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拓拔寒有些不耐的脸,也不说话,低着头退了出去,返身的时候,一封信从她的袖子里飘然落下。
赶尽杀绝8
看到拓拔寒有些不耐的脸,也不说话,低着头退了出去,返身的时候,一封信从她的袖子里飘然落下。
捧着托盘的素清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径直往外走去。
“素清。”
拓拔寒眼角的余光瞄到那封信,开口叫住她,看到她手里的托盘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却还是弯腰将信捡了起来往素清递去。
眼睛,随意的瞄了一下那信封。
只是一眼,拓拔寒的脸色就微微变了一下。
拿着信的手又缩了回来。
素清脸色一变。
手里的托盘就像是拿不稳一样,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盘里的碗同时落地,无数的瓷片飞溅。
素清的脸,在碗与地面相撞的时候,同时变得惨白无比。
拓拔寒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信封里的信纸取了出来,快速的看了一眼之后,盯着素清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冷峻起来。
“你这个信是从哪里来的?”
语气,充满了杀机。
眼眸更是冰冷无比。
素清低着头,手指就像是控制不住一样,微微颤抖:“这个,这个是我在花园里随意捡到的。”
“素清。”
拓拔寒的声音不高,话也不多,叫完素清的名字之后,就只是紧紧的盯着素清的眼睛。
不言不语,却比严厉的逼问,更让人心惊胆寒。
素清抬眼看了一眼拓拔寒,迟疑着,犹豫着。
好半响之后,才轻声说道:“这个是素清在逸王府不小心看到的,但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属实,就一直不敢给皇上看。”
“若不是朕今天看到,你准备瞒朕瞒到什么时候?”
拓拔寒现在已经不再看素清,而是仔细的看着手里的信纸,冷哼一声。
这个上面的字迹,他实在是熟悉到了极点。
收信人的别字,也是拓拔寒熟悉的名字,拓拔逸的别字,他当然熟悉。
字,也是拓拔寒熟悉无比的字迹。
赶尽杀绝9
字,也是拓拔寒熟悉无比的字迹。
就是在不久之前,拓拔寒还亲手倒了一杯御酒给写字的这个人,预祝他早日击溃南陵国,得胜回朝。
就是现在,他的桌子上每一天都会收到这个写字的人用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报。
但是在这封信上面,这个人居然和拓拔逸约好了,等他得胜率兵会京城那天,趁着拓拔寒亲自出城酬兵的时候,背叛他。
抓着手里的信,拓拔寒心里的杀意凛然。
在那些大臣的眼里,只怕永远都只有拓拔逸才应该是当今的皇上。
不管他这个皇上是不是有任何过错。
不管北辰国在他的手里,益发强大。
在那些人的眼里,永远都只有一个拓拔逸。
因为拓拔逸的母后是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是一个北辰国世代功臣的女儿。
而他的母后只是一个先帝出游时,从外面带回来的没有任何地位的卖唱女,一个让北辰国那些大臣感到蒙羞的女人。
就算是先帝临终的遗旨让他登上了这个皇位,但那些大臣从内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他是北辰国的君王。
也许他们不愿意他是皇上,更多的原因是他们在他登基之前,曾经对他们母子三人百般的冷嘲热讽。
不要说背后,就是当面也不曾有过一个好脸色。
除了拓拔寒的老师,素清的父亲,和从小跟在父亲身边陪着他读书的素清,再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对他最好的就是视而不见。
却想不到先帝和所有的人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将他立为了北辰国的君主。
那些大臣没有一个人愿意拓拔寒是皇上。
虽然拓拔寒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翻旧账,但谁愿意有一把隐形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所以,在那些大臣的心底深处,永远都想着将拓拔逸再扶上皇位。
所以,从拓拔寒登基以后,无时不刻都在找机会将威胁着他的拓拔逸杀死。
赶尽杀绝10
所以,从拓拔寒登基以后,无时不刻都在找机会将威胁着他的拓拔逸杀死。
从先帝的遗旨下来开始,他们两兄弟的命运就同时产生了变化,也注定成了一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冤家。
也许,先帝当时是因为爱殷太后,在临终前的一时糊涂才将皇位传与了她的儿子。
但是他却绝对想不到,就是因为他的一时糊涂,让他的三个儿子身边的一切都变了。
拓拔寒在这个遗诏下来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成为一个皇上。
他甚至于早就盘算好,等拓拔逸登基之后,他就放弃他王爷的名号,到民间隐姓埋名,逍遥自在。
可是却在一夜之间,他得到了他不应该得到的东西。
如果这个东西是别的,他可以放弃。
但却是不能放弃的皇位。
放弃了,结果就是死。
拓拔逸不杀死他,那些大臣也不会放过他。
历史上,没有一个让位的皇上可以安安稳稳的活下去的。
就算是不死,也是一辈子的囚禁。
所以他不能也不敢放弃这个皇位。
而且,那些大臣们藏在心里的心思,让他一定要杀了拓拔逸。
拓拔逸也同样如此。
他的命运也在那个遗诏开启的那一瞬间改变。
莫名其妙的失去了稳稳的皇位不算。
头上,还永远都有一把刀随时准备落下。
拓拔寒的心思,他不但清清楚楚,而且可以说完全理解。
换成他是拓拔寒,也同样想把他这个威胁着皇位的人杀掉。
一切都成了不可改变的命运。
所有命运,就只是因为一个垂死老人的一时糊涂,全部定了下来。

看着拓拔寒眼里的杀意,素清脸色苍白,急忙低下了头,似乎是不敢面对拓拔寒的怒意一样。
低垂着的眼睑里,闪过一丝笑意。
拓拔寒和拓拔逸之间的事情,她是清清楚楚到了极点。
她知道什么是拓拔寒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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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样的死穴,拓拔寒就算是不喜欢她,同样的,也会按照她希望方向去做。
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一样,都有一个无力抵抗的死穴。
信,是她一早准备下来的信。
笔迹,也出自她的手,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刻意去模仿一个人的笔迹,时间长了,只怕就是那个人自己也分辨不出是不是出自自己的手。
只不过这个信不是为了这件事准备的。
她准备下这个信的时候,只是担心拓拔寒不会为了一个女人逼着拓拔逸休妃。
若是那样,她就会找一个机会让拓拔寒看到这封信。
反正她成了寡妇,和被不被休掉,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休掉更好更自由。
只不过拓拔逸竟然在她有任何行动之前,就在她的桌子前放了一封休书。
一封没有理由的休书,她想要什么样的理由都可以自己去发挥的休书。
就是那样的一封休书,让素清更想将拓拔逸置于死地。
他,似乎清楚着太多的事情了,就算是没有月清云的事,她终究还是要动手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素清的眼里含着笑意,声音却是诚惶诚恐:“皇上,我真的只是一时之间不能判断这件事情的真假,才不敢和皇上说的。”

素清看着站在她身边的三个侍卫,面如冰霜。
眼眸里,也是杀意。
“你们记住那房间的位置了吗?”
看到三个侍卫点头确定之后,素清嘴角就轻扬了一下。
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我没有算错,今夜皇上一定会下旨查抄逸王府,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给我把那房间里的人全部杀了。”
等那三个侍卫离去,素清嘴角慢慢的扬起来,转身看着身边的小青:“你在这里,有什么消息就通知我。”
小青微微颌首,随即抬眼看着素清:“那奴婢要去什么地方找主子。”
“当然是去殷太后的佛堂里。”素清轻叹一声,轻声说道:“我要去那里,好好的为他们念往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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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云依旧是一声男装打扮,异常愉快走在拓拔逸身边。
手腕上多了一个玉镯。
是拓拔逸刚才买下来送给她的一个玉镯。
不值钱,只是一个路边小摊上的玩意。
但是月清云在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合上了眼缘。
玉石本来就是如此,没有价钱,喜欢了,就是玉,在不值钱也是喜欢。
不喜欢,价值连城的玉,也只不过是一块从地下挖出来的石头而已。
让她更愉快的是拓拔逸,在她的眼睛第一眼看到这个玉镯的时候,他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他是告诉那个摊主,这个玉他买了。
他真的就像是知道她喜欢什么一样,只要她喜欢的,他就送。
若是这个是一个值钱的玉,月清云心里倒不会那么愉快,正常的,有钱有权的男人,都不会送这样的东西给一个女人,不是她们不喜欢,而是那些男人觉得这样的礼物掉价。
掉的不是女人的价,而是送礼的男人的。
但是拓拔逸就不会,他送给她的,永远都是她喜欢的。
他送得自然,月清云收得也是自然。
那么的理所当然。
她出来的时候,甚至于没有从那个匣子里抓一点金豆子。
就那么自自然然的跟在拓拔逸出来了。
等他付了钱,根本就不等他开口告诉她,这个是帮她买的,她就直接将玉镯带到了手上。
拓拔逸看了一眼,走在他身边,眼睛笑得如弯月的月清云,心里突然升起来一种浓浓的柔情。
这个是他第一次送那么便宜或者说根本就不值钱的东西给一个女人,但是收下的人,却像是收到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一样,笑颜如花。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他突然抓住了月清云的手。
停步,静静的看着月清云的笑容。
月清云也没有收回手的意思,就那么静静的让他握着她的手,莞尔一笑:“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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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云也没有收回手的意思,就那么静静的让他握着她的手,莞尔一笑:“怎么啦?”
她的笑容让拓拔逸倒是松开了手。
他突然之间明白他为什么要救月清云出宫了,也明白为什么他会把很多重要的事情扔下,却陪着月清云在院子里说说笑笑,一呆就是一天。
但是。
但是就是到了现在,他突然更加不确定月清云这样的笑意是为什么。
是因为他在她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他帮了她,还是因为他在她需要陪伴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
他要的不是感激,而是爱。
她的心里,可曾忘记了拓拔寒?
那些冲到嘴边的爱意,全部都咽了下去。
变成了淡淡的笑意,笑看着月清云:“拓拔寒到现在还是没有立素清为后,就是妃子也不曾封。”
月清云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微微蹙眉,看着拓拔逸。
她不知道拓拔逸现在突然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拓拔寒和素清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从她出来之后,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说过的话题。
他们几乎天天都见面,吃着各式点心,谈论着天南地北的话,却从来都没有说过拓拔寒和素清之间的话题。
就算是他们两个人不经意之间提起来皇宫,都会尽快的找一个藉口,将那个话题移开。
但是,现在拓拔逸却突然就那么直接的说出了这个话题。
不用月清云问,拓拔逸淡然的话已经说了出来:“我只是在想,若是你心里还是放不下拓拔寒,我也可以帮你回到皇宫。”
拓拔逸的笑容突然之间变得那么的可恨,可恨到让月清云的刚才的愉快全部烟消云散。
有些诧异的看着拓拔逸,随即哑然失笑。
笑出声的同时,心里升起了无限的怒意。
低着头看着手上的镯子。
镯子依旧是合眼缘,却因为送的人突然说出来的话,居然变得刺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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镯子依旧是合眼缘,却因为送的人突然说出来的话,居然变得刺眼起来。
抬起眼看着拓拔逸那张淡然到让人看不出心思的脸,月清云一点笑容都没有,一字一句的问:“逸王爷觉得我应不应该回去呢?”
拓拔逸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发现他自己把自己逼到了死角。
他说一声应该,只怕月清云连感激都没有了。
但是他若是说一声不应该,也不对,因为话是他挑起来的。
月清云看着说不出话来的拓拔逸,盈盈一笑,轻声说道:“王爷回府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看到拓拔逸张张口,月清云耸了一下肩膀,侧脸看着他在霎那间流露出来的焦虑,轻叹出声:“我还是会回去的,只是我发现,很多事情我要想一下,想清楚,比较好。”
看到拓拔逸在她说明还会回王府之后,顿时轻松下来,却依旧有些担心的神情,月清云盈盈一笑,伸手往周围指了一下:“我就是在这个附近,再说了,你不要忘记我多多少少也会一点武功。”
这里就是逸王府门前的私人道路,她在这里,一般都不会有意外。
拓拔寒只能是深深的看了月清云一眼,随即点头离去。
月清云其实明白拓拔逸为什么会突然说出那个话题。
她不是傻子。
拓拔逸这样对她,她若是不明白他的心意,那她就是一个十足的傻子。
但是,她也的确不知道她能不能给拓拔逸他需要的。
她和他呆在一起的确是很开心。
可是,她自己都分不清楚,这样开心的感觉,到底是不是爱,或者只是拓拔逸让她有了一种窝心的感觉。
拓拔逸的话,让她发现她其实何尝不是借着这个不知道,在肆意的安然的享受着拓拔逸的照料,却始终不曾正式想过结果。
结果,也许她根本就给不了拓拔逸他需要的。
夜风习习,月清云眉头突然皱了一下,回眸望了一眼,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下意识的闪到一棵树后隐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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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习习,月清云眉头突然皱了一下,回眸望了一眼,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下意识的闪到一棵树后隐藏起来。
看到远远的人影,月清云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若是在他刚来这个时空,那么远的距离也许无法察觉拓拔寒和那些侍卫,现在看来她不但是体力恢复了不少,就是各方面的能力也逐渐完全恢复。
心里同时有些诧异起来。
拓拔寒在这个将近深夜的时候,带那么多的侍卫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深夜找拓拔逸商量国事?
拓拔寒从她藏身处过去的时候,月清云心里一凛。
在拓拔寒的身上,她感觉到明显的杀气。
是因为知道她这个逃妃在这里,特意过来杀她的吗?
月清云下意识的将自己隐藏得更好一点,看着拓拔寒越过她藏身的地方,径直从王府大门进去。
看着那些人都进入王府,月清云轻吁一口气,将身子斜倚在树干上。
她在等,等拓拔寒走了之后才进去,因为不管拓拔寒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进去都是于事无补。
若是拓拔寒是冲着她来的,那么她的出现,最大的可能就是连累拓拔逸。

从来没有一次,月清云发现时间过得那么慢。
她不知道拓拔寒进到逸王府到底有多少时间,只知道在中间每一个瞬间,她的心都是在惴惴不安中度过的。
不是怕拓拔寒抓住她或者发现她。
而是,在这样的夜里,她心里莫名其妙的不安,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月清云圆圆的眼睛突然就眯成了一条缝。
她闻到了血腥味。
夜风是从王府的方向往这边吹过来的,血腥味也是从王府里过来的。
站直身子,往王府的方向看去。
王府依旧是一派平静,最起码从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平静。
但是,站在门口的侍卫已经换了人,不再是逸王府的侍卫装束,而是宫里的侍卫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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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站在门口的侍卫已经换了人,不再是逸王府的侍卫装束,而是宫里的侍卫打扮。
拓拔寒也从逸王府的大门走了出来。
在他经过月清云藏身处的时候,月清云甚至于看到他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
一种野兽猎杀了自己猎物之后,那种满意的笑意。
他猎杀的是谁?
月清云心里突然有些惶惶然起来,难道拓拔寒杀的是他的兄弟,那个温文尔雅的拓拔逸?
视线,下意识的跟着拓拔寒的背影移动。
直到他带领着那些侍卫和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夜幕里之后,月清云才将视线收回来。
看着王府大门。
王府大门在拓拔寒走了之后,就紧紧的闭上了。
在门口站着的,是那些宫里的侍卫。
依旧平静,带着一种让人心惊胆颤的平静。
月清云等了好一会儿,才站直身子。
避开被月色照耀的如银泻地空地,将身子隐藏在暗处,慢慢的沿着王府的围墙而走。
在围墙的一端,有着一个侧门。
一个极度隐蔽的侧门。
每一次,拓拔逸带着她出去,让她这个最爱吃天下美食一饱口福的时候,都是从那个侧门出去的。
手指搭在侧门上的时候,月清云犹豫了一下,才轻轻的推门的。
门,应手而开。
月清云在门开启一条缝的时候,心里突然梗咽了一下。
这个是拓拔逸之前帮她留的门。
他是从王府的大门进去的,却还是饶过来,帮她把这个侧门打开,让她回去的时候,不会受到一丝阻挠。

走进自己的房间,月清云没有点灯。
透过外面的月色,她已经将房间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拓拔逸帮她挑选的白色轻纱床幔上,一抹刺眼的血迹映入眼里。
在地上,是拓拔逸派给她,帮她收拾屋子的侍女。
按找房间里的情景,应该是她在整理床铺的时候,被人一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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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云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往房间里扫视了一圈之后,就直接退了出来,转身往后院走去。
拓拔逸是一个偏爱于清静的人,在他的王府里的人,向来不多。
但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少。
少到连一个人都看不到。
少到月清云有一种在这个王府里,似乎就剩下她一个人的感觉。
虽然知道,现在不应该心有旁骛的时候。
但是现在快步走在逸王府里的月清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和一个小伙伴走进屋子里的那种感觉,只有走出去那个屋子,才能活下去。
就像是现在,她也有这样的感觉。
整个王府,就像是一个扩大了的屋子,一如那狩猎场的铁网。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是不是因为在她的身边,少了一个不用她说话,就能猜到她心思的拓拔逸?
她突然明白拓拔逸为什么之前只是见过她短短的几次面,就冒险将她从宫里接了出来。
一切都只是因为那一场雨,那个避雨的假山山洞。
有时候,爱其实就是那样莫名其妙。
也许只是一霎那,你在会动心的时候,遇到了让你动心的人。
也许就因为遇到的是她。
她只是走了十几步,就停住了脚步。
在她前面不远处,隔着围墙,是熊熊的火光。
冲天的火,浓浓的硝烟。
火的方向是月清云准备去的前院,拓拔逸应该在的地方。
火势很大,月清云几乎不用考虑,就知道这样的火是人为的,加了助燃的材料,同时是好几个地方点火,才能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燃烧成这样。
月清云深吸了一口气,加快速度往火的方向跑去。
等她转了一个弯,看得到明火的时候,那些火已经把那些耗费了无数钱财时间精力才起好的楼台庭院全部吞噬。
极目望去,火光中没有一个移动的人。
什么都没有,整个王府真的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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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云站在王府前面,站在一群看热闹的平民里面。
脸上的神情轻松自如,嘴角往上轻扬。
在她的身边,议论纷纷。
所有的讨论,都是拓拔逸叛乱的事情,和皇榜上的罪状。
而她就像是所有看热闹的人一样,时不时搭上两句话。
现在距离那一夜已经过了两天。
在不远处的王府大门,是一个奉旨过来查抄逸王府的大臣。
他是奉拓拔寒的命令过来封存逸王府的,今天早上,拓拔寒已经将拓拔逸叛逆的罪名定下来了。
这样一招先杀再定罪的方式,让那些就算是心里还想着拓拔逸做皇上的大臣纷纷都闭上了嘴。
不但如此,无数的奏折也纷纷的递到了拓拔寒的手里,都是弹劾拓拔逸的。
拓拔逸已经死了,在北辰国再没有另外一个王爷可以和拓拔寒一争高下,所有会识时务的人,都会重新做一个选择。
特别是听到逸王府化为灰烬的同时,他们的心就更加放了下来。
几乎大部分的大臣都心知肚明,拓拔寒定下的罪没有错。
他们也无数次在拓拔逸的王府里商量大事。
但是拓拔逸现在死了,所有的人都不想再和一个死人有关系,哪怕是一点都不想,所以,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弹劾一个和他们有关系的死人,用这样的招数把他们的关系撇清。
拓拔寒当然不会把素清那封信拿出来。
写信的人手里还有掌握着兵马,他现在当然不会用这样罪状定拓拔逸的罪,在看到那封信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封信烧掉。
他是皇上,想找一个足够的理由,绝对的绰绰有余。
素清给他的不是罪证,而是让他下了直接除掉拓拔逸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