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江泊儿的门很响很响地开了,江泊儿端着水杯出来,看着两人,撇了撇嘴角,似笑非笑地:真肉麻,注意影响啊,家里还住着一个没结婚的我呢。

藿栀连忙坐端正了,江村一把拽过来:别理她。

江泊儿走到饮水机前倒水边用假装抱怨的口气说:看来,在这家里,我是多余的。

江村悄悄拽了藿栀一下,示意她不必出声,江泊儿见没人搭理她,又怏怏地回了房间,把门咚地关上,江村瞄了一眼,对藿栀说:要以往,你俩非干一架不可。

我有那么凶吗?藿栀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打起了鼓,想起了马婕包括秦樱素都曾说过,秦樱素和江泊儿只要一见了面,就跟冤家对头似地明掐暗斗,把江村里不是外也不是地夹在中间蹂躏着。而藿栀,天生不是那种善与人为敌的人,哪怕是装都装不出来,不知江村会不会起疑心,记忆可以丢了,难道秉性也能改了?这么一想,藿栀心里就汗汗的,不敢看他。

恰逢这时,江村说了句话,让藿栀心里原本还是稀稀落落的小鼓点变成了擂鼓震天。江村用一只手合着她的脸,往自己胸前兜:樱素,你变了,不像以前那么锋利了,变柔情了。

霍栀拼命地眨着眼睛以掩饰内心的慌乱:不是变了,是老得没棱角了。

瞎说。江村笑了笑,猛地抱起她:回房间。像个勇猛的战士一样把藿栀扛在肩上,雄赳赳地上了楼,在满床的月光里,柔情地爱抚她,自从和江村有了第一次,霍栀便不再抗拒他的求欢了,一次和一百次不过是量的区别,只要有过曾经,到后来的无论拒绝与否,都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实。因为秦樱素的不归,她不得不无奈地远离了当初的计划,被动地和江村上床了,要是秦樱素知道了,肯定会生气会唾弃她吧?藿栀在心里幽幽地惆怅了一下。遂想,反正已是辜负,她又何必在辜负之后扮演清高的无辜呢?她也只能这样宽慰自己了,否则,她会觉得自己无耻。

有时,和江村做着做着爱,她会想起廪生,想起他长手长脚地抱着自己做爱的情景,像巨大的树袋熊抱着心爱的小孩,想着想着,心就微微地疼着,黯然了。三个月了,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她?有没有恨她的薄情寡义?

江村做爱很温情,和廪生不同,年轻的廪生总像个血气方刚的战士,急于侵略到她身体的深处,边横冲直撞着边像个孩子似地唤她姐姐。

霍栀轻柔地捧着江村的脸,内心的矛盾纠结成一团。她有些难过,是复杂的难过,几个月相处下来,江村的好,已让她生出了无限留恋,以前,她曾破罐子破摔地想,如果秦樱素回来,就当自己是放下道德与自尊做了一次合约妻子,只要不曾真的动情,即使离开,也不会有多伤害。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终于明白,动不动情是灵魂的事,理智再铿锵都无济于事。在身体里日益旺盛地生长着的依恋,也更是让她明白了,在情色上,灵魂是身体的忠实走狗,身体从哪里得到快乐,灵魂就会追到哪里。

她有些走神地看着激情澎湃的江村,感受着像不安分小兽的欢乐在身体里四处奔跑,泪水模糊了眼睛,她柔软的盘旋和低低的尖叫,悠长而飘逸地行走在湛蓝色的夜里…

后来,她羞涩地笑着滚进他怀里,像暖软的小兽盘在江村胸口:以前我也这样吗?

她这样问,是因心里没底,突然想知道,在情色表象上,自己是否和秦樱素不一样而会被江村看出破绽来呢?

江村看了她一会,笑了:以前,不提了吧。

霍栀定定地看着他,撒娇道:想知道嘛。

江村把她往怀里使劲攥了攥:以前的你啊,只要看出我有念头,就会说肚子疼,我觉得很失败,因为只有给不了妻子幸福的男人才会被拒绝,为这,我曾经以为你是不爱我的。

霍栀的心,飞速地打着转,想起了抽屉里的医院诊断书:我怎么会不爱你呢?只是我忘了以前的事,或许我拒绝你是因为心理有压力吧?总想要孩子又要不上,对这事有些本能的抗拒。

樱素,别说了,我明白的。他半依在床上:问题或许在我身上,不然,你和她怎么都会不怀孕呢?

霍栀知道,他说的她是指前妻,便有些好奇地问:你很爱她么?

江村歪头看她:别问这些时过境迁的问题了,现在,你在我身边,我爱的人是你。

霍栀呆呆地看着他,半天没说话,自己不过是秦樱素的影子而已,不知哪天,就会痕迹皆无地抽身而去,他将无从知道,眼下这个风情万种地盘旋在他怀里的女子是霍栀。她趴在他胸前,看着窗外的月光,语无伦次地道:连医生都说你一切正常了,怎么可能是你的问题。

江村的眼睛冷丁就直了:樱素,你的记忆恢复了。

霍栀惊出了一身冷汗: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江村满脸欢喜地:你都能记起医生说过我身体没问题了。

霍栀松弛了紧张,故做灰灰地说:我还当真是我记忆回来一点了呢,医生说过的话我不记得了,抽屉里有医生的诊断结果,我前几天收拾抽屉时看见过。

江村也微微有些失望地用鼻子嗯了一声,安慰霍栀道:别急,慢慢来,睡吧。

睡意蒙胧中,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霍栀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一把抓住江村的胳膊,江村也醒了,一个骨碌坐起来:什么声音?

霍栀摇了摇头。

江村下床,把也要跟着下去的霍栀拦在床上:你睡吧,我下去看看就行了。

 


凉爱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凉爱二十八
章节字数:2328 更新时间:08-11-22 09:54
一束灯光从楼梯婉转而上,直扑扑映在卧室外的地板上,影绰而缥缈,在静谧的夜里,让人有走进幻梦般的不安。

霍栀披衣下楼,见江泊儿和江村正拿着簸箕和抹布在地板上忙活着,饮水机上的水桶倒在了地上,整个客厅里一片水汪汪的。

江村边用抹布粘水边说江泊儿:水桶还满着,你换什么换?

江泊儿撅着嘴嘟哝:我按了一下,没水,就以为没了么。

就是没水了,你喊我一声不就成了?深更半夜的你换什么水桶?江村一抬头,见霍栀站在楼梯上,就摆摆手:没事,泊儿以为没水了,想换桶水,结果给弄洒了,你回去睡吧。

霍栀长长地吁了口气:这样啊,吓死我了。说着,走过来,从江村手里拿过抹布:我收拾,你去睡吧,明天还上班呢。

江泊儿扫了霍栀一眼:嫂子,明天我也上班。

江村没好气地:亏你还有脸说,深更半夜地闹景吓唬我们。

他又去找了块抹布,很快,地板就收拾干净了,江泊儿垂头丧气地站在客厅里:人要倒霉了,连水桶都敢来欺负。

江村闻言抬头:泊儿,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江泊儿负气地:没!

说完,就回卧室去了,江村无可奈何地看着江泊儿咚地摔上了门,拉着霍栀上楼:这丫头,从小到大耍性子,耍惯了,真拿她没办法。

霍栀默默跟在江村身后,突然想起了马婕说过的关于江泊儿身世的话,进房间后,便拽了拽江村的手:能不能问你件事?

江村倒在床上,仰面枕着手,看着她:问吧。

霍栀犹疑了一下,小声地:你要先答应我,不许生气。

江村笑:什么重大问题?还这么严肃,我不生气。

泊儿真的是爸爸收养的吗?

江村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霍栀会问这件事:干嘛这么问?

霍栀拽了拽皱巴巴的床单,温婉道:如果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我只是有点好奇。

江村翻身,侧脸对着霍栀:关于泊儿的身世,我不是已告诉过你了么?

我失忆了么。霍栀坐到床上,关了床头灯,黑暗中,把江村拉起来,和她面对面坐了,两人的眼睛一闪一闪地亮着。江村把她的手摊在自己掌心里:好吧,我告诉你,泊儿不是抱养的,她是我父亲的情人生的,为了让她有个合法的身份落户有个正常的成长环境,我爸爸导演了抱养这出戏,为这,我妈和我爸吵了十几年…

这样啊。霍栀幽幽地。

起初,我也当我妈是瞎怀疑,才整天和我爸吵来吵去的,直到我爸出事前一天晚上,我才知道,我妈的怀疑都是真的,知道内情后我既恨我爸又可怜我妈,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泊儿也长大了,她又没有罪,我总不能掐死她吧?江村有些感伤地继续说:我妈刚去世那会,我竟然有点轻松地想,他们终于阴阳两隔吵不成架了,我再也不用半夜为父母卧室里响起的乒乒乓乓打架声而提心吊胆了。

日子都过成这样了,他们为什么还不离婚?藿栀问。

江村苦笑:我妈不离,说就是死也死在这个家里,决不给那个骚货腾地方,其实,我爸也不想离,你不了解男人,男人有外遇未必就是想离婚,更何况对于有点产业又算不上巨富的男人来说,离婚是最直接的财产贬值。

霍栀突然笑了:如果你有外遇了,千万别为了不让财产贬值而不跟我离婚,只要和我说一声,我就会拎着衣服滚出这个家。霍栀有点凄凉,她和江村在一起不过是鸠占鹊巢而已,只要秦樱素回来,她就要像阳光下的一滴水,从江村的世界里蒸发得了无痕迹。

江村说父亲的外遇已让他吃够了家无宁日的苦头,他怎么会重蹈覆辙呢?

两人都没睡意,像两个无聊的孩子在黑暗中玩扔沙包游戏,你扔过来一句,我接起来,再扔回去。江村突然说:樱素,你说,人在将死之前是不是有预兆的?

为什么这样问?

我爸出事的前一天,他特意约我在外面吃过一顿饭,他喝了不少酒,说了很多话,说我妈,说泊儿的身世,第二天他就出事了,我一直在想,人是不是能预感到自己的死?

霍栀愣了一会:不会吧?

江村拍了拍她的手,没说话。

霍栀迟疑地:我有点奇怪,你爸病得那么重,家里人怎么会一点都不知情?

樱素,谁告诉你我爸有病了?

藿栀知道瞒不过去:我跟邻居聊天知道的。

是马婕吧?江村有点不快地:这个马婕,什么都好,就是嘴巴勤快得让人烦,她是不是还跟你说过我家风水不好?

藿栀嗯了一声:她又没恶意,你何必生气呢。

我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议论我的家事,是的,我爸的病是他出车祸以后我才知道的,所以,对这事,我一直很内疚,估计他是怕我担心,就一直瞒着。说着江村拍了拍藿栀的背:别听他们瞎扯什么风水不风水的,我不信邪。

嗯。藿栀动用力点点头,她不是个完全的唯物主义者,所以,心里还是有点微微的不安,小声说:知道了泊儿的身世以后,你有没有排斥她?

江村沉吟了一会:没有,错也是父母的错,和她有什么关系?说真的,我有点同情她,我妈活着的时候,从没给过她好脸,幸亏有我爸护着,她是那种天生就没心没肺的孩子,不然,心理肯定会扭曲的,也正是因为妈妈对她不好,我觉得对不起她,也比较疼爱她,希望我能弥补一下我妈给她造成的创伤。

嗯,泊儿是有点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前一阵,热火朝天地要介绍个针灸师给我,这一阵,我问她,她倒像是不记得了似的。

江村听了轻轻地切了一声:别听她瞎白话,你相信针灸有那么大神力?

霍栀小声地:试试嘛。

以前,泊儿也带她去针灸过,有什么用?肚子还不照样瘪着?你别去凑那热闹了,听说针灸是很疼。

霍栀知道江村说的她是他前妻,心里有点莫名的酸,就不说话了。

 


凉爱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凉爱二十九
章节字数:2774 更新时间:08-11-22 09:56
想起在街上遇见旧同事的事,霍栀还是有点后怕,万一在街上遇见廪生怎么办呢?如果他纠缠不休,她可怎么处理才好。看样子,秦樱素没告诉任何人她有个双胞胎妹妹霍栀,而霍栀也不想对任何人戳破这件事。隐秘的事情,最好还是一直隐秘下去吧,否则,秘密就会像个想藏却藏不好的毛线球,露一小截线头,就会被顺藤摸瓜到根源。

虽然对江村很留恋,霍栀依然没改变一定要把秦樱素的失踪搞个水落石出的念头,她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除了她,不会有任何人能为秦樱素做什么,甚至都不会有人知道她已悄悄地人间蒸发了。

可是,除了对黄嘉文的怀疑,她找不到任何能把秦樱素这个藏匿的毛线球拽出来的线头,是的,哪怕只是疑似,她也必须抓住黄嘉文这截若隐若现的线头。

霍栀开始了在家和鲁生生珠宝店之间的往来穿梭。

她常常坐在鲁生生的高脚椅上,边看珠宝边和店员们聊天,聊着聊着,话题就扯到了黄嘉文身上,店员们似乎都没感觉出她是故意把话题转移到黄嘉文身上,只要店里不忙就热络地和她聊,和她们聊黄嘉文的绅士儒雅聊黄嘉文的逸事。

也会遇上黄嘉文,他总是对她浅浅地笑一下,打个招呼就忙去了。

店员道:江太太,您的珠宝知识都快赶上珠宝鉴定师了,患了失忆就全给忘了,多可惜。

霍栀便做吃惊状道:真的么?

店员脸上带讨好道:我哪能骗您,以前,我们店里进了新品,您不用看标签就能说出它们的产地和品质级次。

旁边的几个店员也跟着应声附合说是啊是啊。

霍栀就悻悻而失落地:我还有这本事啊,从哪里学的?

店员就笑着说:从我们黄店长那里学的呗,以前,您见了黄店长总是开着玩笑喊他黄老师呢。

霍栀不动声色地玩笑着:这样啊,没成想我还是黄店长的学生呢,再见了他,可要恭敬点了。

然后,她又很感兴趣地问店员,究竟是哪一年、又是怎么被鲁生生发现了给它做形象代言人的。店员似乎也记不太清了,就转头去问旁边的一位年长的店员:李姐,这事你了解吗?

那位李姓员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好像是三年前吧,我隐约记得是一位年轻小姐带您来店里看珠宝,您的手长得好漂亮啊,试戴戒指时被我们黄店长看见了,就推荐您做了我们鲁生生珠宝的代言人。

霍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呵,这么巧啊,带我来的女孩子什么样?

李姓店员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她的模样我已记不清了…喏,想起来了,她好像叫您嫂子来着。

霍栀笑:知道了,是我老公的妹妹。

几个人正热火朝天到说着,黄嘉文突然从里面出来了,瞪了几个店员一眼:就知道瞎聊,记得照顾生意!

霍栀在心里轻笑一下,觉得黄嘉文的严厉里有些叵测内容,好像在阻止店员和自己聊天,就笑着给店员解围道:黄老师,要怪就怪我吧,我急着要找回丢失的记忆,才拽着他们聊天的。

霍栀的称呼让黄嘉文的目光微微跳了一下:江太太,您可真会开玩笑,我什么时候成您老师了?

霍栀故意瞪大眼:以前,我不是都叫您黄老师么?

黄嘉文讪讪道:玩笑的话,您别当真,我哪敢做您老师。说着,转身就往店面后的办公室走。

霍栀冲店员们做了个鬼脸:不好意思,让你们为我挨批评了。说着,就蹑手蹑脚跟着黄嘉文往办公室走。

黄嘉文并不知霍栀跟在身后,进了办公室,正要随手关门,却被霍栀用手抵住了,霍栀笑吟吟地看着他,故意拉长腔调道:黄老师…

黄嘉文有点意外地看着她:江太太,您有事么?

霍栀笑而不语,闪身进来,顺手掩了门,依在门上,意味深长地看着黄嘉文:黄老师是不是讨厌我这学生了?

黄嘉文目光散乱地摇头:没呢,看您说到哪里去了?

霍栀拖了一把椅子,和他的大班椅对相对而坐,假如黄嘉文真的曾和秦樱素有过感情纠葛,而且秦樱素的失踪可能与他有关联的话,那么,坐在他眼前的藿栀,肯定会让他惶恐在崩溃边缘。

当怀疑不被确定,最棒的试探手段就是貌似洞悉了一切的犀利目光,而不是语言的询问。

所以,霍栀从容地托了下巴,看着他:黄老师,我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黄嘉文目光躲闪着点上一支烟,慌乱地抽了几口又掐灭了:樱素…别这样看着我…

霍栀心里一沉,脸上依然风平浪静:我想起了很久前的一些碎片,那些碎片里只有你和我…

黄嘉文像被烫着了一样,几乎是从大班椅上跳了起来:樱素…对不起,你别怪我…

霍栀静静地看着他,冰冷一层又一层地覆盖在了心上,她突然地有些害怕,好像不祥的猜测正被一步步验证着走向了灰暗的结局:黄老师,你怎么不叫我江太太了?

黄嘉文眼睛直直地:樱素,你别跟我绕圈子了,想起了什么,你就直接跟我说。

藿栀微微笑了一下: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的情景,你还记得吗?

不,我不记得了…黄嘉文的脸,刷地就白了。

霍栀轻轻地笑了一下:我也不记得了,或许我以后会想起来的。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青州的云门山。黄嘉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很是坦然地说了最后一次约会的情景:那天,你问我,你离了婚我会不会娶你,我没立即回答你,你很生气,觉得我根本不爱你,一气之下就离开宾馆走了…

然后呢?霍栀平静地问。

我在宾馆等了你一夜,你没回来,我就回青岛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看来,那些浮现在我脑海里的记忆碎片是正确的。

黄嘉文似乎松了一口气,转过来,站到霍栀身边,有些伤感地说:樱素,不是我不爱你,我是怕你以后会怪我,江村能给你的优越生活,我给不了,再说,我的老婆孩子全靠我养活,我做不到狠着心扔下他们不管。

霍栀无谓地笑了一下:如果我没有失忆,你的这席话,或许会让我泪流满面,可见失忆真好啊,连伤心都省了。

因为爱你,我希望你好,所以我才不给你不好的未来。黄嘉文说着,手就搭到霍栀的肩上,霍栀觉得一阵别扭,却又不知该找个什么借口抽身,只好笑着说:放弃也是一种爱的表达方式。

黄嘉文把唇抵在她的头上:樱素,其实,我舍不得你,特怀念你醉眼迷离地叫我黄老师的时光…

他的手,开始沿着她的腋下往前探进,霍栀噌地站起来:对不起,我已不记得从前了。

黄嘉文讪讪垂手站到一旁,面带惆怅地看着她。

这些日子,你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和我没任何瓜葛的样子?霍栀做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你也说过,放弃也是一种爱的表达,我想既然你已失忆了,忘记了从前,我就不必画蛇添足地提醒你再去想起来了,这样,对你我或许都是件好事。黄嘉文一脸真诚。

哦,这样啊,谢谢你能坦诚地告诉我这些,我该回家了。霍栀转身拉开门。

 


凉爱 正文 第三十章 凉爱三十
章节字数:769 更新时间:08-11-22 09:56
霍栀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是的,黄嘉文就是秦樱素的情人,可,有她霍栀做为秦樱素活生生站他面前,接下来,她该怎么开口去问?

因为在黄嘉文眼里,她就是秦樱素,她总不能以秦樱素的身份问他:最后一次约会,你把我弄丢在哪里了?

除了自己,没人知道她是霍栀而不是秦樱素。

她在商业街的一张休闲椅上坐下来,呆呆地望着安静地挂在空中的太阳,想起了廪生,他是不是还在无望地敲着她的门?

她打了辆出租车,在以前租住的房子附近停了,透过车窗玻璃仰望曾住过的房子,看着看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阳台上还摆着她种的太阳花,粉的白的红的小花,在阳光轻盈的摇曳,晒衣杆上晾着一条牛仔裤,两件体恤,在初春的微风中轻轻摇荡,是的,她认识它们,是廪生的,她还记得廪生穿着它们时拥抱着自己的味道,有些迷醉有些无望的感伤。看样子,自她消失后,廪生便住了进来,他大约是在用这种方式等她回来吧?

霍栀的心一揪一揪地疼,有气无力地对司机说走吧。一路上不停地抹眼泪。

霍栀刚进门,黄嘉文的电话就来了,轻言细语地问她在做什么呢。霍栀想了想,说在拼命地找回过去。

黄嘉文也顿了一会,说何必那么辛苦呢?又说了很多没边际的话,大有想和她重新开始的意思,霍栀淡淡地听着,也没做任何应和的表示。

黄嘉文倒也不气馁,很是感伤地说那么好的感情,却被失忆弄丢了,他有些心疼,想和她一起努力,找回它们。

霍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不是已决定为了我好而放弃了么?

黄嘉文干干地笑了两声:理智想放弃,感情做不到,樱素,你不知道,在一望无际的夜里我是多么地想你,疯了一样地想。

霍栀淡淡地说还是忘了吧,她喜欢眼下这种了无心事的安逸生活。

黄嘉文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就收了线。

 


凉爱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凉爱三十一
章节字数:561 更新时间:08-11-22 09:57
后来,黄嘉文的电话总是在江村去公司后打进来,说的都是些没实质内容的情话,好像很是怀恋着旧日时光,急于一把抓回来的样子。霍栀不咸不淡地敷衍着,她已重蹈了秦樱素的婚姻,不想再实质性地重蹈她的外遇了,她对这个男人没感觉,没感情的外遇和动物配种没什么区别,虽然她已将这肉身冠了秦樱素的名义,却不想以秦樱素的名义让黄嘉文作践霍栀的肉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