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上,没有理由,臣不好......”
“哼,明日此时,朕要见到如烟......”
“可是,皇上,这与理不合呀......”
“那你就想办法知道无双在兰心苑与如烟说了些什么!”
“臣——遵旨。”无奈之下,李承言只有领旨。
“大婚的事宜准备的如何?”
“已经准备妥善,辽国和西夏的使节也将在五日后到京。”
“恩,到时若有任何的差错,朕唯你是问!”
“皇上,不好了,娘娘......皇后娘娘......”
“她怎么了?你快说,”听说皇后娘娘四个字,赵祯震惊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面露惊慌之色,眼中尽是担心,急声问。
“皇后娘娘......她昏倒......昏倒在寝宫门口了。”
“什么?!快传太医......”赵祯快步朝水潋滟的寝宫走去,边走边吩咐,“把所有的太医都召集过去......快去!”
“遵旨。”
赵祯用了最快的速度来到升平殿,坐到水潋滟床头,看着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的佳人,眼眸里只有怜惜,爱怜的抚摸着水潋滟的脸颊,“究竟在宫外你经历了什么?竟让你如此痛苦?”随后轻扫了跪了一地的太医们一眼,问:“皇后怎么会突然昏迷?”
“这......”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一人敢回答。
挥了挥手,赵祯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张明,你来说。”
“臣......这.......娘娘有喜了,已有月余。”
“哦,”赵祯闻言,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毛,面色沉静如水,并未说话,但是跪在下面的御医却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底升起,不敢抬头看赵祯。
大殿静得仿佛能听到所有人的心跳声,许久,赵祯才语气平淡的说道:“朕知道了,开一道最适宜的药方,还有......”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皇后有喜的事情,先不要对外公布,朕会亲自禀告太后的。”
“微臣明白。”太医们悄悄擦掉额头的冷汗,恭敬的退了出去。
“张大人,你说皇上这是......”
“嘘,刘大人,”张明悄悄的往后看了一眼,“你不要命了吗?不该问的事情千万不能问,圣意岂是我们所能揣测的?皇家的事,我们为人臣子的也不该过问.......小心惹祸上身!”
赵祯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锦囊,从中抽出一张帛纸,上面只有四个字:让她出宫!这是李承言前些日子交给他的,据他所说,是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剑夫人就坐在他的房间里,正悠闲的品茶,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剑夫人让他把锦囊交给自己,并让他转告自己几句话,当水潋滟醒来以后,定然会想尽办法出宫,因为有件事情她必须要证实,所以这次定要放她出宫,若皇上不放心她,大可派人严密监视她所接触过的任何一个人!但要切记,这次——必须要让她出宫!至于原因嘛,皇上日后自然会明白!
赵祯握紧手中的锦囊,看着仍然沉睡不醒的水潋滟,语气阴森的可怕,“无双,不管你出宫所为何事,朕都绝对不会允许你把这个孽种生下来的!承言。”
“臣在。”
赵祯悄悄的在李承言耳边吩咐,“听到了没有?这件事情不许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罪诛九族!”
“可是......皇上这样做的话......娘娘醒来只怕......会恨陛下的......”李承言瞅着赵祯的脸色,小心的说道。
沉默了许久,赵祯的脸色十分的复杂,一会青,一会白的,“即便是她恨朕,朕也不会允许她肚子里的孽种活下来,绝对不允许!”
“......”李承言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但他身为人臣,岂能抗旨?“臣遵旨。”
水潋滟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雨姑姑还是那个把她疼若亲生女儿的姑姑,哪怕是自己受了很小很小的伤口,都会让雨姑姑心疼半天。
“雨姑姑......”水潋滟喃喃的呓语,忽然,眉头紧锁,神情十分的痛苦,“不......不要......”就在这时,一股药香扑鼻而来,“这是......?”水潋滟猛然睁开了双眸,看到荦荦已经舀了一勺药,正准备喂她喝下,脸色陡然一变,一把推开荦荦,把她手里端的药碗打落到地上,碎成万千片。
“郡主,这是皇上亲自给您熬的药呀,您怎么能这般......”荦荦看着洒落在地上的药,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承言,你再去拿一碗药过来,荦荦,你先下去,朕有些话要和你家郡主说。”赵祯无视水潋滟愤恨的眼神,云淡风轻的说道。
“......”荦荦担心的看着自家的主子,但又不敢违抗圣旨,只好无奈的退了出去。
水潋滟抱紧怀中的锦被,凉意掠满了全身,牙齿狠狠的咬住下唇,浑身颤抖,却是狠狠盯着赵祯,眼眸里充满了恨意,“你......知道......我......怀......孕......了!”语气十分的肯定。
[第二卷深陷宫闱:第十一章 对弈]
水潋滟抱紧怀中的锦被,凉意掠满了全身,牙齿狠狠的咬住下唇,浑身颤抖,却是狠狠盯着赵祯,眼眸里充满了恨意,“你......知道......我......怀......孕......了!”语气十分的肯定。
“是,”赵祯面无表情地看着水潋滟,不否认她的话。
“哈哈......”水潋滟忽然放声大笑,语气中充满了嘲讽,“所以你便要人拿了红花汤,逼我堕胎?是啊,我现在是堂堂一国皇后,你岂会容得我肚子的孩子?”
赵祯接过李承言端来的药,“承言,去外面守着,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李承言担忧地看了水潋滟一眼,终是无言。
“既然知道,那就喝了它,朕不会允许你腹中的孽种......”
“孽种?哈哈......”水潋滟气极,惨笑道:“是啊,在你的眼里,他是孽种,但是在我的心里,他是我和绝玉哥哥的骨肉,是我的心头肉!你明知道,我已为人妻,却仍是用尽手段,把我掳进皇宫......原来......这就是皇权!这就是皇上呀!”
赵祯的脸色一下变的难看起来,阴沉的目光紧盯着水潋滟,一把抓住她的柔荑,拽入自己的怀中,把汤碗放到她嘴边,冷冷的说道:“只怕由不得你!”
“放开我......赵祯!你放开我!......”水潋滟拼命的挣扎,汤碗从她嘴边滑过,溅了她一身的汤药,“放开我!......”
可是,如今功力全失的她又如何挣脱的开赵祯的束缚?无助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绝望布满了心头,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眸,语气无比的凄凉,“赵祯,如果......如果你想我死的话,尽管灌我喝下这堕胎药!”说完,便不再挣扎。
水潋滟的话让赵祯端药的手停在了她的嘴边,“什么意思?”
水潋滟睁开了双眼,死死的盯着赵祯,爱怜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嘴角衔着一抹冷笑:“我腹中的孩子和我的灵魂结合在一起,我们同命相连,我死,他死;他死,我死!”
“朕不相信!”汤碗跌落在地上,碎了一地,赵祯跌坐在床边,震惊的看着水潋滟。
“你若不信,大可再去拿了那药给我,这次我不会再拒绝,”水潋滟声音冰冷,冷静、残忍的宛若旁观者。
赵祯用力的握住水潋滟的双臂,仿佛把她的骨头都箍碎,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水潋滟不由眉头一皱,她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去挣扎了,也无法挣扎,只是冷冷的看着有些发狂的赵祯,“朕不相信,朕不相信......告诉朕,你是骗朕的!......”
水潋滟嘴角含着一抹淡然的笑容,宛如一朵凄美的花朵,就那样淡淡的、静静的看着赵祯,却不发一言。她知道,赵祯肯定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把母体和自己的孩子连在一起,那便是“共生”,一旦一方死亡,另一方必然活不了!
“你当真那么的爱他?......”
“是,此生无悔!”水潋滟毫不犹豫的说。
“此生无悔?哈哈......好个此生无悔!”赵祯大笑,出其不意地撩开被水潋滟紧紧抓在手中的锦被,整个向她单薄的身子靠了过去,他的上半身紧紧的压迫在水潋滟的酥胸上,挤出了一阵令她惧怕的疼痛感,充满侵略的手恣意地探索着她的滑嫩白皙的额、颊、唇、颈,毛骨悚然的寒意。
“不要......”水潋滟顿时慌了心神,全身冒起了鸡皮疙瘩,难言的恶心、龌龊、肮脏、屈辱一股脑儿的蜂拥上心头,让她欲呕。挣扎着妄图推开赵祯的双手,却无济于事。
赵祯怒哼了一声,抵着她的唇,鸷冷的眼眸直直望进她的灵魂底,锋锐如刀。“别再故意惹怒朕!妄想朕会在一怒之下放开你!此生,你别想逃离朕的身边!朕永远不会放开你!永远不会!聪明如你,若想朕日后不对这个孽种下杀手,你最好乖乖的做你的昭华郡主,朕的皇后!否则,即便你生下了他,朕也有的是办法让他长不大!”看到水潋滟眼中的惊慌和恐惧,赵祯不由叹息了一声,温柔的把她拥入怀里,把头埋入她的颈项,喃喃自语:“无双,朕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开心呢?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要吵架呢?只要你能开心,即便是天上的星星,朕也会想尽办法为你摘取......为什么你还是这样的......这样的......”
“放......我......离......开!”怀中的娇人虚弱的声音传入赵祯的耳中,刹那间,他脸上的温柔消失了,眼眸中有着不可置信的愤怒和......一抹伤心,旋即消失,让人难以觉察。
水潋滟猛然抬头,看到的便是一双冰冷狂鸷的眸子......
“你......”喉咙里刚刚发出声音,便被生生掐断,赵祯俯下身子,对上水潋滟惊慌失措的眼眸,“这辈子......你休想朕会放开你!”
“几日后,各国使节便到,到时朕希望看到的是一个举止得体的皇后,否则,朕不敢保证,日后你腹中的孽种是否能平安长大!”说罢,留下面无血色的水潋滟,拂袖离去。
愤怒离开的赵祯恐怕没有看到在他离开大殿的那一瞬间,水潋滟眼眸中的惊慌和恐惧也与此同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在眼底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色彩。
若要取之,必先予之,示敌以弱,方能迷惑于人,赵祯,今日所辱,他日,我必当十倍奉还!
“孩子,你放心,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谁也不能从娘亲手里把你们夺走,哪怕是上天,也不行!”水潋滟温柔的看着自己的腹中的孩子,语气坚定的说。
摘下耳上玉坠,轻轻打开,从中倒出一粒米粒般大小的东西,放在手心上,扬手抛入空中,看着它消失在空中,喃喃自语的说道:“希望......希望她们能够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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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如烟自杀了。”
“什么?”赵祯脸色阴沉,“怎么可能?你确信她是自杀的?”
“臣本不信,但是亲眼见到了她的尸体后,由不得臣不信,”李承言恭敬的说道,“从尸体上看,臣确信她是自杀的,不过她却留下了三个字。”
“什么字?”
“苦,泪,痛,”说着,李承言把那方带血的丝帕恭敬的呈上,“这是在如烟尸体上发现的。”
“苦、泪、痛?”看着用血写在丝帕上的三个字,赵祯陷入了沉思之中,“如烟究竟同她是什么关系?为何她们见面后,如烟会自杀?又为何会留下这三个字?难道如烟是要帮她隐瞒什么?”随即,“承言,去查下,如烟的来历。”
“遵旨。”
[第二卷深陷宫闱:第十二章 冷宫]
转眼之间,便已过去了三天,在这三天中,难得的赵祯没有出现在升平殿,水潋滟难得有机会得到三天清闲的时间。
“荦荦,难道你也不认识宫中的路?”确切点说,水潋滟有些无聊,便出来散步,结果......迷路了。
“奴婢也是第一次来皇宫,平时只在升平殿照顾郡主,所以对其他的地方不是很熟悉,”荦荦皱着小脸,四处打量着,“郡主,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才不呢?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没有赵祯......”
“嘘,我的郡主呀,你怎么老是直呼皇上的名讳呀!”荦荦吓的脸色苍白,还好,还好没有其他人听见。
“大胆奴才,见了淑妃娘娘还不赶快见礼!”这时,一个尖锐的非男非女的声音传来。
水潋滟抬眼望去,只见一名盛装的宫衣女子站在她不远处,娇艳而妩媚。
“无双见过淑妃娘娘,”水潋滟微微行礼道。
“郡主......”荦荦拉了拉水潋滟的衣袖,示意以她的身份根本不必对一个小小的妃子行此大礼。
“大胆!你是哪宫的奴才,竟如此不识规矩,竟敢自称自己名字!”旁边的一个太监怒斥道。
“我家郡主才不是奴才呢!”荦荦看到自家主子被人欺凌,忍不住出声。
“郡主?......”那太监打量了下水潋滟的衣着打扮,明显的不信。
“荦荦不懂事,还请淑妃娘娘见量,昭华代她赔礼了。”
“原来你就是昭华郡主?”淑妃听到水潋滟的话,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她,“果然一副狐媚的模样,难道会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
“你......”荦荦一听淑妃的话,顿时气愤万分,想要和她评理,但是却被水潋滟及时拉住,“小孩子不懂事,还请淑妃娘娘莫与她一般计较。”
“妹妹真是会说话,姐姐怎么敢呢?”淑妃笑容满面,“过些时日妹妹就是皇后了,姐姐还要请妹妹多加照顾呢?不过,”淑妃的话里绵里藏针,“妹妹毕竟现在还未正式册封,宫中的规矩不能坏,以下犯上的奴才,是要掌嘴二十的,来人,把她拉下去,掌嘴二十!”声音越来越严厉。
“谁敢!”水潋滟把荦荦护在身后,冷眼扫视了其他人一眼,顿时,所有人被她冰冷的眼神所吓倒,竟无一人敢上前来。
淑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妹妹初来乍到,不太清楚宫中的规矩,姐姐这次便不计较你的无礼了,但是这个奴才必须要惩处,让她记住身为奴才的本分!”
“不劳淑妃娘娘费心,荦荦是我的丫头,我自会调教!”
“你......”淑妃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妹妹莫不是仗着皇上的恩宠,不把姐姐放在眼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水潋滟反顶了回去。
“啪!”的一声,淑妃打了水潋滟一个耳光,怒声道:“那姐姐就好好教教妹妹什么是宫中的规矩!来人!......”
“娘娘,昭华郡主是靖老王爷的爱女,老王爷不是我们目前所能得罪的,”旁边一个太监小声的在淑妃耳边说了几句话,淑妃的脸色顿时变的十分的难看,随即又恢复了高贵的模样,“你瞧姐姐我,掌管后宫时日太久了,差点忘记了妹妹初来,不懂规矩,是应该的,一时伤了妹妹,真是......王安,把最好的化淤膏拿来给妹妹用......”
“昭华谢淑妃娘娘赏赐!”
“郡主——”看到淑妃离开,荦荦心疼的看着水潋滟红肿的左脸,眼泪啪嗒啪嗒流了下来,“淑妃娘娘太过分了!老王爷和王妃从来都不舍得打郡主一下的......”
“傻丫头,宫里可不比家里,”水潋滟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丝毫不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在这个世上,还没有人敢打我呢!”
“啊?难道郡主不生气吗?”荦荦呆呆的看着水潋滟。
“敢打我的人,必然会受到惩罚的,荦荦,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水潋滟笑得十分开心,这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如此开心的笑。
“......”荦荦不懂。
“荦荦,本宫没兴趣跟一个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愚蠢女人一般见识,我们去找个清净的地方休息下。”
“可是,郡主,你脸上的伤?......”
“不碍事,过一会儿便会下去的,”水潋滟看着眼前荒芜的宫殿,旁边无一人看守,“咦?这是哪里?怎得如此荒凉?”
“奴婢不知,可能是冷宫吧?听说,只有冷宫才会如此的冷清和荒芜......”荦荦不太确定。
“冷宫?”水潋滟一挑眉,“无人打扰,刚好适合休息。”
“郡主......冷宫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可是,无论荦荦怎么劝说,水潋滟仍是执意进去,无奈之下,荦荦只好跟了过去。
“皇上......皇上万福,您许久没来臣妾这了,想不想臣妾?......”
“皇上驾到!......”
“臣妾恭迎圣驾!......”
“娘娘,等等奴婢呀,不要乱跑,皇上一会就来......”
“哈哈,皇上,您来看臣妾了吗?......臣妾就知道,您舍得不得臣妾的......”
......
一进冷宫,水潋滟便看到许多疯疯癫癫的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还一直沉醉在过去之中,不由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荦荦,看到没有,这——便是后宫的女人!”
荦荦惊恐的看着那些疯癫的女人,“皇上这么喜欢郡主,一定不会......”
“还真是傻丫头,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便是这帝王的爱情了,”水潋滟摇摇头,“一朝承恩露,一世守凄清!说得便是这些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忽然,水潋滟眼神猛然一亮,她看到一个女人,一个十分奇特的女人,在这许多疯癫的女人之中,那个女人是那般的特别,让人一眼便能看出她的特别来,令人再也无法移开双眸,“荦荦,你去宫外等着,本宫有些事情。”
“可是,郡主......”荦荦担忧的看着这些疯癫的女人。
“荦荦,不碍事的,只要本宫不愿意,即便是失去了武功,也没人能轻易伤得本宫的,”水潋滟淡然一笑,语气却是十分的自负。
“这......”无奈之下,荦荦只好恭身退下,“那郡主自己小心了,荦荦就在外面候着。”
水潋滟看着那端坐在亭中的女人,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那女人脂粉未施,一身素白,青丝长发也仅仅用一条素色的丝带轻轻的束拢,随意的系于青丝之上,全身上下不见一件珠玉翡翠,这样的装束即便是在平民百姓家也是不多见的。但就是这样的简单,这样的淡雅,却让人深深的被她那种一切都如似水云烟般的淡然所吸引,再也无法移开,再也无法忘记。
她也许不美,但那种气质却也是任何人都无法学得的,即便是她身边那美艳远在她之上的宫女也无法夺去她一丝一毫的光芒。只需一眼,主仆立判。
水潋滟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可怜女人,竟无一人靠近她的左右,不由嘲讽一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是吗?她虽然失去了武功,但不代表她连轻功身法也忘记了,虽无了内力支持,无法施展的那般潇洒自如,但躲避开这些可怜的女人还是轻而易举的。旋即罗袖飞舞,身影优美飘然的避开那疯癫的女人,朝亭中的女人而去。
[第二卷深陷宫闱:第十三章 废后郭氏]
那女人却仿佛没有看到水潋滟的到来一般,仍然靠在亭边,闭目养神。
“奴婢见过郡主,”女人身边的宫女看到水潋滟,连忙放下手中的团扇,跪了下来。
女人仿佛在惊觉到有人,长长的睫毛微微的耸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眸,双眸清澈见底,不见丝毫波澜,“昭华郡主......”
“郭皇后......”同样,水潋滟也只是淡淡的说道。
原来眼前的女子竟是年前被废皇后——郭氏,暂且称之为郭皇后。
郭皇后闻言眼睑微微颤抖,失了原本的平静,“若郡主是来扬威的,大可不必,我如今只是一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成不了郡主你的障碍......”
水潋滟只是淡笑不语,伸手蘸了些茶水,在亭子上写下了一个字。
但这个字竟让郭皇后变了颜色,神色复杂的看着水潋滟,“请郡主随我回长宁宫说话。”说罢,起身离开。
宫女看了看水潋滟,又看了看自家的主子,随后跟了上去。
水潋滟明白郭皇后看懂了自己意思,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只留下亭子上那用水写成的字渐渐的干涸、淡去,再也无法看到。
“芊芊,这里不用伺候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到了空无一人的长宁宫后,郭皇后随即支开了身边的宫女。
“是,奴婢告退。”芊芊退下,并随手关上了门。
“我不明白,郡主为何写一‘死’字给我?”郭皇后盯着水潋滟,冷冷的问。
“你若不懂,便不会带我来此。”水潋滟不等她相让,便坐了下来,悠然的说道。
“请郡主明言......”
“皇后以无子愿入道,特封为净妃、玉京冲妙仙师,赐名清悟,别居长宁宫。一道圣旨数年恩情尽化做流水,难道你当真无怨、无恨?”水潋滟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凝视着神色平淡的郭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