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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笑着摆摆手。
林亦霖默默的看着他们。
程然朝他笑了一下。
不刻意的纯属问好的笑容。
评心而论程然真的是个很有天赋的摄影师,林亦霖从前对他知道的不多,只是知道这个人总上媒体,擅长建筑和人物摄影,负责过很多国际时尚杂志的主题拍摄工作,本人也清新时尚,多半是年轻人特别喜欢他。
助手小姐很周道的把他们带到了作品展览室,还让人送来饮料,几个女生发现了些明星的最新照片,兴奋的叽叽喳喳。
林亦霖因为家庭的原因对艺术的感情的很复杂,他宁愿把程然当作成功的商人,因为经营精明而不像父母那么失败罢了。
随意的围着雪白的墙壁边走边看,最终在一张熟悉的照片前停了下来。
那晚程然传来的星空照的原样,竟然这么巨大,灿烂银河灿然了满眼。
“很美吧,这是我自己在西藏拍出来的,还没卖个好价钱。”程然介绍道,而后自嘲:“这么美的东西,也是有价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摄影师本人站在了他的身边,程然递给林亦霖一杯助手刚买的星巴克,还很温热。
“恩,我在家从来看不到这么多星星。”
“你是北京来的?”
“恩。”
“我在那呆了七年。”程然喝了口咖啡说道。
七年,七年前林亦霖还只有十岁,他没办法理解这个数字的长度,于是转而问道:“你去过很多地方吗?”
“差不多,前两年全世界到处飞,你能想到的都跑遍了吧。”
林亦霖听了不禁笑笑,又说:“我好像哪里都没去过,以前一直在北京,读大学就来了重庆。”
“长大了就有机会了,听你同学说你很优秀。”
“…也没有。”林亦霖腼腆的翘起嘴角,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他还不善于任何方式的自夸。
“真是个小孩儿。”程然感慨道,侧头望向照片,轻声道:“那时候我刚失恋,负气一个人跑到了拉萨,背个包到处乱晃自生自灭,后来拍了这到照片就回来了。”
“为什么?”
“你不觉得在这样的景色面前,我们都很渺小吗?全人类几乎不过一颗尘埃,我失个恋又算什么。”
“你一定谈过很多次恋爱。”林亦霖断言。
程然微怔,而后笑起来:“大概是吧,我记不清了。”
“那他是谁?”
“什么他?”
林亦霖指了指照片挂牌上Je me souviendrai toujours de toi的字样。
“哦…也没刻意指谁。”程然耸耸肩:“只觉得这句话很美。”
林亦霖有点不懂了,怪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谈过恋爱吗?”程然忽然问道。
“…没有。”
就当勉强接受这个不诚实的答案,程然长舒了口气,说:“半年前我结束了一段三年前的感情,不过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他…是什么样的人?”林亦霖和程然说话很轻松,便直接问,不明白如何忘却。
程然拿着杯子的手伸出食指往林亦霖身后指了指,他回头,很吃惊的看到一张当红男艺人的艺术照,那明明就是个不断的和无数女人传绯闻的家伙,又怎么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三年?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喜欢了,自然就忘了。”程然轻松的说。
林亦霖觉得他的人生质量太大,一时间没能消化,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看到我的短信了吧,我一直等着当面问你的答复。”程然说。
林亦霖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有点语结,其实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好半天,他才准备说出拒绝的话,没想后面忽然被学长拍了下:“嗨,你们谈什么呢?”
一个吃惊咖啡就撒了,烫得他手松开,流的满身都是。
程然刚慌忙的想帮他擦手,却疑惑的看到林亦霖似乎更紧张自己的围巾,脸色顷刻变了,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时,便摘下被弄脏的围巾,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温水不断的冲进雪白的池子。
林亦霖小心翼翼的用洗手液清洗着围巾,终于把污渍弄下去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又烫又搓弄得通红的手。
“是喜欢的人送的吧?”
程然的声音从门口悠然传来,林亦霖抬头,透过镜子看见他正悠然的望着自己。
“…不是。”林亦霖不自然的低头,拧干围巾上的水,把它放到干手器下面烘干。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只想到曾经陈路胡闹着和自己一起去卖披萨,为自己挡下麻烦,用所有的薪水买下这个围巾,笑着为他带上的模样。
有了这条围巾,那个冬天他才不那么寒冷。
虽然离开了,但他不忍心失去它,这种感觉就像硬生生的把陈路美丽的笑容打碎了一样。
已经痛苦过一次,根本不想再重复。
只是他不知道,此时只靠逃避的眼神想埋藏过去的样子实在是太单纯了,连睫毛都颤抖的样子不禁让程然又笑出来。
“你笑什么。”林亦霖干巴巴的问。
“小孩儿,你知道吗,一百毫升水可以装满一个玻璃杯,但放到大海里,就什么都不是了。”程然支着下巴说道。
林亦霖奇怪的看他一眼。
“你就是那个玻璃杯。”程然点点头。
他没说的半句话是,你曾经的感情就像一百毫升水,林亦霖明白了意思,他从来不喜欢被控制,当然也不会喜欢被解读,忽然便失控到气呼呼的大声说:“你又不懂我!为什么要说这么多!”
说完愤愤的拿着湿围巾走掉了,林亦霖感到很委屈,又很诧异,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
程然却觉得更好玩,原来这个表面精致的少年,也有可爱的性情的一面。
不易察觉,却很有味道。
市中心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正是热闹,虽已进入十一月的天,还是有很多姑娘穿着短裙飘然而过。
可惜林亦霖无心欣赏,他急匆匆地往车站走去,连撞到人都不理会。
“别闹别扭,刚才把你同学都吓到了。”程然终于追了上来,拉住他的手腕。
林亦霖皱着眉不吭声。
“对不起,我不应该去评判你,以后也不会了。”
“没有以后。”林亦霖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
程然没接下句,拉着他往回走:“好啦,高兴点,一会让你们看棚摄,晚上我请客。”
“我不喜欢你。”林亦霖猛地抽回手。
程然回头微笑着看他:“我喜欢你,所以我追求你,不行吗小孩儿?”
林亦霖低头:“不需要。”
“像我们这种人,生活和其他人不一样,是很寂寞的,”程然带着笑意看他:“找个伴不是那么复杂的事情,你要放松。”
“我没紧张。”
“好好,你和我回去吧,你的同学还在等你,要甩手跑掉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说。”
林亦霖深吸了口气,也自嘲起莫名奇妙的激动来。
他这辈子似乎只对陈路一个人发过脾气,几乎换来的都是更加狂风暴雨的回敬。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可以不动声色,让他所有的力气都打在棉花上那般没用。
林亦霖努力控制自己,扭头很平静的看着程然的双眼:“我不想再伤害别人了,我也没有寂寞到需要人陪,我何必再找个伴侣?”
程然微笑:“你给我机会,我就给你原因。”
林亦霖局促而态度决绝:“我不想再和你谈这类的话题。”
程然沉默片刻,而后弯起眼眸:“你说了算,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们去。”
第63章
被爱的对象既是病又是药,这种药使疾病缓解或加剧。
——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
宽敞的包厢里淡蓝色的灯光轻轻柔柔,桌子上放着几个精致的红酒瓶,一个美丽的女孩在舞台上闭目唱着陈绮贞的歌曲,嗓音干净。
许久未见的老朋友难免有些话想说,他们家教良好,即使在KTV也是浅谈低笑,没有人饮酒过量或大喊大叫。
如果说有谁不太一样,可能就是被大家刻意安排,坐在沙发中央的那个人了吧。
他也在微笑,但眼神游离不知在想什么,精心打理的发型和优雅干净的衣服,在那张苍白的美丽脸庞的衬托下,都像是易碎的梦境,轻轻的碰到就会顷刻消失。
“路路,来,给我们唱首歌嘛。”赵紫薇拿着话筒坐在吉他椅上朝他眨眨眼。
夏天她进了北广,还是保持着短发,也没小时候那么爱画些稀奇古怪的妆了,得体的衣服让这个女孩儿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陈路回神,端着红酒杯轻轻摇头,反问她:“你觉得我还没唱够吗?”
都知道他当初就不愿意当艺人,现在成天全国各地跑通告累的要命,大家一时沉默。
“我来,我来!”杜威就爱尴尬时瞎起哄。
“得了吧,”赵紫薇赶紧把话筒藏在身后跳下来,拿大眼睛瞪他:“你唱歌还让不让我们活啊?”
杜威斜眼瞅她:“没品味的男人婆。”
赵紫薇刚想抽他,陈路却在一旁轻笑出来:“你俩能不能和谐一点儿?走到哪打到哪。”
她道:“您可终于不装深沉了。”
“跟你们装什么,我累了而已。”陈路喝了一小口红酒,挑挑眉。
旁边坐着玩手机的长发女孩问道:“我说,你一天都干什么啊?民工都没这么萎靡。”
她叫夏澜天,是赵紫薇北广的同学,传说家里是开传媒公司的,但她并没有怎么介绍过自己,话不多,白皙的脸漆黑的杏眼,齐留海让她看起来就很沉默,但并不腼腆。
“上课,通告,睡觉。”陈路简短回答。
“有意思吗?”
“没意思。”
“也是,干什么能有意思。”她深吸了口气,拿着酒杯敬他:“听紫薇说你好几个月没回来了,我代表首都人民欢迎你。”
陈路笑出来,和她浅浅的喝了一口。
“我就不明白了。”赵紫薇皱着眉头说道:“你干吗非去川音,一来不是特好的学校,二来又那么远,何必呢?”
“它那时特招,我觉得省事。”陈路一脸若无其事。
“切——”杜威在边儿上鄙夷的感慨:“你干脆去重庆得了,做作。”
陈路没说话,垂着蓝眼睛不看他。
赵紫薇飞去一个警告的眼神,杜威全不理会,还很愤愤不平的说道:“你就是鬼迷心窍。”
“没有大学上的人没有资格评论。”赵紫薇忍不住接他老底。
“那是大爷我不稀罕。”
“你是谁大爷啊?”
“谁问就是谁。”
“我才没你这种忪大爷。”
夏澜天摇着头朝陈路无奈的笑,陈路耸耸肩,倒落个轻松,省得谈话矛头总是对着他不放。
说真的他对自己都无话可说,又如何回答别人。
去那里,只是不放心某个人的生活。
想知道他会吃怎样的饭,天气是太冷还是太热,能不能听懂陌生的方言。
可这一切又关他什么事呢?
他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包厢里正被两个天生的冤家弄得有点小热闹,忽然有服务生敲门。
大约是条件反射,陈路被酒呛了下,忙装醉倒在杜威身上遮挡住自己的脸。
被追星群众围攻的滋味他可彻底受够了,有回自己溜达到超市,竟然被一群女人抢了衣服抢了包,身上还掐的一块青一块紫,果然什么事都架不住人多。
装了好一会儿鸵鸟,他才小心翼翼侧过脸,看到郑洛莱正饶有兴致的瞅着他笑,身后还带了个挺漂亮的男孩儿。
杜威趁乱伸出魔爪,拍了拍大少爷的脸:“可爱的路路,真乖。”
陈路顿时眯起蓝色的眼眸,很暧昧的瞅着他说道:“我觉得你更可爱…”
搞得杜威一阵恶寒,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全身僵硬了。
陈路这才哼了声,起了身整平衬衫。
郑洛莱回北京的派对杜威由于被关禁闭而没去成,他便给他们介绍:“郑洛莱,杜…”
郑洛莱接着陈路的话问:“杜威吧?”
杜威奇怪:“你怎么知道?”
他长得很像吸血鬼的脸上勾勒出个神秘的微笑:“我总听陈路说你啊。”
“说我什么?”
“他说你是一辈子的处男范儿。”郑洛莱实在没忍住,一屋子人听了都忍不住呵呵的笑起来,按理说杜威女朋友没少交,但不知怎么多年以来就是禁不起调戏,平时嚷嚷的比谁都凶,关键时刻立刻想溜。
赵紫薇心想这形容也忒贴切了点儿吧。
郑洛莱简单介绍那个男孩儿叫秦越,便带着他在陈路旁边坐下。
秦越并没有和大家自来熟,只是朝着陈路浅浅的笑了一下。
陈路不易察觉的和郑洛莱交换了几个眼神,忽然戴上太阳镜站起身道:“我去洗手间,你们随意。”
关掉了水流,空荡的走廊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更显得清净。
见这里没有什么人,陈路站在水台前轻轻摘下遮挡,看着自己真的很疲惫的脸庞。
那是种从心里泛出的累,睡多少觉都无法弥补。
这么年轻竟然也会有点沧桑感了。
“大明星就是爱孤芳自赏。”好听但是并不真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陈路回头,果然是那个叫秦越的男孩儿。
他冷淡的笑笑:“郑洛莱给你多少钱?”
秦越弯起桃花眼看着他,轻声说道:“我们是朋友,再说谁有陈路少爷大方?”
陈路点头,拿出皮夹抽出一叠钞票递到他面前,轻声说道:“我不想玩这个,你走吧。”
秦越并没有推辞,他拿过钱塞进外套,忽然笑着拥抱住陈路,踮着脚在他耳边轻轻呼着气道:“你没和我玩过,怎么知道自己想不想?”
这样的事情,陈路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更会顺水推舟。
他不是贞洁的信徒,身体多半是用来舒适享乐,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抬起脸来看到镜子里的秦越,忽然就想起别人来。
一瞬间秦越妩媚的脸庞竟然被记忆里那个忧伤的表情重叠。
温柔,苍白,纯洁,美好。
“够了。”陈路推开已经手脚不安分的秦越,像是要迫不及待打断自己的回忆。
他深吸了口气,看着面露诧异的漂亮男孩说道:“我说了我不想玩。”
秦越愣了下,收起有点职业化的笑容,靠着墙轻声道:“真想不出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么痛苦。”
陈路没说话。
秦越抽出口袋里的钱扬了扬:“谢谢啦,劝你不管什么事都得想开点,谁离了谁活不了呢?”
然后有点玩世不恭的晃悠着走了出去。
陈路皱了皱眉头,也走出洗手间,却看到若有所思的夏澜天。
她八成什么都听见了,但没问,只是友好的点点头。
并不讨厌这个聪明的女孩子,陈路和她说:“你让郑洛莱去停车场找我。”
十一月的夜风很凉,陈路点了支烟,吸了口朝着黑暗的天空缓缓的吐了出来。
烟雾让北京熟悉的一切都变得虚幻。
在成都,没有朋友也没有时间交朋友,除了忙到死,就是麻木的独自对着时间发呆。
当然绝大多数时候他都会选择忙到死这种舒服一点的方式自虐。
因为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胡思乱想。
回来见了些故人,好像自己变得脆弱多了,动不动就像现在一样恨不得立刻失去知觉了算。
“情圣,我说你还真成。”郑洛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走神。
陈路又吸了口烟,皱眉说出叫他来的目的:“你别这么关心我,用不着,自己留着吧。”
“怎么了你,秦越不好吗?我觉得也不比林弟弟难看啊。”
“喂…”陈路受不了他胡说八道。
“要不我陪你玩?”郑洛莱插着裤兜,把略带阴柔的脸凑过来浅笑,吸血鬼一般露出了邪恶而诱惑的神情。
陈路轻声说道:“你玩不起。”
郑洛莱沉默两秒,点头道:“我是玩不起,要我变成你这样,不如把我扔地上埋了舒服。”
“少废话,我回酒店了,明天上午的飞机去上海。”
“我不明白林亦霖到底算什么啊,至于你这么折磨自己吗?”郑洛莱终于正正经经的问他:“我看你小小年纪就变得这么老成这么平淡这么看破红尘就觉得特窝火,哥们说你再高高兴兴玩几年怎么了,他都不要你了你就算玩儿又对不起谁?”
陈路不说话,扭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在烟灰缸里熄了烟。
他像是沉思了片刻,忽然扭头对郑洛莱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来:“林亦霖就是…”
说着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
陈路说得挺平静:“我也没有没办法,他不要我我已经接受了,你们也要试着接受。”
气的郑洛莱一时无话。
“还是谢谢你,不过不要下次了,再见。”陈路说完拉上车门,很快没了踪影。
郑洛莱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开口骂道:“无可救药。”
第64章
每一个吻都会呼唤着下一个吻,哦,当我们相爱的一瞬间,那些吻来得多么自然。他们接踵而至,但同时,与爱情相伴的痛苦也会在这五月田野鲜花开放时,油然而生。
——普鲁斯特《斯万的爱情》
下午的时候酒店的长廊并没有多少人走动,如果你碰巧路过,才会在意外中发现平时安安静静的会议室里人满为患,闪光灯不时地闪烁,照亮了大家的脸庞。
陈路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记者招待会了,为了宣传新专辑,他这个月全国各地的到处跑,每天微笑作秀回答一切无稽之谈,做梦都是话筒回音的声响。
“大家都知道你的家庭很特别,请问是什么让你在那种环境下决定做歌手这个职业呢?你知道,而不是企业家或者别的什么。”一个女记者问道。
陈路因为疲倦而有点心不在焉,习惯性的翘起嘴角,等着旁边经济人Cheer把问题重复给他才慢慢的回答道:“首先,我想说我的家庭没有什么特别,也不具有所谓的特殊环境,选择什么职业是我的个人自由,我从来没有收到过来自家庭的干涉和压力,其次,当歌手是因为我喜爱音乐,仅此而已,谢谢。”
“能和我们谈谈你是如何走上音乐道路的吗?”
“嗯…我的童年是在欧洲和美国度过的,我从小便学习钢琴,由于母亲是教徒,还参加过教堂的唱诗班,接触过很多古典音乐,这也是为什么新专辑添加了很多类似元素的原因,音乐让我能够很好的表达自己,这是我的爱好之一。”
“那你还有什么喜欢做的事呢?”
“练习柔道,攀岩,旅行,养狗,偶尔写一些小说。”陈路随口回答道,垂下眼睛飞速看了下手表。
“有考虑过把自己写的东西出版吗?这次新专辑里有很多你独立创作的词曲,可以看出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又一个记者站起来。
大少爷呵呵的笑起来,摇头道:“谢谢你,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镜头再次被他美丽的表情吸引住了,闪光灯和喀嚓声充斥了整个房间,陈路机械的保持着自己比较讨好的模样,头却有些晕眩,他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过了,终于还是暗自打了个受不了的手势。
Cheer机敏的站出来宣布道:“请各位媒体朋友注意时间,记者招待会很快就要结束了,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谢谢大家的配合。”
有个毛手毛脚的实习记者听了立即举手问道:“你的新专辑叫做《情书》,现在网络上也都形容你说‘陈路不在,没有人的情歌会好听’,请问你…”
陈路微笑着打断他:“虽然不太赞同这种夸大其词的形容,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了,我的爱情经历和每个人都一样,没有什么值得拿来给大家探讨的东西,谢谢,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完侧头不满意的给了cheer一个眼神。
经纪人小姐笑着耸耸肩,开始送客。
洗了澡出来,落地窗外的上海已经华灯初上,霓虹铺就的曲折大道上车水马龙,中国大陆最繁华的夜景也不过就是灯光和高度带来的绚烂,一个人欣赏,真的没什么意思。
陈路凝视了会儿,拿去桌上新专辑的纪念版,坐在床边翻看了起来。
很出人意料的,他并没有把自己耀眼的形象包装在外,专辑很简洁几乎像是盘钢琴选奏:米白色的封面上几个手写体的艺术字算是全部点缀。
情书。陈路。人之初,爱之切。
里面大部分都是民谣。
虽然鲁小凡不太看好他这样清高的姿态。
但陈路还是坚持,第一张专辑,一定要自己做主。
好在选秀冠军带来的人气不至于让他的特立独行没有市场。
凝视片刻,他放下盒子叹了口气,打开自己的皮夹轻声说:“你会喜欢吗,它简单的像是你的东西似的。”
皮夹里的少年还有回答,支着下巴露出曾经只给他看过的调皮又妩媚的笑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