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示意台下的观众安静: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采访一下这位先生,请问您是怎么做到抱着女朋友转了一百二十多圈的?”
李茗休看着怀中的余霁丹,轻轻笑道:“因为我怀中抱着的,是再给我一个世界我都不愿意交换的——命根子。”
“我告诉自己,如果我倒下,那么我就会失去她,那一刻我突然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倒下。”
别说台下的围观群众了,连主持人都跟着狼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太浪漫!太感人了吧!这位小姐,你真是好好好好福气啊啊啊啊!好好珍惜啊啊啊!”
余霁丹直愣愣地看着李茗休,眼角闪起水光。
☆、第26章 chapter 26
第二十六章
后面主持人和台下的围观群众喊了什么, 余霁丹已经听不到了。
她盯着李茗休的脸, 满脑子晕晕乎乎、浑浑噩噩……
直到主持人抱着那个巨大的白色玩具熊往她的身上蹭:“恭喜您, 恭喜你们, 恭喜这位小姐——”
余霁丹这才真正地回过神。
她的身体竟然还被李茗休抱在怀中, 她的双臂自然而然地挂在对方的脖颈上。
“你放我下来……”
余霁丹刚被李茗休放了下来,一个巨大的白色玩具熊便塞进了她的怀中。
“恭喜!!大家鼓掌!祝福这对恋人……”
掌声雷鸣。
余霁丹用一只手吃力地抱着玩具熊, 另一只手牵起李茗休, 两个人飞快地奔下台。
“……祝福他们一生恩爱如今朝!也祝其他参加活动的情侣和台下的朋友们都会幸福每一天!接下来我们进行的活动是……”
围观群众很多,白色的玩具熊又显眼, 他们收获了许多路人的目光。
按照余霁丹平时的作风,肯定拉着李茗休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果李茗休不愿意走, 那么她就自己一个人跑路。
但现在她没有这么做。
一走下台, 她就让李茗休坐在舞台旁边的台阶上。
然后她从工作人员那里借来了一小包湿巾, 轻轻地帮李茗休擦着脸,一边擦一边嘀咕:“转一百多圈,正常人的身体哪能受得了?而且你本来就带着病呢, 干什么这么拼命?“
李茗休抬起手,握住余霁丹正在帮她擦脸的手, 再拉到唇边,一个又爱怜又疼惜的吻轻轻落下:“我知道你喜欢那个玩具熊,所以, 无论如何我都要帮你赢到它。”
“…………”余霁丹瞪了李茗休一眼, “一个玩具熊而已, 又不是什么独家出品,明天我们可以自己去买,用得着你拼命?”
“丹丹,那是不一样的。”
李茗休又吻了一下余霁丹的手背:“那是买的,而这是我为你赢来的,意义不同。”
虽然这样的举动在余霁丹的眼中可能傻的毫无章法,但对于李茗休来说,却是和余霁丹的想法完全相反的。
他生在商人世家,在很小的时候便跟着他的父母和外公在名利场中摸爬滚打,是名正言顺的大少爷。但最重要的一点不容忽略——他曾经也是一个叱咤风云过的成功商人,绝对不会做任何徒劳的无用功。
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商机。
买来的玩具熊怎么能和这一只相提并论呢?
只要有钱,他可以给她买一千万只玩具熊,但只有这一只,才能让余霁丹一看到它,一抱住它,就会想到——这是李茗休拼了命也要为她赢的。
***
余霁丹陪李茗休原地休息了十几分钟之后,李茗休就牵着余霁丹离开了公园。
两个人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月下漫步。
对影成双。
余霁丹抱着玩具熊,突然觉得像现在这样一直走下去也挺不错的。
莫名的就能感觉到一阵浪漫。
拐过一个路口,他们走进了一片小树林中。
月光透过细密的枝桠洒下来,在地面形成无数斑驳的光影。
余霁丹用脸颊蹭了蹭怀中的玩具熊,侧过脸,看了看李茗休,轻声问:“你有想过未来吗?”
“未来?”李茗休停下脚步,郑重其事的,“什么的未来?谁的未来?谁和谁的未来?”
余霁丹皱了下眉心。
“你干嘛像在说绕口令?当然是你的未来——”
李茗休笑了起来,牵着余霁丹继续往前走,反问:“那你觉得你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你的理想型是什么?”
余霁丹认真地想了想:“不知道,没有理想型。大概会找个平凡、普通、但对我非常好的男人嫁了,再生个属于我们的宝宝,然后平安幸福,没有波澜的携手度过一生,我的人生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你好像有点与众不同。”李茗休看向余霁丹,“虽然现实通常很骨感,但我们依然有做梦的权力——就像很多女生会说,理想型是某个她最爱的明星、球星、男神,甚至是电视剧、漫画、小说中虚构的人物。毕竟又不是真的要发生什么,只是理想型而已。”
“…………”余霁丹耸了耸肩,随即开玩笑地说,“其实,你也可以做理想型啊,你上学的时候肯定是校草,是你们学校很多女生的理想型。”
李茗休一本正经地问:“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不能做理想型了?”
“现在嘛——”
余霁丹上下打量着李茗休,最后得出结论:“外表是足够了,可你只是帅气,不多金呀~~理想型‘高富帅’最重要的是中间的那个‘富’字。”
李茗休拖住余霁丹的手,似笑非笑地问:“那如果我又多金呢?占齐了‘高富帅’三个字,可以做你的理想型了吗?”
重点是:你的。
余霁丹立马摇了摇头:“还不如你现在呢。你现在这个样子还和我的理想型挂上点边儿,要是真是多金‘高富帅’,就像李棠舟那样,我肯定……做普通朋友还可以,如果想怎么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茗休的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余霁丹继续说:“所以我对同事们对我的猜测感到好无语,非要传我的后背有什么大佬势力,原来我竟然被大佬包丨养着、厚爱着,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别说大佬根本看不上我,我也压根儿看不上大佬呀。”
余霁丹转头看向李茗休,见对方的表情有点欲言又止,她赶忙解释:
“别别别,你可别觉得我是仇富,或者内心特别想要有钱人,却在你面前假装。”
余霁丹叹了口气:“那时候我才十几岁,放假了去我小姑家玩,她怀孕了,我正好陪陪她——小姑嫁给了有钱人,她的家是一栋大别墅,对于我来说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有阿姨有保姆,甚至连一块地板看起来都价值连城。两天后的清晨她就把我关在屋子里,警告我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出去,之后我就听到楼下传来无数的吵闹声,男人和女人,还有小孩的哭声——”
“晚上是她的保姆送我回家的,还警告我什么都不许说,但是回去我越想越不对劲,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自己跑过去了,别墅区以前安检非常严格,那天简直乱成一团,我一个外来人直接就进去了,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李茗休目不转睛地盯着余霁丹——
他当然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事发当天,他也在那个别墅区里。
他正在和几个朋友通宵打牌,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着火了。
拉开落地窗的窗帘,一眼就能看到不远处的熊熊大火和滚滚浓烟。
他的老友江客松当时还玩笑般地念了一句诗:“日出江花红胜火……”
那栋别墅被人从里面一把火给点燃了,连通往天台的铁门都被锁得死死的,里面的主人显然没有一点求生欲。
李茗休的朋友们都对这场火灾和其中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能在那个别墅区混迹的,哪家不是顶级有钱人?光是看自己家的爱恨情仇都要看到麻木。
他们议论了几句,又回去打牌了。
尽管那时候的李茗休不过二十年华,但通宵一夜,也是腰酸背疼的。
他便站在落地窗前放松身体,顺便围观眼前的一场“爱恨情仇”。
然后他就见到了那个在别墅前跪地恸哭的女孩。
那也是李茗休第一次见到余霁丹。
上帝在那一天带来了他的爱情,却也在同一天关上了她接受他的那扇门。
余霁丹的讲述和李茗休的回忆重叠到一起:
“……小姑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她是有多绝望,才想带着孩子一起去死……最可气的是,那天我那个‘小姑夫’根本没有回家,他和别的女人在床上恩爱,代替他回家的是他的司机,司机怕给老板的事情败露,就将客房的门锁的紧紧的——”
“小姑以为是一家三口死在一起的,可事实上却是倒霉的替罪司机,那个该死的渣男,至今还恣意的活着,听说又娶了好几位太太!”
李茗休轻轻吁了一口气:“所以,你就坚信普通女孩嫁给有钱人注定是一场悲剧……?”
“难道不是么?”余霁丹斩钉截铁,“一场注定悲剧的爱情和婚姻就不应该开始!灰姑娘的故事永远只能在童话书中才能得到幸福完美的结局,在现实中也只是一双到了午夜十二点就会消失的水晶鞋吧。”
“……自从小姑的悲剧发生,我的家人,上至爷爷奶奶,下到我的二叔二婶,以及我早逝的爸爸妈妈,都在强调‘门当户对’,我们是普通人,就做好普通人应该做的事,就算有一天世界将要毁灭,而拯救世界、成为救世主的也不会是我们这些普通得再普通的人——”
“所以我不会做梦,确切的说是我不愿意做梦。我的理想型就和‘有钱人’这三个字挂不上边。”
“我还是用我的一片赤诚之心去做好警察,对得起我身上的警徽、我头顶的国徽。将来找个和我一样是普通人的老公一嫁,小日子一过,就很好啦~当然了,就算是普通人,我也要找喜欢的,我不愿意因为年纪到了,就好像不得不找个男人嫁了似得——我有自己的事业,自己又能赚钱,现在还能供着个你吃喝呢,说明我还有养一个男人的能力,所以啊,我有非嫁人不可的理由吗?”
李茗休不置可否。
余霁丹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不要只是我在说,你呢?”
李茗休问:“你觉得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余霁丹摇了摇头,如实回答:“别说未来了,我连你的过去都不了解——对你,我几乎是一无所知。”
“我的过去?”李茗休紧紧握住余霁丹的手,他们已经走出小树林,马上到达小区门口了,“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余霁丹偷偷地抿了下唇。
她都说了对他“一无所知”,之前还她掏心掏肺地讲了她从来不对外人讲的小姑的往事,她已经拼命暗示对方:她想知道有关他的事。
可是他却用一句“以后再说吧”把她给打发了……
***
回到家,余霁丹将玩具熊放到床上,便冲进浴室中。
全程没有对李茗休说过一个字。
李茗休坐在沙发上直叹气。
他当然知道他又把人给惹生气了……
只是,他的过去?
他要告诉她什么呢?
他过去的人生,和她的“理想型”和差了十万八千里。不仅一点不普通,甚至堪称高丨潮迭起,大起大落——极度辉煌过,也极度落魄过。
当过人上人,也当过阶下囚。
他完全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更别说他过去的每个部分都是他不想让她知道的。
余霁丹的澡洗了有半个小时之久。
她一走出浴室,就看到李茗休蹲在客厅的角落里正在整理地铺。
余霁丹看着李茗休背影,还是一句话没说,气呼呼地回卧室。
李茗休整理完地铺,进浴室中飞快地冲了个澡。
站在卧室门口观望了一下。
里面暗黑一片,一声没有。
看来她已经进入梦乡。
李茗休轻轻地关上客厅的灯,钻进他睡了有一段时间的地铺里。
他亲近的朋友们知道这个事,都止不住地嘲笑他:“李大少会玩呀~放着金铺银铺不睡,非要跑去睡地铺。”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金铺银铺再好再精贵,没有她,也是一文不值的。
只要能在她面前,他宁可睡地铺。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无声的黑暗中,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余霁丹的声音轻轻传来:“你睡地铺都睡着凉了,怎么还睡地铺?”
“…………”李茗休已经从地铺上坐了起来,有点发懵地问:“那我不睡地铺睡哪里啊?沙发是真皮的,人不能上去睡觉的。”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余霁丹粗粗地喘了几声,气咻咻的,“那你睡地铺吧!凉死你,病死你才好,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
说完,余霁丹就转身跑回卧室里。
李茗休:“…………”
余霁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
他猛地抬起眼。
借着客厅中的月光,他能看到卧室的门没有关。
很明显的,她在给他留门。
一股热血窜起,瞬间将全身灌满,李茗休感觉到了“受宠若惊”。
他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
余霁丹睡在大床的里面,背对着门口。
李茗休慢慢地关上门。
更加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轻轻地躺了进去。
余霁丹就躺在他的身旁。
他只要一翻身,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抱住她。
余霁丹的声音在卧室中响起:
“我只是怕你再着凉生病了,还要花钱为你请医生、照顾你,所以你不要得寸进尺哦,睡你的觉就行了,不要碰我,否则我就打死你!”
李茗休微微侧了下脑袋。
看着余霁丹亮给他的背脊。
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
一开始余霁丹是防范李茗休的,一般情况下,人变得心事重重,睡眠质量都不会太好。
余霁丹也不例外。
但好在李茗休只是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并没有对她有丝毫的侵犯,更不要说动手动脚了。
慢慢的……
在余霁丹已经深深沉入梦想之后,一只罪恶的手伸向了床头柜上的……
空调遥控器。
***
总是做噩梦的余霁丹,这次却没有做噩梦。
但……
事实上也没比噩梦好多少。
她梦到自己在冰川世纪中,四周放眼望去全是雪白的大冰川,而她自己就处在冰川中的一条小河中。
小河的水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结着冰。
冷。
彻骨的冷。
“冷……”
她简直要哭出来了。
“好冷……”
有没有人救救她?
突然在她的身边的冰川上出现了一个小火炉。
她想都没想就往火炉旁边蹭过去——
当她和火炉亲密接触之后,她的梦境便到此为止了。
她迷迷糊糊地眯开眼睛,黑暗中,她能隐约看到男人那张近在眼前的脸,她咕哝着:“冷……我好冷……”
说着她的身体便往男人的怀里钻,想让对方的体温成为她的小火炉。
她呜咽着:“茗休……好冷……抱我……”
于是下一秒,她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对方用体温驱走了所有的寒冷。
她能感觉到的只有源源不断的温暖。
又低又沉的声音轻轻吹在耳畔:“还冷吗?”
余霁丹幸福地咂咂嘴。
她早已再次沉入梦乡。
☆、第27章 chapter 27
第二十七章
余霁丹是在一个宽厚的臂弯中苏醒的。
她的眼睛只睁开一条细小的缝隙, 便立马紧紧合上了。
她她她她……
她现在脑袋枕着的是什么?手掌搭着的又是什么?
黑暗中的朦胧记忆一点点地回到她的脑海中。
昨天晚上……她到底干了什么天大的蠢事?
她好像很冷, 然后就不管不顾地、拼命往李茗休的怀抱里钻……
睡觉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对李茗休说不许碰她,否则她就打死他。可是没想到一转眼,事情就突转急下——
现在她竟然还躺在他的怀里!
脑袋枕的是他的肩窝, 手掌搭的是他的胸膛。
这这这……
她的行为完美诠释了一个成语:投怀送抱_(:з」∠)_
李茗休当然也发现余霁丹已经醒了,他知道对方心理现在肯定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要给对方自我接受和治愈的时间,就故意没有说话、更没有动作,只是用指尖若即若离地抚摸对方的脸颊。
余霁丹感觉到了李茗休的手指在她的脸上四处游走。
最后, 他的指尖攀上了她的嘴唇,用指肚轻轻地摩擦, 也说不清是爱怜……亦或是挑丨逗……
余霁丹:“…………”
她的心态更崩了。
但这件事上, 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的,她就算现在就想爆锤李茗休一顿,也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
当李茗休的指尖轻轻地撬开她的唇瓣, 余霁丹猛地睁开眼睛。
她是成年人,又不是真的小白兔,她当然知道再放任李茗休胡作非为下去,马上迎接她的将会是糟糕至极的暗示性的动作!
她一个用力, 从李茗休的怀中挣脱, 翻身坐起,瞪着他:“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得寸进尺!”
李茗休一脸无辜, 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昨天晚上是你非要我抱着你, 松开一下你就撒娇让我继续抱,光顾着伺候你,我都没睡好。”
“…………”
红晕以最快的速度布满余霁丹的脸颊和耳根。
所以说昨天晚上她为什么会突然感觉那么冷呢?
她回过头看了看房间角落里的空调。安安静静、四平八稳,她没看出来任何问题。
应该不会吧……
就算余霁丹已经感知到是空调出了问题,她也没办法成功破案。
因为她严重低估了李茗休的脸皮厚度——她知道李茗休不要脸,但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不要脸!
竟然连如此阴险的坏招都想得出来!
余霁丹先发制人,冷哼了一声:“昨天晚上我做了噩梦,纯属意外!你最好赶快把昨晚从你的记忆中抹除,以后绝对不允许再提,否则——”
李茗休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满含笑意地重复道:“否则……?”
“…………”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简直像是在嘲笑她。
余霁丹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掐住李茗休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否则……我要让你后悔你做过的一切!”
锤了李茗休一顿,余霁丹神清气爽地去浴室里洗漱了。
她一边哼着愉快的小曲,一边飞快地刷牙。
等到她的牙刷完了,她再也哼不出曲子了……
因为她意识到了一件十分悲剧的事。
她和李茗休刚才在床上的一系列操作——
分明就是恩爱的小情侣晨起的打情骂俏啊!
***
到了办公室,换上警服,余霁丹满脑子还是最近她和李茗休之间的事。
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接下来她要怎么办?他们要怎么办?
余霁丹坐到办公桌前,翻开资料夹,开启电脑。
她的脑子里浮现的依然是李茗休。
说是警察的职业病也好,说是她的私人情感也好——越是对李茗休一无所知,她越是想要知道关于他的事,不知不觉间,已经满脑子都是李茗休。
究竟是为什么呢?
也许神秘又危险的男人带给女人的,是与生俱来的吸引力吧。
——致命的吸引力。
能让一个堪称工作狂的优秀警察,面对着资料和档案足足十分钟,却一个字没看进去。
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只有他的脸。
将余霁丹从名为李茗休的“漩涡”拽回现实工作中的是一阵敲门声。
“请进——”
“副指导员,这些是您之前要过的笔录,还有……我已经将档案室里所有能找到的相关资料集中到一起,全部在这里了。”
来者正是方加梅。
余霁丹抬头看了看方加梅,指了指办公桌的一角:“恩,放我桌子上吧,整理这些挺费时间的吧?辛苦你们了!”
方加梅站在前方,一如既往地欲言又止。
余霁丹继续工作。
谁知道方加梅那些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她懒得搭理。
过了几分钟,余霁丹被盯烦了:“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方加梅上下打量余霁丹,犹豫片刻才说,“副指导员,明天就周末了,今天晚上我们要出去聚餐,你也赏个脸,一起来呗,带上你的男朋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