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学博士的爱情和婚姻 作者:金波滟滟
文案
文清是医生,读书读到了博士,她不只学习好,在感情上也顺顺利利的,
大学期间交了相貌英俊、刻苦上进的男友,博士还没毕业就结了婚,
虽然两人都还在读书,每月只有微薄的生活费,但拜双方父母的关心还是有了车有了房,应该是极幸福的一对了。
可是生活从不是这样简单的…
以上这段文字也可以看成是《女医学博士的爱情和婚姻》的前传,下面故事就展开了——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文清,谢钢 ┃ 配角:刘遥,钱如菲,郭雨佳,陈瑾等等 ┃ 其它:

发生在急诊室的故事
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一点也不错,文清看着手机上的提示“刘遥”心里已经开始忐忑不安了。相识八年多,相恋两年,结婚两年,眼下她竟有些不愿意接刘遥的电话。
想想持续数月的争吵,她每天都在思考,可怎么也想不明白问题的根源在哪里。
最近他们间矛盾的导火索是因为她做了总住院医,但其实这不过是表面的原因,他们间的问题已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回想相恋的岁月,是那样的静好,两人比翼齐飞,爱□□业双双成功,是全校最有名也最被羡慕的一对恋人。
仅仅不到两年的婚姻,竟将一切美好的都一点一滴地磨去了,文清甚至不敢去面对如此惨淡的现实,前两天她同宿舍的罗姐问起时,她竟没法说出实情,只能支吾过去。
这些想法一霎间在文清头脑中闪过时,她已经将手机接通了,尽量用最平和的声音问:“刘遥,什么事?”
“五点钟我们一起走,参加三姨妈的生日宴会。”刘遥的声音也是平和的,但却莫名地让文清有一种被下最后通碟的感觉。
“刘遥,我昨天已经说了,五点钟我肯定走不开的,还是你先去,我这边跟夜班的林医生查过病房后,再抽空赶过去给姨妈祝寿,好不好?”
“不行,我妈说了,你必须按时到,你让林医生自己查病房吧。我们五点时在医院大门前见。”刘遥的语气很强硬,他昨天就通知过文清的。
“刘遥,我昨天就已经解释了,我们科现在人手太紧张,张医生去北京进修,刘副主任又病了,我现在在急诊替班,实在走不开。”文清低声恳求,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掩在手机话筒前,不想她的话被人听到。毕竟是在急诊,诊室里还有病人呢。她又扫了一眼刚刚看过诊的病人,实习医生正将自己开的几张单子交给病人,告诉他们去交费检查。
“张医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谁不清楚?”刘遥带了些气愤地说:“他可以不顾你们科最忙的时候出去进修,你就一定要每天都守在病房里?”
“我不想做张医生那样的人。”
“文清,”刘遥的语气加重了,文清能想象到他现在皱着眉头,把嘴角垂下来的样子,“你不想家里人都不高兴吧,赶紧向高主任请假,时间还来得及。”
“我若请假,就得让白班的医生替我,现在白班的医生还在手术台上没下来呢,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个季节外面冰天雪地的,摔伤的骨科病人特别多,又都是急诊。”文清心里也恼火,同是一个医院的医生,每个科室都有自己的工作安排,随便请假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刘遥怎么能不清楚,还出这种主意呢?他在自己的科室绝不会如此的,但对自己,就觉得无所谓了,说到底,还是认为她不应该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而已。
但文清实在不想与刘遥再吵了,每吵一次架,两人的感情就淡一分,现在已经不剩多少感情,实在是经不起了。
可不待文清继续解释,刘遥的语气又重了,“大年三十你加班做手术,家里团圆饭都没吃好;二姨家的五表妹定婚你没来;现在三姨妈生日,你还要晚去,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你已经结婚了。有了人家儿媳妇的身份,也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可我也是一个医生啊,也要承担医生的责任。”文清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刘遥与她是大学同学,他们认识的时候就同是医科大学的学生,毕业后一起继续深造,也都是临床专业的,已经进入实习期了,当医生就是必然,所以他最应该明白医生的责任。
“所以你还是转到教学部吧,起码不用值班…”
“大夫!大夫!快,快看看他的腿!”几个男人抬着一个人闯进了诊室,文清一眼就看到被抬着的人的右腿已经变形,一定是骨折了。她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句,“来病人了!”然后将手机关上放进了口袋,一面指挥着家属把病人放到诊察床上,一面戴上口罩、手套,查看一下病人的一般情况后,又拿起一把剪子将病人右腿上的裤管剪开,察看伤情。
“赶紧让医生过来看病!”抬着病人进来的人中带头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面相非常凶恶,急得满头大汗,挥着拳头,对着跟在文清后面的两个小实习生大声喊了起来“要是耽误了我们谢总的伤,老子饶不了你们!”
小实习生还没走出校园,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恶人,都吓得说不出话来。
文清倒没怕,工作后各种各样的人见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怎么了,回想她还在实习时第一次缝合,就是给一个黑社会赌场的打手做的,有了那一次的经历她倒觉得这些人对医生还是挺尊重的,也不难沟通。再者,对于一个骨科的女医生,这种误会实在是太常见了。
所以她抬起头来,平静地说:“我就是医生,请你们不要喧哗!病人右腿股骨干下三分之一处开放性骨折,需要立刻手术,现在立刻做术前的准备,再请家属过来,做术前病情交待。”
中年男子嘴张着,明显是大吃了一惊,“女的不是护士吗?”然后他在文清沉静而严肃的目光下闭了嘴,跟着过来听文清交待病情及手术风险等。
将病情向中年男子一一交待清楚,请他签了手术同意书,文清又迅速书写病历,申请备血等一系列的术前准备,看急诊室的护士兵已经要将病人推入手术室了,马上走过去,打算嘱咐病人几句自己也进手术室。
就在离病人不远的地方,她听到中年男子正对着躺在床上的病人说:“谢总,我看那个医生是个女的,还挺年轻,真担心她做不好手术,我们找别人吧。要么我们给王院长打电话,让他找骨科主任给你做手术。”
“不用了,就请文清医生做吧,她很专业。”男子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因为巨大的疼痛,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些颤音。
对于不相信女医生的人文清遇到得多了,但病人的话也不至于让她多开心,现在知道文医生水平不错的人已经形成一定的影响力,文清面对这样的表扬也很淡然。她走过去,穿过包围着病人的人墙,面对着病人温和地说:“一会儿,由我主刀给你做右股骨干切开复位内固定手术,你不要紧张,只要我们好好配合,你一定会早日康复。”
“我相信你。”病人非常肯定地说,他原本因为疼痛皱起的眉打开了,一双黑黑的眼睛坚定地看向文清。这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深麦色的皮肤,一张非常有棱角的脸,浓眉,眼窝有些深,黝黑的眼睛,高鼻梁,嘴唇线条非常硬,颇有古希腊石膏雕像的神韵。
其实刚刚文清在为他做检查时,已经看了他的皮肤、眼睑等体表特征,不过那时她注意的是这个人有没有发热,是否失血过多等,所以虽然仔细看过他的一张脸,却没留下一点的印象,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文清又重新打量了病人一眼,觉得有点眼熟,她在大脑里搜索一番,还是想不起来,也就放弃了。由于工作原因她接触人很多很杂,肯定不能都记住。
病人说过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沉默了,文清也就肯更定了他不是认识的人。能叫她文医生没什么奇怪的,她的胸前挂着的牌子上有她的姓名和职务。按病人心理学所论述的,病人在做手术前,都有恐惧心理,这时的他们一定会努力讨好医生,若是曾经认识的人,他们自然会热情联络,以期医生为他们认真治疗。
其实,这种联络并没有什么用,文清自己的体会是,上了手术台,她不会再去想病人是谁,而是专心于手术。根本不可能存在对于熟人好好做手术,不认识的人就不好好做的可能。
但这个病人的态度让文清很安心,他一定会是个很配合医生工作的病人,这一点其实非常重要。对医生的信任度直接关系到治疗效果,于是她笑着点头示意,让护士将病人推进手术室,自己从另一边的医生通道也向手术室走去。
快到手术室门前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文清回头一看,刚刚置疑自己的那个中年人跑着赶了过来,向自己半躬着身体陪着笑说:“文医生,我们谢总就都拜托您了!”说着将一个厚厚的报纸包塞到了她的手上。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的。”文清收下了纸包,不用打开看就知道是现金,这样厚的一叠估计能有两万元,还真是个超大的红包呢!
中年人吁出了一口气,谦卑地目送文清进了手术室,他的面相很凶恶,配上这样的表情有些搞笑的感觉。文清虽然想笑,但她还是绷住了,这时候病人的家属对医生寄予了无限的期盼,她不可能笑出来,那样就太不严肃了,必须让他们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进了手术室,文清终于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纸包交给手术室的张护士,“刚在手术室门前收到的,来不及去住院处了,拜托张姐帮我把这钱存到一会要做手术的谢钢的住院帐号里。”
张姐与文清很熟悉,关系也好,接过纸包掂了掂大声叫道:“文医生,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么高价的医生了,高主任做手术收的红包还没有你多呢!”
“所以,千万不要瞧不起骨科的女医生噢!”文清心情极好地回答。
“不行,我得去瞧瞧,给这样大的红包的土豪是什么样的!”
“你去看吧,病人是正要手术的股骨干骨折的那个,外面长得最凶的那个就是给钱的家属!”文清说着话,已经换好了衣服鞋子,在进手术室前又转过头来对张姐说:“这钱可得在手术结束前帮我存上,谢钢是不是土豪我不知道,但他的家属像是黑社会上的,刚刚还在喊打喊杀的,可别术后来找麻烦。”
“黑社会?”张姐好奇起来,“那你交待病情的时候没害怕?”
“我实习外科时可是在钢都附属医院,那半年时间看的病人百分之八十都是黑社会的,交道打多了,也就不害怕。”钢都是省城附近的一座中型城市,那里是我国的钢铁生产基地,当地的人们以粗野著称,有着众多的黑社会组织,打架斗殴特别常见。打过架后,每次都会产生一批伤员,自然就要到医院来。
“文医生,放心吧,我现在就专门跑一趟,把你的事先办了。你也不要害怕,这里不是钢都,黑社会吃不开。”张姐说着认真起来,赶紧拿着纸包去了住院处。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是一篇现代文,作者第一次写现代文,心里很没底,但有了想尝试的决心后还是写了,说一句很老套但是也是发自内心的话:希望大家喜欢!
手术是顺利的,别的就…
把病人给的红包交到病人的住院帐号里这个办法,最初不知从哪一个医生开始的,但确实是个非常好的办法。这样做,差不多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首先,拒绝了红包,符合医院的要求;其次,安慰了病人和家属,让他们以为医生收下了红包,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给他们做手术;第三,保护了医生自己,曾有医生收了红包后打算术后归还病人,却被误解手术做坏了,反被病人告了。
因此医院特别提倡医生这样做,文清平时也没少上交红包,不过今天的绝对是最大的一个。而且她也猜出来,塞给自己的钱是临时取出来的,连找个信封的时间都没有,那个中年人就急匆匆地跑过来给自己了,毕竟病人是突然受伤,身上不可能带着这样大的一笔现金。
张姐走后,文清到了手消毒区刷手消毒,她隔着巨大的透明玻璃看到那名叫谢钢的病人正在麻醉间准备麻醉,估计时间还要等一小会儿,就走向骨科常用的第十手术室。
今天下午来了一个手腕骨折的病人,严副主任正带白班的胡医生和两个实习医生做手术,文清进来时,手术已经到了尾声,只剩下最后的缝合。
严副主任第一个看到文清进来,就问:“又来什么急诊了?”
“右股骨干下三分之一处开放性骨折。”文清回答。
“你上午已经做了一台腰椎的大手术了,还能顶下来吗?”严主任关切地问。
“严主任一天连台做了三个手术都顶下来了,我当然也能顶下来。”文清挥挥手表示决心。
“倒底还是个女孩呢!”只剩下后期的缝合,严副主任便从台上下来,示意胡医生做好下面的缝合,自己摘下手套,脱了手术衣对文清说:“走,一起去看看片子,这个手术我给你配台做。”
股骨干的手术技术难度不大,但是对体力的要求却最高,毕竟股骨是人体最大最长的骨头,文清做起来还是很吃力的。严副主任也曾是高主任的学生,算得上是文清的师兄,他是关心文清才来帮忙的。
“严副主任,你赶紧回家休息吧,这个手术我能做,一会儿夜班的林医生来了,让他给我配台。”文清不肯,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工作中她更是一个独挡一面的医生,她自己的工作任务一定要自己完成。
科里刘副主任病了,原本两个副主任医生带两组轮流做手术,现在临时合成一组,大一些的手术严副主任都要亲自把关,非常疲劳。
“文师姐说得对,严副主任是该回家歇歇了。”缝合完全结束了,胡医生也下了台,走过来说:“我留下和文师姐做这台手术。”
“昨晚就没回家吧,你确定没问题?”文清笑问。
“那当然了,我身体好,再熬几天都没事!”胡医生笑着说:“再说,刚刚严副主任还批评我手法不行,比文师姐这个时候差多了,我留下来也是跟文师姐学习一下嘛。”
“那样也好,”严副主任点头说:“我先回病房,查房后再回家,手术就交给你们了。”
“八床上午手术后末稍循环始终不太好,要特别观察一下,必要时打开重新换石膏绷带,二十五床牵引角度还要再看一看。”文清只能在手术室里交班,把病房需要注意的事情向严副主任说了一遍,一会儿查房时重点关注。
严副主任走了,胡医生赶紧要了手术餐,到休息区急急忙忙吃了,又就赶过来做手术,麻醉成功时,林医生也到了,三个人一起做了手术。
骨科的手术不同于大部份外科手术,对体力的要求特别高,尤其是股骨干骨折这种大手术。谢钢身材高大,肌肉发达,也增加了医生们体力的消耗,文清出了一头的汗,最后才将股骨矫正好,再打上钢板,最后做了人字型石膏托,固定好患肢,一切都很完美。
下了手术台,大家都有些没精神,胡医生、林医生两个小伙子累得不轻,尤其是胡医生,一天在手术台上的时间超过十小时,脸色都不好了。
文清感谢地说:“小胡,今天真多谢你了,赶紧去值班室睡一觉吧。”
胡医生还勉强笑了笑说:“我是跟着文师姐偷师呢!”
文清摆摆手,“我先洗个澡,一会儿下去看病人。”手术室是医院去年重新修建的,条件非常好,各项设施也齐全,文清在水笼头下冲着,觉得全身的疲惫慢慢减轻了,突然她打了个哆嗦,刘遥三姨妈的祝寿宴!
手术结束时她看了看时间,正好是十点,不管是什么宴会早都散了,文清想到刘遥沉得像一潭死水般的脸,又打了个哆嗦。对于刘遥三姨妈的寿筵,她虽然不能从头到尾的参加,但原本想查过房后请严副主任帮忙晚走一小会儿,自己到医院外面的花店买一束鲜花,打车去酒店送上祝福再赶紧回来,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文清三下两下擦干身上的水,穿好衣服,从白大衣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五点五分时有一个刘遥的未接来电,然后他就再也没打来电话。明显是下了最后通牒后就放弃了。虽然不觉得自己错了,但文清还是写了一条短信,“有一个急诊手术,现在才下手术台,抱歉!”轻轻一按,发了出去。
果然没有回复,文清也不打算打过去,也许刘遥还在生气,也许他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她一出更衣间,张姐就走了过来,“这是两万元住院保证金的收据,文医生收好,千万别丢了。”
“谢谢张姐了。”文清将收据折好放在了口袋里,一会儿看到病人的家属交给他们。
到了病房,文清先去看了白天做手术的三个病人,情况都很平稳,她耐心地回答了病人家属的各种问题,接着就看到谢钢被推回病房。
做过手术的病人要在麻醉清醒后才出手术室,所以比她下来晚一点是很正常的。夜班的护士问了文清就将谢钢的床推到了靠着病房墙的一侧,两间病房的房门之间。骨科最近病人特别多,早已经没有了床位,眼下走廊里放着好几张这样的临时床位,从走廊最里面一直排出来,最后的床排到了文清办公室的对面。好在,现在的病床都是带轮子的,移动起来很容易。
文清走上前,仔细给谢钢做了一次全面检查,手术成功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术后恢复甚至更重要。
“手术很成功,”文清对谢钢微笑着说:“你好好休息,哪里不舒服可以找我,我的办公室就在对面。”
“谢谢你,文医生。”谢钢含混地说着,又想点点头,可他刚从麻醉中清醒过来,说话都困难,根本动不了。
文清看得清楚,赶紧说:“不要动,休息吧。”
这时陪着谢钢的那名面相凶恶的中年男子也赶紧走了上来,向着文清带着感激的表情笑着,“谢谢文医生!”
文清又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可她只是淡淡地笑着说:“这是我的工作。”
“文医生,还有点事想麻烦你,”中年人见文清要离开,赶紧说:“能不能帮我们谢总安排一个房间?开房费好说。”
什么开房费?这是医院!文清在内心这样反驳,但她口中却礼貌说:“现在病房已经住满了病人,没办法只能在走廊加床。不过每天都有病人出院,到时候我会按照顺序将大家挪入病房里。”
做为总住院医,文清负责安排所有病人的病床。每到有加床的时候,她就是最苦恼的人,每一个病人家属都会找她想进病房里面,可是床位有限,她也没办法。于是她便一视同仁,按时间顺序排,只除了重症监护的病人。
“文医生,你能不能…”
文清刚想说不行,躺要床上的谢钢先开口了,“老孙。”
虽然只有两个字,听起来也很平常,但老孙立刻不吭声了。
文清这时想起了那张收据,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来,“这个还给你。”不待对方再说什么就赶紧回了自己的休息室。因为总住院医的特殊工作性质,病房为总住院医设了一间单独的休息室,非常小的一间屋子里,有一张床,一个医柜,一张办公桌及几样必要的用品。
文清已经入住这间休息室近两个月了,对这里有了家一般的感觉,她脱下白大衣挂在门后的衣钩上,随手打开电脑,坐下来准备她的博士毕业论文,今年的五月她将进行毕业答辩。
中间林医生来找她去看了一个伤口有渗出的病人,问题不大,文清指导着林医生处理了,然后她又回来继续,到了十二点,文清将打开在桌子上的书和杂志一本本收好,关上电脑,出去打了壶热水洗漱。职业习惯使她将目光扫向了走廊里的几位病人,病情都没有什么变化,每个人都安静地睡了,陪护的家属也都疲惫不堪地用各种奇怪的姿势休息着。最有趣的是被称为老孙的那个人,坐在一张靠椅上睡着了,依旧是一脸的凶相,可他两只眼睛一只睁着一只闭着,让文清又偷偷地笑了。
然后她想起来,这个叫谢钢的病人有点怪,因为没有亲人陪着他,当时在门诊为他手术签字的就是老孙,说是单位的同事。不过,文清在医院工作的时间不短了,也遇到过很多事情,所以她也并不好奇多问,而是轻轻地打开门把自己投到了床上,闭上眼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清晨,文清觉得自己复活了,在床上眯着眼睛迅速想了一下全天的日程:先查房下医嘱,九点钟有两例腰间盘突出症微创手术,中午差不多完成,下午给实习学生上一节课,晚上查资料写论文。如果像前天和昨天一样有急诊手术的话,写论文的事也不能再拖了,今天务必把数据分析部分完成。
等等,还有刘遥,昨天没有沟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好好谈谈了。文清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刘遥的事,或者是他家里的事已经成了她的负担,让她有了抵触。但毕竟有着那样长的一段感情,文清并不想放弃,她决定现在就打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