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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洲笑道:“钟远应该是个单纯的人,可惜他进了中广。”
钟兆昌面色微变,何洲突然道:“对了,钟总与中广集团有合作?”没等钟兆昌开口,何洲又道,“与您无关,钟远只是被拉下了水,做了不该做的事,他可能曾经自我膨胀过,他工作的那一年经手了太多事,也许还害出了人命,但到最后他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就……”何洲顿了顿,没再继续。

海州市的另一头,梅若云坐在沙发上,蹙着眉头问梅亭山:“我就想不明白了,何洲那人年纪轻轻来历不明,秋生看中他就算了,连大哥你也看中他?他才刚来集团,就让他知道这些事情?”
梅亭山瞥了她一眼,慢慢沏茶道:“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打算。”
梅若云笑了一声:“你有什么打算,我看你是急病乱投医!”
梅亭山放下茶壶,说道:“知不知道他哥哥是谁?”
梅若云莫名其妙。

那头的茶室里,钟兆昌扣着茶桌,紧皱眉头道:“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何洲直截了当:“钟远的把柄在中广集团手中,只能任由别人拿捏摆布,那时他的上司出了意外,他也处于危险中,整天提心吊胆,他也许良心发现想要自首,至于他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这就不得而知了!”
钟兆昌冷声道:“一派胡言!”
“钟远在下午赶走护士和保姆,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直到过了凌晨才跳楼,这段时间他一定是一个人?”何洲沉声道,“他在中广财务部工作,经手的财务干不干净他心里清楚,中广也清楚捏住他就等于捏住了您!”
钟兆昌沉着脸,呼吸渐渐加重,一声不吭地听何洲揭开那些隐秘事。他想起钟远毕业时执意要去中广工作,钟兆昌还特意去中广打了一个招呼,他宠爱儿子,从不让儿子沾染黑色地带,可他的庇护竟然丝毫不起作用。

钟兆昌哑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是谁?”

“他的哥哥叫何辉,中广集团财务部经理,为中广工作了八年,钟兆昌的儿子钟远在他手下工作,何辉在三年前出了交通意外,变成了植物人。”梅亭山抿了一口新沏的茶,笑道,“钟兆昌替中广提供各种便利,多少单证都是出自他的集团,你说,今天之后他会不会来帮我们?”
梅若云愣了愣,一时还没转过弯来,又听梅亭山道:“所以你说,我要不要重用何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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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木木扔了一个地雷,(╯3╰)MUA~亲亲

昨晚我自己做了锅贴,刚包好的饺子放进油锅里,倒上水马上盖上盖子,过一会儿就能吃了,然后~~~~~~~~~~~~~~~~~~~~~~~~~我吃了一顿生饺子/(ㄒoㄒ)/~~那鲜美的味道终生难忘~~~~~~~~~~再然后~~~~~~~~~~~~~拉肚子了~~~~(>_<)~~~~

我头痛了好久,终于码完了,明天可能还要推迟更新时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身体总是不太舒服,我一定是太拼命了~~~~(>_<)~~~~
哦对了,做锅贴的方法其实很简单,新鲜的饺子,包的时候两个头不要捏实了,露两个洞,油烧热了以后就放进锅里,我的动作慢,一个个放完后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直接加水,马上盖上锅盖,然后就不用管它了,它自己会闷熟的。
不过昨天我没控制好时间,我怕煎得太焦,水差不多干了就出锅了,然后我虽然是吃货,但是吃不出生熟,直到后来看见了红色的肉,我……不说了,我嚼着我太二了~~~~(>_<)~~~~

 

 

☆、第 43 章

梅亭山的算盘打得很好,何洲与中广集团有仇,他也和中广集团有仇,敌人的敌人便是最亲切的朋友,更何况何洲头脑灵活,昔日的海州市理科状元在他身边打下手,也不会埋没了他的才华,因此他放手让何洲去做,第一件事就是拉拢与中广集团有密切合作的钟兆昌。
过了两天,钟兆昌和梅亭山见了一面,席间两人高谈阔论,宾主尽欢。
何洲忙于应付集团里的工作,这些天也没顾上孙回,孙回一个人自娱自乐,早晨挎着一个菜篮子去稍远一点的菜场买菜,下午替小朋友补习两小时,余下的时间她四处走动熟悉环境,公寓附近的地段都摸熟悉了之后她又跑去几处着名的景点合影留念,一刻也不得闲。
孙回给空间加了密码,偷偷摸摸写起了日志。她开始回想她跟何洲的第一个家,装修确实有些老土,第二个家位于高档小区,全套设施极佳,第三个家在这里,市中心繁华地带,海州市最繁忙的商业区。孙回东张西望上下打量,兴奋地敲击键盘。
何洲泡了一杯咖啡,喝完半杯后还不见孙回从卧室里出来,便起身寻了过去,轻手轻脚的没有引起孙回的注意。
孙回敲得专心,突然就见一只手伸到了笔记本屏幕前,指着一处地方道:“错别字!”
孙回大叫,迅速关闭窗口,推赶何洲说:“没道德,你偷看!”
何洲举起双臂提醒她:“小心小心,我手上有咖啡!”
孙回停了下来,拽下他的胳膊,夺过咖啡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临近除夕,各大商场的促销活动络绎不绝,许多超市商场和会展中心门口都搭起了舞台,或者请来员工套上玩偶服,使劲浑身解数招揽顾客。
何洲最近时常晚归,孙回时间充裕,在商场附近转悠了两天,便决定前去应聘。
刚刚套上衣服的时候她还有些不习惯,幸好是冬天,闷在里头不会太难受,工作强度也不大,最多被几个顽皮的小孩推推打打,三天下来她便赚了一笔钱,孙回细细点算,完成一月家教,她下学期的生活费也基本能凑齐了。
何洲对她想在财政上独立一事不置一词,只叮嘱她工作时别太拼命,又把奖金和薪水一并上交,再次给孙回吃下一颗定心丸。
这天孙回在家中备课,盘腿坐在绒毯上,一边敲键盘一边喝热水,偶尔捂着杯子取暖,热气敷在脸上格外享受。
静谧中手机铃声猝然响起,孙回看到那串号码后心脏瞬时跌沉,四肢被压迫得发麻。
响了许久她终于接听,声音意外的冷静平和,“喂?”
“回回,是妈妈!”孙母头一次拨打这个新的手机号。
她犹豫了好些天,当初这样对待孙回,她也知道孙回一定会伤心,不过当时逼不得已,这个女儿总归是她亲生的,日子一久她也后悔了,如今孙迪远在海州不能回家过年,孙回也离了家,整个家里变得空空荡荡,邻居们也偶有议论,她实在忍不住。
孙母的意思很简单,假如可以,希望孙回能回家过年,她道:“你爸的臭脾气你也知道,你跟那个……那个洲哥――”顿了顿,她实在说不出口,只道,“现在没什么事情了,你爸又弄了一家三星级的宾馆,地段也挺好,就是租金贵了点,你方便的话就回家过年吧,除夕你大伯在酒店里包了两桌。”
孙回将手心盖在杯口上,温温热气浸润掌纹。
夜里何洲回家,时间已近凌晨,他见孙回还在客厅里看电视,诧异地走过去搂了搂她:“怎么还不睡?”
浓浓酒味扑鼻而来,孙回皱了皱鼻头,靠在他怀里道:“想事情呢!”她掰起何洲的一根手指头把玩,发现上头的薄茧已淡了许多,孙回小声道:“下午我妈打电话给我!”
何洲滞了滞。
孙回拧着眉头回忆对话,甚至仿照孙母的语气说:“你爸的臭脾气你也知道……”说了许久,何洲也不插嘴,孙回笑了笑,轻轻叹了口气。
何洲蹭着她的脸,好半晌才问:“那你要回去过年吗?”
孙回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抓着何洲的手指头,“小时候,我们楼下邻居发脾气,把他们家养的狗打了出去,那狗受了伤,在楼后面‘呜呜’叫,我放学的时候发现了它,特地偷了晚饭下来喂它吃,还给它去洗了洗伤口,很怕它会死,不过幸好它没事,那邻居后来找了过来,要带它回去,那狗还不肯走,用红烧肉来哄它,它也不肯走。”
孙回笑了笑:“我就想啊,狗也是有脾气的,主人也会拿红烧肉来认错讨好,我妈今天说得太轻松,我心里很不舒服,然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孙回想起记忆中的某一刻,她曾冒出过这样一个念头,只要父亲再狠狠打她一次,打到她遍体鳞伤,或者母亲再狠狠伤她一次,伤到她头破血流,然后她就能义无反顾的离开这个家。她不是没有仇恨,只是这份仇恨来得快去的也快,给她一点甜头她就能重新展颜。
孙回说道:“我如果能痛下决心离开爸妈,就不会三番四次地回到他们身边,他们毕竟是我爸妈。我后来想,那天他们来学校找我,我为什么会马上发短信给你,是不是其实我早就有不好的预感,其实是我希望你能带我离开,可是我又希望爸妈这次是真的想对我好,很矛盾是不是?”她仰头看向何洲,笑了笑说,“我发现我也很坏,可能是因为现在有了你,所以我不再怕以后会是一个人,我刚跟你离开的时候我还想过爸妈,现在真的很久不去想这些了,我跟我妈说,洲哥带我去外地了,不能回家过年。”
她甚至听到了孙母在闻言后有一丝哽咽,可到最后孙母也没说要救她回来之类的话,孙回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苦涩了许久。
孙母以为何洲是**,孙回就让她继续这样认为,孙母以为孙回是被胁迫的,孙回也就继续让她这样认为,至少从今以后孙父不会再拿她来卖钱,也不敢将她从**手中抢回去,孙回能继续过这样轻松的日子。
何洲奖励似的亲了她一口,问她:“以后你爸妈要是对你好点儿,再让你回去,你怎么做?”
孙回翻了翻白眼:“你当我傻呀,我要是犯傻,你不能拉着我吗!”父母平平安安,她也平平安安,她并没有再亏欠谁,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各过各的其实挺好。
何洲对孙回的这番表态十分欣慰,除夕这天他终于带她去了一趟海边,将孙回冻成冰块后他使劲往怀里抱,两人顺路去吃了一顿海鲜,除夕夜大部分店铺都已关门,无处逛街,饭后他们便直接回了家,窝在暖融融的客厅里上网看电视。
孙回的手机里贺年电话短信接连不断,好不容易静下来,她才发现何洲的手机一直安安静静,孙回想了想,偷偷摁着键盘,过了片刻何洲掏出自己的手机翻看信件,只见上头写着肉麻的新年祝词,何洲把孙回扣进怀里,笑问:“叫我什么?”
孙回厚脸皮道:“洲哥哥!”
何洲听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把孙回牢牢摁进怀里,片刻后电视机里的晚会再无人去观看,两人难舍难分。
春节假期,两人都变成了一副狗皮膏药,将彼此贴得紧紧的,走哪儿都牵着对方不撒手。孙回带着何洲去熟悉周围邻居,何洲带着孙回去了几趟附近的高档餐厅,两人都置办了数件新衣。
何洲本就生得高大,换上深灰色长款毛呢大衣后气势愈发凌人,唬得街边几个小姑娘频频看向他。孙回长相甜美,瘦下来后头一次穿上裙子,及膝的长款毛衣外套配上长裙,短靴加上厚实的毛线袜,顶着一头尾稍微卷的过肩黑发,站在何洲身边小鸟依人。
何洲一边放假一边工作,第一件事情已经完成,接下来的目标便是海关内部。审单、批文手续繁多,监管部门、缉私部门牵涉广泛,何洲将每一项流程都细化,第一天请人吃饭,第二天请人唱歌,第三天请人按摩,花钱如流水,携带前去的女伴各个艳光四射。
短短一个春节,签下的账单厚厚一叠,海山集团财务的账目上划出一笔又一笔,大半都进了客人的口袋,那些女人也将他们哄得开开心心。
最后何洲带回钱款证明和几张光盘,说道:“装了针孔摄像头,按摩的时候拍下的!”
梅亭山大悦,订下一间包厢犒劳何洲,席间梅若云和海山集团数名高层一一出席,连刚刚升任副总的梅瑾安也赏脸到场,包厢内觥筹交错,梅若云替众人介绍,手指一个个指过去,那些高层全都姓梅,这是典型的家族企业,在这里除了梅瑾安,没有一个人是大学生,但他们偏偏都家财万贯,梅亭山甚至可称得上只手遮了海州市的小半边天,如今多亏了何洲等人两月的努力,半边天收纳旗下也指日可待。
第二天何洲坐进了黑色轿车,浩浩荡荡一行人前往海州市港口附近的一座山脚。
山脚下有一块空地,目测面积上万平方,这两月梅亭山听了何洲的建议,一直在着手筹备,再过不久,这里将审批建成一座集装箱堆场,上百个集装箱将陆陆续续送往此处。
何洲已能想象到那个壮阔的画面,堆场分层,红绿蓝白各色的集装箱将这块土地叠满,车辆穿梭其间,每天都有集装箱进进出出,从天空俯瞰,这里犹如积木搭建而成,整整齐齐秩序井然。
何洲走下轿车,一步步往浩瀚天际走去,周围一声声道:“洲哥!”
“洲哥!”
“洲哥!”
“洲哥!”
……
何洲停下脚步,望向远处蔚蓝天空,嘴角勾起一道几不可见的弧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中午吃了麻辣豆腐和红烧鸡块,鸡块收完汁,太棒了~~~~(>_<)~~~~然后老丙继续蹲厕所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 44 章

堆场改建一事需要各种审批手续,梅亭山动用关系往上摸索,何洲在另一头联络上了船管科的科长,替监管打通口子。
海山集团做进口生意,税收属于大头,何洲拟定计划书建议做转口贸易,货物从国外运来,卸完后经过保税区出口,期间无需缴税,只是卸货的地方需要斟酌,谁成想梅亭山早就有此计划,只是苦于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而无法落实,如今得益于海关内部人员流动,他才能见缝插针把握时机。
这片场地傍山而建,手下在一旁向何洲讲解周围的情况。一头是码头,一头是保税区,期间车程并不长,集装箱转个弯就能驶进这里,不远处还有海山集团已建成的仓库,从现在起何洲就负责这块的工作,手下浩浩荡荡几十人全部由他调派指挥。
何洲在堆场实地考察了两个小时,又前往集团处理后续工作,期间跟车出门两趟,一趟前往先华集团,一趟前去接梅亭山。
梅亭山红光满面,比了比手指说道:“这是一个处长的价钱。”又换了换手指,“这是一个关长的价钱。”
何洲一笑,看向远处道路,一切只需静待。
晚饭时梅亭山在酒店里订了一间包厢,山珍海味摆满全桌,包厢里只有他们二人,何洲替他斟上酒,听梅亭山道:“钟兆昌也是个两面三刀的,他这头应了我们,那头他也不会断了中广的后路,儿子死了,生意还要继续。”顿了顿,他望向何洲,“你是重情还是重利?”
何洲放下酒瓶,淡淡道:“要看多大的情,多大的利,钟总这次能跟梅总您合作,与他儿子的死脱不了干系,不过更重要的是,海山集团能带给他更多。”
梅亭山大笑,指了指何洲说:“够老实!”他招呼何洲吃菜,又说了一阵生意上的事情,将自己的创业经历描述一番,其中艰难万险无人知,尤其是他偷渡出国那两年的经历,打下了海山王国的基础,梅亭山突然道,“当年我见过你哥哥,很不容易的一个小伙子,可惜了……”
何洲从未向他提及过家事,闻言后却也没有丝毫诧异,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垂眸不语,又听梅亭山道:“这么多年下来,中广的幕后当家也不知道是谁,藏得严严实实,估计知情的几个人,都像了你哥……”顿了顿,他没再继续,无奈道,“算了,我们接着吃,你好好干,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何洲淡淡一笑。
孙回睡得早,何洲到家的时候她已经打起了轻轻的鼾声,小嘴微微张着,不知梦见了什么,喉咙里“嗯”了一声。
何洲轻手轻脚脱下外套,亲了她一下,又摸黑去浴室洗漱,洗完后孙回仍旧睡得不知时日,何洲钻进被子里搂过她,堵了她半天呼吸才将她恼醒。
孙回闷着声音抗拒,好半天才乖乖顺从,最后埋进被子里喊:“不亲了,再不睡觉明天就起不来了,我大后天还要赶飞机!”
何洲顿了顿,将她扯出被子说:“大后天的飞机,急什么!”
孙回哼哼唧唧,趴在他的身上没再说话。
她从未觉得寒假如此短暂,从前在家中她日日期盼上学,现在她多希望假期能够无限延长,两人不用分开。可惜她还要上学,还要完成学业,还要飞回那座没有何洲的城市。
何洲紧紧搂住她,呼吸沉沉的,也不知在想什么。他的肌肉很结实,胸膛硬邦邦的,孙回贴在上头,耳朵下是一颗心脏,此刻怦怦声传至耳内,就像催眠曲在哄她安睡,这是可以遮风的墙,可以避雨的棚,可以放下所有防备的怀抱。
何洲吻上她的额头,在她阖眼睡去之际,低低道:“宝贝……”好似幻觉,飘散在了黑暗中。
何洲向梅亭山请假四日,梅亭山玩笑似地说:“难不成是金屋藏娇了?”大手一挥准了假。
第一天,何洲在孙回的带领下参观了海州市的风景名胜,听她介绍这里的人文地理。
春节结束后气温缓慢回升,这两天艳阳高照,孙回跑了几步便沁了满头的汗,何洲时不时的替她擦擦额头,又拿着相机请游客帮忙拍照,对孙回道:“回去记得写日志!”
孙回哼了哼,又骂他:“**狂!”
第二天,何洲上午带孙回逛街吃东西,下午带她去买衣服箱包,晚上孙回吃多了,何洲揉揉她的肚子带她去散步,结果散着散着,便散到了海州市第六中学,指着大门上闪亮的招牌说:“海州的重点高中!”
孙回望向灯光下的“第六中学”四个字,洋洋洒洒的铜字悬挂在高墙上,这里是何洲的母校。
尚未开学,学校里漆黑一片,只点了几盏路灯,偶尔有保安巡逻经过。何洲来到后门,刚要教孙回翻墙,孙回已“呸”了两下手,抓住铁门,三两下就蹿到了顶上,冲下头目瞪口呆的何洲小声道:“你磨蹭什么,快点儿!”
何洲笑了笑,紧紧跟了上去,两人轻轻松松落了地。
六中占地面积极大,东面建有一个足球场,当年市里举办联谊赛,便是征用了六中的场地,何洲有幸成为志愿者,上过一次电视。
他道:“我运动方面有优势,体育老师希望我朝这方面发展,我妈没什么文化,就希望我能考上正经的大学,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他的过去其实很简单,最美好的记忆存在于这座高中,无数辉煌和荣誉记载于册,常被师弟师妹引为榜样。
只是世事难料,如今他在做一些从前最叫他嗤之以鼻的事情,头顶的月亮永远都晦暗无光,唯有身边的孙回在替他照亮前路。
何洲从背后搂住她,望向无尽的球场低声道:“回去以后乖一点儿,我可以保护你!”保护你不用遭受我所遭受的,没人能构成威胁,保护你平安长乐,不用疲惫流泪。
在如此浪漫感人的时刻,孙回挥挥拳头,大煞风景道:“你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女人?”
何洲想了想,她在床上反抗他的时候所散发的凶狠气势确实不容小觑。
第三天,孙回终于踏上了前往南江市的飞机,随行人员一名――何洲。
这在孙回意料之外,坐在飞机上的时候她使劲儿拧何洲,气呼呼道:“你骗我,你明明说让我一个人回来!”
何洲淡笑不语,见周围乘客侧目看来,他才小声示意孙回安静。
回到南江市,公寓的卫生工作成了头等大事,孙回指挥何洲擦擦洗洗,忙了整整一个下午才收拾妥当,夜里两人去附近餐馆吃饭,晚上相拥赏月,天亮后又一起去超市购物,买齐一周的生活用品,孙回在小区门口拉住何洲的衣摆,抿着嘴角一声不吭。
何洲捧起孙回的脸蛋儿,不顾周围人来人往,连连嘬了好几下,最后抱紧她说:“我过几天就回来了,乖!”
孙回哼了哼,埋在他怀里仍旧一声不吭,何洲也不忍心推开她,便抱着她又亲又哄,磨磨蹭蹭好半天,终于转身离开了,走了几步他又顿在原地,转头望了一眼,见孙回可怜巴巴地瞅着他,何洲心中一揪,折返回去搂着她去拦出租车,没好气道:“送我去机场,待会儿自己坐车回来!”
孙回耸了耸鼻子,得逞一笑。
偶像剧里那些依依不舍的情景总在机场发生,孙回挥着手饱含热泪:“早点儿回来!”
何洲想笑又不敢笑,严肃地点点头,又耽误了十分钟才终于转身登机,他刚一走,孙回立刻放下了胳膊,脸上的表情跌成了秋日的萧瑟景象。
机场外的一辆黑色轿车内,有人坐在里头一言不发,直到孙回的身影再一次随着出租车消失了,才传来声音:“谭总,海州那边打来电话说,那个叫何洲的人在帮海山集团,这两个月的动作很大。”
谭东年抬手拧了拧眉头,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许久才低声念道:“果然……”放下手,他面无表情说,“找人盯着何洲。”顿了顿,又说,“留意一下孙回,别让她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