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洲一滞,不知为何觉得血气上涌,点了点头也不吭声,就这样快步离开了。
孙回觉得她可能惹何洲生气了,这一点明显能从何洲对她爱理不理的态度上看出来。
今天于丽轮休,孙回又找到了借口去看江兵,打着不能白吃白喝的旗帜想要亲自下厨,可惜江兵居然不在,只有何洲一个人。桌上放着三个白馒头和一包榨菜,何洲正在吃饭,却只瞥了她一眼,对一旁的于丽道:“江兵出去了。”
于丽拎着孙回买来的菜进屋,说道:“你已经在吃啦?要不先别吃,孙回买了很多菜!”
何洲道谢:“不用了,你们等江兵回来吧!”拒人于千里之外。
孙回觉得自己好无辜,她今天刚损失了一万五,正心疼呢,偏偏何洲给她甩了脸色。
银行卡里只有八块七毛钱算什么,她知道何洲没有穷成这样,昨晚分明有四百块呢,她看得一清二楚,可惜这话她没法说。
随后几天也这样,她在网吧里买水,何洲也对她爱理不理,不过这次孙回不介意,有江兵在一旁呢,可惜江兵很少搭理她,更多的时候他是在跟符晓薇讨论网游。
孙回对何洲道:“我可是一直都在逃晚自修,下次不知道能不能再逃了,说不定明天就不能出来了,你说江兵和符晓薇就是这么对我的,太不够意思了!”
何洲的耳边叽叽喳喳,他几次都想开口,最后还是没有吭声。
到了后来,孙回突然没了声音,里头突然传来大笑,何洲顺着孙回的视线望去,正见符晓薇拽着江兵的胳膊,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听得并不清楚。
孙回傻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抱着矿泉水去玩了一阵投篮机,水喝到一半了,她又慢吞吞地走到了网吧外头,沿着人行道上的砖块一步一步走着,走了十几步后又折返,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脑袋空空的什么都没想。
江兵替符晓薇打了一场胜仗,问了几句后又听符晓薇道:“以前都是他在帮我,每次都赢,一年半前我跟他见了面,特意赶来南江见他的,见面之后没多久他就消失了。”顿了顿,她又道,“哦,他叫周松轶!”
江兵一笑,静静听着,许久后又听符晓薇道:“咦,孙回呢?怎么也不在投篮?”
江兵一愣,往外头看了一眼,只见投篮机前空无一人,他站起来又望向柜台,何洲正在跟顾客说话。
孙回踩着砖块唉声叹气,正想对月浅酌,刚拧开矿泉水,就见前方的光亮处走来一人,慢慢地又陷进了阴影里。
孙回干巴巴道:“你不玩啦?”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江兵蹙眉。
孙回挠挠头,笑道:“里面不好玩儿,我等晓薇玩好了一起回宿舍!”可惜脸上的笑容真假,连酒窝都没有。
江兵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她将笑容慢慢收了回去,双眸里似乎映出了水,他才叹了一声,上前几步,摸了摸她的头:“回去吧,外面这么黑。”
孙回激动地哆嗦了一下,酒窝蹭的冒了出来,双眼睁得大大的,江兵一笑。
网吧里头闹哄哄的,利敏刚收完账,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何洲,喊道:“何洲,你站那儿干嘛,还不回去?”
何洲抬了一下手,侧头盯着一个方向,许久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点上,烟雾燃起以后他拿出烟盒看了看,原来是那包高档的私烟,他苦笑一声,迈向了另一个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我擦,刚钻到车库里整理东西,手机没带忘记时间了,我不是故意的,天哪地哪,以后我还是放存稿箱里准时更新好啦,我就是怕存稿箱会抽,晋江吐不出来啊,头痛!
☆、第 15 章
孙回觉得自己恋爱了。
她躺在谢娇娇的床上,看着头顶上的床板说:“他虽然没有主动给我发过短信,但我现在发的短信他都会回复,他还摸过我的头。”
谢娇娇问:“牵手了吗?”
“没有!”孙回翻了一个身,搂住谢娇娇的腰,“不过摸头不是更亲密吗?”
“不一定,我摸我家的哈士奇也是摸头的……哎哟你打我干什么!”
孙回哼了哼,又傻笑着翻了一个身。
春天是恋爱的季节,春天也是流感多发的季节,谢娇娇在成功勾搭上月球表面之后,她也将对面男生寝室的流感带了回来。
孙回从咳嗽中找到灵感,娇弱的对电话那头说:“我病了,晚上一直咳嗽,睡不着。”
“吃药了吗?”江兵似乎在做事,回答总慢一拍。
孙回笑嘻嘻道:“吃了!”
谢娇娇为了赎罪,每天冲四包板蓝根请大家喝,孙回喝了一口板蓝根,继续娇弱地打电话,好半天才挂断,见符晓薇装模作样地搓了搓胳膊上并没有的鸡皮疙瘩,她气势汹汹的将板蓝根一饮而尽,插着腰指挥:“走!”月球表面为了补偿这次的流感事件,邀她们四人今晚下馆子。
聚餐地点定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价位适中装修小资,夜里点上灯盏,光线柔和,颇有情调。月球表面名唤张洋,除了皮肤不太好,其他都不错,室友们鉴定了一番,对谢娇娇挤眉弄眼,谢娇娇难得淑女,翘着兰花指搭在嘴边,咳嗽着说:“其实没关系的,我那天就随口一说,感冒跟你无关。”说着,又难受地咳嗽了起来,症状比在寝室时严重的多。
张洋立刻嘘寒问暖,寝室三人面面相觑。
孙回决定效仿,周末的时候装得一脸憔悴,咬着筷子食不下咽。
出租屋里开着小电扇,油烟味吹走了一些,于丽说道:“昨天晚上我看你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又严重了?”
孙回讪笑:“我也不知道。”才说了一句,便又开始咳嗽。
江兵蹙了蹙眉,“感冒了呆家里休息多好。”
孙回边咳边说:“你带我去看病吧!”
江兵愣了愣,又听她道:“带我去电影院看病吧,我看一场电影就有精神了!”说的认认真真,仰着头一脸期盼。
江兵忘记了拒绝的话该怎么说。
这一病便没完没了,看病的借口越来越多,孙回虽然一直没牵上江兵的手,可有时候江兵总会一脸无奈地摸摸她的头,比如她在出租房外头看着某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宰鸡,急切喊道:“割脖子放血,先放血,你这样一刀下去会变成凶案现场的!”
皇帝不急太监急,小姑娘一脸黑线,将菜刀和“咯咯”乱叫的母鸡递向孙回,孙回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鸡头,讪笑着转过了身,立在旁边围观的江兵无可奈何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接过了小姑娘的活。
再比如何洲下班归来,直接在外头冲凉水澡,放下水桶刚要转身回屋,突然就见孙回蹲在门口,捧着脸笑眯眯的将他从头打量到脚。
江兵再次无可奈何,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握着她的胳膊将她提起,“快点吃饭!”
孙回挥舞着胳膊兴高采烈的跟江兵说了起来,活蹦乱跳的模样就像那只待宰的老母鸡。
何洲抹了一把脸,抿着嘴角站在水龙头边,面部肌肉紧绷,待周遭的水汽渐渐消散,他才迈开步伐。
最近他没有继续跟江兵搭伙,大多数时候都在外头吃完才回,有时候就买几个馒头和一包榨菜,双休日的时候也鲜少见到孙回。
五一小长假,孙回似乎就打算赖在这里,江兵虽然偶尔对她凶巴巴的,却也一直默认着纵容她的行为,有时候他会问起符晓薇的事情,孙回总鼓着腮帮子说:“问我的,问我的,别问人家的!”江兵哭笑不得。
这种时候何洲总躺在帘子里头,枕着胳膊看脱落的天花板,左边是冷冰冰的墙壁,右边是一帘之隔的烛光,江兵喊他出来一起吃饭,何洲好半天才回一句:“不用了,我睡了。”耳朵却总是清醒,想象着“叮叮咚咚”清脆如泉滴的声音从那张小嘴里冒出来的画面。
不搭伙吃饭是为了省钱,一个白馒头只要三毛,榨菜一块,一顿饭下来五个馒头一包榨菜,总共才需两块五,何洲就这样吃了大半个月。这天他下班回来,刚在公交站附近买到馒头啃了一口,便接到了老家的电话。
“刚刚走了,大夫说救不活了。”
何洲一怔,月色霎时变得模糊,夜色中弥漫着烟熏的味道,那头还在继续:“你也别大老远回来了,出殡的事情我来弄,你哥的住院费还没缴清,我刚跟人算了一下葬礼上的花费,零零总总加起来总要几万块,你把钱汇来就行了。”又加了一句,“好几万呢,你有吗,先把钱弄来再说!”
何洲静默许久,才哑声道:“好,嫂子,你先跟亲戚朋友借一点儿,我这边凑齐了就给你寄来!”
嫂子骂骂咧咧,催他动作快些,又抱怨:“我都跟你哥离婚十年了,现在还整这种事情,你们发达的时候就没念着我,出事儿了倒想到我了,现在我在婆家被人指指点点,你给我快点儿解决了吧!”
挂断电话,馒头似乎早已凉透,何洲垂着头站在路边,犹如一座高大的雕像。
孙回咬着羊肉串,拧着眉头探头探脑,视线从他的白馒头移到了自己手上的一大盒烧烤,还有孙父孙母让她买的宵夜。
这个时间点的馒头都是早晨剩下的,早就不新鲜,孙回有次好奇,曾经在出租屋里偷偷摸摸的揪下一小块馒头尝了尝,又硬又没味道,可就是这样的食物,何洲竟然吃了大半个月。
这会儿他一定是吃不下去,所以才这样忧伤地站在路边,孙回有些难受,咬下最后一口羊肉,快速朝他走去。
胳膊被人戳了戳,何洲终于抬起了头,只见孙回提了提手上的快餐盒,灿笑说:“你这么晚才下班啊,快陪我去吃东西,我买了好多!”
何洲面无表情,似乎根本就没听见她的话,孙回又说了一遍,见他没有反应,干脆抓起他的胳膊,无奈她的手太小,何洲的胳膊太粗,握了一下便掉出了手心,孙回索性抓住他的手,用力往前拽去,“走啊,傻呆呆的干什么,有人请你吃饭你还不愿意了?傻不傻啊!”
何洲动了动手指,触感温温软软,他这才提起了脚。
公交站台里没有人,椅子上落了一层灰,孙回蹲下来吹了吹,拍着椅子让何洲坐。
一盒炒面一盒蒸饺,外加羊肉串、玉米串、烤鱿鱼、炸鸡翅等等,宵夜丰富,引人口水。孙回一一打开,先将炒面递给何洲,又将几串烧烤放到面上,说道:“呶,你吃啊!”
何洲一动不动,孙回只好小声说:“你这是干嘛,吃馒头吃傻了?我又不是喂你毒药,怎么,你还想我喂你不成?赶紧吃,别逼我动武!”
何洲这才侧头看向她,只见孙回正抱着玉米在那里啃,瞪着一双大眼睛,威胁似的示意了一下他手中的食物,凶巴巴的,盛气凌人的,就像一只小牛犊,明明四肢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却又彪悍的像一只牛魔王,天塌下来都有牛角顶着,横冲直撞,无所畏惧。
何洲勾起唇角,昏黄的光线将那抹弧度淡化,双眸沉沉,好似变成了冷冽的冰刃,锋利却又莫名柔和,他终于开口,低声道:“孙回……”
孙回嚼着玉米,腮帮子一刻不停,“嗯,干吗?”
何洲无声叹息,望向她眼眸深处,黑色瞳仁纯净懵懂,这是春夜里最温暖的颜色,“孙回。”只这两个字,果断无拉长。
孙回被何洲盯得浑身别扭,回去以后她越想越不对劲儿,重新买回宵夜,她被孙父劈头盖脸一顿骂,亲爹都快饿死了她才知道回来,孙回堵着耳朵蹿到楼上,开了一间房,优哉游哉地看起了电视,又打电话给江兵,告诉他何洲的反常,“直楞楞的,跟傻了一样,看起来可凶了。”她想到一种形容,“就像是被人敲了一棍的狼!”
何洲浑然不知他在孙回心中已经不属于人类范畴,他现在正要做人类从出生到终老都要为之奋斗的事情——赚钱。
黄毛的客人有一批货,来路不明的手机、香烟和碟片,这些都要找人销售,何洲揽下了一部分,由黄毛搭桥牵线,弄到手后他开始游走在网吧一条街。
这条街上到处都是夜总会和酒吧,还有许多藏在暗处的场所,比如小赌场。何洲做网管的这段日子,混出了一些小名声,他不爱说话,却能打,哪里有麻烦了,叫他一声,他总会过来帮忙,事后脸上青青紫紫,对方再给他一笔钱,从此以后称兄道弟。
兄弟多了起来,细数之下竟有二三十人,何洲成了分销商,租下一间棋牌室的包厢,让兄弟们当起了个体户,他只拿中间的差价。
包厢里一时人满为患,天天都乌烟瘴气,货物都摊在那里,没人会随便翻找,黄毛几人自觉地打下手,来来回回的人和货都登记在册。
转一个来回后货款到账,何洲按比例分配给黄毛,再由黄毛将大头交给那位客人,仅仅一周时间,货物便销售一空。
夜里他回到网吧换班,连续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何洲一身疲惫,烟瘾也大了起来。
柜台里烟雾缭绕,孙回顶着黑眼圈过来买水,指着他笑:“你是不是也去了一趟四川啊,怎么你也跟我一样成熊猫了!”她哭丧着脸自言自语,“你说念了大学还有期中考,这跟高中还有什么分别!”
她这一周拼死拼活,终于咬牙走出考场,照镜子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瘦了,瘦倒并不明显,黑眼圈却明显极了。
不一会儿黄毛跑了过来,递给何洲一沓钱,说道:“那老板说再多给大家一成,以后还要找我们帮忙!”
何洲扔给他一支烟,接过钱稍稍数了以下,塞到了柜子里。他重重吸了一口烟,黄毛本以为他要下命令,却见何洲眯眼看向网吧里头,低沉沉道:“有个小子,叫黄修宇,你去打听打听,抽空帮我带句话!”
黄毛打起了精神。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celery106扔了一个手榴弹,嗯,好霸气侧漏的手榴弹,(╯3╰)MUA~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大家貌似没人想慢慢看下去慢慢确定男主,想跟着老丙的节奏,跟着回回的成长道路,慢慢去发现的小伙伴们,就不要往下拉了。
不是那么爱老丙的,不稀罕老丙的,不配合老丙的,哼哼╭(╯^╰)╮你拉吧拉吧,拉肚子,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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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家都想马上知道男主是谁,我只好服从、认命、无奈、长叹——男主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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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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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文案呢文案呢,看文案啊宝贝们!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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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绝逼是仨字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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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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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姐夫一直在争取,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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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何洲是打手啊,太能打了好不好,姐夫一介柔弱商人,怎么打得过此等流氓狠角!!!!!
苦逼的老丙,逼于无奈,在这里坦白了/(ㄒoㄒ)/~~吐艳!!!!!
☆、第 16 章
黄修宇十七八岁,前额一撮刘海染成了红色,穿衣打扮非主流,一年前厮混到了网吧一条街,在一家游戏厅里负责收银。
他以前出过事,得罪了几个小混混,那几人对他拳脚相加,最后还是江兵出现,把他捞了出来,何洲这才知道江兵是他的哥哥,至于是什么样的哥哥,也是在日后的同居相处中才慢慢了解到的。
这天黄修宇翘班打游戏,平日经常在一起玩儿的兄弟跑了过来,圈住他的脖子小声说秘密,“哎,上次帮你的那哥哥,你是不是跟我说过他是你的……”
“姐夫!”黄修宇顺口道,手上按键仍是摁不停。
那人拍了他一下,“那还真没错,我跟你说,最近我老看到他跟一个小妹妹走在一起,又是看电影又是吃东西!”
黄修宇瞥他一眼,并不相信,“得了吧,你眼花!”
“你还眼瞎呢,跟你说你不信,你不知道你哥最近常去东英网吧?那小妹妹也是那儿的常客!”
黄修宇顿了顿,这才正眼看向他。
江兵此刻刚刚到达机场,随秘书一起走了进去,等了一会儿便见大波的乘客提着行李出来了。
谭东年戴着墨镜,穿着一身休闲西服,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似成焦点,好几个年轻小姑娘都若有似无地看了过来,秘书牵着嘴角小声嘀咕:“皮相还真不错,是吧!”
江兵“嗯”了一声,接过谭东年手中的行李,将他们迎了出去。
轿车朝市区的方向开,车流量并不大,敞篷跑车迎风飞驰,年轻人在大桥上炫耀着令人嗤之以鼻的资本。
五月以来气温持续走高,谭东年脱下西服,让江兵打开冷气,这才抬了一下手,让秘书汇报工作。
“刘总的订单已经下来了,那批家具已经在做,恒福家具听说不卖了,北郊的工厂半个月前又重新投入了生产。”
秘书敬职敬责,汇报的事无巨细,口干舌燥后终于停了下来,说道:“另外谭总,您出差的这一个月,公司出了点儿事情。”
事情并不大,恒福家具重投生产,挖墙角挖到了这里而已,他们似乎打算大干一场,翘走了四个资历较浅的设计师,公司里人手紧缺。
谭东年轻描淡写道:“就这点儿事情,明天让人事开始招聘吧!”顿了顿,他又说道,“对了,顺便再招一个司机!”
江兵听罢,抬眸看向后视镜,正好与谭东年不屑的目光相撞。
到达市区,支走了秘书后谭东年才不紧不慢开口:“知不知道现在是几月份?”
江兵顿了顿,说:“五月。”
谭东年哂笑:“看来你也清楚,时间差不多了,我管你有没有把他交代的事儿办好,我给的期限就这么多,过一阵招到了新司机,你就滚回去吧!”
江兵一言不发,半小时后将谭东年送达别墅,回去的路上他拨通电话,毕恭毕敬道:“老板,谭总要招聘新司机。”
那头浑不在意:“随他吧,他被你监视了半年,也该到极限了。”
江兵又道:“另外,他在一周前过世了。”
那头静默片刻,许久才一声长叹。
江兵虽然即将面临被辞退的境况,但本职工作仍需完成。谭东年刚刚回来,几场应酬都需他跟进跟出,再也不能朝九晚五的上下班,一时也没空和孙回见面。
闲下来的时候他会回复一条短信,更多的时候他会盯着短信发呆。孙回的遣词造句就像她本人,活泼调皮,有时候又神神叨叨,就连表白也是这样说:我是垃圾桶,你是垃圾,你不能随地乱躺,你只能到我的肚子里来!
过了一会儿她又发来一条:我不是说你垃圾啊,相信我,要不我跟你调换!
江兵忍俊不禁。
孙回却闷闷不乐,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江兵又不理她了。
她搬出了柜台里的躺椅,老神在在的当起了大爷,嘟囔道:“江兵也不来,之前三天两头跑来,现在倒会说工作忙了,哼,谁信!”她又问利敏,“哎,你说网游就这么有意思?符晓薇怎么每天都玩儿不腻啊!”
柜台后头有两只脚在空中互相抵着,利敏后提右脚,孙回躺在长椅上也提着右脚,两人狠狠发力,誓要把对方给顶下来。利敏咬牙切齿:“我怎么知道,哎你给我站起来,你躺着我站着不公平!”顿了顿,她又道,“回头何洲知道你睡了他的椅子,小心他揍你!”
背后不能说人,刚说完人,何洲就出现了。走到柜台旁的时候他脚步一滞,还没开口,就见孙回麻利地缩回了脚,蜷起了身子闭上眼睛,呼噜呼噜打起瞌睡。
利敏笑了一声,又对何洲说:“你来啦,今天没什么生意,对了,孙回的两个室友在里面玩儿,等她们出来了你帮忙叫醒她吧,她睡得跟猪似的!”
何洲点点头,这才走进柜台。
孙回闭紧眼睛装睡,躺了许久听不见任何动静,她才偷偷掀开一条眼缝。一看之下,却见何洲手上夹着一支香烟,视线直直投向这里,脸上面无表情,似乎在孙回睁眼之际便捕捉到了她的小伎俩,却丝毫没有收回目光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