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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半响,沈香茉深吸了一口气,【臣妾小的时候,服了很多的药。】
她八岁那年大病一场,又失忆。又失语失聪,那半年的时间里,当她还不会反抗,还无力去反抗的时候。她服用了很多的药。
当时的她忙着适应那样的自己,忙着假装,要蒙骗过三叔和母亲,她那时又哪里懂得这么多,几种药加在一块儿。喝了半年。
【病不见好,我像一个药罐子,三天两头喝药,一直持续到了我十岁那年,我开始抗拒这些,倒了那些药假装我喝了,祖父和爹爹并不知道。】提起过去,沈香茉总是需要费劲的去想一想,【十二岁那年,我来了初潮,疼晕过去。】
季熠辰一愣,沈香茉轻笑着,【那时候碰巧祖父请到了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大夫。生平看过很多的病人,去过很多地方,遇到过的疑难杂症比宫里这些太医多,他替我看了诊。】
沈香茉忽然顿住了,低头看去,他握住了她的手,【他说,那次出事,我伤着了身子,又加上药物调理不当,别说有身孕了,今后恐怕每回来月事,我都会像是受煎熬。】
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如今的她并看不出这些症状。
【也亏了那个老大夫,我才没有继续受煎熬,针灸半年后,我又连着服用了一年的药,这些症状终于减轻,老大夫的话也改了口,身子需要调息,调息好了,还是能有自己的孩子,但切勿乱服用药物,体内沉寂的这些药毒需排解干净。】
所以那何太医和丛太医也只是把脉出她体内或许留有药毒,其余的,都觉得她身子骨没有问题。
【十四岁那年,老大夫过世了,留下了几张药方,我一直服用到现在,都是排药毒的。】沈香茉坦然的看着他,心中确实是挣扎了很久,可有些事,她必须要告诉他,【在这些药毒排解干净之前,恐怕以我的身子,难有身孕。】
季熠辰眼底的她,就这么望着自己,眼神微闪,有些躲避,更多的是信任。巨岁坑血。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难有身孕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季熠辰即便不能切身感受也能体会七八。
那时她该有多恐慌。
季熠辰靠近她,把她搂在了自己怀里,沈香茉身子微僵,她在等他说话。
“那年你从阁楼上摔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季熠辰轻问了一下句。
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寂,季熠辰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肩膀,似是在安慰,“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沈香茉紧握的拳头松了松,又顷刻握紧,她仰头看他,这个男人眼底里全是她的样子。
她都忘了去想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些事,一些改变,甚至两个人之间隐隐的默契,如水流长,润物无声。
她是相信他的,只是怕他担心,怕他替自己去操心那些事,更怕过去身边就充满危机的他,还要因为自己更添危险。
沈香茉微动了动嘴,最终,头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用手势给他看,【你还记得三妹成亲那天,在我爹爹阁楼后面窗户下发生的事。】
他当然记得,那是第一次他靠她这么近,得知她心中恐惧所在,能够让她不再害怕拒绝自己,更是第一次得知沈家还隐藏着这么一件不为人知的事。
【十年前,我去爹的书房阁楼里找他时,在二楼听见观景的屋子里声音不对劲,我听见了三叔的声音,于是推开门想给三叔惊喜。】沈香茉手势的动作极慢,像是她的情绪,到如今还是恐慌。
她看到母亲趴在桌子上,看到三叔急急的躲开拉起裤子,看到乱了一地的衣服,当时她不懂男女之事,只单纯的被吓坏了,她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所以她急着想跑开。
【三叔追上来了,我回头看,觉得他的脸好可怕,陌生的像是我从来没有认识过。我跑到楼梯附近的时候跌了一跤,半个身子滚出了台阶,我慌张的拉住了台阶上的扶手这才没有掉下去,这时三叔走过来了。】
季熠辰发现她在颤抖,用力搂住她,“好了,不说了。”
【我以为三叔要救我,我还伸手想让他拉我一把,谁想,在我紧拉住三叔的手,另外一只手松开台阶扶手时,三叔猛的把我甩开了,后面再无东西让我拉,我从二楼滚了下来。】沈香茉往他怀里缩着,眼眶泛红,【掉下来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三叔是想让我死。】
她记得太清楚了,所以才会在噩梦中无法自拔,也是因为记的清楚,往后的日子里她才会时刻提醒自己,险些自己都以为她真的是个失聪失声的人。
【醒来后我听不见,又不能张口说话时,我看到母亲松了一口气,我在想,我昏迷的时候他们是多想让我死去,所以我装了失忆。】沈香茉抬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这些年来三叔不断的在试探她,祖父年纪大了,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沈家添这么重的创伤,但是不说出实情又难重创三叔。
季熠辰心疼的搂着她,这些年,她经历的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这个沈家温和沉静的二小姐,这些年来她自己承受了多少东西。
而这些事,她到今天才告诉他。
“什么事都会过去,你三叔再不会伤害到你,你的身子会好起来,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放心,有我呢。”季熠辰在她耳畔不断的轻嗫着这些话,沈香茉翻过身来抱住他,颤抖着手捧住了他的脸,四目相对,片刻,她微张着嘴唇,缓缓靠近,落在了他炙热的唇上。
鸾华东宫太子妃 第131章 侍奉难题(七)
半宿缠绵,沈香茉趴在他的身上,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羞的不去看他。
幸亏帷帐内暗的很。也瞧不仔细她脸上的神情,她竟然主动做了这样的事。
不过季熠辰的神情倒是惬意的很,娘子投怀送抱,怎么能不开心。
半响,沈香茉再度磨到了他胸口下的刀伤,神情微顿了顿,手往上一碰,在她身下的季熠辰身子微僵了下,只是这一次没有抚开她的手。
沈香茉支起半个身子抬头看他,【这伤是怎么来的。】
昏暗的帷帐内看的最清楚的就是两个人的眼眸,少了刚刚的温存,沈香茉心中涌起执意想要知道的情绪,这伤怎么来的,还有当初他说过的那些话。
“五年前受的伤。”沉默了一会儿,季熠辰开。
【谁伤了你。】
“这不重要。”季熠辰握住她的手。沈香茉神情微怔,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情绪,【那什么才是重要的,那些画吗?】
这个手势做完,帷帐内是陷入了死寂一样的沉默,仿佛是不能触及的地雷,当初她不小心烧了那幅画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反应她历历在目。
季熠辰心口赌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令他很不舒服。
“这件事很复杂,以后再告诉你,好不好?”季熠辰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带了一抹恳求,仿佛是要死命拉扯住他们两个人之间才建立没有多久的信任,绝不能让任何事把这些东西切断。
能有多复杂呢。沈香茉敛去眼底的神色,最多的就是你曾是那么执着的喜欢过她,为她疯狂过,甚至也许动了要娶她的念头?
沈香茉微一抬身要躺下去。季熠辰有些慌乱的拉住了她的手,沈香茉静下心来看着他,【嗯,那就以后再说吧,什么时候你想说了再告诉臣妾。】
“我...”季熠辰慌了。他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间,不肯让她逃开,“父皇让我去桐城三郡,你跟我一块儿去吧,回来之后,我一定告诉你。”
沈香茉发现他的身子起伏波动很大,犹如他的情绪,还未开口,季熠辰捧住了她的脸认真的看着她,“我答应你,回来一定告诉你。”
怔怔的看着他,如此片刻,沈香茉抬手。【你要去桐城三郡?】
那里年初的时候才刚刚闹过瘟疫,如今不过是七八月。
“杨河那儿的水患也是我去的,父皇的意思是,桐城那儿几番水患,让我亲自过去一趟,再者,这一趟做的好,在朝中也能得魏王,桐城的百姓年年受这疾苦,理当去一趟。”季熠辰本想过两天告诉她,现在他改主意了,他要把她带走,一起去桐城三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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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熠辰就和皇上提出了要带着太子妃一起去桐城的事,这东宫之中的事可以交由秦良娣来打理,左右就这么些人,不多要紧,再者此去不知要多久,身边总是要侍奉的人,别人他和相处不惯,还是和太子妃相处最为适宜,去桐城三郡事务繁忙,他实在是无心去应付别的。
皇上并没有反对儿子的提议,相比之下,儿子要带太子妃比带别人更让皇上满意,只是皇后那儿,得知此事是怎么都不同意。
景仁宫内沈香茉前去请安,因为蒋良娣至今没有被放出来的缘故,皇后的情绪本来就不甚,如今听闻儿子要带儿媳妇去桐城三郡,皇后的意见更大,对沈香茉近来的事也挑刺了很多,比如太子没有去秦良娣那里,比如蒋良娣还被关在菏泽院,还有的,身为太子妃就该好好料理东宫,陪太子前去桐城三郡的不该由她陪同。
只是皇后还没开始教导几句,这边太子就过来请安了,走进来还命人带了不少药材,笑着请安,“香茉得知母后您近日有咳嗽,特地命人去寻的药,刚刚才送到,儿子借花献佛,直接先拿来了。”
看到太子过来皇后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只是还对离开的事耿耿于怀,“要去桐城三郡,谁去都好,你何必亲自前去,你是太子,得留在宫中替你父皇打理诸事,这些事让你二弟和三弟去就行了。”
“母后,此时办妥了,您是想二弟得了好声誉还是三弟得了好声誉,杨河那儿也是儿子去的,儿子对这些熟悉,如今是该为百姓考虑。”季熠辰和父皇商量好,如今是打定主意要离宫一段日子,皇后看着他,“既然是要替百姓着想,就不必带香茉去了,她留在这宫中打理东宫,也好替你安后院的心。”
“这就更不行了,母后。”季熠辰还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略显玩世不恭,沈香茉有些日子没有看到他这样,微怔了怔,耳畔是他余下的话,“沿途过去,还是太子妃照顾的儿臣最舒适,到时忙碌起来,儿臣自然是需要一个已经和儿臣熟悉的来相处,再者,上次从睿王府出发来宜都,也都是太子妃照顾的儿臣。”
季熠辰往沈香茉身上贴了个标签:好用。
前去桐城三郡,诸事都没有太子妃来的好用,带别人可没这么好使了,想想蒋良娣,娇成那样,最后到底谁照顾谁,又不是出游去,像秦良娣,她可得帮着打理东宫,别人就更别说了,想来想去,太子妃最合适。
“你去年的伤还需要多休息,让你父皇派别的大臣去就行了,再者,那儿的疫病才刚刚熄下去。”皇后担心儿子的身子,更担心他会染上疫病。
“母后让丛太医跟着我们一块儿前去就行了,丛太医过去云游过不少地方,带着他也放心些。”季熠辰不动声色的提了个人出来,皇后对丛家的医术还是有所佩服的,点点头,季熠辰又说,“到时前去的人不少,儿臣也得为父皇做表率,桐城三郡的水患解决,才更能得民心。”
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太子的话皇后不听十分也要听七分,说的都是国家大事,只是对太子妃跟着前去皇后还是有微词,于是开口交代沈香茉,“此番前去,不要给太子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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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最后这么简单的答应了,赖宇太子及时出现,更赖宇太子摆出的国家大事,民心民情,在这上面,太子带谁去这件事就不显得重要了。
回到了东宫后沈香茉便命人开始收拾东西,又差人去把秦良娣请来,莫离带来了秦良娣,沈香茉也不做多铺垫,把东宫寻常日子里的记账交给她,【殿下要去桐城三郡,本宫会跟着前去,这段日子东宫的事就交给你来打理,你若有不懂的事可以来寻余妈妈,后宫中皇后娘娘执掌所有,东宫之中的你只要打理好这些就够了。】
秦卿卿神情微怔了怔,“娘娘,臣妾不需要跟着去?”
【你想一块儿去?】沈香茉看她,秦卿卿忙摇头,看着基本账簿,笑的很恬静,“娘娘放心吧,我一定把东宫上下替您打理好。”
沈香茉笑了,【菏泽院那里,蒋良娣还要禁足一段日子,若是皇后娘娘那儿下令解了她的禁足,你就把十五奉仪那儿也解了。】
“那要是,蒋良娣还要...”秦卿卿没有接着往下说,眼神闪了闪,万一蒋良娣还要去茗申院里闹事呢。
【既然东宫交给你打理了,这些事自然是由你做主,只要是在理的,皇后娘娘不会不听,若是实在做不了主,就等我和殿下回来再议。】秦良娣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比前太子妃,自然浅薄一些。
“娘娘,此番前去,您和殿下要去多久。”
沈香茉想了想杨河的事,【半年以上吧。】视线看向秦良娣,却见她的神情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瞧见太子妃看她,秦良娣又忙收敛回去,恭顺的看着沈香茉,“娘娘您放心,这段日子里我一定替您好好打理东宫。”
沈香茉还在想她刚刚的小动作呢,不由的,嘴角莞尔,这秦良娣也是个有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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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太子妃心中有趣的人,秦卿卿从太子妃屋子里离开后,本是慢悠悠的走在走廊里的,一等走到偏殿那边,主屋这儿看不见了,她加快了脚步,无比轻快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进屋子之后又很开心的坐在了坐榻上,后面宫女匆匆跟进来把册子放在桌子上,侍奉的嬷嬷上前来看,“娘娘,这些是什么。”
秦卿卿高兴道,“奶娘,殿下和太子妃要去桐城三郡了,要去半年之久呢,娘娘要我帮忙打理东宫,真是太好了,半年之久呢。”这样她就可以不用胆战心惊的担心半年,怕太子过来她的院子。
“规矩!”冯嬷嬷看了她一眼,秦卿卿低低的哦了一声,规矩了姿势,半响脸上又是一抹痛苦,抬头看冯嬷嬷,“奶娘,在自己院子里就不用了吧,平时去请安装的已经够辛苦的了。”巨乐找巴。
“您现在是太子良娣,我的好小姐,哪有人像您这样,听见殿下要离开半年还这么高兴,殿下把您带过去您才是要高兴的,如今您该不开心。”冯妈妈恨铁不成钢的教诲。
秦卿卿又哦了声,神情一讪,极其敷衍,“啊,那我好不开心啊,殿下居然只带娘娘走,好伤心,好难过。”
冯嬷嬷被她给气笑了,最后神情转为无奈,“老太爷怎么会把小姐您送进宫,要送也是送大小姐。”二小姐这样的性子,在这宫中怎么呆的下去。
冯嬷嬷这么一说,秦卿卿的神情是真的讪下来了,低头看裙摆下的绣花鞋,闷闷不乐,“奶娘,你别说了,这样也没关系,太子妃人很好,就算是我不服侍太子,往后日子也不会难过的。”
“老太爷是希望你能获取太子的宠爱,往后为秦家添一份力,皇上登基秦家一力支持,如今皇上也是看中秦家,若你能为太子生下一儿半女,往后小姐和秦家都能好。”冯嬷嬷话说了一半,忽然被秦卿卿呵斥住。
她板着脸孔看冯嬷嬷,“奶娘,什么宠爱,什么一儿半女,往后这些事都不许提了,秦家还有大哥他们在,怎么会轮的要需要我给他们争家族荣耀!”
说罢,她面色僵硬的起身进了内屋。
鸾华东宫太子妃 第132章 侍奉难题(八)
翌日请安时东宫这儿都知道了太子妃要跟着太子前去桐城三郡,坐在最外侧的茗申院茗品院几个人,神情里略显期盼,“娘娘。太子可说了还要带谁一同前去。”
【太子并未提起带别人前去。】
瑞珠翻译完,这些人的脸上都带了一抹失望,沈香茉还有意看了秦良娣一眼,她的表情果真是和别人不同。
秦卿卿还沉浸在太子和太子妃都走了,那她就不用被这么拘束的快乐中,脸上的神情再想隐藏都透着一抹淡淡的愉悦。
“娘娘吩咐,之后东宫的大小适宜都交由秦良娣,你们有什么要事,到秦良娣那儿禀报,娘娘和殿下不在的日子里,你们要更加守规矩,否则,若是出了什么事殿下和娘娘可赶不及回来护你们。”瑞珠说着,视线在十六娘她们那儿扫了一圈,如今殿下不在。这些人应该起不了什么幺蛾子才对。
蒋良娣还在禁足,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一走,这东宫就属秦良娣最有发言权,但是此时她们更关注的是太子能不能把她们一并带去这件事,半年时间,若是能被殿下带走,可是能独服侍好长一段日子。
所以在请安结束,这些人离开沈香茉这儿时,其中就有人出了东宫,在下朝回来的路上,堵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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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熠辰下朝之后一连遇见四个东宫的妃子,这脸色早已经沉的不像话,待后来红芙留在东宫门口创造‘偶遇’,季熠辰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一个极点。
一句成何体统。在季熠辰离开前,这几个前去堵他的人,一人禁足半月。
等着半月过去,他早就已经带着太子妃出发前去桐城三郡。
八月初是出发的日子。沈香茉都已经把东西备齐了,出发的前三天,入夜,本是安安静静的东宫,又出事了。
是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从侧殿后的院子里传来。直接把睡梦中的沈香茉和季熠辰给震醒了,沈香茉心底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季熠辰这儿起身下床,她跟着披了衣服出去,门口这儿,莫离匆匆来报,说是菏泽院那儿出事了。
还有三天时间就要出发,这时候出事,还真是没的安歇。
等他们赶到菏泽院,这里灯火通明,门口两个守着的宫嬷倒是尽忠职守,任凭里面怎么喊外面就是不开心,听了太子的吩咐。不理睬蒋良娣的要求。
季熠辰挥手示意她们把门打开,举起插栓,门开时,一个人即刻推开了大门,两个嬷嬷躲避不及还被推开了两步,蒋怀柔疯了似的冲出来,赤着脚,鞋子都没穿,身上是单薄的睡意,在看清楚面前的人时,蒋怀柔直接冲入了季熠辰的怀里,嚎哭了起来。
“表哥,好多老鼠,好多老鼠,吓死我了,表哥,呜呜呜呜呜。”蒋怀柔蓬乱头发,满脸是泪,嘴里一直喊着屋子里有老鼠,死死的抱着季熠辰不肯松开,身上的睡意都已经散开来露出了手臂她还浑然不知,差点整个身子都挂在季熠辰的身上了。
“你先下来。”季熠辰没法好好站着,命人上前把她拉下来,蒋怀柔死不肯放,哭的梨花带雨,脚尖都不肯沾到地面,朝着地上瞥了一眼,恐慌得很,“老鼠,是老鼠,表哥屋子里有老鼠,还爬上了我的床,吓死我了。”
院子里追出来宫女和嬷嬷,看到自家娘娘这么挂在太子身上,还哭成这样怎么都不肯下来,忙上前去拉她,蒋怀柔不肯,大声哭喊着,连隔壁秦良娣的院子都惊动了,侧殿后各个院子里,灯全亮了。
“哪里有什么老鼠!”季熠辰一狠心,把她从身上剥下来交给宫女,蒋怀柔死都不肯落地,好像这儿满地爬的都是老鼠,她的脸上是确确实实的恐慌,疯了似的。
“真的有,真的有表哥,好多,它们...它们爬到了我的床上,钻进了我的被子里,还在我身上爬来爬去,在我脸上爬来爬去。”蒋怀柔说着,脸上越发的恐惧,抬手让自己脸上挥了两下,缩在了宫女怀里,好不可怜。
沈香茉命人进屋去找,屋子里空空的,哪有什么老鼠,就是翻遍了屋子里,瑞珠她们只在柜子后面找到一个很小的老鼠洞,季熠辰看着披上衣服穿好鞋子的蒋怀柔,“你是不是做恶梦了,屋子里没有老鼠。”
“真的有,真的有啊表哥,真的有,它们在我脸上爬过,我...我被吓醒了,伸手去抓,手里就是一只老鼠,他...他还冲着我叫。”蒋怀柔惊叫着,看都不敢看院子内,她不是做梦,她绝不可能是做梦,她不能住在这里,这里太可怕了。
她刚说完,又去屋子里找了一圈的瑞珠,还真在床上找到了两支老鼠,一只瘦小的被卷在被子里,因为出不来的缘故,一只闷在那儿,另一只,是被子底下,已经被蒋怀柔压成肉饼的一只。巨乐有弟。
瑞珠把两支老鼠放在了鼠笼里带出来,蒋怀柔看到之后,破声惊叫了一声,带着满脸的恐惧,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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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幽幽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就在自己屋子里的床上,身旁守着很多人,蒋怀柔即刻惊醒,猛的从床上跳起来,慌慌张张的要往下跑,口里念叨着,老鼠老鼠。
皇后娘娘得知她醒来进屋来看,见到外甥女是这一副样子,顿时心疼不已,忙把急着跳下床怎么都拦不住的蒋怀柔抱住,“老鼠洞已经填上了,没事了,这儿不会再有老鼠。”
“姨母,我不要住在这儿,这儿有好多老鼠,院子里也有,屋子里也有,它们都爬到我的脸上了,我还抓了它们,它们要咬我,姨母,我不要住在这儿。”蒋怀柔真的是吓坏了,她在皇后怀里痛哭,她竟然还压死了老鼠,那么恶心的东西,她还把它们抓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