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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您这…”冯敬德有点接不上话,“这么坏规矩,她…”
“怎么地?”皇帝的手指在案上一敲,一声轻响之后复又笑道,“就是朕惯的了,怎么地?”
…不怎么地,陛下您抬什么杠。
明知冯敬德被自己呛得说不了什么了,皇帝一顿,语气轻松地又问他:“觉得朕今天罚轻了?”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抄个《汉书》了事,明摆着让她觉得下回就算再没规矩也顶多再多抄两本…
“这回,她一准儿长记性。”皇帝笑意微凝,目光穿过大殿投向殿外的夜色,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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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沐容再度抽了一口冷气,已经数不清这一晚上抽了多少次了,反正肯定比白日里皇帝听到的次数多。看看笔下的纸,这么半天了,一张都没写完…
手疼啊!拿不住笔啊!疼得泪如雨下啊!
皇帝是不是想到了这一层故意玩她的啊!她怎么在殿里的时候就忘了这回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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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gue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13 19:3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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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省
在沐容自觉逃过一死、愉快领罚的时候,沐容觉得左不过熬个通宵抄完,反正在现代也没少熬;
在沐容抄着书抽着冷气、流着泪的时候,沐容觉得还是二十一世纪好,那会儿熬夜好歹是敲着键盘干活、好歹手没肿;
在沐容疲惫不已、书却因为手疼而没抄出多少,清晨的第一缕微光就映入屋里的时候…
沐容觉得,今天自己算是死定了。
怎么跟皇帝交代…
其实古代的书到底不比现代打印出来的,即便早有活字印刷术,印出来的字也都大,不像现代的书字小小的。要是搁在现代,这么一本书起码得二三十万字,沐容就是脑子被门掩了也知道抄不完。
手头这本…具体多少字不好估计,总之现代的书假如常用宋体五号字的话,这差不多比传说中的初号还大点…
沐容抄出来的字还要再大点…
数了数,一夜抄了二十三张半,相当于书里的十九页…
吾命休矣!
简直没法过关,没这么糊弄事的。虽然本也想着投机取巧,皇帝不可能一页页翻过去看个遍,她偶尔跳个页也没什么,但是…就抄了十九页…
这就相当于小学初中时写那种一本一本的寒暑假作业,你可以中间漏题少页,但你总不能光写开头结尾两页就交了吧!
皇帝怎么说的来着?“明天一早给朕”。
中午之前…都算…早上…吧…?
沐容咬咬牙,不理已经在天边朝她笑的太阳公公,闷头继续抄。
太阳,你丫要是敢往上爬得太快,你就是个公公!
不,你比公公还没人性!看看人冯大人,多厚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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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舒殿这边,自打皇帝下了朝,别说他心里等着,一众宫人也都等着呢。
…沐容呢?
冯敬德心想,就算你手上有伤真没抄完,你倒是来回个话啊!
…让陛下吓死了?
时间慢慢地过着,贺兰世渊闲闲地读着折子,一边想着沐容现在在干什么,一边笑她见了自己当真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所以这小耗子现在跑哪儿去了?
得,到底是御前的人,不怕她不来,反正她也没本事跑出宫去不是?
沐容在午时前半刻,心平气和…其实是满心绝望地踏进了成舒殿的大门。
“陛下大安。”俯身一拜,贺兰世渊抬眼一瞧,目光就落在了她手下压着的那一叠纸上——光看厚度,他也明显看得出来沐容这是绝对没抄完。
没抄完就对了,哎嘿。
还是只做不知地悠悠问了一句:“抄完了?”
沐容心想,你还是把我沉塘了吧。
皇帝又说:“问你话呢。”
“没有…”沐容低着头,语声喃喃,略有委屈。看不到皇帝的神色,就听他说:“拿来看看。”
“诺…”沐容便站起身来,犹低着头,把那一沓纸交到皇帝手上。
皇帝接过来一看,头一个反应是:字真丑。然后自然懒得细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最后一句话是:“吕后兄周吕侯将兵居下邑,汉王从之。稍收士卒,军砀。”
…这是连《高帝纪第一·上》都没抄完。
皇帝挑了挑眉头:“昨儿怎么说的?”
“奴婢熬了一夜…”沐容低言解释着,心中惴惴。平心而论,这罚得不算重,她不傻,知道皇帝是有袒护的。但这人到底是皇帝,轻罚了,她还没完成,还能再饶她一次么?
贺兰世渊瞟着她的神色,明显是气色不好,熬了一夜这话绝不是假的。实际上沐容还比他预想的多抄了些——当然,也比他预想的多用了一上午才来回话。
“昨天的事,朕若真要追究。”皇帝一笑,遂正了色,“直接剥衣杖毙,然后让你父亲来收尸。”
沐容听得浑身一个寒噤。剥…剥衣…
莫说古代三从四德的姑娘受不住,她这个现代人的心理防线也不够高。
昨日的事,到底是过分了。是以这次皇帝严肃了些许,更是把话说得格外明白:“朕可以护着你,但你不能四处惹事。”
皇帝在她面前板过脸,故意吓她或者当真有些许不快的时候都有过,但这次却不太一样。这种口气,让沐容觉得格外压抑,不得不反思自己昨天是不是真的过了,至少以传统的三观来看,许是过了。
“奴婢…再不敢了…”沐容垂首说了一句,继而就紧咬了嘴唇,少顷松开,被咬白的嘴唇登又晕红。
“你能真长记性就好。”皇帝又有一笑,“朕不管你在靳倾住过多少时日、染了多少那边的性子,你现在都在宫里,你还是大燕人。”
沐容心里一紧,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是真的闹过了。
羽睫微颤,沐容的口气柔柔软软的:“奴婢会好好学规矩的。”
皇帝却是一愣,倒是不希望她太规矩。只是…又不知怎么说这话。
“回去歇着吧。”皇帝道,思了一思,还是斟酌着说清了自己的意思,“也没盼着你跟旁人一样规矩,凡事有个度就得。”
“…”陛下,您知不知道很多时候要把握个“度”是最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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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十几个时辰合三十多个小时没睡的沐容一碰枕头就睡得昏天黑地。
不知是因为太久没熬夜熬不住了还是因为现在这个“沐容”的身子不适应熬夜——搁过去,不至于!
被这桩事弄得神经紧张,就连睡的时候都没停下琢磨。很多时候真不是她有意想折腾,她也是思考之后寻个最合适的解决方式给自己。但还是那句话,“度”是最难把握的,何况本来就三观不同。
——她的“度”如此,他们的“度”是怎样,谁知道啊!
而且她本来就是特立独行的性子,便是现代的那些规矩也难约束住她,古代的更过分,她想约束住自己都难。
这一觉睡得格外纠结格外累,在门被叩响的时候,沐容坐起身子一叹:“罢了,‘度’嘛,做事前先忍一口气。”
不像一直所习惯的那么睚眦必报、怎么顺心怎么来,也算有个“度”吧——比如,能骂人的时候,就不要打人了;能穿着衣服游泳的时候,就别脱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沐容揉着眼睛去开门,外面是两名宫女。
一样的服色,但都不是御前的服色。二人看看睡眼惺忪的她:“是沐姑娘?”
沐容点点头:“是。”
二人便屈膝一福:“我们是长秋宫的,皇后娘娘请姑娘去一趟。”
…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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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容睡得脑子有点懵,思考倒是没停。怎么想都觉得,宫斗剧里的“皇后娘娘”都不是什么善茬子,挨个数过去:《后宫·甄嬛传》的皇后娘娘是个腹黑;《金枝欲孽》的皇后娘娘比《甄嬛传》的还黑;《还珠格格》里的皇后娘娘…
卧槽!
《还珠格格》里是不是有个皇后把紫薇传去的戏码?然后特么容嬷嬷的小黑屋啊!
遇到相似剧情,沐容表示压力很大…
而且紫薇那是彻彻底底地被误会了,她压根没想争宠,皇帝是她爹;贺兰世渊可不是她沐容的爹啊!!!
想到这儿,沐容简直被自己的脑补吓cry。真想问问这两位来“请”她的宫女姑娘:皇后娘娘身边没有个姓容的老妖婆吧?
如果有的话,我名字跟她沾一个字儿,她会放过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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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这么久,头一次进长秋宫…
长沉一口气,沐容从容地走进殿去,敛裙一拜:“皇后娘娘大安。”
抬眼一瞧,再拜,却有些心惊:“颖贵姬娘娘安。”
…颖贵姬的靠山不会是皇后吧?不都说后宫尔虞我诈么,皇后娘娘您不能跟颖贵姬这么个脑子有坑的货结盟吧?
当然,这种吐槽,沐容是不会表露出来的。上头不开口,她就规规矩矩地拜着。也没有等太久,听得一声略显虚弱的话语:“起来吧。”
“谢娘娘。”再叩首,沐容站起身。头一件事就是环视四周,看看有没有“容嬷嬷”级别的人物在。
貌似没有…
旁边有几个宫女,要是来硬的,几个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练过女子防身术的她——咳,虽然说刚想好要有个“度”,但若是钢针在前,那还是保命要紧的。
下一句话,是从颖贵姬嘴里说出来的:“知道娘娘为什么传你来么?”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平心静气…
沐容足足把这次念叨了三遍,才维持着恭敬地笑容颌首答说:“奴婢愚笨,不知。”
“知道自己愚笨还有脸在御前侍奉?”颖贵姬抓住了这话,当即刺了她一句。
沐容当即就不静气了,真想抽她——就因为你个贱|人推我下水我熬了一夜没睡觉你知道吗?
口中暗暗磨牙,沐容没搭理她,垂首不言,一副“我很乖对不对”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想让沐容被容嬷嬷关小黑屋啊!!!
——但大家会弄死我对吧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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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若澜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14 19:21:03
rogue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14 19:25:28
芈兮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14 20:09:49
子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15 16:5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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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
皇后细细打量着这个近来名气很大的御前女官,从头到脚。论样貌么,没看出什么出挑的地方——不说跟从前得宠的凌姬比,就是跟颖贵姬比也还差着一截。
可就是这么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宫女,让皇帝降了凌姬的位份,凌姬到现在都没再见过圣颜。
她真是很好奇,这么个无论怎么看都再平常不过的宫女,真有胆子做那些旁人不敢做的事么?
一时思量着,旁边的颖贵姬倒是径自起了身,缓步踱到沐容身前。
知道皇后在场,沐容觉得还是当心些好,不然不一定怎么吃亏呢。想往后退一退躲一躲,又觉得那样输了气势——而且除了输了气势以外,估计也没什么用处了。
眉眼低垂,眼观鼻、鼻观心,觉得自己真是规矩得难得一见啊!
“本宫也听说了,你昨儿个被陛下罚抄了一夜的书。”颖贵姬说着,执起她的手,缓笑着又道,“瞧瞧,这手还伤着呢,啧啧。”
听着倒有几分不忍,搭在沐容手上的拇指却狠然使了力。手伤一痛,沐容疼得浑身一软,差点给她跪了。
毫不犹豫地把手抽了回来,笼在袖子里,轻一点头,口气又生硬了:“不牢贵姬娘娘操心。”
“颖贵姬。”皇后的声音明显不快,见颖贵姬回头,便睇了一眼旁边的席位,示意她回去坐。颖贵姬讪讪一福,落座了。
“本宫早想见见你。”皇后笑吟吟地道,沐容存着防心,浅浅颌首,不言。
多说多错,沉默是金,少说几句没人把我当哑巴卖了。沐容内心碎碎念。
“今天倒是不能不见了。”皇后话语轻轻,目光在颖贵姬面上一划,说得敞亮,“颖贵姬告了你一状,说你昨天在湖里游了一圈,穿得…”皇后眉心一蹙,问她,“你说说,这事怎么办?”
沐容头一个反应必然是告诉她:陛下罚过了!
颖贵姬刚才不是也说了吗!抄书抄了一夜!手还伤着!
不过由此也知道,皇后肯定也听说了,既然还问她…
沐容沉吟片刻,微抬头,用怯生生的口气问皇后:“奴婢斗胆问一句,若是要罚…那是娘娘要罚呢,还是贵姬娘娘要罚?”
好像有点答非所问。皇后与颖贵姬相视一望,皇后反问:“有区别么?”
“自然有。”沐容诚恳道,“娘娘您是陛下的正妻,您做主就算是陛下的意思,奴婢当然心甘情愿地认了。”
沐容差点说“宫女宦官算是您和陛下的夫妻共同财产”——但是把自己说得像个东西就太不是东西了。
总之意思表达到了。
“哦…”皇后拖长了语调,饶有兴味地又问她,“那若是颖贵姬要罚你呢?”
“嗯…”沐容故作思索状,俄而一笑说,“那就有劳贵姬娘娘先禀陛下一声。”挑了挑眉,沐容的神色间难掩几分挑衅的意思,“奴婢好歹是御前的人。”
那个表情…简直是在对颖贵姬说:你不就是个妾么?
颖贵姬光看着她这不恭不敬的神色就一阵气结,沐容心中暗爽,同时觉得要是能竖起中指把这话说出来就更爽了。
皇后笑了,目光在二人间一划,最后落在了颖贵姬身上:“这话在理,贵姬妹妹打算怎么着?若是想去成舒殿请旨,本宫暂且替你把人扣着?”
“皇后娘娘…”颖贵姬一阵,心说皇后素来是个处事公平的,没指望她向着自己,但怎么听着居然向着沐容了?
“你若不敢去,本宫就不多留你了。”皇后的病容上威严犹存,说得颖贵姬一凛,踟蹰间后槽牙都咬紧了,最后也只能福身告退。
经过沐容身侧时仍免不了一停,沐容心说你要是再惹我,我可以过肩摔你么?
颖贵姬倒是什么都没做。
“沐姑娘。”颖贵姬离了殿后片刻,皇后站起了身子,缓缓走到她面前,也如颖贵姬方才一样站定了。
那个…娘娘您要干什么…
您要是惹我…您可经不起过肩摔…
我也不敢摔…
咱好聚好散…行吗…
“嗯…”皇后丹凤眼微眯,衔笑打量着她,察觉出她的不安,便有意又凑近了些。
沐容果然忍不住躲了。
“陛下说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后笑看着她说。
…皇帝真是个混蛋啊,背后没少跟您妻子八卦这些个事儿吧?
气氛倒是轻松了些,皇后明显没有恶意:“坐吧,本宫病得久了,平日里也懒得拘这些礼。就是想见见你,也没什么要紧事。”
“诺。”沐容盈盈一福,落落大方地去坐了。
“听陛下说,你会说靳倾话?”皇后问她。
沐容一点头:“是,会一些。”
“本宫半句都听不懂,倒是好奇,姑娘帮本宫译些东西可好?”
沐容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要跟凌姬玩同一套手段么?同一个后宫同一个梦想啊?
凌姬当初想让她译大藏经,皇后要拿什么来?金刚经?
“这…”沐容嘴角抽搐着、心跳加速着,问皇后,“不知娘娘想让奴婢译什么?”
皇后想了想,遂一笑说:“本宫的名字,如是用靳倾话,怎么说?”
“…”沐容沉默了。
皇后又道:“不算你冒犯本宫名讳。”
…她完全不是在担心这个。她基本没有“冒犯名讳”的概念,根本没往那儿想。皇后的名字她也知道,楚玉珂,是个很好听的名字,但若说翻译成英语…
沐容认真道:“出淤克~~”
真不怪皇后的表情登时变得奇怪了:“…什么?”
“出淤克~~”沐容又说了一遍,然后解释道,“娘娘,其实名字没什么可译的,要译也是音译,就是照着发音拼成英…靳倾语,读起来是差不多的。”
“…”皇后黛眉微拧,静了一静,追问说,“那怎么写呢?”
…这…这个…拿汉语拼音?
貌似不该是汉语拼音。汉语拼音那是后来的产物,日渐普及了才开始被广泛使用、外国人也逐渐接受,最初音译出来的名字不是汉语拼音…
但那个译法,她搞不定…
得,反正皇后看不懂,就汉语拼音吧。
沐容心里忍不住地抱怨:长这么大,我真头一回拿毛笔写英文啊!我这么扯,雅思考官知道么!
笔尖起落,沐容在宣纸上写了个大大的:Yuke·Chu·Helan。
递给皇后一看,皇后笑说:“这么长?”
“嗯。”沐容点头,站起身凑过去,捂住了后面的“Helan”道,“这是娘娘的名字。”又拿开手,“这是陛下的姓。”
其中意味明白,皇后是皇帝的妻子,加夫姓。
沐容说罢就偷眼觑着皇后的神色,见她面上果有欣喜划过,心里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打算晚上奖励自己多吃块红小豆糕。
“你倒是心细。”皇后端详着纸上那些她并看不懂的字母,笑赞道,“怨不得陛下喜欢你。”
沐容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不知皇后到底什么意思。
当正妻的,对个宫女说“怨不得我丈夫喜欢你”?
怎么觉得下一句就是赐死呢?!
身边半晌没动静,皇后终于将视线从那张纸上挪了开来,凝睇着沐容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发白的面容,沉沉稳稳道:“别怨颖贵姬找你麻烦,她小时候,家里宠得厉害,进宫这么多年也没长进。”沐容刚要点头应下,皇后又续说,“而且昨天陛下罚她在湖边跪了半个时辰。恰好跪到嫔妃昏定的时候,人来人往的,宫里传了个遍。”
沐容明显一怔。
皇后笑容明艳了些,一握她的手,遂即意识到她手上有伤,又很快松了开来,颌首说:“看来陛下当真没告诉你——那就是怕你心烦不想让你知道,本宫也不该说。”
沐容越来越摸不清皇后的意思…
本来是有意要讨好皇后,但要是皇后知道皇帝对她存了点歪心思…那已然是拿她当情敌了?
…还有机会挽回印象吗?!
我可没想爬龙床啊!
沐容想把这些话吼出来又不能吼,看皇后娇娇弱弱的样子,咆哮体那不是要她的命么?
可是温言解释又没用啊,完全不可信,怎么听都是掩饰。
于是沐容的神色变得十分古怪。
“这是本宫头一回听陛下这么夸谁。”皇后笑意殷殷,“虽说陛下来长秋宫不多吧,但总提一提你。姑娘,你得看得明白事儿,可别跟凌姬似的。”
这…这个谆谆教诲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拿她跟凌姬比?
怎么听着皇后在劝她从了皇帝似的…
是不是打开方式不对…
沐容傻了眼:娘娘,您这么贤惠,您夫君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rogue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15 22:01:44
Σ(っ °Д °;)っ谢谢rogue菇凉的一天一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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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辙
沐容带着无法掩饰的纠结神色离开了长秋宫,惊得连步子都有些乱了。这剧情不对吧…
怎么想都觉得,皇后还不如让容嬷嬷把她关小黑屋里呢!现在这算怎么回事?皇帝动点别的心思就算了,男人嘛,有几个不猎奇?皇后这位正妻…这一副乐见其成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古代女人贤惠大度到这个份上?
皇后始终望着沐容离开的方向,直到看不见了,视线也不曾移开。偌大的长秋宫里显得有些空,今天外头又不算很晴,纵使点着多枝灯,殿中也很有些昏昏暗暗的。
无比寂寥。
沐容带来的那一点热闹,也随着她的离开再度消失了。楚玉珂只觉得殿里空了,心里也空了,说是空了却又五味杂陈。
身后的脚步声微微响起,不回头也知道是谁,带着几分犹豫停在她身后,皇后一喟:“有话就直说。”
“娘娘。”秋棠不安地唤了一声,继而低低地询问着,“您觉得沐姑娘…”说到一半不知该怎么说下去,思了一思,又改了口,“您就任由着她这样在御前?”