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带希望地说,谢谢你长老,我会去找他。我非常想知道那幅星象图的玄机,我渴望知道它为什么给我带来了如此多的厄运?
长老说,祝愿你好运。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真的知道了星象的秘密你会不会后悔?
我说,即使后悔,我也要知道它的秘密。等联盟的事情过后,我会请求王带我去的。
你不用去请求自然族的王。
为什么?
先知谷是王返回花城的必经之路,王一定会在那里住几天,去拜见那位老前辈。现在最好暂时把那些事情束之高阁,大战将近,精力分不得,那些事情等联盟结束后再议未晚。
不久后,自然族派来了一个女信使慰问情况,依虹认识她,是追云者身边的侍女。女信使把王的信笺交给依虹,依虹看后一本正经地说,是哥哥的笔迹。
女信使把另一封信交给火棘和王妃,然后安排住在了一间上好的客房。第二天,在一棵参天大树的底下,发现了女信使的尸体。
她全身被剥光,身上只挂着一件单薄撕烂的内衣,像是被人非礼过。尸体旁边有杂乱的大脚印,像是男人的。还有模糊的小脚印,小脚印比大脚印深,是女人的。小脚印只有一种,所以最初判断只有一个女人,应该是女信使的。
王妃把眼睛闭上,握紧拳头,飘逸的长发凌空散开,婀娜多姿。她说,出大事了。然后看了看火棘说,该怎么办?
火棘沉重的说,马上查找凶手。这回我们和寒岭帝国的关系算是完了,很多事情都是防不胜防的。
依虹把袖口甩向参天大树的树枝,无数的红色叶子像飞鸟拔掉的羽翼一样飘然而逝,她眼睛湿润,对火棘说,我自然族的女信使死在你的地盘上,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女信使喉部有一道深深的紫色痕迹,瞳孔放大做痛苦状,尸体旁边有两根很短的烟头,在风的吹动下滚了滚。
我把烟头拣起来,烟头短小,有明显被嘴含过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问,部落里谁抽烟?
火荆说,只有黄竹长老。
火棘下令,来人,挖地三尺,也要把黄竹给找出来!
依虹把自己的披风脱下覆在尸体上,关切地说,立即送回守林城吧。
王妃却摇摇头说,等送回去的时候,尸体就腐烂了,还是在喋血森林安葬吧,我们会为女信使举办食人族最庄重盛大的葬礼,。
依虹亲自抱起女信使的尸体,走到屠宰场的台上,在地平线的方向,有一群白点朝着女信使的尸体涌来。那是一群漂亮的神鹰,神鹰有着雪白的羽毛和黑黑的长嘴。鬼脚掌身边的狂魔战士站成一排,吹奏着凄凉的挽歌。
神鹰开始凶残地啄食女信使的尸体,把尸体撕碎,血液洒出来把台染的鲜红,所有的人闭上了眼睛,都在念动着抽象古怪的咒语,为女信使的灵魂超脱祈祷。
当我们睁开眼的时候,神鹰已经朝着四面八方飞走,女信使的灵魂被神鹰带向了更高的苍穹,这就是食人族传统的,最盛大庄重的葬礼。
台上留下的是湿漉漉的血液,红的像冬天凌寒不败的梅花。一簇簇低矮的槲树丛摇摆在屠宰场边缘,山峦叠嶂,积雪封顶的山颠闪着点点红光。
经历了后,我心一直安静不下来。偶尔间断的落叶声宣告着万物的成长,号角激越的瞬间,在他们的默哀中我依稀听见魂的呼吸,窥见那生命年轮的厚实。然而生与死也只不过是一份淡定的转化,在如火如血的流云下,善良的人们兴许也能找到安乐的桃花源,随着那上升的轻烟和颓败的野花,去追寻一个新的转世。那是一个失去了平日喧嚣的时节,仅存的幸福祈祷也只回响在灶台的砖石之间,回响在荆棘丛林中,回响在寂寞的族人衣衫飘摇的猎猎声中。
礼仪结束后,我悄悄来到女信使的房间,女信使的床上相对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地板是石制的,没有任何脚印。在枕头旁边,我发现了黄竹长老的竹杖。角落里也有一颗烟头,我从口袋中找出在大树底下发现的那两颗烟头对比了一下,正是同一种。
第1卷 第二卷 花城篇(15)
我和火荆来到树林里,依靠着大树坐下来。无数瘦骨嶙峋的叶子游离在树阴里,直到落满了我的头发。
有微弱的鼾声飘来,我们抬头看去,那个人正是黄竹长老,他躺在大树枝上已经睡熟,修长的胡须耷拉下来,犹如缕缕长烟随风翩跹。
火荆默念了奇怪的咒语,树枝变成了触手把黄竹长老紧紧地包裹起来,我们把黄竹带到屠宰场,交给了火棘。火棘冷淡地说,长老,告诉本王为什么杀女信使,为什么破坏我们和自然族的联盟,你是不是被巫军收买了?
黄竹长老说,我没有杀女信使,更没有被巫军收买,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火棘问,谁在陷害你?
我不知道。
我对黄竹说,你的竹仗在女信使的房间里找到,现场有你经常吃的那种烟,这些足以证明你就是凶手。
火棘说,事实在此,长老,本王也帮不了你,看在你跟随本王这么多年的份上,我让你死的痛快点,不动煮刑,直接砍掉你的人头。
黄竹长老吓得昏迷过去,捆绑他的树枝闪烁着银色星光,叶子一片一片地凋零,被风吹的漫天飞舞,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晕。
一只信鸽从地平线的方向飞来,落在黄竹的肩膀上。火棘从信鸽身上打开那张信条,大哥看后,眼睛微微一合说,这回没有人能救黄竹长老了。
火荆接过信条,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把信条给我,上面的字迹部分清晰部分模糊,写着:黄竹长老,你干的不错,我们巫帝国的陛下非常高兴。女信使一死,自然族和食人族的联盟很可能就此破裂。下一个任务是把罪名诬陷给食人族的王妃,离间大王和王妃。完成后,陛下答应你的一定会给你。
当我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的时候,黄竹长老醒过来,然后看了看那信上的内容,又立即昏迷了过去,这回是真的昏迷了。
火荆问,上面的字为什么有的模糊有的清楚呢?是不是故意的,做为他们联系的暗示。
我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火棘下令把黄竹压到屠宰场断头台。
不久后,我看到王妃的马车从外面回来,王妃走下马车,径直朝着捆绑黄竹长老的断头台走去。我在她的马车上找到一支笔。
烈日如火一样烘烤着黄竹憔悴的面容,长长的胡子像是要被点燃。他垂头丧气地喊着冤枉,冤枉。
没有人回应,红色的树叶从林子里飘来落满他凌乱的长发,像是吸收了他的鲜血。
王妃对火棘说,可不可以看在长老跟随你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他一命?
火棘摇摇头说,不可以,王法无情。
片刻后,大哥看了看正午的太阳,然后说,午时三刻已到,开始动刑。
没有等刽子手上场,我就站出来,指着王妃说,杀死女信使的人不是黄竹长老,而是你。
王妃冷冷地说,真是荒谬,现场明明有黄竹长老吃剩的烟头。
我把口袋中的三只烟头取出来放在掌心,我说,烟头是你为了诬陷黄竹长老故意弄的,你这一举是弄巧成拙,反而更加暴露了你,烟头根本不是黄竹长老抽的。
你怎么那么确定不是黄竹长老抽的?
我把烟头一一给大家看,我解释道,大家都看到了这三只烟头,其中两只是在女信使尸体旁发现的,另一只是在女信使客房里发现的。烟头有明显被嘴咬过的痕迹,说明是用嘴抽的而不是用烟嘴。
王妃说,这又能说明什么?
我解释说,黄竹长老上下唇间的胡子都老长,怎么会把烟抽的这么短却没有烧焦胡须?只有嘴唇干净无须的人才会把烟抽的这么短。
王妃接着说,黄竹长老的竹杖在女信使的房间里发现了,怎么解释?
黄竹长老把竹杖忘在了别处,你凑巧发现,为了更好地栽赃黄竹长老,是你把那竹杖拿到了房间,而且是在女信使死后,你拿回去的。
怎么证明?
如果是案发前黄竹长老就把竹杖放在了房间,那么在房间外的土地上就应该有竹杖烙下的痕迹,大家都知道,黄竹长老总是喜欢用竹杖点地走路。但是事实上却没有竹杖的印痕,说明放竹杖的另有其人。
即使另有其人,你为什么说是我?
从刚才传给黄竹长老的信上!
那是巫帝国的人给他的!
王妃,您都没见过那封信,您怎么知道是巫帝国的人写的?
这……
那封信分明是你写的,是用来栽赃黄竹的!
我把信从身上取出,然后铺展开,我说,信上的字迹有些地方清晰工整有些地方模糊缭乱。说明信是在马车上写的,清楚的地方是马车停下的时候写的,不清楚的是在运动的时候写的。
我从身上拿出一只笔说,这支笔是在王妃的马车上找到的,我试过,用这只笔写出的字和信纸上的字迹一样。
王妃绝望的跪在地上,流出眼泪,她在擦眼泪的时候朝着我投出一只飞镖,我把飞镖夹在右手中指和食指之间,血液从我的手指间流出来,那只飞镖呈花瓣状,有无数面刃,无论我怎么接都要注定手指被割破。
火荆走过来,为我包扎伤口。
火棘用火焰封印封住了王妃,他说,我早就觉得你这次回来行为很反常,你是不是被巫帝国收买了?
王妃说,我做的这些都是针对流觞,纯属个人恩怨,和种族之争毫无关系。
火棘脸色很难看的说,说的倒是很冠冕堂皇,你和流觞刚认识没几天,怎么会有个人恩怨?
王妃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我想破坏自然族和食人族的联盟,想叫你的任务失败,你的任务失败你就在食人族和自然族两边都不讨好。然后进一步除掉你。
为什么这样陷害我?我们有仇吗?
你这么快就忘了花心和花忍的死?
你是?
她沉默了许久才说,我是她们的母亲,前任大祭司花烛的妻子。奸臣把我们害的家破人亡,为了躲避仇家,我才屈身来到如此荒蛮之地,苟且偷生,没想到我的两个女儿又惨遭不幸,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天色暗淡下来,阳光隐没在乌云中,然后风云变幻,电闪雷鸣,大雨轰轰烈烈地泼下来。雨越来越大,像是神在咒骂无知的人们。
王妃擦干了嘴上的血迹,她对我说,我到巫都省亲的时候,听老鸨说花心和花忍都已经死去。她说,是你和你弟弟逮捕了我的女儿,然后她们就死在了途中。你说,这个仇,该不该算在你的头上!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雨一直在下,下的轰轰烈烈。
王妃朝火棘走去,跪下来,她流着泪说,对不起,我不该对您隐瞒我的过去,可是这些都是万不得已。您尽管按照食人族法典来处置我,我无怨无悔。
火棘冷笑一声,你的过去怎么样,本王都不在乎,可是你差一点破坏了和自然族的联盟,这一点罪无可恕!来人,把王妃打入屠宰场大牢!
几天后,我一个人来到屠宰场大牢,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王妃,她消瘦无比,脸苍白如雪。
她隔壁的牢房正关押着灵参长老,长老盘地而坐,泰然处之,气色颇好,花白的发梢无风自起。
我们刚进来就听到他们的对话。隔着墙壁,灵参长老怪异地笑了笑对王妃说,没想到吧,当初你怀疑我,如今你也进来了。
王妃说,我们看谁能笑到最后。
第1卷 第二卷 花城篇(16)
灵参长老看不到王妃满面的泪水,可是我能,泪水顺着王妃的脸颊,簌簌而下,她陷入沉思,也许是在回忆坎坷的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火棘站在我的身后,他朝王妃和火棘的方向看看,露出诡异的笑容,他也没有走进去和他们说话,只是在外面看几眼,然后阂一起离开。
一股冷风从我脚下涌起,把我的长发撩散如锦缎一般披在肩头,我感觉好冷,在一片阳光明媚的地方坐下来,火棘看了看我,摇着头,没有说什么,一只信鸽落在了他宽阔的肩上。
我问,是自然族送来的信吗?
不是,是我们在界城的内线传来的,一切已经结束了。陪我去接王妃和灵参长老吧。
难道您不怀疑灵参长老了?
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其实这是我和他一起演给王妃看的戏。
难道您早就有防备?
火棘笑得很神秘,他说,在交换人质的那天,我就感觉王妃心事重重,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被巫军收买,或者本来就是巫军的人。灵参长老也这么认为,还主动找我密谈,我和灵参商议来合演一场戏。如果王妃变心,那么她就会离间食人族,恰好,灵参长老给巫军医疗和指路的时候被她发现了。
灵参长老为什么帮助巫族人?
那是我和灵参长老派去的冒充巫军的的食人族侦察兵,他们只是换上了巫军的战衣。
我突然记起了森林边缘的那些裸尸,原来是食人族侦察兵换上了他们的战衣。
火棘接着说,后来,王妃抓着灵参长老的把柄不放,我们也好继续游戏,故意把灵参打入大牢。
你把王妃关在和灵参相邻的牢房,是想让灵参监视着她?
正是,灵参监视了几天,没有发现王妃的异常,所以她不是巫军的内线。
刚才的信上说什么?
内线传来消息说,巫军可以躲过荆棘陷阱顺利进入我们的大本营是因为巫军诞生了一种新军种,司侦察和骚扰。战斗力并不是很高,死后可以吸收周围的自然灵力复活,复活后再可以对杀死他的敌人进行路线追踪,于是就找到了我们的大本营。
吸收自然灵力,那不是自然族的自然回归术吗?巫族人怎么会?
这可能出自巫帝国的女教皇对魔法的精心研究,我还知道,巫帝国的黑暗炼狱里关着一个自然族老人,结合了自然功鹤术,被女教皇逐渐培养成巫帝国的杀手锏。
喋血森林的事情终于告以段落,食人族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团结。依虹的哥哥原谅了王妃。几天后,应王的邀请,火棘带着食人族的主力入驻守林城。
火荆骑在战马上说,食人族从此会摆脱野蛮吗?
依虹还是坐在我的通灵狼上,依偎在我身前,她翘起漂亮干净的眉毛说,根上的东西怎么那么容易改变。
王亲自在黑色的城门外迎接我们,四位大宫司伫立在王的身后,漂亮干净的袍子灌满飒飒大风后像翩跹的破穹鸟。
王对火棘说,欢迎食人族入驻守林城。
火棘跪下来,对王说,罪臣愿意归附寒岭帝国。
食人族战士都跟着跪下来高呼,愿意归附,愿意归附。
王把火棘扶起来,王说,以前我们的仇恨都一笔勾销,从今天以后,自然族和食人族要齐心协力,对抗不可一世的巫族人,共同保卫我们美丽的家园阂们在乎的人。
王和火棘拥抱了一下,仿佛亲兄弟一样。王说,快快进城,朕已经派人准备好了丰盛的宴席来庆祝我们的联盟。
一行白鹭划过守林城耸入云霄的城门,羽毛纷纷扬扬地落在墨绿色的土地上,如同下了雪。
宴席过后,王把我单独留下来,王伫立在穹窿的大殿之上,对我说,这次任务你完成的非常好。
我跪下来说,王,您交给我的任务我都完成了,您说过,要带我去花城看望聆汐。
王把我扶起来说,等处理完几件琐事后,我们就一起回花城,朕答应你一定让你见到聆汐。你也是个痴情的人,朕理解你。
王的眼神里流淌着深深的忧伤,我想,在王的背后一定也有着一个值得去爱的女子,也有一段凄怆的爱情故事。
有侍卫惊惶地来报道,王,城外杀来一大队战斗力特强的巫族骑士。
王说,是蝠驹骑士?
侍卫说,不是,那些骑士骑着巨大的红眼恶狼,战斗力恐怖,普通的自然族军队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的进攻,暴风军团已经开始准备出战。
觞,我们出去看看。
难道是他们?
王停住脚步,问道,谁?
我摇摇头,表示不确定。
我和王伫立在城门上,我们的战袍像莲花一样凌空散开,灵力结界紧紧包裹着身子。看着远处的战场,我突然一惊,我说,果然是他们,他们离开了泊山,泊山出事了。
王不解地说,你在说什么,泊山是哪?
我说,王,请您下令打开城门,我出去跟他们说,我会阻止他们厮杀。
你有把握?
我愿意以性命担保。
王点了点头,还是一脸迷惑。
城门渐渐地打开,我坐在通灵狼上出了城门。通灵狼朝着苍穹沙哑悲怆地嚎叫,仿佛岁月回到了小时侯的泊山,那个时候最熟悉的声音就是它破空的长啸。那些骑在狼上的骑士们听到通灵狼的叫声后,停止厮杀,整齐地朝着我这边走来。
王在城门上挥舞着战旗,下令所有自然族军队撤回城池。
狼骑士们跨下战狼,跪在我面前说,殿下。我热泪盈眶地说,你们还好吗?
骑士们说,泊山被巫军一把大火烧毁了,皇族彻底踏平了泊山。
为什么?
我的心腹七匹狼走出来,七个人为难地说,因为殿下您,朝廷容不下您,为了斩草除根,皇族只好下令彻底烧毁泊山。
我难过地说,泊山不再,我们要去开拓新的家园,从此,我们由披荆斩棘的猎人转变成坚强的骑士,我们的骑士在战争中将会磨练成常胜不败的英雄。
王洒脱的掌声激越在城门之上,城门渐渐打开,我带着狼骑士踏起风沙,奔进守林城。
半个月后,我们踏上了回花城的路,王站在耸入云霄的城门上,望着眼前的一切,及地的王袍飞扬在身后,流光溢彩。王对我说,觞,守林城的事情都办好了,有食人族的助战,这座城池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固若金汤。朕可以安心地回花城了,你带着你的狼骑士也随朕回去吧。我说,我阂的骑士们永远为自由而战。
王说,很好,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自由吗?当第一次见到你和你手中的黝骨的时候,就有一个幻境反复在我的梦里,在那个遥远的梦中,你出现在雪山的脚下,你已经成为一个叱咤风云的人,而我在你的身后决然倒下。
我惊异地跪下来,我说,王,您言重了,梦里的东西终究是梦里的。
王说,你起来,四大补天神器之一的黝骨在你手中,神选择了你做驱魔使者。你注定在悲欢离合中忍痛割爱,在血流漂橹的战争中成长为顶天立地的英雄。
我站起来,伫立在猎猎的风中,我对王莫名其妙的话半懂不懂。王望望城门另一头飘扬的战旗,他意味深长地说,其实在做王以前,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坐上这个位子,从没有想过,可是最后还是坐上了,发现原来做王也是这么简单,可是也发现做了王并不能支配一切,比如说战争和感情。
离城的这天,食人族火棘,火荆,几位长老,自然族的四位大宫司都伫立在城外的大风里,为我们送行,所有的军队都调到了城门外,阵势冷清而宏大。风越来越大,阳光隐没在云间。王对火棘说,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部落。往日的冲突已经化为乌有,你尽可安心地驻扎在守林城。我会留下四位大宫司辅佐你,留下的还有自然族四大系的精锐部队数十万,都统统由你调遣,希望你能固守我们共同的家园。
王伸出手,火棘也伸出了手,两位领袖友好地握握,然后再握握。王朝着全体勇士挥挥手,然后我们跨上战骑,朝着地平线的方向远去。我转身望去的时候,火荆已经泪流满面,我对她说,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保重。
王用鞭子狠狠抽了枣红色领风战马一鞭,领风战马长啸一声飞扬而去,我们加快了速度,紧跟其后。
我问依虹,花城离这里还有多远?
她说,很远很远,还得经过几十座城池,按现在的速度走十天的路。
巫都和花城这两座在灵域世界里文明遐迩的城池居然相阁这么遥远?是距离造就了战争,还是战争造就了距离?
我们长途跋涉,越过七座大城池后来到了一个叫先知谷的小镇,这个小镇就是食人族的黄竹长老向我提到的那个地方。不过在这个弹丸大小的小镇上有重兵把守。这里的景色也越来越美丽,美丽的和神界一般。小镇热闹非凡,在外人眼里很像一座繁华城池的一角,不过这确实只是个小小的镇子。
依虹说,先知谷是帝国里有名的圣地,帝国里出色的皇家先知士都出生于此,又处在边陲地界,所以哥哥在这里驻扎了重兵。这里的每个人都对占卜占星很在行,吸引了不少外地人来此占卜预测吉凶。
我们在一处皇家驿站驻扎下来,镇守大将军向王汇报军情,王也忙着巡视小镇的情况,于是决定在这里住上两日。我叫依虹带着我去找这里最厉害的先知士,来占卜祭圣节那天晚上出现的星象图。依虹眉毛坏坏地翘起,她拉起我的胳膊说,我们现在就走吧。小镇上熙熙攘攘,街道两旁的店铺几乎都是什么占卜堂、吉凶房之类的。很多人都排着队等候。
依虹说,我要带你见的这位天知大师可厉害着呢,他是这个先知谷的谷主,做谷主做了大约有一百余年,帝国请过他做皇家大先知士很多回,可是都被他婉言拒绝了。
就连哥哥登上王位都是他老人家预测到的,所以哥哥对他老人家极其尊重。整个帝国里也没有几个人敢得罪他老人家。没有他老人家的指点,这座镇子的镇守大将军是坐不稳那把交椅的。王来之前,镇守大将军每天都会第一个来给天知大师请安,祈求福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