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就是稳稳当当活到一百岁也不会明白,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欲望,对一个陌生人肆意挑情,说让人面红心跳的情话呢?
他皱眉说:“诶,都道歉了,别再用这么仇恨的眼光看我了…好吧,你要生气也等这事情结束好吗?”
“…要怎么做?我自己来!”我拍开他的手。他说:“好。你把衣服脱下,自己下到池子里。”
“…我不会游泳。”
“池子四周有一层台阶,离水面很浅,你坐到上面就好。”
“转过身去!”他笑了笑,照做。我忍住不适,以最快的速度扒掉衣服,跳入池子。温热的池水一碰触到肌肤,我哆嗦了一下,似乎有一种难耐的感觉自小腹升了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敏感。
耳边响起水流的声音。奈落不知何时换了一身白色簿袍,半透明的丝质材料根本掩盖不了衣服下面春光,他将头发束了起来垂在胸口,几绺细碎的发丝散在额角,让他一张极为精致立体的五官多了几分柔和的感觉。
我居然在这么个尴尬的情况下,如此深刻地感受到,奈落是这样一个华丽性感的尤物。
红线已到了接近心脏的那根肋骨上。我倚在池沿,水池的水也刚好没到胸口的位置。侥幸的是水面漂浮着花瓣,掩盖住了下面身无寸缕的身体。
奈落泅了过来,探出的脸已收了随意的表情,显得格外严肃。他伸出二根手指,我一时紧张,手臂挡了上去。他说:“别动。”抓起我二条手臂禁锢到头顶,随着胸口的肌肤痒了一下下。
只是撩开沾在上面的花瓣。
可仅仅是这样,身体仍是无法自控地战栗了一下,热汗覆了下来。
他的手指捏了个诀,二点金光闪入我的身体,正中那二条红线线头。二条东西骤然间被制住,似乎沿着脉络扭了一下。我痛得受不了,狂叫了一声,手臂打起一片水花,身体就要滑下去。
然而给他抱住。
他的呼吸喷在颊边,隐隐有点急促,指腹轻轻拭掉我眼眶逼出的泪花。
“不要害怕,很快就过去了。”
我咬牙应了一下,只希望这痛苦能快点结束。
这一阵痛过后,身体又敏感地有另一种异样的不对劲。
他的胸口隔着簿簿的湿衣贴着颊边,散着热气,莫名其妙想凑过去蹭一蹭。
温热的水流刮过赤 祼皮肤,更是电击般的战栗。
“…呆会儿如果觉得难忍,就自己解决一下。”
我有些不敢置信,问道:“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催情剂。”
“你——”
我才蹬了一下,就给他一把扣住了腰身。金属冰冷的触感擦过皮肉,“叩”的一声,已经给他拦腰锁在池边。我又是害怕又是愤怒,提脚向他踹去,却是徒劳。
他手掌捉着我的足踝,似乎顿了一瞬,紫眸暗了一暗。随着探下身体,拉开我的二条腿大字型锁在二边。
我开始没命地挣扎,泼起半池子水,估计是好些沾入他的眼睛,他揉了揉,泪眼汪汪望了我一眼:“你忘了身上的虫子了么?”我脑袋一醒,动作小了下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舒缓疼痛最好的方法是SEX,这样会让你好受一点。”
我喘着粗气瞪着他。
这么定睛看过去,才发现眼前的景象委实秀色可餐。
奈落半个湿答答的身体露出水面,一沾湿变成全透明的丝衣贴在身上,露出优雅结实的线条,几片轻挑的玫瑰花瓣纠缠在他的发丝上,他动手撩了撩湿发,带动着睫羽颤了颤,一颗晶莹的水滴顺着白晳的肌肤越山过岭,滑入襟口之中…
连视线似乎也要着火了。
他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凌空取来一条洁白丝帕拭了拭脸上的水珠。慢条斯理等我安静了下来,问:“阿鲤,你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我用手指在水下狠掐了自己一下,稍稍清醒了一点。
只是他的问题让我有点茫然。
“我不知道…在那边世界的时候遇过一个人,我每天上学放学,回家跟他抢游戏机,他做饭给我吃…那时以为日子会一直那样下去,可是最后发现,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
奈落微微敛下眸子:“你很喜欢那个人?”
“不。”我斩钉截铁地说:“我讨厌他!”
“哦。”
他微微一顿,而后扑通一声,钻入了水底!

011 难言之欲

水面溅起了一小簇水花,数枚花瓣蝶舞一般荡开涟漪,淼淼波光在我眼前熠了一熠,下一刻,我吃惊地叫了出来。
二片微热的唇片正印在胸腹间敏感的皮肤上。
我首先想到的是没穿衣服的身体以及正以不堪的姿势大张的双腿,这样暴露在人前,只觉羞耻。我想把他推开,他突然伸出舌尖,卷着小块皮肉打个了圈,电流一样的快感直达无底深壑。
我想将他推开的手一滑,直插进他的发间。
他似乎顿了一顿,褪开了一些,沿着红线虫的痕路,一点一点,浅尝辄止,一喙一吻。
热水逼着热汗,淋漓覆了下来。
整个感官停留在二片唇瓣的轨迹,接着,一小片、一半、全身的毛细孔以惊人的速度复苏,战栗,连成一整片的谷欠望。
身体禁不住发软,足背却蜷曲绷紧。
有种强烈的想望,想抚慰下身渐渐胀痛之处。
我摁着他的头,禁不住发慌哀求说:“你起来!我不冶了!让我死好了!”
他没有应声,只是牵了我一边手,指尖透过手指指缝,与我十指相交,紧紧攥在一起。
又麻又痒的喙吻开始从小腹一侧往下。
瞳孔在一点点扩大,然后收缩。水纹与玫瑰花开始在眼前扩散成一片,变成一圈圈游离的光晕。
眼前的一切,随着那光晕一荡一漾。
情难自禁,我伸出自由的那边手想去握住,伸出一半,像给蒸笼烘过的理智稍稍拉回一点,我快速收回手,张口在手背狠狠咬了一口。
刺骨的痛伴着短暂的快慰,释放了我第一声呻吟。
他的唇舌已到了大腿根,又热又软的舌尖不仅打着圈,还加重了吸吮。二条腿开始强烈地打战,渴望挣脱枷锁,渴望着,顺从谷欠望中心挟紧一点。我再也受不了这种刺激,挥手打向水底,他一把捉住,引领着探向月夸下。
情谷欠催促着我,先握上去,让它痛快;理智却艰难地竞劲拔河——
不…
不行。
假如在这人面前自渎,我再没有在他面前抬头的一天。
我用力打开他的手,改抠向水池内壁。
唇舌沿着红线虫的纠缠的痕迹,从大腿、膝盖、小腿一路往下,直至足踝。
哗啦一声,奈落从水底冒出,他半垂着头没有说话,仅仅是面无表情地扫了面红耳赤的我一眼。
他看起来完全平静。除了眸色深了一点,呼吸微微紊乱,这是因为长时间摒息在水底的关系。
这个发现令我更加羞愧。
可是那点模糊的廉耻心还是没能控制住我神智不清的大脑,我的眼睛无法控制地绞住在一点,他鲜艳的唇瓣上。
他叹息了一口,抬手撩开我贴着颊边的湿发。
“傻瓜。”
我哽咽问他:“…奈落,要好了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取过池沿放置一根长针刺破自己手腕的肌肤,鲜红的血珠立即冒出。我还搞不清怎么回事,他又再度潜入水里,紧接着给了我一记销魂蚀骨的刺激。
他的唇舌准确无误地舔吮在我脚心之中。
巨大的酥麻让我脑里瞬间空白一片,谷欠望直达颠峰。
这时脚心又一阵锯骨切肉的剧痛。
我再也忍受不住,发出野兽一样嘶哑的声音,在极致的快感与痛苦、在天堂与地狱之间,肆意宣泄、尽情地释放了出来。
晕迷前的一刻,我看到从我脚心破体而出的红线虫钻入他手腕伤口,迅速盘绕成一朵妖冶的玫瑰刺身。
这一次又病了。
意外的是除了脚心痛得一阵阵紧缩之后,其它发烧的症状明显比前晚好了很多。晕睡了大半夜,意识开始回到身体。
心情很复杂,有点吃惊、有点莫名的愤怒,然后又觉得无地自容。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继续面对奈落才好。
好得并没有看到他的人。
清晨的时候有个熟人来看我。我那时有点口渴,虽然迷迷登登合着眼睛,脑子却是清醒着的。管家拜尔德压低声音在外头与一人打招呼,然后说:“少爷想进去的话请轻点儿,殿下吩咐让他好好休息。”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那个人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似乎打量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出去。
门重新合上,我听到他在门口问拜尔德几句关于我身体上的。又问:“怎么把他安排在父亲房间里?父亲这两天睡在哪儿?”
拜尔德说:“前二晚都是殿下在照顾阿鲤少爷,清早的时候少爷体温已经稳定了下来,殿下便离开了,现在正在书房休息。”
声音说:“父亲这阵子为法道会大量消耗了法力,这样下去会累坏的。吩咐下边的人收拾一间房间出来,就由我来照顾阿鲤好了。让父亲好好休息一下。”
“是。”
拜尔德的效率非常好,吃过早饭后,便给我挪了房间。
管家虽然每个举动都中规中矩,却是个非常亲切的人。他的个子很高,轮廓仔细一看不太象是东方人。我因为脚伤不能走路,他便把我抱了过去。抱起我那一刻皱了皱眉,说:“阿鲤少爷,你个子这么高,身上却没几两重,要吃肥点才好。”我说:“我喜欢吃海鲜,巧克力奶油以及一切带咖啡因的东西,如果可以,午餐不要再拿稀粥和白勺青菜给我吃,我不胜感激。”
他呵呵一笑,伸出手揉了揉我额边的碎发,说:“挑嘴的小鬼,生病了可要乖一点才好。”
他的手布着老茧,也不知道实际年龄是多少岁了。我其实很抗拒有人把我当小鬼对待,但这个人让我觉得亲近。
接下来整整一天,一直没有看到奈落。我自从醒过来后一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跟他说,所以半天躺在床上都特别浮躁。午餐的时候彦明过来和我一起吃午饭,聊一些别后的事情。我和他根本不熟,而他也总是温吞有礼的模样,怎么聊都擦不起火花,果然没几句我便困了。临走的时候他对我说:“无论如何,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我和父亲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所以你什么都不要多想。”
彦明唤醒龙身后容貌并没有多大变化,仅仅是头发变淡了一些,成了和我一样的淡金色,只不过他是天生的,我是挑染过的。
想来就令人泄气。
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不知道怎么回事,越看越讨厌。
“谢谢。可是我自己完全可以照顾自己。”
他对我温柔一笑,让我好好休息,自己出了去。
下午拜尔德把我抱到推椅上,带我参观整所房子。这只是黑格城新建的临时官邸,可是整片公寓还是大得超出我想象,把我逛得头晕眼花。
晚饭过后,我百无聊奈拿起拜尔德放在这里的几本书看,看着眼皮就粘在一起,正要缩向枕头,门扉突然轻叩了一下,响起昨晚上纠缠了我一整夜的声音:
“拜尔德说你有事找我?”
我手一抖,书本掉了下去。

012 病号的挣扎

奈落穿着白色折花蝙蝠衫,黑裤,长靴,站在玄关处,像一个绅士一样彬彬有礼。
他这个样子和舞会时所表现的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我既希望他能来,把话说清楚,但真看到人了却不知道怎么面对。匆忙看了一眼,便把头埋了下去。
他走过来测了一下我的额温,又检查了一下脚伤,动作和语气都很轻柔。
“你看起来精神好点儿了,住得还习惯吗?”
我点了点头。“拜尔德人很好。”
“哥哥也来看过你了是吗?”
哥哥这个称呼,真是让人不舒服到极点!我挺了挺背:“奈落、奈落殿下,我有话对你说。”
“嗯?”他似乎微微皱了皱眉,道:“怎么,哥哥有哪里不好了吗?”
“不…他很关心我。”我希望自己能对着他的眼睛把说话,可事实上我的视线没有越过他的胸口以上。尽管如此,还是需要鼓起勇气才能把话说完:
“我知道我的出现给你和彦明殿下都带来了困扰,可事情不一定非要你让步认我为儿子才能解决。你可以把我送到别的空间里去,比如我呆过的那个古堡。以殿下的能力,完全可以办到。”
我感觉他的目光在我面上停了一会儿,开口时语气有些严肃:
“阿鲤,你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是让自己放弃一个怎么样的机会吗?”
“我知道,很抱歉,殿下对我是一腔好意。”
“不,你完全不明白第一神殿的二公子代表的是什么。地位,权力,金钱,是获取更好的修练机会,能进入最高殿堂学习更好的知识的通行证。难道对你来说,有机会通过修练获得更长的生命,强大的能力,不是梦寐以求的梦想吗?”
“我知道那些都是很珍贵的东西,可我并不是非要不可。”难道他就不认为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会让以父子相称的二人十分难堪吗?
他的声音冷了下去:“阿鲤,你这是在耍小孩脾气,倔强不应该拿来顶撞别人的好意。难道你觉得这是一种施舍?如果你这么认为真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人往高处走,就算是野兽都出自本能地寻找更温暖一些的洞穴,你若是因为自尊畏怯不前,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会让我很失望!”他眯了眯眼,“还是说…”
我突然害怕,不客气地打断他。“我的决定就是这样,不要再说了!”
“还是说——”他动作强硬地抬起我的下巴,强迫着我不得不迎上他的视线:“还是说,你对我存在别的想法,我们的相处会让你觉得难以忍受?”
热血一下子涌了起来。
让我这么丢脸的人是他,现在还这样嘲笑我。
我用尽力气却挣脱不了他的钳制,一时气昏头,就拿伤腿去踹他。他一惊,很快松手,可是脚掌还是在他身上擦了一下,新结的痂口应该是裂开了,痛得我眼泪刷地冒了出来。
他懊恼地揉了揉头发,握住我的足踝想给我检查。我缩回脚,一边用力夹了夹眼睛。“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我痛恨自己总是丢脸,现在还在他的面前掉眼泪。
“让我先检查你的伤口好吗?”他试图把我的脚固定在一个位置,可是我没给他机会,伸出手还推了他一把:“让拜尔德来!”
奈落顿了一下,松了手又揉了揉头发,叹了一口气。“…好吧。很抱歉我不该用这种语气说话。”
这个混蛋!表面还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都是假象!他走后,我泄愤地捶了一下枕头。
凌晨的时候,想去洗手间,我给拜尔德按了铃。
一会后,有人开门摁开了灯。刺目的灯光让我二只眼睛又重新粘在一起。我迷迷糊糊说:“拜尔德,对不起,这么晚还麻烦你。我想去洗手间。”
那个人没说话,一手将我抱了起来。
我的头晃了一下,埋入他的胸口。
今晚的拜尔德的力气似乎特别大,胸口很温暖很结实,起伏有力的心跳让人莫名其妙觉得安心,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好闻的味道…还变高了。
我瞠大眼睛,完全清醒了过来。
“怎么是你?”
奈落微笑说:“拜尔德在睡觉,我刚好在外面听到铃声。”我不敢问他怎么这么晚没有睡觉,动作很僵硬地点了下头,心里尴尬到了极点。
“请把我送到玄关就好,我自己来。”
他直接把我送到坐厕上面,问道:“要不要…”
“什么都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我警惕地攥住裤头,实在怕他在这个时候纠缠不清。奈落一对水晶琉璃一样的紫眸盛满笑意,点了点头。“好。我在外面等你。”
好不容易脱了裤子,又怕自己弄出令人尴尬的声响。整个过程累得我满头大汗。
15分钟后,他进来把我抱了出去,我感觉自己整张脸都在发烧。
他倒了杯清水给我,然后站在床边看我。
“阿鲤…你要睡了吗?”
“嗯。”不睡觉做什么?真是奇怪的问题。
“七色九重门外的日出很漂亮…我是说,现在天快亮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日出。”
我心里一动,其实这二天躺在床上一身骨头早就发霉了,可是一想到要与他单独相处又觉得为难。我垂着头没说话,他又对我说:“九重门天外还有一种鹏鸟,对伤口的逾合很有奇效,如果我们能遇到的话,你的脚伤很快就好了。还有就是…白天话题,想和你谈谈。”
我知道事情谈开了对他对我都好,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给我找了一件外套披上,又将我抱了起来,让我闭上眼睛。我才合上眼睛,耳边就是呼呼的风声。
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张开了一道眼缝。
四周尽是灰蒙蒙的雾气。近距离还传来扇冀扑打的声音。
一条长头四根骨冀、身上有着繁复灰斑的巨蟒正在拍翅飞翔。
我和奈落,则坐在大蛇背上。
浮云一层一层,天梯一样絮积在周围,大蛇就拍着这些云彩,扶摇直上。
我下意识往下望了一眼,骇叫了出声。
地面的一切都成了一个小黑点。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个美妙的旅程,对我来说却不是。
我的恐高症发作了。
奈落扶着我的后脑将我按入他的怀里,低声说:“不要看。”
我感觉他的手臂收紧了一点,手掌轻轻拍着我瑟瑟发抖的后背。
“闭上眼睛,一会就到了。”
“…”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吓得出现幻听了,居然听出他话里似乎含有一丝宠溺。

013 有晴无晴

很后悔跟他出来,可是已经迟了。我几乎怀疑我们已经攀上最高一朵云彩,奈落轻轻说:“拜尔德,好了。”
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拜尔德…它?”
“是的,少爷。”大蟒回头,朝我眨眨眼。
确实是拜尔德的声音没错。
四周一片灰蒙蒙的墨蓝色雾气。我的心扑通直跳,手心尽是冷汗,勉强撑开一道眼逢,半点也不敢往下边看——尽管我在心里拼命对自己说:我是个男子汉,不是个大姑娘。
得知拜尔德的存在,让我安心了不少。一会之后,奈落腰身下沉,感觉坐到了实物之上。我一愣,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拜尔德将蛇身一圈圈盘了起来,盘成一个旋涡型的小平台,像块充气垫子一样飘浮在半空。
我和奈落就坐在中间那里。
“这样感觉好点了吗?”
我勉强点了点头,有点迟疑:“…这样坐在拜尔德身上,没关系吗?”
“是的。拜尔德技术很好的,不用害怕。”
拜尔德吐着长长信子:“殿下,不要这样宠着孩子,少爷应该试着让自己克服恐惧,作为大龙王的二公子,御行天上是最基本的能力,如果有恐高症那可是会沦为笑柄的。况且17岁了,可是个小男子汉了!”
我燥得满脸发热,下意识挺了挺胸脯,听到旁边的奈落说:“没关系,慢慢来。”
雾气散了一些,视线之内的物体更清晰了。
在我面前波澜壮阔的云海中,九座锥形大山层叠着飘浮在半空中。
这九座山就是奈落用法力撑起的九重门。每一层山,代表着不同的等阶,越上越高。只有通过了前一层门的考验,才有机会进入下一层门。
奈落一层一层给我解说,此时最高的那座山上蜿蜒的山脉隐隐有一抹霞红。很快,红光迸发,云层翻涌,耀眼的霞光将半个天空的云朵染成鲜艳的瑰红。
奈落问我:“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七色九重门吗?”
我摇头。确实有点奇怪,明明是九座黑压压的大山,怎么叫七色呢?奈落笑了笑,很自然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有点呆,他这个样子真的有点父亲的感觉了。
“最美的风景是要自己用眼睛去发现的。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身处高空,看到的东西自然与地面不一样。
这确实是我最过的最壮美最瑰丽的日出,可是当天边已然探出大半个红脸的时候,我还是不明白奈落所说的七色与眼前看到的境象有什么联系。
凌晨的风带着寒意,让人忍不住想往身边唯一的热源缩去。我平时就是个话不太多的人,这个时候更不想开口。可是长久地盯着一幅景象,就算是最瑰丽锦绣云海,也不能控制思想陷入荒芜。
旁边的奈落也敛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颊边传来突兀的凉意。
我摸了一下,吃惊道:“下雨…下雨了。”
奈落打开一个结界,沙沙的雨丝沿着无形的空间滑开了去。“很意外吗?”
竟然是太阳雨。
那边太阳照样升着,已经可以感觉到淡淡的金光覆在身上。头顶上方却在下雨,这真是奇妙的经历。我一时兴奋,想站起来又不敢,伸长手去撩结界外面的雨丝,任湿润的水滴滑过指缝。
拜尔德说:“你们东方有句古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还有晴。阿鲤少爷,你喜欢东边晴还是西边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