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住在这里,你不住这个院子,姨母让你表哥给你换一个。”皇后什么时候见过外甥女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把她折磨的,好好的人都吓成这样。
“姨母,我能不能跟着表哥一起去桐城三郡,我不想留在这里。”亏的蒋怀柔伤心成这样都能想到去桐城的事,皇后轻拍着她的后背,委婉的拒绝了她。
“怀柔,这件事你不能任性,你表哥就只带了太子妃去。”皇后还深记得当时辰儿说过的话,只把这孩子当成是妹妹,即便是她再说辰儿都不可能答应把她带去桐城的。
“表哥能带太子妃为什么不能带我,我可以代替太子妃陪表哥去,姨母,太子妃还要打理东宫的事,她怎么可以离开。”蒋怀柔躲在皇后怀里,思路清晰的分析着,皇后低头看了她两眼,这会儿不怕了?
“此时是皇上决定的,你啊,如今养好身子,你看你这样。”皇后替她顺了顺头发,这一副样子,别说太子,就连她看着都瘆的慌。
蒋怀柔眼底满是不甘心,跳过了这个,恐惧又回来了,她缩着身子,“姨母,一定是有人要害我,哪里来这么多的老鼠在我床上跑来跑去,一定是有人要害我。”
说罢,蒋怀柔竟然觉得脸上有点痒,她往脸上挠了挠,继而,她左边脸颊和手上都出现了细细密密的小红点,不一会儿,小红点变成了小水泡。
蒋怀柔看着自己手上的变化,克制不住,又尖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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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良娣中毒了,不是她吃了什么中毒,而是她的手和脸不知沾了什么,中毒了,起了好多小红水泡,蹭一下就破了,破了之后那汁液流到之处又开始痒,周而复始,等宫女把去毒的药煮回来,她本来只是左边脸颊的水泡,已经占据了大半张脸。
沈香茉过来看她,也吃了一惊。
蒋良娣更是念叨着有人要害她,看到沈香茉后直接责问是不是她要害她,沈香茉这会儿也和她计较不上,一张脸太惨了,要是不好好打理,很容易就留了疤。
【不要用手去抓,破了到时留了疤,难看的可是你自己。】沈香茉淡淡的提醒她,这一说,蒋良娣更是激动,神情一激动,脸上又一个泡被脸部肌肉给挤兑破了。
蒋良娣恨恨的看着沈香茉,“不是你那就是十五奉仪,她就是嫉恨我上一次打了她,那个贱人!”
【太医在抓住的两支老鼠身上发现了一些黑粉末,也许是这些导致你起了水泡,不过也有可能是常年生活在暗处的鼠物,本来就不干净,从你脸上爬过去时候传染给了你,你的手是不是也摸过老鼠。】沈香茉把刚刚在外太医说过的话重复一遍给她听,蒋怀柔的脸色跟吞了十只苍蝇一样青绿难堪,她忽然趴在了床沿,干呕了起来。
沈香茉出了屋子,太医已经另外开了药方,皇后皱着眉头,见她出来,当即吩咐,“蒋良娣的东西统统收拾出来,搬到侧殿去,看把她折腾成什么样子,谁要是对她搬去侧殿有意见,到景仁宫来亲自和本宫说。”
这不是征求沈香茉的意见而是直接下了决定,这回蒋良娣吓成这样,不管太子说什么,皇后都是铁了心要蒋良娣搬出菏泽院。
“你们去桐城的日子不能更改,趁着这两天把东西搬过去,你派人收拾一下。”皇后随即又下令,“好好查一查,这屋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老鼠,还有太医说的黑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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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后太医署那儿就有了结果,老鼠身上的黑粉末里参了海芋汁,海芋汁有毒,会导致恶心呕吐腹泻,出汗惊厥,若是皮肤沾到了就会瘙痒起水疹,而这些黑粉末只是老鼠身上滚着的沙石灰尘。
皇后命人在各院查看,在菏泽院的后院那儿发现了花坛边上长着几株海芋,这种宫中禁种的也不知道何时留在这里,其中还有一株断了茎叶,也许就是这些老鼠沾上了些海芋汁,爬过蒋怀柔脸颊时留在她脸上,刺激到了皮肤,这才起了水泡。
而搜查之下,其余的几个院子里,皆没有发现这东西。


鸾华东宫太子妃 第133章 前往桐城(一)

宫中是不允许种这些东西,当初太子妃命人收拾菏泽院的时候也没有种下过海芋,可如今,那后院花坛中却长着几株。
菏泽院的主屋柜子后有老?洞。老?身上的沾到的海芋源自于菏泽院内,蒋良娣口口声声说有人要害她,可不论是毒物也好,老?也好,都来自于菏泽院。
而蒋良娣还有解释不清的,就是为什么菏泽院里会有海芋。
东宫侧殿内,蒋怀柔已经搬到这儿了,菏泽院那儿收拾一空,皇后和太子妃都在,太子也在,屋子里气氛微凝,皇后一力护着蒋良娣,太子的神色却不甚好看。
“怀柔都已经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内屋中蒋怀柔对老?的事吓成那样,她断然不信是外甥女自己给自己演了一出戏。要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季熠辰对她是不是自导自演并不感兴趣,他在意的是菏泽院里的海芋,“母后该好好问问她,菏泽院里那海芋是怎么来的。”
倘若这东西添加在吃食里岂不是害人,再者,之前没有的,她种这东西做什么。
内屋中蒋怀柔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认识什么海芋,她没有自导自演,是有人要害她,即便是菏泽院里老?再多,那也不可能多成这样,当时她的床上有十几只老?在爬,还有地上的。肯定有人放进来的,加上她脸上的伤,不是有人要害她是什么。
可谁信呢。
她连海芋的来历都解释不清。
“海芋的事本宫会查,你们明日就要出发去桐城三郡。别因这事儿挂心了。”皇后淡淡的截下了季熠辰的话,不需要他去查,马上要去桐城三郡,别被这些事给牵挂住。
沈香茉看了季熠辰一眼,母后要一力护住蒋良娣。海芋的时放到他们离开之后再查,自然就是不了了之了。
内屋中宫女再给蒋怀柔擦药,忽然是东西打碎的声音传来,匆匆入内看,蒋怀柔坐在床上,双手捂着脸,地上是打碎的药罐子和水杯。
还有一面铜镜翻倒在地上,蒋怀柔看到他们进来,惊叫着要所有人都出去,她现在的样子太可怕了,她不如死了算了。
皇后上前劝,这一回蒋怀柔也没有要扑到季熠辰怀里哭什么,她怕这样子吓坏表哥。往后表哥再也不会理她了。
皇后示意他们离开,回到了主屋,崔妈妈前来禀报行礼收拾的情况,沈香茉随她去隔壁的屋子看了一下。
等她出来后天色已暗,侧殿那边皇后娘娘已经离开回了景仁宫,主屋内沈香茉看过最后的行礼单子,季熠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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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心照不宣的,入夜谁都没有前去侧殿,夜半的时候侧殿隐隐有传出蒋怀柔碰到伤口的疼痛声,第二天一早,主屋这儿收拾妥当,准备要出宫。
秦良娣带着东宫内的各位妃嫔前来送行,蒋怀柔也想来,可她如今这样子见不得人更是不经风,太医嘱咐了最好是不要外出,免得吹了风之后脸上再起疹子,蒋怀柔只能在门口望望,心里越发的恨往她院子里放老?的人。
季熠辰带着沈香茉出宫,马车在二宫门这儿集合,等到了她才发现,随同去的人很多,除了随行的太医之外还有几个官员,上马车之前,沈香茉看到了表哥。
沈香茉愣了愣,季熠辰走过来,看到她望着后头那边,扶着她上马车,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杨大人在水患上有心得所在,此次前去,父皇让我带几个官员,我选了他。”
她的身旁还有瑞珠她们在,他扶着这一把未免显得有些多此一举,沈香茉上了马车后才反应过来,杨家并未来宜都,只有表哥被调任过来了,这调任的公文,好似也是太子下的。
前面和后面的马车没有照面,其中也有官员带着女眷同去,但是沈香茉这儿是另外安排在中间,她坐一辆,身后还有运送箱笼的马车,加上这一次的人,护送的侍卫队,前前后后二十几辆马车。
晌午的时候出城没多久,车队并没有停留,这儿瑞珠送了些干粮过来,因为车队人多,比起寻常马车赶路又慢了不少,前往桐城三郡本来马车得大半个月,他们这样的,起码得要一个月。
他们出发时季熠辰已经快马派了人先过去,他这一路,还能顺带考察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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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的时候他们才到驿站,这儿留宿一晚上,他们这些人几乎占据了大半个驿站,侍卫们先进去,定下驿站中一半的房间,过了好一会儿沈香茉的马车这儿才有人来通禀,瑞珠和雪盏扶着沈香茉下来,进了驿站后直接上二楼,到屋舍后崔妈妈她们烧水的烧水,收拾的收拾,床上的被铺换了一遍。
快入睡的时候季熠辰才回来,他之前和几个官员在商议行程,该怎么走,得经过多少个郡县,是不是要留下,还是直接绕过了在驿站留宿,直接往桐城出发。
沈香茉没什么睡意,拿了本书在看,季熠辰换下衣服走到她身旁,“怎么还不睡。”
【你饿不饿。】沈香茉让瑞珠去厨房里再弄些吃的,【白天在马车内睡了一会儿,现在不困。】
“马车上哪里睡的舒服,这一回赶路时间要多好些天,不打算进郡县,直接绕过了住在驿站,有几天都得赶路,你得好好休息。”最终商议的结果,为了行程也是为了避免官员不必要的什么迎接,经过的几个郡县皆不入内,如此一来,赶路的势必会急一些。
【是不是很急,若是要赶快到桐城,你带人早一步去,我们后面慢一些也无碍。】沈香茉起身替他解扣子,门口瑞珠端着夜宵进来,季熠辰拉着她一块儿吃了些,洗漱过后躺下,季熠辰搂着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不急,睡吧。”巨央呆血。
赶路毕竟还是辛苦的,没多久沈香茉就沉沉睡去了,季熠辰尚未有睡意,这一趟去桐城三郡,唯有他自己知道里面有多难,这一路,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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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半个月的路程他们都没有进去路过的郡县,只是从旁绕过,倒是有想要试图拦住他们,招待的,都被一并阻拦了下来。
在驿站里连着留宿半个月,最先吃不消的事跟着一块儿过来的官员家眷,那贺大人是前去桐城三郡上任的,所以带了家眷,其中刚满周岁的孩子,才一岁的孩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舟车劳顿,就连大人都觉得疲乏,行程到了十六天时,孩子生病了。
沈香茉得知后命瑞珠送了些药过去,可这都不见好,孩子需要的是休息,半天也好,马车上坐着始终是颠簸,沈香茉见过那个孩子,本来生的粉雕玉琢的,胖嘟嘟的十分可爱,可这几天,小男孩一下瘦削了不少,见谁都恹恹的。
后而季熠辰他们商议后,决定在附近的潍城停留一下,最多是留两日,若是孩子的病情没有改善,就只能把贺家的家眷暂且留在潍城,待孩子的病好了再出发。
傍晚的时候,他们到了潍城外,大部队留在了城外,只有几辆马车,低调的进了潍城。
把沈香茉和贺家女眷安排在了客栈内,丛牧又替这个孩子把脉后,不知是不是无需舟车劳顿了,安安静静躺在休息,到了晚上孩子的烧就退了。
快入夜时沈香茉的屋子外有人敲门,是那贺夫人前来道谢。
瑞珠打开门,贺夫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是贺大人的长女,小丫头还不太敢看沈香茉,跟在母亲身后进来,一旁丫鬟手里拎着食盒。
“多谢娘娘送去的药,丛太医扎了几回针后就好多了。”贺夫人坐下来,略显局促。
这回能有机会去桐城三郡出任,还是自己丈夫的大运气,起码要去三年,宜都这儿已经分了家,家中没有什么老人,所以老爷就把一家子都带去了,可中途孩子病了,如今要到潍城这儿停留两日,贺夫人觉得很过意不去,思来想去,带着自己拿手煲的汤前来给太子妃,补补身子也好。
【孩子还小,禁不住舟车劳顿也是难免,这两日照顾好了,届时让丛太医多注意些。】沈香茉看了一眼那食盒,笑着,【至于这汤,贺夫人还是带回去自己喝的好,你如今照顾孩子,自己也身心疲惫,更需要补一补,你的好意本宫心领了。】
贺夫人见太子妃不接受,更觉得愧色,“娘娘,这是臣妇自己煲的汤,都是用来补元气的,您千万别推拒了。”
沈香茉见她这样,微点了点头,【那就多谢贺夫人的好意,费心了。】
“不费心不费心。”贺夫人忙摆手,“娘娘您宅心仁厚,我们都敬重您着呢。”
沈香茉失笑,敬重太子还差不多,敬重她什么呢。
贺夫人有些呆习惯了,娓娓道了些如今宜都城中关于太子妃的传言,贺大人是五品官,贺夫人的熟悉的圈子里大都是如此,在这些官夫人中,对太子妃的为人都是十分的敬重,也许是因为她们之中没有人会达到那样的高度,反而是对沈香茉聋哑的这个事实表示宽容,夸赞的都是沈香茉旧时和如今的贤德,说敬重并不为过。


鸾华东宫太子妃 第134章 前往桐城(二)

贺夫人在屋子里留了不少时间,离开前沈香茉赏了贺家小姐一对镯子,贺夫人千言万谢,神情里都是在紧张收了这么一份大礼。遇到这么憨实的官夫人,沈香茉听着也觉得愉悦的很。
已经是入夜的时辰,季熠辰晚上回来的都很晚,沈香茉洗漱过后站在窗外,这儿远远的望出去能看到潍城中央的一条河,河畔边上都是酒家,热热闹闹的,灯火通明。
这儿已经是过了兰城,比杨河那儿都还要往南,等到了桐城三郡差不多是九月中,但那儿的天气,应该和潍城这儿差不多。
半响,背后有开门声,季熠辰走了进来,身后的观河把带来的东西交给瑞珠后就褪下去了。瑞珠端上来,食盒内放着的是一个瓮,热乎乎的似是刚煲出来的汤,盛出来两碗,香气顿时肆意开来。
“潍城这儿最有名的酒楼里做的汤。”季熠辰把里面料多的给她,“在这儿叫四元汤,宫中也叫益气汤,你多喝一些,这两天休息,明日我带你去城里走走。”
要在这儿停留两日,总不能一直闷在客栈里,沈香茉第一次来潍城,季熠辰以前倒是来过一回,如今这季节。潍城这儿河里的鱼正是肥美,既然停留就好好逛一逛,不虚此行。
喝过汤之后季熠辰去沐浴,瑞珠她们把衣服准备好后就退出去了。季熠辰从屏风后出来,发尾还湿漉漉的,沈香茉走过去替他擦头发,季熠辰反手拉住了她,把她揽在怀里。用力箍住她的腰,语气轻了许多,“驿站的隔音不好。”
言下之意,这间潍城最好的客栈,除了好的住所高档些的吃食之外,最好的就是隔音了。
沈香茉把擦头发的布巾直接蒙在了他的脸上,季熠辰直接抓开,低头朝着她脸上凑过去,沈香茉不让他得逞,身子往后仰,直到退无可退了,季熠辰直接抬手把她抱了起来,距离床榻也不过几步远。季熠辰走的有点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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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已经是太子殿下十分有节制的索取,沈香茉趴在床上,身子骨软的没有力气。
季熠辰却食髓知味,身子靠在她丝滑的背上,抬手轻轻抚过,在她肩头后侧落下一吻,沈香茉抬手要推开他,推不开,反被他握在了手中,刚好把她拉起来翻了个面。
半响,他的身子又覆了下来。
沈香茉的身子敏感的很,他在耳垂边上吹口气她都会脸红心跳,不知什么时候季熠辰知道了她这么弱点,总是在她耳边吹着,半含吐息,不知疲倦的找寻着她身上的弱点,每找到一处,他又能体会好长一段时间。
沈香茉后来是迷迷糊糊的,实在是太困了,可他还生龙活虎的,这半个月在驿站里都是浅尝即止,这下好了,一次都补了回来。
不知什么时候季熠辰才放过了她,把她搂在怀里,沈香茉累的澡都不愿意去洗,就赖在了他的怀里,他让她趴着她就趴着,他让她躺着他就躺着,只要让她好好睡,什么都好说。巨央木血。
偶尔看到她睡着了还能这么耍无赖,季熠辰笑的高兴,好一番欣赏完了才抱着她去沐浴,沈香茉迷迷糊糊的,洗过了澡又被抱了回来,中途醒了一回,搂着他的脖子像一只撒娇懒惰的猫。
而第二天,沈香茉是在肌肤微痒中醒过来的,背后的人大手覆在她的身上,手板上的微糙在身上游走时勾起一股酥麻,沈香茉这才刚睁开眼,急忙又闭上,背后传来他的轻笑声。
沈香茉本想是想憋到他起来,不过忍着忍着,她又睡着了,这一醒来已经快中午,早膳换去,崔妈妈带着秋裳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反观沈香茉闷闷吃饭的情形,对面坐着的季熠辰看起来神清气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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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季熠辰带着沈香茉出去潍城的街上,租了一条小船,从城东游船到城西,不大的潍城,河岸两边十分的热闹,白天和晚上一样的繁华,来来往往的人潍城西边那儿还有赌坊,下午是赌坊开门的时辰,里面人声?沸,赌的眼红脖子粗的多得是,进这样的地方赌钱,十次里面有八次都是输的,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人冲着那两次赢的机会去。
季熠辰带着她到了赌坊对面的酒楼,上了二楼包房,从这儿往下看,这一条小集市里的热闹尽收眼底。
沈香茉看到赌坊里冲出来一个人,继而是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对着冲出来摔在地上的人一顿爆揍,似乎是输了银子没钱赔的。
看着打完后就进去的这几个汉子,沈香茉转头看季熠辰,【打了一顿就放过他了?】
“自然不是,打他是因为他输光了还不走,还想诈赌,他要是期限内不把银子还给赌坊,这些人可不是只在这儿打他一顿这么简单。”季熠辰给她举了几个例子,早年兰城那儿最多的就是这样的事,赌疯了,卖田卖地卖家产,到最后卖老婆孩子。
“陈家的三少爷陈志恒,他就是个赌棍。”季熠辰毫不客气的把平日里常在一块儿喝酒的朋友拉下水做举例,“只不过陈家在赌坊里有参股,那可是大头盈利,就算是他的手再臭,自己家的赌坊里,输多少都不碍事。”
提起陈志恒,沈香茉自然而言的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形,在慈安寺的亭子后面,她看到花满楼的女子跑出来,再然后他从亭子后面出来,佛门重地,他们竟然。
......
季熠辰听她说完,眼角微抽,抬眼看她,“你当时是这么想我的?”
沈香茉点了点头,佛门重地做出这等子龌龊事情来,她对这睿王世子的风流功力简直也是醉了,后来他和陈志恒还去求符的小庙里堵他,更是不能原谅。
自己曾经在她心目中是个多十恶不赦的人,难怪她进门之后对自己的一切都是淡淡的不甚在意,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过,何来的在意。
季熠辰看着她眼底的清澈,本想解释的,转而想到了别的,“当时睿王府前来说亲,沈家答应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沈香茉愣了愣,当时她也没有想那么多,祖父觉得和睿王府的亲事对沈家好,再者也找不到比这个更能衬着她身份的了,她虽是接受了,心里对他是否认的。
抬头看他,沈香茉知道这些话都不能说,这个男人心眼小的很。
【那你当时想什么了。】沈香茉直接反问他。
“我自然是想,能娶到兰城沈家久负盛名的二小姐,此乃我的幸运。”前段日子说起来还不是这原因,现在转口的极快,季熠辰一力否认了当时自己是有另外的私心,存的还不是好的私心。
沈香茉轻哼了声,【厚颜无耻。】
赌坊门口的吵闹声又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转头看去,这才不过半个时辰都不到的功夫,事情有了戏剧化的转变,刚刚被赌坊里的人揍过一顿的男子,离开的时候虽然是踉跄的,但还走得动,如今却是被人用木板架过来的,人躺在那儿好像是死了。
抬木板的是两个中年人,跟着木板而来的是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身旁还拖着两个半大的,在赌坊门口哭闹开了。
她的男人回去没多久就开始吐血,接着就倒地不起,抽搐片刻,还没等去请大夫呢,没气儿了。
妇人哭着骂死去的男人,更多的是骂赌坊打死了人,之前还引的自己的丈夫不断的赌,输光了钱财就当家里值钱的东西,如今这个家被他赌的家徒四壁,他还这么一撒手走了,家里唯一的劳动力都没了,几个孩子还小,今后得怎么活呢。
沈香茉可清楚的听到之前在打的时候那抱头鼠串的男人说过什么话,他还有个媳妇,这才刚生过几个孩子,还年轻的很呐,模样也不错。
这个赌棍要是没死,是不是改天再来时就已经是卖媳妇了?
沈香茉对这个死去的男子生不出半点同情心来。
可看着那三个孩子,跟着娘亲一块儿痛苦,最小的那个才多大,绑在妇人怀里,快哭晕过去了都没人顾着,身旁拉着的一男一女大的看起来不过六七岁,小的也才三四岁,让这么点大的孩子来看这些,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