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将军及国丈已是超品,那么杨浩就会被圣上正式启用,那官必不会低于正五品的,等到太子大婚,杨家也会有相应的封赏,说不定杨浩到时最小也能得个伯爷,以圣上对他的恩宠说不定国公爷也做的。
等太子登基后,这杨家的只怕更是富贵滔天。若是妍儿嫁给他,那么想想看不过才二十来岁就做到伯夫人侯夫人甚至是国公夫人,这是多大的荣耀将来伯府的子弟们也能受益匪浅。
绵乡伯越想越兴奋,踌躇满志地想怎样不仅孙女能得到这荣耀,自家也能从这桩亲事中得到最大的好处。此时林振威在他眼中已是一文不值了:且不说定国公府一直以来循规蹈矩,不结交权贵不揽权,对自家保住爵位可是半点力也使不用,不过是面上光罢了。不过是保得他一府中富贵长存罢了。
且林振威也不能承爵,以后还不知是否有出头之日,年纪轻轻就坐在三四品官的位置上,到老却再也没挪过窝的人大有人在。
绵乡伯夫人想起皇后娘娘言词中似乎觉得妍儿不够定性,当时她倒是有些吃惊,淑妍这两年的才华横溢却稳重大气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说她还不够稳重,那她这个年纪大小的人也就没有稳重懂事的了。
此时回到绵乡伯府后细细琢磨,想到妍儿小小年纪可是要做超品夫人的,又是皇后弟媳,自然一举一动都是让人瞩目的,要求也就更高了。想当年自己做了十多年的世子夫人,等真做了伯夫人之后,还有些心虚呢,何况是年纪轻轻的孙女呢。
想到此,绵乡伯夫人忙让人将世子夫妇叫来。世子夫妇听了也很高兴,不过到底是做母亲的,世子夫人有些担忧地说道:“这杨浩虽说前途极好,只是他这些年风评可是不好。前几年还只是不懂事打架生事,有圣上照顾倒也无妨。可这一两年倒是听说他极好女色,外面养着外室,家里还窥伺母婢,去年群芳宴听着还为了窥视园中女子被守卫给打了若是妍儿嫁了过去,可不是受苦一个媛儿已是够苦的了,何至于再让妍儿也过得不开心。”
绵乡伯夫人也知女人的苦,不过想那杨浩到底是初知男女之事未免有些无度,等过几年新鲜劲儿一过,再生有了儿子,说不定就浪子回头好好地日子了。至于媛儿,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不过是个妾室也翻不出什么花来,况以色侍人色衰则爱驰,等感情淡了怎么还打发不出去这世间女子不管嫁与谁,只怕都不会太顺当,都会走这一遭的,谁让命苦生成了女人呢。
绵乡伯父子到底是男人于这方面却不是太在意,不过睡个丫头妾室的,也就是个玩意,这嫡妻才是与自己并肩而立的人,但凡有头脑的人,都不会真去抬举妾室为难妻子的。所以平原侯世子也不过是一时少年情迷,等过再长大些就会明白儿女之情当不得饭吃,最要紧的还是妻族对他仕途的帮助,自然也就会和媛儿亲近起来。
李淑妍自然也知道了此事。她不由在心中埋怨皇后的横插一杠,也暗恨绵乡伯府一家的短视。本来抓住那林振威就不错了,她只想在古代做个幸福的米虫,林振威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极让她满意的,最主要的是,在定国公府做靠山,任哪个权贵之人也不敢轻易动她,岂不又解了自己身上的诅咒。
哪知绵乡府一家眼光太浅。自来握有兵权的皇后母家,都是充当炮灰的。在皇帝年少时为他做枪用,等皇帝羽翼丰满时,若不相实务交出兵权来,只怕到头来下场凄惨。
况且她对杨浩也没什么好感,象他这种二货的人,一般在穿越女的精彩生活中只是充当个配角罢了,托上世看过的一些的宫斗权斗小说的福,她一眼就看出杨浩是皇上刻意养残了的,以此来削弱杨家下一代的实力,免得将来太子即位,外戚专权夺了他庄家的江山。
偏偏众人都看不出,皇后又只一味护着他,看杨浩如今才不过十八岁,就如此欺男霸女的,以后还不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说不得也是个酒囊饭袋色中饿鬼,就是封个爵位也是不中用的。
自己可没那个好心去拯救个已是扶不起来的阿斗,那日若不是为了引起仪华公主的注意,打死她也不向杨浩跟前凑,没想到到底是让他给惦记上了,这不皇后就亲自出面了,唉,穿越女的魅力为什么就那么大呢。
再说那定国公府,自开国以来就谨小慎微一心做只忠于圣上的纯臣,只要杨家一直被皇上猜忌,那林振威就会有机会得到重用,将来位极人臣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此倒也不枉了自己穿越一次,当然自己也不是爱上林振威,要背叛前世的恋人,不过是为了解了诅咒,以待在现代能与恋人重归于好而做的权益之计罢了。
那绵乡伯府虽是这身体本尊的亲人,可是如此势力的亲人可就不值得自己去为了他们作嫁衣,适当的时候也可以帮助,必竟这古代的女子离不了娘家的支持,便要自己陪着杨家一起炮灰却是万万不能的。
因怕绵乡伯府诸人眼皮子浅且夜长梦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订下了亲事,淑妍也顾不得会暴露自己在长辈处埋眼线的事情,当夜就去了绵乡伯的书房,正巧世子也在,淑妍也顾不得礼仪,将自己对杨林两家的分析细细剖析给绵乡伯父子二人,以劝说其不要与杨家结这门亲。
绵乡伯初时因淑妍毫不羞耻地谈论自己的亲事而有些不悦,随着她的头头是道地分析讲解,绵乡伯不由对这个还未及笄的孙女更加的另眼相看,此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渐渐形成。
看着美貌自信且睿智的孙女,绵乡伯觉得将她配给杨浩的确是糟蹋了她,自己这个孙女值得嫁更好的人。本来以为这爵位在儿子这一辈上就止了,以后李家便免不了会日移西山,没想到上天对自家是如此眷顾,竟赐给自己一个如此出色的孙女,这说不定这爵位又能向下传承了。
绵乡伯越想越激动,不由大笑道:“妍儿说的极有理,这些祖父竟未想到。听你如此说倒是有几分道理,你放心,你既不想嫁那杨浩,祖父自会想法助你一臂之力,让那杨浩消了那妄想的心。”
淑妍忙笑道:“也不过是孙女的一点浅见胡乱说说罢了,当不得祖父如此说。不过是祖父爱惜孙女,故意说有道理而已。刚才言语如有不当之处,还请祖父不要见怪。”
绵乡伯笑道:“不见怪,妍儿可是祖父最喜欢的孙女,怎么会说什么不当的话呢。你放心,此事祖父定会放在心间,必不会委屈了妍儿的。”
淑妍这才放了心,又向绵乡伯父子告了罪,带着丫环婆子回到自己院中,只安心想以后该如何想法子得到林振威的心。可是她哪里知道自己这心放得早了些,绵乡伯已是在心中另打了一幅算盘。
绵乡伯看着淑妍离去后,对世子李航笑道:“你可还记得当年妍儿周岁时,曾有个道人所说的话吗?”
世子略一思忖,说道:“自然记得,可是那句‘有陪王伴驾之相’?只是不过是那怪力乱神玄幻之说,如何当得真且父亲那年不也未当回事吗,为何今日竟是提起这个来?”
绵乡伯笑道:“当日本也不放在心上的,可今日看妍儿的表现,才知她象是个有造化的人,嫁与杨浩那个莽夫却是有些可惜。也合该我李家爵位继续传了下去,真是祖宗保佑”
世子李航问道:“难道父亲要回绝皇后娘娘的美意?父亲是想送妍儿入宫?父亲不要忘了,且不说当今圣上与皇后娘娘感情甚笃,大皇子既长又嫡,妍儿若是入了宫,便是得了圣宠,再生个皇子,最多也就是个贵妃,自来贵妃母家少有能因此封爵的。而且儿子也舍不得让妍儿入那宫门”
绵乡伯不由大笑:“我李家女不入宫则已,若是入了宫岂会只做个妃子”
世子大惊,历来这生有皇子的皇后地位可不是能轻易撼动得了的。这关乎着国家的安宁稳定
绵乡伯笑道:“航儿难道就没想过以妍儿的资质,却也能当得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
世子李航更是吃惊:“父亲怎会做此想法,要知道两人的年纪就不相匹配。过了这个新年,大皇子才十三岁,妍儿已是十五岁,圣上与皇后娘娘为大皇子选妃必不会看妍儿的。何况,大皇子选妃怎么也要等到十五岁之后,到是妍儿到那时还不订下亲事,可就真成了老姑娘了!”
第一零七章 情意渐显
绵乡伯神情不变:“不过才大了大皇子两岁而已。这皇家的正妻从来都是用来爱敬的,现在还未听说谁家的女儿有什么美名,只要妍儿足够出色,皇后未必不会考虑她的,毕竟这儿子要比胞弟更亲近,况且还是将来要掌管天下的儿子,当然是给他最好的。”
李航还欲提出异议,绵乡伯叹口气道:“这绵乡伯的爵位不过是赖着祖上开国时立的功劳,本来你祖父时就是最后一次承袭,然幸亏当年你祖父拼着身家性命为先皇求情,这才又多袭了二世,到你这里就止住了。若是再不想法,以后昆儿他们只怕在这京城中就不好过了,这绵乡伯府败落已成事实。以妍儿的容貌才情,若是能做了太子妃,将来定会成为皇后的,到时少不了封母家爵位,不比靠杨家强百倍”
李航想到儿子们的前途,还有整个绵乡伯的未来,虽说也心疼女儿,既凡事有轻有重有舍才有得,况且以女儿品格也做了太子妃的位子,倒也不枉了那“陪王伴驾之相”。便也不再说话,只由着父亲去筹划此事。
出了正月就算是新的一年正式开始了。杨浩到底是被降了职,成为一个守城门的从七品小吏。大家都想着看他撒泼打滚去皇上那儿闹呢,没想到杨浩竟一声不吭地去任了职,每日里在城门处守着倒也有模有样的,让那些企图看热闹的很是失望。
二丫本来也担心杨浩会心中不痛快,不过看他沐休来教三丫习武时,面色如常,心中也是纳罕,不过想到他最终由个混世霸王成长为一代守卫边疆赫赫有名的将士,如此倒也算是他的本色了。
李父倒是因此对杨浩称赞不已,一个世家子弟堂堂的国舅爷,竟能如此宠辱不惊,只此一点就可看出他的胸襟,想当年自己还曾因成为秘书郞很是消极了一段时日,如今看杨浩倒是显得自己气度太小,真是后生可畏啊
杨浩被李父如此称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反正我那个六品官又不是十年寒窗苦读得来的,降了就降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再说皇上还赏了我一百两金子来弥补这下降的俸禄呢”
李家众人听了也都笑了,虽然说着轻松,可这世间的人真正做到他那样不在乎的却是极难寻到的,就凭这一点就值得人敬佩。杨浩自然也感觉出李家众人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于是对自己将来谋划的事更有信心了。
因为过年时少不了拜访四下里的街坊,过完年彼此倒也都熟了。李宅的左右邻居分别是工部笔贴士吕大人和光禄寺署正宋大人一家。因都是官职差不多的小吏,李父等几人倒也经常一起喝个酒什么的,又因家中也都有未出嫁的女儿,连带着内眷也都常常走动,几个女孩子倒也有过几次交往。
二丫的生活仍是如平常一样,平日在家做个孝顺女儿孝敬尊长,敦促三丫读书习字。因为杨浩见二丫那手字也敢充当夫子,不时没管住自己的嘴将她大大嘲笑了一番。二丫也心中不服气,每日里也会和弟弟一起习字。闲暇时,就会与那吕家宋家的女孩儿们互访,在一起说笑做些针线。
偶而也会去刘府走一趟。虽然新年已过去好些日子,但因为铁矿的事已经步入正轨,今年三四月份刘大人劝农耕作后便可以回京城任职,如此就可一家团聚,故刘府里的仍是洋溢着一种喜悦的气氛。
这一天二丫从刘府回来后,想起从一起玩乐的女孩子那里听到的有关杨浩的一些传闻,不由得有些闷闷不乐。
杨浩被贬到南门看守城门,手下倒也领得几个人。然而好巧不巧,那几位与他打架的兵痞子也被贬到南城门,恰好就在杨浩的手下。
杨浩自小生在富贵窝中,自然不把他们几个下面的人看在眼中,再加上之前的冲突,对着他们越发的傲慢。而那几个兵痞子虽是出自小门小户,却也是娇养着长大的,自小就沾染不少的吃喝嫖赌的毛病来,等长大后文不成武不就的没个营生,又一身的懒肉吃不得苦,无奈之下当了兵,挣些军响银子过活,对杨浩这种世家子弟心中自是又羡又恨的。
时日长了双方不免就有些擦碰,彼此试探一番后,又打了几次架,倒是打出个英雄惺惺惜惺惺,几个人竟成了莫逆之交。于是那看热闹的人终于找到话儿说了:看,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人,竟和个底层的渣渣们混一块去了,倒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二丫担心的就是这个。杨浩之前与那些世家子弟在一起时,虽也胡作非为的,但到底都还顾着些家里人的脸面,不敢在下三滥里混耍。故大多也就是比谁更能花钱败家,谁又依势打了人,或者又有了几个屋里人,可真要与那痞子之类的厮混下去,只怕真就只学些鸡鸣狗盗的龌龊事儿。
终天在杨浩又来家时,二丫找了个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旁敲侧击地在一边劝告。
杨浩笑道:“他们几个别看没什么大本事,可都是极讲义气的,而且一些事上也做得很合我意。如今我们可是好着呢,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
二丫听了,不由笑道:“以他们的家底,估计是过不起这种花天酒地的日子的,只怕不是轮流做东道儿,只吃你一人的罢。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反正你家也不差这几两银子,只是万不可喝起来没个止境反伤了身子。若是再爱上了赌钱,以后我们家可就不敢再让你进门了,免得带坏了三丫。”
杨浩忙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他们虽然钱不多,可我也尽量不用自己的银子,酒菜之类的大多是自家里拿的,不用花我的钱。至于和他人赌钱,我还没那么傻,他们可是自小就玩这个的,我和他们赌钱纯粹是送他们银子”
二丫听了杨浩的一番歪话心中直乐:从家里拿的就不算是他花的银子吗,既然他都不心疼,自己也犯不着替他担心这个。不过倒也算他有自知之明不去碰那赌博,只是到底是和那些人在一起,少不得会沾染上些恶习气,仍是让人担忧,可自己又没那个立场要求他远离那些人,何况也远离不了,毕竟那些人现下在他的手中当差。
二丫其实最担心的还是杨浩会被那起人带着去那烟花肮脏地方,那才是掏空人的心志和身体的地方。虽然上世杨浩倒是一直对女色不上心,只是那时可没有他与那混混一起守城门的事儿,再加上后来娶的李淑妍又是个倾城倾国的,故也没那个机会学坏,今世却多了这么一出,也不知他是否还能前世般洁身自好。
只是自己一个闺阁女儿家实在是不适合说出任何有关于此的话来,可如果不点到那里,杨浩到底是少年心性,当年自己不过提出不许他娶李淑妍,就会引得他跑走窥看,若是被那有心人引着去了烟花之地,一时不察着了道,少年初识男女之事未免食髓知味,被那些狐媚子引得自此走了邪路子。
她在心中反复思考要如何去说才好,总是觉得不妥当,最后心一横笑道:“不过是多花些银子的事,你们家倒也不难于此。但因此与他们打得关系好了算不得本事。我早就听人讲过他们都不是正经的好人,若是你能引着他们走上了正路,这才见你的真本事呢,也是功德一件啊。”
杨浩大笑:“这有何难等过几日,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保管他们个个都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二丫说道:“那我就拭目以待只是别没带好他们,反让他们将你带坏了,只一件,不许随他们赌钱不许跟他们去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什么是乱七八糟的地方?”杨浩有些疑惑地问道。
二丫气得白了他一眼,不过看他一脸不解无辜地看着自己,心中也发不出火来,只得小声说道:“除在酒馆茶肆里那些正经场合外,不许到那有不正经女人的地方。”
杨浩初时还有些不解,不过想起那几人也常于口头提起听着就不象是正经人家女子的名儿来,心中就有些明白了。再一想二丫此时又特特提醒自己不许与那些不良女子接触,不由拿眼瞅着二丫,笑着“哎”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二丫看他如此行事便知他已是想得明白了,可毕竟他不是自己子侄辈的人,自己实在是没有立场去提点他这些。况且他的好坏与自己何干,自己真是有些多管闲事了,且又是如此让人羞于启齿的事儿,想到此她不由粉面一红,忙将身子转去一边低了头。
杨浩哪里见过这样的二丫,不由就看得痴了,况且此处此时也无他人,二丫又低着头,倒是让他有些肆无忌惮地好好打量了二丫,此时二丫娇羞的模样让他越看越爱,却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生怕亵渎了二丫。
但是杨浩有些太过忘形,竟没察觉出此时老太太和孟娘子正好走过来。老太太和孟娘子看到这一对小儿女的姿态,俱都有些吃惊,又恐贸然出声臊着二丫,便悄悄退了回去。
第一零八章 陈氏祝祷
回房后,孟娘子悄悄对老太太笑道:“我就说二小姐是个有造化的,刚才那杨公子的模样您也瞧见了,只怕等二小姐及笄后,就要上门求亲了。”
老太太却摇头道:“这高门大户的事儿最难讲得清,且人的心也极易改变的,谁知他不是见惯了名花就寻着小草图一时的新鲜。”
孟娘子笑道:“老太太也是见惯世事的,这杨公子脾性如何,老太太还不看得明明白白的。以前就觉得这杨公子对咱们家的情分极不一般,如此看来倒是早就上了心的。”
老太太也笑道:“此时一口一个杨公子,怎么不是那京城小霸王了?这京城规矩太大了,姻缘都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
孟娘子忙陪笑道:“那不过是奴婢的愚见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霸王有小霸王的好处,只要紧紧抓住他的心,让他一味去混闹去,只怕圣上也拿他没办法,这亲事可不就妥了。看他对二小姐也极好,想来将来也不会怠慢于她的。再说他可是堂堂国舅爷,以后有他照着,不说老爷便是小公子也必会前途光明。”
老太太听了,脸上神情悲喜不辨,半响叹道:“等晚上你悄悄让人在我房内布置上香炉。”
孟娘子听了有些不解,却也依命去布置。
再说二丫被杨浩目光灼灼地看了又看,自然也有所觉察,便转过头看着杨浩,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看什么呢,我可是有什么不妥?”
杨浩目光躲闪,半天支吾道:“没,没什么,就是看你眉心处好像长了一颗痘。”
大凡女人上至老人下至小孩没有不对自己容貌在意的,二丫闻言忙一手掩在眉心,急忙奔向自己房间,又大叫着万儿过来。
万儿正在那里看着三丫做功课,闻言忙赶了过去,见二丫正对着镜子边看边用手摸自己的眉心,忙说道:“说了多少次了,这春日里天有些干燥,小姐要多喝些水少吃辛辣的食物,总是不听,如今可是知道厉害了吧。”
二丫听了忙道:“如今已是这样了,多说也无益,前些天见芳姐姐让人配了些药膏,等明日去她那讨些来用用。”
杨浩不想到自己不过一句随意的话儿,竟让二丫如临大敌似的,一时有些后悔当时说什么不好偏要说那个话,可又看二丫在那里颦眉笑骂的,忽然觉得若是每日里有她在身边如何陪伴,自己对这世间万物便再无所求了。
等到晚上,老太太让孟娘悄悄备了些酒水燃起香烛,又叮嘱她不可对老爷夫人提起,便让她去了。
老太太跪在案前,双手合十,虔诚对天祝祷:“我李陈氏得天庇护,自小得父母疼爱,衣食无忧,虽姻缘之事不顺遂,却一生平安,如今儿子也出息做了官,孙辈亦是孝顺。故从不敢对上天有一丝怨言,虽然不曾做过什么大善事,却也在乡下修过路铺过桥施舍过米粮,我李陈氏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只是今日却不该为了儿孙的安定生活而放纵了杨公子与二丫的情感。只望上天能知我的苦衷,若不是担心那绵乡伯府会生什么变化,让我们一家不得安生过活,我又如何眼睁睁看二丫将要重蹈我的覆辙。希望上天看到我一家人都是乐善好施之人,若是二丫因此有什么噩运,只求上天将其全数降于我的身上,既便因此消减寿命亦不改悔请上天庇佑二丫头,若是能与杨浩结为恩爱夫妇最好,便是不能,也希望不要再受我所受的那些苦”
老太太本是希望上天能庇护二丫一生顺遂,却不由想起自己的遭遇,这么多年心中的苦亦是无处可诉,越说越难过,不禁无语哽咽。好容易祝祷完后,又流了半宿的泪水这才睡了。初春的夜里仍是冷的,祝祷时不免就受了些凉,且夜里又伤神没休息好,又到底是年纪大了,就有些受不住,老太太终是病倒了。
老太太身子素来是强健的,她这一病倒,让儿子媳妇都心慌不已,于是急忙去请了大夫来诊治。可是老太太认为这是上天将二丫身上的噩运转在自己身上了,若是自己让人去诊治,违了上天的旨意,只就前功尽弃,于是坚决不肯瞧大夫。
李父知道母亲向来开明大方不是那讳疾忌医的人,可这次却如此固执,因此无法只请大夫远远地在外间偷偷瞧了,又细细说了母亲的一些症状,那大夫便推断可能是受了寒,倒不是太严重,于是就开了些温和的药煎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