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很想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我也会想…她会不会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如果她现在没有死,是不是也像别人的妈妈一样,含泪送出嫁的女儿…”
他尖着嗓子:“她会说…夏妓,你不要再哭了…”她却被他的尖声逗乐了,破涕一笑“那她还会说些什么?会唱歌给我听么?”
“这个…”他长这么大还没唱过歌呢…看到她的笑容,他只得硬着头皮,五音不全地瞎唱“宝贝不要再哭了…哥哥替你妈妈来爱你…宝贝你不要再哭了…哥哥会好好疼你…只求你开怀一笑…只求你幸福一辈子…宝贝别哭了…”
她扑哧一笑“好俗…”又歪着头,问“我没听人唱过这种歌。是新歌还是民谣?怎么这么俗?”
他羞红了脸,只是低声说“是我乱唱的…”
“哈哈…哈哈…”她笑得花枝招展,浑身轻颤“原来是你的新歌…”
“不准再笑!”他拼命抑制自己的笑意,一脸严肃。“丫头,我命令你不准再笑!”
“哈哈…”她愈发笑得厉害,捂着肚子说“你这个样子,真是想将我笑死…”
“怎么可能?”他好奇地问“不严肃么?”
“哈哈…哈哈…”她眼角沁出泪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讲“很像何总管啦…”
他大笑,目光炽热,这一辈子,恐怕他都没有办法对她凶…其实,女人是用来宠的,尤其是他的女人…他就是要宠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哪怕明天他就会死掉,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她是开心、幸福的…
满房的笑意将寒风挡在了屋外。原来冬天来了,春天也即将不远了…
第36章:我想疼你(2)
第36章:我想疼你(2)
夜晚,很亮,天空似乎也染上了淡红的颜色,隐隐泛红。
“要是结婚那天的夜晚像现在,应该有多好…”修搂着夏妓站在窗前,指外头说“这时若燃起了烟花,想必你这一辈子也忘不了罢…?”
“你瞎说,哪有烟花?”她浅笑。
“有星有月,四处亮白,天空泛红,加上烟花,可是奇观。”修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侧脸,“再加上美人在怀…”
她轻捏着他的手臂,嗔笑道“你怎么不去做诗人呢?”
“你这句,倒让我想起了一首清朝的圈儿词。”修放开她,从桌里拿出纸笔。“相思欲寄何从寄?画个圈儿替。我密密加圈,你须密密知侬意。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整个圈儿是团圆,破圈儿是别离;还有那说不尽的相思,把一路圈儿圈到底。”
她低头看他写的字,问“这些是甚么意思?”
他知道她不识得字,就画圆圈解说“相思欲寄何从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月缺了会圆,月圆了会缺。我密密加圈,你须密密知我意!还有那说不尽的相思,将一路圈儿圈到底…”
“我懂了…”她轻笑,拿起笔,在纸上画了无数个圈。
修点头“这就叫,你密密加圈,我须密密知你意…还有那不尽的相思…将一路圈儿圈到底。”
“你瞎说,我哪有想你。”她眉梢轻扬。他却紧握住她手,调侃地问“不知道是谁,听着我的声音就醒了…”又轻刮下她的鼻子“就是你这个小妖精,还敢说不想…”
“不害臊。”
“哈哈…”他大笑“待我们结婚了,我就可以天天不害臊。”
“你呀!果真像个花花公子…只是不晓得,对别人是不是这样。”她用手指戳他的胸前,脸窘得不敢再抬起,只是囔道“我要罚你唱歌…”
“又来…”他举起双手,投降“不要再唱了罢…我再也不嘻皮笑脸了…”又在她耳边细语“我只是在你面前才这样的。”
“我不干!偏要罚你唱…”她不依不饶。
“天啦!”他呼天抢地,表情夸张地叫道“你再让我唱歌,不如让我死掉算了。”又温柔似水地盯着她,笑着说“就罚我…明晚在家放一夜的烟花,成不成?”
“果真?”
“当然!”他点头,目光如胶,凝在她脸上,“看那无数的烟花,在天空绽放,然后落下,虽然只有一刹那…但我要你这一辈子都记得,让你白发苍苍,步履蹒跚时也忘记不了。”
“你还没放呢,就知道我忘记不了?可能,我一下就不记得了…”
“不是吧…”他悲呼“那我只好,每年都放了…”
“好啊,每年都放…”
他恍然大悟“小妖精,你在捉狭我呢?”
“哈哈…你这才知道我捉狭你?”她一脸得意。“记得,你要每年都放。”
“哼!”他轻哼“我夜夜都放!”
“你敢?”她抿嘴一笑“先生定会骂死你。”他勾了勾唇,用手指托起她的下额,无限柔情地讲“小妖精…记得叫父亲…不要再叫先生了。”
她心蓦地一酸,搂紧他“我也有父亲了…”
“以后的你,什么都会有…即使你要天下任何的东西,我也会给你弄到…”他含情脉脉,黑瞳中尤有两簇火焰在燃烧。
“二少。”何总管敲了敲门,将半掩的门推开,“先生叫夏妓过去呢。”
修不悦地挑眉,“叫她过去做甚么?是不是又有什么话要吩咐了?”又冷冷地问“有没有叫我一同过去?”
何总管歉涩一笑“先生这倒没吩咐,只是说夏妓过去就可以…”
“我去吧。”她见他不放心,笑着安慰“先生毕竟是你父亲,又不是会吃人的魔头。你怕他会吃了我不成?”她一颗心忐忑不安,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只是打趣地说“就算先生说,夏妓呀,我给你一笔钱,你离开修罢。我肯定会说,先生,修给您一笔钱,你让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还是努着嘴,“那我去门口守着,省得他出什么坏主意。只有在门口见你出来,我的心才算着地了。若不然,会一直悬着。”
“嗯。”她点了点头,可是一颗心却七上八下,跳得厉害。仿佛想急于跃出口。这样的惶恐,她以前从没有过…
第37章:算计(1)
第37章:算计(1)
屋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透过纱罩投下小片晕黄的光亮。欧阳沐凡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盯着文件,眼都不眨,过了好一会,他揉了揉太阳穴,抬起眼,却吓了一跳。夏妓站在他面前不远处,月光,从窗户洒进,照在她身上似有似无。她脸色苍白,眼却直直地盯着他,像窗外咆哮刺骨的寒风一样冷。
他心一紧,呼吸逐渐凝重,将手中的文件朝她丢去,口中只是念道“死了就死了,你休要吓唬我。我可不像林清那蠢材,让你吓得魂都没了。”
夏妓脊背绷得发紧,叫道“先生…”
他这时才醒悟过来,怒问“你进来也不敲敲门?胆子倒是大了?”何总管也在一旁,他说“我们已经敲过门,是您准了,我们才敢进来…可能先生想事想出神,所以没留意。”
夏妓也轻点点头,但他刚才的话,她却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不动声色地盯着夏妓,指着位子“坐下。”又吩咐何总管“管家,你先出去。不要再让别人进来了。”
何总管惴惴不安地说“二少守在外头。”
“混账东西!”欧阳沐凡脸色铁青,却又隐忍住,只是挥挥手,示意管家出去。他慢慢地喝着茶,观察夏妓。心想:刚才的话,她听到了多少?不过多少都不重要,因为这个女人,很快就会同她母亲一样,不明不白地死掉。
他放下茶杯,微微一笑“夏妓,刚才可吓到你了?”又起身,将地上的文件捡起,叹道“我刚想起林清,所以怒了…你不知道,她竟然…”
夏妓见他欲言又止,忍不住问:“她怎么了?”他瞥了她一眼,没出声,静默片刻,才缓缓地说“我本不想告诉你,可…”他将手中拾起的文件递给她“你自己看吧,”他坐回位子上,“所以我才发这样大的脾气,她明知道你就要嫁入我们家,所以才跟那些记者瞎说一通。想让全租界,看我们欧阳家的笑话!”
夏妓盯着报纸,手微微发抖…她只觉屋外的冷风,全都刮向她。那雪,也似乎朝她扑天盖地袭卷过来。她唇齿颤抖地讲“她说我妈妈是妓女…玉凤姨是…我妈妈的老鸨。而我…打小也是妓女…”她像疯了一样,将手上的文件报纸全都扯烂,朝空中丢去。那纸一片一片缓慢地落下,她直直地盯着那些纸片,就仿佛那是无数根细针,一针一针地扎向她的胸口。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去,浑身都仿佛被抽空了。
“夏妓…可怜的孩子。”欧阳沐凡眸中带泪“她硬是跟那些记者乱说,我本想瞒着你。”他又沉沉一叹“后来我想,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住一辈子,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的,所以我将你叫来了…”他顿了顿,将另一份文件递给她“自从杨全死后,她一无所有,暂时住在这家酒店。”
她颤抖着手,接过文件,文件却从指尖滑落了下去,她弯身,拾起文件,死死地攥着。她像噩梦初醒,“她为甚么要这样待我…以往的一切,都不够吗?她是不是要将我打进十八层地狱才安心?!”她捂住胸口,痛苦地尖叫“她是个疯子,十足的疯子…到底我娘跟她有什么样的仇恨,她竟然要这样对我…”
“夏妓…”欧阳修在外听到声音,便冲了进来。他紧紧抱着她,朝父亲吼道“父亲,你到底要怎么样才甘休?是不是要将我们逼上绝路,才称了你的心?”他红了眼,用力地咆哮“你要是不满意我们结婚,就冲我发脾气,大不了,我们走。”
“你…”欧阳沐凡指着他,气得讲不出话。侍卫长闻声,也闯了进来,扶着他,神色慌张地问“先生,您怎么样了?医生说您的病不能受气…”
修心中一酸,连忙问“父亲有什么病?”
“我不要你管。”欧阳沐凡直摇头,捶着自己的心口“反正我已经活不了几年了,你有甚么脾气全都冲我来罢。”又满眼含泪地说“我只想告诉夏妓,林清对记者瞎说,让她不要放在心里。这样,你也朝我发脾气…看来…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死了还要干净。省得碍着你了。”
“父亲。”修急急地唤了声,“您到底什么病?”
“你抱着她出去罢…”欧阳沐凡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神色悲凄。侍卫长在一旁劝道“二少,您先出去罢,这里有我。”
修动了动唇,眼里有雾气,他不晓得要说些什么,过了好久,才语带哽咽地叫了句“父亲…”欧阳沐凡不出声,只是神情疲倦地躺着,似乎睡了过去。侍卫长对他作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出去。
第38章:算计(2)
第38章:算计(2)
待他们出去,侍卫长才恭敬地唤道“先生。”
欧阳沐凡微眯眼,露出莫测高深一笑“医生那边都弄好了?他们可知道要怎样讲?”
侍卫长笑道“都吩咐好了,依二少的性子,八成会跑去问医生,到时,他们会说先生得了心脏病,经不得刺激。”
他微微一笑“那孩子吃软不吃硬,说有病,是预防夏妓死了,他乱来。”又问“林清那边可安排了人?”
“全都依先生的吩咐办好了。”
“夏妓!林清!她们二个早就应该死了!”
“先生以后再也不会头疼了。”
欧阳沐凡脸一沉,又问“夫人那件事调查清楚了?”侍卫长脸色一变,不安地讲“调查清楚了,夫人在外确实有个男人…”
“那男人呢?”
“已经捉到地下室,先生打算怎样处置他?”
欧阳沐凡起身,从抽屉里拿出枪,“啪”的拍在桌上,眼里直喷出火来“带那贱人去地下室。”他穿过客厅,命侍卫把守地下室门口。侍卫长请了夫人,一同下了地下室。
欧阳沐凡揪起被侍卫打得半残的男人,冷冷问身旁的女人“王雅紫,他是你甚么人?”
她目光似粘了胶,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直摇头“我不认得他。”是的,不认得。现在这个男人血肉模糊,仿佛只有一口气在苟延残喘。她怎么可能傻的招认?
欧阳沐凡额际的青筋在爆跳,他倏地起身,一个巴掌打了过去,“你不认得他?”她捂着脸,眼里泛泪,却一脸镇定地说“欧阳沐凡,你全都知道了,还问我做甚么?有种,你就一枪毙了我!”
“毙了你?”他又是一个巴掌煽了过去,咬牙切齿地讲“我迟早会毙了你!”
王雅紫朝他扑了上去,又打又咬“欧阳沐凡,你他妈是个混蛋,是个孬种!我看不起你,打心里就瞧不起你!”又朝他用力嘶吼“你当年口口声声说爱我,现在却要一枪毙了我!”似有人将她尘封的记忆打开,她攥紧他的衣领,无力地哭喊“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逼我的。要不是你对我多年不理不睬,我也不会搭上这种男人,是你逼我的!”
他用力推开她,目光狰狞,“好,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他将配枪扔给她,指着那个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地讲“杀了他,我就放过你。”
她拿起枪,指着那个男人。手一抖,枪又掉了下去。她心中惶恐,捂住耳,死力地摇头“我下不了手…我下不了手…”
他将她提到面前,如同提起一具毫无生命的木偶。他恶狠狠地说“既然你下不了手,我就让他活着。”又面色恐怖地冷笑道“我让他活着比死更痛苦。”他将她扔在地上,吩咐侍卫长“替我断了他的手脚。”他走到门口,冷冷地瞥了眼趴在地上,快要断气的男人,说“记得弄哑,弄聋他。千万别让他就这样死掉。”
王雅紫披头散发地站起身,“你在逼我?”
他回头,目光恐怖似鬼“我就逼你,怎么样?”
“我成全你!”她捡起枪,面无表情,对着那个男人脑袋,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如同击中了她的心…她眼中泪光盈然,大笑道“欧阳沐凡,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逼我…你也不可以,人人都不可以…”
她的笑,灿烂得能灼伤人眼。他恍惚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前,他第一次见她时,她也是对着他笑,她那时的笑容,灿烂了整片天空。可是如今…
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万物都是这样,每天都在重复,亦如花,开得再怎样灿烂,也会枯萎。人再如何美貌,也会老去。明媚鲜妍能几时?只有权利…才会让人永远想去追求。永远让人记住…才是永恒的明媚鲜妍。他可以想象,在他死后,一定有许多人指着他的照片说:瞧,这是欧阳沐凡,他是公董局总董,拥有人人梦想的一切…
一切,幸好回不去了…
第39章:阴谋(1)
第39章:阴谋(1)
屋外的树早已落光了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杆,寒风刮过时,引起一阵阵凄厉的呜咽声,细细听去,就仿佛谁在哭泣。
夏妓躺在床上,死死地睁大眼,她只觉四周漆黑幽深得可怕。修一直在门外求她开门,她却置之不理,只是这样躺着,一动不动。她试着闭上眼,脑海却浮现出林清的脸。
夏妓,她的娘是妓女,玉凤就是她娘的老鸨,而她…打小也是妓女。
报纸上的字眼,就仿佛一把带血的利刃,狠狠地剐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痛得再也无法思考。
“我不是妓女…我不是…”她痛得大喊,只觉胸口憋闷得快要透不过气。她将手中快要戳乱的地址展开,用尽了全身力气吼道:“是你逼我的…是你…”
“夏妓,你开门。先开门好不好?”修在门外,失了分寸。何总管神色仓惶地跑过来,说“二少,我刚打了电话给李医生。他说先生是心脏病,受不得刺激。”
“什么?”他只觉整个天地都在摇恍,不敢置信地道“怎么会是心脏病…”
何总管慌忙扶住他,“李医生还说,先生以前的身子极好。可是最近…”他眉头紧锁,实不忍出口。修见他欲言又止,苦笑道“是不是说…因为我…”
何总管只是点点头,劝道“二少,你要好好照顾自个的身子。已经发生的事,再想也没法子解决了。”修将头使力地往门上砸,“都怨我,要不是我,父亲不会得病。夏妓不会受刺激…这一切,都怨我。”他目光茫然,无力地倚着门蹲下,“为什么我给不了任何人幸福…”
欧阳寒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他推开何总管,“管家,你派人去照顾夫人。”何总管一脸惊惧地问“夫人她怎么了?”
欧阳寒扶着修,冷冷瞪了他一眼“我家的事,几时轮到你多问?”又对修说“父亲的病,只要你不刺激他,就没事。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哥…我承受不住了…我快要承受不住了…”修只觉浑身都没了力气,欧阳寒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既然你承受不了,就让哥来承受。记住,一切还有我。”
他将修送回房里,便唤来何总管拿出客房的钥匙。他打开门,径直走到夏妓床前,将她拉起。
“大少爷,你做甚么?”朦胧的月亮下,她看清了他的脸,那样的阴寒,外面的寒风可能都比他热情。他替她套上鞋,面无表情地说“我带你去报仇,别告诉我,你不想去?”他又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强行扯起身“承德宾馆201号房。”
“承德宾馆201号房…林清”她只觉心里隐隐作痛,脑里却是一片混乱,没了任何想法。他将她抱起,只往楼下停车库冲去。
雪,愈下愈大,天地间一片浑浊。
车一路驶得极快,他仿佛不要命了,只知道往前冲。过不了一会,车就在承德宾馆门前停下。
“你去吧…”他面无表情。她勉强一笑,“谢谢…”
他别过脸去,冷冷地说“下车。”她颤抖着手,将车门打开,冷风顷刻涌进车里。他却突然叫她“夏妓…”她怔了怔,回过头,问“大少爷,还有甚么事?”他却不说话,只是眸光灼热的盯着她。过了会,才缓缓地说“没事…”
刺骨的寒风四面八方朝她刮来,她冷得直打寒颤。那一步,一步也走得异常坚难。她转过身,朝身后忘去…瞧见车窗内,大少一动不动地伏在方向盘上,唯有肩膀在微微耸动…
她冷得直发抖,只得快步朝宾馆走了去。酒店的人对她十分客气,听她说要找人,也没为难她,只是吩咐人带她上去。可是眼前这个人却让她感觉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好奇地问:“你只是宾馆的服务员?”
这人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是的,我一直呆在这里做事。”
“可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她追问,仔细地盯着他,想瞧出些端倪。他却非常镇定,只是微笑答道“这世上的人万万千,碰到也是常事,止不定,我与小姐在什么地方有过一面之缘。”
转眼,到了201房门口,服务员敲了敲门,说“女士,有位客人找您。”房里的人没出声,他又敲了敲门,“是夏妓小姐找您…”
她秀眉微拢,厉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叫夏妓?”
第40章:阴谋(2)
第40章:阴谋(2)
他怔了怔,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很快又恢复和气的笑容“夏妓小姐与欧阳二少的事早就传遍了租界,倘若我这都不知道,岂不是…”
“够了!”她脸色黯沉,见房内的人还不开门,使力地敲门“林清,你快开门。”房门缓慢地打开,林清神情疲倦,睡眼惺忪。见是她,又急忙关上门。夏妓用力抵住,“你还怕见到我?我这次来,只是想问清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同你没什么好讲的。”林清用背抵住门。服务员在旁笑道“二位,有事不防坐下来谈。”又问夏妓“小姐,需要帮忙么?”
夏妓也没多想,急忙点头“帮我推开。”服务员手力大,夏妓毫不费力便钻了进去。林清阴沉着脸,朝他吼“到底谁是客人?谁付钱给你们?你还帮这疯婆子?”又指着他恼道“我一定要去投诉你,向你们老板投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