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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郡还是他的封地前,他在那里遇过刺,然后彻底整顿了那个地方。想当初还是毛头小子的他虽然有很多不足之处,但却是以全部了热情投入到治理吴郡中,消灭叛乱、安排侨姓、查处隐户隐田、取消苛捐杂税,当年就让吴郡的粮食增产。
后来吴郡成了他的封地,他虽然没有就藩,但是却派了信得过的官员,此后吴郡人口逐渐稠密,上缴的粮食也越来越多。而丁桂所在的玉田县,到北上时不过几年已积累了上万石的盐粮,可见当地的富足了。
新皇为了不让自己顺利就藩,将吴郡的官员差不多都换成了他的亲信,当自己到了淮北后对那边的了解就更少了。没想到的是十几年后吴郡百姓竟然因为春荒饥饿叛乱!
在一年庄稼三熟的地方,百姓能因为饥荒叛乱,而且从开始的小打小闹到飞快地席卷了数州之地,又围困了京城。这只能说明皇上派到吴郡的太守完全是个废物!
就是听说吴郡太守已经被叛军杀掉,也没有让司马十七郎的心情好起来,他精心准备了近三年的北伐要停下了。
眼下的形势就是,哪怕恨不得朝廷这群蠢货被叛军灭了,司马十七郎也不可能真不管。先不说道义,若只是朝廷真的出现变故,叛军下一步就会威胁到淮北,再加上黄河北岸的胡人,淮北两面受敌,这是身为淮北王的司马十七郎最不愿意见到的形势。
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东南的叛军,淮北王只能先放下了隔在黄河北岸的胡人,他必须先稳住江南的形势。
此时卢八娘也分析了现状,得出了出他差不多的结论。
参考平定益州后,益州虽然表面上依然是朝廷的一个州,但是其实更像淮北的一个特区,与淮北的联系要远远多于朝廷。
益州与淮北间的贸易来往畅通,益州很多人到淮北来,商人来做生意,年青人来做工、参军,女孩子们嫁到淮北…在这些流通中,淮北的很多思想渐渐流入益州并成为主流。总之,如果在益州搞一个民意测验,淮北王的声望肯定要高于皇帝。
诸如民意之类的东西这样一点点积累起来,总会有显出作用的时候。卢八娘想,如果解决东南沿海之地的乱局,淮北应该得到更丰厚的回报。
现实而功利的卢八娘得出这样的结论,南下是比北上获利更多的行动。平叛要比北征容易得多,富饶的南方要比荒凉的北地要有利可图,更何况在叛乱暴发的吴郡淮北王还会有一些声望,非常有助于事情的解决。
“这一次去南边平叛,让青山城的水军从水路过去吧,也算是练练兵。”卢八娘说。在平北城表面上淡出了政坛,但不等于她的实力消退了,其实她现在已经有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并一直等待更多的发展机会。
司马十七郎知道王妃得了青山城后,因为不必交税,便组建了青山军,准备在任何时候协同淮北军作战。她在这支军队上花了很多的心思,设了包括陆兵、骑兵、水兵、火炮营在内的多兵种,还有随同作战的后勤、救护、宣传队等等。
除了一些标新立异的设置外,王妃对青山军还有着非常高的要求,军中所有的将领都必须识文断字,普通兵士们入伍后也要学习文化。这样就使青山军中最普通的兵士们也能够在必要的时候成为低级将领,随时扩大青山军的规模。
在青山军的成长中,自然少不了到淮北军中学习和锻炼,当然淮北军也会到青山军中看一看。所以全淮北都知道青山军的装备是最好的。不说做战的将士们,就是救护队中的救护员们身上都带着锋刃极好的刀,可以连发的□□,在遇到少量敌人时以此自保。
司马十七郎看问题的眼光自然不止于此,他注意到的是,青山军中的青年将领大部分都来自王妃在淮北设的学堂和抚幼所,对王妃的忠诚度极高。一个女人能够做到这一点,确实是极不容易。对此他极为欣喜,毕竟忠心耿耿的青山军都是自家的。
“也好,”司马十七郎点头,王妃在青山城练兵后并没有机会派去实战,而没经历过战争的军队总归差些什么,眼下倒是个机会,“我也觉得分水陆两路南下更好,陆路先解京城之围,水路直奔吴郡…”
司马十七郎戎马半生,提到南下平叛自然胸有成竹,但是在他的语气中还是差了一点什么。
卢八娘听他讲完,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向他认真说道:“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中,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与卢八娘看重物质不同,司马十七郎更有信念,在他的心目中,北伐复国的意义远远大于平定吴郡的叛乱,所以停止北伐对他是非常失落的,他不可避免地有些情绪低落。
卢八娘所说的这一段虽然他也曾读过无数遍,但是这一次还是依旧从中汲取了力量,每一个困难都是一种考验,只有通过了才能更进一步。
其实外表坚强的男人在内心总会有软弱的时候,王妃的话让司马十七郎的心情为之一变,他向站在面前的王妃慨然道:“迟早有一日,我会挥兵北上,尽得河北之地!”
“好,吴郡那边你交给我,将来都会是你北伐的助力。”
“那自然好,我正可以把精力放在北边。”
南下平叛的队伍很快就从淮北出发了。司马十七郎第一次在淮北军大规模出征时没有带军,而是留在了淮北。
淮北王不好离开淮北太久,而且黄河北面的胡人是更危险的敌人,但是除了这些理由,卢八娘想他一定也不想去京城见那群人。
南下平叛水路的一支主帅是桃花爹,他其实有一个看起来大气读起来却非常好笑的名字——侯擒虎,是以卢八娘从来都叫他桃花爹。自从卢八娘得到了青山城,桃花爹便离开淮北军为她筹建青山军。
这一次出征,桃花爹又欣然请命,青山军正等着这样的机会。况且他曾跟随司马十七郎和卢八娘出使吴郡,还曾参加过吴郡的平叛,对那里的气候地形颇为了解。于是他带领着两万将士乘五十艘海船沿海岸线驶向吴郡,然后从沿海向内陆推进。
从陆路走的主帅是尚颉,他带领两万骑兵火速从淮北赶往京城解围,这些兵马则是淮北军的一支精锐,原本正要北上,这次从黄河南岸调回。
远征军出发后,很快就有战报传来。司马十七郎和卢八娘每天都要在一起看战报,了解前钱的情况。
尚颉率骑兵领很快就到了京城之外,面对几十万的叛军,他视若无物,以两万铁骑直接向十倍于已的叛军冲去。这种类似胡人的打法简单野蛮但又非常有效,以骑兵对抗步兵也是占绝对优势,叛军从没有见过这种气势,马上就溃散了。
尚颉并没有与朝廷和前来勤王的将领们周旋,而是马不停蹄地追击着叛军南下而去。叛军的战斗力肯定比不上身经百战的淮北军,但是他们人数众多,也很难将他们困住,接着就是一场场的击溃战。
仗打成这样,还有一个原因,淮北王夫妻在尚颉出征前曾特别嘱咐他只斩匪首,不要杀戮太重。毕竟吴郡曾是他们的封地,那里的百姓也不是有着血海深仇的胡人。
桃花爹带的船队要比尚颉的动作慢得多了,因为这时的航海速度实在是太低,他们到了吴郡时尚颉已经解了京城之围又打下好几个郡了。
可是桃花爹并没有急,他按卢八娘的吩咐稳扎稳打一个县一个县地向前推进。每到一个县,剿匪、赈灾、登记农田人口,重建正常的秩序,务必稳定当地的局势,彻底消灭叛乱。
也只有卢八娘的青山军能够完成这样的任务,青山军的很多将领都是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国的儒将,而且青山城的船只不只运来了兵士,还带了大量的粮食和用品。
几个月后,尚颉与桃花爹会合于吴郡,这时桃花爹才平定吴郡的大半,但是他经过的地方已经牢牢地打上了淮北的标签,从上到下建立了唯淮北之命是从的政权。
尚颉将叛军的有生力量击溃后就回了淮北,他所带领的骑兵并不适合在东南沿海一带多山多水的地形作战,也不适应那里潮湿炎热的气候。如果继续留下,战马的损失会非常大。况且东南那里已经不需要他了,平叛已经基本结束,下一步是更细致的重建工作。
尚颉率领铁骑经过京城时,皇上亲自出城迎接他和一些将领入京,设御宴为他们庆功,并封尚颉为平南公,他手下的一些将领也有各官衔。尚颉回淮北后,如实在向淮北王夫妻讲述了皇上挽留他的话。
第九十八章 京城解围铁骑显威吴郡平叛水军制胜(二)
司马十七郎和卢八娘都没有吃惊,皇上想把尚颉留下是很自然的,自司马十七郎北上后,京城就没有威镇四方的名将。虽然两次京城被围时也涌现了一批优秀人材,但是他们的能力和声望还远远不够。如果尚颉能带着两万铁骑留在京城,那么江南再有什么变故也高枕无忧了。
对于尚颉的拒绝,淮北王夫妻也一样淡然,淮北如今名将如云,但是不论派哪一个南下,却都不会愿意留在京城,即使有高官厚禄相诱。
十几年的建设早已经使淮北凝结成一个无比的紧密的团体,大家有着共同的目标,有着相似的价值观,有着一致的利益,他们怎么会去投奔腐朽衰败的朝廷呢?
“很好,”司马十七郎赞扬尚颉,“我素来知道你的志向,留在京城只能消磨意志,使你成为废人。好好休息些日子,黄河之北还等着你去建功立业!”
“颉誓死效忠王爷王妃!”尚颉听到淮北王的鼓励,激动万分,马上站起来行礼立誓。他二十出头,在淮北王和王妃的栽培之下,已是当世之名将,当然不会对淮北有一丝异心。
“坐着吧,”王妃温和地笑道:“想来你也不适应吴郡的气候,人瘦了不少。”
“实在是太热了,特别是夏天,根本穿不住铠甲,马也死了不少。”
“当年我和王妃去过吴郡,在那里渡过一个夏天,也是变得又黑又瘦。”司马十七郎笑着回忆起了往事,“不过那里的螃蟹味道特别好,王妃特别喜欢,回来时带了上百坛的醉蟹…”
“我们的人差不多都喜欢吃,可是有些兵士吃了浑身长疹子,还是请了青山军的救护队帮忙才治好了。”尚颉道:“王爷,我们淮北军也设救护队吧,有了他们能救活很多受伤的军士们。”
“救护队与我们的军医不完全一样,每一次战斗,他们在战场的后面设临时医馆,救护队员及时地给受伤的军士们裹伤,然后由专门的人抬下来送到医馆救治。”尚颉说起来救护队眉飞色舞,“里面还有很多女子,她们非常了不起,不但会医术,还都练过功夫,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青山军的救护队中过半的人是女子,由朱大姑亲自带领。她虽然年过半百,却半点不服老,一定要随着青山军南下,还说是积累经验,将来北伐时她还要随着青山军出征。
对于朱大姑所带领救护队中的女子,卢八娘一向敬佩加上鼓励。这些女子个个算得上女中豪华杰,习过武,学过医,又胆量过人,之所以能产生这样一群女子,正是十几年淮北妇女能力地位不断提高的具体体现。
对于青山军标新立异成立的救护队、宣传队等,司马十七郎一直很关注,闻言亦道:“王妃所见果然不同凡想。”
卢八娘其实也是在试验,此前她也不能确定这举的可行性,便道:“在淮北军中全面铺开还是要再慎重一些,要考虑到步兵与骑兵作战方式的不同,救护方式也肯定要改进。”
谈了半响,司马十七郎笑道:“尚将军也该回家休息了,明日设宴庆功,过些日子我们再聊。”
尚颉回淮北后首先进王府复命,还没来得及回家呢。卢八娘也笑道:“王爷说的是,还是赶紧回家看看吧,你媳妇又给你生了个儿子。”
总结吴郡的战争,淮北军又做了一些调整,毕竟淮北真正的敌人还在黄河之北虎视眈眈。
与此同时,卢八娘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吴郡、义郡等叛乱之地。想到前世那里的富庶,卢八娘一直充满了热忱,她用了近两年时间慢慢将那里稳定下来。最初几个月,她陆继向那边运送各种人财物,从事管理的官员、各类技术人员,甚至还有一些奴隶,他们带着淮北的新理念、新技术和各种生活必须品去建设新天地。
青山城强大的船队和水军在控制沿海的吴郡、义郡时所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也为卢八娘真正炼出了一支水上强兵。
很快,吴郡的经济恢复了,青山城不再单纯付出,吴郡丰饶的物产也会随着大船运回淮北,只一年后吴郡就成了淮北军军粮的主要供应地。
卢八娘把吴郡当成了淮北的后花园,总要一个理由,她用的就是平定叛乱,她一直没有宣布吴郡义郡的叛乱完全平定了。
可是当最后留在深山中的几处土匪也主动出来投诚,卢八娘也只得承认东南沿海一带叛军彻底被消灭了,到了这个时候,总要给朝廷一个交待。于是她问司马十七郎:“这两年平叛党中吴郡义郡等地临时所任命的官员怎么办?”
对于王妃的小心思,淮北王心里比谁都清楚,但他这一次没有坚持忠孝大义让王妃把两郡交还朝廷。实在是他看透了,如果交上去,不出几年,这里还会再出民乱,真不如放在自己手中。
吴郡和义郡的建制都够不上州,是因为那里人口数量少,其实论土地面积,比有些州都要大。粮食产量是淮北同样面积土地的二倍,他也是舍不得。
对于王妃的问题,淮北王其实早就想了很久了,“既然叛乱已经平定了,你把这两年临时出任的官员列一个单子,我上折子为他们请朝廷正式任命。”
司
马十七郎配合得这么好,多少有些出乎卢八娘的意料。为了谈这个敏感的话题,今天晚上她特别安排儿子们去桃花家玩,备了些果子米酒与司马十七郎享受二人时光。
夫妻感情越好,越要注意维护经营,这与好朋友要经常交流、好伙伴要经常来往是一个道理。卢八娘虽然是第一次经历婚姻,但她自从想保住这份感情后就很用心。
菜只有区区几道,都是极家常的,心思却用得十足:牛肉足足煨了半天,香浓酥烂、嫩鸡肉加上胡椒香芜用旺火炒熟、新挖的冬笋、暖棚里刚摘的青菜,再有用干贝、海参、鲍鱼等炖的海鲜盅,两人只有一张案几对坐,再配了四样果子四样点心,已经足够了。
酒是江南的米酒,温了后喝在口中暖暖糯糯的,一直舒服到心底。她拿起银壶,为他斟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向司马十七郎一笑然后在他的杯沿上轻轻地碰了,饮了一口放下道:“你也算想开了。”
当年卢八娘在司马十七郎病中请胡德全请封益州刺史,几近于胁迫皇帝,但为淮北争取了非常的利益。司马十七郎醒来后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未必是十分赞同的,但现在他主动采用益州的方法,不得不说进步非常之大。
“我不想开怎么办,难道把祖宗打下的江山任由他祸害?”司马十七郎几杯酒下了肚,从里到外地透出适意,他似带了些嘲讽地说:“家国天下,哪一件事他担下了?吴郡和义郡还是我们替他管着吧。”
这个他就是皇上了。
话也是有所指的。京城三年被围攻两次,朝廷的水平可想而见,至于天下,早已经偏安一角的朝廷哪里有资格说呢?就是家事,皇帝也没有处理好。
最近来自京城最大的传闻就是废后.
陆家一门出了两后,太后、皇后,可谓极尽荣宠,最盛时满朝臣子差不多有一半是陆家子弟门生,号称“陆半朝”,陆家最出色的才俊陆五郎年过三十便官拜丞相一职,古今罕有。
盛极必衰,陆氏权倾朝野十年,在陆太后病逝后不过数月,皇帝便急不可奈地将陆家的首要人物五郎贬为崖州刺史,很快满朝陆家门生子弟都作鸟兽散,然后陆皇后便也被废了。
废后的原因很多,圣旨上写了洋洋洒洒一大篇,什么不够贤良淑德,不够孝顺慈爱之类的,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起因是两三年前闹出的那桩事。
卢妃——也就是卢家三房的庶女继第一次有孕没有保住后,第二次滑胎了。经过调查,所有迹象表明是皇后对她下的手。此事又引发出了一连串的皇嗣风波,据说皇后手上不只这两条人命,这几年宫中子嗣不旺的根源就在她。
不管陆后怎么叫冤,但是这几年皇宫里养不住孩子倒是真的,皇帝从未登基前到现在,先后有过十几个皇子,现在留下来的只有两个。一个皇后生的嫡子,今年十三岁,已经被立为太子,还有一个是同出于陆家的德妃所生的赵王,才两岁多,这种现状就令人生疑。
也许陆后真地了不该做的,但是皇帝最恨的其实还是陆家太过张狂,直接影响到皇权。就如很多历史上曾经有过的事件,女人往往被当成了罪魁祸首推了出来,受人口诛笔伐,但其实做为弱者的她们根本负不起那样重大的责任。
听说自卢妃事后,皇帝就没有再入过皇后寝宫,想来他对陆家的不满已经积累到一定的程度,陆太后一死连孝期都没过就急着下了手。
第九十九章 比雄才暗蔑视南朝展大略拟横扫北魏(一)
眼下的京城,虽然陆太后死了不过数月,但已经是另一番风貌了。陆家倒了,很多士族也元气大伤,庶族从各个方面崛起,成了朝中的主要力量。
丝毫不逊于朝堂上的争夺战的是选后热潮。天子怎可无妻?后宫女子虽然不少,但没有以妾为妻的道理。大臣们也支持选贤淑女子为后,礼法就是这样的,更何况有多少人盼着自家出一位皇后呢!
至于陆太后才去了数月,也算不得什么,天子服孝与百姓不同,以日代月,所以皇帝应该可以算是孝满了。考虑选后的复杂过程,真正能够迎娶至少也要大半年,那时就更无碍了。
陆家掌控朝廷时对淮北并不友好,但是这不妨碍卢八娘公正地说一句,“皇上以前还是陈王时,府里的孩子夭折的也多,安老先生也曾说过陈王肾水有所不足,所以也不好说皇嗣的事都与陆后有关。”
“就算在皇嗣方面陆后无过,但是从内宫传出这么多秽语污言来,皇后也是有过的。”司马十七郎哼了一声,皇后的责任是统领后宫,被一个妃子出来指责她残害皇嗣,是严重失职啊,“皇上没管好皇宫,皇后没管好内廷。”
在正统的思想中,休妻会毁掉一个女子的一生,同样于男子而言也不是什么好名声,算得上品德有亏,废后自然也差不多。是以司马十七郎固然认为皇后有过,但是对皇帝也颇带了几分蔑视。
不比司马十七郎原本对皇帝曾心存敬意,卢八娘从没觉得昔日的陈王,也就是现在的皇帝是个好人,所以也连蔑视都懒得蔑视他,却升起了女人常有的八卦之心,“你觉得新后会出自哪一家?”
皇上虽然同意迎娶新后,但是还没有露出中意哪一家的意思。司马十七郎猜测道:“肯定不能在朝中掌有实权的臣子家中选,但也不能是出身庶族的,大约在闲散的士族中选一个。”他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孟表兄的女儿?”
卢八娘还真没有想到,“孟表兄的大女儿是庶出,嫡长女还小呢。”
“我记得要比旭儿大几岁的样子,应该也可以嫁人了。”司马十七郎说罢越发觉得孟白的嫡长女实在是大热门,“你想想,孟表兄出身好,在士林中声望极高,又从不参与政事,不正是最好的人选?”
孟白的嫡长女才十三四岁,在卢八娘的心目中不过是个孩子,但现在她也觉得司马十七郎说得有道理了。好在孟白一定不会同意的,于是她摇头道:“不可能,孟白才不会让他的女儿给一个老头子当填房呢!”
“皇上不过比我大几岁而已。”
“虽然你们没差几岁,可是他怎么比得了你!原本还有些小聪明,当了十年皇帝,彻底成了昏庸糊涂的老头子。”卢八娘笑着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你却还雄姿英发,谈笑间克敌千里。”
雄姿英发勉强算得上,谈笑间克敌千里其实是夸张了,但是这样的话听起来让司马十七郎心里说不出的欢快,他起身坐到了王妃身边,一手揽住王妃的肩,一手拿起自己的酒杯送到了卢八娘的唇边,喂她喝了半杯,然后将剩下的半杯一饮而尽,笑问:“你们两兄妹都是视富贵如浮云啊。”
其实哪里有视富贵如浮云的人呢?卢八娘斜睨了一眼司马十七郎,“不过当今皇后的位置还真不在我们兄妹的眼里!”
司马十七郎看着自己的王妃,冬日家居的打扮非常简单,蜜色的小袄,宝蓝撒花裙子,乌油油的头发用一支红玉雕成的凤凰发簪绾起,素着一张脸没施一点的粉黛,倒越发显得肤白如玉,眉目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