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等电梯的间隙,周能见到一位白袍厨师走了过去,大副在旁说了几句话,又朝她们走来,感谢道:“刚才真是谢谢您了,那位客人是哥伦比亚人,他的翻译赶去了宴会厅,导致我们刚才沟通方面有些不畅,幸好碰上了您!”
周能连忙摆手,她并没有帮上什么忙,习得点皮毛的西班牙语只能暂时唬唬那位客人,再说下去就要穿帮了。
待大副离开了,姜昊才开口道:“谢谢!”
周能见他神色萎靡,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你也别放在心上,那客人肯定是急病乱投医,一出电梯逮着谁就是谁了!”房卡问题找前台是常识,那位客人却找行李员的麻烦,应该是气急了乱咬人。
姜昊笑了笑,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说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赵琦开口道:“我们来面试企业报编辑,对了,你又怎么会在这儿?”
姜昊扯了扯身上的制服,笑道:“打工呗,考试结束了,来做门童!”又指了下门口,道,“不过你面试的话,应该走那边的员工通道,在地下哦,地面可没什么企业报!”
赵琦向他道了谢,便拉着周能朝员工通道走去了。
二楼过道上,孟予见冯至撑着扶手俯瞰大堂,自言自语着嘀咕了几句,面色颇为古怪。大堂里的小姑娘原先胸有成竹,冯至还示意一旁的西班牙总厨暂时别下楼,直到那小姑娘神情有些尴尬,西班牙总厨才领命下去。
直到那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员工通道口,冯至才问孟予:“那两个是我们的员工?”
孟予想了想,说道:“昨天酒店在南大办了人才宣讲会,那两位可能是来面试的。”
冯至点了点头,“留意一下是什么岗位,再把她的简历拿给我。”说着,又面无表情道,“还有,叫Richard找些语言方面的人才,别像今天这样,找个厨子出来对付客人!”
孟予心思还在哪个“她”上面转悠,又听冯至话题转移的恁快,语气也颇为不愉,暗叫倒霉。冯至难得来酒店办公,便撞见了这样的场面,最倒霉的是总经理,总经理倒霉完了便是他这个小助理,故一时也不敢再问原先的问题了。
下午甘宁泉正在忙着写年度报告,助手在一旁清理材料和各种图稿,余诺一的电话打来,他蹙了蹙眉,将手机拿到耳边。
“宁泉,我这边还有一个礼拜就能结束了,我们到时候怎么回去?”
甘宁泉想了想,说道:“我开车吧,省的买票了。”
余诺一又报了些带回家的年货,最后才道:“今晚我们出去吃饭吧,好久没二人世界了。”语气似幽似怨。
甘宁泉拿着笔在纸上无意识的乱划,脑中些微混乱,脱口道:“不行,我得回去给能能煮饭。”
电话里的沙沙声传了片刻,余诺一淡淡开口:“哦,那我晚上买点菜回去吧,晚上我给你们煮,你下班开车别急。”说完,不待他回应便挂了电话。
周能在公车上和赵尽染聊起最近找工作的事情,颇后悔当初没随大众考一张教师资格证,聊完了自己的,又问赵尽染昨日夺命追魂的打了这么多电话,为何最后却支支吾吾的又什么都不说。
赵尽染有气无力道:“我是有很多事情想跟你说的,可是电话里又说不清,不如我们过几天出来聊聊吧。”思量了下,又说道,“别叫胡胡出来,她大嘴巴,等我跟你说了后,你帮我想想,我们再告诉她。”
回到家里刚换了鞋,便听余诺一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能能,我买了你最爱的白虾,快去洗洗手。”
周能欢呼一声,跑进厨房抱住余诺一撒娇:“嫂子,你好几天没过来啦。”
余诺一拍拍她,笑道:“快洗手,你先吃热乎的,别等你哥了。”
白虾上了桌,醋碗里放了糖、香葱、生姜调味,热气腾腾的白虾沾了醋后塞进嘴里,温热的鲜美溢满口腔。
周能带壳吞了几只,便扔了筷子用手剥了起来。余诺一帮她剥了些后,又去厨房炒了几道菜,还剩最后一道汤时,甘宁泉也到了家。
见到桌上的白虾和醋,甘宁泉不由皱了眉,拿起醋碗说道:“怎么吃这个了,又不老实,小心肚子痛。”
余诺一端了汤出来,听见这话,心里了然,马上说道:“能能,怎么不早说,光吃虾就行了,醋就算了。”
周能委屈的点点头,往嘴里塞入最后一只沾了醋的白虾。
睡前周能果然肚痛,青白着小脸装得若无其事,甘宁泉何其了解她,当下便将她按在床上,探手进她的小腹轻轻揉着,又喊了余诺一去泡热水袋。
余诺一送热水袋进来时,甘宁泉正俯身与周能说话,“第一天就吃醋,这么不长记性,痛死你算了。”话语虽责怪,语气神情却难掩心疼,大掌与周能肌肤相贴,这般亲密之态,余诺一早已见怪不怪,却仍有些吃味。
待周能睡着了,他们才上了床。余诺一趴在甘宁泉身侧,一手在他胸口慢慢划着圈儿,一手往他身下探去,一触便探得了他的欲/望,欣喜着正欲褪去他的睡衣,却突然被他掰开了手。
“睡吧,我累了。”语气淡淡,全然不似他身下的火热。
余诺一愣怔着,心中凉如三月霜降,收回手转身背对着他,悲苦无人说。
朦胧中仿似回到了十二岁,单恋着优等生甘宁泉,二十一岁时终于不再一个人孤单,直到现在年近三十,不知前路是吊索亦或悬崖。
冬日连太阳都在昏睡,天迟迟才发了白,城市却醒得尤为早,红绿灯约束着渴睡燥郁的行人车流。今年过年较早,还未到春节,酒店的客容量却已饱和,宴会厅里每日需忙碌二十小时,各部门人手早已不够,人事部忙得焦头烂额,又为了替孟予找一份莫名其妙的简历耽误更多时间,早有员工唉声载道,孟予却是有苦说不出。
早晨将赵琦的简历呈给冯至,冯至却是沉着脸摔了它,任孟予辩驳只有她一人的简历,偏还是让他再去确认。
有人突然喊道:“我记得了,昨天那两个小姑娘是吧,我确定只有一个人面试了。”
孟予说道:“你确定?千真万确?”
那人猛点头,“百分百确定,另外一个小姑娘等在门口,我还瞅了好几眼呢,白白嫩嫩的真是漂亮,你刚才也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找谁呢!”
孟予只好硬着头皮再去复命。
冯至听了他的回复,面色阴晴不定,沉默片刻后才道:“知道了,出去吧!”孟予这才松了口气。
过了两天赵尽染的电话打来,背景吵吵闹闹,她扯着嗓子喊了个酒吧地址,周能只好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
周能一路上都对赵尽染去了酒吧的行为犹疑不定,又打了好几个电话想确认,却迟迟没有人接。
半路甘宁泉的电话打来,周能只好撒谎说已经睡下了,待下了车,她甩了钱就急忙往酒吧跑去。
在酒吧门口时,赵尽染的电话终于接通,周能进入后立刻便在角落的沙发上寻到了她,赵尽染一把抱住周能,泪流不止道:“能能,我爸妈要离婚了,要离婚了!”
周能惊愕不已,又听赵尽染断断续续的说起了这两日的事,一会儿是刘泽寄了照片给她,山里的孩子又可爱又可怜,一会儿是徐默强吻了她,一会儿是上司对她的强势追求,一会儿便是今天她听闻的噩耗,父母要离婚了。
周能慌乱无语,手足无措的抢下她手中的酒杯,怔怔道:“染染,你别这样,你别哭了。”
赵尽染茫然低喃:“你说为什么他有老婆呢,有老婆还来追我,为什么呢!”
她醉了,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周能却听得分明,立刻明了她口中的那人是谁,讶然道:“染染,你怎么回事!”
仿佛四年的眼泪全留在了今夜,酒吧的气氛纵使再激情欢跃,仍无法抚平赵尽染一丝一毫的悲恸。
周能不愿喝酒,却抵不过赵尽染的喋喋诉求,只好打了个电话给胡晓霞,才接起又被赵尽染抢走,她只好隔空喊道:“胡胡,快来湖海路上的‘星期五’酒吧,染染醉啦!”也不知道胡晓霞是否听见,手机已被赵尽染塞进了沙发缝里。
冯义挂了电话,蹙眉嘀咕道:“居然拿错胡胡的手机了。”
冯至在旁听见话筒里的喊声,心头莫名一颤,问道:“怎么了?”
冯义看他一眼,只道:“没事,找胡胡的。”说着,便忙拨打自己的号码。今晚曹禺非来家中绑他回北京,他好不容易逃出来到了冯至家中避难,谁知慌乱中拿错了电话,但此刻打了四五次却仍无人接起,看情景却是等不得他找到胡晓霞了,他忙起身穿上外套,却听冯至冷声道:“说,怎么回事儿!”
冯义背脊发憷,只好向他说了实情,又见冯至面色难看的盯着自己,只得讪讪道:“这个,她打的是胡胡电话,我拿错了胡胡的。”说完,又暗骂自己孬。
冯至淡淡应了一声,也穿上外套道:“一起去吧!”
欲望
两人到达酒吧时,赵尽染已醉若疯癫,她本就生得美艳,此刻更是失了往日的端庄矜持,一举一动媚态横生,早有不怀好意的几人候在她身旁,与她亲昵共饮,她起先喝得欢畅,直到瞥见一人搂抱住如泥瘫坐的周能时,脑中才灌入一丝清明,喊了声“能能”,便挣扎着向她扑去。
冯义见到这番情景,忙疾步向她们跑去,冯至却比他动作更快,眨眼间已将搂着周能的那人一把拎起,重重甩在了地上,又伸手将周能抱入怀。
倒在地上那人怒目横对,却在见到冯至阴鸷的表情后,只骂咧咧的念了几句便起身跑了。
另外几人不想惹事,也摇摇晃晃的走了,冯义这才上前扶起赵尽染。
冯至横抱着周能,只觉得她正如自己想象中一般,看着娇小,实则有些分量。趁机捏了捏她的腰,隔着厚重的外套,仍能感觉到最深处的温软。
来时匆忙,两人只开了一辆车,冯义坐在后座照顾那两人,冯至在前开车,时而睨眼后视镜中那面色酡红的小家伙。
冯至见过酒醉之人或变成话唠,或搔首弄姿,或豪气如云,或哭天抢地,却从未见过如周能这般的,死死抱着赵尽染不放,闷在她怀里喊妈妈,乖巧得宛若那白色的棉花糖。赵尽染也有趣的紧,明明已烂醉如泥,却还知道摸着周能的脑袋安慰:“乖乖,能能乖,妈妈在这儿。”
冯义被这两人弄得哭笑不得,说道:“大哥,我算是知道胡胡和染染俩人当妈的辛苦了。”
冯至忍俊不禁,油门加速前进。
到了赵尽染家楼下,冯至帮衬了冯义一把,扶了赵尽染下车。待两人进了单元楼,冯至才钻进后座看周能。
周能没了“妈妈”,触到一具硬邦邦的身体后,又抱住喊“爸爸”。
冯至一怔,顺势搂住她,抚了抚她微微发烫的脸颊喃喃道:“怎么老在我面前出现。”他却不想想,今晚分明是他态度强硬的挟了冯义前来。
周能还在低喃着“爸爸”,又模糊地念了几个“好”字,声音娇软,正如幼女对父撒娇,冯至忍不住搂紧了几分,偷香似的往她额上亲了亲。
冯义下来时,冯至仍恍若无人般抱着她,间或低头啄一下她的唇,冯义骇然道:“大哥……”
周能随着喊声微挣了一下。
冯至蹙眉不悦道:“喊什么喊。”想起了什么,又压低了声音说,“你前面开车,别吵醒她。”
冯义对他这般动作又惧又怕,尽量加快油门往周能家前进。后视镜里,冯至已含住周能的唇轻轻勾勒着,周能偶尔呢喃一声“爸爸”,小拳头攥住冯至的衣襟,两人贴得紧紧。
冯义心头猛颤,不禁开口:“大哥,你别这样,能能是胡胡最重要的小姐妹,等于是我的小姨子。”他见过冯至身边不计其数的各色女人,对这样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他玩弄到周能身上,若出了事,他就算对胡晓霞以死谢罪也都得不到原谅。
冯至微顿,心思百转千回,最后阖眼“嗯”了一声,果然不再动作。周能再喊“爸爸”,冯至便只是轻拍她的背,不再逾矩。冯义总算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
沉默的气压终于在到达周能家楼下时有所缓解,冯义开了后车门,踌躇道:“大哥,你在这里等一下吧,我送能能上去。”
周能醉若昏睡,并不能走,冯义打横抱起她,她随着动作往冯义胸口贴了贴,又撒娇般的喊了声“爸爸”。
冯至克制了一番,才没有去看那二人,心中仍不免气恼,见谁都喊爸爸,真是没脑子!又想,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偏总在他面前晃悠,来了酒店却不面试,这般不识好歹,他当真不喜欢。
时间已晚,小区里的人家早便入睡,偶有灯光亮起,不过片刻又熄灭了,寂静夜色下偶有寒风吹过,枝丫轻晃,草丛里有野猫呢叫,跳窜几下便失了踪影。冯至总算平息了心中躁动,谁知一转头,前功尽弃。
冯义气馁道:“能能没带包没带钥匙,手机也没有,她哥也不在家,进不去。”此刻周能已然入睡,小嘴微阖,不再冒出词语,几缕发丝贴着唇,红黑相间下,诱惑人心。
一路沉默着到了冯义家,曹禺非早已离开,冯义总算松了口气,但是便寻不到胡晓霞,他难免着急。安顿好周能,冯义便在客厅不停走动,不断拨打着自己的手机号。
冯至去厨房泡了杯咖啡,翘腿坐在沙发上说:“急什么,晓霞又不是小孩子。”
冯义说道:“你别看她平时很有主意,她其实迷糊的很。”正说着,电话突然接通,他忙道,“胡胡,你在哪里,怎么打了这么多电话都不接!”
胡晓霞气若游丝道:“在医院呢,上吐下泻的,手机放包里没听见。”
冯义急问了情况,拿上钥匙便开了门,转头又对冯至说道:“大哥,我去医院找胡胡,车子我开走了,你一会儿叫的士吧!”
冯至将咖啡喝完,开了阳台的落地窗,窗帘被风卷起,暖气的辛劳结果瞬间被不可抵御的冬季寒风打碎。
冯至从不是正人君子,想要什么,不择手段就是了。今夜他的欲/火反复几次,早憋得难受,只是基于一向的原则,才忍了又忍。不过就是冯义的小姨子,关他什么事!欲望冲破束缚,他两三步便跨进了客房。
醉酒的小家伙踢了被子,小拳头攒在耳畔,如幼婴般仰躺在床,只差双腿没有曲起。
圆领的黑色羊绒衫肩膀开得有些大,一侧肌肤裸/露,胸带点缀其中。
冯至上了床将她抱进怀里,她蹭了蹭脑袋,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冯至心头一片柔软,轻呢道:“怎么这么乖。”喝醉了不哭不闹,叫完爸爸妈妈后便睡过去,踢了被子反而更显可爱。
身上果然有肉,纤腰的弧度并不妨碍小小的脂肪生长,触手温软,一路往上,羊绒衫渐渐被掀起,玉般的清透肌肤寸寸映入眼帘,小小的耸立景致半隐在黑色胸衣下,冯至一掌握住,酥麻感立刻袭上脊背,竟如十几岁不知事的小伙子般,片刻难耐。
含住她的唇百般咂弄,又诱她张嘴,“能能,张开嘴巴。”
周能灌了酒精后睡得沉,自然听不见。冯至探了舌进去,总也袭不进齿内,便只在唇上徘徊,渐渐吻过她的耳,只听周能呢喃了声“哥哥”,似觉得不舒服,侧开了头。
冯至落了空,又紧贴上去,拍拍她的脸蛋儿道:“能能,醒醒!”一会儿爸爸一会儿哥哥,冯至心头不快,想要将她弄醒让她看清自己,手上便加了些力,探进她的胸衣里,拈住那一抹樱红。
周能身子一颤,难受的挣了下,冯至已推开她的胸衣,含住另一抹樱红,重重吸了几口,又齿逗着那一点,呼吸蹙如缺氧,片刻便将自己脱光,覆上了周能。
周能太小,他唯恐自己压坏了她,不敢真覆下来,只将她的羊绒衫彻底脱去,沿着她的脖子细细吻着。
周能难受,仿佛儿时胡渣刺着自己的脖颈,她咯咯笑着,“爸爸,爸爸!”
冯至气闷,狠狠吻住了她的小嘴,将那一道呜咽堵住,轻捧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动,吻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周能已不自禁的溢出了眼泪,又喊妈妈。
冯至开始恨她的酒醉,泄愤般的隔着她的牛仔裤顶了几下,才去解她的裤扣。终于触得了那一层隐秘,却是一愣。
他早已涨红,额上都微有了薄汗,此刻却是哭笑不得,该怎么下手,最后会不会血流成河?
喘了片刻,他只好牵着她的手握住自己的欲望,解馋般的将她上身吻遍,又去含她的唇,纾解了许久,仍是燥热难耐,他凑到她耳边恨恨道:“小家伙,下次让你好受!”
周能醒来时,一阵空茫,透过薄帘仰头遮住刺眼的阳光,许久才清醒了过来,忙掀被起身,胸衣有些歪了,她又伸手进衣服里矫正了一下。
踏出房门,才发现自己身处胡晓霞的家,极度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
冯至擦着头走出洗手间,半裸的上身溢出沐浴后的清香,“醒了?”
周能愣怔,疑惑的瞅着冯至,半响才微红着脸讷讷道:“大……大哥,我怎么会在这里,染染呢?”
冯至套上衬衣,才笑道:“醉成这样了,一点儿都没想起来?”
周能摇摇头,冯至便将昨晚的事情对她说了,只是隐去了自己对她的不轨之举。
周能听罢,忙道:“啊,真是谢谢大哥了,那我先走了。”一夜未归,哥哥该着急了。
冯至一把拽住疾步走到门口的周能,半拖半搂着她走向餐桌,笑道:“身上浑身酒味,就想这样回去了?先喝点粥,一会儿洗个澡再走,免得让你家里人看见了担心。”
周能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酒味有些不妥,不愿喝粥耽误时间,只想去洗手间快速洗漱一番。
冯至不悦的看着她急急忙忙的关上了洗手间的门,抱臂候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后,便转动了门把,谁知门竟反锁了,他不禁恼怒,又觉得好笑。
招了出租车到楼下,周能不断推谢冯至的好意,“大哥,真不用送了,昨晚真的谢谢你,帮我跟胡胡说声我晚点儿给她电话,再见!“说完,“嘭”的一声关上车门,急速离去。
冯至被喷了一脸的汽车尾气,对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咬牙切齿。
周能到家时已过了中午,甘宁泉此刻该在公司,自己钥匙又没带,身上余下的车钱也不知够不够打车到他那里。
立在门口,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按了门铃,大门顷刻开启。甘宁泉双目赤红,眼睑青黑,携着怒气开了门,却在看见周能那瞬时再也顾不得发怒,将她狠狠抱入了怀。
归家
周能无法呼吸,抬臂抵在他胸口,脑后的大掌却愈发用力,仿佛要将她嵌进身体里,连五官都被压平了。
她“唔唔”地叫了两声,又摆着身子挣扎,腰快被掐折了,甘宁泉却恍若未觉,固执的抱着她,身体还微微发颤。
余诺一忙上前去掰他,“宁泉,你快松开,能能这样难受!”
听到这话,甘宁泉才微微松了怀抱,却在感到周能得了些自由便要推开他时,又立刻收了势反压入怀。
这样抱着她,听不见余诺一劝慰的话语,只感觉到怀里的小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温热的体温隔着厚重冬衣渗入彼此的皮肤,浅浅的呼吸沁在自己胸口,他终于不再胆寒。
余诺一泡了杯蜂蜜水给周能,怪责道:“你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知不知道你哥哥回来找不到你有多着急,住在胡晓霞家里也该打个电话回来啊。”
余诺一这次确实生气了,话语越说越重。她一大早赶来便见甘宁泉疯了般折腾,加班到半夜两点回来,又没歇息半刻,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叫她看见了怎不心疼。
幸而一小时前胡晓霞终于来电,不断道歉说自己手机开了静音才一直没听到电话,告知周能在她家中,甘宁泉才总算镇定下来。
周能鲜少被余诺一训斥,也深知自己又是撒谎又是醉酒又是夜不归宿,实在罪不可恕,眼眶微红着也不敢顶嘴。
甘宁泉感到掌中的小手越来越凉,他捏紧了几分,说道:“诺一,你先回学校吧,不是不好请假嘛!”
年关将近,她的本职工作早已完成,但研究所里确实人手不够,余诺一看了看表,嘱咐甘宁泉务必要请假休息,这才匆匆离去了。
余诺一一走,甘宁泉立刻收紧了手,将周能提抱到了自己腿上,圈着她的腰说道:“居然学会撒谎了,撒谎就算了,钥匙不带,手机弄丢,你多大了,这样怎么让我放心!”
周能垂着头,喏喏说着“对不起”,声音微微哽咽。
甘宁泉心下一慌,将她头抬起,果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只是眉眼这般好看,泪珠挂在长睫上,水润双瞳如雨后青山,苍白的小脸楚楚可怜,谁忍心怪她。
甘宁泉不由将她贴近了几分,说道:“哥哥不是骂你,能能这么乖这么好,哥哥实在太喜欢你了,所以才这么担心的,知道吗?”
周能想起小学时有一回自己任性出走,不慎迷路,被家人寻回训斥,嚎啕大哭时甘宁泉也是对自己说了这番话,一时心有戚戚,泪溢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