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成为了寒岭帝国新任的王,有着至高无上的皇权,我想利用皇权为自然族的子民办很多事情。当时很多人要求我打破惯例,把囚禁在雪花壁的无知前辈释放,可是我找了个借口推脱了。因为在我去看他的时候,我发现他知道我的秘密,他知道是我杀害了先皇。我不相信他能够守口如瓶,所以找了个借口一直没有释放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我的皇位,除了要造福于子民外,还要……拯救我在血战的时候爱上的一位巫族女子,巫帝国资深皇家大站,流言。

我想忏悔的就这么多,请族人惩罚我,无论惩罚有多么残酷苛刻,我都毫无怨言,希望我的忏悔可以让花城转危为安。

所有的人都沉默在猎猎大风中,风呼呼地把子民们的头发朝上卷起如缕缕轻烟。火山奇迹般地停止了喷薄,海啸退却的声音从寒岭的对面传过来,雨也停了,圣山血红色的光环慢慢腿去,银白色的光芒再度流淌。花草树木神奇的复苏,大自然的精气弥漫整个花城,岩浆也渗透到了地下,一切如常,仿佛这次浩劫从来没有过。

暴风军团从花城边缘簇拥过来,来到大自然女神像脚下,跪在王面前,齐声说,我们的王没有罪,没有罪。

没有罪,没有罪,没有罪,没有罪。

声音从悔过台一直涌到云霄之上,一群返回家园的放逐鸟发出惋惜的破鸣,彩虹高高挂在东天犹如为寒岭山脉编织的围巾。

王眼睛微微闭合,对他的暴风战士们说,你们退下,我有罪,没有资格再做王。让自然族的人来惩罚我吧,谁也不要阻止。

王!所有的暴风骑士一起呼喊。

退下!

王站起来,把诞风神枪朝着彩虹高挂的方向划出美丽的弧线。王重复着说,退下。

暴风军团的人从来都不会违抗主人的命令,在王还不是王的时候,他们就严格遵守着他的命令,这也是暴风军团成为灵域世界维和者的原因,他们相信王的抉择是没有错的,于是,这些骑士们陆续地撤离人群。

王看到自己一手栽培的骑士一个个离开后,跪了下来,眼神沉重而迷惘,王说,现在惩罚开始吧,空谷足音,请您老主持。

空谷足音沉思片刻,然后拿出一本枯黄的古卷,他细细看了一眼,然后望着眼前所有的人,他开始宣读,按照《大自然法典》规定,弑杀先皇者无论什么理由一律处斩!

王闭上眼睛,所有的子民喧嚣起来,议论纷纷。我看着怀抱里睡过去的聆汐,我轻轻问她,汐,你听到了吗?我们伟大的王要被处斩。

汐还是昏迷在我的怀抱里,我仿佛听到了潮汐吞噬岛礁的声音,潮汐也能吞噬所有的仇恨吗?

有人突然说,苍穹移风是个伟大的王,不能杀!

不能杀!不能杀!不能杀!不能杀!不能杀!不能杀!不能杀!

几乎所有的子民跟着呼喊,呼声比风还要大,似乎是对《大自然法典》的抗议。是什么使这么多子民为了一个犯过罪孽的王而突破法典的禁锢呢?最厉害的王不是最残忍最霸气的王,也不是幻术卓绝的王,而是深得民心的王。

无数掠过花城的飞鸟驻足在大自然女神像的上空,盘旋成心字形,干净的羽毛流淌着海蓝色的光芒,如释爱海上潮汐的倒影,鸟声悲壮而嘹亮,穿梭在山岭之间。

空谷足音看着那本枯黄的古卷,手抖了抖,古卷被风吹起,发出的声音仿佛枯叶落地。山腰飘落的海棠花轰轰烈烈地吹过来,吹过来,仿佛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了这片刚刚被净化的墨绿色土地。

我们的王不能杀!

所有的子民跪在地上,向自然女神像虔诚地祈祷,王看着他的子民,泪流满面。

寒岭山颠银白色的光笼罩了广袤的苍穹,花城里所有的花,都在一瞬间开放,蝴蝶排成雍容的队形,翩跹在花丛上空,然后朝着寒岭的尽头飞去。

自然女神像眼睛中淌下了一滴泪水,泪水化做薄纱披在了王的身上,流光溢彩,瞬间照亮了整个悔过台。自然女神像的皇冠上流淌出彩虹波,向着花城向着寒岭辐射,周围的人都惊奇的喊道,大自然女神宽恕之虹!

依虹高兴地跳起来,她拉着王的胳膊说,哥,您看,女神宽恕您了!女神宽恕您了!

王缓缓地站起来,遥望着女神像的皇冠。此时,夕阳已经落下,彩霞的光辉贴在王的脸上,王转身走下去,周围的子民都让出一条笔直的路,大风从人群的缝隙里汹涌的吹来。

依虹说,哥,您去哪?

苦岸。

等等我。

依虹跟随着王走了,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的附近。

我一直守护着汐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汐一直叫着父皇父皇。我握着她的手,是那么冰凉,我说,汐,我是觞。她像是失去什么似的把头栽到我的怀抱里,不知所措,泪水簌簌地流下。

王在哪?

你问这个做什么?

觞,你告诉我。

昨天王去了释爱海的苦岸,依虹陪着他,一直都没有回来。

我要去找他,一定要去。

不要去。

一定要去。

汐从花藤御床上下来,离开了大殿。我放心不下,追上她,拉住她的手。

觞,你让我去。

我想陪你一起去。

她的瞳仁里落满仇恨的火种,她第一次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感到好难过。

我召唤来通灵狼,它驮着我和汐,朝着释爱海的方向奔去,寒岭圣山发生了一场雪崩,大雪沿着山壁翻滚下来,压倒沿途高耸的大树,封住了我们脚下的路。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冷,我裹裹披风,打开灵力结界,来屏蔽那些从山巅扬下来的大雪。

圣山在人们心目中也不是那么温柔,圣山有的时候也会愤怒,那种愤怒被人们称为威严。

海水在大风的吹动下,不断冲刷着苦岸,白色的斑带环绕着海岸,犹如宫女围在脖颈上的锦缎,那是海水触摸礁石留下来的。风沙从远处的沙滩吹来,一缕缕地如奔走在地上的烟霭,在我们的脚下刻下了深深的轮廓。

王躺在迷茫岩上,依然是英气逼人,银色的长发散在肩旁,犹如银色的缎带,在风的吹动下,发出裂锦般的声音。依虹坐在王身边一直陪着王,不时地望望海平面的方向,情侣鸟的叫声把蓝天肢解的破碎不堪。

我和汐走过去,脚踩着沙粒,那种声音像是剑刃划过干裂的土地,沙尘起伏一直绵延到海边。我说,王睡过去了?

依虹点点头说,昨天晚上,我陪着哥哥一直看着星光如同梨花般跌入海面,看着烛火般的月光点燃紫黑色苍穹,看到很晚很晚,忘却了睡眠。看着看着,天快要亮了,可是哥哥已经睡下,劳累地睡下了,做妹妹的怕哥哥着凉,就一直陪着他,直到现在,哥哥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巨浪如同白带般涌过来,我轻轻扣动无名指,用灵力化去浪花,可是我看到了浪花的支配者,聆汐。汐庄严而忧伤地伫立在风中,祭出无上神剑,精碧。精碧神剑的蓝色光芒把苍白色的天浸染的幽蓝,光波汹涌地喷向释爱海,引领着大海的精气,层层的巨浪从海平面的方向扑过来,扑过来。

汐,你要做什么?

我在大自然女神面前发过誓,一定要为父皇报仇。

非报不可吗?

非报不可!觞,你让开,我不想伤害你。

他是一个英明的王,是一个好王。你放弃这段仇恨吧。

觞,不可能的,我已经发过誓,此仇非报不可!

汐!

如果你真心对我,就让开。

不行,如果王死了,寒岭帝国将会发生内乱甚至垮掉!

如果他不死,一样会发生内乱,你认为我父皇的旧臣会坐视不管吗?

依虹打断我们的对话,她站起来说,寒岭帝国不能没有哥哥,哥哥犯过的罪孽就由我来承担吧。聆汐姐姐,您杀了我吧,我不会还手的。

汐摇摇头说,我要杀的是你哥哥而不是你,你和此事无关,事后我们还是好姐妹。

依虹的声音坚决如漂浮在释爱海南极边缘的冰山,她说,无论如何,哥哥都不能死。

虹,你让开。

姐姐,只要我还活着,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动我哥哥的,除非您杀了我。

聆汐的眼睛微微一闭,柳絮般的睫毛边流下一滴冰凉的泪。汐把灵力燃烧到极限如烟影一般袅袅上升,及地的长发朝四面八方散开像极了柔软的锦缎。精碧神剑犀利的光芒朝着王劈去,一道七彩虹盾把王包裹的严严实实,光彩照人,屏蔽掉剑气。依虹手握霓虹剑,眼睛微微闭合,睫毛上挂着泪滴,被风吹起的一袭公主盛装,绚丽的无边无际。

浪花汹涌地卷到天空,然后翻腾下来如下了倾盆大雨,斜着灌在我们身上。

聆汐和依虹的战斗已经不可避免,也许不刻骨铭心的打一场,仇恨就化解不掉,我只好看着她们,默默的祈祷。

聆汐收起精碧说,精碧神剑是自然族排名第一的神兵,可以引领自然界万物的精气,法力胜过你的霓虹剑。在深渊神殿的时候,我得到了汹涌珠的激发,灵力远在你之上,所以这场战斗没有必要打。

为了哥哥,我一定要打,姐姐,您不必留情。

那你好自为之吧!

聆汐把精碧神剑举过头顶,灵光化做潮汐,释爱海似乎发生了海啸,大海的水以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上涨,仿佛大劫难的时候。我没想到聆汐的灵力竟然长进这么快,快的令人惶恐。

依虹把霓虹剑横贯在胸前,剑气化作七色的彩虹,格外明艳。几十个回合后,依虹跪在迷茫岩上,鲜血顺着岩石的缝隙,流入海中,渐渐的被稀释。聆汐收回精碧,对依虹说,你败了。

潮汐渐渐退去,一切如常,大海依然是平静而深邃,犹如陷入了沉睡。

依虹擦去嘴上的血迹,咳嗽了一声说,姐姐,你的灵力高到了我无法想象的境界,我是阻止不了你报仇了,你杀了我阂哥哥吧。

聆汐用精碧神剑笔直地指向王,朝着他心脏的位置刺去,我祭起黝骨挡在她身前,这两把齐名的神兵对撞后,灵光遮天,大风鼓浪,不远处的礁石瞬间坍塌沉入海底,我们的幻术袍也被大风扬起来发出裂锦般的声音,那么沉重,那么悲壮。

汐,不要。

觞,你会阻止我吗?

你不能杀王,帝国需要他这样的好王。你有汹涌珠的魔力,我也有,我不会让你去杀王。

我想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如果你想阻止我,就打败我。

我和汐对视了好久,然后纷纷拔出剑,凛冽的很从脚底吹来,让人觉得好冷好冷,汐健步走过来,我闭上眼睛,放下了黝骨,我看到她的精碧一点点的刺进我的胸膛。

第1卷 第二卷 花城篇(33)

血液顺着流光溢彩的剑刃,从我的胸膛流下去,落到沙粒中,被永远的留下来。她马上止住精碧,从我体内拔出,她泪流满面地说,觞,为什么不还手?

我跪在地上,血流不止,头发凌乱地飞舞在海风中。我说,汐,如果我和你来真正的打一场,必然两败俱伤,这是我不想看到的,我宁愿让我自己来承受这份痛苦。如果你一定要杀王,就先贯穿我的胸膛吧。

汐悲痛欲绝地说,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无知老前辈的预言都是真的?在花城,我们的感情注定要经历两次**折吗?

她转过身,跑向了远方,一直没有回头,沿着痴河奔跑,长发飞扬在空中就像挥洒的泪水。她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像冬季的一缕薄雾,慢慢消失在无境瀑布的尽头。

血液在我胸前汹涌的流淌,流入贫瘠的土地上,像画师配好的涂料,在沙粒上勾勒出了永恒的印记。依虹跪下来,撕破她的幻术袍,为我包扎伤口,通灵狼走过来,卧在我身边,我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在梦中,我梦见汐失踪了好多年,在这些年中我都在苦苦寻找她,踏遍千山万水,走到海枯石烂,走到天荒地老,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没有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子,无论何时何地,她是我永远的牵挂。

我醒来的时候在皇城的虹梦宫,依虹一直在陪伴着我,她说,你已经昏迷了半个月,我哥还有很多大臣每天都来看你好几次。

我满脸迷惘地说,谢谢你的照顾,聆汐呢?

依虹含着泪说,自从聆汐姐姐消失在无境瀑布的尽头后就再也没有出现。真的对不起你们,你为了救我哥付出的太多了,我和哥哥都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我说,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汐失踪了好多年,一直没有音训。

依虹说,我也做了这么一个梦,那个梦境逼真如宫殿的轮廓。

我挣扎着下床来,我说,依虹你是释梦使者,你的虹梦一般都会化为现实,也许真的会发生,我一定要去找到她,我不能没有她,没有什么我都不能没有她!

我走的太仓促,所以没走几步就被桌椅拌倒。一只玉杯从珊瑚桌上滑下,摔成了碎片,飞窜到虹梦宫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犹如满地梨花。依虹把我扶起来,她说,去哪?

我说,到天涯海角,找她。

依虹说,哥哥早已经派出十万大军到花城的各个角落去寻找她,哥哥还给各个城池下了命令,见到聆汐公主立即报告王,并好好照看姐姐。

我摇摇头说,不懂她心的人,即使人数再多,即使近到擦肩而过,也不一定会找到。还是我去找她吧,我相信只有我才能找到她,只有我才能把她唤回,我一定要去。

我把桌子推倒在地,召唤来通灵狼,我坐在狼背上,握紧缰绳,迷茫地离开了皇城,可是到哪里去呢?我不知道。热闹的花城中心,都是些奔波的陌生面孔,找不到她。我问子民们,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位衣着高贵有着及地的灰蓝色长发的女子?他们告诉我,公子您是不是在找我们帝国的聆汐公主?在您之前,不知道有多少皇家侍卫问过我们了。我迷茫地说,谢谢,谢谢。

从城区来到圣山,穿梭在寒岭的山林间,觉得这里好冷清,飞絮飘扬在肩旁,一只孤独的情侣鸟从高高的苍穹俯冲而下,惊惶而沙哑的叫声融化着山巅的积雪,然后它朝着我旁边的石壁处狠狠地撞过去,撞死后被大雪盖住了尸体,雪被染的血红。我看到这悲壮的一幕,泪水滚烫的落下来,在雪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洞。我跪下来的时候,看到了那只情侣鸟的泪水已经凝结成了冰。

我用剑在石壁下挖开冻土,一点一点地挖下去,小心翼翼地把那只孤单的情侣鸟埋葬在地下,然后我翻山越岭来到苦岸边,她离开的那个地方,回忆起那天她刺穿我的胸膛后泪流满面地离去,泪水从我的瞳仁里汹涌而出。

一阵华丽壮观的海浪冲刷着礁石,一直冲刷下去,一千年,一万年,我仿佛听到了她离开时说过的话,她说,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无知老前辈预言的都是真的?在花城,我们的感情注定要经历两次大劫难吗?

潮水轰轰烈烈地扑过来,打湿我及地的幻术袍,我对着天空对着释爱海喊去,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声音夹杂在风里,飞向了水天一色的地方。我燃烧起灵力,披风扬在空中发出裂锦般的声音,海水簇拥成犀利的水柱喷涌而上,然后轰轰烈烈地落下来就如无限的断肠愁丝。

发泄的不够淋漓,我干脆跑到无境瀑布脚下,一头栽进去,任凭水流拍打我的肌肤。一直这样,夜幕很快拉下来,我独自一个人躺在瀑布旁的追溯岩上,手捂住被汐刺中的伤口,依然觉得好痛。天空闪烁的星辰,如同飞絮般掉进我的瞳仁。风凛冽地吹来,我听着潮水汹涌的声音睡着了,忘却了所有,也许那是一种逃避。

我返回花城的时候,看到王骑在白马上,带着一队侍卫,朝着雪花壁的方向走去。王说,觞,你随我一起去雪花壁吧,把无知前辈放出来。

我跨上通灵狼,和王并肩而行,我问王,您改变主意了?

王说,通过这场浩劫,所有的子民一致呼吁释放所有犯过罪的人,以前的罪过一笔勾销。我也是个罪孽深重的人,所以答应了子民们的要求,昨天的时候,我站在大自然女神像的皇冠上,向整个花城宣布,释放所有的自然族囚犯,大赦天下。

这些无知前辈好像都预料到了,他曾经说过,花城出现动荡的时候,就是他解除禁锢的时候。

王朝着高高的苍穹望去,眼神很凝重,长发惊世骇俗地飞扬在风中,犹如剪裁的锦缎,他问我,觞,你知道无知前辈为什么会被禁锢在雪花壁吗?

我含蓄地说,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神秘地笑了笑说,不错,其实知道的过多和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无所不知其实就是一种无知,正如他的名字。必要的时候,做人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知道很多也要装做不知道。

我心情沉重,似乎山巅所有的积雪崩塌后压在我的肩旁。我在想,做人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这样岂不太累?王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说,那是适应,人活在世上,就要适应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无知前辈无所不知,难道他不懂得生存的法则?王,您不觉得奇怪吗?

王沉思片刻,然后说,你的猜疑不无道理,其实无知是个深不可测的人,我有的时候就在想,雪花壁是否真的能囚禁住他,他被囚禁是不是假装的,是不是以雪花壁为屏障来策划着什么,如果谁在花城里制造阴谋,他是最有资格的。

您担心他被释放后,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吗?

他被释放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很难说,他被释放了,就可以回到聚星花盘为我们伟大的帝国占星,为我们的族人预知祸福。可是,他也曾经是一个犯过重罪的人,那样的人通常是靠不住的。

王,我感觉他是个好人。

你只是感觉而已,很多事情都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现在我们帝国的内奸还没有查明,正好无知前辈出来后可以占卜,助我一臂之力,来铲除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叛徒。

如果他占不出来呢?

那很可能那个内奸就是他。我们的背后有一个大阴谋家在操纵着一场游戏,花城的大劫难还有你和汐的决裂都不是偶然的,操纵这个游戏的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您觉得会是无知前辈操纵着这个游戏?

王诡异的笑笑说,所有的人都值得怀疑。

我也笑着说,对,所有的人都值得怀疑,也包括我,还有您。

王勒住马缰绳,看着我说,觞,难道你也怀疑你的姐夫?

我点点头说,不能排除您使用连环苦肉计,有种可能就是,您故意把自己的罪孽说出来,自己说总比别人揭发要好的多,这样可以深得民心,可以让子民原谅你,然后你可以继续名正言顺地坐稳王的位子,高枕无忧。

王神秘地笑了笑,他说,怀疑的好,怀疑的好,有你这样的助手辅佐我查找真凶,我放心!

六七只撩风鸟飞过头顶,它们沙哑而惊惶的鸣叫从高高的苍穹抖落下来,山巅的积雪坍塌,沿着石壁滚下来,白茫茫一片,堵住了路。

王望着被封住的路口说,如果真的是我在操纵这个游戏,你会怎么办?

我告诉他,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你,我会流着泪杀死你。

王笑了,拉紧马缰绳,在雪封的路口徘徊几步,然后对后面的侍卫说,绕路去雪花壁。

雪花壁还是那么冷清森严,远远望去,黑色的石壁耸入云霄,雪花不断地从石壁的上方飘落下来,落满无知前辈的头发和脊梁。他还是疯疯癫癫的地笑着,用嘴去吹翩跹在空中的雪花犹如在调戏美丽的少女。

我问王,前辈解除禁锢后,您打算怎么安置他?

我还让他做寒岭帝国的首席先知士,接管帝国的占星仪式。

王走过去说,前辈,我来接您出雪花壁,您被赦免解禁了。

老前辈的笑声突然停止,雪花打在他沧桑的脸上,他把耳朵扬起说,老夫没有听清楚,恳请王再说一遍。

王说,我来接您出雪花壁,您被赦免解禁了。

老前辈叹口气说,终于等到这一天,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老夫等的好苦啊!老人的笑声荡漾在雪花壁,笑声恍惚而破裂,犹如山颠上堆积的雪花被铁骑践踏后纷纷散落。

我看到王伫立在呼啸的风中,眼睛里飘满纷纷扬扬的大雪,王说,前辈,您果然是在装疯。

老前辈苦笑道,都无所谓了,老夫已经重获自由。

王说,我给您自由和威仪。

说着,王双手对击,掌声像水花一样飘洒到云间。

两个黑色岩石守望者从雪花壁中闪烁出来,发出奇怪而粗鲁的声音。王说,释放无知前辈。岩石战士对视一眼,然后双手在胸前呈召唤手势,大地摇晃了一下。捆绑无知前辈的千年花藤紫光闪烁,然后自动解开,飞到岩石守望者手上。孽岩深深地陷入了地下,两个岩石守望者幻化成石头消失。王亲自把跪在地上的无知前辈扶起来,王握着他的手像是握着一根树枝。

前辈站在王面前,比王阂都矮一个头,也许是跪的时间长了,他的腿竟然发抖,打着弯,像是伫立在刺骨的寒风中。他奇怪地笑了笑然后重复着着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蹒跚地走了两步,虚弱的差一点摔倒,我拉了他一把。他看着自己曾经跪过的地方,泪流满面地笑了,笑的很勉强很苍凉。雪花落在他灰色的袍子上犹如他凋落的白发。

王对他说,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效忠于帝国,帝国不会亏待您。

他异样地看了王一眼,然后嘴里重复着,不会亏待,不会亏待,不会亏待。好象他不相信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