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夕轻轻地拉住他的胳膊,却又被韩扬很快挣脱开。
韩扬说:“程然让我明白了什么叫绝望。”
说完,他就转身干干脆脆的转身走了。
梅夕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与韩扬的角色,竟然会本末倒置。
一个人的夜晚,忽然间变得很静。
梅夕呆呆的坐在新沙发上,看着那些还没摆放好的家具电器,开始有点怀念韩扬在身边的细小声音。
他会半夜在这里看碟,会去厨房煮宵夜,会去故意吵醒梅夕然后抱着他一起睡觉。
原来怀念的内容,也可以和激情无关,也可以是这些琐碎的小事。
原来怀念也可以很真实。
梅夕一直熬到半夜,才想起程然给自己的礼物,因为担心韩扬会想太多,甚至没来的及打开。
很小的天鹅绒盒。
梅夕掀起盖子,不由的愣了下。
没想到里面竟然是空的。
确切的说,只有一个字条。
笔记是程然的,他写:其实这就是我给你的所有,你看到了,就该放开了,一个人只有真的明白幸福是什么,才可能感受得到它。
梅夕把这几个字读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蹲在沙发上哽咽了,泪水从脸上慢慢的划过,在月光中,竟然像是一道伤痕。
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豪宅,都是空空荡荡的。
韩扬这些年几乎已经不回自己的家,这晚终于回来后,也是喝了大半夜的酒。
次日下午醒来,严重宿醉,头痛欲裂。
自己趴在卫生间干呕了半天,最后梳洗完也是黑眼圈的熊猫,异常的憔悴。
其实韩扬在这个城市也没有什么事了,他一边等着蹩脚的佣人煮汤喝,一边抱着笔记本订机票。
他相信现在的北京一定温暖的多,一定不会让自己这么难受。
大约傍晚的时候,韩扬家的门铃竟然响了。
他正在客厅发呆,就见佣人走过来说:“少爷,一位姓梅的先生来访。”
韩扬非常意外,脱口就说:“跟他讲我不在。”
佣人很听话,不等韩扬改主意,转身就走了。
韩扬坐在那欲言又止的,不禁瞅向了窗外冰冷的白雪。
“抱歉,我们少爷出去了。”
佣人隔着铁门,对梅夕抱歉道。
梅夕知道是韩扬不愿见自己,明明都进去找了,现在又说不在。
但他也没纠缠,只是点点头,就转身走了。
听到佣人消失的脚步声,梅夕靠在墙边,点了只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天色很快就黑了。
梅夕在那里完全走神,突然间听到旁边铁门打开的声响,转而就是句熟悉的抱怨:“你干吗,冻感冒了怎么办?”
韩扬的脸色还是不好,却并不让人觉得害怕。
梅夕微笑了下:“没等过人,原来站一会儿就这么难受。”
他还记得韩扬穿着单衣在雪地里站了一晚上的往事,心里有些感慨。
韩扬道:“有事吗?我明天回北京了。”
梅夕站直身体,淡淡的说:“我来找你和好。”
韩扬不再吭声。
梅夕抬起冰凉的手,抚摸上他的脸:“我承认程然对我很重要,但是那已经没意义了,我答应你,我不再想他,我这辈子都不再见他,我会好好地对你,好吗?”
这是韩扬听过的最有诱惑力的条件,他一时间陷入了犹豫。
原来男子汉的一言九鼎,也有分文不值的时候:昨晚他是当真要分手的。
梅夕抬头轻轻的吻了他一下,露出美丽的笑容:“还真的和我生气了?”
韩扬凝视着他的眼眸,僵持过三秒,就伸手紧紧的拥抱住了梅夕。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他,只坚持了十九个小时零三十一分钟。

第26章

“那天你说要去北京,是真的?”
韩扬刚在梅夕家中做下来,就这样问道。
外面的天气还是冷得很,梅夕倒了杯热水地给他,淡淡的说:“你不是不关心么?”
韩扬笑:“所以是真的?”
梅夕坐到他身边回答:“嗯,但是要等一段时间,要把病人转介事宜处理完,还要给员工写好推荐信。”
韩扬问:“你做这件事是不是为了我?”
梅夕从来都诚实:“一部分是。”
不过如此韩扬还是很满意了,他长叹了口气对梅夕笑说:“我怎么总是在追问你,好烦。”
梅夕斜视:“你知道啊?”
韩扬轻轻抬手摸了下他的脸庞,轻声道:“这次不要骗我,否则我真的会发疯。”
窗外的天色已经很晚。
梅夕靠在沙发边,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平静,他忽然微笑说:“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想重新开始。
韩扬心底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他知道语言这种东西在一定的时候是没有意义的,于是便很温柔的抱过梅夕:“嗯。”
梅夕抬眸对视上那双诚实而清澈的眼睛,恍然又有些恐惧。
寂寞这种东西,一旦失去,没有人会再想它回来。
这个新年或许是韩扬生命里最幸福最温暖的一次了。
及时他一如既往地无法与忙碌的父母相距,但是他拥有爱情。
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梅夕定义为最重要的人,简直恨不得立刻告诉全世界。
不管得到的眼光是祝福还是鄙夷,他都会感觉内心充实。
共同承担与一起分享,往往能给我们的生命以最不可思议的动力和支持。
如果去这个城市的GAY圈里问问,肯定没有谁会把大名鼎鼎的梅夕当成纯情男。
但事实上,梅夕是真的不懂恋爱这回事。
真逼得他去真心实意的说什么甜言蜜语,就算是身为情商很高的心理医生也难以张开嘴。
幸而韩扬不在意——梅夕完全不明白,他那种满足感究竟从何而来。
做工考究的高级西装,是男人最体面的奢侈品,当然价值不菲。
梅夕很细心的帮韩扬穿上,系好领带,然后问道:“挺合身的,你喜欢吗?”
韩扬照了照镜子里的自己当然高兴,却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会给我买衣服…”
每次出门,梅夕都像想不起他来似的,韩扬也习惯了一切以他为中心的感觉。
梅夕坐在床边说:“看你总是穿休闲装,也有需要这些的场合吧…不过你也不会缺…”
他说着说着,又有点走神。
韩扬把西服脱下来挂回柜子,很体贴地说:“其实我真的没有这么正式的礼服,谢谢你。”
梅夕勉强弯弯嘴角,看着他的背影发愣。
韩扬穿上睡衣买上床,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不知道怎么对你好,买这些东西,感觉很肤浅。”梅夕回答。
韩扬愣了下,而后笑说:“芸芸众生有几个那么超凡脱俗,用钱买来的礼物,也可以代表关怀,也是很珍贵的,至少让我知道你会想起我来。”
梅夕问:“可是这样生活很平淡…会不会有一天你就觉得倦了?然后在某天早晨看到我,觉得我很讨厌?”
韩扬道:“你还真的很敏感…不过干吗问这么无聊的问题,答案是当然不会,想都别想。”
梅夕越准备离开这里,就越觉得不安。
他像是把所有鸡蛋都装在这个崭新的篮子上,很怕很怕稍微不注意,就打碎一切。
韩扬似乎体会到了梅夕的那种忐忑,他扶住他的肩膀道:“我不强求你对我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很满足,而你对我好会让我觉得是额外的收获,所以别为这些琐碎小事胡思乱想,恩?”
梅夕点点头。
韩扬又道:“不过我还是很希望你每天都送我一种东西。”
梅夕问:“什么?”
韩扬轻轻的按了下他的嘴唇:“多对我笑。”
任何人听到这句话都不会在板着脸,梅夕也不例外,他终于弯起了嘴角。
他被上天眷顾的美丽,也只有在笑容里才会显出最迷人的光晕。
韩扬保住梅夕轻声说:“还有…永远都别再离开我。”
这是梅夕初次那样真实的感受到了两人所跨越过的漫长时光,也终于明白其实自己在韩扬的生命里面,从未走远。
一直忙到初春,梅夕的诊所才停止营业。
他在哈尔滨已经工作了十年有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
所以打点好所有来到机场时,难免会泛起离愁别绪。
相比之下,韩扬的心情显然就雀跃多了,他托运好行李后又忙前忙后的买着水果饮料,弄了堆有的没的回到梅夕身边道:“你想吃什么?”
梅夕带着太阳镜,表情也看不太清楚,只是摇了摇头。
韩扬的热情没送出去,放下袋子说:“舍不得走吗?”
梅夕说:“感觉自己没有家了。”
韩扬张大眼睛瞅了他片刻,而后道:“我家就是你家啊。”
梅夕问:“可是如果和你吵架了闹翻了,我该去哪,别和我说没可能。”
韩扬保证道:“如果你看我不顺眼,我去睡马路可以吗,你别杞人忧天好不好?”
他这阵子生怕梅夕有半丝悔意,因而劝说的语言也极尽夸张。
梅夕没理他,扭头看向在一旁玩耍的小孩子,还有在他们旁边不停操心的父母,过了好一阵子才又扭头看向韩扬:“你怎么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
这实在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毕竟性向在成年人的世界是很严重的事情,而韩扬又会受到很多注视与关注。
可是韩扬仍旧理所当然:“当然是我的爱人。”
梅夕轻声道:“就说我是朋友好了,别犯傻。”
韩扬反倒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皱眉反问:“朋友?!”
梅夕道:“别因为这种事受伤害,出柜之类的…都是有去无回。”
韩扬不管做人还是写东西,都表现得很敢,他想立刻说出自己的无所谓,但转而想起梅夕的工作和难处,又瞬间闭了嘴。
梅夕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叹息道:“保护好自己,年少轻狂有什么好呢?傻瓜。”

第27章

当梅夕走进韩扬房子的的一刹那,韩扬的表情像孩子一样惶恐。
他把行李放在门口,轻声说道:“还没收拾呢,你有什么不喜欢的,我明天就换。”
梅夕没理他,四下绕着看了几圈,最后进了卧室,抬头一愣,而后指着墙说:“摘掉。”
上面竟赫然是梅夕的照片,看起来有些年月了,笑着的脸上还带着青春无敌。
韩扬顿时很犹豫,想要解释:“我…”
梅夕回头笑了笑:“我都在这里了,挂着它干什么?”
韩扬没回答。
梅夕拥抱住他:“我们好好生活吧。”
往下的日子果然如梅夕所言,他们过得不错。
随之而来的春天也似乎沾染了些好心情,竟没有任何沙尘和灰烬,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梅夕很快就适应了新医院的生活,他在业务方面很优秀,向来无需人担心。
所以韩扬不安的心渐渐地就平稳了下来,也开始一门心思扑在写作上。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依靠家里,自己过得时候多少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有了梅夕,还是想要奋斗出更好更优越的生活。
这个时候的韩扬几乎毫不动摇的坚信:只要努力肯坚持,任何事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包括爱情。
对于作家而言,能够把作品搬上大屏幕是极好的事情。
前阵子韩扬已经在这些方面进行过尝试,所以此后写小说也为影视改编埋了很多伏笔。
出了赶稿子,他还要参加各种活动,或演讲或平白的谈生意,所谓文人墨客的日子也不轻松。
这晚他又早早的来到了饭店,和出版商与导演与投资者见面,准备商量拍电影的事宜。
一被服务员请进雅间的门,他就看到迎面坐着个西服革履的美男,也许是这男人带着眼镜的关系,让韩扬很容易就想起梅夕,于是不禁友好的微笑了下。
出版商拉着他介绍道:“这位是韩扬,这位是张导,这位是叶先生。”
眼镜美男起身说:“你好,我叫叶瑾,周公瑾的瑾,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韩扬和他握了握手,又笑说:“你好。”
不料叶瑾坐下又道:“还没见过韩先生本人,一直拜读大作,没想到这世上竟有所谓才貌双全。”
韩扬与他对视片刻,不知为何有些尴尬,可是大家却笑了起来。
那天几个大男人谈的很投机,吃过饭后又叫了几位演员去KTV消遣。
韩扬毕竟年轻,很容易就玩起来,拿着话筒还不肯让人。
倒是叶瑾坐在那沉稳多了,他抽了只烟,又眯着眼睛瞅了瞅正在唱歌的韩扬,神情很值得人回味。
那导演与他混的久,很快就会意笑着说:“同道中人,同道中人。”
叶瑾反倒看向他:“没这个意思,觉得他倒是挺难得的。”
导演说:“难得就别错过啊。”
叶瑾掐了烟也笑了下,可是笑容在他那总是发冷的脸上,并不会显出温暖。
等韩扬兴致勃勃的回到家里,时针都指过两点了。
他一走进卧室,就瞅见梅夕坐在被子里面看书,不由问道:“你怎么还没睡啊?”
梅夕抬眼瞥他:“你干嘛去了?”
韩扬扑上床说:“谈事儿。”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梅夕立刻放下书道:“白天不能谈?”
韩扬倒是没喝嘴,立刻收起笑说:“你生气了?”
梅夕故意瞪着他说:“以后不要半夜出去玩,不然我也出去玩,就怕你受不了。”
韩扬道:“行行行,我不去了。”
梅夕又说:“最晚十二点,你必须回来。”
韩扬倒在床上哼哼:“哎,是不是娶了老婆也是这种感觉?”
梅夕弯起被他压到的腿,又拿起出来看。
是其他是有点不安,毕竟年纪差的太多了,好像两个人的生活也没多大交集似的。
现在一个礼拜两天晚归,要是以后天天晚归,该怎么办?
说到底,梅夕还是对于时光的流逝有种很强烈的惧怕感。
他不愿意韩扬想起自己,就是那个待在家里的老男人。
可事实上,又能差得了多少呢?
正在梅夕发呆的时候,韩扬忽然起身抢走他的书说:“今天我签了合同,等到秋天你就能看到我的小说改编的电影了。”
梅夕说:“是吗,祝贺你。”
韩扬吻了他一下:“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看。”
梅夕皱眉:“去洗澡,喝酒抽烟的,难闻死了。”
韩扬没甜蜜成,只好悻悻的走到浴室。
这时梅夕才露出微笑,每次韩扬取得成绩有了进步,他都有种看着他长大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
本来一切都风平浪静,可是三日之后,当韩扬从出版社大楼走出来的时候,却遇见了个很意外的来客。
叶瑾坐在车里面,看到他就走出来笑道:“没有提前约你,不知道是不是很冒昧。”
韩扬愣了下,问说:“你好,有事吗?”
叶瑾说:“有些电影的问题要谈,一起吃晚饭?”
韩扬觉得奇怪,却也没回绝,正好他的车给梅夕上班用,自己出门要打车,就顺势坐进了叶瑾的车琢磨着到时候让他送自己回家。
叶瑾哪知道韩扬打得什么主意,还笑的万分温柔,又坐回了驾驶座。
结果还没攀谈,韩扬就打了个电话,开口就道:“亲爱的,我今天不回家吃了,你自己多吃点饭。”
叶瑾怪怪的看他一眼,才知道韩扬似乎有对象。
而且韩扬转口又道:“八点就能回去吧,一点小事,恩,恩,拜拜。”
说完才合上手机,很直接的问道:“为什么不是导演来找我?”
叶瑾说:“是拍摄场地的事情,涉及到预算问题,导演希望我们直接沟通。”
韩扬听了点点头,还拿出钢笔在张缴费单上刷刷的写了个电子邮件的地址,说道:“看你好像很忙,以后有改稿子的事,直接写信给我就好。”
叶瑾一时间陷入无语,从后视镜瞥了眼韩扬,发现他又露出打电话的那种欢乐的表情发着短信,完全无视自己,便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第28章

叶瑾今年三十三岁,他已经工作多年,见过很多公事公办的场面。
曾经他也觉得这是件好事。
不过这晚韩扬坐在面对刀叉起落,觥筹交错,说的话却半句不离开电影,却实在令他有些恼火。
终于,叶瑾很突然的问道:“你一个人住?”
韩扬愣了下,眼神里露出了疏离与警惕。
叶瑾笑笑:“听你在车里打电话的口气很愉快,在想你是不是有要好的女友。”
韩扬很直接的回答:“我不是一个人住,不过不是和女友,是男朋友。”
叶瑾当然毫不意外,问道:“可以和我说说那个人吗?”
韩扬笑:“好到怕你会抢走。”
看来他不是不明白这顿饭额外的用意,而是根本不在意。
让一个人动心是否容易,主要是看这个人心里有没有坚守着另外一个人。
以及能不能坚守。
听到他的话,叶瑾笑的意外深长:“如果的确好,也许真的会抢。”
“今天真有意思,投资电影那个老板,竟然约我吃饭想钓我。”睡前,韩扬照例把出门后遇到的事情和梅夕一五一十的讲清楚。
梅夕本来都趴在枕头上要睡着了,闻言又忽然睁开眼看向他,欲言又止:“你…”
韩扬立刻抱住他保证道:“你发放心,我心里只有你。”
梅夕挣扎:“谁和你说这个,我是觉得,你不要把人家惹生气了影响工作。”
韩扬哼道:“原来我还没工作重要。”
梅夕躺回去说:“反正工作也是你的工作,我才不管。”
说完他就要入睡。
韩扬在旁边追问:“你怎么不和我说上班的事?”
梅夕道:“病人的秘密不能泄露。”
韩扬笑:“那你有没有遇见过恋童癖?”
梅夕恩了声。
韩扬又问:“那性变态呢?”
梅夕再次恩了声。
韩扬说:“你人生这么丰富,难怪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梅夕被他烦的笑着起身:“你现在话好多,从前不挺深沉的吗,张口闭口都是生活哲学。”
韩扬叹息:“从前生活是用来说的,现在是用来过的,不一样了。”
梅夕道:“是吗,那你的人生信仰变了吗?”
韩扬摇头:“没变,还是你啊。”
梅夕呆了两秒,脱口道:“恶心。”
说完就转身盖上被子睡去了。
韩扬在旁慢慢严肃下带笑的脸,轻轻地摸了下梅夕柔软的短发,也不知为何,又叹了口气。
“叶先生,那人名叫梅夕,是个心理医生,这是他近期的照片与资料。”
私家侦探把文件夹放到桌上。
这些年断断续续的交过好几个男友,虽然足够重视,但也全部无疾而终。
现在出现的韩扬至少看上去处处称心,自然即不能放过,也不能马虎。
叶瑾把文件拿出来翻了翻,推着眼镜轻笑道:“是他啊,长得倒是不错,可没想到都这么大年纪了。”
侦探讨好道:“您还想知道什么?”
叶瑾摇头,淡淡的弯起嘴角说:“既然有阻力,还是先重新估价比较好。”
他每次露出这个表情都会令人觉得可怕,受他之邀的侦探也不例外,顿时便缩了缩脖子,笑容也僵硬了起来。
一辆崭新的银灰色跑车。
韩扬在楼下带着意外和不解愣愣的瞅着它说不出话来。
前来送车的司机把钥匙递给他道:“这是叶先生专门为您挑选的礼物,希望你们能够合作愉快。”
商人难免偶尔出手大方也不奇怪,但是副驾驶坐上那束玫瑰花就也太刺眼了。
幸好韩扬自己在家,否则被梅夕看到,真是说什么都解释不清。
想到梅夕可能会反感自己,韩扬就莫名的烦躁起来,他接过钥匙对司机礼貌的说道:“谢谢,麻烦问一下,叶瑾在哪儿办公?”
“这是什么意思?”
韩扬把车钥匙扔在叶瑾的办公桌上,皱眉问道。
叶瑾本来正在办公,听闻他来了,倒是心情不错的肯见面,笑着说:“大家能够一起合作,送个礼物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我看你总是打车,还是自己开车方便些。”
韩扬道:“我又不是买不起,而且你与每个人合作都送玫瑰花?”
叶瑾拿着钢笔沉默了片刻,转而又站起身,款款的走到他面前,直视着韩扬的眼睛道:“所以我既然送了花,你就不该明知故问我是什么意思,对吗?”
他就是最动心他这双眼眸,那样直接,甚至纯洁,却丝毫不显的愚蠢。
韩扬冷笑:“那我就明说,你不要做这些没用的事情,我说过我有男朋友了。”
叶瑾耸了下肩:“那又怎样?我可以等等。”
韩扬说:“那你就等下辈子吧。”
说完就显得脾气很不好似的要走。
没想叶瑾却忽然拉住他的手,轻声道:“我感觉你没什么经验,好像连这辈子都没过的很完整。”
韩扬用力甩开他,回头说:“我感觉你好像没有过爱情,才说出这些自以为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