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见儿子没一个看上的,不由叹口气。儿子的脾气她还是了解的,况且儿子也当得好女子来配他。
林景周听母亲提到今日去的还有城安伯夫人,便随口提了句:“城安伯夫人也去了吗。听人说她如今只在家里念经拜佛!”
林夫人笑道:“她也是有一双儿女的人,这种场合如何不来呢!她亦是带着女儿去的。”]
林景周便来了兴趣,问道:“母亲可见到她家小姐,感觉如何?”
林夫人看着儿子笑道:“他家的女儿可不适合你!才十三岁呢,我可等不得她长大!不过倒是个持重温顺的。若是论起沉稳来,还真不象是十三岁的小姑娘呢!”
能做出连战场上厮杀过的人都想不到的防箭衣。自然不该是个活泼顽皮的小女孩,因为沉稳所以能够静下心来读书思考。
林景周见与手下报上来的情况并无出入,虽对李瑶琴有了一些兴趣,却也并不过多往心里去。
然而此时,京城里却悄悄流传出沈府三小姐与金员外郎家的二公子情根深种的消息来。
据说二人大白日的,在京郊野地里就搂搂抱抱,好不羞人!
金员外郎第一时间就听说了,吓得流了一身的冷汗,两股战战,急忙告了假,匆匆赶回家里。
刚一进家门,就看到黄脸老妻毫无形象地双手叉腰,拿出当年在乡下的那股泼辣劲,正骂小妾骂得起劲。
金员外郎本就一肚子火,再看爱妾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火大,走上前去,一脚踹倒妻子,骂道:“你这个没见识的乡下婆子,这个家早晚毁在你的手上!”
金夫人身强力壮,虽被踢了一脚,倒也没受伤,只是在家里下人面前到底失了面子,便一骨碌爬起来,哭着辩解道:“男主外,女主内,我一个堂堂管家夫人如何骂不得一个小妾!”
金员外郎也顾不上劝慰爱妾,拉着妻子进了屋,阴沉着脸斥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去沈家提亲一事不许再提一个字,外面怎么会传得风声雨声,有鼻子有眼的!”
金夫人大惊,她心里倒是想败坏沈三小姐的名声,逼她不得不嫁给儿了,可还没实施行动呢,如今又被丈夫责怪,忙道:“我天天在家里照顾儿子,哪里有空出去乱说话!你是不是又听了那个小贱人的话,来寻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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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负荆请罪
金员外郎斥责道:“不要再胡说了!你若是有她一半的见识,我就谢天谢地了!”
既然自家没有往外透露一个字,那官媒也是经过些事的,知道其中的轻重,必不敢乱说,那这话儿怎么还传了出去?
他急忙来到儿子房中细问当日的情形,又道:“此事关系重大,你务必要一字不落地说给我听。”
金二在老家时被祖父母给宠坏了,不学无术,仗着父亲做京官的势,在乡下狐假虎威,欺男霸女惯了。
这刚进城被父亲盯着还有所收敛,也知道父亲的官在京城算不得什么,故也只去城外寻摸些村姑,也有闹出事来的,幸好金夫人怕丈夫打坏了儿子,便都悄悄给些钱打发过去。
那日在城外的一处茶铺,碰到那骑马的主仆二人。
因知道京城中,真正的大家小姐很少出门,便是出门也是坐着车,身边伺候的奴仆众多。
所以他只当是小户人家的姑娘,且看那姑娘一身红衣,白净妩媚,偏眼神冷清,哪里是那些未语先脸红的小家子女孩子所能比的,越看发挥勾得他心里直痒痒,于是便上前调戏。
没想到那美人是个暴脾气,拿着碗便扔过来,凤眼怒挑,野味十足,愈发有味道。
他倒真有些动了心,便想着先抢回去,生米煮成熟饭,若真合了自己的心意,让母亲去聘了来做自己的妻子也可。
谁知那美人儿年纪不大,还是个练家子,与众人一通打斗,终让她们逃了,自己还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心中便一阵发狠,也上了脾气。非让下人们把她捉来,如此不识抬举的人,必要好好搓磨她一番。
后来她逃到沈府去了,他打听得沈府倒是有位沈三小姐未出嫁,便想着定是她了,于是在母亲面前哭闹,说二人已有肌肤之亲,前去提亲,必是能成的。
但凡不务正业的纨绔子,虽免不了蠢笨。却也有几分小聪明。
见父亲郑重其事地,他便有所取舍地说了一遍,只道当日看她衣饰不出众。以为是小家女,便上前搭讪,哪知那姑娘上来就打了他,他不服,派人一路追索。直到远远见她进了沈府,又见府里管家对她恭恭敬敬,知道是府中小姐,这才作罢,又求了母亲上门去提亲。
金员外郎听了儿子的叙述,不由冷汗涔涔。越想越怕。
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又严厉叮嘱了妻儿一番。便把心一横,前来永宁侯府求见沈侯爷,负荆请罪。
那些无中生有的风言风语,当事人往往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而且外面虽已经传开了,也只是小规模的。还没有到达上层。
故沈府的上下人等,竟一丝风儿都没闻到。
沈父今日也正好无事闲在家中。见金员外郎求见,心里虽有些纳闷儿,倒也很痛快地在外书房接见了他。
没想到金员外郎一进门就跪下请罪,着实让沈父吃了一大惊。
然而等听完金员外郎含含糊糊地说了外面的传言后,沈父不由气得脸色铁青,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了这等流言出来。”
沈父虽是一名儒将,可真发起怒来,也是威严狠戾,气场强大的。
金员外郎见此情景,早就吓得没了主张,他不敢痴心妄想,认为沈家会因此息事宁人,把女儿嫁到他家里去。
便只结结巴巴地反复解释道:自家的人嘴巴都严实的很,决没有将此事泄露出去半分。
沈父在书房里来回走了两圈,问道:“你们家里怎么会想到来提亲的?”
当日着人去打听,只说他家根基浅,夫人上不得台面,那小公子亦是个不成器的,整日走马斗狗,小小年纪就眠花宿柳,仗势欺人。
至于为何要上门来提亲,却不得而知。因见他家婆娘是个浑不愣的人,意想天开来提亲倒也不算是太意外的事,反正已回绝了,便也没再细究。
金员外郎被问住,又不敢不说,只得半吐半露地说道:“前几日,犬子在城外无意间碰到小姐,心生仰慕,听闻是府上小姐,竟胆大包天,撺掇着她母亲,瞒了下官来提亲!下官得知此事后,便将他母子狠狠教训一顿,并严令家里人不许再提一个字。”
沈父眼神凌厉地看着金员外郎,冷笑道:“你先别把你自己撇清了!所谓无风不起浪,以你家夫人的德行,真没在外胡言乱语?若是被我查出来,哼哼!”
金员外郎老脸一红,虽然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自家老婆没往说,但此时唯有咬死了,又吞吞吐吐地说道:自己得知儿子对小姐不敬,狠狠打了他一顿,因伤得太重,他母亲日夜守着,没时间出去闲话。
沈父听了也暗自思忖。女儿最近虽也出过几次门,可都是由儿子陪着去的,万不会出现被人看了面容,继而纠缠的情况。
方才他还以为是哪家女子情急之下,使了金蝉脱壳之法,借用沈府之名摆脱纠缠,这才让金家二公子误会,让人上门来提亲。
可转眼一想,事情有些不对劲。
但凡碰上这种事,那女子躲还躲不迭,况又坏了沈府的名头,自然是一个字也不敢向外吐的。
金家既然没胆子向外说,那官媒定然也知轻重,不会随意乱说出去的,况她也只知金家来提亲,哪知金家二公子抢人一说。
那是什么人在这其中搅和,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自问自己行事端正,他现在看着位高权重,实际上不过是个闲职,他又是个明白人,轻易不会得罪人的,况且最近连与人口角都没有。
儿子只是一个宫里的侍卫小头目,得罪人也有限。
妻女乃内宅之人,最近也少与人来往,是什么事竟让人针对着女儿来呢。
金员外郎窥着沈侯府眉头紧锁,心里便敲起小鼓来,暗地里把妻儿骂了个狗血淋头,又道:“说不定是那媒婆嘴碎乱说了什么,被人以讹传讹,变了样子。”
此时雪柳已经从嘴碎的婆子口中得知,前院里来了个金员外郎,便走到沈秋君面前嘀咕道:“他们出门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也配来求娶小姐!还不死心呢!”
雪香便道:“许是有公事要办吧,已经拒了的,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便是真有心求,也得让家里女人来说话吧!莫不是为他家夫人行事莽撞来道歉的?”
沈秋君也暗在脑中思索。
父亲管的是军中的事,与金外员郎应没有公事往来,便真有公事,也不会来家中的。
若说为求亲一事,似也不象,两家本就门户不对。自家回绝了他家的求亲,倒也犯不着特意来道歉。
沈秋君想了想,便带着人欲去母亲房中探个究竟,哪知走到半路,便被人拦下来,说是夫人正有事忙,并让她帮着抄写一本经文,赶着用的。
沈秋君只得回转,到小书房里抄书。
雪香在一旁服侍,也觉得事情有些怪异,不免心神不宁。
沈秋君反笑着劝道:“你先不用瞎想,等楚嬷嬷回来,就知道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现在想也是白费力气!”
沈秋君气定神闲地抄写了两页,楚嬷嬷便回来了。
楚嬷嬷说道:“夫人把上次的那个媒婆请来问话呢!”
沈秋君面上便有了疑惑,又着人悄悄去打探。
媒人正在沈夫人面前信誓旦旦地说道:“这门亲事明显门不当户不对的,小的当是猪油蒙了心,才跑来说亲的!过后清醒过来,万分后悔,便是为了自己的招牌也不敢吐露半个字的。”
沈夫人见她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只是毕竟事关女儿声誉之事,面上仍是呈不信任之色。
那人眼珠一转便又说道:“那金夫人是个没见识的人,会不会是她因亲事不成,这才不知轻重地乱嚷嚷出去,以致于被人当成新鲜事,添油加醋地乱传一通!”
沈夫人见他们两方各执一词,相互推诿,一时也没了主意。
此时追究到底是谁乱说出去的,远没有想法挽回女儿的声誉要紧。
便真是他们乱说出去,就是打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现在还不到算账的时候。
可这种无影的事儿,总是越描越黑,在有心人眼中,总有欲盖弥彰之嫌,可若是不去理会,又不知传成什么样子。
便是到此为止,以后也是品性上的一个污点。
唯有找出那个姑娘来!
可要找出那个人来,又如海中捞针,没个头绪。
沈秋君坐在书房中也在胡乱猜测。可连事情的边儿都没摸到,多想无益,她细想了一下,便起身去寻母亲。
沈秋君坚持要见母亲,下人们也不敢硬拦着,只得来禀报给沈夫人。
沈夫人本担心这件事会给女儿心里蒙下阴影,所以并不打算说给她听,又怕女儿多心,便只得叫进她来,准备敷衍一下,就找发她回去。
沈秋君一进来便说道:“今日府里有些不寻常,女儿已经打听到,那日上门提亲的冰人及那金家的人也来了,所以女儿想着这事必是关乎女儿的,女儿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乌龙事件
沈夫人料着也瞒不过去,只得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又安慰道:“你尽管放心,一切有你父亲和我呢!现如今已让画师去寻那人,等有了画像,再让人城里城外去打听。”
沈秋君听了,难免往阴谋论上去想了。
有人上门说亲不成,这种事对于一个姑娘来说,也算是极寻常的了。
被拒的人家,若是心眼小些,或许会恼羞成怒,在外乱说话。
但是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官,借他一个胆子,谅也不敢与威名赫赫的永宁侯府作对。
定是有心人利用这件事,想要毁了自己的名声,若此事不能妥善解决好,以后自己在京城再难有立锥之地。
会是谁在设计自己呢?自己一个闺阁女子能得罪了谁?
贤王?应该不会!自己名声坏了,对大姐来说也不是件好事,况且此时与他还没有什么仇恨啊。
难道是李瑶琴?自己被坏了名声,便嫁不得贤王,将来大姐去了,她就能成为继妃!
沈秋君却又马上否决了。不是因为信得过李瑶琴的人品,而是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姑娘,又整日闭门不出,如何去调配人手做成此事,况且她知道李夫人持家严谨,对于女儿定是严加管教的。
可是前世李瑶琴虽性格温良,却也是做过几件狠毒事的。
其中一件,便是设计六皇子。
当年贤王曾因为六皇子与李瑶琴闹过矛盾。
李瑶琴因此心里深恨六皇子,便与贤王一同设计六皇子好男风一事。
所以这事也未必不是她做的。
正在沈秋君皱眉,苦苦思索无果时,派去金家的人回来了。
金二既然不学无术,腹中那点墨水,根本不足以表达出他心里脑里的美人神韵,只道是皮肤白皙。狭长的丹凤眼,生起气来,眼中璀璨有光芒。
又因得了父亲的训诫,知道其中的厉害,其他的不再多说一语,只咬牙道:只顾着看她容貌,没注意其他。
沈父看着画相,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只好着人送到内宅,让夫人辨别一下:认识的小姐当中可有此容貌的。或者府里丫头有没有这个相貌的,若都没有,只能城里城外细细访查了。
画相也太笼统了。哪里能辨认得出来,沈夫人递给了女儿,在心内暗自想着该如何访查到这个姑娘。
沈秋君看着那双丹凤眼,倒似在哪里见过。想了半日,不禁哑然。可不就是六皇子么!
不由又想起自己生日那天,六皇子倒真是被人追到沈府的。
沈秋君不由冷笑。
这在城外偶遇心生仰慕,和抢人不成追索到家中自然不同。
在城外唐突了佳人固然不对,可也是那佳人不守规矩才招致的祸。况且他也算是有始有终,尊着礼节来提亲的。
这抢人就不对了,而且都到沈府门前还想着抢了回去。便是不把侯府放在眼中。
金员外郎做官这许多年,自然懂得如何说话才最有利于自己,又满心里认为。当日的那人便是自己,定是不好意思细讲,怕是没少隐瞒了东西。
沈秋君问明那金员外郎还在外院,便打发人去问道:“那日到底是哪一天?那女子穿的什么衣服,作何打扮?他又是如何知道是沈府小姐的。是那女子在城外亲口所说,还是他打听了知道的。或者是见那女子进了沈府?另外,金公子卧床不起,是金大人所为,还是那女子所为?”
一席话问得金员外郎汗如雨下。
他只料得女孩子脸皮薄,定不好意思细讲与儿子贴身打斗之事,便想先下手为强,掩盖了下一来。
她一个千金小姐,还能嚷嚷着自己真与一个男子搂腰扳膀打架不成,若真说得出口,除了嫁与自家儿子,怕也只能出家了。
只要她不是个实傻子,自然会依着自己所说的,等这件事情过去,她仍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
没想到他家倒真是不惧会坏了名声,竟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再者沈家现在要做的,不该是想办法挽回女儿的声誉吗?怎么倒是对这些细节方面追问不止呢。
莫非儿了看错了人,或者那女子只是他家的丫头?
金员外郎想到此,心都要蹦了出来。
只是他话已经说出了口,若是再一一答复了,真相便都出来了,儿子的抢人事件也就暴露了出来。
其实他倒是不惧事件会暴了出来。
因为现在外面已有传言,自家也算是受害者,若是沈府执意要整治他,便做实了传言是真的。故此时,沈府最明白的做法,是连同儿子一同洗白,不然他家的女儿也别想再嫁出去了。
可是如果那个姑娘不是沈家小姐,或者只是个府里的丫头,沈府没了置肘,自己的官可就真做到头了。
金员外郎脑中翻江倒海,面色却不动,只说道:“这些细节,下官不知,只得问下官的那不肖子了!”
沈父又派了人悄悄去审问金二。金二也看出事情有异,可如今父亲不在身边,母亲又是个不中用的,被侯府里的人一阵威逼,便如倒豆子般,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赵管家听了,心下松了一口气,暗叹:果如小姐所料,原来只是一场因六皇子而起的乌龙事件!
沈侯爷夫妇听闻原来真是六皇子引起来的,心里却没半点轻松。
这事传成这样,不管是别人的有心还是无意,只要六皇子站出,沈秋君的名声便可挽回,其他倒可以慢慢地查询。
只是六皇子会站出来吗?
六皇子虽是男子,也是要名声的。被当成女子所抢本就是件不光彩的事,而且世上不缺总以最大的恶意去忖度的龌龊人,他又是一个皇子,可不是自己可以随意呼来喝去的。
何况六皇子还是那样偏执拐孤的一个人!
沈父安慰妻女道:“放心,此事既然已经打到事主,我自然会想法子让他站出来。我这就去找他来,若是他不同意,大不了,我豁出这张老脸,去御前求皇上做主。”
沈夫人脸上忧容仍不减一分。
六皇子再不得圣心,也是堂堂皇子,为了皇室的颜面,皇上未必会同意拿皇子的名声换女儿的名声。
沈秋君见父亲,欲亲自去求六皇子,心中不禁侧然。
父亲早年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方霸主,便是现在也贵为大齐朝的永宁侯,如今年纪一大把,生了华发白须,却要为了自己的名声,低头去求个毛孩子。
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功!沈秋君不由难过地低下了头。
六皇子性格别扭,这也是关乎他名声的事情,尤其他还是长得那样俊美。前世就曾有人因生出狎玩心思,落得个凄惨下场。
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他定不会饶过金二的,却又为了自己的名声,必是暗暗下黑手,杀了他解恨,估摸着时日,也该动手了吧。
想到此,沈秋君心下不禁暗暗担心:六皇子可别现在就杀了金二,不然,自己身上的污水可就洗不掉了。
见父亲已经大步向外走去,沈秋君忙上前拉住父亲的衣襟,笑道:“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明日一早再去吧。事情已经找到源头,倒不急在一时。况且父亲亲自倒有些不妥,若是被他一口回绝了,倒没有转折余地了,还是让二哥前去。若是不成,父亲再亲自出马也不迟!”
沈夫人也觉得有道理,也劝道:“不如让宁儿明日去,到时有丽儿助着,再软语求一求,说不得六皇子就同意了。”
沈父想想也有道理,也不再坚持。
又回到外书房,对金员外郎说明:那日之事是个误会,那名红衣少年,不是女扮男装的,而是当今的六皇子。
金员外郎听说是六皇子,不由腿脚抽筋,一屁股坐在地上。
亵渎皇子,这下子儿子的罪过的可就大了,修家不齐,这官是真的做到头了。
金员外郎面如土色,晕晕乎乎地告了辞,回到家里,指着儿子骂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生下你这么个孽障来!早知今日,当初你一生下来,就该掐死你!”
金二吓得不敢吭声。
金夫人犹道:“怕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他沈府若是客气些也就罢了,若是真难为咱们,咱们就和他闹,闹得人尽皆知,他们那样的人家,最重名声,到时说不得咱们两家还能结成亲家呢!”
金二听了,不由眉开眼笑。
金员外郎怒极,上前一脚就揣倒了妻子,骂道:“还做美梦呢。你知道你儿子那日抢的是谁?是当今的六皇子!咱们家的富贵也到头了,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了!看你养出的好儿子!”
金夫人听闻竟惹到皇帝老儿家,吓得五脏俱焚,又见丈夫指责自己没教好儿子,心中的憋屈便喷涌了出来:“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有今日的富贵,还不是因为我!如今嫌我不会教儿子,你呢,你去哪儿啦!若是真有正经事也就罢了,偏学城里人,养什么小妾通房,有空管教那起子贱货,就没空管教儿子!我的儿子,你不疼他,我当然要多疼他了!”
正文 第七十章 母仪天下
金员外郎见妻了说话粗俗,气得直叫道:“你还是敕命夫人呢,说起话来竟如此荤素不忌!你连给她们提鞋都不配!”
金夫人嗷地一声,冲上去,揪着丈夫打骂道:“你这个负心汉!你丢了官,才是老天有眼,这是报应!我哪里不如她们了,你有种,当年就别让我出去做活,你有本事挣来钱,我何苦去为了一个铜板受人家的白眼!如今嫌我老了,说话不好听了!也好,今日大家要死死一起,我看那几个狐媚子怎么与你情深意切。”
金员外郎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是妻子的对手,直叫唤:“快来人,拉开这个疯婆子!”
外面的丫头婆子们见他夫妻二人动了嘴手,早就暗笑着躲开了,如今听到主人叫唤,这才过来一通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