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妍溪一路旁观,有点尴尬,她朝沙发抬了下手,说:“我们坐那儿谈吧。”
三人坐下,张妍溪跟周焱说:“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张姐,你说要问什么事?”
周焱张了张嘴,酝酿着开场白,李政瞥了她一眼,问张妍溪:“张小姐在树苗天使基金工作多久了?”
张妍溪说:“十一年多了,快十二年了。”
“你们基金一直都帮助那些贫困学生?”
“是的,也不光是他们,还有很多孩子,包括畸形儿童等等。”
李政看向周焱,周焱咬了下嘴唇,问:“张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周国涛的人?”
“周国涛?”张妍溪不解。
周焱说:“可能两年前跟你们基金会有过接触。”
“抱歉,听名字我没什么印象,或者他是什么人?是义工还是……”
“他是个老师,两年前在广阳市千林中学教书。”
“千林中学?”张妍溪诧异,“我记得,我知道千林中学的高校长,但是叫周国涛的老师……”
周焱一愣:“高校长……跟你们基金会有什么关系吗?”
张妍溪不明白她的意图,说:“介不介意我问下,你为什么想问这些?”
周焱说:“周国涛是我爸爸。”
周焱简明扼要,张妍溪听完她简短的叙述后,有点不可思议,回忆了一会儿,才说:“高校长德高望重,一直有帮助那些因为贫困而上不起学的孩子,我记得两年前,他曾经发起过一个活动,为贫困学子募集助学金,而这笔助学金,将捐给我们基金会,用于帮助几十名贫困学子。”
李政听到这里,不禁皱眉,看向周焱,也对上她的视线,两人同时将目光落回张妍溪身上。
张妍溪望着两人,心中的不可思议一点点扩大,“我们最后,并没有收到那笔助学金,后来——”张妍溪看向李政,说,“我们及时收到了一笔高额善款,是以沈亚萍女士的名义捐出的,全靠这笔善款,帮助我们解决了困难,而善款的真正捐助者,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是李先生您。”
窗外雨丝纷纷,盛夏里潮湿的天气并没让人觉得凉快,反而是裹着一层闷热的衣服,有汗发不出,心砰砰跳,带着一丝燥。
世上人千千万,世上事种种繁,谁也不知道哪个擦肩而过的瞬间,眼角滑过谁的侧脸,没有只言片语的交集,却有影子的重叠。
而经年以后,那些人和事,回到了这个盛夏。
李政盖住周焱的手,用力一握,周焱无声地望着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所有言语都苍白多余,不如对方眼仁中宁静的自己。
一下子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来不及想。
许久,周焱重新看向张妍溪,嗓音有点低哑,问:“助学金没有了,是什么原因,你们知道吗?”
张妍溪说:“其实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是特别清楚。”
“那你们也没有追究高校长的责任?”
“这个事情怎么说呢,用诈捐来说,也并不是很合适,但在我们的立场来看,高校长属于爱心人士。”
周焱握了下拳头,过了几秒,问:“你有没有听说过,李梅?”
“李梅?”
“……我妈。”周焱说,“警方说,两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我妈曾经跟警察提到过你们。”
张妍溪说:“我并没有印象,也许我的同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来了一个电话。
张妍溪说:“不好意思,我先接下电话。”
也没离座,她直接接起。
李政拍拍周焱的手背,周焱摇了下头,突然看见张妍溪神色古怪的望向他们,周焱一愣。
张妍溪跟电话那边说:“好的,那我现在就过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周焱问:“怎么了?”
张妍溪迟疑了一下,说:“警察找到我们基金会,想了解两年前那件事的具体情况,因为我刚好在庆州,所以同事先让我过去处理一下,协助调查。”
周焱跟着她站了起来,张妍溪想了想,说:“你先别急,要不在这里等一会儿,我有什么马上跟你说。”
“……谢谢。”
张妍溪握了下她的手,说:“别太担心,我尽快给你消息。”
人走了,只剩他们二人。
周焱坐了回去,拧着指头,心脏砰砰地跳,脚趾冰凉,她低头看着,胡思乱想。
李政手勾了下她的脖子,说:“想什么?”
“……我凉鞋好脏。”
“……”
李政低头看去,二十多天功夫,那双白色凉鞋已经变得灰扑扑的,纹理有了褶皱。他抚了抚周焱的脖颈,也不说什么,到处看了看。
地上一堆垃圾,茶几上摆着水果和一本圣经,电视机柜上团着几捆棉线。
李政走了过去,把插在棉线上的针拔下来,扯长棉线,绕了几圈,环在两只手上,回到沙发,说:“来,挑一下。”
周焱一直看着他动作,直到他走回来,她才说:“你会这个?”
李政坐在茶几上,弯腰跟她面对面,“会,我姐喜欢翻花绳。”
“……你还有姐姐?”
“嗯,比我大三岁,小学的时候生了场病,没熬过去。我家里排行老三。”
周焱垂眸看着花绳,说:“所以我叫你三哥哥?”
李政一笑:“你连为什么这么叫都不知道,还瞎叫?来,挑一个。”
周焱犹豫了一下,挑了几根线,接到了手里。
李政动作不太流畅,试了试才挑着线,顺利接回来,周焱又挑了一次,两人渐渐顺了起来。
小学时才会玩的花样,长大了,记忆依旧能翻出来。
周焱说:“以前大人说翻花绳会下雨。”
李政说:“现在不正下雨么。”
“还要下多久?”
“总有天晴的时候。”
周焱拍了下他的指头,“等会儿,我还没翻过来。”
李政绕了一下绳子,说:“从这儿穿。”
周焱听他的,顺利穿过,接回手里。
李政打量着,说:“高难度了。”他试着挑起一根,研究一下,再挑起另一根,尝试翻,危险,他又松开,再试一次,仍旧不成功。
周焱说:“你帮我撑着,我来。”
李政替上她的手指,周焱松开,另辟蹊径,第二次时成功翻了起来。
她边翻边说:“不管多难,总能有解,是不是?”
李政看向她,牵着嘴角说:“嗯。”
周焱接住了,撑着花绳,冲他一笑。
笑得像雨后的晴天,湿润的天空,洗涤后的湛蓝。
李政看了她一会儿,说:“等会儿。”
他抬起周焱的腿,将她的脚放到自己大腿上,从边上抽了张纸巾,捧着她的脚腕,低着头,一点一点擦拭着白色凉鞋上的泥和灰。
楼梯下,端着茶盘的沈亚萍转过身,朝林泰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声不响地下了楼。
“看看你这脚,昨晚洗脚了吗?”
脚主人拨了下指头。
捧着她的人轻轻一敲,说:“多大了!”
“……二十。”
轻笑:“唔。”
“李政。”
“怎么?”
“你还翻不翻?”
“你先撑着。”
意大利歌曲轻轻浅浅地吟唱着,脚上轻微的痒,粗粝的指头偶尔擦过她的皮肤,有个人在擦着她脚上的白色凉鞋。
翻绳有解。
泥垢能去。
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待她。
周焱望向窗外,细雨中,阳光一闪,总有最好的晴天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怎么想都觉得不能更新了,怕怕的,今晚都睡不着了,还是不更新了/(ㄒoㄒ)/~~


☆、第41章

一等就等了两个小时,张妍溪还没消息,楼下的拍摄仍在进行。
李政把脏了的几团纸巾扔进垃圾筐,回头瞥见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衣服,他走过去蹲了下来。
周焱把凉鞋扣好,指头抹了抹鞋面,看见他的动作,她迟疑了一下,起身,走到他身边,也蹲了下来。
周焱一声不响地捡起一件T恤,扯着两头,快速一折,T恤很快叠好。
李政看着她,手上整理衣服的速度慢了下来,说:“衣服还能叠出花样来?”
周焱说:“这是技巧,不是花样。”
李政随手折了两下,问:“自学的?”
“也不算,跟着网上学的。”
“真好学。”
地上十多件衣服,全是男装,乍一看以为是脏衣服,拿在手上,还能闻见洗衣液的清香,显然是有孩子闹情绪,把自己的衣服统统扔了出来。
周焱边叠边说:“沈亚萍说,这孩子从小性格就不好,现在更叛逆。”
潜台词是,李正杰冲李政大吼大叫,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正在叛逆期。
“孩子?”李政说,“从你嘴里出来这词,怎么听着这么变扭?”
周焱瞥他一眼,轻轻哼了声。
李政笑了下,慢慢地,笑容又淡出脸上,“他小时候,每次一见我,就要我抛着他玩,大了些,每次都是跟我讨玩具,被他爸妈揍了,他离家出走,一个人跑来我住处,说要跟我。两年前他也才十三岁,出了那样的事,看了一整年心理医生。”
周焱抚了下叠好的衣服,说:“可能再大点,他就能明白了。”
“明白什么?”李政抖了下地上的裤子,浑不在意地说,“明白那事儿不怪我?”
周焱想了想,刚要脱口而出一句,又及时忍住了。她把最后一件衣服叠上去,犹豫了一下,手抬起,放到李政头上,慢慢地抚了几下。
有时候,千言万语不如一个动作。
头上的小手像最软的云,带着温度,散进他身体里,李政本来想嘲笑她几句,抬眸看见她神情严肃又认真,他心里像被人抓了下。
李政什么都没说,单膝碰着地,搂过她,倾身吻上去。
周焱双腿跪着,环住他的脖子。
**
楼下拍摄结束,一群人收拾着东西。
李政和周焱走下楼,高安看见他们,打了个招呼走近,摸出烟盒,分了一根烟给李政。
李政叼上烟,眯眼望了眼那群人,说:“拍完了?”
高安说:“没呢,才拍了一半,今天差不多了,那几个孩子也累了。”
李政问:“你们什么电视台?改天我也看看你们节目。”
“金口市电视台。”
“金口?金口跑来庆州?”
高安抽着烟说:“我这也是妇唱夫随,跟着我太太走。”见对面两人的表情,他加了句,“哦,我太太就是张妍溪。”
李政笑着:“夫妻俩一起做慈善。”
高安回头望了眼那几个孩子,笑了笑,说:“我也就是个小记者,以前呢,有饭吃就觉得不错,哪有什么高境界。可能是年纪大了,看着那些孩子读书读出息了,身上来劲儿。什么疾病残疾的,都没没钱读书来得让人难受,前者有钱不一定能治,后者有钱就一定能念上书,能用钱解决的事,偏偏不容易,咱们全中国这么多孩子,多少人上不起学。”
李政眼角瞥了眼周焱,说:“你们这已经够伟大了,公益事业多不容易。”
高安摇摇头:“我倒希望这世上所有的公益组织都能消失,这种东西的存在,只能证明社会的悲哀。”
“怎么是悲哀呢?”
高安愣了下,看向李政边上的小姑娘。学生样,背上还背着个书包。
李政望着边上的人。
周焱说:“张姐刚才介绍那四个学生的时候,我看他们都笑得傻乎乎的,这怎么是悲哀,能继续上学他们不知道多开心,那个男生考上了西南政法大学,说得俗一点,将来毕业出来,还能建设祖国,我还记得我很小的时候,看过什么希望工程的照片,一个短头发的小女孩睁着双大眼睛,那照片不是很有名么?这不是希望的意思么?”
高安想反驳,可是却想不到任何反驳的话,他看见李政摸了摸那小姑娘的脑袋,眼神里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情绪。
那小姑娘又抬头瞥了李政一眼,眼里的话只有他们懂。
一个三十多,一个明显年纪还小,高安的诧异也就只那么一下,他笑了声,也不说什么,问了声:“你真的不想露个脸?毕竟你才是实际捐助者。”
李政说:“我没那做好事的心,不是那样的心,就不拿那样的功了。”
高安点点头。
人走了,李政牵着周焱的手,带着她坐到餐桌那儿,说:“开学的费用,我给你备着。”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就这么点,我先放上来。是这样的,我这几天工作量巨大,周四周五周六周日周一,这几天要赶手上的一份工作,实在没有时间码字,所以,我打算下周四,没错就是下周四,直接大结局,N万字超肥超肥大结局,你们没有看错,N万字!!!直接弄成一章了,你们也可以看得连贯点。
所以,请谅解,还有要等我啊,这几天我就拼了老命了,先把工作解决再两天码出大结局,我觉得我会疯~

☆、第42章 (第一更)

他说这话时语气随意,像在说“我给你买碗馄饨”,他已经定下了馄饨,所以也不问她吃不吃。
如此轻描淡写。
周焱没说什么,手握紧了一点。李政没坐,倚着桌子拍拍她的头,说:“给你弄点吃的,想吃什么?” 周焱说:“我不是很饿,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行。”李政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又拍了下她的头才走,“坐着。”
来时客人才三桌,现在客人几乎满座,这样的雨天生意还这么好,平常不知是什么景象。周焱托着腮,瞧见玻璃门被推开,又有两个客人进来,伞架几乎满了,他们拿着伞,雨水从伞布上续续地淋下,又急又切,在地上汇成一滩池。
周焱反应过来,立刻起身,边上一道声音说:“不用让,坐吧。”
周焱看向来人,顿了两秒才说:“不耽误你生意了,我去找李政吧。”
沈亚萍拉开椅子坐下,和声和气道:“坐吧,不用这么客气,反正雨伞都搁不下了,我还不想弄脏地板。”
门口那两个客人见没座位,已经转身走了,周焱见状,只好坐下。
沈亚萍问:“楼上你帮我收拾过了?”
周焱说:“是李政收拾的。”
“衣服叠得这么整齐,倒不像他。”沈亚萍随口道。
倒不像他什么?周焱想了想,问:“你刚才追到李正杰了吗?”
“追到了。”沈亚萍语气疲惫,“这孩子,越来越不好管教,幸好再过一个月他也该回学校了。”
“他在哪读书?”
“省会一个私立中学,平常都住校,老师管得严,让人放心点。”沈亚萍的视线在周焱脸上轻轻掠过,说,“他刚才瞎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心上。”
周焱抠着手指甲,问:“说你们旧情复燃那些?”
沈亚萍一笑:“对,就是那些。”
“我知道。”
沈亚萍又说:“我跟李政也没什么旧情。”
周焱看着她不语。
“虽然有小杰父母的那一重事……”沈亚萍迟疑了一下,“我还是希望他至少能活得像个人样吧,男女感情这方面的误会,能免则免,他跟你在一起,倒还挺像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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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热火朝天,几个厨子忙得像打仗,李政在边上借了口锅做蟹肉炒饭,颠勺勾火,瓷砖墙壁橙红一片。
一旁大厨说:“熟手啊,干过厨子?”
李政说:“干过。”
大厨开玩笑:“不是来抢咱们饭碗的吧?”
外籍主厨听见了,一口标准老外中文:“抢饭碗?”
大厨解释:“就是抢工作!”
李政笑道:“这是夸奖呢。”
服务员进进出出,林泰从当中挤过来,看见金黄的炒饭翻了个漂亮的筋斗,阴阳怪气:“哎哟,不光给人擦鞋,还给人当奶爸?”
李政眼睛也不瞥一下,用力翻炒,说:“放什么狗屁呢在那儿。”
“我是受惊过度。”
“那上医院,找精神科。”
林泰嘿嘿一笑,用力一嗅:“怪香的,有没有我的份?”
“自己炒。”
“我又没做过厨子。”
李政又颠了几下勺,往边上点了下:“拿两个碗。”
林泰一下拿来三个,说:“你说你图什么,换作几年前,你找个年纪小的,带出去有面子,床上也舒坦,你找十个八个我都没话说,现在找了这么个小的,还得伺候她吃喝,给人当爹呢?”
李政把炒饭装盘,说:“你闭嘴吧。”
林泰指着第三个盘子:“就给我这么一口还指望我闭嘴?”他一脸嫌弃,推了下盘子,“当兄弟的也是为你着想,你多大岁数了,她才多大?之前我还以为她真大三了,今天这么一看,她以后还得念四年书?家里又摊上这么一堆事,以后吃穿住行加上个念书,她自己负担还是你养着她?”
李政说:“你管得真宽。”
“我能管你?我也是贱,想让你跟亚萍成,又巴不得你们不成。”
李政切了几个水果,说:“知道自己贱就好。”
“嗐,你就不能说句好话?”
“等你不放屁的时候。”
“行行行!”林泰舀了勺饭塞嘴里,“但我也没都瞎说,我就是不看好你跟周焱。尤其你现在做的这些,还像个男人样?我刚才差点儿以为自己在做梦。有你这么伺候女人的?”
李政把水果倒进榨汁机,摁下按钮。
林泰说:“再一个,你想没想过将来,她一看就是个文化人,你看看你认识几个文化人,身边的又是些什么人,她能跟你过好?能沟通?”
李政凉凉地说:“嗬,我该找个初中毕业的,将来能陪我打渔?”
“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林泰又舀起一勺金黄的饭,“你手艺没退步啊……我们这个岁数,该折腾的也折腾够了,还有什么没见过?经不起折腾咯……”话锋一转,“他妈的,我就是看不惯你伺候女人,这什么玩意儿?”
果汁榨好了,李政倒进玻璃杯中。
林泰说:“木瓜牛奶?我|操!”
李政把东西放上托盘,朝门口走去,林泰捧着炒饭跟在他后面,说:“给人擦鞋还陪人玩游戏,现在又做饭又给人喂牛奶,我怎么这么看不顺眼,你就这么宠着吧,女人一宠就坏,有你烦的时候。”
前面的人突然脚步一顿,林泰刚舀起的饭差点洒地上。
“你刚才怎么说的?”
“什么?”林泰一懵。
“哦,你说她多大岁数了,我多大岁数了,是不是?”
“啊,是吧?”
李政说:“她还不会系鞋带的时候,我已经在打篮球了,我当厨子的时候,她还在念小学,我厨艺比她长十几年,给她弄点吃喝有什么问题?我给她洗内裤也他妈不关你的事儿,甭跟个娘们儿一样唧唧歪歪!”
林泰被呛得一时没回神,等李政走远了,他才喊了句:“你真给她洗内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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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远远看见沈亚萍坐在周焱对面,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交谈什么,等他走近,沈亚萍刚结束最后一个音,起身让位,说:“那你们吃吧,我去忙了。”
李政放下托盘,问周焱:“刚聊什么?”
周焱说:“随便聊聊,这是什么?”
“蟹肉炒饭,没吃过?”
“没。”
“尝尝。”
周焱吃了一口,意外的美味,原本没什么胃口,这一盘最后倒被她吃得干干净净,吃完喝牛奶,胃里舒舒服服。
胃口到底小,牛奶剩下小半杯,李政把剩下的喝完,问她:“饱了?”
“嗯,饱了。”周焱看了眼时间,已经三点了,张妍溪那边还没消息,她问,“舅公问来电话了吗?”
李政说:“我催催。”
李政又拨通了老头子的电话,老头子在那头说:“急什么,我这边等电话呢,你别耽误时间,对了到底什么事情啊,怎么问我要这么个电话?”
李政说:“没什么,迟些再跟你说,你先帮我问来。”
挂断电话,李政说:“再等等。”
周焱点头,说:“我们别坐这里了,占位子。”
“那上楼。”李政刚起来,餐厅玻璃门突然被推开了。
进来的女人一眼就看见了他们,放下雨伞朝两人走去,“等急了吧?”
周焱立刻起身:“张姐!”
张妍溪被雨水淋了半湿,擦了下头发说:“因为当年这事我了解的不多,所以刚才耽误的比较久,你也一定等急了,来,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周焱又坐了下来,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李政喊服务生拿点喝的。
张妍溪道了声谢,说:“警方刚才问我关于两年前那笔捐款的事情,我所知道的,刚才也已经跟你们说了,我跟警方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