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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蓝澈,莫初见始终都参不透这个人在想什么。
但他不是无知少年,蓝澈与其说是神秘,不如说是深不可测。
有的人你可以碰,失败了无非是被玫瑰的刺伤了手指。
而有的人,你永远不能碰,毒药喝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莫初见脸被抵在软枕上,虽然气血不顺而四肢瘫软,却是拼了命的反抗,两位师父把他养的娇气,并不代表他已经成了富家公子,一个从小无父无母要饭长大的孩子,胆量和坚持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想的出来的。
蓝澈没想他会这么激烈,刚一扶他的肩,莫初见就拼了命的咬住了他的手,牙齿铬进皮肤,生生的疼。
在红月岛没人拂过他的意,有些条件反射,蓝澈推开他就打了一巴掌,虽不重,荡在温暖的空气中还是有回声的。
“我说了你他妈别碰我!”莫初见捂着脸挣扎着坐起来往后躲,眼眶红红的。
知道他有些委屈,蓝澈沉着脸问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对呀,你快滚吧!”莫初见发现自己嘴角出血,气的骂道。
蓝澈面无表情了片刻,忽而邪气的微笑出来:“这可由不得你了。”
说着便扯下莫初见的腰带,动作利落的把他的手腕绑在了床榻的边柱上,高挑的身影跪起在床边,落下一道阴影。
这回莫初见可是真怕了,他黑眼珠乱转,忽然说道:“你这么欺负我,我大师父会不高兴的。”
“是吗?那你就求他来救你吧。”蓝澈毫不在意的说道,一边伸手揭开了他的长袍。
少年细致而线条优美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尽管火烧的正旺,莫初见还是不自觉的颤了起来,气势也小了许多:“你还是放过我吧,我再也不骂你了,从前出言不逊都是我的错。”
蓝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指腹滑过他的脸颊,又轻柔的扶正了小狐狸的尖下巴,带着笑说道:“你记住,今晚发生的一切,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
他弯下腰,脸离他近的连气息都混在了一起,一字一句的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莫初见傻在床上,脑子顿时空白。
“不然我为什么要和你赌钱,为什么要带着你这个麻烦来京师…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与其犹豫不决,还不如先来居上。“蓝澈和他脸贴着贴,语气很温馨,但内容怎么听怎么恐怖。
“可…”莫初见结巴都没机会,瞬时又被吻住。
正在此时,窗棂忽然大开,今年尤其大的风雪猛灌了进来,不仅蜡烛被吹灭了,就连桌上的小玩意都东倒西歪,整个漂亮的房间顿时乱作一团。
蓝澈立刻用被子把莫初见盖住,握着剑柄跳到屋子中央,警惕的问道:“谁?”
没有回答。
死一般的沉寂。
忽而几道映着银色月光的飞针从房檐出射入,若不是蓝澈眼力极好而翻身躲开,恐怕此刻早已命丧黄泉。
伴着飞针插进家具的细响,来者终于现身。
顶级的轻功让他的身段轻盈如壁画飞天,洁白的衣衫蝴蝶般的翩然落入,却被长剑的银辉削去了其间的柔软,一双诱人美眸直视人心。
“大——”莫初见惊喜的叫道,又让他瞪的老实闭嘴,缩在床上不动了。
蓝澈见是穆子夜,本不欲与其动手,但穆子夜根本就不想说话,持剑便上,无招胜有招的独特剑法任谁应付起来都极端吃力,自然身怀红月岛绝技的岛主也不敢怠慢。
两人看似胜景中以剑为舞的世外高人,却步步暗藏杀机,很快杀出了屋子,兵器相触的清鸣打碎了夜空的寂静。
莫初见趁机挣扎着想恢复自由,但变态系的死紧,床柱都摇摇晃晃了也不见松开半分。
他正急的大汗淋漓之时,窗外忽然传来声可爱的窃笑。
虽已成年,仍旧清脆而干净的回响着,其实好辨认得很,莫初见一阵乱兴奋,喊道:“小师父,你快来帮我解开吧~”
果然是韩夏笙,他明明就坐在屋檐上,就是不肯进屋,还悠哉游哉的调侃道:“我不管你,你太丢人,干脆就把你扔去红月岛算了。”
“小师父,我错了…”初见对付不了穆子夜,和个老实人装可怜还是得心应手的。
窗外依旧寂静,就连打斗声都听不到了。
干脆使出杀手锏,莫初见一不做二不休的两眼含泪道:“小师父,我的手好疼,我好冷…”
百试百灵。
不出所料屋檐上一声轻叹,转瞬,一道淡绿色的身影便落入屋内。
犹如秦城春水般美丽的衣服,犹如秦城春水般美丽的人。
夏笙还是那样没有丝毫咄咄逼人的姿态,干净的脸,清透的眼,永远把温暖的微笑挂在嘴角,那飘逸的从不做过多装饰的长发和温柔得让人心疼的气质,总会让初遇者难辨性别。
他走到床边用剑砍断了腰带,立刻抬手捂住眼睛道:“你快穿衣服,记得告诉子夜我可什么都没多看啊。”
莫初见顿时无比汗颜。
却说穆子夜把蓝澈逼出城外,便抬手收了剑。
他个子很高,笔直的站在雪地中,即使身型劲瘦也很给人以压迫感。
许久未见,依旧那般耀眼的绝世风华,难怪江湖人总说见了穆子夜难免要惊为天人一番,而后才会想起他的武功与学识。
蓝澈出岛后头一次因为武斗而感觉疲惫,他很好奇,如果打下去到底是谁先坚持不住,但这样没底的话他不会说,只是微笑道:“原来你也会管这般闲事,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穆子夜抬起堪称完美的英俊面孔,审视蓝澈片刻才清声说:“若不是爱妻要求,我才不会理你们,不过,你不该来京城,祖爷爷既然已经把岛托付给了你,好生守护它便是。”
“我来不来,无需你操心。”蓝澈淡淡回答。
“事关我娘我怎么能让你胡来,我知道祖爷爷一直对皇帝不满,但我娘和他都去了,再纠缠还有什么意义,他老糊涂了你何必跟着犯傻。”穆子夜皱眉道。
蓝澈并未预料穆子夜能知道老岛主的遗训,沉默了许久才转身说道:“干爹与我有再生之恩,只要是他的愿望,我都要尽力达成。”
修长的背影在夜里也有些落寞在里面。
穆子夜去红月岛的次数寥寥无几,那里的血亲对于他多半都是陌生的,而蓝澈父母双亡,是老岛主把他养大,若论感情,他反倒比不上蓝澈一个外人。
“刺杀皇帝,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现今天朝腹背受敌,你这样也许会害死成千上万的百姓。”穆子夜高挺的鼻梁在脸上落下阴影,月光轻荡,看起来就像流淌的泪水。
“原来你也会关系韩夏笙以外的事情。”蓝澈没有正面回答。
穆子夜只简单表态:“我生来就是个汉人,这无从改变,而你也是。”
蓝澈不转身,不面对,只选择不做声。
“好自为之,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要杀安然,我不会答应。”穆子夜冷冰冰的说道。
蓝澈见他无话了,闻言便想抬脚离开。
可是穆子夜又叫住他:“你碰过初见了?”
“没有。”蓝澈实话实说。
“他还是个孩子。”穆子夜言简意赅。
蓝澈顿了顿,最终还是没留下一言半语的离去了。
我们一生中要面对很多选择,在岔路口上,无论你多么伟大多么完美,也无法轻抬指尖控制全局。
没有人知道结果,事情总会是这样: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与此同时,莫初见已经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衣服,只可惜腰带叫死变态给当绳子用了,长袍又被扯的变了形,再怎么弄都是不伦不累的样子。
夏笙坐在床边笑够了,才掌起灯检查他的瘀痕,见无大碍才坐在那训道:“总叫你多个心眼,都知道蓝澈不是普通人,就不要随便招惹他,今天若不是子夜来救你,看明早哭的是谁。”
莫初见本来也是很沮丧的,但你要知道,一个水水的大美人坐在你对面,再怎么严肃也造不成恐怖气氛,他见没危险了又恢复吊儿郎当的顽皮劲儿,和夏笙打着哈哈道:“哎呀,我也是被那杜一然骗了~”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夏笙气的掐住他的狐狸脸。
两双眼睛对视片刻,又顷刻间笑了出来。
莫初见知道他舍不得骂自己,便调侃道:“那你和大师父的初夜是不是也哭了?”
“没,没有,当然没有了。”夏笙提起这个总是爱紧张,穆子夜倒没说过是爱妻倒追的自己,但韩某某还是经常担忧会有人发现这个卑微的事实。
“那是怎么个感觉?”莫初见得寸进尺。
“恩…”夏笙思索片刻,才记起骂他:“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嘿嘿…”莫初见贼笑出来。
夏笙叹气起身,说:“好了少胡说八道的,你赶紧溜吧,等子夜回来你就走不了了。”
莫初见脸上的惊慌还没来得展露,门口便清洌洌的响起了男声。
“那真不巧,我已经回来了。
欲哭无泪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刻莫大爷能给你一个很完美的解释。
第七章
自从那对神仙眷侣离去之后,莫初见就懒散了很多。
这日他也一照往昔,沉浸在大吃大喝的梦里无法自拔。
没想温暖的被窝忽的就被人掀开,他朦朦胧胧的便想骂人,睁开眼才发觉不是早就回家乡去了的司棋,而是冷着张美脸的这个世上最惹不起的大人。
“师父…”莫初见偷瞅外面还黑着的天,缩缩脖子有点委屈。
“出去练剑。”穆子夜早就穿好了衣服等着收拾他,听语气就没得商量。
莫初见纠结着眉头不敢相信:“难道小师父也起了?”
“我爱妻还没休息好,问这个干吗?”穆子夜挑挑眉毛。
果然…
再废话就是傻子,莫初见七手八脚的套好自己的新长袍,拎着剑屁颠颠的就跑进宽敞气派的宅院,生龙活虎的练了起来,嘴里还哼哼哈哈的掷地有声。
别以为他顷刻悔过自新了,站在旁边审度的穆子夜还没产生满意的感觉,就遭到灭顶打击。
不出初见所料,没过多久,自来有起床气的夏笙就气呼呼的踹开了厢房的门,衣冠不整,隔着个回廊便朝他们骂道:“天都没亮吵死人!你们都给我出去,再吵我就不和你们住一起了!”
话毕又气呼呼的杀回去补觉。
莫初见心里一阵窃喜,情不自禁的形于色。
穆子夜看了看屋子欲言又止,扭头见这个不成气候的徒弟跟个狐狸似的眉飞色舞,一时间便明白了他打的什么心思,反倒微笑出来:“一年不见学会和我作对了是吗?”
“没,师父,我开个玩笑。”莫初见背着手往后退了退,悔不当初。
“我天生不懂玩笑。”穆子夜也不再理睬他,扔下句话便回屋去安慰注定黑眼圈的夏小笙。
“以后你便日日这个时辰起来,到城外练至中午才可进食,我会找人看着你。”
莫初见在穆子夜这儿总扮演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可怜角色,他抽了抽鼻子万般无言,冬日的空气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惊得枯枝上的乌鸦扑拉拉的便飞走了。
俗话说严师出高徒,可放在穆子夜和莫初见身上并不应验。
虽然天生便比常人有灵性的多,但凡师父安排下的任务,莫初见却少有实打实的完成,不是装病称弱,就是不管不顾的逃之夭夭。
一方面多年在三教九流的摸爬滚打让他形成了现在的性格,一方面他又有万能的护身符,让穆子夜经常没有办法。
此日也不例外。
明明安排他去到林间练习龙宫的鞭法,莫初见却觉得那是女人的玩意儿不感兴趣,大摇大摆的到赌坊里泡了半天。
只是回去吃晚饭时心里怵了,在门口徘徊了好半天才晃荡进去。
饭菜早就准备好,要不是夏笙要等他,穆子夜才不会在那干坐着,他自幼擅长配药制毒,气味区别多么微小的东西都能分辨出来,何况是赌场那么乌烟瘴气的味道呢,根本无需下人报告,穆子夜便冷声说道:“到院子站着去。”
莫初见瘪瘪嘴,可怜兮兮的照听不误。
夏笙本来都捧好饭碗准备开动了,见两个人又是这样,黑眼睛顿时耷拉下来:“好好吃晚饭嘛。”
“你吃,乖。”穆子夜温柔的摸摸他的脸,微笑:“不用管这个不长进的东西。”
“他不喜欢学那个你就让他学别的好了,被逼得四处躲多委屈,还不给饭吃。”夏笙老大不乐意的放下碗筷:“初见不吃我也不吃,都饿着吧。”
哑然片刻,瞅着初见探头探脑的样子,穆子夜皱眉说道:“还不赶紧吃你的饭,吃饱了把今天欠的全补回来。”
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莫初见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坐到他们对面,端起碗来饿鬼投胎似的拔起饭来。
“今天赢了多少?”穆子夜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不多,三十几…”初见脱口而出,话到半截才觉得不太合适,又嘿嘿的乐起来作掩饰。
这年京城的冬雪特别绵长,仿佛漫无止境似的,覆盖了所有的屋檐和院落。
四处都是耀眼的白,空气冷的让人僵硬。
有老者说,这一定是很多事情拉开帷幕的前兆,待到开春冰雪消融,所有的秘密都将显山露水。
不过对于有的人,世事如何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
在所剩无几的生命中,能和自己所爱相濡以沫,便已是相爱于江湖。
穆子夜总是喜欢在夜幕降临的安静时刻,卧在温暖的床榻读书,每每夏笙都会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与其说是在跟着学习那些诗词歌赋,不如说是在为自己专注的目光寻找寄托,似乎在这柔软的灯火中,那些如玉的容颜和坚韧的感情,都会于时光中刻画成永恒。
总是能察觉到爱人小小的心不在焉,穆子夜轻抬长睫,对着夏笙微笑:“怎么,在想什么?”
“在想初见,想他那么顽皮,若是过几年我们不在了,谁还能看着他保护他…”夏笙索性放下书,抱着垫子趴在床边,干净的脸被那绛紫的布料衬得温润柔和。
“过几年他就是个男人了,会为自己负责。”穆子夜对此倒显得若无其事。
“他毕竟不是普通孩子,无生山和玉宇城总有天都会找上他,如果…如果初见和季云走了,他是很容易误入歧途的…”夏笙喃喃的说道烦闷,又转身对着墙唉声叹气。
“玉宇城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穆子夜轻哼了声。
夏笙闻言不干了,抬高声音道:“反正你就是觉得季云不错,是不是?”
似乎觉得他任性的模样很可爱,穆子也故意逗夏笙:“他长得是很不错。”
默不作声的,小韩又把脸往被子里藏了藏。
优雅的把诗经放下,穆子夜凑过去压在他的身上,带着笑意说:“可是爱妻花容月貌的,把什么人都比成了糟粕,我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骗人,就会说好话。”夏笙脸憋得有点红,扭头瞪他,瞪到半截又张着水亮的眸子不动了。
穆子夜露出很温柔的微笑来,气如兰草般在他耳边道:“是啊,我还会做好事呢。”
说着,便轻轻的吻着夏笙,一下,两下,很快便情难自禁的深深的掠走了他所有的气息。
曾经也以为,再美丽的景色也难免会有看厌的时候,可这世上唯一能住进你心里的最美丽的人,却能随着时间的雕琢,纤尘不染,日渐魅惑,总是三言两语一颦一笑,如探囊取物般的勾走了你的魂魄。
所以,人们都说沉浸爱情的人会变得很傻,但也只有沉浸在爱情中的人们,能体味到单纯之间极致的幸福。
夏笙也只是和他撒娇,稍微一温存,那点脾气就没了,又变得乖巧无比的抬手勾住了穆子夜的脖颈,在亲吻稍作停歇之时,淡淡的呼吸着暧昧的空气。
柔软的黑发静静散落枕边,他衣衫半退,白皙而可爱的肩膀锁骨都露了出来,这是永远属于夏笙的纯洁的性感,他却从不自知。
穆子夜微微的迷乱起来,他在男人中也算无敌的定力总是被爱妻轻易缴械,美眸低垂笑得极为诱人,伸手便拉下了夏笙的腰带,两个人刚沐浴完不久,只穿着睡袍,夏笙修美的身材一下子展露完全,正腼腆到面红耳赤之际,却响起了很不适时适景的敲门声。
“师父!是我,这心法我怎么看不大懂啊,你给我讲讲呗!”
是初见少年清脆的声音。
穆子夜按住想跑掉的小韩,轻皱眉头说:“我在忙,明天。”
“那让小师父给我讲嘛。”初见又道,他乐嘻嘻的很明显不是真心求教,分明是来捣乱的。
夏笙可没那么大方,正可怜巴巴的和穆子夜争夺合不合衣的主动权。
穆子夜被闹得半笑不笑,忽然架起爱妻修长的腿来,打发初见:“他也在忙,你先走。”
初见这两天因为蓝澈的事被折磨惨了,怎么肯放过报复的机会,拿着心经在门口伸着个脖子问:“你们在忙什么啊?”
穆子夜觉得他小孩子脾气,侧目向门口看了看,忽而弯下嘴角。
夏笙没他力气大只好一个劲地摇头。
江湖上说穆子夜有些不做不休的霸道架势,这在他任何行为上都能体现出来。
趁着爱妻毫无防备,忽然就那么一挺腰,早就难耐的坚硬而炙热的欲望全部没入,惊得夏笙顷刻惨叫出来。
虽然立刻捂了嘴,但那种明显不是疼痛又软又酥的颤音,还是让初见听个一轻二楚,他狐狸脸变了变,没趣的和上读了一半的心经,扔下句话就回房了。
“师父你小心纵欲过度。”
次日,太阳照常升起。
穆子夜是否真的纵欲过度我们无从得知,但莫初见练剑练到胳膊都抬不起来了,那到是真的。
冬日的林子里万籁俱寂,只有明媚的阳光照在雪地上,留下斑驳的树影。
莫初见又行了套不如不遇,汗都湿了脸颊,有些疲惫的溜达到树边喝下口早就凉了的清水。
“这样对身体有害。”
温声从树上传来,小韩一身洁白的轻逸长袍,黑发只在肩边松松的系上,靴子一荡一荡的很是悠闲。
“都要渴死了,小师父,我不练了好不好。”莫初见眨巴眨巴眼睛装可怜。
“不好。”夏笙干脆摇头。
“为什么我每天都要这样啊…”初见哀叹着反而怀念起自己没人看管的日子了。
“因为江湖上有很多坏人,你若不比别人强,就会被欺负的,蓝澈的事情没有给你教训吗?”夏笙反问。
“那你怎么不练,我好多年没看过你练剑了,大师父都会每日练习的。”莫大爷比较比较,又心生不满。
“我不用啊,子夜会保护我,他是最厉害的。”夏笙得意洋洋的笑出来,提起那个人他仙子似的脸庞总是能写满幸福生动。
当初被季云废了武功,他的身体实在是回天乏术,即便经过多年调理,就连最擅长的轻功也使得极为勉强,但怕初见多想,竟也从没和他仔细的提过。
可是少年无愁,莫初见闻言只是撇撇嘴巴:“小师父啊我不是说你,你总和个姑娘似的,要拿出点男子气概来。”
“我怎么像姑娘了?我又不会来葵水,也不会生小新阳。”夏笙从不恼他说话,反而自己乐了起来。
“你?你太好看了,又没脾气,一点也不象我们男人。”莫初见摊摊手。
“子夜更好看,你怎么不说他?”夏笙道。
提起穆子夜初见就忍不住一阵恶寒,他缩缩脖子嘟囔道:“你们可一点都不像,区区男人怎么能形容我大师父,那简直是世上最恐怖的人。”
夏笙看初见好玩,又把腿收到枝丫上逗他:“是吗?可你说我怎么样才算有男子气概。”
“比如啊…”小狐狸转转黑眼珠,奸笑道:“你就不能总让他占了便宜,要改变现状做主动的那一个。”
夏笙似笑又非笑的沉默了半晌,才回答:“少操心这种事情,练你的剑。”
但初见不肯善罢甘休,叉个腰在那煽风点火的说:“小师父你就不要再软弱下去了,今天回去便跟大师父说:穆子夜你给老实躺那,不同意咱们就玩完!看他敢不听你的。”
夏笙干脆装哑巴。
还未等初见再说话,一股剑风忽的就向他袭来,下意识的抵挡,两下便眼花缭乱。
不知穆子夜什么时候来的,他飞花落叶的行剑从来都是初见的噩梦,从十岁起,两人便每年比次武功,从一招击败,到越拖越久,但从没超过五十招的时候。
这次来的更为惨烈,明明穆子夜使得就是刚才自己所练剑法,但初见就是应付不来,二十招,他的剑便分外华丽的飞到了空中,叮当落地。
“你退步了,去年还能接四十余招。”得胜者毫不喜悦,冷冷的收了武器。
莫初见是苦不堪言的无处说理,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打击报复。
“大师父你这么厉害,我是永远打不赢你啊…难不成要等到你七老八十拿不动剑了我才能出师吗?”初见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