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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回赶紧再次阖上眼,心怦怦直跳,犹豫着是要起来还是继续装睡,又想她跟何洲的交情也不错,睡了他的椅子应该也不会有事儿啊,正要摊平身子打算一睡到底,突然便觉光线一暗,面前热源缓缓靠近,空气中的烟草味瞬时浓郁。
她猛地睁眼,立刻唬了一跳,“喂!”何洲居然只跟她隔了一拳的距离,他的胡渣孙回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何洲动了动指间的香烟,若无其事道:“怕烟味吗?”
孙回一瞧,原来香烟并未燃起,她摇了摇头,何洲这才慢慢站直,变出一只打火机,将烟点上。
烟雾缓缓圈在空中,片刻便消散了,孙回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贪这张椅子了,刚要坐起来,倏闻一阵脚步声,随即柜台外有人气喘吁吁开口:“洲哥,有麻烦啊,蒜头卖手机的时候被个警察盯上了,你知道那手机是水货,兜里揣了好几十部,他们随便说了几个理由就全都缴了。”
最麻烦的不是指这里,而是他们浩浩荡荡几十个兄弟,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今天缴了几十部手机是小事,明天说不定会损失几十条香烟,后天也许会弄丢几百张光碟,到时候货款没法交给客人,他们谁都赔不起。
何洲却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口烟,说道:“没事,好像谁的舅舅就在局子里?明天让他请他舅舅帮个忙,把领头的请出来吃顿饭。”
“哦对,黑皮的舅舅,那我明天就去请!”顿了顿,他又道,“对了,你那天说黄……”
才说了几个字,立刻就被何洲打断了。何洲抬眸瞥了他一眼,挥了一下手说:“行了,回去吧,明天再说!”
那人果然听话得走了,孙回没再听见动静,她从长椅上坐了起来,往柜台外探头探脑,又看向何洲,好奇道:“喂,你在做什么生意?你当老大了?你混黑社会了?”没有恐惧和嫌弃,只有无限兴奋。
何洲勾了勾唇,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后递给她,“行了,喝水吧!”
孙回接过水瓶,继续八卦,就这样缠了他几个小时,好半天才逼他憋出一句话,可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孙回心里痒痒,最后被谢娇娇和符晓薇拖了出去,拖到门口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地喊:“何洲,我明天还来啊,你明天上什么班啊!”
何洲勾着唇,一声不吭地看着她被强行拖走。
回去的路上孙回又换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你们干嘛拽我,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不能陪我多呆一会儿啊,我跟何洲正聊着呢!”
符晓薇直翻白眼,“何洲何洲,你到底喜欢江兵还是何洲?一晚上都没听你提起江兵!”
孙回一拍脑门,“差点儿忘记了,还没给他发短信呢!”
江兵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车里,偶尔翻一下收件箱,里头的短信并无增加,他有些不习惯。好不容易终于等来一条,孙回说她正回学校,质问他晚上跑去了哪里玩。
江兵笑了笑,低着头慢慢回复,时间溜得不知不觉,他最后道:早点睡,我明天有空。
刚刚发送,窗外突然伸来一只手,直接夺向他的手机,江兵一时没有防备,在那手强夺之际迅速反握住对方的手腕,倏听一声嗤笑:“松了!”
江兵一怔,沉脸蹙眉,紧盯着刚从宴席上出来的谭东年。
谭东年握着手机一动不动,又重复一遍:“松了!”
江兵咬了咬牙,慢慢松开手。
谭东年翻看着他的手机,笑容从头到尾都挂在脸上,不紧不慢开口:“你高中都没毕业,跟着他做事有七八年了,我听说你家里条件不怎么样,不过好像还有个未婚妻,这次的事情办完了,就要跟她结婚了是不是?”
他笑看江兵,将他的手机递了回去,一字一句道:“明天,回回跟你约会?不不不,她是跟我,你把她亲自送到我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真的……不愿意收了我吗?收藏君,你被哪只小妖精藏起来了~~~~~~~~~~(>_<)~~~~~~~~~~~


☆、第 17 章

银行九点钟开门,第二天何洲下班回来,到了北站下车,直接走去银行转账。
转完以后他的存款再次所剩无几,打电话给嫂子问了问情况,嫂子先是抱怨:“怎么这么久,我可是跟我老公借了一大半的钱,还跟他说一个礼拜就能还!”后来又叹气,“算了,这边一切都好,你们家也没几个亲戚,全是一帮冷血的,墓地在你爸妈那排的后面两排,下次你来看了就知道了,对了,墓地的钱可还是不够啊,你再抓紧时间凑凑,尽快给我打过来!”
“好,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一个月!”嫂子又要骂人,顿了顿,到底还是忍住了,说道,“行了,钱凑齐了直接还清,还干净了你再回来,到时候我带你去看你哥。”
银行门口的台阶上有两根烟蒂,被人踩踏的面目全非,何洲低头看着,慢慢道了声“谢”,挂断电话后他抬起头,猛烈的阳光刺得他晃了视线,用力碾过那两根满身灰迹的烟蒂,他才稳步迈向前方。
江兵还没起床,何洲头一次见他睡懒觉,开了门后脚步微滞,待往里走去,忽听躺在床上的江兵开口:“听没听过氧化钙?”
何洲抬了抬眸,没有吭声,江兵又说:“我记得这是化学里边的?高中学的那点儿东西我全忘了,氧化钙是什么东西?”
“生石灰。”
“生石灰?”江兵蹙了蹙眉,“不是这个意思,在很生气的时候,突然说出氧化钙这个词。”
何洲脱下衣服,对着水龙头冲了把脸,抹着水渍说:“嗯,骂人的,‘操’这个字的拼音。”
江兵突然将视线投了过去,他只能看到何洲的后背,出租房又矮又窄,何洲站在那里有些突兀,似乎随时都能顶到天花板。
“氧化钙”是孙回时常挂在嘴边的粗话,高中时化学老师在写板书,孙回躲在桌子底下剪指甲,剪完以后抬头一看,一时没想起来这是什么课,见到“CaO”后她还以为是汉语拼音,直接念了出来,惊呆了同桌,后来这个词由同桌普及开来,全班都把“氧化钙”挂在嘴边,有一段时间化学老师特别自豪。
孙回啃着苹果和高中同学打电话,被对方惹急了以后又爆出了这个词,电话那头的徐雨薇是七八个小妹之一,哈哈大笑说:“姐,你怎么还这个样子啊,哎对了,我跟小六小七说暑假去旅游,你要不要一起?”
孙回笑道:“姐没空!”她才舍不得乱花钱。
约会时间快要到了,孙回匆匆挂断电话,跑去洗手间里梳妆打扮。
盥洗台上有许多瓶瓶罐罐,都是姐姐买来孝敬孙母的,孙回能分辨出粉底一类的化妆品,她往自己的脸上糊了一层,效果没有看出来,味道倒是挺香的,孙回开心地咧着嘴,蹦蹦跳跳出门了。
江兵开着车驶出地下停车场,片刻就穿出了小区,北站附近人流稀疏,他的车显然有些招摇。
昨晚谭东年还说:“开着我的车去约会,是不是特有滋味?你辛辛苦苦七八年,不就是为了赚到钱回家娶老婆?”他含笑道,“江兵,我早就提醒过你别动其他的心思,想跟孙回好,你配不配?你有本事拴着她?哦对了,知道氧化钙是什么意思吗?回回的口头禅!”
江兵果然不知道氧化钙是什么,他这段日子显然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他贪恋上了这个整天无忧无虑,光芒四射的小姑娘。
路边有一个发光体,十九岁的年纪,理科生,有些婴儿肥,留着齐耳短发,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浅浅的酒窝,一举一动都朝气蓬勃。而他,二十五岁,高中辍学,乡下有一个久病的老母,以及常年替他照顾老母的青梅竹马。
江兵刚停下车,便听孙回喊:“我差点儿就要打你电话了,你迟到了十分钟!”
江兵勉强一笑,替她打开车门。
约会地点是电影院,江兵去停车的空当,孙回已经买了电影票和爆米花,又排队去买果汁和可乐,见江兵远远走了过来,她挥起胳膊,“过来过来!”将手中的食物一股脑地塞给了他,手一摆说,“跟我走!”
电影院内已是漆黑一片,孙回睁大眼睛找座位,举着两根手指一排一排点过去,江兵就站在她的身后,看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忽而拧眉,忽而喜笑,短短几分钟,表情丰富,变幻莫测。
入了坐,孙回又夺过他手中的零食,只把可乐送给他,小声道:“吃的先放我这里,你要吃了自己拿!”
放映已经开始,江兵笑了笑,低声道:“嗯,我出去一下,你先看!”
孙回没在意,腮帮子里全是爆米花。剧中主人公悉数出场,剧情走向已经明朗,身边这才重新有了动静,座椅下沉,江兵回来了。
孙回把爆米花递过去,“吃不吃?”眼睛专心致志盯着屏幕。
手腕突然一紧,胳膊被扯了过去,爆米花的纸袋悉悉索索响了起来,孙回打了个激灵,瞠着双目张圆了嘴巴,江兵居然这么直接?她慢慢转着脖子想要亲眼见证,才转了四十五度,便倏地怔住了。
谭东年嚼着爆米花,蹙眉说:“这么甜,你让人给你放了多少糖?”
孙回傻呆呆道:“姐……姐夫?不是,江兵呢?”
谭东年勾了勾唇,握着她手腕的手渐渐挪了位置,横插|进爆米花和小掌心之间,转眼便夺走了爆米花,与孙回十指交叉,“江兵?在外头呢!”
孙回懵了,下意识的将手往回抽,谭东年的力道却突然加大,将她整个人都带了过来,只听孙回一声低叫,谭东年笑了笑,“跟我拔河呢?”
孙回重新坐直,奋力抽手,急道:“你干什么,江兵!”喊得有些大声,谭东年一把捂住她的嘴。
“不用喊江兵,是江兵把你送来给我的!”
孙回停下了动作,双眼瞪得浑圆,谭东年以为把她镇住了,笑道:“你……”才说了一个字,一只小手突然把他的脑门一推,小腿随即被踹了一脚,谭东年防备不及,手上一松,立时听到一声大吼:“氧化钙——”钙……钙……钙……,久久徘徊不去,回荡在影院中央。
影厅外没有多少人,放眼望去一目了然,孙回茫然四顾,边走边喊江兵的名字,又不停拨打他的电话,可惜那头迟迟不接。
谭东年紧紧跟在后头,说道:“回回,江兵在停车场,我让他过来接我们?”
孙回霍然转身,绷紧双肩,头发都要根根竖起似的,“你有毛病,你离我远点儿!”
谭东年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我能有什么毛病,我跟江兵说我喜欢你,他就把你送来了,就这么简单,你不信可以去问他!”
孙回不可思议,退后一步打量了他一眼,摇着头当他是疯子,转身就往外跑。
可她哪里跑得过谭东年,三两步便被他抓住了,孙回大喊大叫,张牙舞爪,谭东年单臂制服住她,拨通江兵的电话,命令道:“在门口,过来!”
孙回在见到江兵的那刻终于安静了。
不过短短两分钟,一个电话就把江兵叫来了。江兵打开车门,一言不发,谭东年抱着孙回,将她带往轿车,说道:“怎么现在就傻了?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孙回狠狠瞪着面无表情的江兵,挣着胳膊咬牙切齿:“你给我放开,你神经病!”
谭东年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似是带着宠溺:“没礼貌!”
却不想他刚说完,怀里的小家伙突然伸出胳膊,迅速抓住了他的头发。谭东年头皮一紧,叫了一声,只见孙回在他松神之际双爪齐上,发出十成功力后见好就手,敏捷逃开两步往旁边冲去,经过江兵身边的时候她快速挥出一拳,不知是打到了他的胸口还是脸蛋儿,只听江兵的闷哼声和谭东年的一声大喝齐齐发出,孙回蹿到了花坛外的马路上,横冲直撞破坏交规,转眼就蹦到了对面。
谭东年撸了一下乱成稻草的头发,铁青着脸一声令下:“马上给我开车!”
孙回跑得心惊肉跳,越跑越懵,越跑越觉得奇怪,她想着江兵冷漠的表情,想着谭东年抱住她的样子,眼眶不禁泛红,最后她跳上一辆公交车,擦着眼睛缩到后座,立刻打电话给谢娇娇,开口就说:“娇娇救命——”
救什么命她却说不出来了,谢娇娇听出她的哽咽,焦急道:“你说清楚啊,你在哪儿呢,遇到色狼了?你不是会打架吗,你别哭啊!”最后她实在没辙,“我还在东英呢,你赶紧过来,要不我现在马上回学校?”
孙回望了一眼车子侧面的路线牌,红着眼睛道:“我去东英,快到了。”
彼时何洲刚刚从饭店里出来,送别辖区派出所副所长李永胜。
李永胜酒酣耳热,晃了一晃,笑道:“放心,多大点事儿啊,明天我就去知会一声,小何你别送了!”
何洲含笑道:“李所长慢走!”
待人走了,黄毛“呸”一声,忿忿道:“妈的,那老不死的胃口够大,给了这么多才松口!”他不满道,“也就洲哥你脾气好,还真听话!”
何洲敛下笑容,沉眸瞥了他一眼,“是我自己的那份!”
黄毛心知自己说过头了,谄笑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两人朝网吧一条街走去,黄毛继续交代客人那头的话。短短两周,货物再次一销而空,何洲功不可没,客人想要把生意做大来,让黄毛询问何洲的意思,何洲抿唇不语。
黄毛道:“现在我们风头正劲,那帮小的也愿意服你,乘机捞一笔,你考虑考虑!”正说着,他突然指向街口,“那不是常去你网吧的那小姑娘?”手指一转,指向迎面走来的几个小伙子,“哎,黄修宇,是他吧?”
何洲挑了挑眉。
作者有话要说:~~~~(>_<)~~~~ 哼哧哼哧爬月榜,哼哧哼哧还没爬上,哼哧哼哧爬不上月榜不幸福,哼哧哼哧我扭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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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正所谓冤家路窄,孙回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冤家。
这会儿她一个人埋头向前走,满腹委屈都挤在眼睛里,前一刻分明还好好的,可江兵为什么会把她卖了?姐夫又在打什么算盘?
孙回想不明白,垂着头和一行人擦肩而过。
有人扭过脖子,盯着孙回的背影说:“哎哎,那女的好像就是!”边说边捅了捅黄修宇。
黄修宇不耐烦道:“什么?”
“就是姓孙的那个,刚才不是没找到吗?”
十分钟前他们几人刚去了一趟东英网吧,最近何洲的名字越来越响亮,黄修宇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多叫了几个兄弟,结果白跑一趟,他还要请他们去搓一顿,荷包紧得慌。
谁知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就在灯火阑珊下!
黄修宇回头喊:“孙回!”
孙回却自顾自的往前走,似乎没有听见,黄修宇又喊了几声,见她没反应,问道:“没认错人?”
同伴道:“错不了,我都盯她两回了,就是她!”
黄修宇吐了口痰,三两步追了上去,直接提起胳膊抓住她的肩膀,“他妈的,给老子站住!”
孙回一直在走神,突然觉得肩膀一紧,她这才听见后头混乱的脚步声,耳边的巨吼震得她耳朵疼,还有一股难闻的烟味飘了过来,孙回心头一紧,甩出胳膊大叫一声,竟直接甩中了黄修宇的脸,清脆的巴掌声响了一下,黄修宇怒道:“操!”
孙回见他凶神恶煞,那几人又似乎来势汹汹,一股浓浓的地痞流氓气息扑面而来,她高度戒备,立刻往对面有人的地方跑去。
黄修宇屁话没放出一句,反被扇了一记巴掌,哪能轻易放过她,二话不说就朝她追去,边追边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给老子站住!”
孙回扭头看了一眼,只见一窝蜂的男人朝她冲来,她叫苦不迭,没想到谢娇娇一语成谶,她当真碰到色狼了!
眨眼跑到了对面,人行道旁是一堵长长的围墙,只有三两个人经过,见状后都躲得远远的,孙回大喊“救命”,却无人理会,黄修宇还在紧追不舍。
黄毛原本还在说:“太巧了吧,对了,上次我是找小杨帮忙带话的,下次可以叫他一起来做事儿……”正说着,突见前头上演了你追我赶的戏码,他顿了一下,说道,“洲哥,要不要上去帮忙?”
两人就站在一辆面包车后头,何洲点上一根烟,低着头,抬眸看向朝这头跑来的一帮人,低声道:“不用!”
黄毛不知何洲打什么主意,不禁担心起了孙回,黄修宇那伙人欺善怕恶,真有可能当街做些什么。
孙回到底跑不过那五六个男人,不一会儿便被其中一人抓住了,她大喊大叫也没人理,对方还在那里嘲笑:“跑什么跑,跟哥哥们去玩玩儿!”
黄修宇抡起胳膊就要发作,“敢打老子,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人!”手一挥就要扇下去报那一掌之仇。
孙回自我防御能力已练的炉火纯青,尖叫一声抬起胳膊挡脸,抓着她的那人刚好替她挨了那一掌,手背炸响,痛得大骂,立刻松了手,又听孙回喊了一句:“你又不是公共厕所,谁他妈去打听你!”一转身,继续奋力逃跑。
黄毛“哈”了一声,指着前头笑:“这什么姑娘!”
“好姑娘!”何洲淡淡一句,朝旁边跨出一步,刚好离开面包车的阻挡。
黄毛不可思议那话出自何洲之口,只见前方那群人越跑越近,对着孙回穷追不舍,孙回原先焦灼万分,视线里却突然闯进了两个人,她盯着其中一人惊喜道:“何洲——”
刚喊了这一句,又被“色狼”抓住了,孙回扭着头直喊:“何洲,何洲快救我!”
何洲却只抽着香烟,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似乎没有听清,孙回急的声嘶力竭:“洲哥,洲哥,洲哥——”连喊三遍,遍遍都震耳欲聋。
黄毛只见到何洲突然勾了勾唇,眉眼间全是从未出现过的笑意,一个箭步上去,倏地跑出一截,仿佛从天而降般,握住孙回的肩膀往胸前一带,另一只手出拳,直击对方面门,脚下也快速一勾,瞬间将对方翻到在地。
黄毛追了上来,“小杨,这怎么回事儿!”他一把摁住何洲,对正要动粗的小杨打了一个眼色,“这是我洲哥,怎么回事儿?”
大伙儿都停下了动作,黄修宇认识何洲,说道:“误会误会,都是朋友,我找这女的有话说!”
孙回有了靠山,胆子大了起来,气急败坏地指控:“他们一上来就要抓我!”
何洲将孙回往怀里带了带,垂眸看了一眼无知无觉的她,这才对黄修宇说:“有什么话直接说吧,她是我朋友。”
黄修宇一滞,想到何洲与江兵的关系,又想到何洲吐出的这句话,不由忿忿,难不成是何洲拉的皮条。他没有好脸色,指着孙回说:“这女人做小三!”又看向何洲,“你不知道吧,江兵是我姐夫,我姐一直在老家等着他回去结婚!”
孙回怔了怔,夜空下一道炸雷!
那头江兵开着车,沿路搜寻孙回的身影。
谭东年坐在后座,气得头疼,恨恨地骂了几句,一个劲儿地拨打孙回的手机,却迟迟无人接听。
他应该是吓到她了,想了想,谭东年笑了一声,“算了,回别墅吧!”
江兵看了一眼后视镜,没将担忧说出口,谭东年却探查到他的心思,漫不经心道:“你要是担心她,那还真是个笑话!”一来他没有资格,二来孙回机灵的很,也不会寻短见。
回到别墅,客厅里灯光大亮,保姆过来开门,小声道:“先生,太太来了!”
谭东年挑了挑眉,进屋后看了一眼站在沙发边的孙迪。
孙迪讨好道:“我晚上煲了汤,你以前最爱喝的,这不,就给你送来了,我让阿姨去热一下!”
谭东年扭了扭脖子,松弛着筋骨道:“晚饭吃得很饱,跟回回一块儿吃的,这汤就不喝了!”
“回回?”孙迪一愣。
谭东年笑道:“嗯,还吃了爆米花,那丫头嘴馋!”
孙迪的面色霎时一变。
爆米花才吃了几口而已,根本甜不到心头,此刻孙回嘴里苦涩,喉咙发干,望出去一片漆黑。
她蹲在马路边蹙眉苦思,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脚边落了一层烟灰,孙回开口:“给我一根!”
何洲倚着电线杆,吐出一口烟,并不理她。孙回恼了,倏地站了起来去抢他手中的香烟,何洲咬住烟头,抓住她胡乱挥舞的两只手,吸进一口烟,再往外一吐,孙回立时阖上眼睛咳嗽,何洲低声道:“就是这个味道。”说着,放开了她。
孙回狠狠地踢了踢脚,在他的脸上盯出了两个窟窿。何洲悠悠道:“恩将仇报?”
只这四个字,立刻就让孙回变了眸色,露出了善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