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对姜淮进行了多达五百次的暗杀行动,这才按捺住了自己想要揪住他衣领给他一个过肩摔的冲动。
“诶我说,这阵子 宫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件?”他刚问完就摆手道,“罢了我不问你,我掐指一算就能知晓。咦~~我算出宫里发现了一瓶能让‘君子变淫贼,烈女便荡 妇’的禁药,是不是这么回事啊小心肝?”
“……”不得不说,姜淮的戏路好野,这精神分裂的神算子被他演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他贼眉鼠眼地凑近我的耳畔,笑得却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啧啧,哥哥说的话你可别往外传啊,那药呀助孕,事前一颗爽歪歪,事后就能给你一个娃,小心肝,你猜猜为何宫里会有这种禁药?”
“你心里就不能阳光一点吗?”姜淮已经把我逼到盗用我爹名言的份上了,“这又有何不妥?难道你就没有听过这句话:要爱,就要爱得酣畅淋漓;要怀,就要怀得不顾一切。不过是点助兴的小药,你连皇上的床笫之欢都想八卦吗?我真是好崇拜你的无耻。”
姜淮曲起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地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小心肝,我看你是因为葵水将至,所以情欲渐生对吧?连这都看成了爱!这哪里有爱?这分明是一群龙争虎斗暗藏杀机的宫心计!哎~我要是说你脑子进水那都是夸你,你那分明进得是面糊糊~”
“所以呢?”
“所以你要快点远离这龙潭虎穴跟哥哥回家呀,一会儿我便求皇上赐婚,皇上要是问你愿不愿意,你就说你爱死我了,非我不嫁,听着没?”
“哈哈哈哈,”我笑得不羁,“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误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有病?本郡主就算神经失常了也不会爱死你的,你死心吧,孽畜。”
我转身就走,隐约听见姜淮散在夜风中的话,“我知道胜算不大,但却仍想知道一往无前的后果是怎样,就赌一把吧,心肝……”
赌徒的心理我着实不懂,夜风还真是有点凉啊。
>>>>>>>>>>>>>>>>>>>>>>>>>><<<<<<<<<<<<<<<<<<<<<<<<<<<
我离席透了一下气,却仍带了一口闷气回来。
谁知刚抬眼一看,就如当头棒喝一般———刺头四 人帮竟没有散开,依旧围着我的位子聊得起劲儿。我眉头一皱,他们到底对我是有多大的执念啊,我很不明白!
那时,丝竹乱耳,觥筹交错,在我进来后歌舞恰巧刚演完停了,恒悦王傅狄念瞄了瞄我,嘴角一邪,便向高高在上的傅东楼拱手请示道:“皇兄,臣弟肚子里倒有一个有趣的故事,想讲来给大伙助助兴,不知皇兄可否应允?”
按理说,傅狄念满肚子都是馊点子,如果有故事的话,那一定也是馊故事。
上方宝座上的人,在饮过几杯美酒后,霸气凛冽便被一股慵懒惬意的神情掩盖住了,他朝空气压了压手,“皇弟不必拘礼,但讲无妨。朕倒依稀记得,和顺王最爱听故事,若是你讲得好,朕定赏你。”
“从前啊,有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它总在驯兽师的眼前闹腾挑衅,驯兽师看着不自量力的小兽特别喜欢,但又怕被别人发现……”
姜淮在旁边小声嘀咕:口味好重,人兽恋呐。
“……后来驯兽师将小兽藏了起来,小兽也乖巧地臣服于驯兽师,可是从它的兽眼中明显能看到,那全是隐藏的假意。兽就是兽,绝对不适宜圈养收藏,否则趁你不注意被它一血封喉时,可就晚喽!”
恒悦王的故事讲完了,姜淮也小声做了评价陈词:简直是狗屁不通讲的什么呀……
“皇侄女,你觉得这个故事有趣吗?”恒悦王突然扭过头来,对着我问。
我痛苦的理解着,“关于人兽的故事,心肝只听过《武松打虎》,对别的并没有太多见解。”
我爹开口为我说话,“这故事倒很有‘农夫与蛇’的讽刺意味,心肝的脑筋直,向来听不懂太有内涵的故事。”
恒悦王哈哈一笑,“哎呀,怪我,把场子讲冷了,还请皇兄责罚。”
“那朕就罚你多饮几杯,”随口打发了恒悦王,傅东楼的声音就稳稳向我飘来,“惜缘郡主今后可要好好做功课了,这故事听不明白的话,过一会儿朕单独教导你。”
果然不是亲叔就会有很大的隔阂啊……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像只懦弱的软蛋,“承蒙皇上教导,惜缘三生有幸。”
“太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太监又扯着那副小细嗓报幕了,但我此刻还不知,一双命运的大手正不断推着我向前,想要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
(作者有话说:
1.显然这四个王爷知道些什么,到底是什么呢?他们会有什么阴谋吗?敬请期待后续解惑。
2.推荐好基友的文→_→
莫道不销魂《晚安小贱人》:讲述一个人 妻如何被狠狠虐后来反虐回去没有我也不清楚的故事;
香草的味道《甜性》:讲述一个女强和N多个男淫相爱相杀你犯贱来我掩护呵呵呵呵呵的故事!
好吧,我承认书名和简介都是我编的,我编不下去了……
只有作者名是真的,去搜吧~)
65 【酒入愁肠怒火中烧】
太后晚来,那是天性使然,她深以为不摆谱不拿乔各类皇家宴会都准时到的太后不是一位好太后,那些会减弱气势的行为,身为太后的她从不稀得做。
而太子晚来,那是源自于太后对他的溺爱。所谓溺爱,就体现在太后娘娘最常说的两句话上———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国库吃空也得让哀家的小崇重吃个够;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塌下来也得让哀家的小崇重睡个饱。
正因如此,大岐国的太子殿下一贯都是吃饭吃到嘴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譬如今儿个这小除夕,太子午睡睡过了头,于是就……
众人在行礼完后照常寒暄客套,一时间,皇家宴会上马屁与牛皮齐飞,堆满了妃嫔们狗腿子般的笑容,真是热闹非常。
我终于舒缓了一口气,太好了,大家的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了。那泡在汤罐里的乌鸡肉、卖相尤佳的鱼落松泉、还有眼迷离的醉虾与脸羞红蒸蟹,都正巴巴得期盼着我能用唇舌去慰藉它们的身体呢!
我这么善良,自然是会满足它们的期盼,落下的第一筷,我便夹了块儿鱼肉进嘴尝———
天啊口感太棒!那叫一个肉质细嫩爽滑鲜美,竟胜过我毕生吃过的所有鱼类,肯定值老钱了!我不禁脱口而叹:“啧啧,这鱼的味道好诱人啊……若吃了这顿没下顿岂不是很闹心……”
旁人的声音突如其来,一派风流浪荡,“饶是那味道再诱人的鱼,也远远不及你诱人哟~”
“……”我愁得慌,怎么又是姜淮?我上辈子到底是踢了寡妇门还是刨了绝户坟?怎么竟摊上姜淮这号不散的阴魂?
虽然他的话十分影响我食欲,但美食当前,我才懒得去管他为什么会坐到了我旁边,只是皱眉瞪眼,怀着仅剩下的九十分食欲(= =!)继续酣战。
乐师合奏,舞姬们跳着长袖舞,舞姿芳华,袖子都快要甩到在座每一位的脸上,但就恰好差那么毫厘收袖,空留一丝惊吓,惊叹,惊赞。
我还没吃两口———
“砰砰!”太子崇重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四顾寻找,“心肝在哪?快来给本太子看茶呀!”
咳咳我真是……真是想不红都不行!!!
太子果然太了不得了,用我娘的话来说,他这是要成精啊!自那回冰上一仗之后,我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罪恶的双手和脑袋,含泪告别了忽悠界。可崇重却这般挑衅我,仿佛是他内心空虚寂寞冷,所以硬要上杆子的来求我虐他一样。
鸡虾鱼蟹都还欲求不满地等着我去慰藉,可此刻,我只好用视线跟它们一一暂别。
我的小碎步迈得轻轻柔柔,音量也尽量控制在猫叫一般,“是。”
“给朕也倒杯茶。”
“……”
许是酒精影响,傅东楼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柔和,害我差点就崴了脚……温柔起来最有杀伤力的人,便是那些不常温柔过的人!
自然,我是要先给皇上倒茶,这看茶的活计原不属于我的本职,可我做起来却也丝毫不业余,茶水嘘嘘嘘流进他的杯里,我抬眼用余光瞧了傅东楼一眼,糟糕的是,却恰好对上他抿唇的一笑!
傅东楼的这般温柔一笑,倘若去民间展示,简直就能让所有未出阁的少女酥了筋骨,也能让所有已嫁人的少妇红杏出墙。皇家出品,就是这么神奇!
“诶郡主当心,茶要溢了!”吴公公在旁边一脸纠结地提醒。
我猛然回神,可还是晚了,茶水已经洒在桌上,我条件反射就伸出袖子去擦,憨傻到让人无语。好在歌舞喧嚣,我又是背对台下,这出丑的动作才没被放大。
见我的手一动一动,傅东楼便也伸出了手,我敢肯定,他接下来的动作一定是他喝大了所致———
一丝微凉,我察觉到他的指尖划过我的手背,所经之处无不带起我深深地颤栗,最后行至我的指甲上,施了力度,狠狠一压!
那个角度,只有吴公公和一个小宫女能看到,我看向他们时,他俩竟然一个望天的望天,一个看脚的看脚……
我当时的表情一定是又惊又羞,也许还夹杂着几分矛盾、煎熬和不解。
虽然这些都是我心里想表现出来的意思,但信息量太大,我一不小心面瘫了我都没发觉,“皇上,您喝太多了。”
“心儿,酒是水做的火,酒入愁肠,便怒火中烧。”
他是笑着说这话的,可我却在心里呐喊了千百次,傅东楼他到底在说什么南蛮语啊?!
估计若被人留意,也一定是以为皇上在教导我警讯我,因为随着皇上的唇动,我脊背僵直,脸色也愈加发白……
>>>>>>>>>>>>>>>>>>>>>>>>>><<<<<<<<<<<<<<<<<<<<<<<<<<<
“哀家觉着,这满堂的妃嫔都是熟面孔,也适时该进些新人,给皇帝扩充扩充后宫了。”太后云淡风轻地说着。
“母后———”
我端起茶壶,走到太子崇重桌前,唰唰茶水一倒,茶壶一放,转身准备走人。
崇重却反抓住我的袖口,“心肝,茶都溅到外面了。”
我看了一眼,的确,然后就对他点头道:“哦。”
“……”
“太子殿下放手呀,再拽可就要断袖了!”
终于回到座位上时,姜淮正好死不死的夹着我碟里的鱼,我皱眉看他,“你干嘛!”
他眨巴眨巴眼,“为我的小心肝挑鱼刺呀~若是太感动,来我怀里哭也是可以的呦~”
我一把将筷子摔到姜淮身上,“谁叫你挑的!你挑了我还怎么吃?我最爱吃刺你管得着吗你!”
“你无理取闹的时候小点声成吗……受了太子殿下的气你可不要牵连到我身上来呀~再说,跟小孩子计较什么,等没人了,我帮你拿石头丢他。乖,咱不气噢~”
那边,太后正云淡风轻的一笑,对傅东楼说着:“哀家瞧见一个不错的,家世清白,模样也甚好,今儿个正巧喊来了,皇帝先瞧瞧再说。”
66 【没学会爱就先会妒】
空气有几分凝滞,各宫娘娘均屏气凝神,就连不相干的几位王爷,也都伸长了脖子在等着看模样甚好的女子到底是有多甚好。
唯有我埋头吃鱼。
“皇上吉祥,太后娘娘吉祥。”
来人的声音如沙撒溪泉,明明词都是一样,可从人家的口中说出来,却别样不同。
我略微抬眼,那女子一袭如雪白袍,愈加衬得冰肌玉骨剔透无暇,而那头墨色长发也如流水般滑顺,羞怯粉白的脸上映着一对柳眉杏眼,好似楚楚含泪,又像一脸无辜,当真是一个梨花带雨之姿。
我想,饶是再冷淡的男人见了,也能心生几分怜惜来吧。
“皇帝,这就是哀家方才说的女子,名唤雯瑾,倒读过一些诗书,想必应该会合皇帝的胃口吧?”太后依然一笑而过。
众所周知,皇上喜欢知书达理温柔惹怜的女子,太子崇重的生母便是这样的类型。可惜怜人在头年入宫次年生产后血崩而亡,唯留下一位嗷嗷待哺的皇子。人都说,彼时皇上就在殿外坐着,听着屋里温柔的女子难得的痛苦哀嚎,再到气息奄奄,直至……亡去。那皇子当夜就被赐名崇重,被封做太子,皇上抱着崇重坐了一夜,其间,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声似喃喃,不知对谁。
我并未对太子的生母有深刻的印象,一切还都是听我娘八卦才知,但这次,我老远看见我娘的双眼晶亮,那是她的隐形触角接收到八卦的信号。
我想,不出意外的话,这名唤作雯瑾的女子,应该与太子的生母有相像之处,所以太后才将“合胃口”这三个字拿出来说。
虽然高高在上的傅东楼一脸“倒胃口”之容,可不知为何,我心中却像扎了一颗刺,明明吃着被剃了鱼刺的鱼,那刺却扎得我直淌血。
人家模样好看,还知书达理,性子也招人喜爱,不知远远把我甩出去了几条街,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我的七窍顿时流出了隐形的血,好在是隐形的,流吧,尽情流吧。
姜淮的嘴角微微撩起,更衬得人模狗样增了几分俊俏,他凑近我耳语,“怎么,相形见绌了吧?”
不得不说,姜神棍平素连蒙带猜从不出错,也是多亏了他那份观察细微的读心能力。倘若,蛔虫也是十二生肖中的一个属相,那毫无疑问,姜淮就是属蛔虫的。
我确实……还没学会爱呢,就先学会了妒。
>>>>>>>>>>>>>>>>>>>>>>>>>><<<<<<<<<<<<<<<<<<<<<<<<<<<
那日后我才知道,史雯瑾正是当朝丞相史应钦的私生女,傅东楼登基初年通过政治婚姻牵控权臣的时候,雯瑾姑娘还未认祖归宗。
傅东楼想必是知道的,所以他沉稳地向太后表示道:“母后,眼前国事繁重,朕并无心纳妃,雯瑾姑娘生得如此婀娜,倒也不愁寻不到良缘相配。”
接着,又对雯瑾道:“你今后看上谁,可与朕说,朕定会为你们二人赐婚。”
太子崇重正儿八经的小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情,跟傅东楼父子同心,如出一辙。
我垂头调戏醉虾,心中空空如也。
姜淮察觉到我的自信心受到了摧残,一时踟蹰终于不自在地改口道:“诶呦,也没……没什么的,你若是能温柔一点,不会比她逊色太多。”
我幽幽地瞥了他一眼,表示这安慰的话无异于补刀之行为。
姜淮又踟蹰,接着与我道:“好吧,我说实话,你……只要能温柔上个三分,就能比她强过十倍不止,真的,我姜本愚万花丛中过,何曾骗过人?开心点~”
“……”我更不开心了。
史雯瑾的声音糯糯颤颤,像是思虑许久终于开口问道:“当真雯瑾看上了谁,皇上就会给赐婚么?”
太后娘娘接话道:“圣上之言,当然是真。”
“雯瑾倾慕皇上风采已久。”
只需一句话,史雯瑾就成功把我噎住了,想不到那样梨花带雨的女子,表白起爱意来却毫不拖泥带水。如果我能有她这种本领,估计此时早就喜当娘了。
诶,也不对,我连个倾慕的表白对象都没有……哎,果然还是比不过史雯瑾啊……
傅东楼没有说话,气氛有一丝尴尬。
最擅将气氛搅得更尴尬地姜淮此时站了起来,他甩了一下自己那风骚的桃红衣袖,对皇上拱手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件事不知———”
我瞬间站起来打断道:“启禀皇上,臣女身子不适,可否先行告退?”
我知姜淮此刻是想求皇上赐婚了,作为一个不学无术的郡主而已,被两个男人求赐婚也未免太过荒诞,我的心又不是铁石,肯定不想让这样荒诞的八卦在众口中流传……
史雯瑾想让皇上赐婚,我却不想。
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岂会好受?
傅东楼望着我,那深沉的目光里揉着一分别样的温和,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开口道:“好,惜缘郡主就先回去吧。”
-----------------------------------------
(小剧场5:《太子终于成精了》
太子:喂!
心肝[睡眼朦胧转惊醒]:啊!太子殿下?三更半夜你来我房里做什么啊!你的乳娘刘嬷嬷呢?
太子:心肝,你睡觉的姿势不太对,起来重睡吧。
心肝:……
太子[认真]:真的,父皇说过,趴着睡有可能会把唧唧压扁,或者压弯,我都不趴着睡了,骗你是小狗。
心肝[= =!]:……我谢谢你的提醒噢。
太子:不客气。)
67 【那吻霸道让人窒息】
第九章 多少懵懂寒雨催
67 那吻霸道让人窒息
离开时,我并未饱腹,但已然没了食欲,就连那刚揭开封泥的皇家醇酒,我也一口都没喝。
后来直至宴会结束,我才前去送我爹和我娘出宫。看来,我清楚了自己身份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
“女儿啊,在为娘心里,你分量很重。”我娘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姜淮这孩子可以依靠,起码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没言语。
我爹也拍了拍我的肩,“连铮快回来了,选谁你早些决定,等你出嫁了,爹娘也就能放心了。”
我点点头。是啊,嫁人后,我就不再是被关注的焦点,那么身份作假这个秘密也就能被永久尘封,我可以平凡庸碌地为人 妻子,和顺王府也能安然和顺下去,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吧。对吗?
我没有答案。
……
这个小除夕,我过得并不愉悦。送走了爹娘后,我在回殿的路上碰上了吴公公,他独自一人,神色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下四周,然后才将什么东西塞进我的手,迅速地躬身告退了。
我回去之后才摊开手掌,借着柔和的烛光看去,这是一个玲珑的小木盒,面无表情地打开它,我却有一瞬间的愣怔,因为木盒里躺着一块眼熟的心形石头……不知大海捞针费了多少时间,但竟然真的被捞出来了!
石头的下面压着一张字条,打开一看,仍就是傅东楼的字迹———
“明晚三更,你到梅园来,朕有话对你说。”
宫女圆圆从门外进来,“惜缘郡主,御膳房派人送来了一些美味,说是专门为郡主做的,您要吃点吗?”
我忙将字条塞进袖口,“不了。”
>>>>>>>>>>>>>>>>>>>>>>>>>><<<<<<<<<<<<<<<<<<<<<<<<<<<
天授六年的最后一日,除夕,大雪。
隐隐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瑞雪兆丰年,人逢佳节精神爽,因此宫里气氛也是格外地喜庆祥和,炮竹砰砰炸响,人声嬉笑热闹,可却闹得我心神不宁。
一早起来,我的右眼皮就跳的很有节奏,接着喝粥时不小心烫到了舌头,给太后请安的路上还不慎滑了一跤,返回时又被太子崇重偷袭成功,砸了我一脖子的雪,那感受委实是晶晶亮,透心凉。
我的情绪不受控制的烦躁,硬是压抑着跟大家吃完了团圆饭,席间太后说了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傅东楼也几次与我四目交汇,我头皮忍不住地发麻,连忙将视线移开。
末了,大家互相说了一些吉祥话,就各自回宫守岁。太子崇重想来我殿里和我一起守岁,却被我以“被偷袭后对他倍感失望正在考虑是否要跟他绝交”为由拒绝掉了,他就只好蔫眉塌眼地去寿康宫过了。
宫女圆圆在我房里陪着,自己搁那绣着帕子玩。外头烟花爆竹响彻天空,她时不时来上一句“郡主,您睡着了吗”“郡主,不守岁不太好吧”……
三更刚到,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死活都无法入眠,背对着圆圆偷偷借光又看了一下那张字条:三更,梅园,有话说……
心里拧巴,思维犹豫,此时那个也许会在梅园等着的人,让我睡不安枕。
“哎……”我心烦得不行,索性起身随便拿了个戏本子,坐到桌旁翻着看。
圆圆放下针线,露齿一笑,“郡主,您有什么新年愿望嘛?”
愿望?我都忘了我的愿望是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