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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长史长得就像一座铁塔一般,他的嗓门也特别大,护卫在胶东王身后,正将相貌俊美的胶东王衬托得十分英伟不凡,重新到了红罗盖伞下,太仓前已经静了下来。
素波瞧见胶东王无事放下心来,因她今天换了小内侍的衣饰倒不好上前,便打算找留福问一问,左右睃巡才见留福带着几个内侍正扶着一个人离了太仓,远远地看不大清那人是谁,只觉得那衣裳应该是河间王的。似乎河间王受了伤,走路都不容易。
真是活该!
第94章 海鲜捞拌
素波庆幸着, 一回头又见冯律师拖着一个人扔到了太仓前面, 又有几个侍卫提着几只明显小了圈的斗扔到了那人身边, 一时间胶东王发下令来,那人便被用囚笼关了起来示众,几只斗挂在他的身上,过往的兵士们都拍手称快!
虽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但显然胶东王并没有吃亏,素波正在疑惑,阿忠跑过来扶着她道:“现在太仓在点乱,王妃小心冲撞了,王爷让小的给王妃传话, 想喝一碗凉凉的绿豆水。”
素波便收回了心思, 从大木桶里舀出一碗绿豆水在冰块上镇了镇才端到了红罗伞下,笑着递给胶东王, “你不理河间王就对了, 那人心思不正。”
一旁的张长史就气道:“岂止心思不正, 简直一肚子坏水!他要不是皇子就应该打死!”
听了方才的事, 素波也不由得称快,十分庆幸, “无怪人说苍天有眼呢,河间王想背地里让王爷帮他背黑锅,可结果呢,把脸都丢光了!”
张长史就低声告诉王妃,“虽然说报应不爽, 但刚刚是王爷特别引着河间王过去的。”虽然王爷没有说明,但却早吩咐自己和留福专门布置好临路边的那间仓库,今天河间王一过来又在太仓里各处排好人员,河间王拉着王爷要避开外人就只得走到那间,过去自己在边城打仗设伏时就这样。
素波才不信胶东王会有这样的心机,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过是凑巧了而已,但当着张长史的面却不好多说,就又指着太仓前被打得不成人样还受到兵士们唾骂的那个问:“这是谁怎么了”
张长史就说:“这个就是听了河间王的指使想用小斗换大斗的太仓令。”
原来如此,无怪大家都如此痛恨他。
不想坐在前面的胶东王就回头道:“曹仓令是河间王侧妃的父亲。”
原来河间王和太仓令还有这一层亲戚关系!素波不免奇怪了,“王爷怎么知道的”
胶东王神情淡然地道:“宗正寺里有记载的。”其实宗正寺才不会记侧妃的出身呢,至多记上一个姓氏而已,但是王妃显然看了那么多律令也没有记住,而张长史更是想不到此节,此时一听得,立即就如胶东王所料嚷了出去,“原来他是河间王的小岳父呀!”
素波就笑,“什么叫小岳父”
张长史就理所当然地道:“小老婆的爹不就是小岳父吗”
大约都是当兵的,明明张长史说的不伦不类,但这些领军粮的人就是听懂了,而且也跟着嚷个没完,“对,就是河间王小老婆的爹想用小斗换下官斗的!”
胶东王一向不参与大家的闲谈,恐怕他也听不大懂,素波看着他高端雅致地喝了绿豆汤,再接过自己递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微微一笑道:“王妃回去吧。这里太热了。”
素波出来本就是为了散心的,凑巧看到了一场大热闹,于是看看天色,“那我就回府了,晚上想吃什么”
胶东王认真想了想,“我想吃一样酸酸凉凉的东西。”
“用海鲜做个捞拌怎么样”素波就问:“多加些糖和醋。”
“王妃多做些,王爷特别辛苦呢。”除了将发放粮草的事情安顿好,还要算计着好多的事,就比如这一次给河间王设的陷井,表面看着容易,其实可费了好多心思呢,其中一步也不能错的。这里面的事情,留福最清楚不过了。
素波看了他便笑着指点道:“你就记得吃!”
可是王妃和王爷不是也正在商量吃什么吗留福回到太仓前,远远地看到王爷对着王妃说话,只当他们在谈论什么正事,便是领军粮的兵士们也一定如此想的,只当王爷有要事吩咐府里人,大家根本不敢走到近前!
素波其实就是与留福逗笑,心里并不真怪他,早露了一张笑脸,“你放心吧,哪一次回府不让你吃个够不过,话说你的确应该减肥了!”
“小的跟着王爷发放粮草多辛苦呀,这么重要的时候哪里能减肥”留福理直气壮地道。
素波也觉得留福所言有理,因此就笑道:“好吧,等军粮发放完毕你再减肥!”她忘记了其实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让留福减肥成功过,再向胶东王示意了一下,“我先走了。”
众人面前王爷不好去送一个小内侍装扮的王妃,但留福一定要去的。将王妃送上车子,留福正要放下车帘,素波便一摆手,“等等,你也上来,我要问你一件事!”
方才的事素波在胶东王和众人面前不好打听,此时方才担心地询问留福,“河间王吃了亏,会不会去皇上皇后面前告状为难王爷”
“不会的,”留福十分肯定,“原本就是河间王的错,他要认真去告状只能吃亏。”
“道理虽然如此,可是他们哪里是讲理的人何况我们王爷又从不会为自己辩解。”
所以才要设了计谋让外面的人亲眼看到!但是尽管如此,王爷还不想就此将河间王像江都王一样弄到皇陵,那样未免太显眼了些,而且还会使胶东王府的压力更大,毕竟他们还有一个更大的目标——太子还一点也没有动呢!
因此留福就斟酌着道:“老奴正是想我们王爷不可能跟着河间王在御前对质,所以方才就与河间王说了,大家一起将此事掩了就是。”当时河间王听了简直高兴极了,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亲切的笑容呢,还把他身上的一块上等玉佩摘下来送给了自己。
素波反应很快的,马上就明白,“河间王一定就把所有的错都到了曹侧妃的父亲身上了!”
“王妃真聪明!”留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王妃,只怕单纯善良的王妃觉得自己的心太坏,又同情曹仓令,便赶紧道:“曹仓令果真也是有心克扣粮草的,我们并没有冤枉他。”
“我明白的,”聪明的徐素波点了点头,“而且我也懂得你的无奈,万事总要以保住王爷为先。”
于是留福感激涕零地听王妃赞扬他道:“留福不错,又忠心又能干,今晚的海鲜涝拌你多吃点儿!”他响亮地回了声道“是!”其实哄好王妃也不难嘛,看来自己完全可以与王爷再争一争。
当晚的海鲜捞拌很是丰盛,虽然是一个菜,但素波在里面加了许许多的的新鲜食材,有虾仁、鱿鱼丝、海蚬子、金针菇、干豆腐、黄瓜种种,加了糖和醋,这里面有一个小秘密,那就是醋不要用寻常的醋,那样味道就不好了,而要用苹果醋,酸中带着果香,海鲜捞拌才能美味无比,素波之所以答应做这个菜,就是因为她做的苹果醋酿好了。
吃着无上美味的海鲜捞拌,胶东王觉得这些天的辛苦真没有白费,就是成功地让河间王落到自己设的彀中也有没现在感觉满足。
留福也十分欢快,已经许久了,王妃每次都要在自己吃饭时嘀咕减肥,今天她非但一句没提,反而一个劲儿地给自己挟菜,说自己辛苦让自己多吃些呢!
事情就这般很平静地过去了。
没多久,太子便带兵出征离开了京城,由太仓拨发的军需粮草也发放完毕。大军出发,接下来的粮草便由沿途各郡准备了。
胶东王送了太子出征,便到御前缷下了这桩差使。上表将这期间发放粮草清册,领取军粮各部将军的指模以及太仓所余粮食数目等等交待得一清二楚,帐目纹丝不乱,竟比军械库的帐本还要明了准确。
要知道原本军械库的帐目可远远要比太仓要细致准确得多,如今二者竟反了过来;且发放粮草的过程中,竟没有先前时常会出现的种种事故,皇上和朝中的大臣们免不了啧啧称赞,胶东王的名声又进了一步。
素波对这些虚名不大放在心上的,只坚决地让胶东王在府里休息几天,小美男这段时间可真辛苦,早出晚归、兢兢业业的——虽然他只是在那柄气派的红罗盖伞下面端坐着,但那样也很不容易,起码他的作用别人替代不了。
如果小美男不是个问题儿童,素波真想不到他会有多么大的成就。当然了,他就是有些问题,看起来也比自己强一些。
作为一个穿越女,自己似乎有些丢人。
尽管如此,素波也没有真难过,从小到大,她身边有太多太多“别人家的孩子”了,但是不
管是她和父母还是她自己,都觉得还是别人家的孩子终究是别人家的,孩子还是自已家的好。因此她很快就在玫瑰酱的制作中完全释怀了。
她在冷月庵旁半山买的那些地里种的玫瑰花长得很好,如今摘下第一批花瓣,其中最好的送到了王府,与这里的人通常用玫瑰花瓣制香料、缝入香囊、做成枕头芯等不同,素波是要用来入馔的。
玫瑰花瓣不只好吃,还特别养颜,最合女人了!
素波做起这些事情一向很认真的,小心地将洗净又晒得半干的玫瑰花瓣一层层地在坛子里码好,然后洒上盐,经过了这道工序腌好的玫瑰花瓣才能拿来拌上蜜糖做成玫瑰馅,然后用来做玫瑰饼也好,做玫瑰粥也好,都是美丽又美味的!
所以当听到薛清来访的时候,素波并没有将做了一半的玫瑰酱放下,“就请薛姐姐进来吧,又不是外人。”
第95章 时也运也
薛清曾与徐素波在陆相府里有过一段时间的交情, 彼此也很熟悉, 因此进了殿内见胶东王妃穿着简单的衣裙, 头发用丝帕包着,正往坛子里放玫瑰花瓣并没有吃惊,只笑道:“封了王妃还是与过去一样,喜欢弄食馔之事。”
素波也笑着说:“薛姐姐,我正好弄到一半,就没停下出去接你,你别在意,只管坐下先喝玫瑰茶,我就好了。”
若是胶东王妃变得客气了, 薛清就知道她一定与自己生分了, 如今她还与在陆府时一样的招呼,让她知道徐素波一点也没有变。薛清心里颇有几分感动, 未免更高看了胶东王妃, 先前在陆府时, 对于这个徐小姐, 也不过觉得生得美丽、又单纯善良可爱罢了,现在才觉得竟是富贵不骄, 贫贱不移,品德有如皑皑白雪般的高洁之人。
“你只管做,我在这里跟你说话,”薛清品了茶不由得叫绝,“原来玫瑰竟能泡出这样的好茶, 偏又好看得紧。”
“那是还没有开花的小花苞晒干的,”素波就笑,“我买了一块地专门种这花,因此有许多呢,走的时候给薛姐姐包上一包回去慢慢喝。”
“不必包了,我是来求王妃收留我的,”薛清就大大方方地道:“如果王妃答应,我就搬到胶东王府里长住,时常能喝到玫瑰茶了。”
“那亲事呢?”素波问过之后立即意识到薛清的亲事一定不成了,否则她不会要到胶东王府里的。可是,前些日子薛清的丫头青砚还过来说薛清因为已经与京城的一位官家子弟订下亲事不便出门,当时自己还与严懿说要一起去给她添妆呢。
“当然不成了。”薛清并没有露出萧索之间,反而很是坦荡地说:“他们家毁亲了,不过我其实也不想嫁,现在倒觉得更好。”
似乎薛清一直不愿意嫁的,但是扭不过族里的人才准备再嫁,所以素波就道:“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不嫁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要是为了出嫁而成亲,嫁过去心里也一定很难过。”
“正是,原本订了亲之后我心里一直不大自在,那些日子不愿意出门不愿意见人。猛一听对方毁亲了,我倒是立即觉得心怀大畅,认真为自己打算了一番,想到你们府上做个女官,再也不嫁人了。”
“薛姐姐到我们府里我欢迎,但是女官就不必了,你只管住在王府里给薛太傅留的院子里,我们就像原来在陆府那样一起闲聊散步,我保证没有人敢怠慢你。”
“其实我来之前还有些忐忑的,只怕王妃不肯收我,”薛清就笑了,“现在我知道王妃的好意了,可是我也不能一辈子在胶东王府上当个客人,做女官没什么不好的,而且我觉得王妃果真需要一个能帮着你管好王府内院的女官。”
胶东王和王妃都很年轻,他们刚成亲独立开府,便有许多事情做得不够完美,尤其是王妃,她没有经过世家女严格的训练,所以内院便会出一些漏洞。比如王妃喜欢下厨没什么,但是传扬出去就不妥了;再比如前几天河间王妃来访,虽然妯娌间走动走动是常有的事,但是皇家诸皇子的关系可是极微妙的,她们商量一起去冷月庵吃素斋的事泄露出去并不大好…
论起性子,素波其实与活泼热情的严懿更相合,可是她一向尊重薛清,不只是因为她比自己大几岁,有才华有经历,更是缘于她一向十分真诚,对于自己便属于良师诤友一类的。现在薛清说的其实正是胶东王府的问题,每一次自己回徐家时何老太太都要嘀咕的。
素波也不是没有想办法,她已经告诫了身边所有的宫女内侍,不许他们乱传话,但是情况并没有完全杜绝,她总不能把人都换了吧。而且,在素波的心目中,她其实也没有把这件事当成多重要,自己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皇子妃,诸事差不多就可以了。
如今听薛清再次提起,便问:“那又有什么要紧的?”
假使胶东王做一辈子藩王,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薛清与祖父都看好胶东王,觉得胶东王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特别是这一次牛通在青州反叛,胶东王所有的行为都可圈可点,完全胜过其余的皇子们。虽然胶东王从来没有表示过他的志向,祖父也不可能去探问,但祖父和自己决定赌了。
因此胶东王妃的任何事情都很要紧了,如果没有意外,她将来会成为皇后的。眼下胶东王妃似乎真的没想那么多,可这也正是做为要投靠的臣子所应该为主上想到的,也唯有在胶东王府还没有太显山露水时加入,将来才能成为最受信任的潜邸之臣。
是以薛清回道:“身为皇子妃,并不要有多少名声,但是却让人一提起来就想到贤良、大度,这样就是极好的,我能为王妃做到。”
这其实就是包装了,听说什么网红、明星都要请专门的团队来树立形象,而自己呢,恐怕用不到吧,而且,“薛姐姐,你可是才女,做这些小事多浪费人材呀?”
成为未来皇后身边的女官,是薛清无奈之举,可她并不觉得浪费。
从胶东王出宫读书时起,祖父就被他的聪慧和好学所震惊,拿出全部精力教导他,主动请缨做胶东王太傅。但他们先前就知道只要与皇家有关的事情便会复杂无比,现在又再一次感觉到了与胶东王接近后许多事情就变了。文澜阁以需要审阅书目为名将才搬到胶东王府没几天的祖父接了回去,而自己也被薛家接到家里议亲。
明白薛家怕与胶东王府走得太近,影响整个家族的前程,祖父和自己也曾让步,毕竟原本祖父就是个喜欢研究学问的人,自己也宁愿过闲云野鹤般的日子,祖父便只在文澜阁里给胶东王教课,而自己也答应重新嫁人。
但是,谁想到牛通反了,还是打着那人的名头。
订亲的人家慌慌张张地退了亲,薛家的族人一急之下恨不得要把自己卖出去证明薛家与前朝皇室一点关系也没有,祖父和自己再不能忍。
薛清就道:“王妃大约不知道,我与前朝的那位皇子订过亲。”
素波隐约知道薛清有过不幸,只当她丈夫早逝才不得已回了娘家随着祖父在一起生活,如今才知道原来她与前朝的皇子订过亲,而前朝皇室早已经灰飞烟灭了,若说前朝活着的皇子,恐怕只有那一位了,遂瞪大眼睛问:“是牛通拥立的那个?”
薛清点点头,“正是他。”
素波算算时间,薛清与那位皇子果然年纪相仿,而且那个时候,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世家女,订亲岂不是顺理成章的?只是世事难料,前朝覆灭,那位皇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还真活着,而薛清一直蹉跎到现在,还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呀!
薛清固然有些伤感,但她的意态依旧娴雅,言语依旧平淡,“因着这门亲事,这些年我们这一支一直被族里嫌弃着,若不是祖父还有些薄名,恐怕早不知所终了。如今他们只怕被人以为与叛军有什么关系,影响整个家族,竟要把我许给邓十九,因此我宁愿来王府做女官,还请王妃收留我。”
又是邓十九!素波听到他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邓家还真是要趁火打劫,先是肖想严懿,现在又盯上了你!你们族里的人也不该,明明皇上早已经不再追究前朝旧事了,就是现在朝中大臣们也不是没有与前朝有亲戚关系的,何况你还没嫁呢。”
薛清淡然一笑,“若是没有牛通谋反,事情也就算过去了,但眼下就是如此,只能说时也运也。”
“牛通那里的真是他吗?”素波忍不住问。牛通反了之后,朝廷就宣布他所拥立的前朝皇子是假的,不过是牛通随便找来冒名顶替虚张声势而已。
“我也不知道,”薛清摇摇头说:“当年混乱之间我们就失去了音信,之后再没见过面。一别十载,就是现在见了也未必能认得出了。”
也许当年薛清对那位皇子是有情谊的,但是就像她所说的,时也运也,他们早已经不可能再见面了,哪怕就是见了恐怕也是对面不识,大家为什么还要如此为难一个弱女子呢?明明一切都不是薛清的责任啊!
素波就慨然道:“既然如此,薛姐姐你就留在胶东王府做我的女官吧,免得那些人再欺负你!”
第96章 不谋而合
素波出于一时之义愤收留了薛清, 可她毕竟已经做了大半年的皇子妃了, 遇事也会多想想, 因此到了晚上便告诉了留福,又道:“尽管因为同情薛姐姐才答应的,但是其实我也不是没认真想过,一则她的确与前朝的皇子早没有了联系,朝廷早说过不会再追究了;再则就是我们府里有她帮忙,一定比我一个人管着要井然有序得多。”
“王妃如此聪慧的人,做的事情自然都是对的。”留福如今已经养成了一开口定然要先赞扬王妃的习惯,而且这件事王妃的确做得很好,正与王爷的计划不谋而合, “我们应该给薛小姐备出一处上好的房舍, 说不定薛大儒也会一起搬过来住呢。”
薛大儒是王爷出宫后第一个遇到的大材,当然要收为已用。但是要他这样声名显赫的儒者一心投向自己, 并不可能用金钱、权势等等拉拢, 而是要让他发自内心地认为王爷将会成为圣明的天子, 甘愿全力铺佐。偏偏薛大儒对王爷虽然十分赞赏, 却是个闲散的性子,又有薛家宗族的制约, 即便成了胶东王太傅,但他依旧并不想参与皇家权势的争夺,将大半精力还是用在文澜阁。现在因为前朝皇子之事,薛家彻底将薛大儒推到了胶东王府,而薛清就是来表明态度的。
薛清到了胶东王府, 薛大儒自然也会随着唯一的孙女搬回胶东王府,成为真正的胶东王太傅。
“不是说不定,是已经定了下来。”素波见留福没有反对,心里也是高兴的,“我既然答应薛姐姐来了,当然也就邀薛大儒同来,你们恐怕不知道,薛家固然人丁兴旺,但是薛姐姐所在的这一支却只有他们祖孙两人了,所以薛姐姐就说以后也不再打算回去了。”
我们不知道?那怎么可能!王爷和自己出了宫里遇到了薛大儒之后自然会用心了解薛大儒的情形,然后得到薛大儒的帮助。王爷能在初入文澜阁就得到盛誉便与得到薛大儒的赏识分不开。
薛大儒能成为胶东王太傅也是王爷想方设法得到的结果,只是没想到将薛大儒接到王府里却是王妃促成的。留福便问:“王妃与薛小姐很熟?”
“也不算很熟了,在陆府的时候我先是住在西边的,后来才搬到精舍,所以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对我很好,又肯维护我。”素波就道:“现在她有了难处来求我,我当然要帮忙的。”
“王妃真有侠义心肠!”
“我可够不上什么侠义之人,就是举手之劳,”素波又向小美男笑道:“我听薛姐姐答应太傅也到我们府里住就特别开心,以后你就不必特别跑去文澜阁里读书,免得大热天还要出门。”
在王妃看来,薛大儒到了胶东王府就是为了自己大热天可以省些力气,但其实呢,薛大儒搬到胶东王府代表着极为重大的意义,从此以后他会一心为自己谋划,将自己推上至高的宝座。当朝最有名气的大儒的倾力支持,就连太子也没有,更勿论其他皇子了。
胶东王看着王妃单纯地笑着,为促成此事开心不已,忍不住也笑了,她真是不知道自己做了多正确的决定,却只简单地以为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