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笙歌
- 另类小说下一章:世界上最傻的那个傻瓜
肖巍力气很大,皱着眉头道:“初见,你知道我废了多大力气才没让皇上制你的罪吗,不要再胡闹了。”
愤愤的把他推开,原本打算得挺好的道歉言语初见半句都想不起来,气的几乎要倒在地上似的:“对不起,老子就会胡闹,老子不是你的红颜知己,今天我就说明白了,我莫初见,永远接受不了你成亲,只要你敢娶她,我们就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肖巍愣愣的站在原地,被他吼得有点绝望。
过了好半晌,他才轻声慢慢的说:“我不敢求你体谅我。”
这下就连心里还左右徘徊的小狐狸也绝望了,他动了动变得惨白的嘴,什么话都出不来,只能渐渐后退,最终一甩头,出了将军府。
莫初见想不明白,为什么像两位师父什么矛盾几句话就能结束,而他和肖巍,原来明明挺好的,出了事却变得话不投机半句多。
多少人都说过他们不合适,莫大爷不在乎。
他就喜欢肖巍那么男人的气质那么男人的脾气,但千想万想,怎么也没能想到,原来自己也不过就是他丰功伟绩背后的抛弃物。
伤心地在街上盲目徘徊了好一阵子,莫大爷还是露出脸满不在乎相,回了一生楼。
他不愿意别人同情他心疼他,最好都当他是混蛋。
那样至少初见自己不会可怜自己。
同是这日早晨,夏笙也糊涂了一把。
他喝了药觉就变得比较多,可不管什么时候醒来,穆子夜即便都穿好了衣服,也会安安静静的在床边坐着等自己吃早餐,这么多年了好像每天第一眼看到的都是那张英俊而温柔的脸。
不过这次等夏笙迷迷糊糊的张开眼,身边却是空的,伸手一摸都凉透了。
还带着睡意的脑袋顷刻就乱了套,夏笙胡乱的披上件衣服,慌里慌张的就跑出去把楼梯踩得乱响。
青杏正在楼下收拾,见到他惊奇了:“韩公子你今天醒这么早啊?我这就去端早饭。”
夏笙没心情吃喝,张嘴就问:“子夜呢?”
小姑娘窃笑真是片刻都离不了,伸手指了指后院。
他立马跑了过去,都不带矜持的。
穆子夜竟然在冬天空荡荡的花园里练剑。
这些年也走过些名门大派,那里的子弟勤奋,晨练的时候都一板一眼掷地有声的。
可穆子夜不是,他的剑速度奇快,没有什么固定的套路,却又举手头足都透着股优雅劲,按理说夏笙从前武功也不弱,但就是怎么学也学不来,在他眼里穆子夜能把一把长剑玩得那么灵巧,根本就不是武术,而是魔术。
抬眼便看到了夏笙,穆子夜收了手,微笑:“你怎么醒了,我还想一会再回去呢。”
夏笙有点儿恍然大悟:“你不是每个早晨都出来吧?”
有点被捉奸的意思,穆子夜难得微微语结了下:“有时候。”
夏笙说:“你想练就练,我又没非要你陪着我…”
话到半截以为穆子夜会提起昨晚的酒话,可显然他根本就是忘了,夏笙心里便有点悻悻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没想到穆子夜竟然道:“我这几天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记得按时喝药,多吃饭,出去要带着初见。”
夏笙不禁问:“你要去哪?”
穆子夜收起长剑含糊着回答:“离京城不远,我有事情。”
夏笙一脸疑惑。
穆子夜又擦了擦额头说:“我去洗身,一会儿就走了,你和他们去吃早饭吧。”
说完就很坦然的擦肩而过。
在原地待了片刻,韩夏笙脸色渐渐的就变了。
怎么说呢,今天这个人和从前不太一样,有点敷衍有点疏远,外加上昨晚又破天荒的跑到外面酗酒,今早又破天荒的自己要离开。
难道真和杨采儿说的似的:人和人再恩爱七八年也就到了头,再好吃的菜也有吃腻的一天嘛。
夏笙心里顿时抑郁,充分的感觉自己被穆子夜无情的冷落掉了。
所以晚餐时原本吵吵闹闹的气氛莫名的变得很怪异。
最爱笑的韩公子拉着个俊脸只吃饭不吃菜,最爱胡说八道的初见嘴全用来喝酒了。
青杏小心翼翼的把盘子上齐,也不敢劝什么,只得在旁边傻站着。
夏笙又干吃了口米饭,忽然伸筷子敲了下初见的手:“谁让你喝这么多酒,收起来好好吃东西。”
初见和他没脾气,无精打采的把杯子放到旁边,诉苦道:“我今天去找肖巍,他还是很坚决的要去成亲,害我也没道歉成,还闹掰了。”
夏笙愣了愣,更加愁眉苦脸:“你大师父把兵法都白送给他了,这个人怎么这样。”
初见吓了一跳,转而愤怒:“啊?给他干嘛,要回来要回来,对了,师父到底干什么去了?”
夏笙茫然的摇摇头。
狗改不了吃屎,初见立刻没正形:“没准是找他别的相好叙叙旧…”
看青杏在夏笙背后猛摇头,他讪讪的闭了嘴巴。
被这个玩笑打击得正在自惭形秽的小韩彻底萎靡:“初见,我每天都病怏怏的是不是很烦人…我也想像从前那样,可是…”
初见再缺心眼也看出来夏笙真往心里去了,赶紧劝说:“没呀,小师父还跟从前一样的帅,快别胡思乱想,你要烦人那大家都去死好了。”
“我有时候忍不住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会死,我不愿意拖累你们。”夏笙忽然把筷子放下,脸色差到了极点,站起身来便吃力的往楼上走了。
青杏立刻骂初见道:“你怎么胡说八道的,韩公子就在乎这么一个人你还拿来开玩笑,太不懂事了。”
这回初见是彻底忘了什么肖巍什么秦烟水,满脸懊悔的扔下满桌子饭追了上去。
刚才夏笙那句话真的让他心都痛了,比让人砍了一刀还要受不了。
他当然没有注意到青杏在旁边怪怪的眼神。
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这种关心对于一个长辈一个恩人,是不是太多了些。
很多年以后当莫初见真的懂得了人情世故,懂得了命运起伏,他便更是对任何人都有绝对的保留。
唯独夏笙,他的开心他的难过,总是能没来由的让自己忘掉自我。
但他从来不敢想这是为什么,他不需要明白,也没人需要明白。
已经七年没有独自生活过了,夏笙每天一个人躺在床上都很难入睡,他并不想什么事情都不要子夜做,虽然他曾经和他发誓我带着自己游遍大好河山,睡同寝,日同行,再不分离。
但穆子夜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夏笙明白。
他只是想在以后时日不多的年岁里多看看子夜罢了。
两个男子原本就是有悖常伦,不应求的太多。
因为躲在屋里闷得慌,夏笙便趁初见在忙的时候从后面溜到了大街上,京城什么时候都很热闹,人来人往的走在其间就不会觉得冷清。
他看够了外乡来的杂耍,又转到小摊上东看西看。
因为全国各地乃至周边国家的商人都有,夏笙便有很多没见过的了,还是那种小孩子心性,很容易沉浸到事物里去不注意身边的情况。
长过腰际的美丽黑发配着精细的白色丝绸长袍,自然和身边那些穿着笨重棉袄的老百姓气质不同,他又长得像极了倾城倾国的萧皇后,嘴角稍微带了点笑,就让路人忍不住忘我的观看。
而且偏就有那种下作的公子哥,带着几个打手就凑过去,笑嘻嘻的给老板扔了些碎银,指着夏笙手里的西域面具说:“买这个。”
夏笙吓了一跳,赶紧把东西放回去。
没想某打手插进道:“美人你别客气啊,我们孙公子买了就是送给你的。”
要是从前夏笙早就和他们火了,但现在年纪大些不爱惹事,只是淡淡的摇头道:“谢谢,我不需要。”
然后转身就想走。
他还是那种清亮到偏中性的声音,很容易让好男色的人遐想。
姓孙的公子本来就看他看的心痒痒,这回胆子更大,伸手就拉住他的胳膊道:“小美人你别走啊。”
夏笙条件反射的就想反扣住他的手把他摔在那里,可是如今气力全无,反倒让那个姓孙的握住自己的手恶心兮兮的摸了摸:“哟,还想打人,挺泼的嘛,哈哈。”
周围帮凶的便都跟着笑起来,老百姓也不敢去管那有钱有势的,只好站在旁边观望。
说实话夏笙的个子比这群流氓都高挑,他很反感的抽回自己的手,冷冰冰的说:“你不要太过分。”
水蒙蒙的黑眼睛,睫毛长的跟假的一样,再怎么瞪对男人也没什么威慑力。
孙公子勾住他的下巴,嬉皮笑脸的说:“过分怎么样啊?”
他家是世家,也是在京城里住的久了,因为没见过夏笙的人,自然也不怕他能有什么权势。
可夏笙愣了片刻抬脚就踹到他的关键部位上,哼道:“你试试会怎么样。”
孙公子没留神就摔了个七荤八素,疼的眼冒金星的喊:“抓住他给我回家当小的去!”
一时间打手就冲了过来。
夏笙没想到天子脚下也能有这种事情,他顷刻被他们拽住,拉拉扯扯之间自己也摔倒了在石路上,惹得周围百姓暗骂不断,倒也有忍不住劝架的,没劝成反倒遭到那些打手的胖揍。
刚才还一派繁华的街道乱得不像样子。
孙公子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起身喊道:“给我让开,不教训教训他大爷我就不姓孙。”
说着就冲过来要拔夏笙的衣服。
拉扯之间粗言秽语,小韩原本就怕大喜大怒,一下子急火攻心推开他猛咳了几下竟然咳出口血来。
孙公子撸胳膊卷袖子的笑了:“哎呀还是个有病的,大爷还得给找个大夫,真是麻烦,快,把人给我抬回去。”
正乱着套,人群之间猛然就冲进匹纯白的骏马,还没让人看清楚,上面的骑者便银光一闪。
片刻,孙公子就倒了下去,股股的鲜血从断掉的脖颈中流了出来。
有的小孩胆子弱,顷刻间吓哭了。
这个恶霸的舅舅是个当大官的,平常糟蹋的姑娘少年不少,但没谁惹得起,老百姓也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面咽,这突然间就身首异处了,任谁也反应不过来,都看着从马上跳下来的神仙似的男人发呆。
穆子夜却没心情再管别的,万事不急的劲也没了,差不多就是摔到夏笙面前慌张的问:“你哪里难受,他们打你了吗,我不让你自己出来怎么就是不听话——”
夏笙吃力的坐了起来,擦了擦嘴角傻笑两下:“没事儿,嘿嘿,是我先动的手。”
穆子夜走神片刻,脸色差到了极点的把他拉起来,也不管旁边有个死人,抱着夏笙上马就往一生楼奔去。
莫初见正在几个牌桌前面晃悠,抬头看到穆子夜惊喜道:“师父你回来啦?”
然后才发觉他后面全身脏兮兮头发都乱掉的人竟然是夏笙,顿时张大眼睛手忙脚乱的说:“小师父你怎么了,你不是在楼上睡觉吗,怎么成这样了?”
夏笙局促的偷摸看了看濒临发怒的穆子夜,小声说:“我跑到外面玩和人打架了。”
还没等初见回话,穆子夜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就给了初见一个耳光:“我让你看着他你是干什么吃的?”
用力之大,莫大爷半边脸立刻就肿起来嘴角还泛出血丝。
半个字都不敢冒出来。
夏笙顿时就急了,跳到他们中间推了穆子夜一下:“你疯啦?”
因为刚被欺负完邋遢的模样甚是可笑,但穆子夜可笑不出来,他阴着个脸谁也不理就拉着夏笙急匆匆的上楼去了。
青杏瞅着他们没了影子才凑上来说:“公子,疼吧,我给你找东西敷敷?”
莫初见呲牙咧嘴的朝着赌客们喊:“都看什么看,玩你们的。”
而后才抽着冷气道:“查查谁打夏笙了,弄死他们。”
小姑娘挑挑眉毛:“根据你的伤来判断穆先生的怒气,可能行凶者已经死了。”
莫初见这才颓然坐回柜台哭丧起来:“挨抽了,好疼。”
青杏斜眉搭眼,表示不与同情,暗想我还没报告你非要陪你小师父睡觉的好事呢,老不要脸的家伙。
直到回屋确诊了夏笙身体没有受太重的伤,穆子夜才平复了焦躁的情绪,让人烧好热水陪他泡药浴。
也是早年吴沉水留下的秘方,光香料就用数百种花草配制而成,极为珍贵,但在热水里坐上两个时辰对于好动的夏笙实在有些为难,搞得穆子夜明明不需要治病也得在里面陪着他闲聊。
自从跳进桶里小韩就笑个不停:“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穆子夜伸手掐他的脸:“不回来我去哪,还乐,你都快把我吓死了知不知道?”
夏笙大大咧咧,晃悠的热水哗啦啦的响:“我也不知道会闹成这样嘛,早知道就学你带个面具,嘿嘿。”
很无奈的解下发带,穆子夜撩起长发替他洗脸,边洗还边教训:“明白自己长得惹事就不要到处乱跑,想去我可以陪你去。”
夏笙扒住眼睛做怪相:“那这样还惹事不?”
逗得穆子夜忍俊不禁的轻轻拍了下他:“别淘气。”
夏笙也笑,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咳嗽起来,怕穆子夜看了着急,使劲憋得脸都不是颜色。
像是怕碰坏了他似的,穆子夜很温柔的把夏笙搂到怀里叹息道:“你呀,不那么显眼就好了,总是让我不放心。”
夏笙懒洋洋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不显眼你就看不到我了。”
穆子夜道:“你就是个土豆我都能看见。”
“你才是土豆呢,”夏笙不乐意的回过身子,看了看穆子夜又得意忘形的说:“嘿嘿,我好想你啊。”
说着就软软的亲了上去。
原本就在药水中感觉有些气血过旺,这下爱妻又一丝不挂的送上门来,穆子夜再清高也忍耐不住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心怀不轨故意路过的毁容莫大爷躲在门口,听着里面暧昧的声音腹诽道:不是在治病吗,真是没有原则的两个家伙。
第三十一章
也许是这些日子都没有睡好觉,穆子夜回来的晚上,夏笙很早就躺下了,但也好像睡了非常久才朦朦胧胧的醒来,脑袋有些晕眩。
裹着被子缩了好阵子,夏笙才发觉出自己晕眩的原因:他根本就没有在刚刚习惯的初见给他们准备的那个房间里。
吃惊的爬起来,看到这是个意外宽敞好看的屋子,没有太过与耀眼的奢侈品,但无论是做工精致的红木家具,还是淡雅的屏风地毯,不懂行也大概能估摸出它们都有个不菲的价格。
小韩的首个反应是自己被绑架了,但转念一想昨晚不是和子夜一起睡的吗,怎么可能?
他愣了半晌着实想不明白,便拿起放在床边的新衣服随意套上,左看右看的推门走了出去。
这下不要紧,夏笙抬头便被满院的奇异景色彻底惊呆在了厢房门口。
放眼望去竟然是看不完的灿然桃花,如同粉色的梦境,盛开在了这寒冷的冬日。
寒风一吹,无数花瓣落雨似的在空中打着转,落在曲折的石路和隐隐的温泉水上,怎么看也不像是真实的东西。
夏笙如此讶异,不仅是因为这有悖于常理的景色,还因为那桃林,几乎和貘寨外的布局分毫不差,犹如时光倒流,让他顷刻间想起许许多多小时候的事情。
身旁蓦然有了响动,夏笙侧头,是穆子夜款款的站在旁边。
他的长袍比平时都要华美正式,但还是那种干净剔透的纯白,有着精致的暗绣,还在外套了层质地轻柔的素纱,流云黑发滑下,似乎被最灵巧的神仙雕琢过的五官露着淡雅却温暖的笑意。
穆子夜轻声问:“你喜欢这里吗?”
夏笙忽然就明白他这些日子是做什么去了,心有些酸酸痛痛的,只懂得有些傻气的点头。
像个得到意外大礼的孩子,连欢呼雀跃都忘记了。
慢慢的走到他身边,穆子夜细心的为夏笙系好衣服,才又说道:“我们都相识了十多年了,我却很少送你礼物…只是觉得,再昂贵的东西也不过一时的热情,只有时间才能说明所有。”
夏笙呆呆的听他说话,半个字都接不上。
穆子夜侧头看了看他,笑的温柔:“我曾经以为我把什么都给你了,你早就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人。”
夏笙小声道:“我本来就是啊…”
穆子夜摇头,摘下落在他肩上的桃花,拿出个东西塞进夏笙的手里:“可是我还有一样没有给你,从前只当它不重要,其实…它对你来说才是价值连城的吧。”
很诧异的打开手,夏笙看着玉佩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个普通的玉佩,仔细凝视才能发现它雕刻的是同心结的一半。
而同心结…
穆子夜捧起夏笙的脸很认真的说道:“原谅我到如今才明白,原谅我让你受到那么多误会,嘲笑,不尊重…现在我想和全天下的人说,我穆子夜是真心真意的想和韩夏笙永结同心,不是附属,不是沉迷,不是玩弄…你就是我最亲近的人,你最理所当然呆在我的身边,夏笙,我们成亲吧。”
真得是愣了很久很久,夏笙才慌张的低头躲过他的视线:“你真讨厌,大夫说我不可以哭。”
穆子夜笑:“我就是大夫,我说你今天可以哭。”
闻言夏笙忽然就抱住了他,把脸侧着藏在他的肩膀,自己的肩却有些颤抖。
穆子夜追问:“好不好?”
夏笙鬼都看不见的点了点头。
穆子夜难为他:“我不明白。”
夏笙只好又哼唧了一声。
穆子夜笑:“我听不见。”
最后小韩没办法,只得抬起哭的和花猫似的脸,骂骂咧咧的说:“好,好啦,你再问我就是不好——”
说完他便破涕为笑。
两个人在这样宁静的美景中对视了片刻,心有灵犀的吻住了对方。
仿佛柔软的唇舌,缓慢的呼吸,就连狂跳的心,都渐渐缠绵在了一起。
没有谁多爱谁一点,早就满满的溢出来了,喜欢和幸福,都不知道要如何安放才好。
穆子夜紧紧地拥抱着夏笙瘦弱的身体,悸动之余,又有些心疼。
还要感谢肖巍那番冷冰冰的话,如果不是他,穆子夜真的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他最重要的人的。
也许在世人眼中,夏笙是他不能施展宏图大志的绊脚石。
可只有他明白,没有夏笙,也许他当初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而现在,他变得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韩夏笙的高贵。
知道他比谁都要完美的爱情。
传奇中的人自然会做很多可以被称之为传奇的事情。
穆子夜能年纪轻轻一连杀败江湖几大高手坐了天下第一,成了天下第一后又眼睛都不眨的烧掉了自己的帮派的故事流传已久,闻者无不称奇。
但最近有关于他的消息却足以让从前显得即平常又无趣。
不知怎的几日之内天朝从南到北大街小巷,几乎就连刚回说话的孩子都知道,穆子夜和韩夏笙两个男人要成亲了。
虽说现如今的确南风盛行,但同性之间有夫妻之约朝廷是绝不提倡的,更何况发生在这样闻名的人身上。
就连莫初见听了,都没忍住把茶喷了整个赌桌,脸刚消肿牙又疼起来了。
但不管怎么样,无数请帖还是发往了天下的大帮大派,甚至还引起了血腥的纷争,好像不能参加这场婚礼自己就多跌份似的,一时间各路礼物被不断的抬往里京城不远的奇异桃花林中,整天熙熙攘攘挤的把偌大的庄园水泄不通。
单单不愉快的是夏笙和子夜都觉得实在过于吵闹,又扔下几个下人便再次回到了一生楼。
要知道,要莫初见处置财务,多少他都不会嫌累的。
喜事被定在了除夕夜。
那庄园原本是穆子夜建来以后休息用的,为了这件事又扩了不少,张灯结彩的四处挂满了红色的丝绸,原本清逸的格调也变得喜气洋洋。
司仪兼管事当然让视财如命的莫大爷去做了,穆子夜扔下笔天价的花费,说只要办的好剩下的都归小狐狸,他自是乐意的紧,成天买东买西,可不是自己的钱花的不心疼吗?
其实最头痛还不是布置和酒席,而是那么多天南地北的来客的歇脚处。
穆子夜请的自然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总不能让人家睡地铺吧,所以初见只好满城跑包下了所有的客栈,实在不够又租借了富人的宅院,累的足足又瘦了好几圈。
夏笙对这种事不长脑子,还扬扬胳膊道:“大家随便吃顿饭就可以了,搞那么复杂。”
结果除夕当日下午他看了院子里的人山人海,吓得缩了脖子,死活也不要成亲了,没办法最后是穆子夜硬给他换上红袍拖进大堂的。
比起仪式,麻烦的是接那些掌门教主亲自送来的贺礼,好在穆子夜看谁都一个表情,夏笙习惯后又恢复了活蹦乱跳,两个人红通通的站在那里整个一对夫唱夫随。
倒是初见傻站在那喊着黄金多少两丝绸多少匹,累得个够呛。
说起来龙宫和顾朝轩最大方,送的礼都够再办次这样的婚礼了,就连没被邀请的无生山也强行抬了满屋的珠宝进来,看的狐狸目瞪口呆心想两位师父再多成几次亲不就够自己挥霍一辈子吗?
大堂外面天色渐晚,来宾也几乎都在院子里面落座,莫初见刚歇口气喝了杯茶,青杏又慌里慌张的跑进来给了他个厚到不行的礼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