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妒!你这样、这样会…”难得看到王蓉这样失了方寸。
滕琰把身体更放松地向床上靠去,眼睛看着王蓉,继续说到“蓉姐姐,我知道这样的想法是有些不合时宜,但我的心目中的良人就是真心喜欢我,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沂表哥他不是真心喜欢我的,如果真心喜欢我,别人也入不了他的眼,他也就不会一边左拥右抱,一边来求娶我了。就是你,姐姐,就真的愿意与那么多妃嫔共同侍候皇上吗?”
屋子里静了片刻,王蓉重新开口,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温和悦耳:“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的,就是庶民,要是有了资财,又或无子,也是要纳妾的。就是你嫁了那有情郎,现在说不纳妾,将来未必就真的能做到,到那时你还要拿当初的誓言来说,只会让人笑你、瞧不起你。”
看滕琰不为所动的模样,王蓉拉着她,让她转过来看着她的脸说“婉妹妹,你素来聪明,婚姻大事怎么就糊涂了?什么情爱,就算不是虚的,也不能完全相信。我们家是真心求娶你,你嫁过来,上有喜爱你的祖父祖母,公公婆婆,下有倾慕你的夫君,还有为你撑腰的娘家,身为王家将来的宗妇,谁不敬你几分?就是我大哥,也是有真才实学的,既使不能象祖父那样拜相,也少不了前程。你这一生就是顺风顺水,要多舒心尊贵有多舒心尊贵。女子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错误,千万别被那些情啊爱啊给骗了,世界上就没有那真心真意,只守着一人的好男儿。
“我相信有的,如果没有,我宁愿不嫁。”这是滕琰坚持两世的信念,她不会改变的。别人面前她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王蓉现在是唯一的一个,不仅是因为她们是闺蜜,而是因为王蓉虽然与她选择了不同的路,但心里是明明白白的,她也能理解自己。
“你祖父和父亲是不会答应的。”王蓉劝不服滕琰,客观地说了一句。
“我会想办法的,沂表哥娶我只是想娶一个优秀的管家婆,我不想嫁这样的人。”王沂对她的求娶,其实就是找一个综合素质高的管家婆,不仅管家事,还要为他管理他的姬妾,将来还有他的孩子,当然无论是哪个女人生的。
情感这种东西是非常微妙的,滕琰自己没看上王沂,不过,王沂的目光落在滕琰身上,也给了滕琰一种感觉,王沂并不是发自内心地喜爱自己,而这种感觉滕琰深信是不会错的。王沂能给她的生活,不能说不好了,尤其在这个时代,但却不是滕琰能忍受的,她对感情的要求很高,要不前世也不会快到而立之年还孑然一身。
虽然现在的气氛实在不适合,王蓉还是被滕琰的一句管家婆弄得苦笑了一下,“你还是那么贫…”又正容说道:“好妹妹,你听我的,不要想那些不可能的事,嫁给我大哥你不会后悔。就是你们府里,外面都说家风清正,你父亲的庶出子女也不少,姑姑刚嫁过来也是生了两场气的。京城里那些家里乱七八糟的多得很呢,再说我们家规矩严也是有名的,你是不常出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要打听一下就知道我说的对的了。”
“我们府里乱七八糟的事也不少,听说也是经历了一番血雨腥风才清静下来的,而我最不愿意经历的就是这些。”滕琰多少也听说过开国公府里过去的一些事,先后两位继母的死亡都是有些故事的,后来父亲用了雷霆手段,加上王夫人进门后打发走所有没生育的姨娘,才有了现在的舒心日子。
滕琰拉住王蓉的手,与她面对面互相凝视着对方,“你对我的好,我知道。可是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比如你认为入宫好,我呢,就是觉得嫁一个真心爱我的人,相濡以沫地厮守一辈子就是最幸福的。”
“真不知你是怎么了,平时那么温和,连小丫头们都敢和你没上没下的,现在又比谁都固执。”王蓉叹起气来。
“蓉姐姐,你说我温和也好,固执也好,其实我只是要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罢了。我们俩个都有自己的想法,让我们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不管怎么样,我们永远是好姐妹,我们都要生活得幸福!你说我说得对不对?至于表哥吗----京城那么多贵女都喜欢他呢,表哥一定会选一个比我好的,你就不用替他操心了,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王蓉还想再说些什么,滕琰阻止了她,握紧了她的手,王蓉是个聪明人,也就把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把另一只手也握在滕琰手上,“好,我们永远是好姐妹。我们都要过得很好!”
此后,两人没有再谈这个话题,絮絮地说了些琐事,不管怎样,一股伤感之情总是弥漫着。很有可能俩人再也见不到面了,一堵高高的宫墙将要把她们隔开。
看着王蓉不舍的神情,滕琰想王蓉这么希望她能嫁给王沂,也是盼着她们成为姑嫂,每月逢二、六日期时,以椒房眷属身份进宫请侯看视,到时还能见上一面,说上几句心里话。想到这里,心里还是很心痛王蓉,可是她也不能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去帮她。。
王蓉走之前,滕琰问了一下她是否去与滕琳见一面,不出乎意料地得到一个否定的答复。用王蓉的话说:“母亲来了,她也说上课不出来拜见,我自然也不用去看她。”又小声对滕琰说:“你这个族姐,我就不喜欢她,总是一副淑女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象装出来的,跟你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得太远了。”王蓉是货真价实的大家闺秀,平时从不说人长短,今天倒是个特例了。不过,滕琰知道她是一直看不上滕琳的,其实滕琰自己也不大喜欢滕琳的作派,做淑女当然好,但太过了就不好了,过犹不及嘛。
这天夜里,滕琰梦回了前世,她刚上大学不久,在一家肯德基打工,遇到了同样也是大学生的打工者韩风,那时滕琰还不知道韩风是个富二代,在韩风的误导下以为他也是为了赚钱才出来打工。
好象是只见了几面,韩风就喜欢上了她。韩风那时候真的是明朗少年,英俊洒脱,生性又活泼热情,周围的女生迷上他的不少,他却单单看上了沉默寡言的滕琰。韩风对她的追求可谓是契而不舍,那时候的他是那么的单纯,也不会后来的那些花样,只是整天跟着她。
不知韩风怎么找店长沟通的,肯德基店长把他们打工的时间安排在一起;他们不在一所大学,可韩风还是总是出现在她的课堂上,更不用说上自习了;晚上他常借住在一个男同学的宿舍里,每天早晚各给滕琰送上两暖瓶热水,那时候大学打热水还都在专门的锅炉房,得出宿舍楼走上一段,而且打热水的地方人又多又挤,还容易被烫着,所以有男友的女生都是由男友给打水的,那时候,男生为女生打热水就象是恋爱的宣言。
最初滕琰对韩风的追求不以为然,从小追求她的人就不少。她学习很好,长得也好,要知道越是重点高中、重点大学里漂亮的女生就越少,这就使她姣好的相貌更加突出了。对于这些追求者,滕琰的态度就是不理不采,时间一久也就不了了之。
韩风没被滕琰的冷淡吓退,他极为执着。上课上自习他给滕琰占座,还为滕琰同宿舍的同学也占好座,把整个宿舍的热水全包了,平时还帮着大家跑腿打杂,大家都为他说好话。
后来滕琰为了多赚钱又不影响学习,就改在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店上夜班,韩风也改上夜班,人少的时候就把活都干了,让滕琰多休息一会儿。
哪一个女孩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追求呢?
既使后来滕琰最恨韩风的时候,她也承认那时韩风对她的感情是真挚的,不但感动了滕琰,还使滕琰恢复了开朗的的个性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后来韩风和滕琰就顺理成章地恋爱了,都是初恋,甜蜜得无法形容。心里充满快乐,就象要飞上云端,人也神采奕奕,整天学习、打工,忙得团团转,可是彼此一个眼神,又或牵手同行,疲劳什么的就一扫而光,只剩下愉悦,好似吃了什么仙丹妙药。
滕琰的大学生活伴着幸福的爱情结束了,常听有人说学校是象牙塔,社会是大熔炉,从象牙塔走入大熔炉,人都会变的,滕琰也变了不少,韩风就变得更多了。这种变化是潜移默化的,又被隐瞒在表面下,更是青涩的滕琰所没能注意到的,待到她发现已经是山河变色了。
韩风比滕琰高两年,滕琰上班时,他已经在他自家的企业当部门经理了,这时滕琰早已经知道韩家的真实情况,韩家的企业是本地的纳税大户,在恋爱后韩风也没有刻意瞒她,滕琰知道后也并没有太大反应,那时的他们都太年轻幼稚,又是那样意气风发,爱的是对方的人,与钱财什么的有关吗?
就是抱着这种天真到极点的想法,滕琰见了韩风的父母。韩风的父亲对她亲切和蔼,当然做为一个大企业家,他没时间与滕琰多接触,几年的时间也就见了几面,每次也就说上几句话。他对滕琰的态度,滕琰还是好几年后有了更多的社会经验才品味出来。
韩风的母亲,尽管她对自己做了那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但不知为什么,滕琰在知道后一点也不恨她怪她,她恨的怪的只有韩风一个。也许是爱之深责之切吧,对一个无关的人反倒没什么感受了。
韩风的母亲非常喜欢她,她常和滕琰一起聊天,请滕琰到家里来吃饭,还给滕琰买衣服,好心提醒滕琰不要让同事知道她和韩风的关系,以免影响不好,当然这都是表面的,暗地里她不遗余力地破坏韩风和她的关系。
滕琰一毕业就进了韩家的企业,那时的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早晚是一家人,当然要给自家的企业做贡献了,她是重点大学出来的高材生啊。就是因为在职韩家的企业,韩母的小动作就更加便利了。滕琰在韩氏企业工作了两年多,就没遇到一件顺利的事,总是好事与她无关,坏事少不了她,一点成绩也没做出来。当然这些都是滕琰后来才明白过来,又经当初在一个部门工作的刘芳确定的。
有时滕琰想起这段事情,觉得自己也是有责任的,那么明显的事实摆在眼前,她就一点也看不出来,非到最后别人把血淋淋的结果展示给自己才明白,真是够白痴的。
热恋时,说好等滕琰大学一毕业就结婚,可滕琰上班后,韩风却没在再提结婚的事,那时滕琰还以为韩风体谅她刚工作一切不适应呢。那时的她只想一门心思做好工作,韩风经常出差,工作又忙,两人见面越来越少,沟通也越来越少。
就在所有事情明了前不久的一个晚上,韩风来到她租住的小屋,入夜后不肯离去,滕琰有些吃惊。她本来就是个保守的女孩,更何况早就和韩风说好了,他们要一直等到新婚之夜。最后还是她将韩风劝走了,以后她知道了这就是韩风最后下决心离开自己的时刻,就在那个晚上,韩风上了一个他母亲选中的女孩的床。
当滕琰在办公室听到韩风准备结婚的消息时,她的反应是根本不信,她找到韩风质问时,没想到被韩风的话伤透了心。
他的声音冷冷的,象刀子一样扎在滕琰的心上,总共没几句话,却把滕琰的心扎得千疮百孔。原来不知何时,滕琰在他心中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工作做不好,没有家庭背景,甚至不肯献身给他…
木然地回到办公室,却在门外听到屋里的人在一起议论嘲笑她,在大家眼中她就是一个靠着关系进公司的不学无术的人,对工作不上心,只是一心想吃韩风这块天鹅肉的瘌蛤蟆,不堪入耳的话象洪水一样灌了进来。
滕琰表面很随和,其实骨子里是最倔的。当初她父母双亡,只和奶奶相依为命时,宁可顿顿吃咸菜也不去几个亲戚家占一点便宜,后来奶奶病重她卖了房子给奶奶治病,也没求任何人。好在那时上大学不用交学费,她靠打工和奖学金也毕业了。说起来她还真的只收过韩风和他母亲的东西,她是真的把他们当亲人。
一步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滕琰好象没看到任何的人,好象没听到任何的话,她告诉自己,只是被韩风抛弃了,算不了什么。父母离她而去,奶奶离她而去她都挺过去了,现在她一定能挺过去。
滕琰把自己的工作一项项整理好,列了个表格,接手的人一看就一目了然。整理好自己的物品,最后放一封辞职信在桌上,这时办公室里的人都避了出去,她一个人离开了。当晚她就离开了这座她生活二十多年的城市。
当时滕琰恨韩风恨得要命,不是恨他变了心,而是恨他什么也没告诉她。变心就变心了,她会难过,但总会过去的,难道是怕她会缠着他不放吗?相恋了六年,对她这点了解都没有吗?就这样让她象个傻瓜一样。
躺在火车的卧辅上,她不出声息地流着泪,这时滕琰醒了过来,还发现自己在梦中真的流了泪。这是一个困拢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梦,可她已经好久好久不再做这个梦了,久到在她穿到这里之前的几年里就与这个梦绝缘了。
毕竟已经过去了,滕琰擦了擦眼泪,一时也睡不着了,过去的一切象电影一样在她眼前回放。
离开了北方的故乡,滕琰到了南边那个著名的沿海城市,这里的飞速发展是有目共睹的,自然就需要各种的人才。滕琰的名牌大学毕业证书还是很有用,再说可能是她的坏运气也走到头了,前在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果然,过五关斩六将后,她进了一家外企,把全部的精力和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她很快就在公司崭露头角了,她本来工作能力就很强,再加上对工作的执着是谁也比不了的。她没有亲人要照顾,没有朋友要联系,更没有任何琐事要管,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工作。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滕琰的职位越来越重要,收入越来越高。
滕琰这样把全部身心放在工作中,一方面是为了忘记感情的创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她是个很自立自强的人,韩风的背叛给了她巨大的打击,在韩氏的企业两年失败的工作经历给她的打击并不亚于前者。
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她不是一个有雄才大略的人,也没有太大的野心,但她头脑聪明,有责任心,做事细致,还肯干,在工作中做出些成绩,养活自己,让自己过上好生活是理所当然的。
人的感情是最难说清道明的,尽管有那么多的心理学家,可心理上的问题还是远远不及身体的疾病治疗得好。三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滕琰始终拒绝谈感情问题。在感情上,她就象一潭死水,任何狂风暴雨也搅动不了她这潭死水。滕琰也没想到她心里这个结还是再次遇到韩风才完全解开的。
那是在一个全国性的研讨会上,这种类型的会议实质意义并不大,因为在风景优美的著名景区召开,她的上司做为类似休假的奖励给了滕琰这个机会。滕琰在第一天上午的会议上并没看到韩风,她坐在舒服的靠背椅上,心思也没全放在台上的讲话上,难得的休息使她也不免放松下来。
因为会议上都是业内人士,其中不乏一些各企业的经理,互相间免不了要打些招呼,不管是为了企业的形象还是个人的形象,滕琰对在会议期间的衣着打扮还是很花了些心思。
脸上化了淡妆,刚留起来的半长不短的头发用一个珍珠发夹盘了起来,露出长长的脖子,一身浅色的亚麻裤装显示出职业女性的精干利落,又符合会议开在景区的轻松休闲的感觉。
她对自己的品味还是满意的,中午的自助餐厅里,几位昨天报到时见过的与会者主动来到她的餐桌,大家在一起谈笑风生。滕琰也乐于交这些朋友,因为都不是一单位的,更多的不是一个地堿的,大家没有互相竞争的关系,什么话都能放开说,多了解不少信息,又可以互相借鉴。
饭快吃完了,一盘水果从她身后递到滕琰面前,都是她爱吃的,量很大,好象知道她习惯,特别能吃水果。“谢谢!”滕琰伸手接过,随口道谢,一边回过头去。是韩风!好在水果盘就在桌子上方,要不会掉到地上。
面对韩风礼貌地问好,滕琰几秒后也调整过来了,客气而疏离的寒暄她现在很擅长。因为滕琰吃饭的方桌已经满了,而滕琰又是不热情的样子,韩风就没法坐下来,可是到了下午会议结束时,滕琰就被韩风堵到了会议室门口,要请她吃晚饭。
滕琰也知道躲不过去的,就象一次旅游会有行程结束的时候,一场电影会有剧终的时候,她和韩风的故事也会有一个句号,今天就是划上句号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韩风订的晚餐也在这次会议所在的宾馆,只是换了个餐厅,,一间小包房,菜和饮品也是事先点好的,都很符合滕琰的喜好,怎么说也有六年的亲密交往,彼此的了解自然是不一般。
滕琰专心地吃饭,她想需要说话的应该是韩风。
“多吃点这个,你过去最爱吃了。”
“喝点饮料。”
韩风象过去他们好的时候对滕琰关心备至,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台词使这出戏未免冷清了些,过去两人一起吃饭你给我夹菜,我喂你一口的热闹情景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得不到回应,韩风也沉默下来,一顿饭很快吃完了。
就在滕琰以为韩风不会再开口说什么,准备告辞的时候,韩风说话了:“第二天,我去找你了,你已经走了。”
这些事滕琰都已经知道了。还是一年前,滕琰巧遇了当初同在韩氏企业工作的刘芳,刘芳当初还是滕琰在门外听到讽刺她的话时,嗓门最大的一个。可能是多少有些愧疚,刘芳很详细地讲述了滕琰走后的一些事。
滕琰走后的第二天,韩风去办公室找她,知道她辞职走了后很失态,他的表现让大家疑惑起来,不是说滕琰在单方面追求韩风吗?而且滕琰这样绝决地走反倒让先前听到的谣言不攻自破,一个贪恋富贵的女孩能这样离去吗?又不知道是谁把滕琰和韩风当初的热恋翻了出来,这也不奇怪,滕琰的校友在韩氏企业就有好几个,大学时他们的恋情还是很轰动一时的。人总是同情弱者的,渐渐地韩风母亲做的一些事也有人说了出来。不过,毕竟是在韩氏企业,也没什么人会为一个不相干的滕琰得罪老板,但当时滕琰部门内的几个人都心知肚明了,都觉得有些对不起滕琰,这也是刘芳一定要详细告诉滕琰的原因。
滕琰还知道韩风在她走后不久真的结婚了,新娘是市里一位领导的女儿。他们是奉子成婚的,婚后不到六个月就有了孩子。
看韩风摆出等着听她回答的样子,滕琰就实事求是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你那天来质问我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时,我真没确定要和苏倩结婚。我那时心情不好,单位的事又多,整天焦头烂额的,你偏偏又来烦我,我才发了脾气。”韩风急切地解释着。
这次滕琰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难道说苏倩都有了孩子,你还不打算结婚吗?
可能从滕琰眼里看出了什么,韩风犹豫了一下,终究不那么理直气壮地说:“那时候苏倩怀了孕,母亲逼我和她结婚,苏倩的父亲是市里的领导,对我们家的企业影响很大。再说苏倩真的是个好女孩,对我也好。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要留在你那儿,你硬是把我赶了出来,我去找苏倩,她陪我喝酒,后来我喝多了,就有了孩子。”
“不过,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你知道我多难受吗?我到处找你,哪里也找不到,你甚至连封信也没给我留。”韩风絮絮地说,好象还有些气愤。
滕琰在内心随着韩风的话一句句地反驳着,你真的认真找我了吗?又没隐姓埋名,又是信息时代,怎么能找不到呢?再说找到我又怎样?找到我你就不和市领导的女儿结婚了?你和别人有了孩子,难受的不应该是我吗?我为什么要给你留信,写什么内容呢?
忽然间,她一下豁然开朗了,这个韩风不再是当初与她相恋的韩风了,他的内心早已经变了,现在和韩风和过去的韩风只是外表相似罢了。她再也不想质问韩风任何问题了,一切都过去了,看着眼前的韩风,她有些恍惚地觉得这些年她一直扎在心上的一根刺,其实不是韩风这个人,而是她自己的执念。真正地想开了,所有的也就都放下了。
剩下的时间,滕琰已经不耐烦再听韩风说下去了,只是为了把过去彻底了解,礼貌地坐在那里,当韩风一句热切的:“我们回到从前吧!”才把她从心不在焉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不可能了!”滕琰斩钉截铁地回答。
“琰儿,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韩风真的变了,以前他追滕琰追得那样辛苦,却也没露出一点乞求的意思,现在的他反倒不如二十出头时明白,感情是乞求不来的。
滕琰相信韩风是后悔了,不是因为他刚刚反复讲述的婚姻生活的无味,而是因为她从韩风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一丝他年轻时的热情和活力。那时候韩风最吸引滕琰的就是这份热情与活力,就象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点亮了滕琰的心。现在,这把火已经熄灭了,韩风只剩下依旧英俊的外表了。
如果不是不甚理想的生活,那样热情的韩风怎么会失去了他的本性?
不知为什么,滕琰反倒有些可怜韩风了,她小心组织了一下语言,以免伤害到他,“韩风,我们结束了。今天我们把所有的想说的话都说完了,然后就忘记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