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去时沈香茉抬起头来看他,季熠辰瞥了一眼,有些愣,她看的是什么东西,造房子的结构图?
“你看这些做什么。”季熠辰随手拿起一本缓缓问,沈香茉轻遮了下手中的纸,【想不透,余妈妈送去的吃食没问题,究竟是用什么办法下的毒。】就算是十娘那儿有人去看,那小翠那儿呢,可没人贿赂她去看过,怎么也会中毒。
“海棠那屋子后面的窗户被人动过。”至于小翠那屋子。季熠辰还真是没什么发现。
【下午时有侍妾贿赂了婆子,偷偷开窗看过海棠。】沈香茉抬头看他,比划着一个人的名字。
季熠辰看她如此沉着,想到了父王说过的话,不禁问,“海棠下毒你真的中了毒?”巨豆庄技。
【我没事,是丫鬟偷吃了菜肚子疼我才得知此事。】
这和父王说的有些出入,府里传的都是世子妃腹痛难忍,休息了一整天才好,是她故意装病设的障眼法?
“刚刚来时我听到你的丫鬟在说命人出府查半年前药铺进砒霜卖砒霜的事,为何要从半年前查起,不是你中的毒,你怎么不和父王说清。”
季熠辰说完,沈香茉抓着笔的手猛颤了一下。一滴墨落下来,她顺势把笔放了下来,他把她说的话当成是丫鬟所说了,在早一步。他是不是就直接看到她在吩咐。
“怎么了?”季熠辰发现了她的异样。
沈香茉微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他,【这事情不好说,十娘是命小翠去拿药粉回来想要毁我容,让我不能见人。但接连两回下毒却不是一样的药,我请大夫过来查,那是苦毒草,阴寒之物,食久了内积寒气,要损伤內腑,而小翠从府外拿来的确确实实是毁容之药,下药之中却被人掉包而无所知,此事还有颇多疑点,为了避免父王他们担心这才没有提及。】
“你是说,下苦毒草药的另有其人,利用小翠来下药,直接撇清了自己的关系。所以到现在你都没有查出来。”
【是,十娘犯了错是该罚,因着事情还未查清,我就暂且先将她关了起来,毕竟是你带回府的人,如何处置你也需知情,哪知......】十娘忽然就这么走了。
“下苦毒草之人,也许和毒害海棠是同一人。”季熠辰比她说的干脆,沈香茉还在想其中的缘由联系,不能妄断,季熠辰已经下了结论,沈香茉微怔了怔,她刚刚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他不是不懂手语,怎么一下子,他就能听懂自己的话了。
让沈香茉惊讶的还在后头,她看到季熠辰抬手做了几个十分蹩脚笨拙的手势,问她是不是没看明白他说什么,沈香茉的心情忽然的好了很多。
【也有这可能,只是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我看这些也是为了查查,到底还有那些方法能够进那屋子,让小翠也中毒。】窗户都封死了,门口还有婆子守着,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出事,这算是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谢满月查了这么久,自己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甘心。
“府中一向不太平。”季熠辰忽然这么来了一句,似乎并不是说给沈香茉听得,也没有朝着她,沈香茉权当听不见,季熠辰又说了一句,“若是查不到,也不足为奇。”
佛堂中他说自己听不见不会说话也挺好的,睿王府乱的很,如今又说府中不太平,沈香茉起初还没这么深的感想,如今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不太平,像是又一双隐形的推手在做什么,查不到,又闹的人心不安。
“这件事交给父王去查就行了,下月就要去宜都,六月太后诞辰,我们要在宜都留不少日子,那边老宅已经派人打扫,你这儿也可以先收拾一些东西,用的都得自己带。”
沈香茉怔了怔,点头,季熠辰看她看注意这些书,拿起一本合上放在一旁,“上次我不在,往后再有这样的事,要先告诉我。”
看着他出去,他好似真的不在意十娘的性命,沈香茉还发现,这人,怎么忽然变得正经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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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仵作过来,简单的检查后十娘的尸首被抬到了前院查验,娉婷院内静悄悄的,后院的小翠还没醒来,那边几间屋子内还有侍妾才烧符纸,兑了水往门口一浇,又在各个门窗上贴了小符,等到下午,前院那儿有了初步的结果。
十娘海棠也是砒霜中毒,她胃里的东西尚未消化,就余下一些桂花糕,喉咙里的大概是最后一块桂花糕,一半儿卡在那儿还没来得及咽下,毒发的时候,她正在吃,倒在地上喊不出声,也是因为卡在喉咙里的桂花糕,噎住了她,使得她在地上翻滚挣扎外头都没听见。
海棠的衣服上确实是发现了一点糕点粉末,桂花糕不在吃食中,海棠屋子里原本也没有,只能是从外头送进来的,这就要审问到之前被受贿的婆子,一经拷问,在安安静静的娉婷院内,忽然来了几个护卫,把十三娘和她的丫鬟带到了前院。
婆子供人是十三娘的丫鬟塞的银子,十三娘想要看看十娘,也不用开门,就在窗外看一眼,送她吃自己亲手做的桂花糕就好了,得了不少的银子,守了半年这婆子居然也动摇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们去了后窗户那边,给十娘送吃的。
最初沈香茉还问过,到底是谁去了海棠那儿,给婆子塞银子,当时在场这么多侍妾没一个站出来说,包括在屋子里偷偷听着的十三娘莉香也不敢出来承认,如今被抖出来了,她吓的跪在地上,可怜着解释,“我......我是怕夫人会怀疑到我身上来,我去送桂花糕的时候海棠还好好的,说要多练习画眉,等世子来了好让世子瞧见她,我别的什么都没做啊。”
“海棠最后咽下的就是桂花糕,胃里的也具是桂花糕,毒性发的快,东西还未消化光人就毒死了,你说你什么都没做,可有人信。”睿王爷可不在意她这些可怜劲,冷冷的说道。
十三娘吓呆了片刻,哭着磕头,“不是,我没有下毒害海棠,她是我在娉婷院里最好的姐妹,我怎么可能害她,我是想她一个人无聊了,想看看她,陪她说说话,我没有下毒。”
“不是你还有谁,下午除了你之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再见过她,你在桂花糕里下毒害死她究竟有何企图!”睿王爷厉声呵斥,十三娘哭着摇头,不断地说着没有,还看向季熠辰求她相信自己。
就在睿王爷命人把她把扭送关起来时,十三娘一个哭噎,直接吓晕了过去。


十里迎嫁世子妃 068.真的是她下的毒?

第六十八章
季熠辰看了沈香茉一眼,恰好沈香茉也在看他,两个人的视线短暂接触,十三娘被拖到了一旁掐人中幽幽的醒过来。季熠辰开口,“父王,我有几个问题问她们。”
睿王爷并不主张这件事自己儿子和儿媳妇搀和进来,最好他们什么都别管,早早解决了不要节外生枝,但既然季熠辰问了,他点点头命人把婆子重新带了上来。
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让人进来,都已经守了半年了还会出事,婆子跪在地上百口莫辩,战战兢兢的回答着季熠辰提出的问题,“去了有一炷香的时辰,手上就拎了个食盒,我检查过了,里面放的是桂花糕。没别的,穿的也不奇怪。”
“你明知后头的窗户是钉住的,你要她如何把桂花糕送进去。”
“我,我给了她一把小铁钩,撬开两块就可以开窗了。”婆子神情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如今出了事,她也有推卸不开的责任。
季熠辰看那儿脸色苍白的十三娘,“你是不是撬开窗户送了桂花糕给海棠。”
“世子爷,我是给海棠送了桂花糕,可是那是惦念着她,想陪她说说话,我绝不可能害她啊,再说,我过去的时候。那窗户已经开了,不用我撬那木板就已经是没了的。”十三娘来了一些精神,泪涟涟看着季熠辰,一口一声绵长的世子爷。惹人心疼。
沈香茉微抬头看十三娘,季熠辰已经问了,“不是你撬开的,那是谁。”
“我...我不知道。”十三娘摇摇头,急欲解释。“世子爷,您相信我,我去的时候那窗户上的木板就不见了,我只是没在意,没了就没了,把桂花糕给海棠,还和她聊了好一会儿,我说等世子回来您就可以给她主持公道了,我不会害她的。”
季熠辰回头看这个婆子,“除了她还有谁去过。”
婆子忙摇头,“没有了,世子爷,没有了。我就收过十三娘的银子,她是哭着求我说和十娘姐妹情深我才让她送桂花糕,别人没谁过来更没放谁进去,不信世子爷您可以问与我一起的人,就只有十三娘一个人,老奴发誓,若有假话天打雷劈!”
“世子爷,莉香要是有什么瞒着您,那也是天打雷劈,我绝没有害海棠,那仵作不是验了,桂花糕里绝没有下毒。”
仵作的回答很简单,吃下去到胃里的,混杂在一块儿肯定是难以分辨,不过卡在十娘喉咙里的那一块确实是没有毒,如今的问题在于海棠是何时吃的,中间是否隔了时间吃,这桂花糕已经消化的部分到底有没有下毒,下了多少量,无从得知,更无从得知的事十三娘话的真实性,她说没有撬就没有撬,那在她之前撬的是谁。
十三娘瘫在地上发抖,她真的没有,她怎么可能害死海棠,她不可能会害她,肯定是有人害死了海棠诬赖给她,谁最想海棠死呢。
奇迹般的,她现在脑子里想的极快,最后抬起头,看向了世子妃的方向,神情凌厉,指着沈香茉喊道,“世子爷,是她,是她要害死海棠,只要海棠死了,您就帮不了她,夫人知道我和海棠关系好,之前求了这么多次,这一回婆子却答应了让我去给海棠送吃的,结果在我去之前窗户已经动过了,是夫人要海棠死,诬赖给我的,世子爷,是夫人。”
有理有据,沈香茉倒是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可她要海棠死,何必找替罪羊又费这么大的功夫关半年呢,早前就处置了。
十三娘的理由也充足,夫人要做好人啊,要给世子做主,又想让海棠死,所以才诬赖到她身上。
“够了,胡搅蛮缠,既然是你去送的桂花糕,海棠死前吃的也是这个,你还有理由说那窗户在你之前就已经被撬开了,没有撬开的证据还要反诬赖世子妃,强词夺理,这样的人如何再能留在府中,辰儿,不用多说。”睿王爷呵斥住十三娘的哭声,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王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害海棠,我是冤枉的!”十三娘高喊着,两个婆子拉扯住了她,一个捂嘴,一个桎梏,使得她动惮不得。
就在这时,那边余妈妈带着彩蝶匆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包旧衣物包裹的东西,拿到睿王爷面前摊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很小的匣子,匣子里面放着一瓶药粉。
仵作和大夫都在场,睿王爷叫过来一验,王大夫人十分确信的回答,“王爷,这是苦毒草的粉末。”
睿王爷尚且不知这是何物,沈香茉和季熠辰却听明白了,季熠辰简单的和睿王爷说了一遍这螳螂捕蝉麻雀在后的原委,睿王爷看着这一小瓶的东西,盛怒,“来人,备马车把她送去庵堂!”
十娘要给世子妃下药,十三娘得知之后偷偷换了小翠手里的药粉,换成了苦毒草。十娘的事情败露之后世子妃还找了人另查这药粉一事,十三娘做贼心虚,生怕最后查到自己头上就会知道是她换了小翠的药粉,于是几次三番以看望之名义想要害十娘,最后终于得手,以砒霜之毒直接害死了十娘,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小翠也给毒害了,企图害死十娘后自己彻底脱手这件事。
这就是沈香茉最后听到的关于这件事的原委,睿王爷甚至都不想拷问十三娘是怎么害小翠的,她死不承认也无需拷问,证据确凿,由不得她狡辩。
十三娘当即就被送去了睿王府在城郊的庵堂,那里是关着睿王府犯了事下人的地方,生活条件很苦,还有许多身强力壮的婆子守着,根本逃不出去。十三娘被拖走的之后直接哭晕了过去,睿王爷又派人把海棠的尸体处置赶紧,小翠这边一等她醒过来,也要送去庵堂。
等仵作离开,睿王爷把季熠辰叫去了书房,沈香茉回到蓼风院,不知为何,心里还是缀着一股不安。
她有疑问的地方很多,不似睿王爷的决断,小翠是怎么被人下毒的,十三娘说的话有无可信,苦毒草的药粉藏在世子过去送十三娘用来装首饰的匣子里,看起来是铁证,却处处透着些天衣无缝的违和感。巨叼池血。
沈香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世子回来前动手,就是为了避免海棠说出些什么,可那人是不是十三娘,沈香茉并不确定。
“小姐,如今可以放心了,十三娘纵使是有害您的心,如今也被揪出来送去庵堂了。”瑞珠给她端了茶过来,“她藏着苦毒草的药粉,肯定还想下手害小姐,可真是活了该,还在那儿求世子。”
【若是真这么有计谋,这回也不会这么明显的被人发现了。】沈香茉轻摇了摇头,睿王爷要速战速决的把这件事压下去,即便是有一点疑惑,他也当没看见了。
“也许她就是觉得自己这么明显的情况下,不会是凶手,这才明目张胆的下毒呢,她也仗着和十娘关系好,娉婷院里不是她与十娘关系最好,出入十娘的屋子这么频繁,想要换小翠的药轻而易举,之前求情最多的也是她,反过来诬陷小姐的也是她,要不因为如此,十娘也不一定会吃她的桂花糕,小姐,她还想仗着世子给自己求情呢,您可别真觉得她无辜了。”
瑞珠说的头头是道,也是这么个理儿,越是熟的越是容易下手,就是仗着没有戒心才能三番两次得逞,换做别人哪里这么容易。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
沈香茉低头喝茶,也许是她想复杂了,其实线索之间,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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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后小翠醒来了,神志不清,别说问什么出来,连人都认不清,睿王爷下令,即刻也送去了庵堂,在睿王府的授意之下,睿王府无人再提起这件事,即便是有人说的,也是私底下聊着。
十娘海棠的死为娉婷院添了一抹阴霾,十三娘被送去了庵堂,她的屋子空了出来,而海棠的屋子,谁也不敢去住。
连着数日到了夜里娉婷院就没什么响动了,直到半个月后,近四月底,十娘暴毙的事情渐渐淡去,后院关押过她的屋舍也拆了,府里还请了大师回来超度亡魂,娉婷院里的侍妾才又重新开始活络。
最活络的要属于新进来的十六娘,红芙刚从花满楼里过来,比起在娉婷院已经呆了一段时间的其她侍妾来说,她手段颇多,能够引着世子去她那儿小坐,也能够引的世子在她那儿呆到深夜,就连她在娉婷院里穿大红色的衣服,那也是世子应允的,她听世子爷的,不听世子妃的。
沈香茉对这些一样都没管,到了五月初,她终于把要庆贺太后娘娘诞辰的寿礼绣完了,沈家那边,再过几日就是沈香珠出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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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熠辰回了兰城之后的生活和去杨河之前一样,白天很少见人,入夜回来,不消沈香茉说就去了偏房睡觉,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提及关于上一次回来发生的事,像是有意避着,季熠辰甚至很少进主屋。
五月初八这日,季熠辰陪同她前去沈家,这一天是沈香珠大喜的日子。
卫家那边沈香卉也来了,去年十二月被卫家接回去,可谓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如今已经是六个多月的身孕,卫临驰也是一并陪同回来,走哪儿都是贴心护着,生怕沈香卉有点痛痒。
时辰尚早,季熠辰在前院和沈鹤明他们聊天,沈香茉到了后院沈香珠的院子,已经沐浴后添了妆,外屋几个丫鬟妈妈在忙碌,内屋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沈香茉走了进去,沈香珠坐在床上,喜帕尚未戴,瞧见她来了,笑着赶紧让她进来,“二姐姐,我原以为你昨天就会回来。”
【这些天忙着,一早就赶过来了,没迟。】沈香茉看她开开心心的样子,笑着夸,【可真漂亮。】
“要是姨娘在就好了。”沈香珠瘪了瘪嘴,末了,没等沈香茉说什么,她口气里一抹愤愤,“她和父亲说,今天这样的日子姨娘来了是丢人,她是正经主母,就是我的母亲,姨娘不必在。”
也就是在沈香茉面前委屈一阵,沈香珠说着说着就有哭的趋势,沈香茉拉住她的手,【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呢,别哭,不好看了。】
“二姐姐,其实我都知道,姨娘前几天就因为不能回来看我出嫁就病了,我想去看,母亲不让,说是晦气,我都知道,她这是在报复这么多年姨娘受父亲宠爱。”沈香珠忍着泪,“她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了,就不会让姨娘回来。”
沈香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只要你过的好,姨娘心里也高兴。】
“二姐姐,我求你件事,等我出嫁了,你能不能空了派人去庵堂里看看姨娘,等过几年,我就来求父亲,让我接姨娘去那边住。”沈香珠轻擦了擦眼角的泪。
沈香茉还没回答,门口那儿传来了扬长声,“哟,三妹你哭什么呢,大喜的日子,求你二姐姐帮你什么呢。”


十里迎嫁世子妃 069.又撞见了三叔和母亲的事

沈香卉挺着肚子进来,身后跟了一个丫鬟,那神情紧张的,生怕前头的地上出现小疙瘩会绊着自己夫人。
沈香珠很快就把眼泪收了回去。她瞥了一眼沈香卉的肚子,“大姐姐,我屋子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这么重的身子还是不要走来走去,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我也担当不起。”
丫鬟给沈香卉搬来了椅子,沈香卉懒懒坐下,看着沈香茉,神情里自然的透着一股得意,“二妹,不是我说,你成亲也有大半年了,世子一去杨河就是半年,你可赶紧着怀上孩子。让那一后院的小妖精给抢了先那可不得了。”
“不是有大姐姐教导在前呢,谁比二姐姐你早有了身子也不要紧,只要啊,动些手脚就行了,神不知鬼不觉,她们怎么怀都没有用。”沈香珠笑着接上沈香卉的话,“大姐姐,你说是不是。”
沈香卉的脸色微一凝,声音沉了几分,“三妹,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样乱说话,去了夫家得罪了人可不好。”
“我没什么优点,就爱说实话。有些人心虚罢了,那么大个活人,好好的两条人命呢,大姐姐你夜里睡得可安稳。”沈香珠轻哼了声。添了浓妆的神情把这一句话给演绎绝了。
沈香卉直接变了脸,“沈香珠你再说一遍,好好的人不做偏要胡说八道,谁心虚了。”
“大姐姐自己心里清楚。”沈香珠淡淡的说着,又添了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夫人!”她这句话说完,沈香卉的脸色瞬间从盛怒转为苍白,还捂住了肚子,神情里露出一抹痛楚。
“来人呐,快扶大小姐出去,赶紧请个大夫,怀胎不稳就不要随意出来走动了,大姐姐,真要是在这儿出事了,今个儿我还怎么嫁人。”沈香珠扬了声调喊人进来,门口那儿进来的是候在外头沈香卉的还有两个丫鬟,见沈香卉神色不对劲。也没空追究原委,赶紧扶着她出去了。
屋子里又清净了下来,沈香茉无奈的看她,【你也说了是今天这样的日子,何必起争执。】
“我看不惯她,她才不舍得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刚刚那是心虚,急着走装疼罢了,否则她还不和我吵起来?”要说了解,沈香珠还真挺了解沈香卉的为人,母女俩都一样,只不过沈大夫人道行高,沈香卉道行浅。
门口丫鬟进来提醒她该带上霞帔,沈香茉出了屋子,这边的院子还没有前院来的热闹,那儿宾客满盈,这儿反倒是显得有些冷清。
沈香茉走在小径上,前院热闹她不想去,想了想,她往轩泽院的方向走去。
此时轩泽院里并没有什么人,都在前院帮着迎接客人,沈香茉沿路走到轩泽院的后院,那儿一间阁楼是父亲的书房,旁边有两间单立的小院,是娘亲的。
爹爹再娶后娘亲的东西都被移居到了这儿,有人看管,钥匙沈香茉有一把,爹爹有一把。
许久没有人过来,雪盏拿着钥匙前去开门,推开时屋子里灰扑扑的,雪盏让沈香茉等等,自己走进去先开了窗子透气,过了一会儿,屋子里的味儿散了一些,沈香茉走进屋子。
久没有人住屋子里散发这一股霉味,就算是时常有人进来透风还是显得几分阴冷,沈香茉走到书架前,那儿放着杨氏生前爱看的书,还有不少字画,沈香茉从锦盒中拿出一副打开来,那是爹爹为娘亲所作的画像。
不知为何,沈香茉看着画像想到了在季熠辰书房里看到的那幅画,渐渐地,这抚琴的画面变成了明月手执玉笛的模样,沈香茉抓着画的手轻轻一抖,回了神,画面上还是娘亲恬淡的笑意。巨叼帅划。
沈香茉很宝贝这些东西,仔细收到盒子里,她走到窗边,窗边下一张长桌,桌子上放着一个棋盘子,黑白子置于棋盘上,像是一幅未下完的棋,又是一幅永远都下不完的棋。
雪盏怕小姐心里难受,轻轻的喊了一声,“小姐,要不我们去前院看看,说不定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
沈香茉把桌子上的一支玉如意放到架子上,没说要去前院,还是顺着雪盏的意思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