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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还有鸡汤这么好,是不是很担心我啊?”
“…才没有,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啊,要叫医生吗?”
“还说不是担心我,逗你玩的。”
“有心思骗人还不如在这里休息,真是的,腿放到床上坐好,一会儿饭就送来了,先喝汤吧,晚上还要打点滴。”
“我胳膊疼。”
“苦的,不好喝。”
“不会吧,肖老师说这家的汤最好喝啊。”
“真的,不信你喝。”
“挺好喝的,是不是你吃药以后喝什么都苦?”
“不是,你再尝尝,真的是苦的…自己都不吃饭,还来照顾我。”
“你骗我。”
烟在指尖就快要燃尽了,陈路忽然回神,他刚才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许多很久以前的琐事,像是看了老照片的感觉,温度还在,情节却已然褪色。
把没有吸得香烟放在烟灰缸里,他还记得有人不许他抽烟,每晚要喝腻腻的牛奶,积极生活,不可以骗人撒谎打假惹事,做事情要一心一意的坚持。
陈路忍不住笑了一下…一心一意的坚持。
他没有抱怨,反而突然很想唱歌,便跟着音乐轻哼了起来:“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被熬得沙哑的嗓音去掉了旋律中仅有的温馨,陈路忽然因为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曲调而泛起了难以抑制的触动。
一滴眼泪,就那么安静的,在他的惊讶与无奈中流了下来。
自从懂事起,他便再没哭过,因而这一次也是把泪水仓促的擦掉,眯着深蓝色的眼睛看向窗外。
晨间柔熙的阳光已经不知何时,铺满了北京的角角落落。
虽然那个男孩没走多久,但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一颦一笑都像是消失了很久似的。
陈路无意识的轻声朝着窗外问候了一句。
亲爱的,你好吗?
第59章 My dear
昨晚在电脑前做到了凌晨两点,说出来有点可笑,写下57时,我哭了。
深更半夜,一个人在那里捂着脸眼泪大滴大滴的流出来,看起来有点神经。
七十四天时间,十六万字长度,真得不多,但我已足够全心全意,这个夏天林亦霖和陈路还是我在笔记本上随意写下的名字,而今,他们也算得上具有一些真实感的存在了吧。
我几乎都是在夜晚降临以后记录下这些文字的,感觉上似乎是在追忆自己的十六七岁,那时候很纯很傻,也很幼稚,那时候的日子,是以后多精彩也代替不来的时光。
在我们的骨子里,也许每个人都拥有一个林亦霖,坚强勇敢,总是不屈不挠的面对生活,可是难免有些冷酷;也许每个人,也都拥有一个陈路,温柔纯粹,能够为了自己所爱奋不顾身,但是毕竟太过幼稚。
身为创造出他们的作者,我无法如亲们说些谁好谁坏,应该不应该的评论。
只因为林亦霖就是林亦霖,陈路就是陈路,他们才能拥有当初,也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不管开心还是悲伤,都是我的心爱,但愿你们能懂也能接受。
《亲爱的人》完成了二分之一,在此我也不想说过多的写作感受,更不会担保往后的情节。
如果相信我,就陪我一起完成它,也许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我写它时究竟有多认真。
2009年
*********
亲爱的读者,距离写下这部小说,竟然也两年过去。
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长大了许多,再回首修葺这些文字,却也只是言辞间的完善,有些之于爱情的观点,仍旧保留了它原本的模样。
时至今日,我仍旧相信,我们内心的那个陈路会一直守护者我们内心的林亦霖。
我仍旧相信,有的爱,只可能发生一次,只可能留给一个人。
希望这不仅仅是我的愿望,也会成为你们的现实。
2011年6月
第60章
我竟那么傻,没能领会你对我的爱,那爱,是你我唯一的一次相爱。
——科莱特《亲爱的》
王家卫曾有部很经典的影片叫做《重庆森林》。
内容精致,情调优雅悲伤,可惜拍摄的却是繁华在灰暗光晕中的清冷香港。
看过的人也许会好奇:真正的重庆是什么样子的呢?
没有到达便几乎难以想象,甚至对它一无所知。
重庆和很多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地方很像,都在不实的传闻中,保有着近身也很难看懂的神秘。
都说那里的食物美味,但试图居住在里面的人,却经常会患有一种疾病叫做胃疼。
也盛传说重庆的女孩美丽,不过你习惯后才知道,在这个隐居山水中的大城市里,比起那些皮肤姣好的姑娘,还有另一种精致却脆弱的生物群居似的游离其间。
他们被叫做玻璃或者同性恋,而重庆同样有个好听却也无助的名字。
玻璃之城。
你觉得重庆会美丽吗?它的树终年都是绿的,而天,终年都是飘雨的。
这其实是个忧郁而匆忙的地方,每个人都在低头打着伞,穿流于高楼大厦之间,寻找或彷徨。
当林亦霖于某个初夏踏上重庆的土地时,真的因为空气的潮湿而走神了好一阵。
对于他这个北方人来说真是全然陌生的地方。
火车站人潮拥挤,耳畔尽是杂乱而陌生的语言,他拖着行李箱随波逐流到大街上,被傍晚微风吹乱了头发,也吹乱了思绪。
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子笑嘻嘻拦住他,塞给了林亦霖一份传单,她穿着印有公司商标图案的亮黄色体恤,眼睛在南方人的小脸上显得特别大而有神。
林亦霖把传单握在手心里,没有看,而是在城中心的立交桥上把它折成纸飞机,迎着风。
纸飞机飘飘荡荡,像是当年陈路手中断了线的风筝,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他身着单薄的衬衫,头发微微凌乱着,站在那无端的就笑起来。
真的要从新开始了吗?
这感觉好像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不过无论如何,总算要重新开始了。
前面的路,和心底那个美丽而又残忍的身影再无关系。
重庆大学坐落在城区,分成了几片,有些像北方的院校,平坦而坚硬。
林亦霖于夏天在校外开了个书店,租金进货之类的事情把卖房剩下的积蓄花的七七八八。
他知道这样很累,只是不想再去到处打工,不想再东奔西跑。
因为可也繁忙便顾了个叫果然的女孩子在自己上课时帮忙看着,平日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扑在学习和学生会上,满脸的模范表情。
不谈恋爱的日子是异常平静的。
林亦霖的个子就在重庆炎热的气氛中忽然的长了起来,清秀的脸旁修长的身形显得更加鹤立鸡群。
他总是笑着拒绝女孩子的示好,把自己曾经的秘密掩藏的天衣无缝。
气质优雅,待人诚恳。
林亦霖几乎再也找不到能够使自己变得不平静的东西了,包括后来程然的出现。
确切地说,程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林亦霖的心里激起有如陈路那般的涟漪。
他只不过像个怀抱温水的人,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让水不至于凉下去。
然而虽是如此,另一个对象的出现对林亦霖这个要求不多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很有意义了。
那已经是天气微微清凉下来的时候。
院里为新生准备了许多活动,他们学的是土木工程,恰巧有个教授门路广,竟然请来了进来炙手可热的摄影师给大家做《现代城市建筑之美》的讲座。
作为特别出众的新干事,林亦霖几乎成了大家推选的搞公关的不二人选。
于是乎小林子只得跟着建筑院老师主席之类,穿戴整齐跑到校门口做欢迎状。
谁知那天重庆恰巧阴雨,一群人在那全身半湿愁眉苦脸的等了许久也不见大驾,正待还是个研究生的辅导员暗自窝火时,旁边很早就在那看热闹的个年轻人小心翼翼迎上来问:“你们…不会是等我吧?”
“程然老师?”院主席强迫自己不飚泪。
“是我啊,别叫老师,我还以为你们在等哪个领导呢,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程然摘下运动帽微微一笑。
林亦霖站在最后面暗叹,这三十多岁人也太面嫩了,白白净净一张脸,五官清秀斯文,黑眼睛不笑且弯,看着脾气就好到不行。
辅导推了小林子一下,他忙回神拿着一束精心挑的美丽花朵迎上去翘起嘴角:“我代表大一新生欢迎程然老师,大家企盼您来已经很久了,都特别想听您的讲座。”
程然愣了片刻,哪个大学请他基本都会找个做礼仪的女生,没想到这回来者竟然是个漂亮男孩,忽见那张年轻的脸,感觉就像重庆的树,湿漉漉的永远都能青翠下去。
他接过来,静悄声问道:“你有没有时间兼职模特?”
林亦霖暗自抽筋了下,身子挺得直直的温和回答道:“学生就要以学习为主,上学期间还是要多研究文化知识。”
正义言辞搞得后面辅导员都无言。
程然依旧好脾气:“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你长的很上镜。”
虽然身边的人依旧嘻嘻哈哈,林亦霖却敏感的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同类的气息,他诧异的看向程然的黑眼睛,而后又仓促的低头笑了笑:“没想过自己能做那样的工作,对了,老师,快到我们系里去吧,这雨该越下越大了。”
话毕,就从同学手里接过伞,殷勤的给他撑上。
程然的个子很高,让林亦霖感觉微微有些吃力。
他恍惚间忽然想起自己也曾在一个雨夜追上去,给一个高个子的男孩子打伞。
回忆并不远,却显得很陈旧。
林亦霖浅笑着,眼底流露出了悲哀的神色。
那天的讲座很成功,程然仪表堂堂,风趣幽默,一身体恤牛仔裤的打扮和学生们完全没有距离,真是让人感叹搞艺术的人就是爱不老。
林亦霖闷头坐在前排翻看程然最新的摄影集,拍的是北京胡同。
取景干脆而意味隽永,斑驳的石墙外走过的年轻人,忽然让他感觉有些伤感,思绪跑到三千里外再也拉不回来,自然不知道有人看他了一眼又一眼。
后来程然坦白,那时候确实是打了些居心不良的算盘,才假装开朗和迫不及待想认识他的学生们出去聚餐,还答应他们可以到自己的工作室随便参观。
可惜晚上吃罢火锅,林亦霖的胃又疼了——他怕辣却不得不每天吃这种刺激的食物,弄得宿舍里总是摆着好几盒龟苓膏当药吃。
出来逛了段路,发觉离自己的书店不远,便打算回去帮果然整理下存货。
于是别了喝高了的男生们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林同学~!”片刻身后传来呼唤。
他诧异回头,看着程然开着吉普慢慢过来从窗口探出脑袋,笑问:“能不能借下你电话,我车载充电器忘带了,有点事情。”
林亦霖捂着肚子暗自难受,无奈把手机递过去。
程然拿着噼里啪啦一通按,然后笑着还回说道:“谢谢,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要去书店。”林亦霖警觉的不想和对方走的太近。
程然探身拉开副驾驶的门说:“上来吧,我顺便也去买两本书,正好你给我带路,我刚来重庆不太熟悉,麻烦你了。”
好像真的需要帮忙一样。
成年人就是成年人,无论干什么,话总是说得天衣无缝。
第61章
我渴求一个爱我的人,给他我世上所拥有的一切。
我那无附不羁的身体,我如此温柔的心,还有我的自由。
——科莱特《葡萄藤》
阿涅斯的勿忘我。
程然从车里跟着林亦霖走出来,抬眼便看到了这个名字。在一片霓虹中流淌着静静的淡紫色光芒,把那个不大却雅致的小书店映照得分外安静。
“你喜欢看米兰?昆德拉是吗?”他问道。
林亦霖微微吃惊,因为知道这个典故的人并不多,他过了半晌点头道:“嗯,最喜欢看《不朽》,所以起这个名字作为纪念。”
想起书中那个有些逃避现实的阿涅斯,她举着束勿忘我站在街中心,挡住眼睛,就像什么都看不到似的经典情节,程然感到好奇:“你厌世吗?”
“没有。”林亦霖淡淡的回答。
程然又问:“你几岁了?”
小林子怪怪的看了他一眼。
“这算秘密?”程然很绅士。
“十七。”林亦霖不再想多说什么,推门进去扔下句话:“不是要买书吗?随便看看吧,我给你算便宜一点儿。”
果然正愁眉不展的记账,看到林亦霖回来,高兴得在柜台打了个招呼:“老板~”
“都说叫我名字了,老板这称呼很奇怪。”林亦霖不好意思的微笑。
这女孩子实际上是他的学姐,挺秀气的重庆女孩子,但整天幻想不务正业,基本算是系里的逃课大王,虽然看书店很花费时间,但留她在这里干肯定要比让她出去乱窜来得好。
“您本就是老板嘛,衣食父母。”果然披散着长发,笑嘻嘻的趴在柜台上对着程然飞了个眼色,偷偷问:“他是谁啊?”
“…亏你还是学建筑设计的,他是程然老师,那些不就是他拍的?”林亦霖边看账边指指刚上架的一套城市建筑摄影集。
“啊?我还以为程然是个老头子,这么年轻啊。”果然张大眼睛。
程然听到俩个孩子的对话,投来暗自好笑的目光。
果然厚脸皮拿了本摄影集扑上去,问得很谄媚:“老师,我很崇拜你呀,给我签个名好吗?我们的名字一样啊,好巧。”
龙飞凤舞的写了几笔,程然把书递给他,果然又很三八的问:“老师,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程然不回答,朝她暧昧的弯弯嘴角。
“没事了你就先回去吧,记得明天早点来上班。”林亦霖有点受不了的打发她。
果然没趣的哼了声,抓起包包和程然告别:“老师,有空再来玩哈。”
说完打开门疯疯癫癫的跑掉了。
留下一大一小在屋子里暂时无话。
“你为什么在这里开书店,忙得过来?”最后程然选了些图集,放到柜台上。
林亦霖熟练的把条码扫进电脑,随口说:“赚钱。”
“呵呵,那你爸妈省心了。”
“我没爸妈。”林亦霖简单的回答道,伸手:“一百五十三元。”
程然掏出信用卡递过去,瞅着这个年轻的还有些像孩子的男孩,心里更加好奇,但他毕竟比他大了十五岁,掩饰自己的能力已经炉火纯青。
林亦霖把书封好交给他,突然发现程然有一双好看的手,纤直,修长,无暇的如同艺术品,就像…
就像陈路。
他勇敢的想了下去,长舒了一口气。
那个大少爷的消息在如今简直无处不在,杂志,电视,广播,就连走着路都会在高楼上看到他被悬挂的大幅海报,随便进一家店总会放到他清雅而灵动的歌。
逃避和忘却简直他太难了,林亦霖选择的是,视之平常。
虽然这个名字在心里每一次的出现都是刺痛。
然而这些小动作无一例外都没有逃出程然敏锐的眼睛。
他喜欢美丽的清高的人,也喜欢神秘的有故事的人。
但是不要太复杂。
林亦霖几乎是这些年来他遇见过的最好对象。
“谢谢,要我载你回学校吗?”程然问道。
林亦霖摇头:“我还没查完帐,不麻烦你了,再说学校就在对面。”
“那好,再见,有时间去我那玩吧,你看起来太没有精神了。”程然摆摆手。
林亦霖微笑点头。
然而微笑也不过就在关门的刹那消失了。
他随手整理了一下果然放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张娱乐杂志里的海报就那么突然的掉落在了地上。
果然喜欢陈路,只是粉丝对于偶像的狂热。
她当然想象不到林亦霖的过去,而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想象到那些在美丽粉饰背后的悲伤呢?
海报上的陈路优雅而性感,迷人的眼睛被处理得如同海蓝宝石,躺在地上静静的看着林亦霖,毫无波澜。
俯身捡起它夹在了书里,林亦霖再一次认真的开始检查电脑记录。
他已经够累了。
日子怎么寂寞还不是要照样过?
只是那天有些特别,在程然离去的一个小时之后,林亦霖收到了他的短信,内容很直接。
“林亦霖,我喜欢你,如果你没有伴的话,我可不可以约你出来?”
小林子自然没回。
一会儿却又进来一条。
“我想你和我是相同的吧?我很少看错,如果你不快乐,为什么不尝试着有个新的开始呢?”
林亦霖觉得很烦燥,他以为自己已经远离过去了,真的不想再提起,便径直回复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程然没解释,在午夜传来张漂亮的星空照片,占了很大的存储空间,至少是拿单反拍摄出来的。
他在留了个笑脸,说:小孩儿,晚安。
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每天看着别人往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定期收到老妈的爱心包裹,林亦霖都会笑得有点寂寞。
这些年他活得太紧张了,连个朋友都没有留下。
从前至少有妈妈,妈妈不在了,至少有陈路。
离开北京,才发现完完全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虽然仍旧奋斗着去生活,却总感觉虚无缥缈,他有时会笑自己,也许这就是“生命无法承受之轻”吧。
“林帅,这么早啊,九点半才要开会呢。”
大二的学姐进到办公室拿东西,看见他趴在那看书,便热情地打招呼。
几乎重大认识他的人都会叫他林帅,少了个哥字,干脆而又亲切。
“嗯…他们在宿舍打游戏,这里比较安静。”林亦霖抬起头来微笑回答。
“听说上回和谢教授去昆明开会了?这么好的机会有又没有给我带礼物啊?”学姐逗他。
“…我不会给女孩子买东西,要不一会儿请你吃饭好了。”
“哈哈,开个玩笑啦,和林帅去吃饭不被大家用目光杀死才怪,”她接了杯水笑嘻嘻的做到对面,问:“你真没谈过恋爱?”
“…没有。”
“浪费~不过也好,男人越老越值钱啊,哪像我们,过了二十就完了。”学姐摇头叹气,开始修改大一送上来的策划。
林亦霖淡淡的瞅着她心想,也许自己不能算是…越老越值钱的男人吧。
不进公共浴室,不和别人一起上厕所,不和别人一起换衣服,更是从来没有打打闹闹和同性或者异性肢体接触的时候。
他觉得那样很不自然,也很肮脏。
真是被某人弄得彻底变态了。
“…喂!”学姐在对面叫了他一声,见林亦霖回神,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事。”林亦霖摇头:“你说什么?”
“我说礼拜天几个部长要去程老师的工作室参观,你也要去啊。”
“为什么?”
“谁让林帅魅力大啊,程老师特地说要我们带上那天献花的孩子。”
“什么孩子…”
“你不是吗,亲爱的,你可是咱们系年龄最嫩的,是不是?”
林亦霖笑着没回答,学姐以为是不好意思了。
其实没有。
他只是忽然被这个陌生女孩的称呼弄得彻底走了神。
什么时候亲爱的也成了流行词了呢,这三个他当年鼓足勇气才说出来的字。
第62章
相爱时,我们将自己置身于或痛苦,或幸福的两种可能中,但那是彼此已经忘记了自我的存在,而身属另一个宇宙,在这里,诗歌环绕,生活一片充满激情的疆域,痛苦或是幸福正是在此时或多或少地向我们走近。
——普鲁斯特《斯万的爱情》
程然的工作室在解放碑的某个高层建筑里,说是工作室,不如说是个文化公司,占据了大厦整层的空间,从落地窗向外看去,能鸟瞰到重庆最繁华的夜景。
当然这样的优雅浪漫,便意味着昂贵的租金。
林亦霖从电梯出来,便不禁站在占了整面墙的LOGO前驻足观看。
法语名称旁是一朵抽象的玫瑰花,黑底白字,很干净很大气的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有个女孩儿指着巨大的Des Souvenirs问道。
林亦霖轻声回答:“回忆。”
“你认识哦,好厉害,那这个广告语是什么?”她惊奇。
“不知道,我只认识这个词而已,从前…我有张一样名字的CD。”他停顿了一下。
其实是陈路众多原版唱片中的一张,法国老情歌的精选碟。
他们还不熟悉的时候,陈路便经常于寝室里沉默的翻它的歌页。
薄薄的小册子,精致漂亮。
后来,在那个寒冷的冬天中,陈路总是抱着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中,一起静静的聆听蓝调般优美的陈旧誓言,他们微困,在彼此的肩头睡着,音乐美丽的似乎能够让时间驻足。
虽然,只是似乎。
一个成熟的男声忽的打断了他的沉思:“Je me souviendrai toujours de toi,我会永远记得你。”
是程然,他和那天年轻的打扮不一样,穿着高级外套和围巾,动作轻巧的背着沉重的摄影器材,白净的脸庞上一双眼眸弯弯的很温和。
“程老师好。”大家顿时热情的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