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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禁得起他们折腾。
韩扬又说:“那就这样。”
梅夕脱口而出:“你别回来,我春天要去北京,我去找你。”
说完他不禁有些后悔,只觉得头晕脑胀,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个手忙脚乱的家伙。
韩扬有两秒钟没出声,而后温柔的笑着说:“我就知道,只有这样你才肯见我,。”
梅夕有些无语,愤懑的挂了电话,把它毫不爱惜的摔在桌上。
而韩扬却在遥远的北京,静静的趴在床边,拿着话筒很郑重的吻了一下。
他何尝不知道梅夕的不甘与拒绝。
但他更舍不得。
舍不得忘记。
第4章
十年前。
秋天无论在何处都是美丽的。
天空在这个时候总是格外的湛蓝,仰头轻吸口新鲜的空气,看着金色的叶子从枝头飘落,人的心情自然而然便会舒服起来。
一名年轻的护士站在病房外的窗户旁凝视着外面的银杏,忽闻身边响起脚步声,恍然回首,发现是同事,不由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同事神秘的把她拉到一旁,神秘的说:“你知道吗,昨天来了个帅哥医生。”
护士笑道:“是吗,怎么?想要发动攻势?”
同事摇摇头啧舌说:“那医生比我还秀气,不可能的。”
护士刚要逗一逗她,却见同事忽然紧张的站直喊道:“梅医生早。”
话音落下,便有个温柔的声音回答他说:“你好。”
而后,伴随着淡淡的古龙水香,路过了位身材修美的男人。
等他过去,这同事才对护士窃笑:“就是他,怎么样,看呆了吧?”
那是二十五岁的梅夕。
还在研究生院学习,刚实习就到了城里最好的医院,青春无敌,前途无量。
那时的他,美丽的眼睛里还装不下太多的忧愁。
那时的他,还未曾懂得绝望。
梅夕刚工作时只是跟着专家学习,要做的事情并不算多。
这日也是,他照旧很轻松的走进办公室,刚要与老师打招呼,就被迎面而来的吵闹打断。
“黄大夫,您可不能不管我儿子啊,他的前途可都寄托在您身上了。”
一位妆容精致,杏眼柳眉的年轻母亲拉着黄睿明教授喋喋不休:“这两天您没去,我家儿子又是那幅样子,这让我们家长怎么办,我知道您很忙,这诊疗费是绝对不会少的。”
黄教授被她搞得无奈:“柳女士,您儿子确实不需要心理资询,我看您夫妇俩多空出点时间了解了解他比什么都强,而且我最近很忙,真排不出时间。”
梅夕见状好心问道:“老师,需要帮忙吗?”
满头是汗的老教授立刻拉住他推到那女人面前:“不然这样,这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不如让他去给韩扬做资询,他们都年轻,更容易沟通。”
女人狐疑的上下打量。
梅夕微笑:“您好,我叫梅夕。”
大约帅哥对异性永远是有力量的,女人沉默片刻终于松了口:“好吧。”
黄医生顿时松了口气,拍拍梅夕道:“你去和她做上门咨询,周三周五下午。”
第一次独立工作的梅夕很高兴:“好,能让我看看病例吗?”
黄教授道:“你随我来。”
而后又对柳女士说:“稍等。”
这才带着梅夕进了内室。
梅夕疑惑的看着老师小心关门,不由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黄教授小声道:“她叫柳青,是院长介绍的熟人,要给他儿子看病,其实他儿子没什么问题。”
梅夕更是一头雾水:“那…”
黄教授说:“纨绔子弟,不听话是必然的,那两口子成了天做生意,弄的孩子不和他们说话。”
梅夕点头:“那是他们家庭有问题,得集体治疗。”
他还很年轻,说话一板一眼,黄教授宽容的笑笑:“去吧,适可而止。”
崭新的奔驰跑车,内部极为宽敞舒适,从前梅夕只在ONS的情况下坐过,而现在是去正大光明的看病,心情自然不同。
他朝窗外飞逝的街景看了看,而后问道:“您儿子叫韩扬?现在多大了?”
柳青握着方向盘回答:“开学初三。”
梅夕点头:“那他平时喜欢做什么,他在学校也不讲话吗?”
柳青叹气:“还不是小男孩爱玩的那些,他谁都理睬,就是不理我和他爸,本来黄教授看了他几次情况有些好转,这几天又不行了,你说说,他要是自闭了怎么办?”
梅夕微笑:“这您放心,您儿子这么大了不会自闭的,自闭是儿童病。”
柳青生气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你说我不少他吃不少他穿,他怎么这样对我们?”
梅夕劝慰:“青春期的孩子总会有点叛逆,我会好好疏导他的情绪的。”
柳青满脸郁闷的说:“但愿吧,他要做什么出格的事,你可别生气。”
大约行车走了一个小时,才到达了柳青所住的别墅区,其间她接了三个电话,都是谈生意,一副异常忙碌的样子。
梅夕跟着她下车走到大门前,柳青忽然又说:“我一会儿还有事,等会咨询完,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梅夕礼貌微笑:“没关系,我自己打车就好。”
柳青点点头,被人迎着走入华丽的大厅,一路上了楼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外,敲了敲门道:“扬扬,是我,我进去了。”
没有回音。
柳青从皮包里找出钥匙,轻轻的打开门。
室内空间很暗,梅夕眯着眼睛才看到地毯上那瘦削的背影,白衬衫在少年身上显得很宽大,也显得出他更加脆弱。
柳青上前道:“韩扬,这位是梅医生,从今天起他就代替黄教授来陪你。”
少年依旧无反应。
梅夕朝柳青笑了下,示意她要放心。
柳青迟疑片刻,又道:“那妈妈上班去了,再见。”
而后便转身离开,似是对这诡异的相处方式习以为常。
梅夕随手关上了门,室内简直一片漆黑。
他轻声对韩扬说:“你好,我叫梅夕,黄睿明教授是我的老师。”
也许是这温柔的声音打动了少年,他渐渐的回过头,在窗帘透过的微光下只露出了脸庞秀美的轮廓。
梅夕浅笑:“你在做什么?”
韩扬的声音虽然青涩,但很好听,他冷冷的说:“什么都没做。”
梅夕是过来人,他当然明白男生在这个年纪在想什么,会对什么事情感兴趣,于是甚至没有追问,便走到大床对面还热者的电视机前,按下了开关。
果然暧昧的喘息顷刻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可梅夕只看半眼,就彻底傻在那里。
因为电视上的情色片的主角竟然是两个一丝不挂的男人。
此时此刻,梅夕的感觉简直比正常男性抓到女生AV光碟还要尴尬,因为他心虚。
他当然心虚——他不仅是个彻头彻尾的同志,而且私生活极其混乱,是要如何劝导别人?
但心理医生的专业素质还是让梅夕很快回过神来,他侧头看向安静的韩扬,意外地发现了一张英俊的脸和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眸。
影片还在继续,电视的光柔和透出。
韩扬同样也看清了美丽的梅夕,他慵懒的靠在床边,眼神渐渐专注而炙热,是的,很露骨很令人尴尬的炙热。
梅夕像是被人看穿秘密,手心莫名的沁出细汗。
这就是他们毫不浪漫的第一次见面。
第5章
静谧不知道从何处散播开来,却很快充斥了这个少年的房间。
梅夕立即便又做了一个令自己后悔的举动:很突兀的把电视关上了。
韩扬淡笑,从容的根本不像他这个年龄,轻声问道:“你是新医生?有名片吗?”
梅夕鬼使神差的就从衬衫中拿出一张递给他。
韩扬看了看,终于端正的坐在地毯上:“你想辅导我什么,让我跟我爸妈说话?”
梅夕渐渐平静下来,反问:“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理睬自己的父母呢,因为这个原因?”
他看向漆黑的电视机。
韩扬说:“我讨厌他们。他们也不关心我怎么样。”
梅夕轻轻微笑,弯起漆黑的眸子:“你若看到你妈妈在医院恳求医生的样子,就不会这么说了。”
韩扬不回答,反而忽然把身子前倾,离他咫尺距离:“你笑起来更好看。”
梅夕可从来不喜欢小孩子,他脊梁发冷,无数个念头跑过脑海,却硬是选了最愚蠢的的一种:“我不是同性恋。”
韩扬听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梅夕从来没见过谁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笑,心里莫名其妙的更加混乱。
韩扬好一阵才平静了些,很有兴致的问他:“你不是你怎么看到那个一点都不吃惊,你不是怎么不赶快确定我是不是呢,你不是你怎么能明白我的意思呢,不要急着撇清,我只是说你长得好看而已,好看有什么用,花瓶。”
梅夕被他说得美脸一阵阵泛白,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又微笑出来:“我没有恶意。”
韩扬又慵懒的靠在床边:“你修养倒挺好,不过看起来也不如那个老头子有学问,我不想和你交流什么,再见。”
说完便又若无旁人的打开电视机,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私人空间。
梅夕什么情况都想到了,却实在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应对,平时看着还挺顺眼的GV,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此刻令他如坐针毡。
半分钟后韩扬深邃的眼神又定格在他身上,忽然问:“你还不走,想看我自慰?”
梅夕忽然起身,深深地喘了口气而后微笑:“我去书房等你,你看完再来找我。”
说完就一脸纠结的出了门。
韩扬瞥着他优雅性感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便关掉电视,抱着枕头爬上床睡起了觉。
他向来对陌生人都是快刀斩乱麻的解决问题,却忽然挺想惹惹这个人生气的。
就和所有喜欢把小姑娘气哭的男孩子一样,对于十五岁的韩扬来说,能看到梅夕这样的美男郁闷的脸,似乎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韩家的书房很大,落地的玻璃柜里面摆满了各种书籍与CD。
梅夕与佣人打了招呼走进去后,便先给晚上约好的众多男友之一打了电话取消约定,他看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想必得与那个孩子耗着,索性决定就把整天搭上,非要取得韩扬的信任不可。
与其它或许是混着文凭的同学不同,梅夕很热爱他所选的这门职业,也几乎把自己的青春年华都奉献了出去,他不想自己在最开始就做个失败者。
呆呆的看着这个装潢华丽的房间,过了好一阵子梅夕才注意到里面这些书或许不是韩先生韩太太所要阅读的。
书柜里除了很多西方文学之外,还有一系列历史,哲学,宗教之类的著作。
他愣愣的拉开柜子,抽出本翻开,发现里面果然有阅读过的痕迹,角落里还带着青涩的笔迹,很显然是属于这个大宅里的小主人的。
难怪黄教授都说韩扬很聪明,阅读这个爱好与习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言,更是难能可贵。
梅夕忽然间觉得,韩扬所表现出的那种戏谑与傲慢,也不过是个聪明的孩子必然会有的骄傲而已。
其实,并没有多坏,也说不上令人讨厌。
正在发呆之时,身后忽然又响起了那干净好听的年轻声音:“你总是这样随便乱动别人东西吗?”
梅夕回头,见韩扬正靠在门边打量自己,便友好的微笑:“这套书我也有,刚上大学时,省了半个月的饭钱才买到的。”
说完便把厚厚的班杜拉的著作放了回去,关上柜子。
韩扬走近,忽然拉了一下他的名牌衬衫道:“是吗,你这么穷,那这衣服是哪个男人给你的?”
梅夕很坦荡的看着他:“我没父亲,家里自然比别人困难些,但我现在花的钱都是我自己挣的,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韩扬又走到写字台前,散漫的坐下道:“那你岂不是很讨厌我这样的人?”
梅夕笑:“没当成富二代就要愤怒,值得愤怒的事情岂不是太多了?”
韩扬看了他半晌,又淡淡的说道:“你想和我聊什么,我没有病。”
梅夕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父母吗?”
韩扬的眼神有点发愣,他呆片刻才笑:“这是我家的私事,我不想告诉你,告诉你你也解决不了。”
梅夕慢慢的靠在柜子上,轻声道:“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但是还有想说的吗,你的困惑,烦恼,郁闷,不开心,什么都可以,毕竟我已经收了咨询费。”
他知道对待韩扬这样的人不能针锋相对,以退为进才是最好的方法。
果然韩扬想了片刻,忽然便起身道:“你这么问,我还真想起一点困扰。”
梅夕看向他。
韩扬慢慢的走向他,认真地说:“最近我总是很烦躁,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特别是看到像你这样的男人,就很想发泄,反正我爸妈也不在家,你就帮帮我吧…”
梅夕越听表情越是难看。
韩扬站到他面前,竟比他矮不了多少,尤其脸上的样子简直犹如禁欲已久的中年男人,简直…
梅夕猛然推了他一下:“够了!”
韩扬竟然又笑起来,五官俊朗,微露出漂亮洁白的牙齿:“就你这样的还说自己是心理医生呢?我觉得你去酒吧调酒更合适点,别以为看了几页书就有什么了不起。”
梅夕说:“我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你这么不愿意咨询,我也不会勉强你。”
说完就有些生气的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又站住,轻声道:“斯宾诺莎说过,最大的骄傲与最大的自卑都表示心灵的最软弱无力。”
说完就出了书房。
韩扬愣了愣,冲到走廊叫道:“站住,你什么意思?”
梅夕回头:“你就是一个自以为聪明的胆小鬼。”
韩扬皱起眉头说:“小心我投诉你。”
梅夕轻笑:“不好意思,刚才我已经说过我不做咨询了,我现在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小鬼在床上才是花瓶呢,而且一点都不好看。”
而后他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韩扬还没见过前后变脸变得更快的人,他愣了半天才嘟囔了句:“什么心理医生,简直是精神分裂。”
第6章
那日的咨询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
梅夕回去后只与黄教授说病人态度恶劣不肯配合,教授也知道韩扬的脾气,便报之一笑,加上梅夕实习与学校生活都非常忙碌,很快就把那个男孩忘得一干二净。
但人在很多时候不得不相信命运与缘分。
他们很快,竟又见面了。
研究生的学习任务并不繁重,除了在医院实习以外,梅夕一周之内只有半天的课程。
这日便是上课的时间。
待到从学校出来,天色已经微微的暗了。
他的私生活并不简单,但在学校里却从来不惹麻烦。
相反,英俊的外表与斯文的谈吐让梅夕很受欢迎。
一路打着招呼走出校门后,他意外的遇见了许久未见的师兄,此人在学业上帮过他很多,梅夕便不由的停下脚步站在路边与其聊起天来。
而恰巧路过的韩扬,就恰恰见到了这番刺眼的情景。
本来当日梅夕的翻脸就令他很不愉快,又看到他此刻这样温柔的和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有说有笑,向来最讨厌闲事的少年不禁冒出了些无名火。
韩扬皱起眉头,拎着书包便走了过去。
“喂。”
忽然的一声呼唤勾起了梅夕不愉快的回忆。
他停止谈话,转身看到位身材修长﹑眼眸深邃的美少年。
也许是那黑色西装校服过于笔挺,令梅夕花了两三秒才想起韩扬的名字,吃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韩扬明明还是个孩子样,说话却无比傲慢:“你在干吗,又在骗人吗?”
梅夕的学长见此,不由关心的寻问道:"有什么麻烦吗?"
韩扬说:“这个假医生骗了我的咨询费。”
梅夕愤怒的瞪他一眼,又侧首对学长微笑说:“不好意思,是我弟弟,最近在和我闹脾气,我现在送他回家,我们改日再聚。”
待到学长走后,他才皱眉对韩扬道:“你乱说什么,我根本没收钱。”
此时此刻只剩他们两人,韩扬又莫名的笑起来:“你学过川剧吗,喜怒无常。”
梅夕不爱和小鬼纠缠,淡淡的说:“没事我回家了。”
韩扬默默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梅夕不想理睬,转身就朝公车站走去。
韩扬忽然大声道:“陪我去吃饭。”
梅夕被他搞得有些头痛,无奈的回头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韩扬微微笑:“那天对不起,我请你吃饭。”
梅夕站在原地没有反应,满目狐疑。
韩扬又说:“我爸妈都去外地了,我心情很不好,我没有朋友。”
似乎心理医生天生就会担心别人似的,梅夕看着他很诚恳的脸庞,又渐渐发现自己与个孩子置气实在幼稚,他慢慢地平和下表情,轻声道:“好吧,不过我不是在为你服务,请你不要再侮辱人。”
韩扬做了个很无辜的表情,竟然若无旁人的拉住了梅夕的手,朝着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走去。
坐在宽敞的车内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驰的确是件舒服的事情,韩扬与梅夕一起坐在后座,并未再有逾越的举动,甚至保持沉默。
梅夕见状便渐渐的放下心来,把手里的书放在旁边,瞅着车窗上的倒影走起了神。
他真的是很好看很美丽的一个人,吹弹可破的肌肤,长长的眼睫,温柔的嘴角,二十五岁正是一生中最迷人的时刻。
但他又是那样寂寞,偶尔恍惚的眼神中似乎荡漾着很多神秘的往事,神秘中透着哀伤。
韩扬只是看了片刻,便感觉自己像是走近了一个盛大而美好的生命,他猜想这也许只不过是自私自利的幻觉,但不可否认的是,却也明白自己并不讨厌梅夕,甚至对他充满了不知名的好感,虽然他们只见过两面,只说过几句不着边际的气话。
梅夕感觉到了韩扬的目光,侧头疑惑。
韩扬的笑里还是参杂着少年的傲慢:“你和很多男人上过床?”
梅夕不安的看了前面的司机一眼,对着他皱起了眉头。
韩扬说:“我只是不明白你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分明就是这个小鬼惹怒自己的,现在竟又装无辜,梅夕淡笑着回答:“是经验之谈又怎么样?”
韩扬的脸僵了下,低头拿起梅夕的课本翻了下道:“你上课很认真嘛,笔记这么详细。”
梅夕道:“不认真为什么勉强自己去读书?”
韩扬又问:“你对什么都这样认真?”
梅夕不回答。
韩扬微笑的看着他不语那种表情不像是一个初三的学生能够做出来的,令人有些无语。
梅夕轻声道:“我只对感情的事不会认真。”
车忽然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口,对话戛然而止。
华丽的装潢,细心的服务,还有菜单上不菲的价格。
梅夕得体的点完菜之后,轻声评价道:“你现在不应该这样消费,懂吗?”
韩扬端正的坐在他对面,教养良好的举止让他更像个贵公子,他不慌不忙的回答:“我每天都是回家吃饭,但是既然要请你,还是不要随便的好。”
梅夕实在有些受不了他超越年龄的言谈,感觉好笑的问:“其实我没有那么在意,你只要说话前多顾虑些别人的感受就好了。”
韩扬竟没争论,乖乖的说:“我知道了。”
梅夕这才问:“你今天在大学城干什么,为什么说自己没有朋友?”
韩扬道:“我去图书馆看看,至于朋友,我觉得我和我遇见的人都没有共同语言。”
梅夕看着他:“包括你父母?”
韩扬不吭声。
很快美味的食物就被端了上来。
他们沉默的吃了会儿,韩扬忽然便说道:“他们不是我亲生的爸妈,我是他们买来的。”
惊得梅夕嘴里的东西差点咳出来。
他好半天才目瞪口呆的说:“别开玩笑,这种话你不可以乱讲。”
韩扬的目光有些阴郁:“我从没对别人说过,你不信就算了。”
梅夕还是回不过神。
韩扬又道:“我两年前偷听他们说过,自己也去医院验过,明白了吗?”
梅夕想起他那个看起来并不很精明的母亲,还是无法相信。
韩扬最后道:“他们不知道我知道,你不要乱说。”
怎么会乱说,梅夕简直是无话可说。
这顿饭所剩的时间几乎全在沉默,看着依旧太过平静的韩扬,梅夕反复的质疑这个故事的真伪,他还从未被谁的几句话吓到过,也搞不懂韩扬把这些话说出来的用意是什么。
看来无论如何,他都不再可能置身事外了。
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梅夕把帐结了,而后才回到桌边道:“今天不早了,如果你需要谈谈,可以给我打电话。”
韩扬把侍者叫来,很快就发现真相,皱眉说:“是我要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