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回来时给我打个电话。”
文清进了医院,听值班的医护人员说了情况:原来病人和家属一直许诺说老家里来人会给他们带钱交住院费,今天老家的人真的来了,不过他们到了后就将病人带走了,说是出去吃饭,然后就没有回来。后来查看病人的柜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真是个白眼狼,进来的时候还起不了床,抬着来做的手术,没想到现在能走路了,立刻就跑了。”科里的医护人员也好,知情的一些病人也好,都在走廊里议论纷纷。
文清赶紧让大家散了,将事情报告了医院的总值班,又安慰夜班的医生护士,“你们别管这些,做好值班工作就行了。”看看没什么事了,走出了医院。
谢钢的车还在她下车的地方停着,文清走过去上了车,“怎么又等我?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谢钢已经挪到了后排座位上,正看着笔记本,闻言笑着说:“我想你今天应该很快回来的,就在这里看了一会儿新闻,和在家里是一样的。”
因为家里离医院非常近,而且正在市中心,就是半夜也不存在安全问题,文清平时去医院特别方便,可谢钢还是愿意在门口等着她,文清自然觉出他的情意,他们俩人间的感觉一直像是热恋呢。
回到家中,两人说起了医院的事,谢钢还是不可置信,“那个病人真地偷偷走了?”
文清点了点头,“应该可以确定了,否则值班的医护人员也不可能找我过去。”然后她又给谢钢科普了一些医院的管理制度,根据病人的病情严重程度,医护人员对于病人有不同程度的观察护理要求。这个欠费的病人病情已经基本痊愈了,按规定,应该每三小时巡视一次病人。
最初超过时间,值班人员并没有在意,有很多恢复期的病人时常会去医院外面吃点饭或者走一走,这都是很正常的。但到了用药的时间,病人还没有回来,而且也无法联系上时,他们开始紧张并赶紧报告了文清。
谢钢惊奇地问:“医院会怎么做?难道也要追款?”
“以前我也不知道,今天的总值班是张副院长,他听了我报告后给我讲了一些类似的事。原来我们医院每年都会有几十例欠费的情况,欠费的总额还很大,并且成立了专门的部门负责追回欠费。”
谢钢想了想说:“医院追欠费一定很困难。”
“是,我听张院长说,病人偷偷跑了,找起来本来就很困难,而且大部分病人都是因为家境困难又没有医疗保险才欠费,对于这些病人,即使找到他们,也很难收回医药费,有时收到的钱甚至还抵不上寻找病人所花费的路费呢。还有一些人就是故意欠费了,他们在入院时用的就是假名,最后根本没法找到,到法院起诉也往往没有什么结果。”
“那么欠的费用?”
文清苦笑了一下,“于是院里就规定,所有的欠费都由院里承担一半,科室承担一半。”
“你们承担?怎么承担?”
“只能是扣奖金了,”文清说:“张院长说,上次烧伤科有个大面积烧伤的病人,入院时非常危重,医院只得先救人,可人救了过来,病人醒了后一直没说话,大家都以为他是聋哑人,只得报告公安部门查找病人家属。可后来,这个病人趁医护人员没注意就离开了医院,欠了近十万元的医药费。烧伤科被扣了半年多的奖金,都很气愤,倒是激发了大家的斗志,想办法找到了这个病人,结果发现他根本不是聋哑人,只是不想交巨额的医药费。”
“我原来以为只有我们会遇到欠钱不给的呢!没想到世上还有人看病不给钱!”谢钢觉得他的三观也被刷新了,同情地摸摸文清的头,“我给你们研究室捐点款吧。”
“别胡闹了,”文清说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捐款?我可以考虑考虑。”
“捐多少,你告诉我一个数目。”
“不是让你捐款。”文清解释说:“我想出了个办法,有好几家医疗器械公司想为我们研究室供应器材,他们经常找我,想送钱或者送礼,我都没收,不如我让他们为医院捐点钱,解决了欠费问题?”
医疗器械的利润是非常高的,如果文清愿意,她能有很多的灰色收入,但她从来不收这样的钱,可现在当了研究室的负责人,为了科室的医护人士不被扣掉辛辛苦苦挣到的钱,竟然想到了这个办法。
“恐怕这样是不行的,院方不会同意。”谢钢说。
“为什么不同意?我觉得这个方法很好,真正达成了多赢。”
“那你就试试,如果能行自然好,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结果不幸让谢钢言中了,文清的提议被医院否决了,因为这其中并没有文清想得那样简单。最后,研究室向医院负责追费的部门提供了欠费病人的信息,但对追回欠费也不抱多少信心。下个月核定奖金时,研究室被扣掉了相应的数额。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病人的医药费并不太高,比起烧伤科的那例要少得多,最后算了算,普通医护人员扣半个月的奖金,文清、高主任和护士长每人扣扣了一个月的,将所欠的费用全部还清了。
谢钢本想拿出这笔钱替研究所补上,但他知道文清一定不会接受,而且作为一个管理者,他也懂得一个集体必须建立一定的规章制度,并服从这个规章制度。
文清表面看起来没什么,私下里对谢钢说:“我心里好不平衡,我们救死扶伤不算,还要为逃费的病人扣奖金。研究室的医护人员也不是每家都有钱的,特别是年青人,工资还很低,就盼着多发点奖金呢。”
“院周会时,院长特别提到了这件事,说让我们各科室注意观察病人的情况,遇到有欠费的,千万注意看着点,别让人就那样跑了。你说,我们又不是警察,怎么会监视病人呢?”
但文清一直非常客观,所以她又说:“但我也理解院里,医院现在基本得不到任何拨款,完全自负盈亏,所以欠费多了也真没办法,只有让各科室负担一部分,这样各科室也能在这方面多加注意了。”
“就是欠费的病人,大多数也不是坏人,若是有医疗保险,或者家境好,怎么能欠医院的钱呢?过去在骨科的时候,我就见过一个病人,连有营养的饭菜都吃不起,陪护的家属为了省钱每天只吃一顿饭。”
现实在的社会就是这样的。谢钢不欲她心情不好,就说:“我请研究室所有人出去吃大餐吧,也算补偿一下,你们挑喜欢的地方,随便点。”
“那好吧,”文清也同意了,扣奖金的事让她一直觉得内疚,觉得对不起同事们,“明天我问问大家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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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的故事
谢钢果然找了借口请研究室的所有人吃了一顿大餐,就是值班的人员也特别打包送去了好几个菜。他热情地给大家敬酒说:“现在社会上很多人都不理解医务工作者,但作为家属,我特别明白你们的不易,大家喝了这杯酒,把不快的事都忘了吧。”
文清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好转了,她想别人也都差不多吧。
为了活跃气氛,谢钢还带来了华盛的几个人,有吴凡,于飞,还有几个年青人,个性都很活泼,一会儿的工夫,屋子里就热闹非凡。
吃过饭,大家兴致还很高,便决定去唱歌。谢钢原本不会唱歌,可是文清在家时抽时间培训他,让他练好了一曲《相遇》,两人合唱效果还相当不错,果然作为今晚的第一支曲子,赢得一片掌声。接着于飞和吴凡合唱了一曲《康定情歌》,把这首古老的民歌演绎得领人心醉,医院的人佩服之下也不甘示弱,马上也推出一首极有难度的《青藏高原》。
包房里的音箱流淌出一首首的歌曲,旋转的彩色灯光闪烁着,几个人在翩翩起舞,谢钢和吴凡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一个角落,正对着笔记本说着什么。文清见茶几上的水果剩得不多了,便悄悄推开门走了出去对门口的服务员说:“加两个果盘,再来两打啤酒、两壶柠檬水。”
正要回包房,于飞半靠着,由一位男士扶着回来,两人神态间非常亲密,文清赶紧转身,打算装作没看到。没想到于飞叫住了她,“文医生,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文清只得再转回来,见于飞两腮酡红,一双大眼水汪汪的,走路似乎有点儿晃,扶着她的正是陈老板,她笑着打招呼,“你好,陈老板。”又对于飞说:“我和陈老板见过面的。”
于飞想了想笑道:“是我忘了。”又说:“我酒量不行,还没有你喝得多呢,可已经头晕糊涂了。”
陈老板也笑着跟文清打了招呼,“刚刚在洗手间门口遇到了小飞,听说谢总过来了,就想来敬一杯酒。”他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来帮于飞揉了揉太阳穴,用责备的语气说:“下次可不许喝这么多了!”
于飞推开他的手说:“你进去给谢总敬酒吧,我和文医生说一会儿话。”
陈老板果然进了包房。于飞拉住文清说:“文医生,陪我到大厅坐一会好吗?”
“也好,”文清扶起于飞向大厅里的沙发走去,于飞坐下后笑着说:“虽然多了点,但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文清请服务员倒了杯水送了过来,“喝点水。”
于飞听话地接过水喝慢慢了下去,“你别误会,我和老陈打算下个月八号结婚,过两天我会把喜帖送到谢总那里。”
陈老板并年轻,看样子四五十岁,外表也比貌美如花的于飞差多了,唯一的优点就是经济条件很好,文清怔了一下,垂下了眼睛,她不想让于飞看出自己的不赞同,“恭喜你们了。”
“我拉你到这儿来,就是想向你解释一下,我不是拜金女。”于飞笑笑,“现在我的家人,我的同学朋友都在反对,他们都不理解我,其实我和老陈说好了,结婚前先做财产公正。”
“我想起来了,你说过你不爱财,就是喜欢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
“没想到你还记得,”于飞一笑,“你相信我吗?”
“既然肯做财产公正,大家都会自然相信的。”文清觉得自己能明白于飞的心结,当初她也曾因为谢钢有钱而心生退意。
“老陈也是在我提出做财产公正后才相信我是真爱他的,”于飞脸上现出了一分无奈,“所以,有时我会想到你和谢总…”
文清有些为于飞伤心,别人不信她并不会放在心上,但陈老板的不信应该是最伤害她的,正想找出几句话安慰,于飞已经再次灿烂地笑了,“我走我自己选的路,就是错了,我也不会后悔。”然后她拉着文清的手说:“我心情已经好多了,我们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文清问起于飞的事,“我原本以为她能和陈奕,没想到竟然是陈老板。”
“噢,陈奕也有女朋友了,是个大学英语老师,我曾碰到过一次,很文静,总是笑眯眯的”谢钢告诉文清,“于飞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也问过她,她说结婚后不会辞职,也不会到陈老板的公司工作。”
文清鬼使神差地问:“谢钢,把你华盛的股份都转到我名下好吗?”
谢钢怔了一下,然后就笑了,“好,我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你就不怕我骗了你?”文清也知道自己在犯蠢,但她还是在谢钢的头上点了点,“你好傻!”
“其实我也好怕你骗我的,”谢钢嘻笑着凑到她耳边说:“骗财还无所谓,就怕你骗了我的色!”
“你!”文清觉得自己没有谢钢脸皮厚,一定说不过他,于是跑到路边的花坛上抓起雪握成球向他打去。
谢钢顶着雪球跑过来抱住她,“你没带手套,小心冷!来把手放在我的衣袋里。”
文清便把两只手都放进了谢钢的衣袋,于是她只能侧着身走路了,尽管有些别扭,但她还是开心地不肯换个姿势,“我们就这样走好了。”
正闹着,文清的电话又煞风景地响了,看了来电显示却不是医院,是朱然找她,“文清,我们单位的一位领导患了腰间盘突出,听说附属医院微创手术你做得最好,想去你那里看看,行吗?”
“当然行了,我们定个时间吧。”
订好时间,文清收起电话,谢钢打趣她,“好多人找我们家文医生看病啊!文医生已经是名医了!”
“我算什么名医,不过是占了微创技术的便宜罢了。”文清并不肯承认。
作为先进的医学技术,微创手术具备很多优势,特别是这项新技术已经臻于成熟了。微创研究室很快取得了很多荣誉,有病人的好评,有省级、市面上级和院内的各种奖项,这又进一步促进研究室的发展。
研究室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很大的名气,医学界的内部人士自然懂得技术上的巨大进步在医疗上所起的作用,而病人和他们的家属也一样通过多种渠道了解到出色的治疗效果。
研究室的病人一直非常多,甚至还有从附近的几个省专程过来的,有了这样好的平台,文清的名气慢慢传了出去,就是谢钢也曾有过几次商界的朋友通过他找文清看病的。
这一天,刘遥过来找文清,“我三姨妈患椎间盘脱出好几年了,这几天症状特别重,我先请严主任看过,他建议做微创手术,让找你帮忙看看。”
“好,让病人到诊察室,我检查一下。”文清放下了手中的书,微笑着走出办公室。高主任现在每周只为研究室指导一些高难度手术,再出两天门诊,她虽然还是研究室的副主任,但已经独立负责研究室工作一年多了。这一年时间,她不断成长,如今的文清已经是医院优秀的业务骨干兼中层干部,工作的磨炼使她慢慢将儒雅、干练完美结合,言谈举止得体,落落大方。
走廊里,刘遥的妈妈和三姨妈等在一旁,见了文清,都有些不自在,当年,在刘遥和文清的分手谈判上她们见的最后一面并不是那么愉快的。若是可以避开,她们也不会来这里。
只要想做微创手术,在省内就避不开文清,因为省内现在只有附属医院开展了这项先进技术。若是去首都当然可以,但那样无论是从经济还是精力时间等都很不值得。
刘遥听了严主任让他们过来找文清的建议后,倒不似两位老人这样顾虑,硬是拉着她们过来了,“文清不是爱计较的人,你们不要想太多。”
果然文清很热情,“阿姨,你们来了,先去诊察室吧,我看看情况再说。”
检查结束后,文清告诉他们,“我和严主任的看法一致,阿姨的情况适合做微创手术。”然后她将微创手术的一些特点向他们仔细讲解了一番。
于是刘遥的三姨妈办理了住院手续,住进了病房。
文清每天都要提前一个小时到病房,将全科所有的病人看一遍,这天她走到刘遥的三姨妈床前时,也如对其他病人一样,询问了病情变化,又笑着叮嘱她说:“不要紧张,等术前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可以安排手术了。微创手术最突出的优点就是术后恢复特别快,几天后就可以正常活动,住院时间也短。”
三姨妈点了点头,她看看屋子里的另外两名病人,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两天后文清正在办公室里看书时,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年人敲门进来了,见了文清热情地上前握手说:“我是刘遥的三姨夫,我们见过一次面,文主任你还记得我吗?”
文清确实不记得了,她在认人方面一直很弱,刘遥家的亲戚又太多。若不是她和刘遥最后一次争论是因为三姨妈,后来分手谈判时三姨妈又表现突出,她也未必能记得她。但她笑着问好,“三姨夫,你好!”
让了座,两人闲聊几句,文清知道三姨夫这时候过来是为了明天的手术,病人和家属在手术前都是很焦虑的,这也是正常现象,于是她笑着做了一些讲解,“您就放心吧,手术很安全,微创手术的愈后也都不错。现在,只要让病人好好休息,放松身心就行了。”
“文主任,谢谢你对我们这么热情,过去,我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别计较。”三姨夫笑着说,然后将一个红包放在文清的桌上走了。
文清把红包送到了护士长那里登记,她在科里已经制定了收红包处理流程,交给护士长统一交到住院处,再将交款收据在术后交还给病人家属。针对医院经常发生的其它情况,她也做定了一些规程,就比如曾经出现过的欠费情况,在达到一定数额时就定期提醒病人,如果确实经济困难的,与医院协商只收成本,并搞一些捐款活动,在工作中很方便实用,也取得了一些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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憧憬
病房里,三姨妈低声问老伴,“收了?”
“收了,你就放心吧,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她不会放在心上的,现在我们就是普通的病人。”三姨夫笑着说:“我问清楚了,明天文主任亲自主刀做,听说她微创手术做得特别好,还在美国进修半年呢。”
手术确实很顺利,当三姨夫收到护士长送来的交款收据时,怔了怔笑了。过后他对康复了的三姨妈说:“你如今病好了,我也就实话实说,文清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当初你们怎么都说她不好呢?这次住院,我特别观察她,无论是外表、性格、能力无一不出众,待人接物也好,要比刘遥现在的媳妇出色得多。”
“这事就别提了,我们又不在一起生活,当然是听刘遥妈妈说她不好就信了,刘遥妈妈也早就后悔了,只是为面子不肯说。要不是那时她总说文清的坏话,刘遥也不能对文清有意见,两人关系也不能越来越坏,自然更不会有出轨的事了。可后悔又有什么办法?”三姨妈叹道:“她陪我看病后就没再到医院看我,说是身体不太舒服,其实我知道她是不好意思见文清。”
“当年刘遥和文清是同学,她总觉得刘遥要比文清强,总要求文清放弃专业支持刘遥,没想到文清发展得这样好,听说最近又拿到了国家科研奖项,只奖金就好几十万呢,有名有利。反倒是刘遥,陈瑾牺牲自己照顾他,也不过是平平。”
“但好在,刘遥的儿子已经快两岁了,这一点总比文清要强。”
差不多与此同时,文清在家里和谢钢商量,“我们已经做了三个月的准备了,从这个月起就要孩子吧,测体温的结果看,我这两天正是排卵期。”
“那我们早点休息吧,”谢钢非常配合文清的优生优育计划,戒酒、健康饮食、生活规律,现在终于到了关键的时候,他充满信心地说:“看我的!”
很快,文清确定自己怀孕了。
“怎么样,我就说我行的,果然当月就成功。”谢钢得意极了,但又奇怪:“别人都说怀孕了特别难过,你怎么看起来若无其事呢?”
“我发现得早,现在引起怀孕反应的激素还没到高峰阶段。再说每个人的情况也都不一样,有反应重的,也有反应轻的。”
“我们还是小心些,你不如请几个月假吧,反正研究室的工作也已经平稳了,你不在也不会什么大问题。”
“不用的。”文清笑着说:“你别那紧张,怀孕不过是女人正常的一种生理状态,尤其是现在孩子很小的时候,根本没有太多的影响。在医院里,孕妇也一样工作,只有孕期满七个月才能受到一定的照顾,我自然也行。”
看出了谢钢的担心,文清笑着说:“孕妇适当地工作对自己和胎儿都有好处,你知道犹太人为什么会那么聪明吗?犹太妇女在怀孕时喜欢做数学题,据说这样能使孩子的智商更高。我每天上班都要勤奋思考,说不定也能促进孩子的头脑发育呢。”
“放心吧,我是医生,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和孩子。”
谢钢捏了捏文清的脸,“好吧,我相信你,不过我要与你约法三章。”
文清笑了,“约法三章?什么内容说来听听。”
“第一,不许做任何家务。”
文清笑了,家里打扫卫生大部分是谢钢做的,再加上早饭,她只不过做晚饭而已。谢钢见她要反驳的样子,就马上说:“我在网上查了,做菜会有油烟,对孩子不好,绝对不许做菜。”
“那好,我从此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文清只有同意。
“第二,晚上不许熬夜看书、写论文。”
看文清乖巧地点头,“我把手里的课题做完了,没有申请新的,为的就是不再熬夜了。眼下的时候,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第三嘛,”谢钢憋了半天也没宣布第三条,最后他只得说:“我再想想吧。”
文清笑了起来,“怀孕是我,可变傻却是你!”
“我是高兴得傻了,不过也是因为你每天表现太好,每天上班下班,看书写论文,和我抢着做家务。平时出去应酬都极少,更不用说去酒吧看夜场什么的了,于飞她们约你去香港购物你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