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身形一晃,传来一声闷闷的低笑:“陛下宠谁不是个宠?本宫倒瞧着…宠她,比宠凌姬强多了。她行事是躁了些,但不是个心思坏的。”
总好过凌姬,当着皇帝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背地里又是另一个样子——便是不说这些虚的,沐容这性子许会明着骂人甚至打人,但不会暗地里害人,旁人可就不一定了。
“总归是陛下喜欢。”皇后常常的舒出一口气,“莫说她,就是凌姬,本宫不也忍了么?”
就因为陛下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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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沐容越想越觉得后患无穷,不行,得把这事拎清楚了。
她知道皇帝对自己动了心思,所以借机把自己不愿做妾的心思说得明白,皇帝也答应了。当皇帝的,总不能没脸没皮,所以沐容觉得自己该是安全的。
现在皇后跑出来横插一杠子。
亏得她刚才在长秋宫还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讨好一下皇后,麻烦皇后娘娘您别这么贤惠大方全心全意为夫君服务成吗!
如果皇后哪天当众建议皇帝纳了自己然后皇帝顺水推舟接受了、甚至皇后直接做主先给她封个位子…
沐容登时觉得脑子里一团酱…还是意面酱,熬透了根本看不出什么是什么。如果就这么一直拎不清,然后被端上了皇帝的餐桌…不对,龙榻,她就只能被香喷喷地吃掉了!
然后就进后宫在各种明枪暗箭中尸骨无存连个番茄汁都不剩!
想一想就都是泪…
所以沐容觉得,得在自己成为盘中餐之前把这事拎清楚了。
皇后是个定时炸弹对吧…有权建议皇帝册封她甚至直接封她个位份对吧…
但解铃还须系铃人!源头还在皇帝!
皇帝只要不喜欢她,万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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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想清楚了的沐容,兴高采烈地去找小伙伴了。
“龄兮文俞,你们说陛下不喜欢什么样的嫔妃呀?”
二人愣了半天,异口同声地回了她一句:“…啊?”
“他喜欢我哪儿,我改还不行么?”沐容满脸堆笑,心里暗说以后这二位一定觉得自己脑子有坑。
二人倒是都明白,沐容这是摆明了不想进后宫当嫔妃,却仍是被她这番没脸没皮的表述弄得好生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龄兮思索着说:“这个…不好说吧…”
沐容只道龄兮是碍着宫规不敢议论各宫嫔妃,当即怒了:“不好说也得说!这关乎老娘一世幸福!你私底下说了我还能告状去么!”
“不不不…我说得不是这个。”龄兮连连摆手,“我是说,这个说不清楚呀…你说你要是问陛下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告诉你‘喜欢凌姬那样的’,你自己想想就明白了;你问我不喜欢什么样的,怎么说得清楚…”
毕竟宫里不得宠的嫔妃要比得宠的多多了,这个标杆不好找。真能当标杆的、让皇帝厌恶至极的,应该算是那些进了冷宫或者索性被赐死的,可是…
沐容只是不想当嫔妃,不是想一条道走到黑寻死,对吧?
仨人跟石化了似的在角落里戳了半天,谁也每个辙。半晌之后,倒是文俞慢吞吞地开了口:“要不…”
沐容和龄兮:“…嗯?”
“要不…我带你去看看那几位长年不得宠的嫔妃,你自己想想原因呗?”
…暗访失宠专业户?
文俞你合适吗?
你靠谱吗?
沐容心里汗了一阵子,细想之下倒是没有拒绝。宫里办事,鲜少有敢说大话的,文俞敢出这主意必定就是能帮她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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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次日沐容不当值、龄兮和文俞告了假,三人愉快地榻上了后宫的小道…
此处的背景音乐应该是…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其实怎么都觉得这样去“探望”生活不幸的人很没人性,但自己都快成了盘中餐了,沐容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路过一处宫室,文俞笑着指了指:“去不去?那里面有现在顶不受宠的一位。”
沐容茫然地抬头一看匾额,当即一脚踹了过去:“滚!正经点!那是个特例!”
蕙息宫,凌姬。
于是文俞缩了缩脑袋,带着她继续往前走。左拐右拐的,感觉走出了好远才停下。沐容回头望了望,三大殿里,就辉晟殿能瞧见个殿顶了,真够远的。
宫门口,三个鎏金大字:霁颜宫。
沐容环顾四周,觉得这地方虽然凄清了点,但还是挺讲究的,就拉住文俞问了一句,文俞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冷宫!”
…也对。
然后,文俞变得神秘兮兮起来:“我跟你们说啊…”
沐容和龄兮探头:“嗯…?”
文俞低压着声,有点沙哑:“这地方吧…”
二人费力地想听清,又凑近了些:“…嗯?”
“有很多故事…”
“…”二人愣了一瞬,龄兮仍是一脸好奇,沐容抬脚就踩在了文俞脚上,一脸不耐,“你有病啊!讲鬼故事呐!快说!”
“…哦。”文俞泄了气,一边带着她们进了霁颜宫的大门,一边恢复了如常的语气,“这地方吧,是最远的一处宫室,历来住的都不得宠。也因此很有名,家人子采选的时候,中选的家人子家里总要给宫里塞点钱,免得把女儿安排进这地方住,见圣颜都难。”
听了头一句,沐容心里还笑了一句“风水不好”。听了后一句,方明白确实“风水不好”,但并不是那个风水,而是住得太偏难以制造和皇帝偶遇的机会吧…
果然,爱情里总要有一个先耍流氓吗…
文俞的导游解说还在继续:“永昭年间,敏宸宁皇后晏氏得宠,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废过一阵子,贬到煜都旧宫去了。那会儿她妹妹也在宫里,永昭帝就把她妹妹搁在了这儿,据说是锦衣玉食地供着,但没动过,一心只想着把敏宸宁皇后接回来;后来建阳年间,太子妃苏氏本没当成皇后,贬为妾室封了个贵嫔,在这儿住了好些年,后来沉冤昭雪和建阳帝重修旧好了才住到别处去、最后又封后进了长秋宫。”
这回沐容听得高兴了,后宫秘闻素来最有意思,尤其是这种交口相传的野史,总能满足她一颗八卦的心。这次还和从前自己读书不一样,文俞讲的这些事…是皇帝的前人的吧?
她有一种置身其中的刺激,自行脑补了那个时期的完整的宫斗大戏。
当然,如果真让她“置身其中”,就一点都不刺激了。
文俞在一处小院前停下步子,叩了叩门,片刻的工夫,就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来开门,一见文俞便笑了,颌首一福:“文大人。”
…哎哟呵挺熟?
接着便迎了三人进去,文俞和那小宫女寒暄着,从谈话中,沐容得知此处住着位孙才人。
然后孙才人居然亲自迎了出来…
沐容和龄兮连忙一福:“才人娘子。”
孙才人一愣:“这是…”
文俞大方地摆摆手:“御前新来的丫头,带她们四处走走。”
龄兮偷偷剜了文俞一眼,意思是“你说谁是新来的丫头”?然后看向沐容。沐容眉开眼笑:一会儿再收拾丫的…
怎么也没想到,文俞是来给孙才人送钱的。
其间自然聊得颇欢,孙才人拿了茶点来招待他们,并不怎么精致,可见确实过得拮据。
这次沐容没多说话,细细观察着孙才人的谈吐言辞、一举一动,若有所思。
告辞后,头一件事当然还是忍不住拉着文俞问:“干嘛给她送钱?”
剧本不对吧?有闲钱不是该巴结得势的嫔妃么?
“为了多条路。”文俞无所谓地笑着,带着她们往下一个地方走,“是,得宠得势的前途无限,可一来宫里的局势说变就变、二来当真得宠得势的,哪稀罕你去巴结?还不如把这些不得宠的打点好了,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来得让人感动吧?也不求日后能靠着她们飞黄腾达,但若有一天遭了罪呢?总还有人能暗中扶一把不是?”
沐容听得几乎下巴脱臼:文…文俞…文大人…您真是一哲学家!失敬…失敬!
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连拜访了四五位宫嫔,沐容心说…文俞你是“关爱失宠嫔妃志愿者”吗?
倒确实是收获颇多。
三人一起回了沐容房里,沐容把今天见了的人数了个遍:孙才人、潆容华、赵琼章、黎令仪、范穆华。
论长相吧…都不丑;论谈吐吧…都不俗。非说共同点吧,那就是八个字:贤惠温婉,得体大方。
沐容脸上阴沉:“敢情…陛下他不喜欢贤惠的?”
喜欢妖妃?这特么是个昏君的设定啊!!!可是自己也和妖妃这俩字不挨着啊!!!
龄兮嘴角扯动了一下:“倒不如…说是不喜欢中规中矩的?”
…换了个说法一听似乎正常多了耶!谁喜欢千篇一律的?沐容欣然点头,暗赞中文真是博大精深啊!

作者有话要说:
——沐姑娘,挑战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陛下,沐姑娘在往后的日子里可能会不大正常,您hold住【陛下:你以为她之前正常吗…】
装蒜
不喜欢中规中矩的,失宠嫔妃们算是给沐容指了条明路。得,她在这个年代明显不是中规中矩的——至少目前为止都不是。
不要紧,以后可以装!
这个“中规中矩”的标准,差不多就是沐容对失宠嫔妃们的那八字评价:贤惠温婉,得体大方。
跟她们只见过一面不要紧,看过古装剧的沐容不难找出几个代表人物认真回忆之后拿来学。
笑不露齿步态盈盈说话不大声,沐容觉得这日子真不好过。
罢了罢了,为了安全出宫、为了后宫和平,豁出去了。
一声哀叹:害人的旧社会!逼着女汉子装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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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沐容照常去成舒殿当值。
到了殿中时,皇帝下朝还未回来。回来后,睇了她一眼,随口问道:“手好了?”
好你妹子,疼着呢。沐容一边想,一边莞然而笑、颌首一福:“谢陛下关心,无大碍了。”
其实…这话挺常听的,但贺兰世渊不知为何一阵恶寒。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中午用膳。
这个时候总没沐容什么事儿,有比她熟悉这些也比她机灵的宫女侍奉着,单从皇帝的神色就知道他想吃什么。所以一般这个时候,沐容的任务就是…站在皇帝身后侧,望着一桌子精美菜肴发呆、犯馋、不停脑补每一道菜的口感及味道,顺便想想自己升到哪个级别时比较有可能尝上一尝。
尚宫?尚仪?宫正?——总之,甭管是哪个级别,只要让她知道能吃到这些,那就是她的人生目标了。
当然,沐容不知道,她这个虎视眈眈的眼神…皇帝是早有了察觉的。
每回用膳的时候,只要她在,皇帝就觉得后脊梁发冷。好几次有意无意地朝后一看,她都还毫无所觉地盯着那一桌子菜。
每到这个时候,贺兰世渊都在想:你们沐家不缺钱吧…
这个没见过好东西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知道她是盯着那一桌子菜,贺兰世渊在这目光下简直要觉得她要活吃了自己。也因为这种怨念,很想满足她一下让她来尝尝各样菜式的皇帝每次都会赌气地摒开这个念头:就不让她吃!
然后,那种阴森森的目光逐渐成了他用膳时的一种习惯。但凡沐容在,他就觉得有这种目光在才比较正常。
今天中午不正常了…
沐容就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他却感觉不到那种“好想吃好想吃”的氛围了。咦?怎么回事?
皇帝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微微垂首肃立着,眉眼低垂,半点没往这边看。
也没问,继续安心吃自己的。
沐容则是因为太入戏了才会如此,要生生去装淑女太累了,所以沐容花了大半夜的时间给自己催眠、洗脑,从根本上让自己相信…她就是个淑女!
嗯…虽然无人时还会跳戏,但只要她全神贯注地想着这个事,总还能“演”得不错。
能坚持多久就不知道了…总之就先当自己在演部古装剧吧,演砸了扣钱!
于是皇帝这顿午膳吃得格外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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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后,消消食。
照例是一众宫人跟着,包括沐容。之前的反常让皇帝这次没完没了地回头去看,沐容却再没有平常的东张西望心不在焉,面无表情地跟了一路…
这回贺兰世渊终于忍不住了。
停下脚,回过神打量她半天,皱眉道:“你怎么了?”
沐容微一怔,条件反射地想答:“没有啊…”
默了一默,羽睫轻覆、梨涡轻旋:“奴婢一切皆好,不知陛下为何这样问?”
这回连冯敬德都要吓傻了。
这…这是病了还是把魂丢了?
不对头啊!!!
贺兰世渊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看了看她,又扯动了一下嘴角:“你…”拖长了语调,半天才续上一句,“有心事?”
沐容很是规矩地一福:“并没有,陛下多虑了。”
从皇帝到冯敬德到一众宫人都是一阵寒噤,太可怕了…
不得不说,她不怕死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暗叹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规矩,如今突然规矩了…这效果还不如没规矩呢!!!
皇帝狠狠地抽了一口冷气:“你…”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接着往前走吧。反正她在御前,出了什么事他总有机会问明白。
一路逛到了御花园,又走了一阵子,有小宦官匆匆地跑过来,在众人前一拜:“陛下,颖贵姬娘娘刚好沏了香茶,想请陛下一尝。”
皇帝头一个反应就是回头睇了沐容一眼,心里当下有了个主意:去坐坐,颖贵姬在,估计沐容再有什么心事都能不顾了,铁定先给颖贵姬掐一架。
然后他在慢慢问她怎么了,总比这么憋着好。
于是坚定地走向了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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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礼、免礼、落座,颖贵姬笑吟吟地奉了茶来交到皇帝手里,皇帝很配合地接过来抿了一口,抬眼看沐容,沐容没反应。
沐容没反应,颖贵姬却有反应了——倒不为别的,就是皇帝动不动就看沐容一眼,她总得有点表示:“沐姑娘也别站着了,坐吧。”
沐容屈膝一福:“谢娘娘。”
遂也落座,这下颖贵姬轻省了。从沐容坐下身开始,就在很尽职尽责地给二人添茶,明摆着抢活。颖贵姬偏还说不了什么,一边觉得她是有意在皇帝面前卖弄,一边又知道人家是御前女官,应该的。
皇帝却完全是另一番感受——压根没觉得沐容在有意卖弄,他觉得沐容傻了。
姑娘你还知道这人是颖贵姬不?记得她推你下水不?
你怎么明里暗里呛凌姬、掐妩芸来着?今天这个毕恭毕敬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啊!
沐容其实忍得也辛苦,之前能“入戏”是因为没人扰她心智,如今旁边坐着个颖贵姬,仇大了去了,真是忍字头上一把刀。每次颖贵姬的视线瞟过来,她心理都忍不住在呼唤:“看你妹啊!泼你好么!”
于是气氛就在三人的各怀心思中变得极为诡异,沐容目不斜视、皇帝越想不明白就越看她,皇帝越看她,颖贵姬就越要看他二人。
看来看去,颖贵姬一哂:“臣妾怎么觉得…沐姑娘似乎学规矩了?”
“咳…”皇帝品着茶觉得喉中一哽,看来不只是自己有这感觉,随口应了句“似乎是”。觑着沐容,心中却想:姑娘你到底怎么了啊…
更可怕的是,沐容居然还没接茬?
颖贵姬遂又一笑:“看来还是皇后娘娘管得住人。”
这次,沐容刚搁到膝上的手一颤。听得皇帝语声一挑:“皇后?”
颖贵姬便应说:“是,前天,皇后娘娘宣沐姑娘去了一趟。臣妾本在长秋宫问安呢,也被娘娘支走了。”淡瞧着沐容,颖贵姬说,“看来是被娘娘管规矩了。”
沐容很火大。暗说颖贵姬真是个贱|人,前脚打算让皇后替她出气来着,后脚找着机会就在皇帝面前说皇后的不是。她沐容可没少看小说,颖贵姬这话分析起来不就两个作用么?一,告诉皇帝:皇后和凌姬一样擅自动你御前的人啦么么哒;二,让皇帝觉得:您管人的本事还不如您妻子呐巴扎黑。
哪个皇帝忍得了啊?颖贵姬你够阴损的!
挑拨夫妻关系一生黑!
要不是拿准了要以改变皇帝对自己的印象为首要任务,沐容现在一准儿拍桌子骂人了。忍了又忍,沐容长缓了一口气,笑吟吟地抬手继续添茶,望着紫砂壶中缓缓流出的茶水说:“贵姬娘娘这话说的,奴婢是御前的人,皇后娘娘何时管过?那天传奴婢去,不过随意问了几句。”轻轻一笑,沐容眉眼不抬地又续说,“陛下也知道,凌姬娘娘从前是对奴婢动过大刑的,也没怎么着不是?陛下看奴婢现在的样子,像是被皇后娘娘为难过么?”
精神状态…倒是…不像…
可是你到底怎么了啊!!!
贺兰世渊简直被她这番轻声曼语的解释弄得目光呆滞,当即就想威逼利诱她把实情说出来,突然转性你是在体验不一样的感觉吗?!
沐容倒是没想到皇帝会被自己的突然改变弄得内心狂躁不已,只觉得非得先暗中给颖贵姬使个绊才好,好歹让自己心里舒坦些,若不然,她估计是要憋得破功了。
思来想去,沐容轻轻“呀”了一声,遂端庄微笑:“陛下是不是忘了件事…昨日大长公主送来的珠翠首饰,还没送去各宫呢。”
话语轻缓…贺兰世渊听着别扭,她提得倒不是不对。本是直接送去各宫让她们自己挑就得了,皇帝想了想,却让宦官取了来,宦官也看得懂眼色,往案上一搁,请颖贵姬和沐容先挑的意思。
颖贵姬挑眉看着,一副看她敢不敢动手的样子。
沐容还真敢。
挑了支翠色不错、在其中没有相同的递给颖贵姬,款款笑着,仪态万千:“这支和娘娘最是相配,这颜色在靳倾语里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颖贵姬一奇:“什么?”
沐容莞尔颌首,后槽牙紧紧一咬,话语却仍是温柔:“Tea bitch green。”
茶婊绿!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茶婊绿】其实是从“绿茶婊”衍生的…起源是网友调侃iphone 5C的颜色
共有:茶婊绿、古德白、武藤兰、脑残粉还有个什么黄我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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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请称呼颖贵姬为…
颖贵姬5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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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ツ谢谢各位投票的菇凉…
大家战斗力好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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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llahuziyi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16 20:40:13
rogue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17 19:16:10
o(*////▽////*)o谢谢菇凉们的地雷…
逼供
皇帝与颖贵姬俱是一怔,同时问她:“什么意思?”
沐容笑声轻轻,理直气壮:“没什么意思,就是个名字,译不过来。”
皇帝隐隐觉得…好像不是什么回事,但看她答得不卑不亢,也不想就这么戳穿她——总犯不着让颖贵姬再找个茬。
沐容就笑看着颖贵姬虽也有几分疑色,但在皇帝面前到底不好表露,叫宫女来簪上那只簪子,沐容瞧着那一抹绿,心底乐呵呵的:嘿嘿,颖贵姬5C,茶婊绿色,售价4488…
脑洞大得没治。
正有点幸灾乐祸的暗爽,抬眼和皇帝视线一触,连忙把这种情绪按了回去——差点出戏了。
现在是淑女,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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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未在凉亭耽搁太久便起身回成舒殿了,知是有正事,颖贵姬不好多说什么。
贺兰世渊仍是一路走一路不停地回头瞟沐容。呵…这个规规矩矩地样子,这还是她么?
他还真不信人能一夜之间突然转性——虽然她昨天不当值没见着吧,他还真不信人能两天之内突然转性!
肯定有什么问题。
管她什么问题呢,先把本性逼出来再说。现了原形了,什么话问不出来啊?
嗯,就这么着!
沐容当然是不知道皇帝一时倒没因为她的转性对她失去兴趣,更加想不到皇帝对这种转变充满好奇…继而满腹坏水想逼她恢复原形。
心里暗念着“不能破功不能露馅不能出破绽”,告诉自己“功夫不负有心人坚持下去总会让他不待见的”!
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下午。晚上,皇帝准备沐浴就寝了,沐容也准备跟人换班、自己歇着去。
刚踏出成舒殿,冯敬德追出来了:“沐容,陛下传你进去。”
“啊…啊?”沐容一阵紧张,“陛下不是…沐浴呢么?”
她进去干什么?看裸男么?
冯敬德面色黯沉:“还没有。”
“哦…”沐容遂是一福,“诺。”
转身回到成舒殿里,长汤设在后殿,沐容心里有点儿打鼓,心说万一走进去看见陛下已经脱了可怎么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