音机的小玩意,后来逐渐作大,洗衣机电视的也一起上了。
都是跟厂家直接签订协议,那个时候,张宁算是头一份,一百平的地方摆满了各种电器,他边卖边学习怎么修理安装,一个人当两个人三个人的使,生意好起来后还专门从商店挖了两个人。
张宁只有在装修的时候,让钱多跟过去帮了帮忙。
之后张宁就一本正经的给钱多说,他开这个店风险大,把所有的本都砸了进去,如果不行了也就不行了,所以想让钱多去别处工作,万一他这不行了,钱多那还能吃上饭。
话说的是冠冕堂皇,可钱多也不是傻子,他当时就质问张宁,你是不是嫌我?
张宁崩着脸说:“我嫌你什么?胡思乱想。”
钱多看着张宁,说不出话来。
钱多既没学历,也没力气,到劳动力市场转了圈,实在没合适的,他不想再回去做小工。
弄的那几天钱多脾气很不好,嘟嘟囔囔的要跟张宁发脾气,张宁是个闷嘴葫芦,对钱多来了个冷处理,最后钱多在报纸上看见有招业务的,就过去应聘了。
老板姓蓝,排行老八,是个既抠门又迷信的主。
一见钱多的名字,两眼就放光,当场就拍板要下了。
钱多莫名其妙的成了蓝天公司的销售员,专门给人推销办公用品,不过钱多嘴皮子功夫有限,又带了点猥亵的气质,跑了一个月屁都没跑回来一个,蓝老板看在钱多名字的份上,打发钱多做了送货的。
钱多就向张宁要钱买了个二八踹的车子,一趟趟的在城里穿梭着,给人送笔记本圆珠笔。
钱多也想跑笔买卖,张宁既然也是开店的,肯定少不了用纸笔,钱多睡觉的时候,边脱衣服边问张宁能不能把买卖包给自己。
张宁马上说,为了能跟工商的打好交道,他店里办公的东西,都包给那片工商所长的什么侄女做了。
钱多闷闷的躺下,张宁想过去抱抱他,钱多忙往床里头缩了缩,说自己骑了一天车太累了,什么都不想干。
张宁翻身就压在钱多身上,上下其手的要扒钱多的内裤。
钱多挣扎着,拉扯内裤。
俩人斗了会儿,内裤本来买的就是便宜货,最后给扯了个窟窿。
钱多把内裤掏出来,对着亮处照了照,窗户外透进的月光,照到内裤上,又破又旧。
张宁一把给他扯下来,随手扔在地上,就把钱多给干了。
钱多觉着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他被张宁吃的死死的,同事聚会,如果回去晚了,张宁就会横眉冷对的,但要是张宁自己什么都没说就晚回来,则屁事没有,要是自己抱怨两句,张宁还会回嘴说他不体谅。
钱多骑着车子往家走的时候,闻着一股子奶油味。
钱多忍不住刹住车,下车买了几个面包,带奶油的那种,中间被打开,放进去一条黄黄的奶油,还有两个椰蓉的,张宁都喜欢吃。
钱多揶揄张宁喜欢吃娘们的东西。
张宁就笑着撕钱多的嘴,撕开点,往钱多嘴巴里扔面包渣。
钱多这个月手头有点紧,他一个送货的本来就挣的少,又因为刚谈业务的时候,互相递烟,递的钱多抽起了烟。
烟那个东西,如果抽上了学会了很容易上瘾,钱多本来就收入就不多,偏偏还学成了烟篓子,最初的大红门,到后来档次高的红塔山,钱多的钱都糟烟上了。
张宁也闻到过钱多身上的烟味,钱多就解释说办公室的人抽烟熏上去的。
张宁那个人向来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好处,什么对自己没好处,抽烟的事他连想也没想过。钱多也就不敢给张宁说,总觉着张宁知道了会不开心。
最初他们对门住的是对夫妻,前段时间单位分房子搬走了,就搬来了一对母女。
女孩子很可爱,叫钱多哥哥,叫张宁叔叔。
钱多就逗那小姑娘说干吗叫张宁叔叔啊?是不是张宁显老啊?
小姑娘说,张宁象个大人。
钱多于是很郁闷。
张宁生意做的不错,小买卖逐渐做大了,还想着注册个公司,名字起的让钱多很高兴,叫多宁。
多宁,有多又有宁。
钱多搂着做饭的张宁说:“你咋不取钱宁啊?”
张宁回头看他一眼,把盘子里的豆角拿起一根,塞钱多嘴里说:“我给我家里人打电话了,他们想过来看看我开的店……我找了地方,先搬出去应付应付他们。”
钱多一下愣了住。
张宁说的快,根本没给钱多反应的时间,就转身出了厨房,忙着放桌子,收拾碗筷。
钱多心神不宁的坐下,愣愣的看着张宁发呆。
张宁夹了口菜放到钱多碗里。
钱多也没什么反应。
张宁只好放下碗,说:“你别这么看我,你总不能让我带你去见父母吧?”
钱多眨了眨眼睛,他觉着什么在他眼里热了下,他用力闭上眼睛。
张宁伸手拉住钱多的胳膊,有点心急的说:“别这样。”
钱多甩开张宁的胳膊,“别他妈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